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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张铤见对方没反驳,知道自己的话有了效果,便顺水推舟:“是啊,月光皎洁...”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是,属下告退。”
张铤走出营帐,抬头看着夜空,此时乌云密布,根本就看不到月亮,四处一片漆黑。
但是,他的心里,亮得如同明镜。
侯景之乱虽然即将平定,但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文弱的皇帝,居心叵测的藩王,内忧外患的朝廷,这局面还能维持几年?





乱世栋梁 第八十六章 一言为定
句容城外,宿营地,李笠及部下和家眷再次碰头,一起返回建康,此刻,他正和梁森交谈。
官军前不久收复晋陵,李笠托人打听的事情,也有了消息。
杨氏的良人,早在数月前,就已经病死了。
因为当时已是叛军的阶下囚,仆人早已失散,其遗体被草草处理,也不知扔到哪个乱葬岗,想找都没地方找。
时间,大概是杨氏被带走后不久,想来,是因为内人被夺,自己却无力改变什么,心中悲愤,积郁成疾。
所以,杨氏就成了寡妇。
此事有获救官吏证实,杨氏仔细问过后,确认噩耗,悲痛欲绝,随后表示要为亡夫守丧三年。
此即为三年之丧:子女为父母,妻妾为夫。
但是,实际各地风俗却略有不同,寡妇不一定要给亡夫守够三年丧,官府只是提倡“三年”这个上限。
“这是借口啊兄弟,我们村村头的常老五,她女儿守丧一年就改嫁了,旁人都不说什么,所以,这小娘子根本就没打算嫁给你,行的是缓兵之计。”
李笠如是说,梁森却回答:“守丧三年,这也没错啊...”
“然后呢?三年到了,她说要出家,你怎么办?”李笠再问。
“若如此,那就是我们没缘分。”
李笠见梁森这么傻,有些着急:“兄弟!天下女子那么多,你没必要和她耗下去,那是三年,不是三个月!”
“她如今孤身一人,你担心她无依无靠,行,我让你嫂子安排好,让她衣食无忧,可以安心守丧,三年后,去留自便。”
“如今时局纷乱,你若不娶,早些留下香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很惨!”
梁森不吭声,李笠继续说:
“回到建康,暂时是不会打仗了,我得了空闲,你也得了空闲,你不抓紧时间和那小娘子定下来,想什么呢?”
见梁森还是不吭声,李笠接着说:“她没了娘家,也没了夫家,年轻漂亮,不知要招惹多少豺狼。”
“你现在不把事情定下来,她回到建康,早晚被权贵弄进后宅当妾!三年?我看三个月都用不到!”
梁森摇头:“她不愿意的话,我不能逼她。”
“哟呵,那刘神茂也不愿意投降,还想偷袭曲阿,怎么没见你这么好说话?”
“那不一样,那是打仗啊。”
“打仗?情场如战场!”
李笠见发小如此犹豫,恨铁不成钢。
曲阿大捷当日,从晋陵出击的叛军将领刘神茂,抵达陵口后见大水退去,认为梁军会因为打了大胜仗,便不加戒备,于是想要偷袭曲阿。
结果,在陵区放完水的梁森,按着李笠的安排,在陵口附近‘打援’,正好伏击刘神茂,将其击杀,斩获首级。
李笠说了一会,见梁森还是不肯有所作为,便问:“那你真就等三年?”
梁森点头:“我等三年。”
。。。。。。
帐内,黄姈正和杨氏交谈,昨日杨氏得知良人已经去世,且得其同僚当面证实,肝肠寸断,哭了一夜。
现在,杨氏要面见李笠,当面道谢,央黄姈引见,黄姈见其神色有些不对,心中警惕。
“娘子可想清楚了?一会梁郎也在的。”
“啊?那....”杨氏喃喃着,“我总得向李将军道谢。”
“那么...”黄姈猛地将杨氏头上发簪拔下,却见这发簪已经磨尖、边缘磨利,如同一把窄窄的小刀。
见杨氏大惊失色,黄姈将发簪插在自己头上发髻:“我想,这一定有什么误会,对吧?”
