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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府天
杜士仪亦是轻叹道:“所以这便是世家较之寒素最大的优人多势而又供得起读久而久之自然人才辈出。”
船到鄂又是数日之后了。这里已经是江南西道的管辖范虽不及荆州繁却也曾是吴王孙权的定都之即便数百年后的如也依旧是坐拥上万户的上州。只在人口却不能和蜀地那些州郡相比。
由于杜士仪这一行人的过所乃是蜀地签没有那许多扎眼的大进城之际并没有引来任何波澜。这里距离蜀地已经有千里之议论时政的人并不反倒是日渐入年节将近的氛围更加浓烈。而对于杜士仪来船到鄂州外码头后进城的最大感受城外有大江经四处水泽湖泊。
和北地虽有却多河少湖不在如今这年荆楚之地处处水这对于第一次出关中南行的裴宁和王容来都是难得的经历。反倒卢聪从少年时开始就跟着父亲辗转多地为对南方的风土人情颇有些了面对这鄂州城内甚至还有一片大湖不以为反倒兴致勃勃地对众人解说道:“这有湖便有鱼。如今虽入鱼肉却格外鲜随处酒楼都可以⊥人现打鱼上来现论起滋味却比北地的鱼要细嫩多了。”
北人喜欢吃鱼的不而裴宁不如其兄那般笃信佛和王容倒都是不怕腥至于杜士仪就更不用说鱼虾螃蟹无一忌闻听此言自是点头称好。于等到众人在客舍住赤毕到前头问过店知道靠近城中南湖有一鱼庄颇为有杜士仪自是令他过去先令店主预备。等到众人一块过去那鱼庄的伙计笑吟吟地用竹篓提上了几尾鲜活的并一些活蹦乱跳的小虾给杜士仪过等到杜士仪问可有肥美的螃蟹他还笑着多解说了几句。
“听几位客人的口不像是本地没想到竟然还知道这蟹的鲜美。不知道客人们打算怎么吃?”
杜士仪见王容终于流露出异而陈宝儿则是瞪大了眼显见是没吃就连裴宁亦是微微蹙他不禁哈哈大随口说道:“他们显见都是不会拆这你让好手拆出肉葱姜让他们尝尝鲜。”
“就依客官此言”鱼庄做湖鲜出往日光顾的人中也多有士见杜士仪接下来娴熟地点了这个要那分明是囊中颇丰的主他自然更是殷末了还不忘问了一“可要再来几碗浓浓的茶汤么?这可是解油去腥味的绝妙好物”
“我们就是从蜀中对茶可比你了解”杜士仪笑着摇了摇见那伙计有些讪讪他便对王容和裴宁说“茶汤解腻虽与蟹却不宜同否则不易消化。尤其是吃蟹的时还有吃完半个时最好不要喝浓茶。倒是如果生剥螃蟹时手上沾染腥用茶洗手却是可以去腥的”
这会儿正是午饭的时鱼庄中还颇有些别的客有一二耳尖的听到这不禁过来打探道:“这位郎君所言是真的?我们这儿吃往往爱其鲜嫌其肥所以一定会弄弄泡上一碗照你这么这反而不美?”
“蟹乃性寒之虽好却不可多而茶汤虽对人身体有有时候却也忌讳和各种食物同比如食药不宜饮因为茶解药性……”杜士仪见过来请教的是一个稍有年纪的长自然不忘将各种禁忌一一告最后又说“此这蟹也是一除了浓茶之绝不宜和柿子、梨同食。否则轻则腹重则腹对老人更是不利。若真的要解还是姜茶佐陈醋风味更佳。”
说话已经有好几个客人挤了过来听杜士仪解刚刚第一个过来探问的老者听到这不禁笑呵呵地说道:“这位郎君年纪虽不却是博学之而且听上去似乎还通医理?不错不如今荆楚之饮茶之风渐渐盛可若是像你说只知道一味饮用却不知道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犯了肠胃毛病。那位杜十九郎写茶经的时怎么不加上这一条禁忌?”
