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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宋当大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祝家大郎
局势如此僵持着,李谅祚带着最后的家底,五六万的大军,似乎也在犹豫,犹豫要不要真的把身家性命压上去,兴许也在犹豫要不要待得辽人与宋人分出一个高下之后再来决断,不外乎渔翁得利之想,也在期盼辽人能在大同大败宋人,一旦如此,种愕与麾下的军队必然会被抽调往河北支援,他便真的可以豁出去了。
若是宋人大败了辽人,这就是李谅祚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若是真这般了,这仗就不能轻易开始了。兴许还有另外一条路,那就是入草原劫掠一番,把中部草原抢一番,牲畜人丁,如此也是加强实力,再想办法与宋人纠缠。
算盘都是好算盘。
其实,在大同的甘奇也有许多担忧,担忧李谅祚真的不管不顾,赌上最后的家底与种愕死战,一旦如此,胜败皆有可能,若是种愕到时候败了,甘奇的大计划就会受到严重的打击,不仅刚刚开始的移民开荒策略付之东流,西北还多了二三十万只吃饭不生产的嘴巴,铁门关也危险重重,说不定一朝又回到解放前了。
这都是有可能的,所以甘奇格外在乎西北的局势,几乎每天一封信去问,也带着各种安排与应对的预案发给种愕,甚至不断把西北各个州府的军汉都往北边调派,能用的不能用的,皆往北去,归于种愕麾下,虚张声势也要做到位。对峙,本质上来说就是双方各自虚张声势。
夜间,狄咏来汇报一天情况:“大哥,辽人今日进度极快,已然在城外垒出厚厚一层了。”
“多厚?”甘奇言简意赅。
“怕是有二十寸厚,有七八十步宽。长度有两百来步。”
甘奇微微皱眉,说道:“辽军有高人呐,计划缜密非常。”
为什么说辽人计划缜密?别看垒给斜坡,那也是一项工程,是工程就有技术,底座有多大,就决定了坡度是多少,坡度也就决定了冲锋的力度,乃至于是否能跑马。七八十步的宽度,就决定了这个坡道的角度必然很小。
有了计划,就还有施工方案,施工方案的意义也很大,如何加快效率,如何避免损失。
狄咏的眉头早已成了一个川字形,又道:“大哥,昨天敌军损失就破万了,今日伤亡怕也在六七千之多,倒也不知按照这个进度,这坡道许多多久能填出来。”
工程量是可以计算的,体积计算而已,上底加下底乘以高除以二,这是面积,再乘以竖高,就是体积。虽然是大致的数据,对于甘奇来说,却也足够了。
一天填了二十寸,就是七十厘米差一点,城墙高四丈不到,差不多十一二米的高度,土方的运送速度就有了一个基本的概念。后续工程的难度会越来越大,甘奇估摸着答了一句:“半个月。”
狄咏答道:“半个月,十万人命,一座坡道。啧啧……这哪还需要用土石啊,用尸体都堆出来了……”
狄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干,真的狠辣。
“没有沙土,光用尸体,垒不起来,没有黏合,每日都会滑塌……”甘奇说的是科学,却也自己有了灵光一闪。
“大哥,我就是感慨一语。”
甘奇脑海中的灵光忽然发酵了几番,眉目一张,说道:“挑水,从明日起,吩咐士卒们往城头上挑水。”
“大哥这是……”
“倒下去,冲。虽然不足以彻底阻挡辽人垒土之策,但也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麻烦。”甘奇也是歹毒,城内兵不缺水,大同盆地之地,四周群山环绕,本就是汇流所在,地下水也相对比较充沛,对于农业生产的社会而言,这里是不缺水的,挖井下去就能打出水来。
打仗,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狄咏也立马反应过来:“大哥妙计,这水冲下去,必然会冲下沙土,尸体就会滑塌,好计策。如此必可延长工期,让敌人死伤更巨。”
尸体,从来不是建筑材料,只能算是临时一用。若是时间一久,尸体发酵腐烂,这个坡道的结构就更不稳定了。拖时间是意义就在这里。
甘奇还补充了一语:“不仅如此,这般垒下去,坡道便会越来越斜,用水打湿坡道表面,必会泥泞不堪,也会让运送沙土之人难以向上。”
“对对对,大哥说得对,明日起就命令士卒们挑水来冲。”狄咏眉宇一舒,终于算是找到了一点点应对的办法了。
第二日大早,大同城内到处都是军汉敲门,借走一家家的水桶水缸,乃至木盆。
甘相公也亲自到得现场看了看,今日他没有急着回衙门,而是再一次落座在城墙脚下。
城墙脚下还是那般摆设,一张桌案,几张座椅,一些吃食点心茶水,还有一张琴。
甘霸倒是记得一些事情,问道:“大哥,要不要去把那小妮子接来抚琴?”