“我、我...”杨氏想要把发簪抢回来,但是见黄姈腹部微微隆起,已然有了身孕,且对方一脸坚定的看着自己,没了动手的勇气。
“说来听听,我想,你对李郎,一定有误会。”黄姈拉着杨氏的手,一起坐下。
“我..我...他...他杀了我父亲!杀了我全家!”
杨氏说着说着,捂着嘴哭起来,黄姈闻言一愣:“李郎何时杀你全家?”
杨氏知道自己想要报仇已是不可能,因为她不能对一直照顾自己的黄娘子动手,便哭喊起来:
“他攻破东府城,杀害我父亲,杀害我全家!”
“全家?”黄姈注意到这个词,看看悲愤的杨氏,随后想起杨氏的娘家情况。
李笠和她提起,杨氏的父亲是朝廷大官,在侯逆攻打建康时遇害。
而李笠是不可能和官军交锋的,且李笠的‘破城’,破的是被逆贼占据的东府城。
那么,这不对啊!
黄姈的反应很快,思路也很清晰,问:“娘子,李郎破的是东府城,但东府城失而复得,经历过两场攻防,不知娘子说的是哪次?”
她这么一说,情绪几近失控的杨氏愣住了,黄姈见状再问:
“去年年底,逆贼攻入建康,破东府城,今年年初,李郎收复东府城,这是两件事。”
“两、两件事?”
杨氏喃喃着,目光有些呆滞。
“我想起来了。”黄姈回忆着,“我听李郎说,逆贼攻入建康,当时守东府城的将领,好像有一位姓杨。”
这下,杨氏有些发蒙。
“娘子,我记得你说过,去年年底到到今年夏天,娘子并不在建康,对吧?”
黄姈开始追问,“请问,娘子是听谁说,李郎杀害娘子全家的?”
“我,我...”
杨氏发现自己好像搞错了,有些慌乱,不过很快稳住情绪,将自己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黄姈听完后,斩钉截铁的说:“传言不能全信,娘子听的是只言片语。”
“首先,是逆贼攻破东府城,娘子家人,应该就是那时遇害的。”
“然后,李郎收复东府城,这是两件事,李郎一直为朝廷效命,从未附逆,此事人所众知,娘子只管去问。”
“当时,娘子在外地,只是听得传言,却听岔了,以为东府城破、家人遇害,和李郎攻破东府城,是同一件事。”
黄姈这么一解释,杨氏恍然大悟,心中的疑惑也随之消散,然后无地自容。
她因为自己的误会,未经证实,就试图对李笠行刺,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还有,李郎击杀夏侯譒,这可是把娘子从良人身边抢走的逆贼,后来又活捉侯逆...”
黄姈说到这里,补充:“娘子之前不知这两件事,是我没提起的缘故,但是,李郎确实与令尊及家人遇害毫无关系。”
杨氏是真没听说李笠击杀夏侯譒、活捉侯景的事,因为她成日里待在帐篷很少外出,除了黄姈能说说话,和其他人并无多少交流。
见自己愈发理亏,杨氏羞愧难当。
黄姈知道梁森看中了这位杨娘子,也有意帮忙,便劝:
“娘子要为良人守丧三年,合情合理,我与娘子情同姊妹,定要相助,让娘子得妥善安置,安心守丧。”
“三年之后,娘子若不嫌弃,我与娘子依旧如姊妹,但谁来陪娘子走完余生?梁郎可是愿意等娘子三年。”
“他、他没必要如此...”
杨氏讷讷,她当然知道那个憨厚的大汉看中自己,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
“我也劝过梁郎,莫要如此痴等,他就是摇头,说娘子如此有情有义,让他倾心,所以,愿意等。”
话都说到这份上,杨氏知道自己该表态,她孑然一身,除非出家为尼,否则,总是要有个伴,度过余生。
擦去眼泪,看着黄姈:“我知道他的心意,三年后,若他不嫌弃,我、我便随缘....”
