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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竟查证得这般细致”李恪诧异了一下,突然想到,“若他们觉得哑奴昨夜出城行凶,那城门呢守城更卒如何能不知道有人出城”

    “守城更卒昨夜擅离职守,当值者配骊山,什、伍连坐,亦各有惩处。”

    “连惩处都有了”李恪从中嗅出了浓浓的阴谋味道,说出的话不免就尖刻起来。

    扶苏正色摇头“恪君,此事或有阴谋,但法吏却不致参与。商君曾言,以日治者王,以夜治者强,以宿治者削。法吏们素将商君之言视作律令,遇事则决,在他们来说不过是本分而已。”

    “可这效率也未免太高了”李恪撇着嘴嘟囔了一句,总结说道,“法吏探出哑奴于昨日下市入城,人定时在街巷游荡,由南去北。正巧市亭、客舍、城门皆无人值守,哑奴行踪自此无人可证。霸缰堰南岸工坊距离北门约在四五里,疾奔来去,哑奴确有行凶的时机。可是动机呢他为何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工坊杀人就算是凶性大发,他在城内杀岂不是更安稳”

    扶苏一脸阴霾道“这便是最重要的佐证了。何府举证,钜子昨日与左庶仲道不欢而散,离去时怒气冲冲,或有怀恨在心的可能。”

    “老师怀恨在心”

    “是。哑奴乃霸下炉工,本就是钜子亲近,而霸缰堰又是楚墨最紧要的机关重地。法吏们猜测,此次行凶,暴徒首要或不在杀人,而在毁坏机关工坊。”

    慎行猛地站了起来,张开嘴尚未说话,一口老血便直喷而出。

    噗

    暗红色的血雾扬在半空,飘飘散散溅落了整张案面。

    众墨大惊失色“老师”

    “无耻”慎行软倒在辛凌怀里,嘴唇颤抖,面无血色,“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两声喊毕,慎行当即昏厥过去。

    九埠客舍一片手忙脚乱。

    半个时辰之后,李恪轻摇上房门,脸上只有一片铁青。

    墨者已经全部聚在城中了,一个个携着墨剑,杀气腾腾。

    慎行是苍居的信仰

    不同于墨家历任钜子,在成为钜子的二十六年中,他主动疏远与本脉赵墨的关系,只为重建钜子一职在三墨当中超然中立的地位。他以老朽之身一心为了墨家的未来奔走天下,不分贵贱,结交当世各路豪杰。

    他总说是何仲道的机关师之名挽救了墨家,可事实上,若是没有他一日不停的访客交友,区区一个名不副实的机关师如何能维持住墨家世之显学的地位与名望

    慎行唯有慎行,苍居众墨容不得任何人亵渎分毫

    李恪也是一样

    “儒,留守客舍,照顾老师。切记一切饮食皆要自理,片刻不许离开老师。”

    “唯”

    “风舞,灵姬,师姊,随我同去何府,我有要事要与楚墨商谈。”

    “唯”

    “公子,槐里君,伯父请恕我墨家招待不周。”李恪缓缓吐出胸中闷气,“我尚有一个不情之请,请三位暂时便留宿在这破落客舍,我担心有人会铤而走险,儒一人看顾不住。”

    李泊郑重点了点头。

    李信淡淡一笑“我与你伯父同宗同辈,往后你若能以伯父唤我,我便助你这次如何”

    扶苏拍了拍李恪的肩“将蒙冲带上,无论是杀人还是越货,他皆可助你一臂之力。”

    “可是公子的立场”

    “莫要推辞,小小的左庶长坏不了我的立场。你与莫离要去铤而走险,有蒙冲在旁,我多少能放心一些。”说着话,扶苏脸上突然浮起一丝坏笑,“恪君,你不是那种义气寻仇,屠人满门之人,可否与我说说,你究竟打算如何做”

    “如何做”李恪冷冷一笑,“正如公子所说,义气寻仇,屠人满门”




第三七八章 义气寻仇,屠人满门
    南城,何府。

    何仲道在房里惬意地煮着香茶,曾在李恪身边混过些许日子的次仲则恭敬地陪侍在旁。

    “次仲,路慎还未回来么”

    次仲摇了摇头“老师,师哥或是被甚事给耽搁了,至今不曾露面。”

