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祖父还为此说她是连累了二哥,她咬了咬牙。
彩锦有些为难,半响才垂下头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是.....听说原本国公一力要避过贺家的人先让马车进来的,谁知道贺家那个纠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自己躺在马车前面寻死觅活,当场打开了帘子.......”
徐游叹了一声气。
也就是说,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她抓住彩锦的手问她:“那齐焕吉呢?”
彩锦正想说话,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管事嬷嬷要笑不笑的站在门口,对着徐游道:“姑娘,打扰了,奉老太太的吩咐,请彩锦姑娘和彩月等几位姑娘出去一趟。”
......
徐游立即便觉得不对。
有什么事,要把她身边所有亲近的大丫头都给叫走,还是在这个时候?
她心里沉沉的,咬着牙不肯让人把彩锦她们给带走。
可是管事嬷嬷却跟从前恭敬的模样全然不同,她对彩锦笑了一声:“姑娘不懂事,你们做丫头的难道也不懂事?老太太既然说要见你们,你们还敢不去不成?”
彩锦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了。
她隐约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不好了。
而果然,人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徐游身边的丫头全数都换了新的,都是老太太那边给的二等丫头,守着她寸步不离。
徐游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逼得几乎要发疯,等到世子夫人终于来看她,便扑上去喊了一声母亲,眼泪就扑簌簌的落下来:“为什么?!为什么祖母祖父这么对我?”
世子夫人神情尴尬,任由她抱了一会儿,才红着眼睛告诉她:“圣上宣了你祖父入宫.....亲自给你二哥和贺二姑娘赐婚......”
徐游面无人色。
权门贵嫁 一百二十七·羞辱
世子夫人神情苦涩,抱着女儿脸上犹自还带着泪痕和苦涩:“你就安生一些吧,你祖父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圣上难道不知我们是被贺家给算计了,可是圣上还是亲自赐婚了,这是为什么?”
徐游只觉得冷,连背上都是冰冷一片,抱着膝盖愣愣的看着母亲,嘶哑着声音问:“为什么?”
圣上既然知道他们是冤枉的,为什么又要把贺二那个贱人给赐婚给哥哥?!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简直是在羞辱英国公府?让世人都看英国公府的笑话?
如果不是圣上赐婚,这件事还有许多可以操作的空间,凭借祖父的能耐,总有法子让贺家的人偃旗息鼓,自认倒霉。
可是现在圣上亲自插手了,贺二那个祸害不娶进来都不行了,不仅要娶,还得风风光光的把人抬进来......
这么一个声名狼藉蛇蝎心肠的女人,英国公府简直比生吞了一只苍蝇还要恶心。
世子夫人苦笑了一声,怔怔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圣上心明眼亮,刘旺的事情瞒得过别人,怎么瞒得过他?同样的,你可知道你祖父祖母为什么把彩锦她们全都送走?”
彩锦.....想起这些从小陪伴在身侧的大丫头,徐游再是心肠硬也忍不住呜咽了一声:“成日里出去做客彩锦彩月她们都是必定贴身跟着我的,现在陡然把我的大丫头全都给换了,外头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想我,祖父祖母竟然连半点体面都不给我留了......”
体面?世子夫人连苦笑也笑不出来了。
“你真是个傻孩子,我平常总是夸你聪明,可是一比起朱元来,你就太蠢了。”世子夫人脸色铁青,坐在椅子里像是被抽干了身上的力气:“你难道不知道吗?就算是没有彩锦彩月被送走这一出,外头对于你的传言也已经压不下去了-----刘旺是跟着你出去的,虽然你祖父为了替你遮掩寻了个他受贿的借口,但是谁不知道这只是托词?圣上自然也知道,所以才会给你二哥赐婚,小游......”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儿,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太残忍,却还是沉声道:“早在你派出刘旺出去,就已经落进她的圈套了,刘旺的死,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是我们英国公府杀人灭口故意遮掩......这回家里真是被你的任性给牵连了......”
徐游跌坐在床上,惨白着一张脸面无人色。
她从小到大都是家中的佼佼者,也是这京城的贵族女孩子中的佼佼者,从来没有过这么卑微的时候。
而这一切,都是拜朱元所赐。
朱元为什么要这么狡猾?!