“一言为定。”黄姈举起右手,手掌面向对方,杨氏见了,也举起右手,击掌为誓:“一言为定。”




乱世栋梁 第八十七章 王国克生,维周之桢
皇宫,李笠正在面君,准备接受嘉奖,这是必然的事情,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皇太子萧大器也在。
萧大器今年二十六岁,如其父一般,样貌堂堂,风度翩翩。
萧纲却不急着宣布‘结果’,而是和李笠聊起来,聊自从他随着西昌侯出征以来,如何行军,如何打仗,如何策划等等。
李笠当然不会傻傻的说流水账,天子日理万机,没那么多时间听他长篇大论,所以简要介绍起自己的作战经历。
不忘适当吹捧西昌侯,以及其他将领。
萧大器听着听着,对李笠有了新看法:这位年纪轻轻,怎么给人的感觉,如同历年多年的中年官员?
萧大器听父亲说过,西昌侯对李笠的评价很高:年轻有为,少年老成,知进退,识大体。
西昌侯萧渊藻平日里很少夸人,如今这么夸李笠,且是在天子这里夸,可见并非场面话。
萧大器仔细看过几次捷报,也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明明李笠许多战功都是自己立下的,表功时总是不忘说西昌侯的决策之功、友军的助战之劳。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将领,应该是年轻气盛、锋芒毕露,李笠行事却如此收敛,让萧大器印象深刻。
又见李笠交谈时说的是建康口音官话,来了兴致,趁着说话间隙,问:“李将军不是鄱阳人么?说话口音,一点也听不出。”
李笠赶紧回答:“回殿下,末将当初刚来建康,因为说话口音重,所以闹了许多笑话,便特意请人来教,学了建康官话。”
“李将军平日在家中,说的是家乡话吧,谁与将军练官话?”
“回殿下,末将雇了建康人做杂务,平日里有空就聊天,免得忘了。”
萧纲见儿子和李笠交谈,没有打断,今日他让太子来旁听,就是要让儿子见见李笠,毕竟,两人年纪相近,而他已经年近五旬了。
父亲活了八十多岁,他不敢奢望自己也能活这么久,正所谓五十知天命,他得为儿子做些安排。
即便他能够在位二十年,届时李笠也不过四十出头,正值壮年,儿子将来继位,依旧用得着。
想着想着,萧纲想到了时局。
虽然西贼占了安陆,岳阳王、河东王以及邵陵王的动向越来越让人不安,但侯景伏法,让萧纲高兴不已。
他可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向朝野内外证明自己的能力,待得侯景余党被剿灭,他就能腾出手来,做其他事情。
譬如,解决那三个蠢蠢欲动的藩王。
对于李笠而言,侯景伏法,大快人心,他在回建康的路上,已经听说了侯景的结局。
首先是“献俘太庙”,侯景及其大将宋子仙等俘虏,被押到太庙,当着萧纲及文武百官的面,由有司宣读诸般罪行。
然后除侯景之外,其余党羽斩首。
接着,侯景被押上牛车,开始游街,建康城内万人空巷,百姓‘夹道欢迎’,用各种蔬菜水果‘招待’侯景。
现场几近失控,十分热闹。
最后,在朱雀门对侯景施脔割之刑,其皮肉被百姓分食,头颅砍下、蒸煮,上漆后存于武库。
这是王莽的待遇。
“李卿。”萧纲问,李笠赶紧抖起精神,却听对方问:“可有字?”
“末将未有字,家父早亡,又无宗亲长辈,也未曾读书,没有师长。”
“既如此,朕为你取字吧。”
皇帝给臣子赐字,这是殊荣,李笠赶紧行礼:“末将谢陛下赐字。”
“李卿可熟读《诗经》?”
“回陛下,末将只是略知皮毛。”
“文王之什,文王...”萧纲缓缓说着,“思皇多士,生此王国。”
“王国克生,维周之桢。”
“济济多士,文王以宁。”
“李卿年纪轻轻,却屡立战功,解台城之围,复寿阳、钟离要地,又连破侯逆叛军,最后水淹敌营,活捉侯逆....”
“朕便从‘维周之桢’中,取‘维桢’二字,赐予李卿。”
李笠听不懂这“维桢”什么意思,更不懂“王国克生,维周之桢”是什么意思,但不可能当场问,赶紧叩谢:
“谢陛下赐字!”