    “也好。路慎心思缜密,或是已经知晓了公子扶苏与国尉信的消息,这才将自己藏掩起来。”何仲道心有余悸地抖了抖茶勺,冷笑说道,“往日听闻赵墨反秦之心不甚坚决,却不知道,他们与秦庭竟好得如胶似漆一般。若不是我早有计较,只凭着那些无用的法吏,此事岂不是功亏一篑”

    “有老师运筹帷幄,赵墨此番必是在劫难逃。”次仲轻声恭维,“老师,赵墨为泄愤诛杀我楚墨同门,此事一旦传扬开来,莫说李恪再无脸竞争下任钜子,便是现任的钜子,怕也只能羞愧卸任。如此一来,师兄成为钜子再无阻碍,楚墨当兴啊”

    “没影的事情,莫要到处宣扬。次仲,玦在何处,为何今日一直不见他的踪影”

    次仲苦笑一声“听臣妾们说,师兄昨夜与李恪一番深谈之后便不曾睡,与何师妹一道通宵达旦地钻研着李恪之言,就如魔怔了一般”

    何仲道听得大怒“荒唐何事为重,莫非他分不清么去将他唤来,我倒要看看,李恪之言究竟”

    “主人大事不好了主人”

    屋外毫无征兆地响起府中隶臣的惨叫,紧接着,一声巨响,响彻云霄。

    轰轰轰

    “墨家假钜子李恪,有请何府家主出面一叙”

    暖风拂面,李恪一身深衣如墨,静静站在何府面前,他的身后是辛凌、风舞、灵姬、蒙冲,皆是一身墨褐草履的打扮。

    何府此时院门紧闭,无人道门,院里的人自然也无从知道院外正站着五位煞星。

    不闻烟火,不见怒容,李恪掸了掸袖子,轻轻扯掉飞蝗的保险。

    “风舞,蒙冲,将何府大门卸下来。”

    风舞和蒙冲闷头起步,行进之中抽出佩剑,一左一右,猛力砍向何府大门。

    喝咄

    守门的隶臣好似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响,似怒喝,似砍砸,又似二者皆有,混杂一道。

    喝咄

    一连四五声响动,大门处突然激起轰颤。

    轰

    飞灰溅落,门现裂痕。

    守门的隶臣惊呆了,还来不及想出对策,门处又是一声轰响

    轰

    栓门的长木飞了出去,何府的大门摇皮断裂,歪歪斜斜,扭向两边。

    隶臣看得目眦尽裂,跑出去高声喝骂“哪儿来的畜产可知此处”

    “师姊,别杀人,叫他闭嘴。”

    辛凌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盈盈而上,越过正在回归队列的风舞和蒙冲,站在隶臣的面前。

    那隶臣呆了呆。

    辛凌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人,尤其是那对深潭一般的眸子,只是对视,就叫他自惭形秽,忍不住偏过脑袋。

    然后他又看到了歪倒的大门

    “哪儿来的畜产,可知此处”

    啪

    辛凌扬起手便是一巴掌抽了出去。

    那隶臣愣愣捂着脸,愣愣看着辛凌,愣愣张着嘴。

    四下左近围满了人,皆是些豪门贵戚派出来查探的臣妾,这会儿聚在一起,指指点点。

    “哪儿来的畜产,可知”

    啪

    “哪儿来的畜产”

    啪

    “哪儿来”

    啪

    “哪”

    啪

    连着四个势大力沉的巴掌,隶臣的脸早已肿的不似人形,连牙都被辛凌扇飞了几颗。

    他的双手已经捂不住整张脸,只能缩着脖子,泪汪汪地向辛凌投去控诉的目光。

    可他只看到一双深如寒潭的眸子,静得仿佛一潭死水,见不到半点生气。

    屎尿齐流

    隶臣软软地坐倒在地上,一息之后,才像回了魂似地连滚带爬爬向院内,一边爬,一边带着哭腔惨嚎“主人大事不好了主人”

    数十个壮汉从院中冲了出来,有隶臣,有墨者,人人手持利刃,满脸怒容。

    “你等赵墨莫要”

