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徐游被她刺激的面色惨白:“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贺二不再管徐游的脸色,在椅子上缓缓坐下来:“旁人可以骂我,可是徐姑娘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你做的坏事比我可多多了,只不过我是没有法子,只能自己动手,可是徐姑娘自恃身份高贵,只能让旁人去做罢了。”
她不顾身后丫头的阻拦,冷声道:“相比起来,我还比徐姑娘坏的坦荡一点儿,至少我坏事坏,却承认,也有个相应的坏名声。可是徐姑娘呢,好人要做,名声要好,可是暗地里却什么坏主意都敢想,这件事要是成了,朱元的弟弟出事,她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吧?更别提她自己还要名声尽毁去当齐焕吉的妾了。相比较起来,您可别再说我恶毒了,我真是承受不起。”
徐游被气的连话也说不出来,指着她咬唇几乎要将嘴唇都咬出血来。
她这是把一个什么东西给招回了自己家?!
而在前面的世子夫人也满身疲惫。
权门贵嫁 一百三十四·怀疑
徐游被气的发昏,连世子夫人进来了一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世子夫人坐在床沿,才一下子反应过来,扑在母亲怀里哭了起来。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受了委屈也只能朝着母亲哭,所以即便已经心力交瘁了,世子夫人还是抱着她安抚了一会儿,叹气道:“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现如今是没法子,只好暂时忍让,等一等吧。”
等到大家淡忘了这件事,等到没有人再关注,甚至直接等到贺二嫁过来,事情就好办了。
大家族里多的是隐秘的法子让人消失还掀不起波浪的。
徐游低声啜泣:“都是我害了哥哥,竟然让哥哥要跟这样粗鄙无耻的人成为夫妻。”她哭了一会儿,抬头问母亲:“娘,他们又来闹什么?赐婚的旨意都已经下来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说聘礼的事儿。”世子夫人揉了揉额头:“他们是看你大哥成亲的时候给你大嫂家里下的聘礼厚重,因此来谈这件事的。”
那怎么一样?!
大嫂可是博陵崔氏的女儿,还是祖父亲自请了太常寺卿去作为中人说和求娶的,身份何等贵重,可是贺二算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跟大嫂相提并论?!
她立即便怒气冲冲的道:“简直痴心妄想!他们难道不知道贺二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才嫁进来的?她怎么有脸?!”
世子夫人面上的表情越发的难看:“算了,不要再说这些了,这些事母亲和祖父祖母自然会处置的,你只要好好的休养好身体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徐游抿着唇有些不甘心,好半响才吐出了一口气点头。
母女俩再说了一会儿话,世子夫人才说:“你的云上阁如今是已经开不成了,你祖父的意思,等到你进了宫,便交给你二婶打理.......”
徐游不服气,她立即便愤怒起来:“这是我多年的心血,为什么要给二婶她们......祖父也太偏心了。”
世子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不是你祖父偏心,当初三姐儿的事到底是让二房种下心病了,这一次我们出事,你二叔二婶躲得比什么都远,你祖父这么做,也只是不想让两房继续疏远罢了。再说你,你经过了这件事,不再去做云上阁也好,免得出去要被人说些不好听的话。”
她摸了摸女儿的头,语气有些苦涩:“你娘能帮你的如今也只有这些,以后都要靠你自己。从前是我跟你父亲太纵容你,以至于你被教的如此单纯,也是该你吃些苦头的时候了。你要知道,名门贵女从来不是表面骄傲清高就好了,你要有城府,可却不能叫别人觉得你满肚子都是心眼,你这回摔了个这么大的跟头,我冒着得罪你祖父母的风险替你求了公主殿下,你千万要争气。”
徐游闷闷的垂下头,简直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
是,她已经没有任性的资本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朱元所赐。
可是她也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现在她不是朱元的对手,祖父祖母也不会容忍她再犯错的。
外头传来丫头急匆匆的脚步声,徐嬷嬷不一时就进来,对世子夫人道:“世子夫人,二少爷晕过去了......”
世子夫人立即就站了起来,神情大变:“什么!?”
