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女眷,打入倡家为妓,全邺城的男人都能光顾!
乱世栋梁 第六十四章 闪光
南青州地界,州治东莞东北,大岘山,一柱柱烽烟陆续升起,山上穆陵关守军发现有大量梁兵沿着官道自南向北行进,往关隘接近。
这可不得了,从北徐州州治即丘北上求援的使者,前几日刚经过穆陵关,往北面青州而去。
现在,梁军居然出现了,那就意味着南青州州治东莞已经沦陷,或者被围。
梁军往关隘而来,一定是要赶在青州南下援军抵达之前,拿下此处。
这是妄想,穆陵关前后山路,宽度仅容一车通过,纵使来犯之敌兵力再多,也施展不开,所以易守难攻。
不仅如此,年后,朝廷往穆陵关增兵五百,关隘守军兵力累计近千人,要挡住来犯梁兵,轻而易举。
号角声响起,守军开始备战,关上关门,且不忘点起烽烟。
不久,北面烽燧陆续升起一柱柱烽烟,向北而去,给青州传递敌情。
关城上,弓箭手准备就绪,见着梁兵沿着狭窄道路过来,守将下令用塞门刀车堵住关门,以防万一。
他们的职责是守着关隘,不需要主动出击、把敌人赶走,所以只要闭门自守就行,而从南青州出发的援军,很快就会抵达这里。
却见梁兵在距离关隘百余步距离停下,不再前进,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南面远处,大岘山脚,李笠用望远镜观察山上的穆陵关,想着自己最近从史书上看到的一段历史。
将近一百五十年前,晋朝的北府军将领刘裕(后来的宋武帝),率军讨伐南燕,而南燕的地盘,大体上是大岘山南北、泰山以西的青州地区。
即后世的山东东部地区。
当时晋军沿着泗水北上,在下邳登岸,舍弃辎重、船队,轻装北上抵达琅邪(大概位置是如今的即丘),沿途留兵筑垒,提防南燕骑兵断后路。
主力继续北上,翻越大岘山,过穆陵关,进入山北平原地区,击败拦截燕军,直扑南燕国都广固。
围城数月,破城,南燕灭亡。
当时晋军北伐经过的穆陵关,就是眼前这座关隘,刘裕通过灭燕,进一步提升了自己的威望。
然而后方也起了火:天师道首领卢循自岭表广州起兵,走陆路北上,过江州,接连击败晋军,入长江,走水路直扑建康。
可以说刘裕灭南燕的时机抓得很准,也很险:刘裕决定伐燕时,卢循在岭表广州已经有不稳的迹象。
晋军主力若北上攻燕,战事没有一年半载结束不了,卢循必然乘虚而入。
刘裕力排众议,率军伐燕,灭国之后立刻班师(耗时不到一年),正好把卢循挡在建康城外。
无论是伐燕还是击败卢循,都体现了“兵贵神速”的用兵原则。
所以,一直在学着打仗的李笠,此次出击同样要讲究一个兵贵神速。
战前他做足了准备,集中兵力发动进攻。
以自己的部曲骑兵作为先锋,拿下氶县、即丘,徐州兵马随后跟进,压制各地齐军据点。
李笠又转北,抵达南青州州治东莞城外。
他分兵堵住守军,等候轻装跟来的徐州军兵马,合兵后再攻城,自己则马不停蹄,率军来取东莞东北不到百里距离的穆陵关。
只要拿下关隘,就能关上青州地区齐军南下的通道,如此一来,大岘山南部地区,即齐国北徐州、南青州地区,悉数为梁国所有。
如此,徐州东面就安全了。
而之所以要带着部曲冲在最前面,是因为破城之法有些特别,不能引起友军的注意。
至于吃了大亏的齐兵,即便诉苦,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李笠正思索间,望远镜视野里,忽然出现了闪光。
。。。。。。
青州昌国南境、大岘山北麓,平原,齐军排开阵势,与南面的梁军对峙。
齐军主将慕容恃德,看着眼前这些梁军,觉得不可思议:对方的行军速度极快,不过数日时间,居然拿下了穆陵关。
然后主力翻越大岘山,往昌国而来。
所以他觉得梁军将帅是不是疯了,对方拿下穆陵关,据关防御即可挡住他们南下的脚步。
这是最稳妥的打法,结果梁将胆大包天,居然还敢继续北上,往昌国而来。
慕容恃德久经战阵,思来想去,觉得梁军如此,大概是想为加强穆陵关防御而争取时间,所以,他不能让对方如愿。
只有打赢这场仗,收复穆陵关,继续南下救援南青州、北徐州,才能给陛下一个交代。
慕容恃德年初奉天子之命,率军抵达青州,就是要防着大岘山以南的南青州、北徐州出事。
现在,慕容恃德收到北徐州的告急后,没有耽搁,带着军队出击,却被梁军堵在这里。
敌情有变,按说应该等青州军集结、南下,汇合后再与对方决战,这样才更有把握,但慕容恃德耽搁不起。
一旦让陛下认为他怯战,导致北徐州、南青州沦陷,那后果可不妙。
号角声起,对面的梁军军阵开始移动,慕容恃德仔细看去,只觉对方排出军阵平平无奇。
中间是步阵,长矛如林,有弓箭手前出,以及一些推车。
不知这些推车不知有何用意。
步阵左右两翼是骑兵,骑兵护着侧翼,亦或是伺机出击,迂回包抄,其数量大概两三千骑。
但慕容恃德想不明白,梁军兵力并不占优势,哪来的信心和己方决战获胜?
