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高月
郭宋点点头,“我看今年还是准备录取一百人,可今年报名人只有不到六万人,比去年少了很多。”
杜佑在一旁道:“殿下,总人数虽然少了一点,但参加进士科的人数依然和去年一样,所以进士录取人数就没有减少,考虑到今年拿下了魏国,需要大量底层官吏,明经科的录取人数也和去年持平。”
郭宋又笑问道:“怎么会想到让我岳父做主考?”
“今年是薛资政主动提出来,几名官医也说他身体不错,可以承担起来,另外,我们还安排了五个副主考,也是为了薛资政减负,实际上,他这个主考官只是在最后阶段阅卷就行了,基本上不会太辛苦。”
郭宋随即提笔批准了科举方案,他又放下笔,又问杜佑道:“还有一件事,我在进京路上遇到了奉先县尉韩愈,他是去沧州鲁城县上任,说实话,我有点不太理解,他才出仕才一年,怎么就出任县令?”
杜佑笑了笑道:“他是京畿赤县县尉,相当于上县县丞,而鲁城县是千余户人家的下县,严格地说起来,赤县县尉去下县出任县令还是属于平调的范畴,只是因为县令最低也是从七品,所以他才捡了一个便宜。”
‘捡了便宜?’
郭宋笑了笑道:“这不是理由吧!”
“这当然不是理由,事实上,是盐铁司极力推荐他,他在奉先县时,成功处理了多起盐工闹事事件,盐铁司对他评价很高,盐铁司认为,鲁城县盐工闹事,已经三任官员都处理不好,相信他能处理好。”
“所以吏部司就接受了盐铁司的推荐,安排一个才仕一年的人出任县令?”
旁边潘辽道:“殿下,去鲁城县绝不是什么好差事,搞不好会送命的,或者丢掉仕途,所有官员都知道这里面的风险,没有人羡慕他。”
“我稍稍给了他一点人手。”
郭宋淡淡道“希望他能处理好吧!”
说完,郭宋便暂时放下韩愈之事,又对两人道:“接下来,政务的重点就是在经营河北上面,要对河北所有的官员进行一次摸底,我并不在意这些官员之前是效忠谁,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才干和德行,把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揪出来,把庸庸碌碌的官员也揪出来,我给你们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对河北各州县官员进行彻底整顿。”
潘辽和杜佑点点头,“我们会全力把这件事做好!”
猛卒 第九百三十二章 不良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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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郭宋乘坐马车来到了西安门大街,十几名亲卫骑马跟随。
郭宋喜欢从很多细节来了解长安的变化,其实从街头巷尾的风貌变化,就能看出很多事情。
比如从布料的变化,郭宋发现从去年下半年来,穿绸缎的普通妇人多了起来,这倒不是百姓开始讲究奢华,而是因为绸缎的价格下跌,就算寻常人家也做得起一两身绸缎衣裙。
而绸缎价格下跌和洛阳经济有着密切关系,前几年江南的绸缎几乎都运去了洛阳,价格高,需求量大,导致江南家家户户扩大养蚕种桑,江南的丝绸基本上到不了长安,但从去年年中开始,洛阳的丝绸需求量骤然暴跌,导致很多丝绸商严重积压货物,他们才开始向长安销售,但长安人不会买高价丝绸,导致丝绸价格一跌再跌,跌去了一半,长安百姓才勉强接受。
而洛阳丝绸销量大跌,主要是因为中等人家已经消费不起绸缎,而大户和权贵没有这么高的需求量,这也说明了洛阳中等人家开始走向破产,长期高税负、低收入以及畸形的消费终于承受不住了。
还有一个变化,就是长安有马匹的人家越来越多,稍微条件好一点人家,都能骑马代步了。
