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放眼内阁诸公,又谁没有从辽饷中得到好处?只是多与寡的问题罢了。
崇祯帝心知肚明这点,也无力应对,所以,他没有在宴中谈起辽饷供应,而是期盼地询问吴三桂,辽东军,可否守住锦州,守住义州?要知道,若辽东再危,大明,是没有力量再来一次数镇救援了。
吴三桂心中一动,辽东之事,皇帝不询问洪督,不询问现任辽东总兵刘肇基,则是询问自己,难道以后,这辽东总兵之位……
他很想口出豪言,只是想了想,却又叹了口气,虽说鞑虏遭受重挫,不过主力仍在,对付靖边军他们可能艰难,然随便扯出几旗,对付自己宁远军,还有辽东本地兵马,那是绰绰有余。
看众人各色目光,还有王斗慢条斯理的饮酒,他最终诚恳道:“回圣上,以微臣之见,眼下我大明,占据义州一线,粮道太过漫长,以东奴本性,最多一年,他们就会出动兵马骚扰,介时义州的防守,粮草供给……”
他一咬牙,说道:“最好,将防线退回大凌河堡,甚至是小凌河堡,以锦州与小凌河连成一线,互为声援支持,如此,微臣有把握守住二城。”
说到这里,他心中一颤,他知道,自己的话,将留在史书青丹,日后不时被人翻出来品味,甚至成为攻击罪责的一部,弃土弃城,将胜利之果供手相让,这个罪名,有时是致命的。
不过想想舅舅祖大寿,自己与清虏之仇不共戴天,为了辽东,为了大明……再且,自己得封伯爵,可谓皇恩深重,唯有实话实说,以报圣恩,日后御史言官弹劾清算,介时再说吧。
崇祯帝欣慰地点了点头,吴三桂不愧为洪承畴器重之人,一颗心,就是心向大明。
他知道的,吴三桂说出这话后,说不定,什么时候言官乌鸦们又蜂拥而来,对他们而言,弹劾一个伯爵,若能搬倒之,实是一件非常荣耀之事。
而且说实话,便以崇祯帝热切的心思,他也不望守住义州一线,只是当时大战,需要这种光复旧土的胜利,随后胜利又带来苦果,义州成为鸡肋,守,徒耗糜饷,弃,臣民哗然,言官攻责。好在清虏出动,仍需时日,有一段时间的缓冲,过了这段时间,再徐徐图之吧。
洪承畴一边轻咳,又向吴三桂投去赞许的目光,说出这番话,需要巨大的勇气,可见吴三桂真心为大明着想。
他感慨道:“朝廷设立言官以为耳目,本为谠论,俾助政机,未想其以言为名,挟私逞臆,循声附和,其失职更甚于不言。眼下时事多艰,若言官不能仰体,掣为任事之肘,失献替之义,臣请圣上颁示宪纲,以正纲源。”
崇祯帝缓缓点头:“朕会面谕各员,颁示宪纲,如乖违职守,定加处治。”
对这些言官们,他也是恼火非常若不是那些乌鸦们,也不会有前些日那些尴尬,甚至火把烧到自己身上,让他更怒。
王斗杨国柱,王朴等人对言官都没有好感一样赞同只有内阁诸员,似乎没听到吴三桂、洪承畴等人的话,这些问题上言多必失,还是少说为妙。
不过他们的集体沉默,让气氛显得怪异,也让崇祯帝对他们投去不满的目光
好在崇祯帝又谈起一个核心问题,让他们有了发挥之处。
“锦州大胜,边患稍安,此战各镇新军大显身手,若能再练新军数万,何愁东虏流贼不灭,朕意大练新军,众卿以为如何?”
他急切地看着众人,锦州的胜利,让他鼓舞非常,若朝廷再有数万新军,大明中兴在望。
当然,这些新军,必须掌握在朝廷手中,一个有效的方法,就是由朝廷供应粮饷,安排人事。
否则,各边将自顾自练兵,那不是如王斗一样,形成一个个军阀?如此,就算东虏流贼灭之,最后军阀割据,混战连连,前唐之祸,便是前车之鉴。
这个话,他不能说出口,就看朝臣怎么说了。
谈起这个事,场中各伯侯除了王斗,个个都是双目发亮,确实,新军,现在都是众人非常重视,或将要重视的根本,特别唐通,聚精会神,他正愁编练新军没有粮饷,若朝廷能供应之,那是最好不过。
陈新甲站起身来,这些时日,他沉默了许多,他知道,该站出来表现自己价值了。
他说道:“圣上所言甚是,新军,现在便是各镇战力根本,若有数万众,京畿,可以符总兵防务巩固,辽东与山海关,可以平西伯与东平伯驻守,加之蓟北侯整顿蓟镇防务,如此,辽东,蓟镇连成一线,东奴想再若往日破口入边,便大为艰难。”
“而在宣镇与大同镇,有永宁侯与定兴伯防护,九边,固若金汤,余者新军,大可抽调,南下剿贼!”
