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入得门楼,只见败瓦颓垣,蓬蒿满眼,烂扉破轩,凄凉至极!
走近一看,只见三、四个面貌凶恶汉子,围攻一个年已花甲老者,那老者武功高强,但对手身手亦不弱,且人多势众,采取车轮战,老者已呈败状,气得他指着一个年青而面貌邪恶的汉子破口大骂道:“好不要脸的恶贼,老夫在梧桐见你恶迹累累,正想替老百姓除害,不料你这厮假面虚心,口口声声悔改,重新做人,老夫颐念上天好生之德,暂饶你一命,不道你怙恶不悛,居然纠众前来暗算老夫,天良何在像你这般禽兽不如的东西,老夫老夫就是死也不瞑目,你等着瞧吧!终有一日,侠义中人会把你碎尸万段。”
那面貌邪恶的年青人,嘿嘿冷笑道:“老鬼!你活得嫌长了,少爷在梧桐一时失手被擒,被你连番欺辱,此仇此恨,山高海深,今天让你瞧瞧少爷手段,给你们这色平日自命侠义中人一点利害尝尝,你就是骂到口干舌焦,少爷也不在乎,嘿嘿。”
慕容夫人她也知道,一个人一旦中魔太深,的的确确无法自拔,不管是谁都一样,就连古来的大英雄、大豪杰,甚至于就连神仙也难免。
第一百章 无争 本卷完
一旦这一关无法看破,屈结于心,越结越大,到最后不免含恨而殁,绝难瞑目。
她知道,她绝对知道。她也绝对知道,爱子不是危言耸听,不是吓她。
怎么办—个是宇文家的宇文不弃,一个是她的爱子,她的亲骨肉,她能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旁的事,包括以往她碰到的任何事,只因为早年她久郭家的那份情,她都可以,也都该迁就郭家,维护宇文不弃。
而现在—旦面临生与死,她可能失去这个儿子的抉择,她就不能不犹豫,不能不有所抉择了。尽管,这—刻她心疼如刀割,甚至于锥心刺骨。她犹豫,只是在心里犹豫,表面上看,纵有犹豫,不过是一瞬间事,然后,她点了头,天知道,她这个头点得有多艰难,她道:“好,咱们走!”
宇文不弃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少根头发,想让我数一数,是么”
展如烟嫩白的耳根又一红,她拾起了头,她神情猛地一震,因为宇文不弃的脸就在她眼前,好近,好近。她心头一阵鹿般乱跳,她想躲,但是她没动,她看见了宇文不弃的两眼,只看见宇文不弃的两眼,宇文不弃的两眼也正望着她。忽然,她觉得宇文不弃的两眼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亮,跟夜空里的两颗星星似的。有光的东西就有热,恐怕星星也是这样,由于它越来越近,越来越亮。
慕容廉明含笑道:“你们起来,这件事是昨晚老夫和郭老弟商量决定,昨晚老夫去救出聂红绫,要郭老弟暗中保护你们,他回来之后,认为重九之会,虽然还有三个月时间,但咱们也得稍作准备,算来时间已十分局促,应该先给你们有了名份,才是正式夫妇,夫妇乃是人伦中的一伦,自然不能草率,本该去通知你师父前来主持,但时间已不容耽搁,由老夫作主,你师父谅也不至于反对,所以临时决定今日给你们完成大礼。”
他刚说到这里,毕秋云、展红绫两位姑娘已经从右厢房开出门来,咭咭格格的笑着道:“新娘快来换装了!”
剑出鞘,立即吸引了剑术家旋风剑客的注意,脸色一变,讶然道:“沙棠木剑!”
剑确是木剑,其色灰隐现木纹。沙棠木是传说中的神木,产自昆仑,神话中说沙棠之木,入水不沉。木如果干了,绝大多数不会沉,岂不是废话
一个修练有成的高手,飞花摘叶也可杀人,吹气如刀,指风如剑,皆可杀人于丈外,用不着兵刃已无所谓。象慕容廉明这种宇内硕果仅存的老魔,用木剑毫不足奇。但以一比七,七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用木剑未免太过冒险了。
离开她们吧!远远的。
把她们逐出心湖,自己要办的事太多了,岂能因……数声惨嗥,倏告破空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宇文不弃身形一紧,有如一缕淡红的轻烟,向惨号声所传的方向飘闪而去,眨眼之间,已闪射到百丈之外,只见道旁的草丛之中,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停身看时,尸体竟然有七具之多,每具尸体的头颅,中分为二,死状之惨,令人怵目惊心。
细察死者伤痕,并非普通刀剑所伤,似是一种极高的怪异掌风所劈!