双方军阵距离逐渐缩短,已经不到一百五十步,忽然,慕容恃德看见了闪光。
闪光出现在敌阵前沿,似乎是那些推车发出来的。
还没等慕容恃德和其他将领反应过来,却见己方军阵之中,出现了几道血痕。
没错,血痕,黑压压的军阵,出现了几道通红的‘通道’。
雷鸣声随后传来,仿佛惊天霹雳,梁军阵前又有浓烟喷涌。
须臾,齐军军阵骚动起来,无数兵卒被身边出现的惨状所震惊,他们无法理解人间能有何种兵器能够营造出如此残暴的杀伤效果。
仿佛有什么东西穿过人群,这东西所到之处,血肉之躯都化作残肢断臂,哪怕身上穿着铁甲,也无济于事。
而这东西动作很快,没人看得清到底是什么玩意。
难道是妖怪?
不一会,闪光再起,几乎同时又有雷鸣响起,并夹杂着浓烟。
齐军军阵,以及骑兵所在左右翼,再次出现许多道血痕,将士们只是愣了一下,便四散奔逃。
毫无疑问,这是妖术,梁军会妖术!
他们可以和敌人面对面搏杀,却无法和妖魔鬼怪拼命,这种时候不跑,就跑不了了。
溃败瞬间发生,慕容恃德还没反应过来,梁军立刻发动冲锋:步阵快速接近,而左右翼骑兵开始包抄。
“稳住,稳住,后退者斩!”
慕容恃德声嘶力竭的喊着,各部将领也竭力制止兵卒逃亡。
然而兵败如山倒,督将和部下根本就挡不住人数众多的逃兵,督战队宛若洪水之中的房屋,很快就消失在大水之中。
大势已去,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的慕容恃德,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他打了许多年的仗,从没见过人间有何种兵器,能够施展如此威力,直接把近万人的军阵打崩。
但事实就是这样,慕容恃德在部曲的簇拥下准备撤退,就在这时,梁军骑兵已经撞入阵中,分左右,向着中军包抄而来。
其数量,远超战前所探,举目望去,总数至少不下四千骑。
这些梁军骑兵如步兵一般,身着罩袍,头戴宛若倒置漏斗的兜鍪,坐骑批甲,却只有面帘、鸡颈、当胸。
撞入溃散的阵中,如入无人之地,径直往中军冲来。
慕容恃德打了许多年的仗,知道此时若是只顾着跑,恐怕跑不掉。
因为对方是直奔中军而来,坐骑已经有了冲劲,自己一身装束分外显眼,极易被对方盯上,现在骑马逃亡,马还没那么快跑起来,很容易被追上。
他没有犹豫,上马持槊,带着部曲迎战。
梁军阵中,李笠率领部曲骑兵前出,以作压阵,要将溃散齐军步卒包围起来。
骑兵们穿过一辆辆炮车,他看着自己的心血,十分满意:划时代的武器——火炮,威力当然惊人。
这些铜炮是轻炮,为的是能用马拉着随骑兵快速行军,减重的代价就是口径较小、射程不是很远。
但近距离‘糊脸’的威力,也能直接把军阵打崩。
为了保密,炮身为木箱遮盖,而参战将士,一部分是他的部曲,其他都是鄱阳出身的兵卒。
除了炮兵,没有人能够理解这种武器,并且进行准确描述,所以李笠敢用,不怕泄密。
他判断齐帝高洋一定等着他攻击北徐州,为此备下后手,或许在青州安排有‘惊喜’,所以,他也要给对方一个‘惊喜’。
坐骑渐渐跑起来,李笠看着前方溃逃的大量齐兵,以及奋力追击的己方骑兵、步兵,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毫无疑问,战斗刚开始就结束了,己方大捷。
而你们却想要三面夹击?
