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高月
虽然军营内也有主帅房,但它的面积狭窄了一点,没法安放沙盘,
李冰便在空地上扎下一座大帐,宽一丈,长两丈的沙盘就放在大帐中央。
他刚来到大帐,刺史周擎和司马李延俊便匆匆赶来。
“将军,出了什么事?”刺史周擎问道。
“刚刚接到斥候情报,发现了一支万人军队已杀入常州!”
周擎大吃一惊,“这么快就来了?”
李冰点点头,“估计刘士宁想攻下晋陵县,切断我们南下之路。”
他把鹰信递给司马李延俊,“李司马,你熟悉地形,你来确认一下敌军位子。”
李延俊是本地人,对常州各地极为熟悉,他接过鹰信细看了一遍,又走到沙盘前,端详片刻,用木杆指着太湖西面的两座大山道:“南面是张公山,北面是国山,张公故道就位于张公山脚下,而现在的官道则在国山脚下。”
李冰上前细看,发现敌军位子位于张公故道中部,距离晋陵县一百五十里左右,按照信鹰的速度,也就是一个时辰前的事情,他又问李延俊道:“天黑前能走出张公山吗?”
李延俊点点头,“可以走出,如果加快速度,他们晚上就能抵达义兴县。”
“他们不可能去义兴县,他们不会打草惊蛇,进入常州后,一定是昼伏夜行。”
这时,旁边此时周擎问道:“将军打算如何对付这支军队?”
李冰淡淡一笑,“敌明我暗,主动权在我们手中,既然他们想偷袭晋陵,那我一定会成全他们!”
..........
李清阳是最早投靠刘士宁的一批大将,在刘士宁掌权后,李清阳迅速得到重用,成为刘士宁帐下四虎将之一。
李清阳年约五十余岁,也算是刘洽帐下老将,他跟随刘洽多年,在中原南征北战,最后落脚长江南岸,如果刘士宁没有野心,李清阳再过几年就该退官养老了。
但刘士宁的野心却又把他推到战场第一线,之所以选中他,也是因为李清阳擅长守城防御,他曾在亳州守谯县三个月,李希烈始终攻不下来,伤亡惨重,不得不饮恨退兵。
刘士宁也承诺李清阳,只要他拿下晋陵城,并守住它半年,将升为他大将军,奖赏白银五万两,升他长子李淦为宣州太守,次子也将升为中郎将。
这个条件可谓名利双收,让李清阳怦然动心,加上他很了解晋陵城,城墙高大宽厚,易守难攻,城中积粮颇多,只要偷袭得手,守半年问题应该不大。
李清阳只犹豫了片刻,便一口答应了刘士宁的条件。
李清阳心里有数,他首先必须保证偷袭得手,这是前提,只有拿下晋陵县,他才有防守的可能。
而且他们没有携带攻城武器,只能夜晚偷袭县城,所以一路上李清阳格外消息,避开了官道,也避开了城镇和村庄,尽量在荒野野岭中行军,白天士兵们休息睡觉,夜晚行军,倒也行军顺利,没有被沿途的百姓发现。
第二天晚上,一万军队在晋陵县以西四十里外疾行军,士兵们浩浩荡荡,一路小跑,队伍延绵六七里,他们打着两浙道的旗帜,乔装成两浙道的士兵,夜晚也没有人能认出他们,事实上,官道上空空荡荡,根本就没有行人。
一万军队在官道上疾速行军,李清阳心中也十分激动,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能够轻易夺取晋陵城。
“将军,晋陵县是上县,夜晚会不会有守军?”一名将领低声问道。
“放心吧!不会有守军。”
李清阳见好几名将领都在望着自己,又捋须解释道:“郭宋军队应该还在润州,两浙道的民团军不会部署在晋陵县这种腹地,守军应该是在义兴县,但咱们已经避开了,晋陵县白天是有数十名老兵守城门,但晚上一般只有一到两名士兵,主公早就派人调查过,应该没有错,我们可以直接利用绳梯上城。”
众将一起鼓掌,纷纷赞许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
话音刚落,只见北面树林内射出了一支火箭,颜色赤亮,在空中‘啪!’地炸开了,清脆响声数里可闻。