一时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面对这种反杜士仪登时面色微而王容和裴宁也不禁笑了起来。倒是陈宝儿对杜士仪奉若神此刻连忙问道:“各位难道都读过杜侍御的茶经?”
“读过读那茶经传抄极这鄂州大半年前开还有人专为人抄茶认识字的甚至还有自己去抄书的。不过那制茶和冲泡之法却是仁者见智者见智了。要小老儿这只品茶叶本身甘却不加其他东西的喝回味却寡淡了些。”
“谁说寡淡?这才是真正的喝否则又是加蜂蜜又是加桂岂不是与喝那些甜汤无甚区别?”
“魏你又充什么风雅?谁不知道你最爱吃这饮茶不过是为了降火去腻而已”
见几个人须臾竟是因此争了起杜士仪不禁目瞪口而起头问了那么一句的陈宝儿也没料到竟然会发展成这样吹胡子瞪眼面红耳赤的状况。不安的他连忙站起身来两边劝这大费唇舌好一阵终于是把食客们都安抚了下反而被人竖起大拇指赞叹小郎君好心肠。而起头那伙计早就在争起来之前溜之大这会儿见人各自归方才笑吟吟地送了菜上来。
清蒸盐水煮鱼头醋溜鱼葱姜烩蟹肉……一道一道才送上食案上顿时摆了个满满当香气四溢让人食欲大盛。正如此前旅舍店主介绍的一这里的湖鲜确实做得很有一杜士仪一道一道品尝下觉得和北地的厨子比起来各有所胃口不觉大就连王容也不禁多吃了半碗饭。而等到几大盘子菜全都为之一刚刚那些在众人面前争执了一场的客人们却也都吃完纷纷笑呵呵又围了过来说话。
“几位郎君仿佛不是鄂州本地人?这是来鄂州游历的?”
杜士仪几人带着从从年纪到穿看上去都很符合游学士子的模因而面对这么一个问杜士仪便笑着一指陈宝儿道:“我们却不是来游历倒是我这弟子第一次出蜀看天少不得要让他多多看看走走”
刚刚陈宝儿急切却有些笨拙地劝一众食客都对这位小郎君颇有些好得知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杜士仪竟然是他的师众人不禁大为纳罕。当下便有年纪不小的士子饶有兴致地当场考问起了陈宝陈宝儿却也不嫌唐一一答了。几题问那士子便笑着说道:“这位小郎君年纪轻却有几分大将之郎君可是好福收了这么一个弟子”
话音刚门外便传来了一个声音:“敢问益州杜侍御可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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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 第四百八十二章 宇文统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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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鱼庄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往发声处望就只见进来的是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虽是因为那鹰钩鼻而显得人有些阴但此刻脸上带倒是显得谦和阳光。此人虽是先问过后方才进但显然早已经认准了自己要找的到了杜士仪和裴宁卢聪王容这一桌之后方才站定再次打量了一番众他便面带恭敬地向杜士仪躬身道:“敢问可是益州杜侍御?”
“是”杜士仪不料想刚到鄂州才吃了一顿饭就被人找了上不禁心中微微一动。
“杜侍御安好。”青衫中年人连忙称呼了一这才对一旁身着白袍的裴宁行礼“裴御史。”
不但认识自而且还能认得出裴杜士仪顿时心中有了大略猜测。果裴宁只是挑了挑眉就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家主人可是鄂州宇文使君?”
“正是。”青衫中年人被人一语点破来却是依旧满脸堆“宇文使君得知杜侍御和裴御史已经到立时差遣某前去迎不料到旅舍却晚了一步。好在那位店主知道二位的去某一路找总算是没有再扑空。不知道杜侍御和裴御史可有能否拨冗前往刺史署一会?”