本来想以正常的打法和你们决胜负,可换来的却是满满的恶意。
行了,我不装了,我摊牌了!
乱世栋梁 第六十五章 闪光(续)
夕阳西下,打扫战场的梁军将士满载而归,缴获的大量辎重以及俘虏的兵卒、青壮,被分别处置,李笠则在核对首级。
普通兵卒的首级,只是个统计数字,值得认真对待的首级,当然是将领或者官员的头颅。
一些被俘虏的齐军将士,对一个个血淋淋的首级进行辨认,而辨认结果之中,发现了齐军主将慕容恃德的头颅。
白发苍苍的头颅,李笠仔细端详,觉得有些唏嘘: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征战数十年的将军,一朝兵败身亡,尸体落到敌人手中,便是如此下场。
慕容恃德,姓慕容,名俨,字恃德,这个时代流行以字行于世,所以称为慕容恃德。
既然姓氏为慕容,当然和慕容燕国有关,这位是燕国宗室后裔,和名将慕容绍宗一样。
慕容恃德为沙场宿将,据说早在三十几年前,就以魏将的身份,率军与梁军交战,几十年征战,经历过各种战斗。
慕容恃德曾在魏国权臣尔朱荣麾下效命,后来尔朱氏败亡,慕容恃德归顺高欢,多次与西魏作战,屡立战功,担得上宿将之称。
年初,齐帝命慕容恃德率军进入青州驻扎,若南青州、北徐州有变,立刻南下。
结果,败在李笠手中。
一名二十出头年纪的男子站在旁边,李笠得部将介绍,说这位就是击杀慕容恃德的骑兵,便走到对方面前,笑道:“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击杀敌军大将。”
“可、可他们都死了...”年轻人轻声说着,说的是鄱阳话,但一脸暗淡,眼睛红肿,看样子刚哭过一次。
部将赶紧解释:“君侯,他们小队追击慕容恃德,和对方的部曲交锋,伤亡惨重。”
“即便最后只剩下那慕容恃德,对方一边骑马逃跑一边转身射箭,又阵亡了几个。”
“一个小队二十八人,追对方七人,到后面就只剩下三人。”
二十八人追杀七人,却折进去二十五人,战争的残酷,可见一斑。
北军骑兵技艺精湛,小规模交战,稚嫩的梁军骑兵只能靠人数优势和对方一决胜负。
李笠若不是有火炮壮胆,可不会选择出大岘山、和齐军在平原决战。
他看着这年轻的同乡,用力拍拍对方肩膀:“你是好样的,他们也是好样的。”
“哭出来,哭出来,心里好受些。”
李笠这么一说,年轻人再也忍不住,双手捂脸,嚎啕大哭起来,引得周围将士不住张望。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朝夕相处的同袍、嬉笑怒骂的同伴,转眼间就变成冰冷的尸体,正常人经历这一变故,心里如何能不悲伤。
李笠依旧按着对方的肩膀,说道:“他们征战沙场、为国捐躯,我保证,该有的抚恤,一文不少。”
“你立下的功劳,他们也有份,那你就好好活着,回到家乡,向他们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仔细说说,他们是如何奋勇杀敌的...”
“仔细说说,我们鄱阳子弟,是如何骁勇善战,没有一个是孬种!!”
参战将士都是鄱阳人,此刻周围将士自然也是同乡,听得李笠这么一说,只觉热血沸腾:“对,君侯说得对,我们鄱阳子弟,没有孬种!”
那年轻人用手背擦去眼泪,看着李笠,用力点头:“君侯,我会把他们的事迹,和乡亲们仔细说的!”
