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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各人应是后,宇文不弃又将一切信号通知各人,便告散去,各就其位置。一切布置,都在暗中完成。表面上,谷中还是酒席大开,热闹非常。

    实际上——每一块地方,每一个角落都在严密的监视之下,任何地方有警,都可以立即通知中心大堂,立即予以适当的处理。谷中,一切阵式埋伏都早已布置好了,如果没有当值帮中弟兄的指引,任何人都可能随时陷入阵中,脱身不出。夜幕——渐浙降临。谷中,灯火处处!猜拳行令之声,不绝于耳。夜宴,还如水般地开着。直到二更以后,四周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但是——谷中的灯光,还是辉煌四射,光逾自昼。虽然如此,但是谷中因有阵式隔离,所以安置在不同地方的客人们,并不能互相望见。三更后——谷中西北角上的一处山崖下暗影中,突然出现了四条人影。这四条人影才一出现,立即互相打了一个招呼,闪电般地四散分开,风驰电掣地朝谷中分别驰去。

    慕容廉明一笑道:“放心吧,慕容家两代都是朝廷的柱石,后世子孙也必然都是,这处世代显赫,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再糊涂的君上,也不会自折柱石,垮他自己的朝廷,皇上经常说,我跟年又峰是他的左右臂膀,外有年,内有傅,大清朝固若金汤,他这个皇上安如磐石,就冲这,你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

    慕容夫人道:“你相信皇上话”

    慕容夫人听了这话,沉默了,她知道,现在夫婿是听不进劝的,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打不动他热衷富贵荣华的心。“




第九八章 计较
    “所以说呢,什么事情非得等事到临头,得到教训,他才会醒悟,不过到那个时候再醒悟,是否来得及,就很难说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上苍保佑,—旦事到临头,不至于为时太晚。其实,她也明白,这本难怪,富贵荣华本就令人难以抗拒,何况慕容家这等可以说是仅次于皇家的富贵荣华不是非常人,断然无法完全置诸于度外。

    宇文不弃连脸都顾不得洗了,一步跨了出去。他边走边穿衣裳,边扣扣子,郭正义紧跟在他身后,他的脚程可比不上宇文不弃,再加上他胖,在后头跟得直喘。

    到了书房,门口照旧站着四名护卫,四个人一见宇文不弃都欠身,宇文不弃点个头,推门就进了书房。偌大个书房里只有两个人,郭正义坐在书桌后,脸煞白,血色全跑到眼珠子上去了,一个人直发愣。书桌前站着个人,是个穿裤褂儿的中年汉子,衣裳上都是血污,左肩上破了一块,肉都翻起来了,跟个孩儿嘴似的。

    他心念转动,一面呵呵笑道:“二位快请坐!”

    他回到上首一把椅子坐下,目光一掠两人,脸色变得十分凝重,又以极诚恳的语气说道:“贫道身为敝观主,照说本观大事情,贫道自可完全作主,但最近来了不少昔年旧友,在敝观聚首,紫衣帮霍帮主率众来犯,以贫道一人之力,自然不足与之抗衡,因此全仗诸位道友之力,才把霍帮主一行给留了下来,所以姜老人家要贫道放人,贫道一人就作不了主,必须和大家商量之后,才能决定……”

    三位女客,一个是仆妇打扮年约半百的中年妇人,挽了一个大包裹,手点一根老山藤杖,脸色红润,清秀的脸庞不太显老态,尚可在脸上看到她往昔的清丽风华颇为出俗。

    另两位一是紫衣女郎,年约十六七,好美,明人,华而不俗。另一位是红衣红裙年仅十三团少女,稚气未除,但眉目如画,瓜子脸琼鼻樱唇,天然国色,笑时颊旁绽起两个笑涡儿,笑得好甜。挽着紫衣女郎的左膀,天真的笑靥极为讨人喜爱。

    宇文不弃一呆,心说,“好美好清秀的一双姐妹花。”

    慕容廉明两番受创,而且脱身无望,求生更难,顿生拼命之心,厉吼声中,右手五指不顾一切的抓向剑身,左掌挟以毕生功力,猝然劈出!这是拼命的打法,展如烟的剑式再玄奥,恐也难挡这同时攻出截然不同的两式!

    展如烟一看来势,不由乱了方寸,急切里左掌猛挥而出,右手中的剑,顿然一滞,“砰!”的一声巨响,双掌相接,身形各自一晃,但剑尖却已被对方扣个正着!不由粉面失色,运劲一抖,竟想不到的,竟然掣回了长剑!细看之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剑尖已被对方硬生生的抓断了三寸来长的一截!