青铜宝剑猛一抖来,纵起三、四丈高,立时剑气如册,风雷交加,技叶飞扬,朝那打斗中的矮子当头劈下。那矮子猝见一团青光,夹着一条快若疾矢的影子,当头罩下,暗叫不好,想亲已是不及。金剑仍原式劈下。只听一声惨叫,那矮子一条右臂,活生生被金盖隘砍断,痛得他大叫-声,朝后便倒。
旁立老人,两眸倏然寒光暴射,也不见他怎样做势,一跨足,人已闪到矮子身后,伸手自怀中取内金疮药,将矮流血止住,再在他口里塞进一粒丸药。
他们能成为当今这皇上的秘密利器,使人谈虎色变,闻风丧胆,绝不是没有道理廿招过去,展如烟在剑术上的造诣再不凡,毕竟独对至少、三名骠悍的一流高手,手上已不如刚才灵活快捷。这是什么道理,谁还不能不知道廿一招上,宇文不弃夺过了一把长剑,一剑在手,威力又自不同,何况郭家剑术独步宇内这里一名黑衣人长剑被夺,那里黑衣人长剑硬被宇文不弃磕飞。
转眼间,六个人成了四个,六把剑剩了四把。六个人、六把剑对两个人,一把剑,
跟四个人,同把剑对两个人,两把剑的情势跟局面,可就大大的不同
后院不大,到处堆着郭正义师兄妹几人每天在“天桥”应用的东西,都快把院子堆满了,再多几样恐怕就没下脚的地儿了。
郭正义几个爷儿们住在东西两厢,上房两间耳房,姑娘桃红住一间,另一间是老二季少辉跟展红绫的新房,新房里还新着,人却没有了,郭正义怕展红绫触景伤情,让展红绫搬到这边屋跟姑娘桃红做伴儿,那间屋就这么空出来了,空出来是空出来了,郭正义几个爷儿们谁也没好往里搬,就是亲兄妹也有顾忌,何况是师兄妹,所以那一间一直空到如今。掀帘进了既是师姐妹,又是姑嫂两人的屋,女人家的屋毕竟不同,一股子淡淡的香气就钻进了鼻子里。
展红绫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乱得很,别见笑。”
“好说。”宇文不弃抬眼打量了一眼,摆设很简单,除了两张床,几乎没有别的什么,就连梳妆台也是张破桌子架上的镜子,对这两位来说,的确是太委屈了,好在江湖儿女不太讲究这些!
“麻烦二嫂,凡是郭姑娘放东西的地方都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少林寺名闻天下,前来瞻仰的人,每日都有,但从未有人求见过疯和尚的。
照说,少林寺清规素严,像疯和尚这样疯疯癫癫的人,岂不辱没了少林寺的名头,但这位疯和尚在寺中辈份既高,他除了语无伦次,却也与人无争,除了不随大家诵经拜佛,并没独犯清规之处,连上代掌门人都容忍着他,让他自由自在的在寺中来去,满山乱走,这一代的方丈,自然更对他敬礼有加。
只是疯和尚,总究是疯和尚,阖寺僧人,都不大去理睬他,他也从没理会寺里的人。
不要看了黑龙帮,那些人虽干的是无法无天的事,但都是些没遮奢的好汉。他们接买卖极为慎重,必须将对方的底细打听清楚,不符合他们的规矩,一切免谈,即使给他们一座金山银山,也毫无考虑绝不接受。因此,帮主的住处江湖朋友无人不晓,表示他并非见不得人的黑道歹徒恶棍。而目下取而代之的血花会,谁知道该会的会址在何处干的事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怕人登门评理寻仇,不得不躲得紧紧的。”展红绫加以解说,语气中对黑龙帮颇为推崇。
展红绫面色突然变得极为严肃,像一尊宝相庄严的观音大士,宇文不弃心里又是一动,暗赞道:“她多美呀!几乎世间所有的美都集中在她一人的身上,无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有其独特超凡的美,展如烟虽被称为武林之花,但与她相较,恐怕还要逊色半分!”
沿岭飞升,不到半盏热茶工夫,岭势一缓,原来已到了岭脊之上,眼前现出一片原始莽林,浓阴蔽日遮天,盘结如幕,林中央,一条三丈宽阔的通道,静卧在树幕之下,一眼望去,十丈之外,黝暗如黑夜,虽是在大白天,仍有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林里林外,成了两个一明一暗,截然不同的世界!
