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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夏天作战,着甲就是受罪,札甲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为了防止甲叶磨皮肤,还得穿上布衣内衬。
为了防止甲叶被阳光晒得发烫,又得穿上罩衣或披风,所以夏天穿札甲,受罪程度和布面甲差不多。
但打仗没铠甲,死亡概率极高,所以再热也得忍。
行军时,若遇袭概率较低,将士们不需要披甲,但要有游骑在外围警戒。
此时,在外围移动警戒的游骑,也都身着铠甲、戴着兜鍪,可不好受。
当然难受,李笠就是要亲自体会到底有多难受,以便确定轮换时间。
这里是平原地区,不是江南水网地带,行军、作战、宿营,都需要放出游骑在外围警戒,这些游骑的状态好坏,决定了警戒的效果。
事关全军上下性命,李笠当然不敢掉以轻心,用自己的身体力行,来策试夏天着甲的忍耐程度。
不仅行军,作战也是如此,兵卒大热天的身着重甲,不要说格斗,就是呆呆站着,站一两个时辰,若不及时补充水分,人都要虚脱了。
只要是铠甲,都有这个问题,无非程度轻重有所不同。
然而战斗可以持续一天,所以交战时,不会把所有兵力全都压上,而是要分批次轮换。
一旦主帅对将士体力情况估计有误,不能进行适当轮换,很容易出问题。
因为在交战一线的兵卒们体力透支,打不动后,一旦被对方新投入作战的生力军突击,瞬间就会被打垮。
这种知识,没有人教李笠,李笠是自己不断经历、琢磨,才总结出来许多宝贵的经验。
譬如,身披重甲的锐卒,即便只是在阵中备战,体力下降得也很快,因为沉重的铠甲是极大的负担。
夏天作战,这种情况会更明显。
冷兵器战争,将士士气及体力都很关键,李笠觉得主帅若不能把握将士们的状态,打仗时很容易出问题。
如何合理分配兵力,如何调度各部有次序的轮流交战,如何尽可能控制将士们体力的‘剩余值’,很考验主帅的指挥能力。
所以,李笠要自己体验一下布面甲对体力的消耗情况。
跟在一旁的韩熙,穿着环锁铠,见郎主热得脸上都是汗,生怕中暑,赶紧劝道:“郎主,外围有游骑示警,还是莫要闷着了。”
“卸甲也不是现在。”李笠笑起来,“我一身汗,若此时卸甲,容易得卸甲风。”
人着甲憋得身上又热又湿,卸甲后,忽然被风一吹就容易生病,如同中风之状,故而得名“卸甲风”。
韩熙知道卸甲风的厉害,赶紧递来一竹筒盐水:“郎主,多喝些,别虚脱了。”
李笠喝完后,觉得稍微好受一些,看着行进的队伍,有些感慨。
三路齐军全部完蛋,按说他该乘胜追击,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作罢。
首先是粮草接济不上,其次是兵力不足,因为抓获大量俘虏,还得分兵看管。
不过这一回,他又给了齐帝高洋一记耳光,也不知这位年轻的皇帝,会气成什么样。
。。。。。。
邺城,靖德宫,靖德皇后元仲华正在凉亭下纳凉,听宫女弹唱。
旁边树下,几名宦者拿着粘杆粘树上知了,省得知了的鸣叫坏了贵人心情。
元仲华为魏国冯翊公主,嫁给权臣高欢的世子高澄,为高澄嫡妻。
高澄忽然去世后,其弟高洋继任齐王,后来受禅称帝,建立齐国,追谥高澄为文襄皇帝,封嫂子元仲华为靖德皇后
忽有宦者跑来,向元仲华禀报,说陛下来了,一身酒气,似乎是喝醉了。
“喝醉了?”元仲华闻言一惊,意识到大事不好:“快,都注意些,莫要惹恼了陛下。”
宦者和宫女们都知道利害关系,赶紧收拾起来,免得一会陛下来了,借着酒劲找茬杀人。
自从去年高洋御驾亲征未果、灰溜溜班师后,渐渐开始酗酒,然后发酒疯,经常酒后杀人。
其原因,是因为高洋的昭仪段玉英,在寒山城外大营里,众多兵马环绕之下,被凌空飞来的妖怪抓走,所以高洋深受刺激。
春末,梁国徐州守将“李贼”,入寇北徐州、南青州,高洋立刻做出安排,让官军分三路去攻徐州。
结果,先是慕容恃德的军队在青州昌国地界被梁军击败,全军覆没,而北徐州、南青州沦陷,大岘山以南地区不再为朝廷所有。
然后,围攻沛县的大军被梁军击败,几近于全军覆没。
紧接着,进攻萧县的官军也被击败,主将、南兖州刺史东方老兵败身亡。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来,使得对于战局颇为乐观的高洋暴跳如雷,连日酗酒,打杀不少宫女、宦者。