    慕容廉明同样的想不到对方一抖之势会这样强劲,剑尖虽已被自己抓断,但那从剑身透过来的暗劲,震得他手臂发麻,这一骇使他愕然愣住。

    少年书生暗吸一口真气,骨骼一阵抖擞,喀……喀……暴响,一个人顿收缩成三尺孩子一般大。

    少年运起“御肌缩骨功”钻进洞内,又一阵骨胳响声,那少年又回复原态了。洞内高可三丈,宽丈余,四壁光滑,似用大理石砌成一般,洞顶条条钟乳垂直如玉,晶莹光亮,洞天福地,甚是美观,洞中央有一付石像,面目酷似先师,栩栩如生。

    少年连忙整衣肃客,叩了三年响头,正四下张望,忽然洞侧传来轧轧之声,少年书生抬头一瞧,不由一声惊呼。

    难道他宇文不弃不祥,是个祸害刹时间,他心灰意冷,志气消沉,他先后抱起了郭正义跟姑娘冷香,并排放进了坑里,填上土,隆起一堆,但是他连墓碑都没敢立。只因为,他不能让人发现郭正义父女,这两个郭家人葬在这儿。填好了土,曲膝一拜,往那堆土投下最后—瞥,他打算走了,回南海去,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要了!转过身,—轮旭队东方天际腾起,金轮一个,光芒万道。刹时,他震住了!这个金轮,这万道的光芒,似乎给了他某种启示。

    长袍马褂的那位,看年纪要比郭正义大两岁,很白净,长眉细目也很清秀,可是气度不凡,隐隐有一种慑人之威,尤其眉宇间一股子阴鸷之气逼人。

    穿黑色袍子的那位,有一付颀长的身材,比穿长袍马褂的那位高半头,国字脸,长眉凤目,胆鼻方口,唇上还留着两撇胡子,典型的美男子,他的气度跟穿长袍马褂那位一般的不凡,不凡归不凡,但却不一样,前者自然流露着一种雍容,加上那慑人之威,俨然鹰视天下的一代枭雄,而后者却是英华内蕴,若渊停岳峙,显然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名武家。

    只听慕容廉明的声音道:“好了,你们几个女娃儿,碰在一起,话就说个没完,还不快去做饭,为师给你们吵醒了,肚子就会饿,吃了饭,还得加紧练呢。今天虽只教了你们一招手法,至少也要练上三天,才练得熟,三招就得九天,为师就得在这里为你们足足耽上九天,真是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四位姑娘给慕容廉明一说,立即口中“唷”了一声,抢着往后面厨房而去。好在有四个人,淘米的淘米,洗菜的洗菜,升火的升火,一顿饭很快就是做好了,大家端着大盘盘的,在堂屋一张木桌上放好,就请慕容廉明和郭正义—起入座。

    他咧嘴一笑;泰然地说:“谢谢老伯指教。不错,可确是经验不够,到底是未经过锤炼的人,出手的反应出乎本能,要想达到神意合一决利害于瞬间的境界,至少也要下二十年工夫。江湖历练是经练与教训聚积而成,这里面包含了不知多少辛酸泪。有不少雄心万丈的人出师末捷身先死,倒下去便不再起来。有些人很幸运,扬名立万一帆风顺。江湖鬼魅,凶险重重,尔虞我诈,随时有不测之祸,谁也不敢说幸运之神永远跟着他。以可来说,短短三年中九死一生,一次上当一次乖,总算至今仍然幸运地活着。前辈的教训如果出于善意,可衷诚感谢并谦虚地接受。”

    老人目不转睛地盯视着他,不言不动,山羊眼不带表情,冷漠得象是个无知觉的行尸,久久方间:“你认为老夫是善意吗”

    融化了!

    陶醉了!

    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有韵律的跳动,震颤!这是最可贵的一刻,也是最伤怀的一刻,因为这一吻之后,他们要分离了,将来,谁也无法预料!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们从迷茫中醒来,现实使这一刻的欢乐变成泡影!他们相对的笑了,笑得很凄然,离别,在一双情人来说,是最最伤神的一回事!

    他们在珍重声中,黯然的离别了!