“嗯。”甘奇点着头。
甘霸打马带着车架而去,到得范家宅院敲门。
范家主人再次见到甘霸,倒也不那么害怕了,见了礼,还请甘霸入内吃茶,甘霸却道:“不叨扰了,军务繁忙,见谅见谅。”
老汉倒也不在强求,他早已从女儿口中知晓了,是那位当朝的宰执甘相公来请的,这倒还真不是坏事,说不定对于范家而言是大好事。老汉连忙说道:“那小人这就进去请墨嫣出来。”
甘霸点点头。
却听大门对面的大厅之内传来了小姑娘的声音:“我今日不去了,你们回吧。”
语气颇为不善,像是女子在置气。
甘霸倒是愣了愣,这姑娘不去了,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做不出什么绑架良家女子的事情来。
反倒是范家主人着急了,飞快进得大厅,问道:“女儿,昨日你还望眼欲穿呢,今日怎么就不愿去了?”
“就是不去了。”
“那位将军还在门外等着呢……”
小姑娘故意加大声音说道:“昨日,昨日明明说好的,教我白白等了一天,我其实那般教人摆弄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今日偏偏就不去了,哼……”
甘霸是听得一清二楚,在门口大喊:“小范姑娘,昨日是有公务,我家相公今日才得空闲,这不,我就来了?我家相公还等着呢。”
“不去。”厅内斩钉截铁。
甘霸是摇摇头,倒也不知再怎么去劝了,唯有一转身:“走,换一家问问。”
甘霸是真不懂得怎么与女人打交道,更别谈什么劝解了,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这家不愿,那自然就得去问下一家。
却是甘霸话音一落,就听厅内哭了起来:“你们……你们都欺负我……”
甘霸这是彻底愣住了,走也不行?走还哭上了?甘霸急了:“我……我甘霸可没有欺负你啊,你可不要到处去乱说,我甘霸可不欺负女人,我……我没有欺负你。我大哥……是不是我大哥欺负你了?”
“就是你们欺负我,就是你,还有你家相公,都欺负我!”
“我没有,看来真是我家大哥欺负你了,走,我带你去找他,我大哥平常里也不欺负女子的,若是我大哥欺负你了,那我大哥一定会给你赔不是的。”甘霸认这个理,平常里可没被吴巧儿欺负少了,却从来只能认怂,哪怕甘奇也多是如此,以往没少给吴巧儿这个管家婆赔不是。
没想到甘霸这么一说,厅内的小姑娘还真出来了,梨花带雨的,却丝毫没有娇柔之感,口中说道:“我得去寻他说个道理来,凭什么说好的事情,就不作数了,我……才不给他弹琴了呢……”
甘霸呆头呆脑:“不弹琴?那你要不在家等着,待得我大哥无事了再来给你赔不是,我大哥现在要听琴,我得给寻个人去。”
“你……你……你还欺负我。”直男,不可忍受,不可理喻。
“我没有啊,我甘霸顶天立地,岂能欺负你一个弱女子?”甘霸这个冤啊。
“哼!”小姑娘哪里管这些,自顾自就上了车,木阶都不要,翻身就爬上去了,还问:“走不走啊?”
甘霸也为难了,左右看了看:“走不走啊?”
“将军,走吧?”
“走。”甘霸翻身上马,还道:“我可没有欺负你,到我大哥那里,你别乱告状。我甘霸一世清名,响当当的好汉,莫要栽你个小妮子这里了。”
不得多久,甘奇当面,小姑娘下了车,不知为何,这小姑娘把自己的泪水早已擦干。
甘奇还抬手作请:“落座。”
小姑娘走到近前,不坐了,就是盯着甘奇看。
“怎么了?”甘奇问道。
“你不是良人。”小姑娘婴儿肥的腮帮子鼓了又鼓。
“哈哈……甘霸前日吓到你了?胆子变小了?”甘奇也没有弄懂,只以为自己的形象被甘霸拉低了,也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前日说好的事情,平白教人等了一天每个音信……”小姑娘倒也不是质问,反倒带着娇嗔。
“这个啊……今日一样的,明日我还来,再去接你。”甘奇是个高手。
“明日你若是还说话不算呢?”
