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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围绕徐州刺史一职,诸位皇子之间、宗室之间必然会较劲,张铤认为己方可以暗地里派人煽风点火,浑水摸鱼。
现在就营造出两三年后,徐州必须由皇子出镇的声势。
如此一来,各位皇子连同其后的支持者们,现在就会蠢蠢欲动,开始做各种铺垫,排挤可能的竞争者。
随着时间流逝,围绕徐州刺史一职的较劲会愈发激烈。
而李笠则在徐州任上“老老实实”做事,一副兢兢业业当官、等着任满交接的样子。
皇帝任命的州长史、州司马,会把徐州的实情上报,皇帝仔细观察一两年,看不出李笠有任何不轨企图。
另一边,皇子们及其支持者为了徐州刺史一职争破头,搞得鸡飞狗跳,那么...
皇帝权衡利弊,会更倾向于让李笠留任,并继续以州长史、州司马分李笠的权责,进行监视。
如此安排,好过让动机不明的某位皇子来徐州,平添烦恼。
张铤说着说着,笑起来:“只要比较下来,君侯成为最合适的徐州刺史人选,就有极大概率如愿多在徐州呆上几年。”
李笠认为这浑水摸鱼的办法不错,但实施起来却不容易。
因为他们在建康没有什么像样的官场人脉,很难煽动皇子们为了争夺徐州刺史一职,搞出两败俱伤的局面。
李笠觉得为难:“找人煽风点火,这可不好找,你有把握么?”
张铤表态:“下官在建康,总是有些朋友,所以,定能为君侯分忧!”





乱世栋梁 第七十二章 刀
午后,阳光明媚,御花园里,皇帝萧纲正在舞刀,身形变换间,手中寒光闪烁。
旁边,乐人弹奏着钢琴,琴声悦耳,仿佛潺潺溪水在山涧流转。
“啪”的一声,萧纲将一卷草席砍断,随后停下动作,看着手中刀。
自古以来,常用之刀均为环首刀,而环首刀都是直刃,刀匠制刀时刀条淬火容易弯曲,还得专门打直。
而这柄刀,刀身前端三分之一处微微上翘,为弧形,并且刀尖到刀背之间约两寸长度开刃。
此刃名为“反刃”。
且该刀有椭圆形的大刀镡,刀身两侧开有血槽,和环首刀有明显不同。
整把刀看上去,和刀身笔直的环首刀有区别,形状宛若雁翎,故而称为“雁翎刀”。
因为刀尖开着反刃,所以使用时可以有“挑”的技巧,但因为大部分刀背未开刃,所以能如环首刀那样,使出左手推刀背的“推刀”技艺。
制刀时,以水力机械开刃、开血槽,所以雁翎刀的制作成本不比单面开刃的环首刀高多少。
萧纲仔细端详着这把雁翎刀,越看越觉得顺眼。
从鞘中拔刀时,因为刀身有弧度,所以拔刀的感觉十分顺滑,这和环首刀拔刀的“直来直去”明显不同。
但是,骑兵弯刀拔刀时,给人的感觉更加流畅。
萧纲收刀入鞘,交给宦者,又从另一名宦者手中拿起一把弯刀,拔刀后对着一根卷好的草席,用力横斩。
因为刀身弯曲,所以砍在草席卷上后,刀刃还有拖曳般的切割,能轻松割开草席,传递到手中的冲力,比环首刀要小些。
萧纲看着草席卷上整齐的切口,再看看手中弯刀,若有所思。
弯刀的“弯”,弧度其实不大,不至于弯得如同圆月。
一如新平公李笠所说,弯刀的进攻特性是“拖割”,和直刃环首刀的特性“劈砍”有所不同。
这区别,一如庖厨处理肉食的两种刀法那样:菜刀直上直下剁肉,菜刀前后来回割肉,给手的感觉截然不同。
前者更累,震手,而后者轻松。
体现在直刀和弯刀上,劈砍物体时就是类似的手感。
对于骑兵而言,这种区别尤其明显,因为骑兵砍杀步兵时,只需将刀一横对准目标,不用挥舞手臂,便能凭借马力将敌人身体切开。
这种时候,“拖、割”的弯刀更加顺手,且不容易卡在人体上,亦或是因为劈砍物体震手过度,导致刀脱手。
对于骑兵来说,佩刀挥砍时不容易脱手十分很重要,所以徐州刺史、新平公李笠,列举了大量‘实战数据’,建言官军骑兵要配弯刀而不是直刀。
至于步兵用刀,弯刀还是直刀更合适?