连尚书令、常山王高演,因为言语不当惹得高洋不悦,被对方用酒杯砸破脸,血流满面。
高演是高洋同母弟,皇太后娄氏得知后气得不行,当面指责高洋酗酒,却被高洋骂得哭走。
如今的高洋,一旦喝酒,就如同疯子一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今日高洋喝得醉醺醺,突然来靖德宫,元仲华只觉不妙,但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没招惹小叔子,所以一会只要小心应对即可。
片刻,摇摇晃晃的高洋走入花园,只有数名侍卫跟随。
元仲华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行礼问安。
醉醺醺的高洋,看着嫂子在自己面前问安,他却不说话,忽然眼前一花,想起了亡兄高澄。
又想起了自己所受的屈辱。
不仅如此,还想到了发妻李祖娥所受的屈辱。
想起了李祖娥曾经屡次被高澄欺侮。
又想到表妹段玉英,此刻一定是被人欺侮。
一瞬间,高洋两眼发红,怒火几乎要将他吞没,只觉心愈发灼热。
你们欺负我,从小到大,谁都都欺负我!看不起我!
他的表妹、爱妃段玉英,才色双绝的美人,被李贼给抢了。
他的正室李祖娥,被兄长给欺侮了。
高洋要报仇,向所有欺负过他的人复仇,现在暂时不能把“李贼”给怎么样,可是,可是。。。
高洋一把抓住元仲华的手,往寝殿走:“走,伺候朕就寝!”
“陛下,陛下!”元仲华吓得花容失色,挣扎起来,她没想到高洋如此丧心病狂,居然...
我可是你嫂子啊!
旁边的宫女、宦者见状面色一变,但没人敢上前阻拦。
却见不断挣扎的元仲华被高洋扇了两个耳光,人都被打懵了。
“谁敢啰嗦,朕让他生不如死!”
高洋咆哮着,在场之人噤若寒蝉,他一把扯起瑟瑟发抖的元仲华,向寝殿走了几步,见其瘫在地上,便拦腰抱起,往寝殿而去。
听着寝殿里传来的哭喊声,侍卫、宫女和宦者没人敢吭声,只能当做没听见,不约而同想着:
陛下疯了,陛下疯了!





乱世栋梁 第七十章 热度
上午,阳光灿烂,利国北,旷野里,大量青壮正在挖沟渠。
工地自西向东绵延数里,无数人挥舞铁锹、铁铲施工,又有大量独轮车来回运泥,现场十分壮观。
参与劳作的人之中,绝大部分是战俘,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工地边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支小队驻守。
远处又有零星骑兵巡弋,如同狱卒巡逻一般,提防‘囚犯’出逃。
一处土丘上,树下,李笠看着舆图,研究着新运渎(运河)的施工进度,许多官吏在一旁候着,聆听李使君的指示。
如今是夏末,打完仗的李笠并未休息太久,便张罗着一件大事:修建一条东西走向的运渎,将泗水(位置在西)和沂水(位置在东)连接起来。
这条运渎,全长约二百里,西边在沛县附近泗水河段,过利国(北边),沿着地势走向往东南方向去,东入下邳地区的沂水河段。
一旦运渎通航,利国铁冶的铁制品就可以走水路外运,路线有二。
路线一,往西五十里入泗水,销往泗水上游沿岸地区,也可以走这条水路,把铁制品运入‘彭城湖’,抵达寒山。
路线二,往东南走一百五十里入沂水,转向北,运抵北徐州、南青州地界。
或者顺着沂水运抵下邳,入泗水,再运到下游各地,甚至入淮。
这是一期工程,二期工程是在这条运渎的利国段修一条南北走向的支流,全长约六十里,和一期工程构成一个“丁”字。
如此一来,利国和南边的“彭城湖”就有运渎直接连通,这条运渎还会经过露天煤矿区,方便煤炭北运,扩大利国的冶铁产量。
两期工程累计里程将近三百里,施工的主力是齐军战俘,州廨又花钱雇佣青壮,并组织营兵来参与施工,争取入冬前,把‘一期工程’完成。
前提是今年齐军不再进攻。
李笠认为,徐州地界今年不会再有战事了。
“此次齐军伤亡不小,秋后应该不会出动,今年肯定消停。”李笠缓缓说着,给属下吃定心丸。
“就算他们还敢来,本官也会率军将其击退,你们按计划施工,进度不得耽搁。”
众人回答:“是,使君。”
“还有,屯田事宜也要着手布置,运渎两岸地区,河水能灌溉的地方,优先开荒...”