她为什么能避过这场祸端,而且勾结贺二倒打一耙?
贺二为什么又这么贱,总是首鼠两端?!
齐焕吉又为什么那么没用,这么简单的事竟然也能办砸?!
她咬碎了牙,连唇角都渗出血丝来,雪白的中衣上落下一片斑驳的痕迹。
而坏运气并不止于此,世子夫人走了之后,过不多久,徐老太太那边就让人来请她过去了,她战战兢兢的打扮好过去,一掀开帘子便看见了坐在上首正看着丫头剥橙子的徐老太太。
从前她来老太太房里,每次都是轻松愉悦的,可是唯独这一次,心惊胆战的跪在了徐老太太跟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徐老太太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眉眼里蕴含着无限失望:“想清楚了吗?”
徐游怔住,抬眼看着徐老太太,哀哀的喊了一声祖母。
徐老太太全然不为所动,冷笑了一声弯腰看着徐游,沉声问她:“你自己错在哪里,想清楚了没有?”
她说着看着丫头下了窗户,将手里的暖炉交给身边的嬷嬷,声音如同是这冬日里的雪花:“是我们素日太纵容你了,才把你宠的无法无天,谁给你的胆子,私自去怂恿贺二和齐焕吉对付朱元!”
她说着,终于忍不住发怒:“才刚永昌公主府递了消息过来,说是想要替齐焕吉求娶你!”
......
徐游懵了。
齐焕吉?!
她怎么能嫁给那个不学无术还贪花好色的登徒子?!整个京城的大家闺秀就没几个看得上齐焕吉的!哪怕他是永昌公主的儿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算计朱元,想让朱元给这么不堪的人做妾。
打击一个紧接着一个袭来,她跌坐在地,看着祖母铁青的脸色,心乱如麻,一时之间都快要绝望了,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我不要!祖母,我不要!”
徐老太太冷冷的看着她,忽而冷淡的笑了一声:“你也知道怕!你算计这么多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深思熟虑?!永昌公主哪里是好惹的!我们家一出事,还被赐婚,她立即就猜到了事情原委,去诏狱探望了齐焕吉之后,紧跟着就让人来提亲,分明就是为了恶心你,恶心我们徐家,也间接的再次告诉外面那些人,这件事跟你有关!”
她对现在的徐游失望已极,冷冷的闭上了眼睛:“你祖父震怒,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徐游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这样难堪的境地,被家里人当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当初对着徐三出事的时候那份心态,到了如今只显得分外的可笑。
别人是棋子的时候,你还嫌弃那个棋子的位子不对,可是等到现在,她终于知道事到临头之时的那种绝望了。
她抱着徐老太太的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从容。
徐老太太冷冷的撇开她:“你进宫做伴读的事如今是不行了,去家庙养一阵子的病吧。”
养病?
去家庙里养病那分明就是要遮掩家丑的做法罢了,她要是真的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她顿时连眼睛都酸了,跪在地上痛哭出声。
徐老太太冷若冰霜,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左右看一眼,底下便自然有粗壮的仆妇半拉半拖的把人给带出去了。
权门贵嫁 一百二十八·变脸
世子夫人听见消息之后紧赶着去求见了徐老太太,却只换来徐老太太一通怒骂。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那也是跟着丈夫经历过先帝偏宠郑贵妃那段时间的,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从前捧着徐游,那是因为她对家族有用,纵容些也是在为徐游抬轿,可是等到如今,她心里只剩下了恼怒:“你父亲一生战战兢兢,从来片刻不敢行差踏错,凡事都留三分余地,就是怕有朝一日失了圣心。可是你们看看如今你们教出来的女儿都做了什么!”
她见世子夫人还是没有明白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便恨铁不成钢的冷笑:“你到底知不知道,要是不处置你女儿,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你女儿如此德行,还未进宫便敢设计贺二和齐焕吉,让他们去对付朱元,要是我们家还未她遮掩,并且将她继续送进宫陪伴公主读书,岂不是不要命了!?这是把皇家置于何地?!”