崇祯帝用力点头,陈新甲的一番话,说得他心花怒放,若真如此,九边巩固,便可全力对付流贼。
只是陈新甲说话时,周延儒微笑,余者阁员,或是冷笑,或是面无表情,而辽东总兵刘肇基心中一动,听本兵的话,难道朝议,有意让自己任山海关总兵?
曹变蛟、王廷臣、唐通也是琢磨,难道陛下之意,让自己几人南下剿贼?
似乎,他们都将永宁侯忘了。
他们偷偷看了王斗一眼,看他仍是慢条斯理的饮酒,似乎对自己被各方遗忘不以为意。
就在陈新甲手舞足蹈之时,忽然阁员陈演,阴恻恻插了一句:“本兵意愿是好,只是,练兵粮饷何在?”
陈新甲立时哑口无言,不过他反应极快,微笑道:“这便是倪阁老之事了。”
崇祯帝立时以急切,期盼的目光看向新任户部尚书倪元璐,他打破祖制,以浙人为官,便是希望倪元璐能改变糟糕的财政制度,希望倪爱卿不让自己失望。
在皇帝期盼的目光下,倪元璐缓缓站起,他相貌清逸,举止中,颇有江南人氏的风范。
他施礼道:“回圣上,眼下库房钱粮枯竭,大明各处,又处处是灾荒,天灾、瘟疫,流民遍地,许多州县,己然基本正税都收不上来,诸多边镇府县,也是欠饷欠俸,若再加苛捐杂税,唯有让流贼更众,开源己无从谈起,唯有节流,臣以为,新军之议,应当缓缓,与民休养生息,徐徐图之。”
崇祯帝眉头一皱,在座各武将伯侯,也是大失所望。
这时陈演又笑了笑,说道:“不然,北地虽是灾荒连连,然江南诸地,仍是富庶,臣认为,可将征税主力,放在江南一带。”
此言一出,不但倪元璐神情一变,便是新任吏部尚书郑三俊,礼部尚书傅淑训,兵部尚书陈新甲,甚至内阁首辅周延儒人等,皆是色变,这些该死的北官,又将主意打到江南、湖广、四川来了。
特别倪元璐、郑三俊、周延儒三人,皆是江南人氏,东林党一员,若以后朝廷征税,以江南为主,他们这些内阁阁老,失去地方支持,很快他们的官位就坐到头了。(未完待续)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538章 崇祯是好皇帝(上)
王斗冷眼看着,历史上崇祯年间,大明南北两地的官员派系斗争非常激烈,比如,少詹事黄道周曾弹劾大学士、兵部尚书杨嗣昌,张若麒又弹劾黄道周,还有东林、阉党、言官党争不断。
而各派之间,又互相内斗,可谓非常混乱,或许,只有在对付武将勋贵上,他们才会又拧成一条心,陈演表面上给倪元璐难看,事实上,何尝不是为他解脱,让朝廷编练新军之议,付之东流?
果然,新任户部尚书叹道:“江南己是税重,诸税位列全国之冠,若再加征,惟恐激起民变。”
他说道:“再且,与北地一样,江南各处,一样灾荒不绝,百姓嗷嗷度日。
他举例:“春夏之时,苏州府大旱不雨,米价每石银四两。春,太仓州灾荒,夏,湖州府大旱,飞蝗蔽日而下,所集处禾苗与芦苇食尽,民削树皮木屑杂糠秕己食之,或掘山中白泥为食,流离窜徙,民益多艰……”
说到这里,他语声哽咽,谈起家乡父老的苦楚,他同样神情激动。
崇祯帝默然,是啊,江南各处,不是大旱就是大涝,一样饿死载道,百姓艰难,大明,真的筋疲力尽了。
不约而同的,内阁诸员,都没有谈及富户大族之税,不说当年杨嗣昌的赋税归于“有力家”,或是薛国观的让官员富商捐献钱粮,都证明了行不通,最终的负担,只会转嫁到普通自耕农身上去,让更多人破产,形成更大规模的流民浪潮。
最终的恶果还是让他们来承担,免官去职,还是不谈为妙。他们更不敢来真格的,他们这些阁员哪个不是大地主,大商人家族出身?岂有让自己失去特权纳税为国的道理?