李笠换了一张舆图,布置起来。
齐国接连在军事上遇到惨败,正常情况下,往后一两年都不会对徐州发动进攻,所以李笠要抓紧时间组织军民开荒屯田。
开荒屯田的首要目的不是种粮食自给自足,而是要给立功将士分田地,稳定军心。
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土地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春、夏季节的大战,徐州军许多将士立了战功,但朝廷的实际封赏有限,所以得徐州公廨、军府来想办法解决犒赏问题。
李笠想出的解决办法就是分田地。
徐州周边有不少未开垦的旷野,之所以未开垦,无非灌溉不便,或者太过于偏僻。
而连接泗水、沂水的运渎完工,运渎沿岸的大片旷野就成了香饽饽,不仅不会缺水灌溉,交通还很便利。
这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美好前景,把这些前景一片光明的地分给立功将士,再合适不过。
然后以运渎为“主动脉”,再修许多沟渠作为“毛细血管”,让周边更多地区能得到灌溉,那么,徐州军将士们的杀敌立功之心只会越发灼热。
这就是李笠挖运渎的用意之一,但好处不止这些。
他要维持自己在徐州刺史任上的“热度”,免得被人取而代之。
远处空地上,黄?陪着外甥、外甥女们放风筝,做舅舅的当仁不让,牵着风筝不停跑,东南风吹拂,风筝飞得很高。
李家的小家伙们高兴得手舞足蹈,跟在舅舅后面跑着。
黄?镇守利国,妹夫一家过来,他于公于私都要陪着。
旁边,黄姈看着儿女玩得高兴,心里也很高兴。
李笠打了半年的仗,如今看样子齐国不得不消停,那么李笠就有更多时间陪着家人。
儿女一天天长大,若阿耶总是不在家,可不好。
陪同李笠一家出游的庞秋,见黄姈心情不错,笑道:“夫人放心,齐人不会再来袭扰,就算来,也会被新平公赶走,如今寒山城里,许多人都这么想。”
“庞叔,听说新一轮许可经营牌照的竞争,很激烈?”
黄姈问,庞秋回答:“可不是,谁都看出来,这运渎一通,财源滚滚来,那不是争得头破血流?”
“别的不说,就说海盐,沂水通往海州的运渎一开航,海州的海盐西运来徐州,再往各地销售,这可是暴利,谁不眼馋?”