从今日起,他就是“在下鄱阳李笠,字维桢”了。
眼见皇帝差不多要‘宣布结果’,李笠说:“末将此次出征,一路所见所闻,触目惊心。”
“嗯?李卿见了什么?”
“侯逆祸乱淮南、江南,各地民生凋敝,百姓流离失所,想来朝廷事后恢复民生,开支必然大增,但税收却会大减。”
这话确实没错,不过此事和李笠无关,萧纲没有打断,默默听着。
“收入变少,却很难加税,因为百姓承受不了;支出增加,却不能节省,因为不止要恢复民生,还得调集钱粮,让官军收复司州,外御强敌,内剿逆贼。”
“收少,支多,恐怕,恐怕过得数年,国库便会消耗一空,届时,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萧纲喃喃着,这个比喻他第一次听说,觉得很形象。
确实,国库吃紧,又不好加税过多,否则就是饮鸩止渴。
但是开支又是无法避免的,所以他一直为此头疼,想要开源节流,却举步维艰。
“陛下,末将是鄱阳人,鄱阳是个好地方,物产丰饶。”
李笠缓缓说着,从怀中抽出一份文书,双手捧过头:“鄱阳新平有白瓷,乐安有铜,末将仔细琢磨之后,觉得或许有办法,为陛下开财源。”
“末将已拟好方略,请御览。”
候在一旁的宦者赶紧上前,接过李笠的方略,上呈御览。
李笠知道如今朝廷“财政困难”,于是给出开源增收的建议及详细执行方案,要为天子分忧。
办法,是增加江州鄱阳郡新平白瓷、乐安铜的产出,在不明显加重百姓负担的前提下,大幅增加朝廷的收入。
其一,三年内,将新平的白瓷官窑利润,增加到年入三十万贯,对应有一系列措施。
其二,三年内,将乐安的铜产量,提升到年产一百万斤,对应有一系列措施。
其三,若在鄱阳大兴冶铸,这一百万斤铜用于铸钱,那么能做到年铸钱四十万贯。
方略的开头,就是这三条“结论”,萧纲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三年后,第四年开始,鄱阳郡每年上缴朝廷的钱,能比现在多出至少七十万贯。
朝廷的收入,分为田租(粮食)、户调(布帛、丝麻等)、商税及杂税(钱),其中田租、户调是大头。
而朝廷每年收入国库的商税及杂税,不到百万贯。
所以,三年内,仅靠鄱阳一郡,就能让国库税收(钱税)增加七成?
朝廷不会因为这多出来的七十万贯“吃饱”,因为‘主粮’是田租、户调,但有了这多出来的七十万贯,至少能确保“饿不死”。
萧纲只觉心跳得厉害,他为开源,想了很多办法,然而这些办法要么是收效甚微,要么是饮鸩止渴。
现在,李笠说能找到一个很不错的“财源”,三年内实现。
三年时间不算长,如今朝廷东拼西凑,国库还能勉强支撑数年,李笠的方略若能实现,就能在数年后让朝廷缓过气来。
但他不敢相信鄱阳郡能有如此收入,因为乐安的‘水铜’年产量不过十余万斤,至于新平官窑的收入,因为是新窑,所以不是很多。
他看向李笠:“李卿,这...能成?”
李笠斩钉截铁回答:“陛下,能成!”
对此,李笠有绝对信心,因为他早已做了布局,把‘地基’打好了,只要自己如愿以偿,就能实现这个政绩。
朝廷的收入本来就少,现在更少,而开支剧增,所以皇帝焦头烂额。
饥肠辘辘的人,为了能喝上一碗粥,可以不顾一切,所以鄱阳郡那七十万贯的稳定年收入,足以让皇帝动心。
皇帝不会为了一个寒人而轻易破例,但若是为了解决财政问题,那就不一样了。




乱世栋梁 第八十八章 王国克生,维周之桢(续)
数日后,上午,萧纲继续琢磨李笠的方略,越琢磨越觉得欢欣鼓舞,越琢磨越觉得“事不宜迟”。
毫无疑问,年上缴至少七十万贯,这笔钱不能放过,而且越往后,会越多。
其方略是否可行,萧纲和几位重臣议论过,觉得确实可行。
只是实行起来十分复杂,主官必须精通货殖、冶铸,因为这全套方略要想实行成功,不能靠“农”,而要靠“工”和“商”。
还得把鄱阳郡当地大小豪强聚集起来,举全郡之力,把事情办好。
朝廷不是没有精通“工”和“商”的官员,而李笠提出的方略很细,让其他人照着做不是不行。
只是其中的许多措施和手段闻所未问,所以任用别人去办能否办成,萧纲没有底。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李笠来主持相关事务,那么....