众人愕然,李清阳这才发现两边都是树林,是埋伏的最佳地点,他顿时大喊一声,“不好!有埋伏。”
但已经晚了,两边树林内万箭齐发,官道上的宣州士兵措不及,纷纷中箭,上千人中箭倒地,队伍顿时一阵大乱。
紧接着第二轮万支箭射出,很多士兵的盾牌被行李和干粮袋压住,一时取不下来,吓得他们纷纷卧倒,但还是有上千人被射倒。
李清阳的战马被十几支箭射中,轰然倒下,亲兵们连忙扶起李清阳,狼狈不堪向后面逃去。
“呜——”
号角声吹响,一万晋军从树林两边杀出,俨如奔腾的大潮,气势凶猛地杀进了敌军队伍中,将敌军拦腰截断,宣州军士兵惊惶失措,四散奔逃。
猛卒 第一千一十三章 王侑献谋
天终于亮了,战斗也早在两更时结束,一万宣州军被斩杀近两千人,逃走了一千余人,近七千人成了战俘,而晋军也付出了三百余人的伤亡,拿下了进入江南后的首场胜利。
宣州军主将李清阳企图装扮成小兵逃跑,却被士兵揭发,晋军将他从战俘队伍中抓了出来。
除了李清阳,还有六名将领也一并成为战俘。
战俘们都放下武器,脱去盔甲,被晋军押进了大营,还有三千晋军在常州各地搜捕逃脱的士兵,就算义兴县的五千两浙道民团军也闻讯出动,在前往宣州的各个路口设卡,抓捕逃亡士兵。
到次日下午,逃亡的一千多人便有七百余人被抓捕,押回了战俘营。
这一战也使两浙道各州的刺史们心悦诚服,他们纷纷表态,坚决拥戴朝廷军队进驻江南。
事实上,这也只是他们给自己找的台阶下而已,晋军长驻江南已成为事实,由不得他们反对还是赞成。
两天后,正在给父亲下葬的刘士宁,从几名逃回来的士兵口中得知了一万军队中敌军埋伏,全军覆灭的消息,他震惊了足足一刻钟,才开始跪伏父亲的灵柩上放声痛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哀痛父亲的下葬,而知情人却知道刘士宁是在痛哭他的东征计划彻底破灭。
今天埋葬的不仅仅是他父亲的灵柩,还有的野心和梦想也一并被无情地埋葬了。
晋陵县,王侑刚刚从荆州乘船抵达了常州,王侑被正式任命为江南都督府长史,成为李冰的军务总管兼军师。
他带来了郭宋的一份鹰信,郭宋在信中要求李冰不要急于进攻刘士宁,要先巩固对两浙道的军事控制。
大帐内,王侑指着两浙道最南面问道:“福州、建州、泉州、汀州以及漳州,它们也应该属于两浙道,但它们似乎脱离了两浙道的管辖?”
李冰点点头,“我从长安出发前听殿下专门谈及福、建、泉等五州,它们只是名义上属于两浙道,实际上这五州是被泉州水军都督姚广平控制,姚广平是文官,他同时也是泉州刺史,泉州水军都督李绛病逝后,姚广平便接管了水军,然后兼任泉州水军都督,南唐朝廷也同意了他兼任。
这两年他将水军扩军为两万人,其实水军只有八千人,另外一万两千人由四个儿子统领,进驻福州、建州、汀州和漳州。
目前福州和建州的刺史都是他女婿,另外两个州的刺史是他门生,所以福州、建州、泉州、汀州、漳州等五州实际上是一个小藩镇。”
王侑点点头,“那暂时把这五州放一边,我们以后再说,现在谈一谈如何控制两浙各州,我考虑再三,我觉得关键就在于解散两浙道原本的民团军。”
“长史说得不错,晋王殿下也是这样认为,但具体该怎么做,晋王殿下让我和长史商量。”
王侑笑道:“我倒有一个方案,将军看行不行?”
“长史请说!”
王侑不慌不忙道:“如果直接解散的话太敏感了,会激起各州不满,毕竟民团士兵都是各州自己的士兵,我的想法是兼并,借口要和刘士宁大战,需要统一训练,统一部署为理由,从韩皋手上把民团军的控制权要过来。
然后进行训练整编,将两万民团军和我们的三万军队全部打散混编,重新组建成江南军队,由我们的人担任主将和中层将领,我想,民团军待遇并不好,一旦转为正式士兵,享受一级士兵待遇,大部分士兵一定会欢迎,如果有不愿意成为正式士兵,也可以退伍回家。这样一来,民团军就不存在了,而我们手中有了五万正式士兵。”
李冰顿时竖起大拇指,“长史果然高明!”
