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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因为对方很会做人。
拉着他来“演戏”,其实是分功劳给他,如此一来,在朝廷眼中,他父子是从一开始站在朝廷这边,而不是墙头草。
如今又请他父子主持造船事务,以备大军南下所需,这也是功劳。
欧阳纥告辞而去,梁淼看着南方夜空,有些遗憾的说:“可惜,不能乘胜追击。”
“那可不行,会遭人嫉恨的。”李昕笑起来,“我们作为前军,已经完成了任务,得了首功,必须见好就收。”
梁淼笑笑:“毕竟,大功是鄱阳世子的,其他将领,也不能白跑一趟。”
要学做事,先学做人。
李昕不忘叔叔的教导,他们抢了别人前军的位置,得了南征首功,就得适可而止,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得主帅说了算。
若只顾着争攻,无形之中就会得罪一大群人,这样不好。
李昕见夜色已深,拍拍梁淼肩膀:“这几日昼夜兼程赶路,都累坏了,好好休息,接下来,我们就在河边钓鱼!”





乱世栋梁 第三十五章 选择(续)
午后,天色昏暗,风雪大作,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房间里却颇为温暖,寒风拍打着窗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却被一阵轻声细语所掩盖。
“天气冷,晚上起来要注意披衣服,莫要着凉。”
“妾在鄱阳安好,娘也安好,家中一切都好,莫要担心。”
留声机传出来的声音戛然而止,李笠换上新的蜡盘,继续摇留声机的曲柄。
声音再度响起:“大郎有没有偷吃饴糖?要管管,不然牙很容易蛀坏。”
“他的功课不能耽搁,字也得练,不能光练骑马...”
过了一会,声音又停了,李笠取下蜡筒,想换上新蜡盘,却发现已经“听”完一遍了。
看着旁边被褥上放着的一排蜡盘,李笠只觉意犹未尽。
他“发明”的留声机,最初以蜡筒为存储声音的媒介,留声时间有限,可重复使用次数有限。
改进后,圆筒变成圆盘,存储容量和可重复‘播放’次数大幅增加,但也只是稍微能多录几段话而已。
所以,黄姈想对李笠说的千言万语,都只能写在信上。
从饶州鄱阳到徐州寒山,路程数千里,信使跑一趟,也得花上一个月时间。
家书李笠已经反复看过不知多少遍,但是,能听到夫人的声音,让李笠感到莫大的安慰,因为他愈发想念黄姈了。
黄姈回鄱阳,已经快要一年,即是奔丧并为父守丧,也是为了打理鄱阳产业事宜,并且替他孝顺娘亲。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年不见,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李笠小心将一个个蜡盘放到贴有标签的专用容器里,然后锁进铁箱,再把铁箱放好。
坐回案前,看着一卷小纸条。
四日前,李昕和梁淼抵达衡州曲江城外,击破猝不及防的广州兵马,立下首功。
这个消息,被随军的部曲用飞鸽传书传回鄱阳,黄姈看过后,再用飞鸽传书,把消息传到寒山。
数千里外的消息,四日就传到李笠这里,如此速度,在当前时代可不得了。
其代价,就是需要不断有人携带信鸽往返于寒山和鄱阳、鄱阳和前线之间,维持着“飞鸽通信线路”。
其维护成本很高,但很值得,因为关键时刻的信息快速传达,能决定成败。
眼下即将过年,李笠从飞鸽传书中,获得的都是好消息,欣慰的同时,却有些许失落,因为他在等着某些大事发生。
大事会发生么?