宇文不弃刚一坐下,忽听身后传来清脆的孩童声音:“爷爷,你瞧,前面那位姑娘多美啊!姐姐,你平日老骂我鬼子,这次你可遇到对手了。”
接着,一声银铃也似的声音叱道:“黑,你不要乱嚷好不被人听到了多不好意思,这里又不是咱们家,怎么这样随便长大了还得了么爷爷,你也不管一管。”
宇文不弃忍不住一回头,只见身后桌旁坐着三人,右边一个老者,年近古稀,一身蓝布大褂,福字脸,长眉凤目,颜盼含威,正笑眯眯的瞧着他俩孙儿淘气。
左边坐着一个十八、九岁千娇百媚的姑娘,正在喝叱那乱嚷的孩,孩却与他姐姐完全两样,脸儿黑又略红,灵活的眸子乱转,一见就知他有一肚子鬼计,正与那少女吵得面红耳赤。
宇文不弃觉得出来这是什么样的压力,他也知道,只这样下去,不用多,十招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他一咬牙,一横心,左手一拉展如烟,双双冲天腾起,打算从半空横掠,冲出重围。
宇文不弃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张纸条儿上,看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睁大了眼道:“大哥,这张纸条儿上的字儿,出自女子手笔。”
本卷完!
第一章 宫斗
宇文不弃两次落空,他虽被蒙住了两眼,但听风辨位,郭正义已经逃到那里,可听听得清清楚楚,因此郭正义才一闪出,便跟踪抓到,郭正义看他抓来,也就很快的躲闪。
你抓得快,他就躲得快,他躲得快,你就抓得快,互相追逐,循环加快,一回工夫,两条人影愈闪愈快!
先前还像走马灯一般,此去彼来,到了后来,两人化作了一青(宇文不弃穿的是青衫)一白(郭正义穿的是月白僧袍)两条形子,但随着这一青一白两条人影,也渐渐合而为一,成了一道旋风,在树林之间像云一般穿行飞绕。
宇文不弃和他追逐了一回,依然连他一点衣角都抓不到,心头一急,不觉施展出“乙木遁形身法”来。
冀南的九月天,金风送爽,早晚单衣不胜寒,午间却炎阳高照,秋老虎余威犹在。
牛兴府的南北官道,宽阔、平坦、笔直。十二丈的大官道两旁,榆柳成阴,就凭这条路的气概,就知是皇畿附近,这才配得上。
弯铃清鸣悦耳,一辆华丽的驷车,掀起滚滚黄尘,自南向北绝尘而来。
驷车,有四匹马,不但车厢华丽,赶车的掌鞭车把式也神气,高锯车座顾盼自雄,高大、强壮、虬须、丈八长鞭抖出一朵朵鞭花,“叭叭叭”清脆的鞭声象是连珠炮爆炸。鞭声中,四匹健马奋蹄飞驰,轻车以全速向北又向北绝尘而去。
“哈哈哈哈!”
哄笑之声,震耳欲聋。
宇文不弃心里急忖道:“莫非我已经死了,这些都是毁在自己手下的人啊”一丝灵智未泯,他隐约觉得自己置身何地,不禁狂叫一声道:“这是幻象,幻象!”
他闭上了眼,竭力镇慑心神!那些声音果然远去了,终至于无!他再次睁开眼来,幻象消失了,眼前仍是一望无涯的漠漠黄沙,阴风惨惨,昏昧得犹如暴风雪之前的阴沉。
饥渴像一条毒虫,在啃啮着他的内腑!