得任命李笠为鄱阳内史,还得兼少府寺职务。
而李笠是鄱阳人。
自汉以来,异地为官渐渐成为定制,虽然国朝不是没有特例,但是,那毕竟是权宜之计,如今,要给李笠破例,值得么?
值不值得,无非是权衡利弊而已,只要利大于弊就行。
对于萧纲而言,面对的一个严峻现实,是朝廷的收入减少、开支增加。
现在到处都要用钱粮,但因为侯景之乱,税收受到严重影响。
淮南、江南经此一劫,需要修生养息,可各地恢复民生又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萧纲当然想开源,却想不出好办法。
若是加税,恐怕会官逼民反,可不加税,要如何变出钱粮?
更别说要收复司州、平定可能的三王叛乱,需要调动大量兵马,而为此还得筹集大量粮草。
虽然萧纲没有亲自带兵打仗,但也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如果没有粮食,军队如何能出击?
而打仗时需要奖赏来激励士气,没有钱帛,就无法及时发赏,那怎么确保军队的士气能够支撑他们打赢一场场恶战?
如今侯景之乱即将平定,但淮南、江南需要修生养息,若上游战火再起,也不知道打几年。
打仗打个一两年,国库尚能勉强支撑,前提是不要出现大规模的天灾。
若战事拖上个三五载,国库就撑不住了,到那时再想办法,已经晚了,所以要未雨绸缪。
三年,只需要三年时间,就很大可能实现每年多收入七十万贯,为此付出的,不过是让李笠这个鄱阳人,当鄱阳内史。
就算三年后,达不到预期目标,对于朝廷而言,也没什么损失。
这是利,至于弊,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李笠在鄱阳做大,可那又能如何?
以鄱阳一郡作乱?
只需按惯例,让李笠把家人安置在京城(变相人质),加上长史、司马等上佐也是朝廷任命,三年时间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这里,萧纲愈发觉得可行。
而且,李笠年轻、资历浅,若能到地方历练,也是不错的,做出了政绩,将来加以任用,也不怕别人非议。
萧纲认为李笠是栋梁之才,所以才赐字“维桢”,但李笠需要磨练,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
那么磨练个十来二十年,将来正好可以留给儿子。
正思索间,宦者来报:“官家,李将军在外侯见。”
“传他进来。”
“是。”
。。。。。。
“桢,刚木也,有骨干的意思,筑墙时用的支柱也称为桢。”
“有桢干一词,代指能担当重任的人。”
“王国克生,维周之桢,意思是王国得以壮大,他们是周国的骨干、栋梁。”
“所以,陛下赐我‘维桢’二字,就是‘为国栋梁’的意思?”
“正是,三郎,陛下以这二字赐你,说明很看重你呀。”
“呃,那我只能努力表现了。”
夜,私第,李笠正和黄姈交谈,谈到了皇帝给他赐的字,然后谈到家务,谈到了收支。
这一年多来,李笠的开支巨大,多亏了赵孟娘在鄱阳操持产业,加上武祥、彭均等人的帮忙,李笠没有坐吃山空。
但花钱如流水,李笠如今算是收支平衡,略有盈余,但盈余不是很多。
“打仗太耗钱了,养马太耗钱了,养兵太耗钱了。”
黄姈连说三个“太耗钱”,是看过账簿(副卷)后有感而发,李笠点点头:“没错,所以我得想办法开源,不然撑不下去。”
“我们没有多少土地,也就是没有庄园,吃穿用度大多要用钱买,所以花钱如流水。”
“更别说那数百匹好马,好吃好喝供着,一匹马的消耗,抵得上三四户人家,等于我以一家财力,供着上千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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