按照李笠的分析,环首刀具备刺、砍的能力,这在实战中很重要。
因为军队交战,环首刀面对的敌人很多都披甲,那么要破甲,或者戳眼、刺腋下这些破绽,刀的刺击能力一定要强。
刺击,就如同钉钉子,自古以来钉子只有直的,没有弯的,所以弯刀的刺击能力要比直刀弱。
当然,破重甲就只能靠钝器,譬如锤子,面对重甲,无论弯刀、直刀都无能为力。
而阵战时,兵卒列队,左右都是人,刀盾兵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手中刀只能有两个动作,那就是前后往复的“刺”,以及上下挥舞的“砍”。
弯刀的砍(横砍)威力大,但左右挥舞才能施展出来,而阵战时左右挥刀容易伤到同袍。
且步兵没有马匹借力,弯刀“拖、割”省力的优点,体现得不是很明显。
而同样重量的刀,弯刀的刀刃“投影长度”,比直刀刀刃“投影长度”短,这就意味着攻击距离缩短。
种种利弊,新平公李笠在奏表中分析得清清楚楚,所以李笠极力鼓吹步兵装备新式刀具“雁翎刀”。
首先,这刀的前三分之一带轻微弧度,砍人时有切割效果。
其次,刀尖带反刃,刺杀时能刺得更流畅,且刺不中、砍不中时,持刀手腕直接一挑,靠反刃也能伤人。
这种用法,和剑类似。
再有,因为有刀镡,可以保护持刀的手,譬如刺击时刺中硬物,刀身前刺受阻,那么持刀的手容易向前滑。
若无刀镡挡着,前滑的手就会“握”在刀刃上,被刀割伤。
许多使用无刀镡环首刀的新手,就经常出现这种意外。
而常见的环首刀,要么无刀镡,要么是小刀镡,一旦交战时和对方“架刀”,对方的刀沿着刀身划来,便能削断持刀手的手指甚至手腕。
若有了大刀镡,持刀手便有了保护,且雁翎刀的刀柄可以长一些,方便双手握持,若有刀镡挡着,持刀者就不容易握住刀刃。
关于直刀、弯刀的特点,李笠在奏表里写了许多,但所言并不是空洞无物。
而是将上半年与齐军交战时,直刀、弯刀的表现,以及杀伤效果一一列举,有理有据,让萧纲看后,创作《刀谱》的意愿越来越强烈。
他虽然喜文,但也向往“文武双全”,虽然舞不得马槊,尚在潜邸时却做《马槊谱序》,对马槊的制作、使用技巧进行了极其详细的介绍。
那么,如今李笠将直刀、弯刀的实战表现汇总后上呈御览,其中还包括结合了直刀、弯刀优点的雁翎刀,那么他可得用心琢磨一番。
写《雁翎刀谱》,记录刀制、刀法、刀诀。
革新军备,让沿用了数百年的环首刀得以改良,大梁官军骑兵装备弯刀(骑兵刀),步兵装备雁翎刀,气象为之一新。
如此一来,也可从侧面张显本朝武功,后世史书说到他在位期间的成就,多了与众不同的特点。
改革刀制,自秦汉以来沿用数百年的环首刀,为新刀所取代。
若雁翎刀确实好用,取代环首刀,成为大梁官军的正式佩刀,并为后世沿用的刀制,那就会成为他在位期间武功的一个象征物。
哪个皇帝,不想自己的文治武功留名青史?