这天黄昏,河南道上来了一匹高大的骏马,那马全身雪白,没有半根杂毛,金鞍铜铃,高大神骏,走动间铃铃作响,甚是悦耳,只见它缓缓的奔驰,得、得的啼声,响个不停。
马上坐着一个年轻书生,黄衫青巾,俊美绝伦,轻飘飘骑在马上,大有出尘之概。
他便眉微皱,神情迷惘,望着天上团团白云,忽地面色一整,引声高歌道:“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唱罢,叹息了一声,再次飞马上路。
他叫他的,密林中的展雄鹰却没有回应。此刻,那“劈啪”之声渐大,也掩盖住了时东时西的沙沙声。这么一来,就根本无法知道那时东时西的沙沙声,是不是不在响
慕容廉明怕宇文不弃冲林破空而去,还打算在这片枝叶之中多待一会儿,无奈林中火势燃烧极快,“劈啪”之声大作,而且阵阵的烟头已从各处冒起,这片枝叶之上,已经是不能再站人了。转眼间火舌窜起,火海一片纵然。
身怀再精绝的修为,也非被烧伤不可。
宇文不弃道:“劫掳这位展姑娘的人并不是要对付这位展姑娘本人,可能是想挑起展雄鹰众高足跟我之间的火并,要不就是为对付我,既然冒用我的名,那就是让展雄鹰的众高足找我,他料准了我不会不管……”
展如烟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我没有料错,展雄鹰这位女徒弟真对你有了意思,要不然她不可能这么一叫就走,而且是偷偷的溜出去私会心上人,把她的几个师兄都蒙在鼓里,照这么看,那冒用你名的人一定知道展雄鹰这位女徒弟偷偷动情的事,要不然他不可能用这么个法子,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她连她几个师兄、师姐都瞒得死死的,别人谁又会知道她的心事。”
宇文不弃皱着眉没说话,可是他心里明白,展如烟分析得一点都不错,一定是知道季彦凌心事的人才用得上这法子,可是事实上郭正义、苏溪他们都不知道季彦凌的心事,别人谁又会知道,季彦凌又会告诉谁呢。
展如烟把纸条儿递了回来,道:“查这件事看似容易,其实却无处着手……”
宇文不弃接过那张纸条儿,目光一凝道:“姑娘有没有见过这种字迹。”
郭正义跨进面馆,就朝一张桌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一面大声道:“快拿豆沙包来,先来十五个。”
宇文不弃也在他旁边的长凳上坐下,抬目看去,墙上贴着许多红字条,写了什么“素什锦面”、“冬菇面”等,还有几张红条上写的是“绿豆汤”、“百合汤”、“莲子羹”,那是“冻品”。吃甜包子,自然要来甜汤,这就要店伙计来两碗莲子羹。
店伙送上十五个豆沙包。郭正义早已急不容待伸手抓了一个,对半撕开,大口吃了起来。宇文不弃也跟着吃了。
店伙端上两碗莲子羹。郭正义看得大喜,说道:“这东西好,不过这碗太了,要大碗吃才过瘾。”
皇帝老爷呢糟得不可再糟。开皇庄做生意,逛窑子自暴自弃,招来一些和尚老道鬼打架。建豹房养猛兽,自以为是神仙菩萨,亲自下豹房斗老虎,几乎做了老虎的点心,要不是一位喇嘛把他及时从虎爪下救出,可能皇帝的龙驾早已归天,要木就带了一班佞臣,跑怀来、宣府,另建行宫,根本就不肯回京城,沿途搞得乌烟瘴气。
他似乎并不留恋那令他抬不起头的皇帝,因为宫里有一位他一见就头痛的皇后,因此也就不管京城里的上上下下烦恼事。
上梁不正下梁歪,全国上下怎不一塌糊涂因此牛兴府的治安,比京师更差,外表看还不错,其实却是花缎子盖鸡笼,外表好看里面空,而且臭不可闻。
郭正义将头微点,面上的肌肉一阵抽搐,目中闪射恨毒交集之光,沉痛无既的道:“此次惨变,事先毫无警兆,昨日晚间约三更时分,掌门师侄居寝之中突然传出半声惨嗥,接着是一阵刺耳阴笑,全观的门人弟子全被从睡梦中惊醒,纷纷趋出探试,只见一条血红人影,一路狂笑飞射而去,瞬息无踪。
老儿曾起身追截,但那血红人影,身法快得出奇,为我生平仅见,两闪之间,便已无踪,老儿心急观内事故,不遑追赶,折回身来,始悉掌门师侄业已遭害,失去项上人头!至于那凶手是否‘血魔’却难以判定……”
他越起越对,禁不住朝那块巨石走去,两手一推,巨石不动分毫,再加二成功力推出,只听“喀”的一声,那二丈见方的巨石可兀自摇了一摇。
这回可把这个平日骄傲自负的郭正义,气得两眸寒光暴射,只见他全身一阵抖擞,骨骼滑啦啦的暴响,两臂粗大何止一倍,又掌紧贴巨石,嘿的一声闷响,双掌吐气开声,竟用十成功力猛推巨石,“只听”轰的一声暴响,那两丈见方的巨石被一股千钧大力直送出一丈余外,滑溜溜的朝山脚疾滚下去,接着“轰”的大响,把山下平地撞得低陷数尺深,声势好不惊人,原来郭正义施展了“莽牛罡气”,立将巨石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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