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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届时,朝廷若无力发兵来攻,那么他叔侄三人就继续装聋作哑,待得时机成熟,便扬帆顺流而下。
若朝廷拼凑大军来攻,他们就不躲不避,将其歼灭,然后直扑建康。
只是没想到,魏军居然能攻破安陆,这让萧誉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叔伯兄弟因为家产而争吵、动手,那是自家人的事,外人参与进来,那就不一样了。
萧誉是后来才知道,弟弟当初误以为他遇害身亡,迫于无奈,向西魏借兵,目的是掣肘司州的柳仲礼。
仅仅是掣肘而已。
没想到柳仲礼这沙场宿将,居然轻易被魏军击败,不仅全军覆没、自己被俘,还丢了安陆,导致魏军直接就占了汉东之地。
所以,哪怕最初不是这么打算的,如今朝廷也会认为是他三人引狼入室。
事已至此,解释没有用,也不会有人信,萧誉知道自己和弟弟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成了,再想办法收复司州;不成,不成的话,人都没了,也无所谓了。
至于误导弟弟的幕后主使是谁,萧誉仔细想过,觉得要么是六叔邵陵王,要么是魏国的细作。
但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接下来的数月时间里,如何整军备战,做到有备无患。
不一会,萧誉派往江州刺探消息的心腹求见,给他带来了江州鄱阳郡的近况。
“大王,那个李笠,到任之后,以新平白瓷、乐安铜大做文章,鼓动各色人等,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男子将一卷卷纸上呈:“郡廨张榜公告,把准备如何行事,都写得清清楚楚,小人誊抄下来,请大王过目。”
萧誉粗略一看,发现这一卷卷纸张上写得密密麻麻,恐怕所有内容加起来,有十余万字。
“你简要说说。”
“是,小人仔细打听了,这李笠,看来真是要有所作为,在白瓷、铜这两样上做文章,也就是官窑年入三十万贯,产铜一百万斤。”
“你确定?他会不会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看起来不像,李笠在鄱阳各地奔走,又去新平、乐安,成日里和郡县官吏、各地乡老面谈,说什么‘众人拾柴火焰高’、‘皆大欢喜’....”
“又说什么‘招商引资’、‘入股分红’,还有什么‘专营’、‘铜引、瓷引’...”
萧誉不屑于经营产业,却被几个词汇吸引:“‘铜引、瓷引’?这什么意思?”
“小人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不过郡廨对此的说明,都在榜文里...”
“继续说概况。”
“是,小人仔细琢磨过他张榜公布的措施,看上去,看上去真像是要大干一场,而且还得亲力亲为?”
“亲力亲为?”萧誉沉吟起来。
祸乱江南的侯景,是被李笠活捉的,而且李笠之前的表现不错,萧誉陆续听说了。
所以,他认为三叔任命鄱阳人李笠为鄱阳内史,不仅仅是酬功、捞钱,还要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搞偷袭。
或许某日,李笠便会率领骑兵走安成步道进入湘州、偷袭长沙。
这不是不可能,所以萧誉加强了对安成步道方向的防御,防的就是李笠搞偷袭。
除此之外还派出许多细作,在鄱阳郡、豫章郡、安成郡潜伏,只要有风吹草动,他就能立刻知道,然后做出应对。
之前,萧誉判断李笠来鄱阳当官,开源是假,偷袭长沙是真。
且鄱阳这地方不算太富庶,对传得沸沸扬扬的“三年内年入七十万贯”的说法,嗤之以鼻,认为就是画饼充饥。
所以此人上任后,即将采取的一系列施政措施,他都认为是为了迷惑他、让他放下戒心。
然后某日,千里奔袭的李笠就带着军队出现在长沙城外。
现在看来,这家伙难道真的就是一心赚钱、‘开源’?
鄱阳那地方,靠着白瓷和些许‘水铜’,能有什么像样的财源?
萧誉看着手中的纸,渐渐入了神,觉得李笠张榜公布的措施,看起来很有意思,似乎...
似乎还真能“众人拾柴火焰高”?
他凭什么三年内做到年入七十万贯?招摇撞骗么?
心腹见他入神,也不知该说话还是沉默,良久,萧誉抬起头,有些莫名其妙的问:“你为何还在此?”