王侑又笑道:“其实我也能猜到晋王殿下把韩滉留在长安养老的用意,只是韩氏父子接受我们控制江南,其余各州就失去了主心骨,成为一盘散沙,最后不得不承认我们对民团军的吞并,而各州只管政务,彻底和军队无缘。”
王侑见李冰目光中还有点犹豫,便压低声音道:“各州把民团指挥权给了韩氏父子,将军是从韩皋手中得到指挥权,如果各州不满,也是对韩氏父子不满,而不是针对将军,更不是针对晋王殿下。”
李冰暗暗点头,难道晋王评价王侑是一支毒箭,阴狠毒辣,虽然当不了宰相,却是军师的料子。
想到这,李冰微微笑道:“其实韩皋已经接受了,他把润州水军交给我,就意味着他们父子放弃了两浙道领导权,我倒是觉得两浙道没必要再搞什么观察使,让各州又有机会团结起来,这件事长史怎么看?”
王侑呵呵一笑,“这就是晋王殿下的高明之处了,韩皋继续出任润州刺史兼任两浙道观察使,可以稳定各方面的情绪。
但观察使其实并没有官员任免权和刑案裁决权,两浙道的御史巡查司、刑狱巡检司、盐铁署、钱粮转运署、市舶署、税署都是各自独立,直接听命于长安朝廷。
这样一来,人财物三个大权都不在观察使手中,观察使就是个空架子,韩皋只能专心出任润州刺史,两浙道实际上已经没有重新团结的机会了。”
李冰连连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数天后,李冰在晋陵县集结两万民团士兵,从韩皋手中接过了两万军队指挥权,他以统一整编训练、统一部署对抗刘士宁这个光冕堂皇的借口,将两万人彻底打散,进行重编训练。
首先是把两万民团军和自己的军队混编在一起,不再像从前那样有苏州营、常州营、杭州营、越州营的区别了。
而是重新成立了五十个营,每营一千人,由一名郎将统率,每个营的士兵都来自各地,有江南士兵、北方士兵,校尉以上的统领全部都由晋军将领出任。
训练整编完成后,李冰宣布,目前已进入战时状态,所有士兵的待遇都一视同仁,统一按照晋军的标准来施行。
虽然各州都已猜到了晋军吞并地方民团军的意图,但李冰整编士兵的理由充足,让人抓不到把柄。
更重要是,韩皋已经率先放弃了润州水军,群龙无首,各州刺史便在这件事上纷纷保持沉默了,他们担心自己站出来承头,会被朝廷收拾,最后连刺史都做不了。
韩皋虽然知道各州刺史对自己不满,但他也没有办法,这是父亲的决定,将江南彻底交给朝廷。
当然,韩皋心里也明白,这是大势,是晋王郭宋铁一般的意志,没有人能改变,既然无法改变,那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对自己为来的仕途将大有益处。
........
常州阻击结束后的第七天,两百艘大海船满载三万士兵抵达明州,明州已经搭建了临时军营,足以让三万士兵在明州好好休整,一同前来的还有李偲的长子李鸯,郭宋已承诺将李偲以王侯之礼安葬在先帝代宗的陵寝旁,同时封李鸯广州刺史。
父亲后事得到了妥善安排,李鸯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当即跟随三万晋军一路南下。
大军在明州休息了两日,体力渐渐恢复了,这天上午,李鸯来到主帅大帐,找到了康保。
“康将军,有时间吗?”李鸯在帐门口问道。
“哦!是李使君,请进来坐。”
李鸯虽然是李偲之子,但他并不是皇族,他是李偲的义子,李偲膝下无子,便收了四个义子,他们都没有李氏皇族血统,名字都进不了宗庙,李鸯是渝州人,原本姓黄,十岁时被李鸯收为义子。
李鸯走进大帐,见康保站在地图前沉思,他笑道:“康将军还有什么拿不定主意吗?”
康保点点头,“现在岭南的局势不明,我考虑最好不要直接去广州,先找别的港口停泊下来。”
李鸯笑了起来,“这件事康将军怎么不问我呢?”
猛卒 第一千一十四章 注目东南
康保歉然道:“我本来是想晚一点找李使君,既然李使君已经来了,那就请教李使君!”