“那我便变成池塘里的王八。”甘奇这个说辞,脱胎于红楼里的贾宝玉撩妹的语录,贾宝玉才是真高手。
贾宝玉一出手,说有就有。小姑娘莞尔一笑,又忍了忍,把笑意憋了回去,落座,问道:“相公听什么曲子?”
“你今年多大了?”甘奇反问一句。
“十六还差一个月。”
甘奇颇有点惊讶,上下再一打量,这营养也太好了。答道:“胡笳十八拍。”
“略显苍凉悲戚。”小姑娘还交流起来了。
“悲戚挺好,一日死几千人,就得苍凉悲戚,算是与人祭奠了,愿魂归故里。”甘奇自我感动着。胡笳十八拍,说的就是蔡文姬归汉,说的就是魂归故里。
小姑娘半懂不懂,弹就是了。
土掩着人,人掩着土,一层又一层,一桶一桶的水往下倾泻,土刚掩住了人,又露出了人体。还有那可以蠕动的手臂,带着不甘的眼神,死前望向天空,大概也在想着魂归故里。
今日小姑娘心中还有一个疑惑,怎么听不见前日那般撕心裂肺的哀嚎呼喊了?怎么这么多人还往城头上挑水呢?
怎么今天不打仗了吗?





回到北宋当大佬 第五百七十五章 战起
天气炎热,不出三四天,恶臭就已弥漫在大同城墙之上,这种臭味,闻多了教人连连作呕,再多闻一点,一天的食欲都没有了,若是闻得太多,头晕眼花也是正常。
好在这些尸体层层叠叠还覆了一些土砂,若是真赤裸裸在外,臭味必然更大许多。
隔绝臭味之法,不外乎口鼻裹布,虽然不能彻底隔绝,却也能起一些用处。
狄咏捂着鼻子,问着城下的甘奇:“大哥要不要回衙门里去?”
带着简易口罩的甘奇只是摆摆手,战争与疫病,从来都是在一起的,哪怕是到得后世,到得二战,依旧如此。
甘奇说道:“加大冲水的力度,除了保证城内基本用水之外,所有的井都要征用,哪怕是人家宅子里的,也全部征用。”
尸体腐烂,就会产生大量的液体,不断往城墙下冲水,便可以把这些液体冲远一些,甚至让这些液体流向敌人的阵营里,至少也流向敌人的必经之路上。
生病是肯定的,会有许多敌人生病,自己人也会生病,这就是战争,避无可避的过程。甘奇能做的,就是要求麾下军汉喝水一定要烧开,勤换洗衣服,勤洗澡。再备下军医,随时应对。
战争,就是煎熬。
许多人都在这场战争中长了见识,比如人的尸体经过长时间的腐烂会膨胀,膨胀之后还会轻微爆炸,炸得嘭嘭闷响。
城外的辽人更是疯狂起来,不断催促着那些草原人继续打马往前冲,把沙石填上去,把尸体抬上去。
时不时还有那崩溃的草原人,站在城头之下,进也不进,退也不退,泪流满面。不仅有宋军的羽箭在射杀草原人,还有契丹人的羽箭也开始射杀那些不听话的草原人。
这是一场血与火的炼狱,考验着双方所有人,也考验着甘奇,甘奇打了许多仗,也从未打过这么惨烈的仗。战争若是随机发生的时候,往往算不上惨烈,若是双方都准备了许久之后再发生战争,战争就会变成一台真正的绞肉机。
甘奇做了无数的准备,做了无数的预想,随着时间的推移,甘奇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麾下也会有士卒开始心里崩溃了,发疯的,发狂的,时笑时哭的,吵着闹着要回家的……
军法无情,也没有怜悯,不用甘奇吩咐,自会有人立马处理这些乱军心之人,处理的办法不过就是一刀给砍了,以儆效尤。
一切都是残酷的,大同城楼之上,挂着的宋军士卒头颅,不过七八日,便有上百之多。