“呃...大王,小人还有消息要报。”
“说。”
“是,小人在南昌,听说了一个消息,岭表的西江都护陈霸先,奉命率军北上勤王,已经过了大庾岭,即将进入临川地界。”
“是么?”萧誉闻言放下纸张,眉头紧锁。
九年前,大同七年,交州豪强李贲叛乱,攻占州治龙编,交州官军溃散。
三年后,李贲全据交州,僭称帝号,朝廷再次调兵平叛,但战事不顺。
后来,先帝以陈霸先为交州司马,随新任交州刺史率军平叛。
战事持续到太清元年,也就是三年前,李贲兵败授首,交州平定。
先帝加封陈霸先振远将军、西江督护、高要太守、督七郡诸军事。
后来,侯景作乱,朝廷调集各地兵马进京勤王,陈霸先也在其内,不过没赶上。
接着,侯景卷土重来,陈霸先大概是得了诏命,再次北上,所率兵马必然是百战精锐,到了豫章境内,极大可能转向西,经由安成步道往长沙攻来。
“看来,三叔是要调他来攻打湘州!”
萧誉说着说着,笑起来:“来得好!寡人要以逸待劳!”





乱世栋梁 第九十二章 将欲取之,必固与之
鄱水,一支船队逆流而上,当中一艘座船船舱内,鄱阳内史李笠正在审阅公文,自上任以来,事务繁杂,所以他一直都很忙。
现在他要前往乐安,但即便在船上也不得休息,审阅完的公文会交给文吏,文吏乘小船把公文送回鄱阳。
好不容易处理完一批公文,李笠稍作休息,却很快想到时局。
前不久,奉命北上的岭表西江都护陈霸先,率军路过豫章南昌,李笠以为天子会让陈霸先走安成步道攻入湘州,没想到还真是路过而已。
想想也是,湘州刺史、河东王萧誉明面上并未造反,朝廷也不想刺激三王,那么,当务之急是先把趁火打劫的魏军从司州赶出去。
岭表广州到岭北江州,隔着千山万水,陈霸先带着平定交州叛乱的精兵悍将北上,最初是要进京勤王。
但是,侯景已经完蛋了,残党灭亡就在这数月之内,而司州出事,雍、荆、湘三州不稳,所以,陈霸先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司州安陆。
也就是说,收复司州的任务,交到陈霸先身上。
陈霸先所部兵马,从岭表广州启程,抵达江州南昌,路程据说有三千多里,再去千里之外的司州,以疲兵对抗实力不俗的魏军,感觉很危险。
不过,据说陈霸先的队伍会在湓城休整一段时间,给将士们缓缓,然后再去司州作战,想来战斗力有保证。
李笠越想越精神,开始琢磨此战梁军的胜算。
他记得陈霸先就是历史上开创陈朝的开国皇帝,想来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陈霸先在交州平叛,虽然部下得了磨练,但战场是亚热带雨林,战斗形式应该是丛林战或者山地战。
那么到了长江以北的汉东地区,和拥有骑兵优势的魏军作战,陈霸先的军队能否适应,还不清楚。
想到这里,李笠担心起来。
他通过各种途径,慢慢探清楚去年年底,司州是怎么丢的,与此同时,对此战魏军的战斗力有了一些了解。
魏军主将是杨忠,李笠‘认得’这位,因为其子杨坚,就是历史上的隋文帝。
而杨忠歼灭柳仲礼的军队、俘虏柳仲礼,只用了大概两千兵,不过这两千兵都是骑兵。
当然,前期的诈败、诱敌,靠的是另外的军队,但由此可见,杨忠的能力不容小觑,以逸待劳,和远道而来的陈霸先交锋,胜负难料。
“杨忠、陈霸先...有意思。”
李笠自言自语:“历史上,是杨忠儿子杨坚的隋国,灭了陈霸先建立的陈国,话说..陈叔宝这昏君,应该是陈霸先的孙子吧?”
李笠只知道陈国的开国皇帝是陈霸先,末代皇帝是陈叔宝,而按着陈叔宝亡国时的年纪,不像是陈霸先的儿子,所以他认为陈叔宝应该是陈霸先的孙子。
陈国的国祚,好像是三、四十年?
掐指一算,陈叔宝这几年大概要出生了?