李鸯微微笑道:“广州州治是南海县,但海港在番禺县,两座县城紧靠在一起,相隔只有十几里,一条番禺水将两县连接起来,岭南经略府一共有三万军队,其中一万是地方民团,分布在各州,然后两万军队都驻扎在广州,主要分布在三个县,一个是自然是南海县,有兵力一万,由我兄弟李瑜统率,然后广州东北部的增城县有驻军五千,由大将罗怀清统领。
还有一支军队驻扎在广州最北面的怀集县,也是五千人,由大将军尉迟虎统领,这里面的刺头就是尉迟虎,他家三代镇守岭南,在岭南人脉很广,一直对我父亲不满,有传闻说,他和南唐的阉党有勾结,他手上有一份太后的任命书,任命他为岭南五府都督,据说有人看见过,但我们没有证据。”
“你兄弟李瑜能听你的话吗?”康保又问道。
“康将军有所不知道,李瑜是我亲兄弟,我们生父是渝州司马杨善福,率军平息南诏叛乱时阵亡,那时我才十岁,兄弟只有五岁,我母亲不久也悲痛成疾去世,现在的父亲就收养了我们,李瑜本来不是带兵之人,他喜欢音乐,父亲来长安述职之前,把一万军队临时交给他。”
“那你还有两个兄弟呢?”
李鸯摇摇头,“我们老二很多年前出使太原,返回时被朱泚抓住,后来被朱泚带去洛阳,到洛阳后朱泚待他还不错,想攻下南唐后立他为帝,可惜他缺乏自律,整天寻欢作乐,酒色过度而死。
老四叫李鄜,从小到大都抱怨父亲偏心,但他自己却不争气,十几岁便整天和一帮纨绔子弟斗鸡走马,屡教不改,现在二十多岁了还是无所事事,父亲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也不当他是儿子,连带着王府上上下下都瞧不起他,也不睬他,他现在在王府基本上没什么地位。”
“那还有一个增城主将罗怀清呢?”
“罗怀清是我父亲的心腹,对我父亲一向忠心耿耿,父亲把他放在增城,也是为了牵制尉迟虎。”
康保点点头,目光又落在地图上,问道:“李使君认为我们船队怎么走?”
李鸯想了想道:“如果慎重一点,船队可以在伶仃洋内找一处无人岛暂停,然后我派人去南海县打探消息,看情况而定。”
康保认可了他的方案,便笑道:“我看弟兄们恢复得差不多了,补给的物资和清水也都上了船,明天一早我们出发!”
.........
次日一早,士兵们再次上了大船,两百艘大船离开明州,浩浩荡荡向南方驶去。
就在明州船队离开出发的同一时刻,郭宋的目光也同样投向了南方。
摄政王官房内,宋添将一份文书呈给了郭宋,“殿下,这是刚刚从南唐左银台留档记录中找到的,他们怀疑成都宝芝堂医馆是泉州姚广平的情报点,但消息泄露,他们去抓人时,宝芝堂的人大部分都已经逃光,他们只抓到一人,此人供述,宝芝堂的人都逃到了长安。”
郭宋看了留档记录,又吩咐侍卫,“速去把王越找来!”
侍卫匆匆去了,郭宋又问道:“晋卫府在泉州可设立了情报点?”
“几个月前已经去了,但一直没有消息,原因不明,卑职也颇为担心,几天前又调越州情报参军岳京带十几名手下前往福州设立情报点。”
郭宋没有说话,负手在窗前沉思不语,之前两浙道南部福、建、泉等五州和岭南一样,都被郭宋暂时忽视,随着晋军开始控制两浙道,以及康保率军前往岭南,郭宋也开始关注福、建、泉等五州了。
相对于朱泚、李纳、田悦等藩镇,姚广平确实很低调,从不称王,每年按时给南唐朝廷缴纳贡品,上交述职报告,任命官员也会向南唐吏部备案,做得甚至比刘洽、马燧等人都要好,以至于大家每每谈到藩镇割据时,都把他给忽略了。
事实上,姚广平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独立王国,完全就是一个藩镇,现在郭宋很想了解他的情况,却只能从商人那里得到一些零散的消息。
不多时,内卫统领王越匆匆赶来,单膝跪下行一礼,“卑职王越参见殿下!”
郭宋回到座位,把宋添找到的留档递给王越,“你先看看再说!”