李笠笑道:“你击杀了齐国大将,这可是打了几十年仗的宿将,他杀过的人,比你我杀过的鱼还多,可那又如何?敌不过我们鄱阳子弟!”
看着一张张兴奋的脸,李笠继续鼓劲:“我们还会打胜仗,还会击败更多的敌人,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有多厉害,我们一定能打赢!”
众人呼喊起来:“我们一定能打赢!”
打了大胜仗,将士们士气很高,同袍的伤亡免不了让人悲伤,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捷,更让人热血沸腾。
而这也是李笠想要的结果:打仗,不断打仗,率领鄱阳同乡们获取一个又一个胜利。
毕竟那么多鄱阳子弟从军,追随他来到徐州,可不仅仅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若只是混一口饭吃,留在鄱阳即可,毕竟鄱阳如今持续大规模开荒、屯田,只要肯干活,就能填饱肚子。
所以,来到徐州的鄱阳兵,至少大半有建功立业的心,那么他作为‘带头大哥’,就得带着同乡们打仗,刷战功。
不仅如此,那些加入徐州军的两淮子弟,许多人也盼着战功赫赫的李三郎,带着大伙刷战功,所以,他必须出击,主动求战。
用不断的胜利,给从军的人们以晋升的希望,只有这样,聚集在他身边的人,才会越来越多。
但是吃饭时得看菜下饭,他可不能为了打仗而打仗。
此战过后,齐国青州地区必然震动,李笠歼灭了青州地区的一支‘野战军’,可以试着有进一步的动作。
但是粮草接济不上,也没有后续兵马北上增援,所以,这个方向的进攻到此为止。
李笠作为徐州刺史,此次突然发动进攻,其实是‘便宜行事’,所以,只是徐州军府的一次军事行动,而不是梁国朝廷对青州地区进行战略进攻。
以一州军府的兵力,加上他的部曲私兵,不足以实施这样的战略进攻。
哪怕有火炮支持,也不行,因为李笠要保住这个秘密,也不能暴露自己的真正战斗力。
毕竟,他只不过是个寒人出身的武将,麾下军队战斗力过于强悍的话,会让许多人睡不着觉的。
李笠收回思绪,看着眼前一个个齐将首级,又看看远处乌央乌央一大片的齐军俘虏,心情又好了许多。
此战过后,青州方向再不会有军队可以南下,攻打穆陵关、南青州、北徐州,大岘山以南,稳了。
他得尽快收兵,回师去救沛县、萧县,这就是“兵贵神速”。
至于火炮的秘密,见识了威力的齐军俘虏,却无法说清楚,且别人也未必相信。
难道说:却见前方闪光,于是军阵糜烂、血流成河?
这话谁信?
况且,这些俘虏接下来要在矿山里挖矿至死,哪来的听众呢?
。。。。。。
上午,天空乌云密布,随时都有可能下雨。
沛县,围城齐军发动新一轮进攻,大量兵卒推着临车,从南、西、北三个方向同时攻打城池。
之所以没有东,是因为沛县东面为泗水,齐军只是掘壕将沛县与泗水隔断,并未在这个方向发动进攻。
攻城战已经持续半个月,齐军调集大量人力物力,将城外壕沟填平,然后不分昼夜,对沛县发动进攻,要以车轮战拖垮守军。
经过十余日进攻,守军的反击越来越弱,所以齐军发动规模更大的进攻,把之前搭建的所有临车都用上,要在今日一举破城。
齐军攻势如潮,却听得城内号角声响起,片刻后,有大量石块从城内飞出。
这些石块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向城外地面落下。
一座座正在移动的临车,陆续被这些巨大的石块集中,然后陆续垮塌。
木材搭建的临车挡不住石块,血肉之躯更加扛不住,攻城的齐兵在守军头一次发动的“石雨”攻击下,伤亡瞬间大涨。
但催促进攻的号角声不断响起,没有退路的齐兵们继续对城池发动进攻,越来越多的长梯,被人抬着往城墙接近。
守军弓箭手不断放箭,也无法阻止兵力占绝对优势的齐兵接近城墙。
大量长梯搭上城头,齐军先登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开始蚂附登城。
敌人全力进攻,守将梁森下令弓弩手全力反击。
城头、敌楼上,梁军弓弩手以强弓、硬弩对准敌兵不断射击。
弩兵在守城时威力最大,而大量只经练过用弩射击的新兵,有城墙作为依托,加上身穿铠甲、戴着兜鍪、铁面,所以能够放开手脚、状着胆子和敌军对射。
箭矢管够,弩也管够,所以全力反击的守军,很快射得齐兵伤亡惨重,攻势为之一凝。
梁森看着城外败退的齐兵,又看看城头气势高涨的己方将士,很满意。
沛县城墙经过修缮,已是包砖夯土墙,而一座座砖砌的敌楼,根本就不怕敌军纵火。
所以,在箭矢库存极其充裕的情况下,敌军攻多少次都只能是徒劳无功,留下满地尸体。
沛县的防御能力,是以孤军守一年作为目标,所以,哪怕援军迟迟不来,梁森和部下都有信心坚守沛县。
齐军营地忽然鸣金收兵,梁森抬头看天,见太阳只是略微西斜,看样子是午后时分,结果敌人不打了?