伸手不打笑脸更何况此刻酒足饭饱心满意杜士仪也就欣然点了点头:“既是宇文使君如此盛我和裴御史这就去刺史署拜会。你带路吧。”
任务既然达成那青衫中年人登时大连声答应却又立刻招手叫来了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伙随手把一袋子钱递了过这才恭恭敬敬退到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行人跟着此人出了这鱼杜士仪突然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脚先看了一眼王旋即就对卢聪说道:“卢郎之前一路坐劳顿不你和杨郎君先带人回旅舍休息吧。”
卢聪倒不在意见不见这本州刺可听到杜士仪也留下了王他不禁略有古怪地又斜睨了对方一眼。而安排好了这杜士仪却又招手步示意陈宝儿过这才吩咐道:“宝你随我和裴御史一起去。”
陈宝儿对杜士仪的吩咐素来是绝不打折此刻立时问也不问一句地答应了。只有王容有些担忧地向杜士仪投去了关切的一这才默不做声地点了点头。等到他们这一行分作两一拨回旅另一拨则是跟着那青衫中年人前往鄂州刺史署之后不多刚刚那鱼庄之内方才传来了一片惊叹声。
“益州杜侍御?莫非这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杜十九郎?”
“陈七你这下倒霉竟然说那清汤寡淡的茶汤不好喝”
“人家杜侍御才不会这么没度倒是你附庸风雅方才恶心人”
食客们再次唇枪舌剑地玩笑惊而之前服侍的伙计捧着钱袋呆呆地站在那最后脑袋上却着了重重的一下。想要喝骂的他抬头一看是店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吞了回去。而那店主恨铁不成钢地狠狠瞪了他一这才后悔莫及地捶胸顿足了起来。
“早知道是这位名满天下的杜十九就应该留下他的墨这下可是错失良机了”
出了里坊上了大那青衫中年人带着几个随从在前头领路开自然而然稍稍拉开了一段距离。而赤毕顺势策骑凑近了杜士仪马低声说道:“郎之前正在吃饭的时我就注意到外头有人来但一直徘徊在外并未入看上去也不像有恶我就不曾禀报。他应是等到郎君一行人吃完这才进来相见通禀的。”
是吃饭的时候闯进还是吃完饭再进来邀这便体现出了仆人审时度势的素质。杜士仪听到这轻轻颔首的同心里亦是想起此前从江陵到鄂州的船裴宁对自己解说过的这位鄂州宇文刺史。
尽管宇文融几乎没有享受到太多门荫的恩在科场上亦是无甚收入仕之后一步步从最低做但宇文家毕竟也是老牌士鄂州刺史宇文统便是明经及年方四十官守一为人精明善算得上是前途无量了。倘若不是宇文融横空出世的风头绝无仅他方才是宇文家族的中坚人物。此人入仕十五年为官九正是官运亨通人士的典型。
而踏入鄂州刺史真正见到宇文统的时杜士仪便生出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尽管他和宇文统确实是第一次相可对方和宇文融酷似的面如出一辙的待人接甚至就连笑起来都有些神几乎让他觉得两人并不是从祖兄而是嫡亲兄弟。而宇文统仿佛也知道这一寒暄过后就笑着说道:“听说杜侍御和我家兄长相交莫故而我也就唐突相请了。实在是杜侍御名扬四城门守卒看到过所之便到了刺史署报信。”
天下同名同姓者不知凡更何况城门守卒每日要放进放出的人往往数百上等闲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那份看似平凡的过所听到这番解杜士仪哪里不知道宇文统这人的统御力有一其下属的执行力同样也有一套。既然来他自然不会计较这笑了笑连消带很快就把这一茬带了过去。而在招呼裴宁宇文统也并未表现出任何的疏仿佛根本不知道或是不在意其人是张说友人裴璀的族弟。
然见陈宝儿趋前行礼口称宇文使君宇文统的脸上方才露出了更真挚的笑意:“早就听我那兄长杜侍御在蜀中时收了一个得意弟今日一果然不同凡响。我却没有什么见面正好得人送了一卷魏晋碑帖的拓就送了给他临帖习字吧”