这也是马匹供过于求的结果,晋国并不禁止马匹外销,以前魏、燕、冀三家都会采购大量马匹,现在三国灭亡,马匹出口锐减,不得不降价,以至于普通人家也买得起马匹了。
郭宋之所以不禁止马匹出口,实在是因为马匹难养,一匹战马至少需要二十亩地种草养活,一万匹战马就会占用二十万亩良田,这对国力是一种极大的消耗,晋国有河西走廊,不用担心草料供给,但地处中原的朱泚和李纳就不得不用良田换牧场。
这几年,郭宋对长安乃至晋国的治理采用了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治国策略,疏通河道、取缔各种哨卡、税卡、减低税赋、增加市场平台,新建了西安门大街,改变了东市的结构,这些都是看得见的作为,但对于具体的商人经营,他们就不干涉了。
这些政策推行了三四年,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晋国各地商业繁荣,商人十分活跃,商船队不断增加,在长安专营运输的商行就达十四家,拥有五百石到千石左右的货船两千余艘,这还是私人船队,官船更是超过了三千艘。
这些船队以长安为中心,西去兰州,北到丰州、太原,东去江南,南到长江流域,使原本被战争和封锁破坏的商业又渐渐恢复。
从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商人都可以看出来,一个个步履匆匆,甚至带着小跑,脸上却精神焕发,这就是市场景气的表现。
不多时,郭宋的马车来到了西安门大街,刚转入大街,一股喧嚣热闹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西安门大街上人流如织,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河道里停满了花船,很多身穿盛装的舞姬正走下船,纷纷坐上牛车离去,看来中午的花船表演刚结束。
郭宋的马车在大姐郭萍的店铺前停下,郭萍大部分时间都在酒铺内,她闲不住,虽然她投资的产业很多,但她对卖酒却情有独钟,原本西市酒铺是总店,现在长安人却渐渐把西安门大街的眉寿酒铺视为总店了。
而且郭萍继承了眉寿酒铺的第一原则,眉寿酒只在十家酒铺里出售,现在只有九家了,去年年底,郭萍发现兰陵酒楼卖的眉寿酒口感不对,她暗查了三天,才发现兰陵酒楼掌柜用自己酿的酒冒充眉寿酒出售。
郭萍当即取消了和兰陵酒楼的合作关系,并连续登报三天公示,导致兰陵酒楼的生意一落千丈。
但这件事也使眉寿酒树了敌,其他几家比较有名的酒铺开始联手和眉寿酒竞争,它们的价格要低很多,口感和品质虽然不如眉寿酒,但它们的性价比高,以至于中档的眉寿春酒渐渐被挤出了中端市场。
郭宋走进店铺,只见大姐郭萍在批评西市酒铺的刘掌柜,刘掌柜低头坐在一旁,默默接受东家批评。
“大姐,怎么回事?”郭宋笑问道。
“哟!小弟你回来了。”
郭萍顿时又惊又喜,也顾不上批评刘掌柜了,对他道:“你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清楚源头,我给你讲,对方绝对来者不善!”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给大娘消息。”
刘掌柜给郭宋行一礼,匆匆骑马走了。
郭萍又连忙招呼兄弟,让人上茶,郭宋接过热茶笑问道:“刘大掌柜做事一向稳重,居然挨批评了,倒是少见,是什么缘故呢?”
“哎!这件事和老刘本身没有关系,是他手下疏忽了,你看看这个。”
郭萍将一只眉寿空酒瓶递给郭宋,是青瓷瓶,郭宋接过瓶子仔细看了看,做得很细腻,和眉寿酒瓶完全一样,郭宋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他茫然地望着大姐,“哪里有问题?”