之前会,现在,概率降低了:他这个‘意外因素’加入游戏。
李笠收好纸条,思考起来。
按照张铤的分析,鄱阳世子率军南征岭表,此事有些蹊跷。
以阴谋论的角度看这件事,无非两种可能:要么有人调虎离山,要么鄱阳王父子来个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若确实有阴谋,无论是调虎离山成功、某势力成功把鄱阳王父子干掉。
还是鄱阳王父子成功引蛇出洞,把对方干掉,按说和远在徐州的李笠都没关系。
但他不想当观众。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作为一个战功赫赫的将领,有自己挣钱粮养兵的能力,如今又暂时有了块小地盘,无论谁当皇帝,都会提防他。
幼帝是坐不稳御座的,迟早要被人赶下来,那么新君即位后,迟早要对他进行处置。
待到那时,对方有很多办法来整他,无论他怎么应对,最后都免不了被迫造反的结局。
真到那一步,李笠不在乎打仗,只是如此一来,他的处境就会十分被动。
他不想自己的命运完全由别人来决定,所以要“抢戏”,那就是表明立场:我站鄱阳王这边。
权力斗争,从来都不是某个人和某个人单挑,而是一个群体派系和另一个群体派系之间的全面战争。
小到帮派内讧,大到中枢夺权,都是如此。
他让侄儿到鄱阳世子军前效命,等同于送人质、表明态度,加入“鄱阳王战团”。
消息传开后,在其他人眼里,他就是鄱阳王父子这边的人,
鄱阳王父子的对手们,就得调整策略,要想办法拉拢更多的实力派来对付他。
于是,轮回开始了:幼帝即位,辅政大臣内讧,各自引地方大员为外援,内战爆发,权位更替。
如果真是这样,也好。
不是李笠没人性,这十来年的所见所闻,让他明白梁国的国内矛盾迟早是要爆发的,谁也挡不住。
侯景之乱不过是导火索,他把这导火索掐灭了,但火药桶依旧在,那就是梁国国内尖锐的各种矛盾。
李笠觉得,与其成日里寝食不安的提防,提防又冒出个火星把火药桶引爆,还不如主动把火药桶慢慢掏空。
更别说现在,导火索早冒出来了:幼帝。
幼帝即位,必然坐不稳位置,那么围绕幼帝的控制权所产生的争斗,迟早要引爆内战。
。。。。。。
数日后,戒备森严的某处营地里,来给将士拜早年的李笠,结束了活动,转到一座库房前。
陪同巡视的武祥,让卫兵打开库门。
库门为铁制滑轨门,十分沉重,缓缓打开后,库房内部情形展现在李笠面前。
库房里,是一排排铁制货架,货架上码着一个个木箱。
库房墙壁上端,开着一排小铁窗,作为通风用,但光照很差,库内光线昏暗。
武森却不让人点火把。
因为这里是火药库,一旦出意外,平地都要炸出大坑来。
李笠就这么走进去,走在货架之中,不发一言,武祥也不吭声,默默跟着。
随从识相,没有跟来,两人渐渐走到库房深处。
“大口径野战炮,威力如何?”李笠忽然问,武祥点点头:“很强,发射的实心弹,装沙袋的加厚盾车都扛不住。”
“散弹的杀伤效果如何?”
“人马俱碎。”
“炮兵的操练要加紧,不要怕消耗火药。”李笠看着满货架的火药箱,缓缓说着:“炮兵是烧钱烧出来的,舍不得钱,就没有战斗力。”
“明白。”
“近来,说彭城湖上雷声大作的人,越来越多,你们注意一下影响,调整一下训练时段。”
“是。”武祥说完,问:“用炮船水战,会不会是杀鸡用牛刀?”
“唯有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李笠说完,继续走。
火药库里,别无第三者,武祥又问:“寸鲩,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何苦给人做鹰犬!”
“不,你看事情的角度错了。”李笠知道武祥指的是什么,他停下来,看着发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可是我们有火炮,谁都打不过我们!”