而杨坚,应该已经出生了。
李笠的思绪发散,不过很快又回到当前时局来。
本来,不应该让千里迢迢北上的陈霸先去收复安陆,与司州隔江对望的郢州,其军府就有不少兵力。
但是,郢州州治夏口,正好位于汉水入长江口对面,所以,郢州军不能调动,一防汉水上游雍州的岳阳王。
二防长江上游的湘州河东王、荆州邵陵王。
同理,郢州东面的江州,其兵马要防湘州的河东王走安成步道向东进攻,还得和郢州一道,提防上游三王兵马乘船顺流而下。
于是,只能让千里迢迢勤王的陈霸先所部兵马出击,去收复被西魏占领的司州。
杨忠和陈霸先交手,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呢?
侯景之乱的进程变了,相应的历史进程,也会改变,后续走向会如何,琢磨起来颇有意思。
李笠摸摸下巴,他觉得反正侯景完蛋了,侯景之乱没有把梁国弄得支离破碎,陈国也许就没机会出现了。
仅就立场来说,他当然希望陈霸先能收复司州,不然,梁国国内局势会急剧恶化。
河东王兄弟还有邵陵王,有了司州魏军‘撑腰’,造反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大,到时候,西魏还会得寸进尺。
将欲取之,必固与之,西魏派兵给三王撑腰,不是做慈善,最终目的当然是趁火打劫,而三王若真的造反,只会引狼入室,让大好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李笠仔细想过,西魏趁火打劫的最佳目标,其实是梁国的益州地区,即蜀地。
蜀地位于长江上游,中游若被三王隔断,蜀地梁军就孤立无援,只能独自抵抗关中过来的魏军。
“府君?”
一声低呼,让李笠回过神,他见几名文吏,捧着一堆堆文书候在面前,揉揉太阳穴,坐直身子。
“拿过来吧。”
。。。。。。
南鄱水某处河岸,筑坝工地边上,前来视察工程进度的李笠,与附近一些村落的里吏、乡老交谈着。
话题有不少,但都和堰坝以及南鄱水有关。
鄱阳和乐安之间,有南鄱水相连,南鄱水沿岸地区,经过数百年的开垦,已经出现不少村落和良田。
但是,南鄱水在雨季会发大水,因为历朝历代官府没有多少财力修大规模、成体系的水利设施,所以南鄱水沿岸村落对于水灾并没有太好的防御办法。
而对于水运来说,雨季水位暴涨,河水流速湍急,无论是从乐安顺流而下去鄱阳,还是从鄱阳逆流而上去乐安,行船都不容易。
有时冬天水位过低,南鄱水某些河段无法行船,也会对两地之间的航运造成影响。
现在,李笠就任鄱阳内史,要提升乐安‘水铜’的开采量,便要整治‘脾气暴躁’的南鄱水,让其‘温顺’下来。
在河道上合适的位置,修建多级堰坝,靠阶梯蓄水形成水位较深、水流较缓的多级航道,每段航道都有船队往返接力运送人、货。
虽然牺牲了顺流而下、一船直达终点的便利性,但是,确保了船队逆流而上运送物资的运输能力。
逆流而上时,能否以较低成本运输粮食能力,才是制约乐安铜冶提升产量的瓶颈。
李笠算得清楚,要提升乐安‘水铜’的产量,就得多开矿场,然后简单粗暴的增加人力。
但是,开采铜矿的人力不事农业生产,不产出一粒米,却要消耗大量粮食。
乐安地区山多平地少,要养活上万的脱产(农业生产)人口,全靠从外地运粮,也就是从下游鄱阳运粮到乐安。
在南鄱水逆水行船,基本上全靠船夫人力划船、撑船,到了水流湍急的河道,还得靠纤夫拉纤,所以运输成本不低。
那么,若有多级航道,每段航道如同水流缓慢的湖泊,然后由各级航道船队来‘接力’运送物资,虽然麻烦了些,但总体而言,可以降低运输成本和缩短运输时间。
这是‘交通’,而在一些河段周边置行洪区域,并且在南鄱水的主要支流上修建堰坝蓄水,构成一个蓄水、放水的水利体系。
如此就能驯服南鄱水,确保沿岸地区农田得到灌溉,又不会被水患困扰。
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来说,要实现这个构想,正常而言要花上十几年,李笠鄱阳内史的任期不过三到五年,想要完成如此工程,是不可能的。
但是,鄱阳建制由来已久,自晋以来,鄱阳南北鄱水流域不断有百姓开荒、定居,无数有识之士也曾为治理水患,对鄱水流域的水情进行勘察。
加上沿岸百姓历年与水患搏斗的经验,无数经验累积下来,李笠在其基础上加把力,就能创造奇迹。
“加把力”的意思,就是解决资金和物资,然后大规模组织劳动力施工。