“我就知道你看不出来,要是温玉在,一拎就知道了。”
“你是说重量不一样?”郭宋有点听懂了。
郭萍点点头,“这只仿制瓶子比我们的瓶子重了二两半。”
“现在居然还有人仿制眉寿酒瓶?”郭宋眉头一皱问道。
眉寿酒售价一直很高,这里就包括了酒瓶的价格,眉寿酒铺一直以每只酒瓶一贯价格回收,几乎没有遇到过假冒,主要是成本问题。
这种酒瓶本身就是青瓷细颈梅瓶,品质非常高,就算去瓷器店单买也要一两贯钱一只,除非是大量仿制,否则单独烧几百只瓶子,光本钱就要超过两贯钱。
如果大量仿制卖假酒也不可能,长安人都知道眉寿酒要去西市和西安门大街专门酒铺买,或者去十大酒楼,在地摊上卖眉寿酒,谁都知道是假的,
几年前曾经有人这样做过,但亏得很惨,一堆仿制酒瓶全砸在手上了。
郭萍叹了口气道:“这种酒瓶做工非常精美,完全不亚于我们,如果做得不多,每个瓶子本钱至少要两贯钱,但对方却按照一贯钱的回收价卖给我们,对方为什么要做这种赔本生意?”
“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酒瓶正好装满一斤,但这种瓶子装不了一斤,最多只能装十三两,假如我们没注意,再把这个酒瓶装酒卖出去,那我们是不是缺斤短两了?消息传出去,眉寿酒的牌子就砸了,小弟,对方这一招狠毒啊!”
郭宋这才明白了,原来是鱼目混珠,砸眉寿酒的招牌,这一招确实厉害,稍不注意就上当了。
“已经装酒卖出去了?”郭宋问道。
郭萍摇摇头,“我们收进来三百个这种瓶子,先要洗干净,然后阴放三天后才装酒,今天被一个伙计无意中发现重量不对。”
郭萍又拿出两个切开的酒瓶底放在郭宋面前,“小弟,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郭宋看了看瓶底,立刻明白了,一个瓶底很轻薄,另一个加厚了至少三倍不止,这种技术后世也有,满满一大盆菜,夹两筷就见底了。
“大姐知道是谁干的吗?”郭宋又问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就是一帮对眉寿酒恨之入骨的人,其实我已经把中端市场让给他们,眉寿春酒已经停产了,我们全力做眉寿酒和眉寿葡萄酒,可这帮兔崽子还不肯罢休,还想砸眉寿酒的牌子,这次我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郭宋沉吟片刻道:“大姐,这件事你就报官吧!仿造眉寿酒,官府可以定罪的。”
“我打算把他们统统挤垮!”郭萍眉毛竖道。
郭宋摇了摇头,“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他们已经采取卑劣的手段,一计不成,肯定会再生一计,令你防不胜防,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官府出面调查,我让内卫参与暗查,一定要严惩。”
郭萍也有点担忧了,对方手段卑劣,万一他们在酒中下药,那真的防不胜防。
“好吧!大姐听你的。”
郭宋随即道:“下午你就去长安县衙报案,其他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会安排好。”
猛卒 第九百三十三章 假酒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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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县令叫做江亦农,原本是陈仓县丞,在任内表现出色,为百姓做了很多实事,去年被提拔为长安县令。
长安县令可不好当,特别容易得罪人,不过江亦农还算运气不错,上任一年基本上没有遇到权贵闹事的情况,只是特别忙碌,西市和西安门大街两大商业区都在他的辖区内,隔三差五就有商人跑来告状,很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令他不胜烦恼。
今天下午,他又接到一个报案,眉寿酒东主郭萍前来报案,说是有人在仿造眉寿酒,还送来两只假瓶子。
眉寿酒是天下第一酒,可不是一般的小商人,东主郭萍的报案江县令受理了,他随即把这个案子交给幕僚作为备审记录,他手下的案子还有十几个,这个案子再快也得下个月才能审了。
这时,门外有衙役来报,内卫丞孟兆来了,江亦农连忙让人请孟兆进来,他们两人是同乡,又是同科进士,两人关系极好。
“孟兄不是说科举之事太忙,整天明察暗访,忙得连家都没有时间回,怎么会来找我?”江亦农笑着迎上前道。
“我是怕你做蠢事,特地过来看看。”孟兆沉着脸道。
江亦农一怔,“做什么蠢事?”