“武力可以夺天下,却不能治天下,一味依靠武力,到头来,只会落得众叛亲离的结局呀。”
李笠说着说着,轻轻笑起来:“我打个比方。”
“你把国家当做一个店铺,维持店铺运转的关键,是收支。”
“只要收大于支,那么这个店铺就能运转下去,但具体如何维持运转,得靠掌柜和伙计们。”
“收大于支,东主有盈余,掌柜和伙计有工资和分红,干劲十足,店铺越做越大。”
“收小于支,店铺亏钱,东主不停填钱,心急如焚,掌柜和伙计人心浮动。”
“收小于支,可能是行情不好,那么大伙咬牙坚持下去,等到行情好转,那也还行。”
“若是东主经营无方,加上掌柜、伙计吃里扒外,导致本来可以盈利的店铺,硬生生被蛀虫弄得亏本,那无论行情如何,店铺是开不久的。”
“如果一个店铺,掌柜、伙计都烂透了,换又换不得,那么无论换几个东主,这个店铺都是没有救的,东主投入多少本金,都会亏得干干净净。”
“最后,只能来个旺铺转租,等新的傻子来接盘。”
武祥明白李笠的意思了:治理国家得靠官僚集团,然而一旦官僚们腐烂了,换谁当皇帝,都改变不了什么。
却觉得‘工作量’太大,再问:“可这得等多久?”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想要有收获,就得努力干活,若想着走捷径,那是没用的,迟早要付出代价。”
“要想让店铺起死回生,得把掌柜和伙计都换了,但前提是,你得有替换的人选,且能把事情做好,不然,就等着被坑死吧。”
李笠轻声说着:“宋武帝接盘司马氏的店铺,店铺的东主换了,可里面的掌柜和伙计没换,维持了五十几年,穷途末路。”
“店掌柜之一,齐高帝捡便宜,接盘店铺,结果经营不下去,二十来年就不行了。”
“又一个店掌柜,高祖捡便宜,接盘店铺,撑了快五十年,差点就撑不下去。”
“好,我李寸鲩财大气粗,接盘店铺,掌柜还是那些掌柜,伙计还是那些伙计,换又换不得...”
“你觉得,我能经营多久?我或许能镇住这帮人,可我儿子呢?孙子呢?”
李笠说着说着,笑起来:“一个豪族的女郎,虽然钱多、貌美如花,却人尽可夫,一心嫁入豪门,却被人随意玩弄。”
“临了临了,大着肚子跑来找我,说我才是真爱,让我当接盘侠,凭什么?”
“所以,我选择一个品行好的良家女子,哪怕她也是微寒出身,没几个钱。”
武祥觉得这个比喻有些奇怪,尤其那“接盘侠”一词,但话糙理不糙,他很快想清楚:“寸鲩,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该做的准备,就要扎扎实实做好,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乱世栋梁 第三十六章 选择(再续)
府邸箭堂,此时暂做演武场,李笠站在兵器架前,看着五花八门的长柄兵器,听军士讲解兵器使用心得。
兵器分两类,一种是长柄刀、斧,一种是镋、钗(叉),长度都在一丈左右。
这些都是用于作战的杀人兵器,不是装样子的仪仗兵器,所以必须要有实战价值。
然后根据实战表现进行选择,看哪些兵器能制式化。
但到底有没有实战价值,得经历实战才能确定,现在,几名军士就在逐一讲解这些兵器在实战中的优缺点。
长柄刀,有自古便有的斩马刀,也有新式的偃月刀、形如棹(船桨)的棹刀,以及棹刀演变出来的三尖两刃刀。
将士们的使用心得,以及这些实战武器的作战表现,已经形成了报告。
简而言之,骑兵用长柄刀较为合适,步兵用长柄刀格斗,还不如用短矛。
原因有几个,其一是速度。
用长柄刀格斗时,化解对方攻势、砍乱对方节奏后,需要步伐配合,贴近或对方者左右移动,以实现下一步的进攻。
这对于步兵来说,要求高(手脚协同),对体力消耗也大。
但对于有马代步的骑兵来说,不是问题。
而且战场之上,结阵作战时,哪来的左右空间给长柄刀兵摆动?
若是混战,长柄刀抡起来容易误伤同袍,不如用矛,或者刀盾。
若说破重甲,长柄刀破甲能力不如长柄斧,所以,以目前“实战数据”而言,长柄刀如要装备军中,配给骑兵比较合适。
李笠对此有疑问:“长柄刀阵战破甲不如长柄斧?长柄斧刺击不行吧?”