眼下这个情形,徐游不‘病故’就已经是徐家长辈心慈手软留了余地了,世子夫人竟然还想妄图保住她,简直愚不可及。
世子夫人舍不得女儿,这几天下来她早已经心力交瘁,当即便快要晕厥过去:“可是这件事根本不能证明跟小游有关啊......”
这才是朱元真正高明的地方。
她完全不亲自出来指证徐游,她心知肚明徐游是幕后黑手,却不找徐游的麻烦,只是将矛头都引到徐游身边的下人身上,而且让刘旺死的那么是时候,简直是无声胜有声......
遇上这么个对手,徐老太太自己也心塞,她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还是半点没有放松的阖上眼睛:“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云南的那件事,之前锦衣卫就已经盯着我们家不放了,要是现在再出什么事端,岂不是一家子都要架在火上烤?你们心疼女儿,也要心疼心疼家里其他人!”
正说着,外头就有下人匆匆来报,说是二少爷晕过去了。
徐老太太平时最是喜欢这个二孙子,听闻便忍不住心口一疼,连世子夫人也立即便厉声问:“怎么回事?!”
底下的人疲于奔命,及忙解释,说是因为二少爷得知了赐婚的事宜,因此气急攻心晕过去了。
摊上贺二那么个屎盆子,不管是谁都受不住的。
尤其是之前徐二之所以上贺二的马车,也是因为贺二说自己知道徐游的秘密,才把徐二给引得上了马车。
他本身就是一个读圣贤书的书生,最是信奉圣人之言的,把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这回自己成了丧德败行的主角,怎么能承受得住。
家里顿时又闹的鸡飞狗跳。
在这一片鸡飞狗跳和满城风雨里,英国公夫人带着世子夫人亲自登了朱家的门,带着大批的礼物上门赔礼道歉。
英国公夫人身份尊崇,却把姿态放的极低,进了朱元的院子,便冲着朱元叹一声难得:“当年也是见过你母亲的,若是她还活着,你们也不必过得如此艰难了。”
苏付氏冷然在边上笑了一声,半点面子都没有给她们留:“阿弥陀佛,这也不必死人复生,想那些没用的都是虚妄,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求一求菩萨,让自己少被人算计一些,或者还能安安稳稳的挨到去见她母亲的那一天。”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世子夫人知道她是在说徐游算计的事,脸当场便落了下来。
不过就是一个寡妇而已,等闲连别人家里做客都嫌弃的东西,竟然也在这里摆起谱来了,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英国公夫人却还能镇定如常,她笑着看了苏付氏一眼:“说起来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可不得先求着菩萨,少些是非。”
这一句刺得苏付氏心头发痛,正要说话,朱元却已经冷冷的放了杯子:“夫人跟世子夫人贵人事忙。不知道这回贵脚踏贱地有何指教?”
她语气冷淡,世子夫人愤愤不平,想扑上去掐的她脸花。
英国公夫人瞥了世子夫人一眼,见世子夫人低头,才轻声跟朱元说:“我听说令弟想考河东书院,可是却并没有如愿?”
朱元面色淡淡。
她之前的确是想让朱景先去考河东书院,五皇子还专门告诉了他司业的喜好,只可惜虽然赶上了考试,可是后来便出了闹的满城风雨的刘旺一事。
河东书院以这件事为由将朱景先拒之门外。
朱景先如今没有了荫生的名额,进不得国子监,如果连河东书院也进不去,那往后再怎么也是前程有限了。
英国公夫人打量了朱元一眼,轻声说:“若是我能够让令弟如愿进河东书院,不知道朱姑娘可否网开一面,对此事既往不咎?”
她说着,轻轻笑了一声:“朱姑娘是个聪明人,应该是知道两败俱伤的道理的,我们要破这个局也容易,只不过是要舍弃的多一些罢了......”
她说着,见朱元似乎有些动摇,便笑着说:“朱姑娘如今虽然面上风光,可是令弟求学一事怕是颇费心血吧?”