    慕容廉明正望着江水出神,猛闻来人大吼,剑眉向上一挑,暗道:“这人怎么出口如此粗暴,必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想道:“何必与这般人一般见识,只要人不犯我,天大的事我也不管,先师不是这么说过吗”

    意念闪电掠过脑际,面上又自恢复常态。

    楼上进来三个大汉,为首一人,高可七尺,浓目环眼,面目凶狠,衣着虽甚华丽,但掩不了那股粗暴形象,后二人短精悍,双眼细,谈笑间露出一口黄牙,十分惹人厌恶,第三个油头粉面,脸孔也较清俊,但两眼约带斜视之态。

    慕容廉明—点头:“好!”—声“好”,右掌翻腕而起,疾拍宇文不弃胸膛。在他以为,他出手不慢,距离又近,这一掌一定可以奏效。理虽如此,可是他并知道碰见的是谁!宇文不弃右脚后滑,同时侧身疾转,不但很容易地躲过了这—掌,而且带着—阵风闪进了观门。那中午全真—怔大惊,暴喝声中,急忙追入。

    进观门,是院子,大殴就在眼前,仍然空荡,寂静,不见—个人影,不闻一点声息。不有声息,声息来自背后,那是—声暴喝,泥人也有土性,何况宇文不弃急着见无垢他忍不住了,头都没回,扬掌后拍。只听“砰!”地—声,慕容廉明吃了苦头,闷哼声中,踉跄后退,还好,退三步就站住了,站住了是站住了。

    慕容廉明沉默了一下道:“老八,为这个储位,咱们弟兄之间明争暗斗,这是公开的秘密,谁是怎么个情形,彼此也心照不宣,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咱们往上看,那一朝、那一代没有这种情形,对你我就不讳言,我设置了不少秘密机关,养了不少死士,前两天还让人挑了一个,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打了人还能不许人家还手,我从不计较这些。”



第九九章 入魔
    展红绫道:“有几次我去找老夫子,他都不在,我问庄丁们,他们又异口同声的说老夫子没有出去,等我再回到书房里去,老夫子又明明在房里了。我心中觉得奇怪,有一次,去找老夫子,他老人家又不在,我就偷偷的爬上书房窗前的一棵大树上等着,果然过没多久,我只眨了一下眼睛,老夫子已经在屋里了,我根本没有看到老夫子从那里进去的。”

    宇文不弃笑道:“以慕容廉明的武功,就是现在,也不会让你看清楚的了。”

    “你别插嘴,听我说下去呢!”展红绫接着道:“我正觉得奇怪,老夫子忽然抬眼朝我望来,含笑招招手道:‘你还不下来,别摔下来了。’他这一招手,我只觉一个人突然朝屋中飞了进去,穿窗而入,落到他面前,这下真把我赫得几乎昏了过去,等定过神来,就跟他缠着要学招招手就可以把人招过去的本领。老夫子摸着我的头,含笑道:‘你女娃儿,资质不错,但老夫这一手,你至少也要痛下功夫,十年之后,才练得成,老夫收你做个记名弟子,教你一些入门功夫,你要用心练才行。’就这样,我就跟老夫子练功了。”

    可惜叫慢了些,展红绫已抢先一步,剑毫无阻拦,毫不费力地长驱直入,刺入老道的胸口。剑入体,老道方浑身一震,神智倏清,大叫一声,一剑拂出,宛如电光一闪。

    展红绫估低了老道的功力,没料到老道清醒得那么快,得意忘形之下,剑大意地收慢了些。

    老道一拂之下,一甲子性命交修的内力,行全力一击,虽胸口中剑未能发挥全力,也声势骇人,魔女的护体神功仍然挡不住,“嗤”一声剑尖从魔女的左肋拂上,衣破肉裂,肋骨也受了伤,裂开了八寸长一条血缝。

    “砰!”老道摔倒在地,胸口血如喷泉,剑中心坎要害,大罗天仙也无能为力了。

    “名字只是一种记号,代表着每一个不同的人,如果你真正的认识这个人,在心里印上了他的形象,有没有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又何必一定要有名字!”

    “那彼此用什么来称呼呢”

    展红绫露出两排编贝玉齿,破颜一笑道:“看你长得倒是满聪明的,怎的说出这等傻话,桃杏梅兰,莺燕凤鸳,你随便叫就是,反正你自己知道某个字是代表着某个人,不就结了!”

    宇文不弃瞠目不知所对,展红绫的这种怪论,似是而非,但却驳她不倒。

    “怎样,你同意我的说法!”

    宇文不弃尴尬的一笑,答不上话来!