“所以州廨要修运渎,连接泗水、沂水,又连接海州,商贾们踊跃低息借贷给州廨,求的,就是许可经营的牌照。”
“朝廷也知道这几条运渎干系重大,所以沿途州郡军民也调动起来,我看,也就一年,运渎全线通航,徐州可就更兴旺了。”
说着说着,庞秋颇为激动:“到时候,按新平公所说,徐州的制品运到海州,北风起时走海路南下去岭表广州,徐州铁锅的销路,更加不得了了。”
黄姈笑着摇摇头:“岭表广州...唉,那太远了。”
庞秋解释:“商贾逐利,哪里管他远不远,别的不说,从湘州贩卖木材到建康,两千多里路程,大把行商愿意跑。”
“从海州去广州,走沿海航线,这是既有的航线,肯定不缺商贾贩卖铁锅到广州。”
黄姈只是不信,但既然李笠觉得可行,那就一定可行。
虽然她不清楚李笠把海州州治称为“连云港”是何原因,但这一规划“走漏风声”之后,引得许多商贾闻风而动是事实。
因为李笠的表现,愈发让所与人对其有信心。
今年上半年,李笠率军出征,击退齐国三支来犯兵马,打下齐国北徐州、南青州,使得大岘山以南地区为梁国所有,皇帝很高兴,又有封赏。
封赏前几日下来了。
李笠依旧是徐州刺史,由“都督徐州诸军事”,变成“都督徐、北徐、南青、海、武、睢州诸军事”。
含徐州在内,淮北过半的州,都由李笠来“都督诸军事”。
爵位依旧是新平(县)公,加食邑一千户,军号由班秩三十的平北将军,升至班秩三十一的北安将军(八安将军之一)。
毫无疑问,李笠的表现,称得上‘独当一面’,所以皇帝让李笠都督淮北过半州诸军事,就是让李笠成为名副其实的“淮北屏藩”。
李笠以寒微出身,二十七岁年纪,靠着军功坐到这个位置,已经是难能可贵,黄姈不喜反忧,对李笠的未来,忧心忡忡。
李笠当然也知道如今自己处境有些微妙,所以得变着法子经营徐州,要尽可能维持“热度”,创造更多的利益,把更多的人拉进来。
如此,才能坐稳徐州刺史这个位置。
而不是被皇帝用虚位架回建康,当一个醉生梦死的摆设。
不能让辛辛苦苦打下的徐州地盘,轻易被人摘了去。
之所以会有如此顾虑,是因为一旦梁、齐两国交好,化干戈为玉帛,徐州这种重镇,极有可能由皇子或者宗王来镇守。
徐州刺史一职,和李笠再没关系了。
黄姈想着想着,眉头紧锁。
这不是不可能,齐帝来硬的,打不过李笠,搞不好会来个以柔克刚,和梁国交好。
届时徐州局势不再吃紧,说不定,皇帝还真就让一个皇子或宗王来镇守徐州。
毕竟,李笠再有才能,也是外人。




乱世栋梁 第七十一章 谋划
下午,寒山上,凉亭处,李笠正与张铤交谈,因为话题有些敏感,所以随从都在亭外较远处候着。
加上山脚下寒山堰排水口处的轰鸣声干扰,旁人根本就听不到亭内两人说的是什么。
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齐军接连吃败仗,接下来一两年,极大可能不会入寇,那么,徐州刺史李笠会何去何从?
“再过得一两年,徐州局势稳定,君侯在任上也有三四年,必然会转任别处,离开徐州,徐州刺史一职,由某位皇子接任。”
这是张铤的看法,也是必然会出现的事情:自刘宋以来,皇子、宗室出镇要地已成惯例。
虽然有例外,但既然是例外,说明只是极低概率发生的事情。
李笠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可不想轻易离开徐州,毕竟,这是他拼了命才挣来的地盘,没道理拱手让人。
但基于皇权角度来看,任谁做皇帝,都不可能让徐州如此要地长期由一个外臣镇守。
除非,让皇帝认定这个人在徐州任上,即能胜任,又无不轨之心及行迹。
所以张铤极力主张李笠尽早做安排,趁着这一两年时间,想办法获得皇帝的持续信任,让陛下确信李笠是徐州刺史最好的人选,且无力造反。
让皇帝认为,以州长史、州司马分管民政和军务,适当分权、掣肘,就能让李笠丧失收买豪强的能力。
要做到这一点,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因为徐州的位置太重要了,很容易出现一个地域武装集团。
“君侯可知,齐高帝是如何成事的?”张铤开始讲‘古’。
李笠洗耳恭听:“说来听听。”
“君侯,齐高帝当年坐镇淮阴,得青徐豪强投效,便有了后来成事之资。”
张铤不清楚李笠是否知道齐高帝萧道成当年的事迹,所以仔细介绍一遍,以便引出自己的观点。