哪个儿子,不想自己的表现,比父亲要更为出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想到这里,萧纲心情有些激动。
看着被砍断的草席卷,又想想李笠汇总的直刀、弯刀使用情况,以及雁翎刀的形制,很快下定决心。
他要召集刀匠,以及武臣,对直刀、弯刀以及雁翎刀的优缺点进行评定,一旦确定,那么骑兵弯刀、步兵雁翎刀,就会成为官军正式装备。
那么《雁翎刀谱》、《弯刀谱》的编写,也得提上日程了。
左右见天子对新平公上呈的雁翎刀十分满意,识趣的称赞起李笠来。
虽然他们和李笠没什么关系,但陛下喜欢给兵器做《谱》,新平公献弯刀、雁翎刀,正好引得陛下兴致勃勃,他们趁机奉承几句,合情合理。
萧纲见自己用人得当,想着李笠在徐州这一年多以来的表现,愈发满意。
现在已入秋,看来徐州局势今年不会有什么变故。
少府寺在徐州办产业,经营煤、铁制品,收入颇丰,而萧纲在徐州的耳目,所见所闻,暂未发现李笠有什么不轨之举。
这一点很重要,徐州为兵家必争之地,战事不断,一旦徐州刺史有图谋,收买豪族人心,拉拢地方武装,天长日久,就会尾大不掉。
萧纲可不想出现第二个萧道成,所以打算过得一两年,等徐州局势稳定,就让皇子出镇徐州,把李笠调回来。
若齐国再次南犯,徐州危急,让李笠率军去救即可。
徐州刺史一职,确实太重要了,长远来看,还是得皇子坐镇才让人放心。
但现在看来,或许李笠多在徐州待几年会比较合适?
萧纲思索着,李笠此次献刀,确实激起了他的兴致,而李笠在徐州的所作所为,并无不妥之处。
譬如军备,之前李笠就改进铠甲,制布面甲,此次还把布面甲的使用情况一并汇总、上呈。
这是很正常的表现,李笠凭借军功起家,关心军备无可厚非,对方如此用心改良军备,可见心思用在正道上了。
若李笠一门心思在建康钻营关系,‘用心不正’,萧纲认为这才是值得警惕的行为。
可以看得出,李笠在徐州刺史任上,尽职尽责,萧纲觉得若留李笠在徐州多做几年刺史,极大可能把徐州经营得更好。
这可能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萧纲已经看过李笠最近上呈的“经营徐州之新方略”,其上所列措施,看起来前景都很不错,若给李笠时间加以实施,或许...
等过得一两年再说。
人是会变的,年纪轻轻的李笠,骁勇善战,若在徐州刺史任上待久了,真的很危险。
也许人不会有那个想法,但只要具备那种实力,就是隐患。
萧纲就担心将来,将来一旦朝中出事,长期镇守徐州、骁勇善战的李笠,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萧道成。
但萧纲又觉得,出身微寒的李笠,并无宗族可以仰仗,与出身兰陵萧氏的萧道成不一样。
李笠在朝中,根本就没什么人脉,结交不了士族,也不可能被士族接纳。
李笠除了赫赫军功,没有任何依仗,唯一能依仗的,就只能是皇帝的信任。
这样的人,若长期远离中枢,无法结交朝臣,无法引朝中重臣为奥援,就只能给皇帝做鹰犬。
其荣辱兴衰,只在皇帝一念之间。
或者,李笠留在徐州更合适?
作为一把刀,外可抵御强敌,内可震慑淮南,一旦淮南牧守之中有谁敢对建康有所企图,恐怕也只能想想而已,不敢付诸实施。
因为李三郎在徐州看着他。
想到这里,萧纲又拔出那把雁翎刀,仔细端详。
好刀,若只是收着做摆设,太浪费了。
不如,过得两三年,看看再说吧....




乱世栋梁 第七十三章 刀(续)
台城一隅,制局,前来领兵仗的新任竟陵郡守陈蒨,在制局典事的带领下,与随从来到库房外。
典事和几个看管库房的吏员聊起天,不知何故,一直磨磨蹭蹭不干正事。
仿佛来这里就是来聊天的。
跟着兄长一起来的陈顼,见状心中不快,不过陈蒨赶在弟弟发话前,示意随从把“意思意思”塞给那典事。
典事拿了“意思意思”,却没有“意思意思”,随从见陈蒨又使了眼色,也给另外几个吏员塞了“意思意思”。
“意思意思”到了位,诸位吏员觉得这位新任郡守很懂事,赶紧打开库房,按照公文上的内容,给对方发放兵仗。
粗活当然有随从来办,包括搬运兵器、铠甲,陈蒨亲自走这一趟,还硬拉着弟弟来,当然是为了让弟弟也见识见识什么是“规矩”。
陈顼虽然知道这种官场龌龊,但亲身经历的感觉和道听途说完全不同。
将士为朝廷效命,领兵仗还得贿赂库吏,如此‘规矩’,让他深恶痛绝。
“就是这样的,你经历多了,自然见怪不怪。”陈蒨低声说着,和弟弟一起走进库房。
他要让弟弟多见识见识,知道一些“规矩”,也省得日后办事考虑不周,被人下绊子而不自知。
譬如这次,陈蒨要到汉水畔的竟陵州上任,带着营兵和服役白直出行,得到掌管兵器兵役的制局领兵器。
按照规矩,得使钱,只有如此,领出来的才是兵器、铠甲,而不是锈铁片和发霉的烂甲。
这个规矩,谁来了都得遵守,哪怕他兄弟二人是新任领军将军陈霸先的侄子,来到制局,也得遵守这规矩。
没有“意思意思”,那就是“不够意思”,就别想领到好兵器、铠甲。
而有了“意思意思”,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原本板着脸的典事,明显热情了许多,让人拿出来的刀、盾、铠甲,制作十分精良。
陈顼仔细看了看,问:“可有布面甲?”
