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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大明不负卿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十光

    待冯保带着圣敕离开,朱翊镠微微叹了一口气,问道:“娘,你为什么不给皇兄看看圣敕呢皇兄毕竟才是一国之主啊!”

    “你是怪娘私作主张”

    “不是,娘代皇兄秉笔国政已有十年,本来大事都是娘亲做主,何来私作主张一说”

    “哎!镠儿是不是同意放张先生回归故里”

    “娘,也不是。”朱翊镠回道。确实,这时候虽然不请张居正还朝视事,但也不能将他放回江陵。

    就在当天,邸报刊登了张居正的《乞骸归里疏》连同李太后代替万历皇帝写好的圣敕。

    这样一来,天下官员都知道张居正要请辞了,纷纷猜想莫非张居正的手术不成熟所以病情加重不然为什么忽然要请辞呢

    官场上的人最会见风使舵,见李太后和万历皇帝对张居正如此宠信,而张居正似乎又不见好。

    其实,早在为张居正动手术的前夕,京城里就有官员设道场为张居正祈福。

    那时还不觉得,只以为设道场的官员都是马屁精的虚套,简直就是纸糊灯笼当菩萨。

    现在看到万历皇帝这道敕谕,大家又觉得那些设道场地官员很有先见之明。

    一时间纷纷效仿,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数百座寺庙宫观,尽数被各衙门的官员包下来了,替张居正祈福。

    有起坛会的,有做道场的,长白日不去衙门点卯上班,却脱下官袍换上青衣角带戴着瓦愣儿帽赶往各寺庙道观唱经诵偈,一个个忙得气喘吁吁。

    ……

    。




第218章 再乞骸归里
    李太后誓要挽留张居正不让致仕的决心(当然也包括万历皇帝,只是大家现在都心知肚明,其实关键是李太后,万历皇帝只是被李太后夹裹着),让京城里的官员,既有位高权重的二品堂官,也有拈不上筷子的典吏,都在发昏章里翻筋斗为张居正祈福。

    常言道福至心灵,祸来神昧。京城里混官面儿的人,到此时已不是探究祸福灾咎的事,他们要的是这种足以表现衷心的形式。

    很快,这股子祈福风吹到了留都南京。

    留都南京的官员虽然多是清流担任闲职,但也忌惮鸡蛋里挑骨头的言官,更怕一心想往上爬的小人打小报告。

    所以,留都的官员也都一窝蜂地照搬北京的模式,或独自出资或凑份子为张居正祈福禳灾。

    这样本来清净无为的街市,突然间变得躁动起来。

    点缀在钟山后湖乡间流水的那些个清凉寺、永庆寺、鸡鸣寺、金陵寺、报恩寺、天界寺、卢龙观等等,到处都起了法杖鼓吹,香灯咒语……朝朝暮暮之间,满街上跑的都是为张居正祈福的轿马。

    只不知到底有几个真心的。

    两京的官员如此,各个地方上的高官又岂肯落后

    先是通邑大都,后来蔓延到边鄙小镇,无不建立道场。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一时间,秦、晋、楚、豫、浙、赣、滇、黔等,全国各地的奏表驰传进京,十有**都是向张居正问安的。

    然而,佛翕上的酒果之献虽然堆得满满的,却似乎并未能给张居正带来好福气。

    张居正依然感觉身体欠安,半月之后,又一道请辞奏疏《再恳生还疏》的正本和副本分别送到李太后和万历皇帝的手里。

    李太后那里是冯保送的。

    万历皇帝那里是张鲸送的。

    冯保送来时,李太后怕情难自控,依然不敢自己看,让冯保给她念。《再恳生还疏》比《乞骸归里疏》写得更加哀切。

    疏文是这样写的:

    臣昨奉圣旨:“朕久不见卿,朝夕殊念,方计日待出,如何遽有此奏朕览之,心神不宁,仍准假在家调理。”缕缕之衷,未回天听;忧愁抑郁,病势不减,臣活于世全赖精神鼓舞,如今感觉精力衰竭,强留京师,不过行尸走肉而已,将焉用之又有何意义倘有如一日溘先朝露,将使臣有客死之痛,陛下亦亏保终之仁,此臣之所以哀鸣而不能已于言也。伏望娘娘、陛下怜臣十年尽瘁之苦,早赐骸骨,生还乡里,臣实恐客死他乡,如不即死,将来效用,尚有日也。

    李太后听完,沉默了良久,然后才问:“冯公公,这是张先生第几道乞休的奏本”