甘奇更加频繁地出现在城楼之上,到处巡查,一身金甲,时不时还与各处士卒闲谈几语,告诉士卒们,此战必胜,告诉士卒们,甘相公怀中有妙计,只是时候未到,只待时候一到,必能大胜。
甘相公真有妙计吗?显然没有。虽然他有许多胜利的筹码,但是他不可能有那必胜的妙计。
但是甘相公亲口这么说的时候,满场的军汉必然都是喜笑颜开的,都觉得甘相公不同旁人,如神仙一般的聪慧,说有妙计,那必然就是有妙计,以前也常常发生这种事情,甘相公妙计之下,大破敌军,此番应当也是如此,胜利在望自然欣喜。
十几万人的军队,甘奇巡视了个遍,一遍不够,再来一遍。甚至许多中高层的军将也等着甘相公的妙计,只待妙计一出,大败辽人,论功行赏。
夜间,甘奇再也难眠,经常大半夜还在衙门后院里来回踱步,每每甘奇出得卧室,必然有人去通知甘霸,甘霸便也会从卧室里出来,陪在甘奇身边。
月光高照如雪,披散一片银白光芒,甘奇焦虑不已,从来不在前人表现出来的焦虑,唯有甘霸看得到。
局势还得僵持下去,敌人的工期必然会超过半个月,至少要二十天左右,也就是说决战还有十来天的样子。决战之地就在城墙之上,决战的战法,那就是辽人往坡道上冲,宋军在坡道上守着。
这个坡道,只有二百来步宽,无数的敌人会从这里往城墙之上涌来,如潮水一般。
甘奇不断预演着这个场景,若是真就守在城头上,面对敌人的守军必然不多,很容易就会被敌人冲上来。
所以,一旦决战开启,那就不能在城墙上等着,要先一步冲上去。
对,得先敌人往下冲,这样才能有足够的空间来容纳足够的守军。
大炮怎么摆?坡道那一段城头上本就空间不够,若是再摆上大炮与那些火药弹丸,就更没有多少余地多放士卒了,所以大炮不能放在正面城墙,得摆在两侧,一边摆五十门,从侧面轰击辽军冲锋的人群。
这是细节,都要提前想好。
威武军怎么用?两万放在正面防守,四万上马,随时出击。决战之时,就不必再考虑出去了能不能再回来的事情了,只有胜败,胜了自然能回来,败了回不回得来也没有意义了。敌军两翼必须要攻,而且还要往敌人中军冲锋,搅乱敌人的部署与指挥。
死活不论,冲锋就是视死如归。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
甘奇不断踱步自问,眉头紧锁。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大哥,若是实在睡不着,要不要我去把那小妮子接来?有个人抚琴,兴许能安神助眠。”甘霸轻声说着,他没有那么多焦急担忧,他只是对甘奇有心疼。
“半夜了,她一个良家姑娘,颇有不便,罢了。”甘奇答着。
甘霸点点头,又问:“那……那我到青楼里去请几人来?”
“也好。”甘奇随意答着,步伐依旧在踱,脑中满是自问。
还有什么?
对,敌人兴许会用骑兵冲城,得备拒马,这是老战术。只要敌人真的击鼓聚兵,准备决战了,一定要把拒马往坡道下面摆。拒马作用极大,防守之时,可作为防线。
还有什么?
甘奇敲着自己的脑袋,抬头看了看月亮,脚步越走越急。
还有什么没想到的?
……
甘奇觉察不到时间过得快,却是甘霸已然回来了,带回一个姑娘,甘奇定睛一看,竟然还是范墨嫣,甘奇问道:“呆霸,你怎么大半夜把她带来了?”
“大哥,我路过,就问了问,她自己愿意来的。”甘霸答着。
小姑娘也答:“嗯,我自己愿意来的。”
罢了,甘奇挥挥手,甘霸已然准备起了座椅与琴。
琴声立马就起,舒缓温润。
还有什么?