“布面甲?”典事闻言想了想,回答:“有是有,只是数量少,因为没什么人用。”
得知陈顼只是想见识一下布面甲,典事便让人拿来一套布面甲,架在架上,然后介绍起来。
“这布面甲,是在布衣内侧铆上甲叶,制作简单,倒也坚固,只是捂得慌,夏天穿这种甲可是遭罪,比穿札甲热多了。”
陈顼仔细打量着布面甲,他之前听人说过这种铠甲,却没见过实物。
“听说,徐州军府装备这种铠甲?”陈顼摸着布面甲的内衬,疑问不断,典事回答:
“嗯,这是徐州军府弄出来的铠甲,那里毕竟靠北,冬天更冷些,夏天,也没那么湿热。不过我听说,今年春夏,官军和齐军交战,这布面甲穿起来,还是热。”
“那,这兜鍪...”陈顼将漏斗状的头盔拿下来,拿在手中端详:“怎么是如此形状?上面还有长杆?”
又摸摸头盔下的护面:“这是顿项?还可以遮面?”
“哈哈,郎君所言甚是,至于形状...”典事介绍起来,“这漏斗盔呢,看起来有些怪对不对?不过这尖顶有好处。”
典事把头盔放在案上,拿起一个小锤,举起,对准头盔做击打状:“看看,骑兵以木棒、铁锤击打步兵戴着的这头盔,因为是尖顶,所以砸下去时...”
陈顼看得清楚,小锤自上往下砸,会沿着尖顶外滑,那么,戴着兜鍪(头盔)的人,脑袋就躲过一劫。
尖顶的目的是防砸。
“至于上面的长杆,其实就是旗杆,可以放小旗,彰显身份,譬如队主等,方便部下看清楚谁是头儿。”
陈顼又问:“可万一交战时,被人抓住这小旗杆,岂不是?”
“郎君说笑了,若一对一格斗,我抓住这头盔上小旗杆,不等于...”典事抓住头盔顶的‘旗杆’,笑道:“岂不是把腋下露出来了?”
“甲士的腋下,一般是破绽,露出来,被人用刀或者匕首一捅,至少重伤。”
“若是几个围攻,头盔上旗杆会不会被人抓住,都无所谓了。”
原来如此,陈顼点点头,这下他算是明白了。
徐州军的装备,和其他官军有些不同,尤以铠甲为甚。
陈顼总是听说,徐州刺史、新平公骁勇善战,未能亲眼所见,现在见着布面甲,算是管中窥豹。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新平公对改良兵器、铠甲都那么上心,想来对打仗确实有心得。
其麾下徐州军,实力强劲。
当然实力强劲,今年年初,齐军入寇,新平公率军迎战,接连击败三路敌军,还攻下北徐州、南青州,战功赫赫。
据说新平公李笠今年二十七岁,小对方两岁的陈顼,觉得自己相比起来,差远了。
新平公二十五岁时,正在徐州与齐军鏖战,连克两支齐国劲旅,又守寒山,让御驾亲征的齐主无功而返,如此战绩,着实让人羡慕。
再往前,战功也不少,相比之下,陈顼觉得自己仍需努力。
他和兄长,是靠着叔叔陈霸先立下的功绩才得朝廷予以任用,如今兄长外任地方,开始牧守一方,他则在京为官,也不知何时才能有所作为。
看着眼前这位笑眯眯的典事,以及方才的所见所闻,陈顼觉得,或许他们还是有机会大显身手的。
掌管兵仗的制局,其区区典事就敢对前来领兵器的朝廷命官索贿,人们对此却习以为常,可见吏治败坏到何种地步。
被侯景逆贼折腾过的建康,如今看上去,已经和侯景作乱前一样,繁花似锦。
可依旧在城里嚣张跋扈的宗室、甲族子弟,那些每日醉生梦死的富贵人家,各官署的陈规陋习,街头巷尾聚集的乞丐,说明了什么?