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郡廨的资金有限,所以,李笠想了许多办法,尽一切可能,调动能调动的资源。
“即将入夏,雨季来临,河水暴涨,这座堰坝,得如期完工。”
李笠交代担任监工的吏员,看着施工工地无数人的忙碌身影,再和陪同视察的乡老、里吏嘱咐:
“一切,都按说好的来,不管出什么意外,都有本官兜着,你们只管放开手脚干。”
“本官既然说了三年内,要让这里大变样,让大伙都过上好日子,那就绝不会食言,不过,也得诸位带着乡亲们一起努力才行。”
一番交代后,李笠往不远处下游临时码头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
乐安目前的铜产量,以及未来的预期产量,都是指用“胆铜法”提炼的“水铜”,而他真正的目标,是矿铜。
若仅仅是为了提升‘水铜’的产量,不至于要大张旗鼓建造多级堰坝,确保极高的逆水航运能力,一切的一切,还是为了一处神秘的矿铜。
而这矿铜,他终于找到了。
数年前,当乐安‘水铜’刚正式开采时,李笠就花了重金,请了不少探矿老手,组队在乐安地区勘察矿脉。
数年下来,他自掏腰包,承担了巨大的开支,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个巨型矿脉,被他找到了。
如果不出意外,二十世纪中期后才出现的亚洲第一铜矿(当时)——德兴铜矿,其露天矿场所在地,找到了。
就在乐安上游某处,距河岸十余里的群山之中,矿脉很浅,开采难度相对不大。
而在古代,谁掌握了一个超级铜矿,谁就不会缺钱。
即便没有机械化开采能力,这样的巨型露天(浅层)铜矿,若能大规模开采,并且能将铜料运出来,足以让一个摇摇欲坠的朝廷,起死回生。
甚至,撑起统一天下的所有货币开支。
这样的宝藏,只能握在他的手中,所以,朝廷只知道乐安有‘水铜’,却不知道有一处巨大的露天铜矿脉。
一旦知道,鄱阳内史轮不到他来做。
如此秘密,至少目前是不能泄露出去的,猜到些许端倪的张铤,如不是可靠地自己人,李笠早就灭口了。
但是,这样的超级铜矿要大规模开发,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即便是先期开采,可能需要十余年。
因为没有机械化开采能力,也没有现代交通运输工具,需要动用大量人力开山、修路、采矿,需要一条稳定的水运航道来确保人员、物资运输。
更需要从外地运来大量粮食,确保矿区所需。
李笠大概估算过,要初步开采这个露天(浅层)铜矿,直接投入的劳动力至少要五万人,连带其家属,以及闲杂人等,乐安矿区要容纳三十万人长期居住。
以每人平均每月消耗二石粮食计,三十万脱产(脱离农业生产)人口,每月消耗粮食六十万石,这些粮食只能靠外运。
后续开发、开采,还得投入更多人力物力。
如此巨大的粮食供应和运输能力,需要长时间投入人力物力来实现,目前只能先打基础,而官府并没有能力来实施这样的工程。
所以,李笠要来个“将欲取之,必固与之”,不声不响中,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乱世栋梁 第九十三章 信用
江州寻阳,州廨,江州刺史、寻阳王萧大心,正在听鄱阳郡主薄张铤介绍鄱阳郡相关事务。
萧大心为皇子,知道父亲破例让李笠回家乡当父母官、全权处置郡内事务,为的是新平瓷器(白瓷)和乐安铜冶。
此举是要为朝廷‘开源、增收’,办法说来也不复杂,就是提升新平白瓷、乐安‘水铜’的产量。
为此,李笠要行“瓷引”、“铜引”之法,在郡廨的主持下,对外销售白瓷和铜,其中尤其以铜为关键。
因为从今年起,乐安铜冶开采的‘水铜’,连续三年不再上缴,而是全部对外出售。
“大王,正所谓‘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李府君如此布置,就是要吸引各方商贾聚集鄱阳,刺激乐安水铜的开采。”
张铤将李笠所行各种措施的意图向萧大心解释。
这几年,乐安‘水铜’的年产量是十余万斤,这和李笠定下的目标:三年内达到年产一百万斤相去甚远。
提升开采量,就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增加人手好办,可粮食呢?