“君侯,斧矛就没这缺点了。”一名军士回答,将兵器架上的斧矛拿下来。
“斧矛,就是在长柄斧顶端装矛头,所以它也能如矛一般前刺,如此,阵战时斧矛用起来,反倒比偃月刀等长柄刀趁手。”
“那么砍马呢?”李笠拿起一杆棹刀,舞了一下:“就当斩马刀那样用,列阵劈砍,人马俱碎。”
“君侯,步、骑混战时,斧矛更好用,不需要劈砍,只需用斧刃下端来钩,钩骑兵,把他钩下来,再劈,完事。”
“这样啊...”李笠沉吟着,他还想着“复刻”大名鼎鼎的陌刀,以陌刀阵对抗骑兵或者重装步兵。
陌刀的形制是什么,因为没有出土实物,所以无人知晓,但可以确定是长柄刀,甚至双开刃。
既然将士们觉得步战时,斧矛比长柄刀好用,那么他就听大伙的意见,适当增加斧矛兵在步阵中的比例,承担对付重甲兵的职责。
不过有将士经过摸索,认为斧矛在长矛掩护下,可以在敌我双方长矛阵对捅时,施展正面破阵战术。
就是直接劈砍,前出、劈翻当面长矛兵(在己方长矛兵掩护下)。
如果因为各种原因,没劈中人,可以用斧刃钩对方的腿,将其勾倒。
亦或是以矛头突刺,刺对方,以达到扰乱阵型的目的。
而斧矛的最大优势就是劈砍,奋力一劈,就能把身着重甲的长矛兵劈翻,这种强大的破甲能力,对于正面突破敌军长矛阵是很有帮助的。
根据之前小规模作战的表现来看,这战术还是有可行性的,不过需要进一步摸索。
至于镋和钗(叉),比较适合小队在破碎地形作战,譬如以鸳鸯阵在丘陵、水网地区作战。
镋和钗,形状类似,基本上都是“山”字形,有格、架对方兵器、并且抵住敌人躯干的能力。
但是,用在大战阵上时,这种兵器就是鸡肋,长不及长矛、步槊,破甲威力一般,不如长柄斧、长柄刀。
李笠仔细听了汇报,很满意,将兵器放好,最后拿起一杆三尖两刃刀,舞起来。
三尖两刃刀在后世颇为有名,因为这是二郎神杨戬的兵器,可实战时,三尖两刃刀的表现并不出众。
军中长兵,最实用的还是矛,耗铁量少,制作成本低,上手难度低,对于力量的要求也低
价格便宜又好用,可谓“入门级兵器”。
即便是杂兵,用长矛当武器,也能在短时间内形成战斗力。
而长柄刀、长柄斧,属于“进阶级兵器”,对于使用者的力量、身体素质有较高要求,不适合杂兵使用。
至于“凤翅镏金镋”,以及三尖两刃刀,恐怕就是存在于神话传说以及演义故事里的神兵利器了。
李笠看着眼前造型各异的长柄兵器,渐渐收起“装备徐州军特色武器”的心思。
打仗就是杀人,如何高效率杀人,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长兵矛槊,短兵为刀以及破甲用的锤、锏,远程兵器是弓、弩。
其他“特色兵器”,因为各种局限,入不了“首发阵容”。
徐州军不需要什么“特色兵器”来彰显自己的不同,不过这仅限于冷兵器。
至于同样颇具特色的布面甲、漏斗盔,实战证明确实防御力高,那就可以大规模装备。
李笠想着自己麾下兵马,一天比一天壮大,心中百味杂陈:一天天壮大,然后呢?
若只是镇守边疆,当前徐州军的实力就足够了。
若说北伐、统一天下,实力还不够,但是,北伐一词,在这个时代是很敏感的。
自东晋以来,北伐渐渐成了权臣刷声望、功绩的行为,而率军北伐的权臣,首要目标不在收复中原,而是集权。
于是,即便历代朝廷派兵北伐,也对北伐主帅人选多有考虑,若非宗室,就必须是皇帝极其信赖之人。
往后,梁国真要有北伐,恐怕主帅也轮不到李笠来做,因为这是一个政治问题,不是看谁最能打,而是看谁最忠诚、可靠。
考虑到梁国历次宗室挂帅的北伐,结局都不是很妙,李笠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练强军,真是吃力不讨好。
而作为外姓寒人武将,毫无根基的他,凭借军功做到徐州牧这个位置,已经到了实职官位的极限。
在地方,州牧官位已经到顶,但又不能入中枢,成为宰辅。
因为按照当前的政治游戏规则,出身卑微、以武功晋升的他,不配入中枢。
了不起,如上一个飞黄腾达的鱼梁吏、晋时名臣陶侃那样,一辈子待在地方。
众人散去,李笠独自站在堂中,看着兵器架上的兵器,喃喃:“凭什么?”