“才刚姑奶奶和表姑娘过来探病,或许是将外头发生的事告诉了二少爷......”徐嬷嬷的头垂的越发的低了:“二少爷气急攻心晕了过去,还呕出血来,现在他们已经惊动了老太太,让人去请大夫了。”
徐二少爷原本就因为之前在卫家落水救人而重病未愈,现在又被贺二设计了一场以至于感染风寒,身体情况更是雪上加霜,根本禁不住再刺激了,因此家里上下都不敢跟他说赐婚的事,就是怕他的病更加不好。
可是现在到底还是出事了。
世子夫人扛了这么多天,女儿儿子一起出事,她到底是扛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徐游房里闹得鸡飞狗跳,一叠声的传出去请世子去请老太太的呼喊声来
而与此同时,徐兆海正在英国公的书房里落座:“陆家的书信已经寄来了。”
英国公眉头紧锁,整个人绷得紧紧地,听见他这么说嗯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一方端砚,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徐兆海闷声道:“这回写信的是陆广平,他已经回了云南而且躲过了钦差的探查,只是还是担心兴平王的账册落在被人手里......”
那账册也是英国公府的心病。
英国公知道这是陆广平在提醒他们要找到账本,便问徐兆海:“查到眉目了吗?”
那些小孩子之间的算计在英国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也并没放在心上,真正重要的,向来都是这些朝堂上的大事。
徐兆海摇头:“陆续有消息递出来,在兴平王府几乎已经都翻了一遍,可是并没有发现陆广平提起过的账本。他们怀疑账本已经不在兴平王府了。”
不在兴平王府?
英国公冷淡摇头:“当时出事那么突然,在出事之前根本没人知道慎太王妃会出事,兴平王自己更不会想到,他是没时间处理那些账本的,他其他的宅子我们都已经找过了,没有踪迹,根据现有的线索来说,这账本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兴平王府没错。如果兴平王府也没有......”
现在还有谁能处置兴平王府里的东西?
除了兴平王妃,不会有别人了。
英国公下令:“你让人去通一通王妃跟前伺候的人的路子,尽量探寻探寻,只是要小心谨慎,不要露出痕迹。账本我们是一定要找到的,否则就是落了个把柄在外面,随时都可能会让家族风雨飘摇。”
徐兆海急忙应是,又跟他说了一下刚才打发走贺家的人的情形:“他们就是无赖,要不是碍于圣旨,我早就把他们给捏死了。”
英国公冷笑一声:“跟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娶媳妇儿是小二的脸面,我们出聘礼也是给小二的,不必理会。”
“”
权门贵嫁 一百三十五·撑腰
徐兆海嗯了一声,叹了口气忍不住还是有些气闷:“贺坤真是半点正形都没有,如今竟然这么闹,简直是丢尽了我们家的脸面!”
他说着,正要跟英国公商量到底怎么让贺坤更安分一些,便听见管家在外头不管不顾的砰砰敲门:“国公,世子,出事了!二少爷他人吐血昏迷,如今已经去请大夫了,世子夫人不堪刺激,也已经晕厥......”
徐兆海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面色铁青。
英国公示意管家进来,立即便冷声问:“怎么回事?今天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而就又这么严重了?”
这个孙子英国公是很看重的。
英国公府人丁并不算兴旺,家里的孩子们大多还都是女孩子,而成年的至今也就是大少爷一个,徐二自幼便极为聪明机灵,家中人人尚武,可是他却斯文且沉得下心,连范开源也极为爱重他,将他收为弟子,时时督促。
难得的是这孩子也不曾死读书,虽然拳脚功夫不如他大哥,但是却也都会一点儿,实在是难得。
英国公一直指望着家里出一个儒将,想要重现祖上的雄风。
可是谁知道这么好的一个苗子,之前竟然被人在卫家算计而出了事,身体几乎垮了一半儿,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一次如此生徐游的气的原因-----如果不是徐游这回又把哥哥扔下,徐二根本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可饶是如此,他也还对二孙子充满信心。
人的病总会好起来的,只要他能振作起来,以后自然还是什么都会有。
一个妻子而已,放在家里几年,实在不喜欢,没了也就没了,根本不妨碍另外去娶名门闺秀。
可是现在二孙子的病又有了变化,他忍不住勃然大怒。
管家战战兢兢的:“二少爷今天想去给老太太和您请安,走到一半儿就听见外头的喧闹声,结果他不准人去禀报,自己听了外头贺家的人......”