    “第四道。”

    李太后若有所思,沉吟说道:“只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他就写了四道奏本,而且一道比一道哀切心急。张先生在这道奏本里,说他害怕客死他乡,叫人听了,心里委实难过。”

    冯保琢磨李太后的心思,难过肯定难过,但此时更多的恐怕是惶恐,若张居正离开京师,李太后就失去了精神支柱。

    李太后接着又道:“天下文武百官,有多少人都在为他祈福,怎的就不能痊愈呢而且镠儿不是也让胡太医给他动过手术吗难道手术效果不明显镠儿,你说。”

    朱翊镠正静心聆听,见李太后焦灼的目光忽然投向他,身子不由得一激灵,忙回道:“娘,或许这就叫人生一世,命由天定吧……”

    李太后抢道:“娘是问你,手术到底起到作用没有”

    朱翊镠信誓旦旦地道:“手术作用肯定是有的,但孩儿只怕张先生经历病痛之后,无异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他不再对政治抱有之前那多激情,加上张先生思乡心切,害怕客死他乡,所以张先生此时最想回乡而非留京。”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李太后焦急地道。

    “待孩儿先代娘去张大学士府瞧瞧,与张先生叙叙,再做打算吧。”

    李太后稍一沉吟,原本是极力反对朱翊镠接近张居正的,但此时着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点点头回道:“这样也好,那镠儿去,尽量挽留张先生。”

    朱翊镠道:“娘,孩儿倒是觉得此时应该尊重张先生的想法,否则他心难安,对身体康复极为不利。”

    “哎,镠儿先去!”

    “好!”朱翊镠又冲冯保挤了挤眼,“伴伴,你随我一道吧。”

    冯保看了李太后一眼,见李太后不作声,也没什么反应,便跟着朱翊镠去了。

    刚一出慈宁宫,朱翊镠便急着对冯保说道:“伴伴,你赶紧去皇兄那儿一趟,让他暂时不要将张先生这道《再恳生还疏》刊登邸报。”

    冯保一愣,问道:“潞王爷,娘娘这回并没有指示万岁爷刊登啊。”

    “你照我的指示去做就是了,就说是,是娘不让他刊登的。”朱翊镠本想说他自己,可想了想,还是觉得借助李太后的威风好使。

    “知道了,潞王爷。”经历过几件大事后,冯保现在对朱翊镠多了几分由衷的佩服与信任。

    既然朱翊镠那么急促,那他也就不再追问,直奔乾清宫而去。

    朱翊镠则一个人去了张大学士府。

    李太后在慈宁宫心神不宁地等候他的消息。

    约莫过去一个时辰,朱翊镠回来了。

    “镠儿,张先生怎么样”李太后火急火燎地问道。

    朱翊镠将已经想好的答案娓娓道来:“娘,正所谓越鸟南栖,千岁鹤归,狐死首丘,张先生经历一番病痛后,还是思念家乡,所以希望娘和皇兄放他回乡修养一阵子,待痊愈后再进京报效朝廷。”

    “那首辅的位子呢”

    “娘,张先生说想退位让贤,但孩儿估计非娘亲所愿,所以接竭力劝止,最后张先生不得已说可以像眼下一样保留首辅的职位,仍由申时行担任临时代理首辅。”

    李太后陷入沉思,忽然抬眸说道:“那就像当年夺情一样,准许张先生三个月的假期回乡一趟。”

    朱翊镠摇头:“娘,三个月时间肯定不够,当年张先生身体好,可以路上来回颠簸,可现在张先生大病未愈,途中必须缓缓徐行,一来一回三个月时间哪够啊”

    李太后紧蹙眉头,担忧地道:“可如果回乡时间太久,待张先生再回京,那他的影响力势必大大下降,朝局风云变幻,怕是另一番天地了呀!张先生难道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吗还是说他已经打定了退休的主意,保留首辅的位子也只是为了缓和眼下的局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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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难以抉择
    不得不说李太后非常敏锐。

    朱翊镠道:“娘,张先生此生情系政治,哪怕他病危之中,只要谈及政治,他都满怀激情,若非自感身体羸疲归乡心切,又如何愿意乞休以负娘亲所托”

    “那他想回乡休息多久”李太后担忧地问。

    朱翊镠道:“最少半年。”

    李太后沉吟不语,没有立即答应,想了想说:“还是先问问你皇兄和朝臣的意见吧。”