带着内人钱氏在建康定居的陈顼,看着建康城里的一幕幕,觉得国家很可能是...
很可能如同大病过后的病人满面红光那样,其实是回光返照。
肌肤上的伤口,脓肿,淤青,确实愈合了,可病灶不在肌肤上,而是在体内的五脏六腑里。
在外奋战的将士们,不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将体内病灶消除,一如环首刀可以御敌,却无法剔除体内的病灶。
那么,能够消除病灶的人,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么?
正走神间,那典事让人拿来一把环首刀,拔刀出鞘后,只见刀刃寒光闪烁。
“这是水磨刀,以水磨开刃,看看,这刀尖后二寸刀背,也开了刃,名为反刃。”
典事仔细介绍着:“反刃的好处,是砍、刺之后可以挑,以反刃伤人。”
“原本是雁翎刀的刀制,不过既然好用,开刃又方便,所以,环首刀也能有。”
徐州刺史、新平公李笠献雁翎刀,这件事陈顼有所耳闻,听说雁翎刀前端略微弯曲,不是直刀,所以来了兴致:“不知可有雁翎刀?”
“还没有,毕竟这刀到底好不好,还有争议,环首刀自古以来都在用,用得趁手,何必折腾呢?”
典事说着说着,笑起来:“历年来,刀匠制刀,刀条淬火时若把握不好便容易弯曲,还得费力气弄直,这雁翎刀末梢带弧,做起来必然费事,何必改呢?”
陈顼看着手中开了反刃的环首刀,想着典事所说,有些走神。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又不是不能用(过日子),何必改呢?’
真的是这样么?




乱世栋梁 第七十四章 一切如故
上午,秦淮河畔,朱雀航旁,书市一如既往,热闹非凡。
书市边上,熙熙攘攘的街道旁,许多小贩摆开食摊,不时吆喝,招揽生意。
一身布衣的胡炜,此时坐在一处食摊旁,一边吃着小食“凉虾”,一边和摊主聊天。
摊主姓赵,家中排行第三,人称“赵三”,是个中年男子,瘸了左脚,走路时一瘸一拐,靠着摆食摊赚些收入,养家糊口。
“老赵,凉虾做得不错呀,生意还好么?”胡炜问,他也是做凉虾的好手,所以吃得出这凉虾用料不错。
“也就勉勉强强吧,如今买卖可不好做。”赵三说完,摇摇头:“和当年一样。”
胡炜明知故问:“我记着,你不是在东冶食堂有个摊位么?怎么,租金太高了?”
“嗨,不止是高,还得先使钱打点打点,才有资格缴租金。”赵三缓缓说着,面色平静,仿佛是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自从李东冶高升...哎哟,如今是新平公了,唉,他定下的规矩,慢慢就被人改了,好好的食堂,也渐渐不像样了。”
胡炜一边吃,一边听赵三抱怨。
当年,李笠管着东冶,因为建康刚经历侯景之乱,民生凋零,于是李笠对外招工,让建康百姓有机会靠做工养家糊口。
与此同时,还办“食堂”,提供地方,让小贩们可以摆食摊,服务东冶工人的同时,自己也能养家糊口。
这食堂办得不错,无论是小商贩还是工人,以及附近百姓,都获得了实惠。
许多人正是靠着东冶食堂里便宜实惠的两餐,得以和家人渡过那段艰难的日子。
但随着李笠离任,人气兴旺的食堂成了胥吏们眼中的肥肉,越来越多的人向东冶食堂伸手。
先是提高摊位租金,然后增加各种检查,以此为由头对摊贩进行‘处罚’,渐渐地,开始有人向摊贩勒索,或者索要‘茶水钱’。
人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租金继续提高,而想要租摊位的人,还得给主管的吏员‘意思意思’。
收“意思意思”的吏员,也越来越多。
这些人,未必能让摊贩租到摊位,却一定能让商贩租不到摊位,所以,不堪重负的小贩们,渐渐被迫离开食堂。
新入驻的摊贩,为了有个摊位,花了不少钱,这些花出去的钱,当然要在顾客身上找回来。
食物涨价,或者不涨价但偷工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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