崇祯无奈看着阁员大打口水战或众口一词,或相互攻击,唯有一点相同都拿不出关键有效的方案,他又有心力交瘁之感。
在座各新晋伯侯也是失望,这些文人骂来骂去,争来争去就是拿不出钱粮,难道编练新军,还要自己想办法?
王斗也是叹息,明末已是死局,大官商,大官员,勋贵武将,占有社会高达九成资源,他们不想贡献,靠那些小民,可以挽救颓势吗?只会让事情越发恶化。
最终听崇祯叹道:“关于节流,倪爱卿有何妙计?”
关于这点,倪元璐也是做了大量功课,他能得崇祯帝器重期盼,自有自己手段,他恭敬道:“回陛下,节流省费,臣有数策:故事,诸边饷司悉中差,臣请改大差,令清核军伍,不称职者即遣人代之,相等粮饷,可得精兵。”
崇祯帝沉思良久,缓缓点头,倪元璐再道:“故事,朝中屡遣科臣出督四方租赋,臣以扰民无益,可罢之,而专责抚按,令督抚自催,毋烦朝使。自军兴以来,正供之外,有边饷,有新饷,有练饷,款目多,黠吏易为奸,臣请合为一。”
崇祯帝再点头,余者人等也是沉思。
先前一条,对武人有所伤害,因为压缩了他们吃空饷,喝兵血的空间。
而后一条,若是行之,则是军民两利,只是地方豪族奸吏,怕不赞同,欺下瞒上。
最后,倪元璐道:“臣请议屯田之策。”
他看了王斗一眼,微笑道:“这也是臣从永宁侯处得来灵思。”
在众人疑惑,崇祯帝脸色微变时,他缓缓说道:“臣之奏陈屯田八事。”
“一为军屯。现军买官屯,民占军地,奕叶相传,不必究问,但就册报征解,即以折色改征本色。”
“二为民屯。凡荒闲可耕之地,出示召募军民商贾,愿捐资开垦,即给帖为永业。”
“三为兵屯。有事用兵以战,无事用兵以耕,仍以七分守城,三分屯种。”
“四为商屯,依垦田多寡颁给职衔。五为水屯,召习水利之南人,度其原地,使地无旷土,水无遗利,三年后起科。六为陆屯,择不毛之地,树以桑枣,随其所便,永不起科。”
“七为罪废开屯。八为设官,特遣大臣专理屯务,设屯官分理,宽以吏议,迟以岁月,使其便宜行事。”
崇祯帝从其议,王斗细想,若倪元璐之策推广开来,确是国之大利,只是,想行之有效,难。
看户部尚书倪元璐款款而谈,崇祯帝不时点头,龙颜大悦,陈新甲不由眼热,说道:“关于开源节流,臣也想起一策。”
崇祯帝听了倪元璐数策,心情好了不少,他笑道:“朕知陈爱卿知晓兵事,未知也通财事?快快道来,让朕听听。”
众人应和的笑声中,陈新甲精神一振,忙道:“微臣遵旨。”
他慷慨激昂:“臣观方今御寇机宜,在乎足财安民!”
他说道:“以臣愚见,每每督抚行军,必假利柄,臣以为,一切屯铸鹾榷之务,可悉听便宜,所称满用满钱,胜气自出。”
“昔宋边将家属皆食于县官,市租榷税,悉捐予之,凡将皆有黄金享士,牛酒稿师,终宋之世,名将如云,职此之故。驭将之法,便使难贵易富,也道贵极则骄,富极,必勇,这便是微臣之策,伏候圣裁。
崇祯帝忍着气听完,脸色己是不好看,此时大明可不是故宋,对边镇督抚控制力大大减弱。
陈新甲此策一出,不是让地方军阀化?所谓市租榷税,悉捐予之,这是此时事实,不过各处也是偷偷摸摸进行,朝廷还享有大义,让他们公然化,日后朝廷如何掌控?
王斗就是市租榷税,悉捐予之的典型代表,还想大明再出现一个个王斗吗?