乐安位于南鄱水上游,水路距离鄱阳大概两百多里,周围都是绵延群山,没什么平地种粮食,若在乐安聚集大量矿工,粮食的供应是个大问题。
从鄱阳运粮食、物资去乐安,全程逆水行舟,基本上全凭船夫人力划船、撑船,甚至拉纤,所以运输成本不低。
随着开采量的增加,需要动用的人力也会越来越多,又要驻军护矿,还得护卫沿途水路,所以需要送到乐安的粮、物资也会越来越多。
粮食、物资输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官府不能长期征发百姓服劳役,也无财力雇佣劳力进行大规模的粮食漕运。
所以,得靠商贾们来运粮。
商贾逐利,如此不辞劳苦把粮食运到乐安,图的是什么?钱?
有时间赚这点运费,做什么不好,运粮去乐安?
所以,必须给出足够的利益,那就是官冶公开销售铜。
“大王,凡是运粮到乐安的人,不论身份,便可按照约定的价格,在公廨换铜。”
“目前,年产十余万的铜,恐怕不够抢购,所以要有换铜凭证‘铜引’,商贾们凭铜引在公廨排序,按顺序,从公廨手中获取铜。”
“而且,李府君有把握,今年年底就把水铜产量提升到三十万斤,确保运粮到乐安的人,即便没能立刻拿到铜,事后不久,也能在公廨拿到。”
“与此同时,郡廨鼓励百姓在鄱阳境内,尤其南鄱水沿岸地区开荒,那么,精明的商贾就会选择在这些地区开荒屯田,将出产的粮食就近运抵乐安,换得铜。”
“如此一来,官府不需要组织人力物力,民间商贾自己会雇人去屯田。”
“连续三年,乐安铜冶的铜都要全部对外销售,这会吸引更多的商贾,以及鄱阳各地大户组织人力开荒、屯田。”
“官府不需要特地组织人力运输粮食,民间商贾自己就会把粮食运到乐安。”
“乐安不缺粮食,就能聚集更多人力增开矿场,三年后,官冶的铜产量必然突破一百万斤,即能上缴国库,也能对外销售,可谓皆大欢喜。”
“因为可以买到越来越多的铜,自发在鄱阳屯田的人会越来越多,鄱阳境内,包括南鄱水沿岸开垦的农田也越来越多。”
“有了充足的粮食,官府才能继续乐安投入更多人力开矿场,提升铜产量。”
“这就是将欲取之,必固与之。”
这个道理,萧大心自己能想明白,李笠的做法就是先‘让利’,吸引趋利的商贾到鄱阳屯田,靠着民间的力量,增加粮食产量,并且解决粮食运输问题。
有了足够的粮食,乐安就能投入更多的人力,开采更多的铜。
让利三年,集中精力提升水铜的产量,三年后,年产量超过百万斤,那就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但是,为何得李笠才能把这件事做好?
这件事实施起来并不难,为何不能让其他官员来做,非得破例,让李笠这个鄱阳人来做鄱阳内史?
萧纲没有对儿子说明,所以萧大心不解的地方在此。
“回大王,商君变法,立木为信,朝廷没有多少时间在鄱阳立木,所以,就直接找一个信用好的鄱阳人来主持相关事宜。”
“你是说,李鄱阳...”
“大王,官府定铜引之法,外地商贾短期内不会轻易相信、贸然屯田,所以,得先让鄱阳本地大户动起来,而只有李府君的信用,才让鄱阳本地大户放心。”
“既是父母官,又是名声不错的家乡人,而且还得皇帝赐字,可见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那么,鄱阳的父老乡亲,才敢相信官府的新政。”
“他们才会相信,只要手里有了铜引,即便不能立刻拿到铜,按照公正的排序,也能尽快拿到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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