刘宋后期,内有皇帝倒行逆施,外有魏国咄咄逼人,因为徐州刺史薛安都北附魏国,于是刘宋相继丢失了青、徐之地。
淮北大部分地区沦陷,大量青、徐豪族南下,在淮南寓居。
坐镇淮阴的萧道成,吸纳这些青、徐豪族武装,抗击魏国的南侵。
萧道成之前历练多年,无论是治兵还是治民,都很有才干,为外戚(兰陵萧氏)出身,又有文采,所以颇有号召力,很快收拢这些青、徐豪族的人心。
这些青、徐豪族中的代表人物,随萧道成南征北战,为其取代刘宋建立萧齐立下汗马功劳。
所以,萧道成能够成事,靠的是青徐豪族的支持。
结果过了二十多年,兰陵萧氏又有一人,走上了萧道成类似的道路,那就是先帝萧衍。
萧齐末年,魏国南侵,攻占沔北地区。
汉水以北沦为敌境,汉水以南的雍州成了前线,萧衍任雍州刺史,得荆襄地区雍州豪族的支持。
这其中,也包括寓居雍州的外地士族,譬如柳庆远(河东柳氏)、韦睿(京兆韦氏)。
以及因为沔北沦陷而南下的沔北豪族,譬如南阳蔡道福、新野曹景宗、广平冯道根等人。
后来,萧衍乘着皇帝倒行逆施、众叛亲离,在雍州襄阳起兵,浩浩荡荡杀向建康,随后改朝换代。
这个过程之中,雍州豪族们出力甚多。
可以说,萧衍能够成事,靠的是雍州豪族的支持。
有鉴于此,梁国建立后,雍州刺史一职,除了一开始由柳庆远、韦睿等声望极高的雍州豪族代表人物担任,此外,均由宗室任职。
宋齐、齐梁换代,其经验教训,必为后人铭记。
如今皇帝肯定会提防有人借助徐州刺史一职,结交当地豪强武装,进而构成一个武装集团。
这个人目前指的就是李笠,不是说他有这个心,而是有这个可能。
所以,要想让陛下放心,认为李笠无心且没有能力成为第二个萧道成,首先得避免有任何被皇帝怀疑的举动,至少面上不能被看出来。
其次,需要花心思结交宫中人脉,时常在天子耳边吹风,给李笠说好话。
然而,外臣结交朝臣、内侍乃大忌,稍有不慎,会弄巧成拙。
且李笠出身微寒,根本就没有什么官场人脉可以借助,想要拉拢官员,恐怕也拉拢不了什么有分量的人。
既然无法‘请人’在皇帝耳边给自己说好话,张铤认为,不如把水搅浑。
挑动皇子们争夺徐州刺史一职,只有先把水搅浑,李笠才有机会。
张铤先问:“若陛下要派人出镇徐州,那么该派谁来?”
“派藩王?鄱阳王?湘东王?就不怕出个萧鸾第二?”
萧鸾为齐高帝萧道成之侄、齐武帝萧赜堂弟,年幼丧父,为萧道成抚养长大。
齐武帝临终托孤,拜萧鸾为尚书令,辅佐皇太孙萧昭业,结果萧鸾夺了皇位,将萧道成子孙屠戮一空。
皇帝提防外臣借助徐州刺史一职坐大,同样会提防藩王借此坐大。
所以,只能派皇子来做徐州刺史,能力强不强无所谓,反正有佐官辅佐,稳住局面还是可以的。
且一旦徐州局势危急,还可以派李笠率军救急不是?
问题随之而来:让哪位皇子就任徐州刺史?
皇子之间,如今可是在暗暗较劲。
皇帝当年是兄终弟及当了储君,所以,如今的皇子们,谁不想碰碰运气?
尽力表现,让父亲觉得自己有才干,一旦皇太子意外去世、其子年幼,那么兄终弟及不是不可能。
二皇子、寻阳王萧大心,是兄终弟及的第一受益人,说对储君之位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位也就三十出头,而三皇子、江夏王萧大款,有收复湘州、荆州、襄州乃至沔北的辉煌战绩。
同理,威望也不小的四皇子、南海王萧大临,难道不会有想法?
这位可是有收复淮北州郡以及徐州的战绩。
当然,两位皇子的战绩水分很大,但挂名主帅占便宜是理所当然。
张铤分析,徐州刺史一职十分重要,若二皇子上任,权威必然愈重,还可能会拉拢豪族为爪牙。
陛下有意扶持皇子掣肘皇太子,但不会真让皇子威胁皇太子的地位。
所以之前让三皇子挂帅收复荆州、襄州,四皇子挂帅出征淮北,也有制衡二皇子之意。
皇帝总是要适当扶持其他皇子掣肘皇太子,又要让皇子之间相互掣肘,这种权力平衡涉及的人一多,反倒会很麻烦。
而四皇子、南海王萧大临既然是收复徐州的挂名主帅,任徐州刺史理所当然,那前两位皇子甘心么?
其他皇子,甘心么?
皇子之间是这样,宗室之中,同样有人会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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