不过看看陈新甲一副期盼,等待自己夸赞的神情,崇祯帝知道,他是好心办坏事,此时各新晋伯侯皆在,不便发脾气,崇祯帝勉强笑道:“陈卿之议确是良策,朕定会深思之。”
旁边各边镇大将,有文化水平高的,如吴三桂等人,听懂了陈新甲的话,不由对他充满好感,王斗则是心下摇头,陈新甲政治智慧差了一点,老在不合时适时间,说出不合时适话语。
最后争议良久,编练新军粮饷无从谈起,便是现时新军南下剿贼,所需钱粮都要多方设想,崇祯帝心情又转为低落,国家艰危,任何想动弹一步,都是艰难无比。
好在锦州一战,明清双方都需要休整,边患短时间内不会再起,让崇祯帝心下略安,趁这个机会,希望尽快剿灭流贼。
他看向不发一言的王斗,眼中闪过复杂的神情,勉强又笑了笑,举杯道:“众卿痛饮。”
在众人诧异目光中,他放下杯子,说道:“永宁侯随朕来。”
王斗跟着崇祯帝,一些心腹侍卫太监,穿过一座精致的垂花门,来到另一处阁台亭院,四下无人,只余一些雪花,安静从天上飘落。
进入亭院,清寒之气袭入,就见院中假山池水,一座宽阔的亭台,建在数层青石台阶之上,旁边有数株寒梅怒放,下面池中,还有朵朵莲叶。
只是建筑草木,似乎都透着一股衰败之意。
亭廊内,只有二案相对,一正一侧,上设酒水,离得不是很远,其中御座旁,侍立着大太监王德化,与王承恩,他们身后,也有几个小太监。
其中王斗看过的小太监王德胜,也恭敬地立在王承恩身后,看王斗随崇祯帝过来,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
君臣如此私议话谈,对王斗来说是第一次,他心中暗暗猜测,目光一扫,看亭廊不远处有个小阁,阁楼上,那方几个人影,对着这方张望,也不知是谁。
到了案前,崇祯帝微笑道:“永宁侯请入座。”
王斗先行谢罪:“臣死罪,未经圣上许可,私自出塞,又因谣言之事……臣有罪,请圣上责罚。”
崇祯帝脸色一缓,心中一暖,叹道:“也不怪爱卿,朝中之事朕知道,若事先告知,定然泄露战情,使东虏有所防范,锦州之战,或许将另有变化。”
这次辽东之事,靖边军草原方面军,确实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崇祯言说防止泄露战情,也是给王斗一个台阶下。
王斗再拜,在一个太监指引下入了座,感觉对面阁楼,几道目光注视自己身上,又不好抬头去看。
崇祯帝凝视王斗,最初听到王斗名字时,他只是一个区区的防守,未想几年之后,其功劳越来越大,现在己然成为侯爵,更手握重兵,成为自己不可忽视的存在。
他只要上了战场,就会创造奇迹,任何手段,都不能阻挡其立功。
此时天色将暗,君臣二人说话,崇祯帝先开口说些闲话,以父亲的口吻,说起自己的儿子女儿,内中有期盼,也有气恼。
身后王承恩等人都是微笑,很少见到皇上如此温和亲切的一面。
那些侍立的小太监,更以佩服的神情,偷偷观察着王斗。
王斗也聊了一些儿女趣事,比如说女儿王瑶,就喜欢在自己身上爬上爬下,将自己当树木,还有长子王争,初时小小年纪,就经常偷摸侍女屁股,让自己气恼非常。
王斗的话,引起崇祯帝不时一阵大笑,让君臣会谈气氛非常宽松。
对面的阁楼内,也不时传出阵阵窃笑声,听声音,似乎是女子。(未完待续)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538章 崇祯是好皇帝(下)
不知不觉,崇祯帝又谈到国事上去,对王斗,他可谓交心之言,甚至回顾自己执政十多年经历,从初时雄心勃勃,诛阉党,正朝纲,一直到达现在。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他越是勤勉,国事越是衰危?外有东虏,内有流寇,天下饥民四起,甚至叔父都死于贼手。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流下泪来:“天灾不断,赤地千里,流贼屡剿屡复,百姓人相食,朕束手无策。有臣子言,此为气数,朕也认为是气数,只是……朕真的不甘心……不甘心……”
看他伤心流泪,王德化嚎啕大哭,跪下道:“奴婢等该死,不能为圣上分忧。”
王承恩也是跪下,默默流泪,周边各侍卫与太监也是同哭,一时哭声四起,阁楼那边,也传来抽泣之声。
王斗也有些心酸,他叹息说道:“臣请皇上不必过于自责,天下大乱,也非皇上之错。”
他看崇祯皇帝,他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然因操劳过度的原因,头发鬓角,很多地方己经花白了,衣服上打着补丁,弯腰弓背,便如一个小老头似的,不由心中怜悯。
不可否认,崇祯帝性格方面有些缺陷,也过于急躁,不过大明眼前这个样子,也不能全部怪罪于他,他接手的时候,己经是个烂摊子,利益集团,己经将这个国度吞噬完毕。
种种庞大的利益团体,是非常可怕的。任何将有的动作,都会引起反弹。甚至动荡国之基础。
只有身处局中,才明白此中的艰难,每行一步,各方面的围攻与压力,会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最后将触犯者压为肉饼为止,便若后世各国改革,是越改越好。还是越改越烂?