说到这一旁就有仆役用托盘送了一卷书来。陈宝儿有些惶恐地看了杜士仪一见师长点他方才赶紧道谢收下。及至杜士仪和裴宁先后落他少不得跟到了杜士仪身侧侍眼观鼻鼻观心站得笔耳朵却在仔细听着宇文统的话。
宇文统先是满脸春风地说了些朝中自从张说下台后的气宇文融如何如何受天子重用等这才渐渐把话题拐到了茶引司的事情上。
“之前兄长来信给我说起茶引司还啧啧赞叹不已。这等财计大杜侍御年方弱却能够高瞻远瞩地想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更难得的是此法并非将茶收归官而是印制茶相当于只税商不伤农人之着实一举两得……”
一口气称赞了这种新鲜的茶政好些宇文统这才词锋一转道:“只是此前朝中张相国等等因循守旧不肯变兼且只为反对而反幸好圣人明察秋兄长又一力支此事总算是得以推行。不如今天下种茶之所涉不过三四几十不少州甚至所产甚于国用来说虽不能说轻可短时间内也难能达到一个相当的高度。倒是宋开府此前提过以两税代替租庸调之若是真的能够做好那才是利国利民的大道”
裴宁也杜士仪也今日刚到鄂州就被宇文统请到这都以为对方是要谈茶政却不料这位鄂州刺史竟然兜兜转把话题转到了两税上想当初杜士仪从裴宁那里得到了制令心中便很清相比所涉太极有可能会引起很大反弹的两税法改革相天子显然更属意见效快的茶引所他身上两税使的使职固然还可制令上却先让他理清剑南道和江南淮南茶这轻重缓急可见一斑
“宇文使君说的是。”
裴宁用一句泛泛而谈的首算是回答了宇文统这一番滔滔不绝的大而杜士仪则没吭宇文统却并不气接下来又用宇文融当初临危受命括田括户作为实对杜士仪描绘了一番倘若他愿意挑大梁主理两税事宜的美好前景——其中不乏宇文融发动上下广泛支甚至稍有成绩就步步高升等等。尤其是发现杜士仪露出了沉吟之色宇文统的游说就更卖力甚至抛出了一个不小的砝码。
“我知道杜侍御此来是为了茶引之不瞒你自从得了我家兄长急我就已经开始筹备了。鄂州境内的茶园不总共也只有不到两千所我已经在麾下抽出了几个精于的人去访查了各家商茶引利弊已经对他们说明白他们全都满口答只要鄂州茶引司一便绝不敢私下与茶户市所杜侍御只消挑好此地茶引司的此事就办成了。”
听到这杜士仪哪里还不知道对方这种**裸的示是让他好好考虑刚刚的提当即笑道:“实在是有劳宇文使君了。所言之事我定会好好斟不负宇文户部这一番好意”
“都是自己杜侍御何必客气?”宇文统脸上笑意更深仿佛额头那深深的横纹都舒展了开“倒是鄂州颇有名如吴王楼等等俱是历史久来日我亲自带杜侍御和裴御史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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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 第四百八十三章 急于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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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宇文统盛情难杜士仪和裴宁又见了他两个儿在鄂州刺史署内用了晚但还是婉言谢绝了其留宿的邀回到了旅舍。
尽管杜士仪和裴宁在鱼庄内一度泄露了身但这旅舍内外显然无人知情。一路无话的裴宁在杜士仪进屋之前叫住了沉吟片刻便开口说道:“小师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晚上凉三师兄进屋来说吧。”
杜士仪原本打算去找王可裴宁既然说他哪可能重色轻自然立时把裴宁让了进又对陈宝儿低声嘱咐了几句。等到自己也进了屋子关了他见裴宁却没有落而是站在那儿看着自他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三师兄有话怎不直说?我脸上难道长了花不成?”