英国公一听就明白了。
徐二是个何等清高的人,他原本就因为跟贺二的事而自惭,如今再看见贺家的人那副不堪的嘴脸,更是受不了了。
徐兆海气的要命,恼怒的道:“贺家的人如此混不吝,真成了亲家,那也是来吸我们的血的......俗话也说娶妻不贤祸三代,小二要是娶了这个女人,只怕真是要毁了!”
英国公半响沉吟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吩咐管家:“你先过去盯着,拿了名帖让人去请王供奉过来,让二少爷好好休息,就说是我说的,让他沉住气,别气坏了身子,有什么事,都等以后再说。”
一面自己领着徐兆海去了徐老太太房里。
徐老太太也听见了前头传来的消息,正打算去看徐二,听见他们来了,便皱着眉头摇头。
英国公知道她是忧心,坐在上首就道:“虽然圣上是亲自赐婚没错,这门亲事也没有更改的道理,可是贺家若是以此来要挟,觉得我们非得卑躬屈膝凡事退让,那就是打错了主意。”
英国公夫人略显疲态的苦笑了一声:“话是这么说,可是贺家明摆着就是仗着御赐的婚事才如此为所欲为咄咄逼人,咱们也都知道这门亲事是个什么意思,凡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话不是这么说。”英国公夫人出言打断她,想了想便道:“小二是个要强的人,原本贺二如此设计他就注定了不可能让他再接纳了,难不成还真的任由一个女人毁了小二的一生不成?圣上的确是赐婚,可是也没听说不准小二纳妾,这样,你这些天尽量打听打听,有那身家青白的,行事稳重端方的,尽管挑选两个抬回来。”
一来是恶心贺家,二来也好先安抚住徐二。
英国公夫人也知道他的意思,可是还是忍不住稍微迟疑,毕竟这是圣上定的亲事,正妻都还没进来,现在就开始说要先抬举妾室,怎么看都是故意在和圣上唱反调。
英国公见她迟疑便皱眉:“尽管按照我说的去办,难不成还真让贺家以为自己成了气候?”
他一面说一面就忍不住的冷笑:“不仅如此,我这回还就非得让他们有个教训。”
徐兆海回过头来,就知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琢磨了片刻就问:“您的意思是?”
“贺昆是好日子过的太舒服了,以至于真的觉得自己成了那等大爷,你这就去,将他那些勾当整理整理,叫人报上去。反正到了这个地步,家里的脸面也都被这门亲事给毁了,根本不怕再多一桩丢人的事儿。给他们找些事儿做,也省的她们一天到晚的盯着咱们家。”
徐兆海早就已经对贺家烦的要命,听父亲这么说更是再也没后顾之忧了,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等到徐兆海出去,英国公又皱眉看着英国公夫人:“你也要心里有个数儿,小游这孩子再也不能这么纵容着了,否则迟早要闯出更大的祸事来。”
是啊,小小年纪就这么多的心眼,而且还如此不谨慎,真是坏都坏不到点子上,让人烦躁。
英国公夫人点头应是:“原本是打算干脆送出去的,可是谁知道公主喜欢她,这倒是意外之喜了。您放心,我一定会趁着她还未进宫这段时间好好调教她,让她知道轻重。”
“这样便最好了。”英国公嗯了一声:“家里如今小三儿出了事,真是让我觉得不详,若不是这回小游犯错,我也不至于要送走她,但愿她能够珍惜这次机会,知道家族为重的道理,也叫家里的人少替她操心。”
那毕竟是深宫,从前看着她还挺好的,可是现在一看却发现这根本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要是在宫里继续闯祸,那可就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了,实在不能轻视。
英国公夫人皱着眉头,许久才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同样都是女孩子,人家那个算无遗策,咱们家这个,也只能多多让她长进了”
权门贵嫁 一百三十六.为难
京城中最近风声最盛的就是朱元了,苏付氏对这个名声完全没觉得如何贵重,只觉得负担重。
等到朱元即将进宫,她更是一整晚都没有能睡得着,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连几个孩子也都是闷闷不乐的。
去宫里不是跟去逛个街那样简单,朱元这一进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他们都担心的很。
朱景先原本就很依赖姐姐,姐姐要进宫去这么久更是心里不安,可是他如今已经很知道姐姐的不容易。
上次元宵节后一天的事便已经让他心有余悸了。
因此虽然心里不安,可是面对朱元时,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反而还故作轻松的劝朱元进宫要当心,不要挂念他们。