    朱翊镠也没多说什么,心想问朝臣意见尚可,可问万历老兄那就是多此一举了。此时此刻万历皇帝巴不得张居正回乡呢。

    见朱翊镠沉默,李太后敏觉地道:“怎么镠儿认为不合适”

    “不是不是,孩儿只是担心一来一去耽误时间。”

    “娘知道。”李太后点点头,当即让付大海去通知内阁,就张居正乞骸骨回乡的问题,尽快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

    付大海当即去了。

    刚走,冯保就急匆匆地来了。

    “娘娘,潞王爷,万岁爷已经谕旨通政司,将张先生的《再恳生还疏》在邸报上刊登了。”

    “什么”朱翊镠吃了一惊,“我不是让伴伴阻止吗”

    “是的,可奴婢赶过去时,万岁爷已经谕旨通政司了。”

    李太后神情有点复杂,毕竟此事她没有发话下懿旨,所以疑虑地问道:“这是钧儿的意思”

    “娘娘,奴婢打听过了,万岁爷是听从张鲸的建议。”

    “哎!”李太后叹了口气,“这邸报一登,若我执意不放张先生回归故里,那天下人不以为我与钧儿薄凉无情吗”

    朱翊镠连忙道:“娘,孩儿以为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毕竟娘也是为了国家为了朝廷,并非为了一己之私。这邸报一登,以张先生情系政治的程度,那不等于是向天下人表明,张先生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了吗尤其是各地官员相继为张先生建立道场,好像张先生不久于人世一样,势必会影响朝局的稳定。如此一来,娘是放还是不放呢放会影响朝局的稳定,不放影响张先生的心情。”

    冯保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潞王爷,张鲸怂恿万岁爷刊登邸报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告诉天下人张先生身体羸疲害怕客死他乡,所以放张先生恐怕成为必然的趋势。”

    稍顿了顿。

    冯保又谨慎地道:“娘娘,若张先生回乡,那朝局……”

    可一句话没说完,便被李太后抬手打断了:“若不放,张先生如此恳切,又让我如何心安邸报既然已经刊登了,也无法更改,赶紧让内阁拿出一个主意吧。”

    李太后情绪有些烦躁,朱翊镠和冯保也就没有继续叨扰了。

    两人刚一出来,冯保就气咻咻地怒怼道:“这个死张鲸,就是想将张先生赶出京师。”

    朱翊镠一脸的严肃,觉得有些话需要向冯保交代一声:“伴伴随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冯保不假思索:“好的,潞王爷。”

    ……

    与冯保交代嘱咐一番后,朱翊镠又立即去了张大学士府,分别与张居正和胡诚作了一番交涉。

    不过,这次的思想工作有点儿难做,就像上次逼迫胡诚给张居正开刀动手术一样。

    但最后还是没有令朱翊镠失望,两个人的思想工作都做通了。

    朱翊镠松了口气。

    ……

    内阁那边,申时行也很为难。

    关键,他没有摸清李太后的主意,也没有摸清张居正到底是不是真的身体羸疲、是不是真的想致仕回乡……张大学士府一直处于戒严当中,能见张居正的仅限那几个人。

    他是张居正的得意门生,又是临时代理首辅,都拿不定主意,那其他阁臣就更不用说了。

    对张居正,到底是留还是放若放要放多久

    没辙,他只好决定与李太后先通通气儿。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搞不好会引发朝局大动荡。

    然而申时行不知道的是,正因为李太后感到为难,才将这个任务交给内阁决定,现在他又反过来找李太后商量……这也难怪,李太后总感觉他不对胃口。

    但这件事,终究需要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毕竟张居正很急迫,一连上了多道奏疏乞骸骨归乡——至少给人的感觉很急迫。

    可偏偏李太后为难,内阁也为难,都拿不定主意。

    越着急,就越拿不定主意,越拿不定主意,就越感到为难。

    第四道奏疏都没来得及回应,紧接着张居正又上了第五道奏疏。依然陈词哀切,恳请回归故里。

    搞得李太后提心吊胆心乱如麻,一时更是抉择不下。

    申时行也是顾虑重重。

    朱翊镠同样如此,他的身份也不适合出面。张居正的去留与当初动手术治病肯定不一样。

    动手术说到底是个人问题,但张居正的去留可是一个严肃而重大的政治问题。

    朱翊镠不好掺和。

    尤其当他与冯保、张居正、胡诚一一会过面之后,他更是只想做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相信这时候容易做出判断的是万历皇帝,不然他不会听从张鲸的建议,只无奈他做不得主。

    张居正上了第五道奏疏后,接着又连续上了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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