这倒是真的,那些读书人迂腐的很,翻出些天地伦常的话来说,朱景先乃是被家族所不容之人,根子上便不该读书,因此哪怕是有楚庭川帮忙,那个翰林院的侍讲竟然也半点情面都不讲,拒绝了朱景先拜师的打算。
事到如今,朱元已经打算先把朱景先送去浙江,看看付清那里有没有办法了。
朱元若有所思的看了英国公夫人一眼:“夫人当真能够让河东书院破例收人?”
这件事早已经收到了丰厚的成果,甚至比她一开始预想的效果还要更好,如果现在放手能够换朱景先的前程,那自然是再划算不过的生意了。
英国公夫人微笑点头:“不瞒朱姑娘说,河东书院坐镇大儒范开源,乃是我妹夫,有他开口保举,此事十拿九稳。”
这是簪缨世家几代人互相联姻积攒下来的人脉,是朱元根本不能比的东西。
连楚庭川也奈何不得这种大儒。
朱元看了英国公夫人片刻,忽而笑的灿烂至极:“夫人说的哪里话,徐姑娘也是年小不知事,被刁奴欺主利用了而已,说到底她也是受害的一方......”
权门贵嫁 一百二十九·永恒
苏付氏一直紧紧拽着手里的帕子,等到英国公府的一行人一出门,立即便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朱元,压低了声音恼怒的道:“元元!你怎么能这么糊涂?!他们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样的人,你怎么能跟他们和解?!”
这回徐游就是奔着要朱元和朱景先身败名裂来的,简直是想亡朱元姐弟之心昭然若揭,如今英国公夫人稍微来赔个不是,朱元就要收手?
难道朱元姐弟的性命就这么不值钱?
苏付氏无法理解。
朱元给姨母倒了杯茶,知道她是气的狠了,等到她情绪稍微平复,才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我也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可如今我们面对的对手不是我一锄头下去就能连根拔起的,您只要瞧瞧事情发生之后英国公府的应对,就知道刚才英国公夫人说的话是对的-----他们完全有能力摆平这件事,只是要舍弃徐游的名声罢了。人强我弱,不是可以不顾一切拼一拼的时候。”
英国公府早在一开始就给刘旺扣上了一个背主的罪名,这样一来,这件事顶多也就是激起一点儿民愤罢了。
可是问题是,这些东西有时候是杀人的利刃,有时候却半点用处都没有。
只要英国公府拖上几个月,途中京城的新鲜事再多那么几桩,这一件未曾盖棺定论的事很快就会被人抛诸脑后,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还不如现在趁着英国公府被打的手忙脚乱又想保全徐游的时候多得一点好处。
有时候事情原本就是这么残酷,谁都不会想跟自己的敌人握手言和,可当你还没有强大到足够能力不理会别人的时候,就得能屈能伸。
苏付氏怔怔的看了朱元半响,才抿唇叹气:“算了,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还是不大放心罢了,毕竟人家势大,谁都知道他们不肯咽下这口冤枉气的,我怕你吃亏。”
英国公府当然不可能收下这口冤枉气。
只是英国公不会为了这等小儿女之事跟她大动干戈-----他跟吴顺可不同,吴顺那是没有可以追求的东西,可是他身上却担着全族人的荣辱。
他要么便不动手,一出手便绝对是大手笔。
而目前看来,他暂时没有动手的打算,既然如此,她如果不接下英国公夫人递过来的这根橄榄枝的话,那就相当于对英国公府宣战了。
而她暂时还没有那个力量。
她将这些顾虑都解释给苏付氏听,苏付氏便也知道这事儿只能如此了,只是还是有些迟疑:“虽然她说范开源大儒乃是她的妹夫,她可以促成此事。可是先儿若是以这样的方式进去......怕会不好。”
朱元沉吟了一瞬:“等我见过那位范大人之后再说吧,若是不合适,那便仍旧照之前说的,送先儿去豫章书院。”
豫章书院还是之前李名觉推荐的。
他如今正在巡按江西,豫章书院的山长又曾是他的老师,引荐朱景先过去理所当然,只是朱景先难免以后要背井离乡罢了。
正说着话,绿衣便敲门提醒朱元:“姑娘,兴平王府派来接您的马车来了,您看看是不是现在过去?”