朱元有些恍惚。
她一直护在身后的弟弟,原来也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逐渐长大了。
她心中感慨,把朱景先拉到自己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就忍不住微笑:“姐姐知道了,你放心吧,姐姐一定会万事小心,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不管怎么样,你们在家里要先照顾好自己,也要听姨母的话。”
她说着,轻声问朱景先:“你觉得殿下的提议怎么样?”
昨天楚庭川从宫里出来,一是因为道别,他要出城去办事。
二就是为了朱景先读书的事情来的。
他说范开源于学问上虽然精通,但是的确是因为英国公夫人的关系只怕不会认真教导朱景先,因此建议朱元去找另外一个人。
京城和附近书院众多,可是质量却是参差不齐,说起来,河东书院不管怎么算都是个中翘楚了,楚庭川建议朱元直接去找之前说过的那个难缠且古板的司业。
那个司业姓邢,虽然古板可是却很正直,且醉心学问,跟着他是最合适不过的。
楚庭川给朱元和朱景先指了条明路,但是也明确的说了这位邢司业的脾气,他是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想要打动他,最重要的就是诚心。
也就是朱景先得自己去过这一关。
朱元有些担心。
听说这个邢司业很有些古板得出奇,曾经还要求一个拜师的学子去卧冰求鲤。
大冬天的,去一趟说不定就真的冻死了,大家都觉得他是疯子。
这个人厉害是真的,但是难相处难讨好也是真的。
朱元怕朱景先扛不住。
可朱景先却意志坚定,他拍着胸脯眼神肯定的告诉朱元:“姐姐,我已经想好了,我一定要去试一试。”
姐姐为了这个家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她走的如何艰难他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根本不想成为姐姐的负担。
他不能一辈子都躲在姐姐的保护之下,他要长大,要更快的成长起来,不让姐姐孤军奋战。
这一次他已经等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他始终相信付出会有回报。
朱元有些欣慰又有些感叹。
是的,每个人都会长大且要长大的。
她得让弟弟自己出去闯一闯试一试,若是能成自然是好,如果不能,那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和经历。
她点头,脸上既骄傲又感动:“好,那就让向大哥陪你去,你不要怕,人生还很长,不管是失败还是成功,我们都还有很多机会。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苏付氏闻言也笑:“是,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家人总是在一起的,你不要有太大包袱。”
一家人围着说了会儿话,宫中的小火者已经来了,还算是恭敬的请朱元上马车。
季晨今天没去店里,立即便上来给这个小火者塞了一个厚厚的封包,笑着说:“还请公公多多提点。”
小火者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荷包,心里满意,面上点头:“今儿进宫的还有公主的伴读们,朱姑娘身份不同,是直接去太后宫里的,只要小心些,别冲撞了也就是了。”
季晨谢过,转过头来对着朱元道:“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守着家里,等着您回来。”
朱元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转身上了马车。
她并不担心进宫服侍太后,毕竟上一世她已经陪伴过太后一段时间,知道太后的脾气喜好,只要多加注意不会出什么问题。
就算是卫皇后不大喜欢她,她也有法子。
她真正担心的是静安公主,这个金枝玉叶摆明了是喜欢徐游的,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为了徐游出气而来找她的麻烦。
如果真的会,那就有些伤脑筋了。
毕竟这是皇帝心尖儿上的人,根本不能对她怎么样。
她皱着眉头。
而当她经过自己的丰乐楼的时候,楼上也同样有人正在关注她。
窗户关上,一个男人带着一点儿冷笑似乎是觉得有趣:“就是这位将京城闹得天翻地覆,许多名门贵族避之不及?”