宋添在一旁小声补充道:“是关于泉州在长安的情报点。”
王越恍然,立刻打开留档细看,他眉头一皱道:“殿下,宝芝堂医馆,好像长安没有这个医馆。”
郭宋摇摇头,“若是我,我也肯定不会再叫宝芝堂,但一般多多少少都会保留一点名字,宝字或者芝字,另外,所用的药以及医师应该都是泉州那边,这些都是线索,我给你五天时间,找到泉州在长安的情报点,然后,我需要从他们那里知道泉州的情况。”
王越倍感压力,他没有说话,点点头,“卑职现在就开始调查!”
郭宋又对宋添道:“我觉得应该还有一份详细的审讯记录,你再去查找,找到详细的审讯记录,或许还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卑职这就去查找!”
宋添感觉头很大,他们是从几十万份左银台遗留的各种记录中发现这份留档记录,审讯记录很可能被他们忽略了,他们又得重新查找。
...........
王越回到官署,立刻召集调查署的几名主管官员商议,内卫的总人数突破了一万人,分成三个署,内务署、调查署和紧急应对署,内务署是内卫的管理部门,负责各种后勤支援,钱财物资管理,有七名官员和一千余人,紧急应对署都是士兵,主要应对京兆府发生的各种紧急情况,分成四个营,共有八千四百人,而调查署只有三百人,但他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而且随时能大量调用紧急应对署的士兵。
调查署下面又分为三个分署,分别主管万年县、长安县以及京兆各县。
议事堂内,三名分署主管和几名参军事听取了王越的情况介绍。
王越看了一眼众人道:“晋王殿下只给我们五天的时间,虽然我可以再争取几天,但我还是希望五天内找到泉州在长安的情报点,大家的经验都很丰富,各抒己见吧!”
第一分署的主官叫做李梦泽,他的军职已经到了虎贲郎将,属于中郎将中的最高一级,官阶也到了从四品壮武将军,当然,统领王越的军职已到车骑将军,官阶为从三品云麾将军。
李梦泽举手道:“对方在成都开的是医馆,到长安不一定开医馆,但一定会是相关行业,我推断是医馆、药铺、药商这三者之一,可以在市署那边查到店铺记录,三年之内在长安新开的店铺都有嫌疑。”
“不一定是新开的店铺!”
说话之人是第二调查分署主管唐晟,他不慌不忙道:“很有可能姚广平在长安早就有了情报点,成都探子才会逃来长安,这里有落脚点。”
李梦泽笑道:“唐将军说得很有道理,确实长安已情报点的可能,但宝芝堂十几名掌柜、医师、伙计逃到长安,肯定会扩大情报点,再开一家分店什么的,我们同样可以查三年内新开的分店,也能找到蛛丝马迹。”
这时,第三调查分署主管周凌笑道:“不一定在长安,说不定在郊县,新丰县、咸阳县之类,长安夜不闭城门,对他们来说,在城外也是一样。”
王越点点头,“大家说的很对,尤其查三年内新开的店铺,确实是一个突破口,我先分配一下任务,马上就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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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卒 第一千一十五章 蛛丝马迹
市署原本属于户部司,在机构大调整后,现在属于太府寺,市署有点类似今天工商局的性质,负责登记商业,维护商业秩序,另外它还有一个特殊的职能,就是调节物价,郭宋规定的三粗限价就是由市署负责管理,粗布、粗麦和粗盐,按照官府规定的价格在特定的商铺内出售,给贫穷人家一条出路。
下午,内卫参军吴长胜带着几名手下来到市署官衙,他们有右相潘辽的批复,前来查阅相关的商业登记记录。
署丞和手下抱着厚厚十大本册子放在桌上,“京兆府的商铺都砸这里了,前五本是长安城的商铺,另外五本则是京兆各县的商铺,吴参军请慢慢看!”
吴长胜眉头一皱,“没有分类吗?”
“有分类,比如商铺、酒楼、客栈,这些大类都有区别。”
“我想找更细一点的,比如卖药材的店铺,有明细分类吗?”
署丞摇摇头,“店铺下面就没有再继续分了,但东市和西市下面会有行业,比如医药行,买药的基本都在一起,除了东市和西市,别的地方就没有区别了,在备注中会有经营说明,以及开业的时间。”
“会不会有遗漏,市署没有登记的商业?”吴长胜问道。
“当然会有遗漏,长安那么多小摊小贩我们就不会登基,但只要有店铺,我们就有登基,然后店铺关门歇业,也要来我们这里注销,不注销以后要补税,所以基本上都会来,注销的店铺就是用朱笔画横线划掉,你们慢慢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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