百分之百,都是越改越糟,一直到崩溃为止,这就是身处局中的无奈。
便是王斗跳出局外,同样举步维艰,便若这次谣言风波就是例子,可以想象。这样的攻击,以后还会源源不断,他每进一步,都要血流成河,要实现心中的理想,未来还不知要流多少人的血。
而且。崇祯帝太过倒霉,最可怕的小冰河时期被他赶上,天灾一场一场接连不断。
还都是百年、千年难得一见的大灾,便是放在流通,救灾便利的后世。同样要让当局焦头烂额,吃不了兜着走。更不要说在生产力落后,还是一个皇朝的后期。
如崇祯这样勤勉,又有风骨的皇帝是少的,他不该如历史上那样的结局。
他说道:“如圣上所言,陛下殚精竭虑为国,放眼国朝,就数高皇帝与陛下最为勤勉,对国事,陛下无愧于心,不必过于自责。”
崇祯帝恢复了平静,说道:“如卿之言,只是朕不明白,为何国事如此?”
王斗叹道:“大明从上到下己然腐烂,根基已毁,便若一个重症的病人,急燥不得,或许,稍缓一二更佳,古圣贤也有云:治大国如烹小鲜,大明国情如此,唯有缓缓图之。”
崇祯帝点了点头,王斗的说话,让他听了很舒服,而且解说明白,不象某些大臣,一上来就骂,骂了半天,还不知道他骂什么,除了让自己暴跳如雷,没有别的用处。
同时心中一动,王斗不但征杀战场,便是治国文略,也颇为了得。
他叹道:“话虽如此,只是国事如此,朕每思之,总是焦虑万分,惟恐负了祖宗传下的江山基业。”
王斗说道:“高皇帝对中国有再造之恩,臣想,他定会护佑子孙,令皇上太平安乐!”
崇祯帝有些不明白王斗之意,不过还是可以听出,王斗是忠心为国的,也希望自己太平安乐。
他对王斗越看越顺眼,寻思良久,终于,还是看了王德化一眼。
王德化一咬牙,就象要被砍头似的过来,他胖滚滚的身躯挪到王斗身旁,笑嘻嘻道:“永宁侯,请借一步说话。”
王斗有些奇怪:“王公公,何事?”
向皇帝告了一声罪,随王德化走了几步,二人停止,王德化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
王斗看他吞吞吐吐,感觉不好开口的样子,颇为奇怪,他目光一扫,却见崇祯帝似乎很注意这方,见王斗看来,又若无其事的转开,还有对面阁楼上,一样有关切目光投来。
终于,王德化笑嘻嘻道:“永宁侯知道坤兴公主吧?印象如何?”
王斗说道:“当然,本侯曾见过数次,公主国色天香,品貌无双。”
王德化笑得脸上开了花,低声道:“永宁侯忠义无双,英勇无敌,公主颇为仰慕。”
王斗看了王德化良久,这内中蕴涵的消息太惊人了,好在他终于明白过来,他惊讶地道:“公主厚爱,微臣感激不尽,只是金枝玉叶之身,岂能为妾?皇族礼法可许?”
王德化笑容顿时止住,尴尬地道:“肯定不能为妾,永宁侯可想想法子,将公主娶为正妻。”
王斗心中不悦,他摇摇头,叹道:“公主厚爱,微臣感激涕零,只是,糟糠之妻不下堂啊。”
看王斗语气平静,只是神态坚决,王德化更为尴尬,期期艾艾地道:“也是……这个陈世美,做不得,做不得……”
二人又回到原处,崇祯帝看到王德化脸色时,己明白王斗之意,他神情从期盼转为失望无比。
又接触到王斗目光,他一张脸,瞬间涨红,随后又转为黑红,最后他神情木然,对王斗举了举杯,却半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卿……朕……”
亭台中气氛有如要窒息一般,各侍卫太监大气也不敢出。只余寒风扫过花木之声。
……
王斗在太监指领下出去,周皇后从阁楼下来。袅袅娜娜走到崇祯帝面前。
此时的崇祯帝,仍然脸色铁青,见周后过来,恼怒无比看了她一眼:“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在臣子面前,朕的脸面都丢尽了,以后休在朕面前提起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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