另外一个人坐在他对面,赫然就是之前觊觎太华的杨书生,他抿了抿唇也同样还是有些愤愤然:“可不是,这姑娘可真是把这天下的人都算计完了,就没有她不敢对付的人,可人家现在也命好,勾搭上了王妃,太傅,一个个的后台硬得很。现在她连英国公都敢戏耍了。”
男人面上露出一点儿若有所思的笑:“怪不得我那弟弟在她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听你这么一说,这个姑娘果然是个能成大事的。”
杨书生搓了搓手不以为然:“也就是运气好,一路都有贵人相助罢了,否则的话,根本轮不到她!”
男人笑了一声,显然不是很想继续讨论朱元,只是转过头去盯着杨书生:“你看清楚了,确定那个孩子胸口有一匹狼的刺青?”
杨书生急忙应是:“我看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有错。那个孩子本来也就是她们捡来的,哪里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呢?您不是也说了吗。带着这两个孩子的乳母在京城病死了,之后孩子就不知所踪.......我看啊,这事儿九成九就是这样了,肯定错不了。”
男人面上神情一点点变得阴沉冷淡。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这孩子是在这里。
权门贵嫁 一百三十七·兔子
天光大亮,这一天是大晴天,春日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也给整座宫城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琉璃瓦和红墙在这春天里相得益彰,御花园的垂柳顺着御河的风随风摇摆,叫人心生愉悦。
朱元从进了神武门便开始步行,一直走了很长一段路,才遇上了来接的宫人,不禁有些狐疑。
太后宫中的人向来是妥帖的,并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地位便对你看人下菜碟,上次她进宫来虽然不是翁姑亲自来接的,但是那小宫娥也按时守在宫门处等着,可是这回,时间却晚了。
她上下打量那个小火者一眼,小火者已经不知何时退开了。
宫娥上前来冲她略微的福了福,面上低眉顺眼一如旁的宫娥,轻声说:“皇后娘娘已经率领众位娘娘在太后宫中请安了,还请姑娘不要再耽搁时间,请随我来。”
朱元点头,跟着她走出一段路边忍不住皱眉,停在她身后轻声说:“这似乎不是去太后宫中的路?”
这分明不是往寿康宫的路。
小宫娥回过头来笑盈盈的看了她一眼,面上半点紧张和不对劲也没有,轻声说:“从御花园过去,路更近些。”
这话骗一骗别的外命妇还行,可是对于上一世早已经在宫中呆了许久的朱元来说,简直是漏洞百出。
她心里已经有了数,停下脚步冷冷的笑了一声:“姐姐这话我真是听不懂了,我虽然卑微,却也是进过宫的,这哪里是往寿康宫的路?”
她想了想,忽而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于此处觉得眼熟且不安了-----这分明就是南内!
南内是什么地方,那是专门关押犯了错的妃嫔和宫娥的地方!
盛贵妃如今就关在这里!
她心中警惕之心大起,转过身便要急速离开。
可是她才迈出几步,边上便猛地窜出了一只兔子,正从她脚下钻过。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御花园的南处钻出来,前呼后拥的顺着那只兔子追过去,将她裹挟在其中,将她顺着前方推去。
朱元眼疾手快,立即便发现那个宫娥想要转身逃开,伸出手毫不迟疑的将她拽到自己身边,沉声问她:“姐姐带我进宫,领错了路却又半途想走?”
她说着,手已经在那个宫娥的手肘上使力,几乎将那个宫娥给当场掐的哭起来。
那个宫娥从没想过会遇见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只觉得手骨在咯咯作响,一时控制不住的脚下打颤,身子往前倾,拽倒了前面的一个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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