他不认同当前的政治游戏规矩,已经做出了选择,要助鄱阳王一臂之力,
所以,一份大礼已经送出去了。
鄱阳王是忠臣?是奸臣?无所谓。
他的所作所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自己的路,要自己走出来。




乱世栋梁 第三十七章 宏图伟业
大年初十日,建康,鄱阳王府,鄱阳王萧范看着一封信,喜上眉梢。
这封信,共有几页纸,写了许多字,另外又附有一张草图,上面绘着饶州乐安附近某处形势,并用朱笔描出了一个范围。
李笠称,在这个范围里,浅浅的地下,静静躺着一片巨大的铜矿脉。
这铜矿脉开采起来十分容易,且外运方便,因为矿区距离南鄱水不算远,地势起伏也不大,开路搭桥不会太难。
乐安经过近十年的发展,冶炼水铜的规模越来越大,城里及附近地区定居了大量的青壮及其家属,当地就有充足的人力物力去开采那个巨大铜矿。
南鄱水航运的规模也不小,冶炼出来的铜,可以很方便的水运至鄱阳,再运往建康。
简而言之,一旦朝廷下决定,乐安那个巨大的铜矿马上就能开采,只要在头一年打好基础,次年的开采量,乐观估计能达到水铜产量的一半。
若能按计划扩大开采规模,第三年,铜矿年产量就能达到水铜的产量,之后,产量逐年递增,数年内,能达到年产铜料千万斤。
这是李笠在信中给出的估算结果,若一切顺利,十年内就能达到数千万斤铜的年产量。
因为矿脉巨大,所以只要确保开采规模逐年递增,铜产量依旧会逐年增加,最后年产过亿斤没问题。
而乐安水铜目前的年产量,是二百余万斤。
铜的年产量上亿斤,这是个令人眩晕的数字,因为铜就等于钱,每年有了千万斤乃至上亿斤铜的收入,意味着朝廷手中有钱,意味着...
意味着国家富强、兵强马壮指日可待,意味着,统一天下不是梦想!
想到这里,萧范的呼吸急促起来,虽然这封信他看了许多遍,但每一次看时,都难掩激动。
所以,这几日来他彻夜难眠,亢奋不已。
满脑子都在想开采铜矿、朝廷不再缺钱后,要如何整顿吏治、编练新军、压制各地豪强、励精图治。
国家的弊病,他很清楚,一艘千疮百孔的大船,必须修补好,才能乘风破浪。
奈何,萧范已经年过六旬,或许活不到北伐的哪一天,但是,他还有世子萧嗣。
即便他等不到北伐、统一天下,但可以先花数年时间来肃清弊政,之后,由世子萧嗣来完成这数百年来,无数人想完成却无法做到的伟业。
萧范将信放下,再次端详着草图,脑海里却浮现出李笠的容貌。
毫无疑问,李笠是栋梁之才,无论是打仗、治理地方,亦或是经营产业,都是罕见的人才。
所以萧范丝毫不怀疑李笠送来的这一份大礼,不怀疑信中所说那个储量惊人的巨大铜矿是否存在。
李笠是一匹千里马,奈何出身微寒,若无伯乐赏识,就只能当一头拉车的马,吃都吃不饱,遑论驰骋千里。
赏识他的伯乐,没等到这千里马真正驰骋来,就不在人世了。
本来,这份大礼,千里马是要上呈伯乐的。
按李笠在信中所说,十余年前,乐安发现水铜,朝廷随后以胆铜法提炼水铜,产量逐年增加,成为重要的财源。
李笠判断,乐安地区之所以有富含“水铜”的“蓝水”,一定是附近地区有丰富的铜矿,矿石被水溶了些许,才会有水铜出现。
水铜含量这么多,可想而知真正的铜矿石多到何种地步。
于是,李笠派出队伍,在乐安地区不断勘探,希望能够找到真正的矿脉。
这一找,将近十年。
当勘探队摸清楚矿脉的时候,先帝遇刺身亡,皇太子随后也伤重去世。
如此一来,李笠好不容易备下的大礼,不知该如何处置。
朝廷财政捉襟见肘,如能开发这个巨大铜矿,可谓久旱逢甘霖,可李笠耗时近十年才备下的大礼,送出去,好歹要有像样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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