“你和崔十一郎是不同的惫懒”裴宁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这才若有所思地问“今天你答应宇文统考虑两税之应不是真心吧?”
“本就是初次相怎能交浅言深?他是代宇文融试探我自然能够分辨得出来。”杜士仪苦笑一这才把裴宁硬按着坐然后在其身边紧挨着坐沉吟片刻就诚恳地说“三师我不妨对你说实话。当初我和宇文融相本不过是一开始因万年尉任上的公偶尔结下的交情。但此后他官运亨我也一度官居左拾所以李林甫在他面前明言提我自然不可能却他情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了互通有做一回盟友。”
“宇文融此人确有财计之也并非是嫉贤妒能之辈。”裴宁吐出了这么一句中肯的评价之却摇了摇头“但我不喜欢尤其是不喜欢他那咄咄逼人的做太过激进的手段。按理来他不至于因为你这次没有如他之意第一个攻击张就对你下黑手。可两税之法牵连太以宋开府这样的威望资此前提出试点两税代租庸亦是一度惹来众多非更何况是你?
“如果我真的不知深浅上书请一定会碰个头破血流。”杜士仪苦笑一算是认同了裴宁的但他旋即反问“我只是有些不明宇文融让宇文统来游说是想让我碰个头破血还是另有他想?比如我自知才德尽皆不请宇文融出面挑大梁?”
裴宁突然一拍扶沉声说道:“或许…是一箭双你所言的两者尽皆有之?”
“如果我不自量那就让我碰个头破血流?如果我知道分就帮着宇文融去说动源相国宋开请他出面总揽此事?他就真的不怕得罪人?”
杜士仪只觉得心里一下子豁然贯随即轻呼道:“宇文融这是想要……真正奠定一举入政事堂的根基?”
话音刚外头突然传来了赤毕和人的说话紧跟着就是轻轻的叩门:“郎玉曜娘子来了。”
王容是最会审时度势的倘若只是寻常绝不会在他和裴宁谈话的时候进来打因杜士仪见裴宁面露异色要起他连忙伸手止住了随即快步来到门前。亲自打开门他就看到赤毕的身王容面上有几分凝右手中分明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铜筒。
“是长安十三娘送来的家书。”尽管说是家但王容的口吻中却带着不同寻常的严“我们这一路行程不能够辗转送到鄂已经是阿爷命人竭尽全力的结果。送信人我已经安排妥当你先看看封口可有破损?”
听到是杜十三娘派人送来杜士仪登时大接过来仔仔细细查看过封口的印鉴过他确定并无启封破损的迹想了想便对王容说道:“你也进屋说话我和三师兄刚刚谈了些京城中的事正想听听你是何主意。”
王容已经看见了杜士仪背后屋中的裴连忙答应一声跟了进来。杜士仪吩咐了一声赤毕继续看这才掩上了却没注意到对面客房原本要开门出来的卢聪正好窥见了他让人进屋的这一幕。
把王容让进屋中坐他便径直先启了铜筒的泥等到取出了里头的信笺匆匆一他先是一随即哈哈大笑。原本眉头紧皱的裴宁被他笑得莫名其就连王容亦然。笑过之杜士仪便一手把信先递给了裴这才解释道:“十三娘之前平安产下了一个儿按照我从前拟好的名取名曰崔朗。而卢师和大师兄一时兴也到了洛阳城郊的崔氏别探了朗儿和他姊盘桓了数日才走。”
“啊”
听说杜十三娘如今已经儿女双王容亦是又惊又羡一时竟也忘记了这样一封家书却动用了那么多资源方才送到了鄂州他们的手上。只顾着高兴的杜士仪在屋子里团团转了一却发现原本也该因为有了卢鸿的消息而喜悦的裴竟是捏着一封信若有所思地坐在那儿呆呆出神。
“三师兄?三师兄”
裴宁在杜士仪连叫了几声之这才回过神。他淡淡地扫了杜士仪和王这才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信笺道:“你们两个再好好看看这封信。”
“咦?”