“今天下午,我们内卫王统领接到一个案子,他亲自带人去查案了,我听统领说,事主也在你这里报案了,我就怕你不当回事。”
“我还是不太明白孟兄的意思。”江亦农眉头微微一皱道。
孟兆看了他一眼,问道:“眉寿酒铺下午来报案了吗?”
“有!一个时辰前来报案的。”
“那你开始审了吗?”
“暂时还没有,手上事情太多,可能要过几天。”
孟兆冷笑一声道:“可我家王统领也忙得脚不沾地,可是一接到这个案子,立刻把所有事情都推掉了,然后亲自带人去暗查,你要知道,王统领已经快两年没有亲自查案了。”
江亦农终于明白了,他有点紧张地问道:“眉寿酒铺背景很大吗?”
孟兆指指他道:“你这个县令还是不合格,你居然不知道眉寿酒铺和晋王殿下有关吗?这个酒铺当年可是晋王一手创立的,眉寿酒三个字便是代宗皇帝的手笔。”
江亦农吓一跳,连忙从里面取来状纸,他看下面的落款,‘民妇郭萍。’
“眉寿酒铺的东主叫做郭萍,难道她和晋王殿下是亲戚?”
孟兆叹口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但王统领见到她都会恭恭敬敬叫一声郭大娘,我估计是至亲。”
江亦农额头上擦了一把冷汗,“那郭东主看起来很寻常,衣裙也不是绸缎,带的首饰也是铜的,皮肤那么粗糙,看起来就是个农妇,但很精明,再三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审案。”
孟兆摇摇头,“你这样说起来就不寻常了,堂堂眉寿酒的东主穿麻衣、戴铜钗,你居然觉得不奇怪?算了,我不想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孟兆拱拱手,随即告辞走了。
江亦农呆了片刻,连忙把心腹幕僚蒋峰找来,蒋峰已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连忙道:“县君,孟使君的提醒是对的,那个妇人我感觉也不是一般人,虽然看起来像农妇,可一点都不畏惧,谈吐很从容,直接称呼您江县令,当时我还有点生气,居然见官不畏,现在我明白了,掌握天下第一酒的东主,怎么可能是农妇?人家是低调,咱们可别看走眼了。”
江亦农有些焦头烂额道:“我知道了,现在关键是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她报案了,县君就直接带人去西市的眉寿酒铺吧!我看了一下状纸,居然收进来三百只假酒瓶,我感觉这里面有内鬼,那个收瓶子的人应该有很大的嫌疑。”
这些县令的幕僚都经手过大量的案子,都是人精,状纸看一遍就能抓住要点,收进来三十个假酒瓶,说疏忽都有点勉强了,何况还是三百个假酒瓶。
“好!叫上王捕头,我们去西市办案!”
..........
江县令来到西市眉寿酒铺,刘大掌柜连忙出来迎接,“欢迎县君光临小店。”
江县令点点头道:“你们东主今天下午来县衙报案,说有人在造假眉寿酒,可有此事?”
“启禀县君,有没有假酒我们还不知道,但出现了大量的假酒瓶子,这就是假酒的前兆。”
“假酒瓶子在哪里?”
“请随我来!”
刘掌柜带着一行人来到后院,只见后院一张大桌上密密麻麻摆满了酒瓶,地上几个竹筐里也放满了。
“这些就是假酒瓶,三天前冒出来,我们收到了三百个。”
江县令仔细看了看酒瓶道:“这酒瓶品质很不错啊!”
“这酒瓶的品质确实不错,从外表看和我们的酒瓶完全一样,品质也不相上下,但这个瓶子只能装十三两酒,而我们的酒瓶刚好装一斤,这就少了三两,若这瓶子流传开,我们的名声就坏了。”
“我明白了!”
江县令点点头,这一招确实很毒。
“这三百只酒瓶是谁收进来的?”江县令问道。
“是第三铺的黄管事,他这两天正好请假,我们也在找他,但他不在家,不知道去哪里了?”