不可能,除非,除非我们的援军来了。
果不其然,到了太阳西沉,夜幕即将降临之际,哨兵通过用千里镜观察,发现东南方向,泗水上有船队接近,且岸上有兵马相随。
自南而来的军队,水陆并进,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援军来了。
好消息很快传遍全城,如潮的欢呼声在城头响起,而梁森激动之余,不免期盼起来。
按照李笠事前的约定,援军要么不来,要来,就一定是解决了齐国南青州、北徐州,并且关上穆陵关‘大门’,才会掉头来增援。
那么,李笠所说“会闪光的兵器”,一定是派上用场了。
站在城头的梁森,看着城外齐军大营,信心倍增:寸鲩搞定了东面,如今带着援军来了,你们就别走了,到矿山挖矿去!
乱世栋梁 第六十六章 雷雨
凌晨,细雨绵绵,沛县城内积水渐多,雨珠落在积水中,到处都是‘淅沥沥’的声音。
公廨内,在听事侧堂值夜的县吏成四郎,听着外面不时响起的雷声,只觉纳闷:这雷响了那么久,怎么都不停的?
“成四,水开了。”
同伴的一声提醒,让成四郎回过神,他用铁钩将水壶提把勾起,然后勾起水壶放到一旁,小铁架上。
然后查看蜂窝煤炉,确定不需要加煤,便把另一个装满水的水壶,放在炉上。
再把烧好的水,倒入装有茶叶的茶壶里,这叫做“泡茶”,泡出来的茶虽然味道清淡,却别有一番风味,慢慢喝,解渴又提神。
值夜,再困也不能睡着,否则被巡察的人看到,少不了一番折腾。
成四泡了一壶茶,默默等着,耳边又传来雷声,他仔细听了一会,觉得雷声是在东面、泗水方向响起来的。
官军围城,只留东面一个空缺,此为“围三缺一”,让吴贼心存侥幸总想着突围,便不会负隅顽抗做困兽斗。
只是,吴贼援兵已到,恐怕战事旷日持久,若此次官军无法收复沛县,恐怕要过很久,才会再有机会。
对于成四郎来说,官军是指北方朝廷的军队,而“吴贼”,是对南人的蔑称,毕竟江南又称“吴地”。
他倒不是对北方(邺城)朝廷有什么尽忠的念头,只是沛县归属北方朝廷管辖已有数代人之久,沛县百姓对南方朝廷没什么感觉。
习以为常的事情,忽然改变,谁都不习惯。
譬如一个人习惯了用右手使筷子,忽然改用左手拿筷,当然觉得别扭。
不过,只要有饭吃,用哪只手拿筷子都无所谓,前提是有饭吃。
而不习惯的事情做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譬如喝茶。
成四郎慢慢喝了一碗茶,听着外面又响起来的雷声,琢磨着如何发财。
若官军攻入沛县,他一定要给官军带路、捉拿吴贼头目,顺带着恐吓那些富户,若不给些好处,他就要带着官军来抓“吴贼细作”。
若吴贼守住了沛县,那么他就是勤恳做事的县吏,任劳任怨,不会有半句怨言。
哪家富户不听话,不给好处,他就带着吴贼来抓“细作”。
反正无论公廨里当官的是哪家朝廷的人,成四郎都有办法发财。
不过考虑到吴贼的县令对土地、户籍查的比较严,所以成四郎和同僚们,还是盼着官军收复沛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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