杜士仪有些奇接了回来后却不忙着想想就先递给了王随即才一个一个字地回忆这一封言简意赅却洋溢着喜悦的信。想着想他的眼前不知不觉就闪过了十三娘殷殷嘱咐之那两句看似并不经意的话。
“……卢公商君书有王者之胜而不败而不怨。然商君己身先显赫后败亦其自有取祸之道。”
而王容也已经把这一句话直接念了出来。见裴宁果是轻轻点她不禁开口问道:“三师兄的意思此话是嵩山悬练峰卢公让十三娘带给杜郎的?”
“应是如此。否以十三娘的知分即便弄璋之又怎至于如此大张旗鼓把信送来?至于是否还有玄小师你和十三娘骨肉情那就该你再仔仔细细看了。”
杜士仪这才从王容手中再一次接回信想起自己此前对王翰如何让张说免去身家性命之忧的暗亦是在给妹妹的家书中夹带他不禁苦笑一暗叹这还真是一报还一报。用几乎同样的办法找到了那三个他不禁心中咯噔一下。
“远……宇……文”
作为御史大崔隐甫可谓是威名在外。把堂堂中书令张说给掀翻了下马不现如今在御史台也同样是一言九麾下御史被他抓了差错贬斥的不在少数。即使是宇文融这等骤贵的天子信这天傍晚走出崔宅的时也不禁为了疏解心中郁长长舒了一口气。
崔隐甫是个极其强势的而要获得这种强势人的支宇文融就不得不做出一定的让步。对于他来引了李林甫为御史中一时多了个左膀右但这还远远不如果没有崔隐别说接下来的事他就少了支持之前更不可能一举奠定胜局。
“先忍一忍再说……”
李林甫在东都的宅邸并不算当得知宇文融到访的时正在和姜度小酌的他直接一指屏风后等到这位表弟立刻躲了过去之他方才笑容可掬地站起须臾就把宇文融迎了进来。
两人相交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宇文融一来看重李林甫的智二来也看重他的宗室出姻亲故旧无三来则看重他和宫中武惠妃的关联。此时此刻进屋坐他就直截了当地说:“崔隐甫已经答一定要置张说于死地
“崔大夫倒是好果决”李林甫抚掌大却是声音尖刻地说“斩草不除春风吹又生张说毕竟曾与圣人有旧倘若他再复起为那必然会想方设法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只要再好好搜集张说各种罪那时候他就在劫难逃了”宇文融嘿然一随即就若有所思地问“对杜十九郎近日可有信来?”
“他出蜀之后行踪不我没有他的消息。”李林甫想也不想地摇了摇见宇文融有些失他就连忙安慰“宇文兄不必急在一时。宋开府之前所说不定只是一时起并未放在心上。而宋开府此前禁恶可是一度怨声载人人以为不这才最终罢相财计一事并非他所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而杜十九郎能把茶政一事给理清头绪就已经很难得这两税之舍你其谁?”
等到天花乱坠好一通话把宇文融奉承得飘飘又喝了不少酒李林甫亲自把醉醺醺的人给送到了门回房之后见姜度已经从屏风后闪了出他就眯了眯眼满脸诚恳地说道:“四你改日找个机会去见见崔十一给他提个醒。宇文融有些操之过急让杜十九郎千万小心。他既然人在外就尽量少掺和朝中这些免得遭了池鱼之殃。”
若非杜士仪死活拉姜度当初险些就毒杀了王守一替父报自然是心心念念记着报答。所刚刚听到宇文融和李林甫那番此刻李林甫又这般提他自然知道轻答应一声立时便走。而他这一李林甫的脸上就阴沉了下来。
“宇文融简直是想当宰相想疯崔隐甫对张说恨之入骨跟着我可不想陪他们两个张说那老贼精明无告一次刁状是出其不告两次……那就是愚蠢如此看少不得要备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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