对了,得把那两千号操炮手派上城头去,这些都是东京来的禁军,从未见过战阵,若是不让他们先看一看惨烈之状,到时候临阵失度,一个个呆若木鸡,那就要出大事了。
这几天得让这些炮手多在城头上看一看,提前习惯一下。这般细节,一定会决定成败走向。
“呆霸,拿纸笔来。”甘奇得把这些想到的事情一件一件记下来,免得再有遗漏。记完之后,还得继续想,深思熟虑就是这个意思,要想得面面俱到,自己想完还不行,还得集思广益,军事会议上,得问众多军将,让他们也跟着想。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在担忧焦急之中,天色已亮,甘奇吩咐着:“把小范姑娘送回去吧。”
甘霸自去安排。
甘奇也没有时间休息,昨夜想出来的那一点一点,今早就得去做,吩咐造拒马,吩咐炮手上城,拖运火炮与火药弹丸。
还得上城再去看看敌人垒土的进度,再估算一下决战的时间。
甚至甘奇还偷偷出了城,亲自再上采凉山,看看如果骑兵要出击,往哪边最合适,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甘奇得亲自去勘察整个战场的情况,估算敌我的远近,哪边最好走最快速,确定好出击的路线。
一个人要成事,必然要如此。
运筹帷幄之难,这才是现实情况。
甘奇每日就做这些事情,慢慢完善所有的细节方案,甚至细节到在坡道那一段城墙后方也修建出了好几条阶梯,就是为了方便军队快速上城,也能大批量地快速冲下去,还得带着拒马。若是还从城楼那边上来,再往这边下去,容易耗时耗力贻误战机。
尸体腐烂的气味越发浓郁了,城头上的军队半天就得轮换一次,多出几个阶梯,也方便了许多。
如今辽人的大营也不太平了,时不时半夜能听到鼓声,鼓声大作之后,喊杀一片,却也不见敌人往大同来。
这是个好消息,显然辽军之中也开始有了反叛之事,反叛之人必然就是草原各部的人,总有一些不愿意这么死得毫无意义的人想着逃跑之类的事情,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几十上百人,乃至几百人,然后就被辽人围追堵截,杀个精光。
人头也挂在旗杆之上示众,也是个以儆效尤。
却是再怎么以儆效尤,到得夜里,辽军的大营永远都安生不了,时不时还是会传来鼓声与喊杀声。
草原人也要崩溃了……
这是好事。
甘奇甚至能直观的感受到其中的变化,那就是工程进度越发缓慢,草原人还是那般来来去去,但是工程进度就是快不起来。
直到二十四五天之后,天气越发炎热之时,垒出来的坡道才真正开始靠近垛口。垛口之上的宋军也备了许多长木杆子,用这些长木杆子给辽人的工程搞破坏。
这几天,甘奇甚至晚间都不回衙门里去睡了,只要天已蒙蒙亮,甘奇就会上城,听着辽军的号角与鼓声,一旦满营鼓号大作,那必然就是要聚兵了,就是决战之时。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甘奇仿佛变了一个人,满脸的胡茬,疲惫不堪的模样,好似已然苍老了十岁。
时间再如何拖,也只是让草原人多死一些罢了,决战终究还是要来,最后的一点高度,可以一次性填完,只差一个小小坡道了,只要大规模的骑兵带着土石蜂拥而来,不需要一个时辰便可完成最后的一人来高。
决战来了,辽军十余万黑甲齐聚,还剩下七八万草原人,反而没有立在阵前,而是缴械之后,用绳子串绑在一起。
这些草原人完成了他们的使命,该如何处理反倒成了一个麻烦。若是用这些草原人当做前锋,一来不堪用,而来怕他们拿起兵器,临阵反戈。若是最初,倒也不必如此防备这些人会当面倒戈,倒是这二十多天之后,那就不得不防了。
全部杀了,又舍不得,这么多奴隶,只要大同城真的打下来了,还有用得上的时候,比如还得打燕京城。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全部绑起来,绑在大营里。
辽人的前锋骑兵,人人都带着一袋沙土,准备用来一次性填出最后一段坡道。
之后还是骑兵,用来直接上城,冲破城墙上的宋军。
接着就是步卒,刀盾长枪,用来争夺城墙,接着又是骑兵,只等城墙争夺一番,冲下去打开了城门,便可蜂拥而入,战局鼎定。
今日的耶律洪基,再次上得高台,乍一看,似乎也苍老了无数,连胡须都白了一大片,眼睑之上一片青黑。似乎他也与甘奇一样,许久没有睡得一个好觉了。
城头上的甘奇,直入城楼最高处,二三十米,俯瞰战场。身旁备用的令兵上百。
城外急鼓,城内也开始急鼓。
甘奇开始了今天第一道临阵的军令:“他们还得填最后一段,所有檑木滚石与火油,全部用光!要下城的部曲都准备好,见黄旗,黄旗一倒,皆冲出去,不得有丝毫拖沓。”
“得令!”令兵拱手,取令旗一枚,飞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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