    他奇怪自己有这种近于可笑的想法,竟会一见钟情于一个展红绫,但他无法克制这个思想,他的冷漠又在这一刻之间消散,他发觉自己仍是软弱的。展红绫似已洞悉宇文不弃的心意,娇躯再向前移数步,媚声道:“你真的认为我很美”

    她头巾已失,露出乌油油细发,原来还是一位姑娘,看轮廓,确是个绝色少女,此时她似乎失去了平时的娇媚姿容,只见她玉面苍白,秀目紧合,身子不停的抽搐,好似中了什么歹毒掌力,不胜痛苦之状。

    黑衣人双目呆呆紧盯着她的面庞,似乎不胜惊奇,渐浙他移开目光,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贤弟啊!原来你是女扮男装,怪不得你举止与口腔像姑娘家,那厮‘白骨毒掌’,真利害,如不是我拼着略损真力,护住你心神一口真气,否则你早就毒发身亡了,但是这样下去,只能略为延长你的性命,并不能使你痊愈如初啊!唉!怎么办呢”

    慕容夫人居然仍没动。谁都诧异,除了慕容晨晨,他一颗心,如今全在展如烟身上。

    慕容廉明挥掌出了手。宇文不弃也挥掌迎上。刹时间便是人影闪电交错,分不出了谁是谁。

    刹那间便是掌风劲气四溢,砂飞石走,天地为之色变,草木为之含悲。除了慕容晨晨两眼紧盯着展如烟外,其他一十四道目光无不紧盯斗场,尤其四护卫,更是神情冷肃,一眨不眨。

    慕容廉明也好,宇文不弃也好,修为当然都是一流中的一流,拼斗过招,自然也都是迅捷如电。慕容夫人的双唇,突然极其轻微的翕动了几下。

    老道忽然诧异地转眼慕容夫人,慕容夫人两眼却仍紧盯着斗场,没看老道。

    郭正义沉默了一下,一摇头道:“那是我弄错了,那些秘密机关不是你的,既是这样我就用不着心疼了,也好,或者你是对的,置身事外,不参与这个,眼前乐得不愁不烦不费心,将来不管谁坐上那个位子,都是照顾你,宗籍爵位是稳可保住,不像我有这些个,眼前拚命似的争,拚命似的夺,将来一旦对手坐上了那个位子,别说宗籍、爵位,恐怕连这条命都保不住……”

    慕容廉明越听脸色越白,郭正义话说到这儿,他霍地站了起来,抬手指着郭正义就要说话,但是他张嘴说出来的不是话,而是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一晃,也又坐了下去,当即昏倒在椅子上人事不省了。郭正义看着他,一动没动。

    宇文不弃乘机跨上一步,一手握住了她的柔荑,诚恳的道:“如烟,你是明白人,江湖上人,分为黑白两道,正与邪,你应该分得清,我和令师姐有杀父之仇,本来这是一人一家的私事,但令师好像老羞成怒,邀约了昔年魔头,大有和正派人士来一次算总帐的意思,目前或许势均力敌,胜负未分,但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你一定要相信,你是个好女子,应该洁身自好,不可淌入这场浑水之中……”

    展如烟两行泪水突然挂了下来,她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点点头道:“大哥,我知道,只是你一番好意,我却无法接受,仙女庙逃走了一个聂红绫,还不算重要,若是叛走了我展如烟,那还得了我是师父一手扶养长大的,师恩如山,虽然我……我一颗心已经非君莫属,但我这一个人是师父的,我无法两全。大哥,你带着红绫回去吧,我……我们是无法……”

    仙人洞,只是一座并不太大的天然石洞,里面有几座形如床几的巨石,便成为迷信的人膜拜的洞府,说是仙人之居,编出了不少无稽的传说。由于洞在半山,洞本身又没有足以引人入胜的景物,除了本地的山樵偶或到此歇脚之外,游客们谁也没有攀上去看一个平凡洞窟的雅兴,因此几乎游人绝迹。

    这位老前辈为人亦正亦邪,亦怪亦魔,从不与人结伴,独来独往浪迹风尘,个性孤僻,行径古怪,而且喜怒无常,谁惹了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曾经在二十年前独闯秦岭断魂谷,把魔道至尊金狮陈寿的大风山庄捣毁。有一次在潼关与人较技,碰上少林寺的十二知客僧之一的笑面佛法特路过。笑面佛是少林名知客之一,却没有知人之名,不知好歹地插手管闲事,擅助对方一臂之力,几乎把孤魂打落黄河,佛门禅功出其不意行雷霆一击,种下了恶因,也就结了恶果。

    山后,一望之地,苍松间着翠柏,蔚然成林,林隙之中,隐约露出一段粉墙,宇文不弃心想:“这必是红绫所说的张公祠无疑!附近的山巅都是童山濯濯,草木不生,一眼可以望出老远,再不见有什么祠宇建筑之类的东西发现!身形一展,就向那松柏林中射去!

    松柏成行,夹着一条被野荆蔓草烟没了的径,沿径走去,约莫二十丈远近,一座半圯的门楼,一块泥金剥蚀的破匾,剩下半个公字,一个祠字!宇文不弃自语一声道:“是了,这就是红绫所说的张公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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