    李恪轻轻抬起手臂,毫不犹豫摁下机簧。

    咻

    飞蝗的铜矢带着尖锐的颤音击打在何府的牌匾正中,只听一声轰天巨响,牌匾立断。

    李恪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第二次,第三次摁下机簧。

    又是两声撕裂空气的尖啸,带着浅色的残影钻入早已狼藉的门楣,第二发,第三发,三矢齐发,竟将整个何府精美厚重的门楣轰成两截

    “啊袖子破了。”李恪甩了甩碎成布条的左袖,就如没事人一般把手臂指向了猬集在门楣下的那几十个人,“大家同为墨者,莫要见金戈可好”

    哐啷啷啷

    那些人谁也不敢妄动,只记得按着李恪的说辞把手中兵器抛在地上,而且抛完就高举双手,生怕李恪没看清他们的诚意,对着人群发动刚才那件可怕的机关

    开玩笑连六七尺厚的实木门楣都被轰成了两截,此物若是打在人身上,那人还能留个全尸吗

    李恪对众人的反应相当满意,放下臂,昂起头。

    “墨家假钜子李恪,有请何府家主出面一叙”

    “墨家假钜子李恪,有请何府家主出面一叙”

    “墨家假钜子李恪,有请何府家主出面一叙”

    三声高唱,响动云霄。

    面色如寒铁一般的何仲道领着何玦、何钰分开人群踏出院门,先看到自家看门隶臣屎尿齐流的丑态,再看见四五十人被区区五人下了兵刃的狼狈,还看到歪斜的大门,破碎的门楣。

    紧接着,他又看到云淡风轻,笑容满面的李恪,看到面无表情的四墨,看到围聚在赵墨身后,那密密麻麻,无边无垠的近邻和路人。

    何府在寿春百年了

    百年声威,一夕丧尽

    何仲道一时间只想将李恪那张恼人的笑脸撕得粉碎。

    可还未等他将想法付诸实施,何玦在身后轻轻拉住他,指了指门楣,又指了指李恪的衣袖。

    那碎布条般的衣袖坠在李恪身侧,随风摆动之间,隐隐露出一个小小的木匣。

    何仲道登时惊醒

    究竟是什么机关竟能具备如此的威力

    这机关是赵墨自己造的么亦或是某位世外高人,譬如说那寻之不得的李恪师门之物

    冷汗爬满了何仲道的背。

    他强忍着退入人群的冲动,逼迫自己站在李恪正前,维持住看似高傲的仪态。

    “赵墨小辈,因何来此”

    李恪眯着眼,笑容灿烂如霞“仲道真是会说笑。墨家法定,假钜子之位低于钜子,高于九子,谁给你的勇气唤我小辈还是说你流连俗世过甚,连尚同之义都忘却了么”

    何仲道怒道“你既知尚同,可知尚贤”

    “尚贤你是说那个靠着窃取亲子学识的机关师之名”李恪的笑容冷了下来,“欺世盗名,全无实学若如你这般也能自居为机关师,苍居上下墨者近两百人,人人皆是机关师这机关师之名原来如此不值钱么”

    “你油嘴滑舌之辈”

    “油嘴滑舌”李恪朗声一笑,“你可敢让我出题”

    何仲道怒极攻心,早已失智。他刚想答应下来,又是何玦拉住了他。

    “玦连你也要对我不敬”

    何玦轻轻摇头“翁,恪君的题我解不了。”

    解不了

    解不了

    何仲道只觉得心口处一阵绞痛,险些吐血“你解不了亦或是不愿解”

    “我与他有天渊之差,莫说是解,他的题我连听也听不明白。”何玦一脸平静说道,“机关一道,子墨子或不如他。”

    噗

    一口老血自何仲道口中喷了出来,混合着干结的血块,和地上的屎尿混杂在一起。

    他喘着粗气,在何玦的搀扶下勉强站住。

    “说你此番来,所为何事。”

    “早这样不就好了”李恪背着手上前两步,嫌弃地避开地上的血迹,仿佛那些就是屎尿,甚至还不如隶臣的屎尿,“何仲道,我听老师说你学识浅薄,开不出假钜子试的考题,便苦思一夜,为你想了一道题。”

    “世上岂有如此可笑之事,你自己出题,自己作答”

    李恪笑着摇了摇头“考题之要在于寄托出题者之思量,所以这题算不得我自出自答。而且我也不在墨学一道欺负你,免得你说苍居墨者学养精深,为成钜子,自减难度。此题与墨学、墨艺、墨武皆无关联,甚至和墨家都扯不上关系,如此可能令你满意”

    “你休要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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