这是之前就已经打过招呼的事,苏付氏急忙站起来催促她:“是啊,忙着忙着又几乎要忘了,王妃请人来等了几次了,再耽搁下去,你明天就要进宫去了,别浪费了时间。”
朱元点头,跟苏付氏交代了几句,便出门上了马车,闭上眼睛靠着隐囊沉思。
英国公府主动求和,这是好事,却也并不算是好事。
能忍得住这种气的人,该是何等的心机深沉?
今天英国公府的姿态放的越低,以后的报复就会来的越猛烈。
只不过是现在他们大约是有过顾忌罢了。
而这顾忌......
她睁开眼睛,摊开手来看着自己的掌心,眼里有残酷的清醒-----这顾忌,不是来自于她本人,而是来自于这一次露面作证的陈家、王家和亲自抓人的卫敏斋。
一旦她的这些盟友不再,或是跟她关系疏离,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在没有根基的时候大肆出风头是很不好的选择,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是她暂时没有更好的法子。
说到底,只能以杀止杀。
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够真正强大到能够保护自己身边人不被算计?
她下定了决心。
而兴平王妃已经等了她许久了,见了她来,立时便笑了起来:“早听说你的酒楼开张,你忙的不可开交,现在看来,果然成了大忙人一个了。”
暖暖如今脸上已经开始长肉,两只乌黑的眼睛盯着朱元瞧了一会儿,便笑着伸手要朱元抱。
朱元张手将她抱在怀里,轻声说:“沉了些。”才回兴平王妃的话:“是,忙了好些天了,今天才稍微得了些空,才刚英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才走,我才得空过来。”
英国公......
兴平王妃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点儿,冷哼了一声就牵了牵嘴角:“我还以为这件事闹的这么难看,按照他们一贯的做法,该是冷眼旁观,做出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样来呢,怎么?他们去找你求情了?”
这件事闹的很大,国公府的姑娘纵容下人杀人,这可是耸人听闻的话题,因此就连闭门不出的兴平王妃都知道了几分。
她冷哼了一声,跟朱元说:“你也不必委曲求全,在他们眼里,你退让才是该当的,要是不退让,那才是不识抬举了。就该让他们知道知道,这世上的人不全都是任由他们践踏的蝼蚁。”
当初兴平王沉迷于男色,英国公世子可没少投其所好给兴平王送男人,他们过从甚密,连带着兴平王妃对他们也一道厌恶了起来。
再说她跟朱元交好,英国公府如此仗势欺人,实在是可气的很,她是支持朱元将他们收拾一通的。
朱元笑起来了,歪头逗了暖暖一会儿,才笑着说:“王妃也太抬举我,好似我想要收拾他们就能收拾他们似地。”
权门贵嫁 一百三十章·端倪
兴平王妃将手里的橙子喂给女儿,闻言便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这话说的,在我眼里,你可就是无所不能的啊,你就不是肯受气的人,怎么,听你这么说,你竟然服软了?”
朱元摇头,将自己之前跟苏付氏说过的话也跟兴平王妃再重述了一遍:“如今我即将进宫,如果我真是硬气到底,只怕徐游是毁了,可是我一进宫,我弟弟他们也麻烦缠身。既然如此,倒不如各退一步。”
她说着,面色冷淡下来,眼里含着一抹讥讽:“顺风顺水不一定都是好事,徐游这一次犯下这么大的过错家族仍旧肯替她遮掩,以我这些时间对她的手段了解来看,她不会觉得该珍惜机会,只会有恃无恐。”
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生出来就高其他人一等,该当做人上人。
徐游就是如此。
英国公世子夫人应当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会让英国公夫人来她这里赔罪,可徐游只会视作理所当然。
她人生的前半段时间过的实在是太顺利了,顺利到她觉得老天本来就该最厚待她。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安分守己?
她迟早还会出手的。
而到时候,她不会再手软。
兴平王妃眯了眯眼睛,点头说:“也是,徐游自来很得盛贵妃的喜欢,自小就时常跟着母亲出入宫闱,跟静安公主称得上是手帕交。若是我估计不错,这次的事,英国公府肯赔上一个大儒范开源的徒弟的名额,应当是静安公主在这其中出了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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