江县令就幕僚蒋峰交换一个眼色,这个假请得太及时了。
江县令沉思片刻对捕头王扇道:“你去一趟这个黄管事家,警告他家人,限他明天上午来县衙说明情况,如果不来,那就作为逃犯缉捕!”
..........
兰陵酒楼和兰陵美酒没有关系,是因为它位于长安兰陵坊而得名,入夜一更时分,在兰陵坊一座中等府宅内,几名中年男子坐在大堂上争论不休。
一名男子指着今天的报纸痛心疾首道:“我说过的,做假酒瓶这种事情太冒险,容易被发现,而且效果也不好,你们看看,报上已经刊登澄清声明了,我们费心费力烧瓶子,人家轻轻松松就破掉了。”
《长安快报》第二版上登了一则眉寿酒铺的声明,‘最近长安市场上出现假眉寿酒瓶,只能装十三两酒,如发现此酒瓶,请立刻交给眉寿酒铺,眉寿酒铺将给予补偿,我们特此声明,眉寿酒瓶从来只有两种,一斤装和二两装,眉寿酒铺绝不会缺斤短两坑害客人,对这种假酒瓶,我们深恶痛绝,已经向官府报案。’
这名痛心疾首的男子叫做张简武,岐州雍县人,他是长安涵碧酒铺的东主,涵碧烧春和涵碧葡萄酒在长安也颇有名气,排名中档酒第一名。
坐在他对面的兰陵酒楼东主李韶远阴沉着脸道:“酒瓶不是在长安烧制,只要黄管事跑远一点,不要回长安,郭萍就算知道是我们干的,也找不到证据,张东主一点都不要担心。”
张简武恨声道:“怎么可能不担心,现在黄管事在哪里,连我们都不知道?万一他被抓住,交代出来怎么办?”
另一名酒铺东主杨镰道:“其实就算被查到,这件事情也不算什么大事,关键是我们没有造假酒,只造了假瓶子,我估计也就罚一笔钱,然后登报道歉,张东主确实有点太紧张了。”
“你知道个屁!”
张简武狠狠骂道:“你说不追究,那就不追究了?怎么处罚是你说了算?都立案了,还要作为重犯缉捕黄管事,明显对方后台很硬,我们连对方是什么背景后台都没搞清就开始动手,要倒大霉的!”
说完,他起身道:“这件事和我无关,我没有参与,也没有出谋划策,我先走一步,告辞了!”
他刚走了几步,李韶远阴**:“张东主,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件事你跑不掉的。”
“哼!敬请随便。”
张简武没有买他的帐,快步匆匆去了。
“李东主,我们该怎么办?”旁边几个东主一起望向李韶远。
李韶远沉思半晌道:“这件事恐怕需要我们拿出钱来打点一下官府!”
猛卒 第九百三十四章 原是故人
眉寿酒铺的小管事黄潜善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只是收了一点好处,然后收下对方三百只瓶子,就要成为和杀人放火并列的通缉要犯。
他接到家人消息时,简直欲哭无泪,此时他就住在西城外的一间小客栈内,夜已经很深了,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自己该怎么办?把一百两银子还给李韶远,然后去县衙投案,黄潜善迷迷糊糊地想着。
这时,忽然传来了敲门声,黄潜善吓得一下子坐起身,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是我!”
外面传来伙计的声音,“你家人给你送来一封信。”
“我这就来开门!”
听说家人给自己送信,黄潜善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跑下床开门。
刚打开门,‘轰!’一下,一股巨力迎面扑来,将他掀翻倒地,几个黑影冲进来,将他按倒在地,黄潜善感觉手臂都要被拧断了,剧烈的疼痛使他嘶声哭喊起来。
“饶命啊!”
这时,房间灯光通明,走进了五六名内卫士兵,为首者正是内卫统领王越。
王越见自己手下将黄潜善死死按倒在地,如临大敌,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放开他吧!只是一个小商人,用不着那么夸张。”
士兵们放开了黄潜善,巨大的恐惧使黄潜善小便失禁,浑身如筛糠般发抖。
“统领,他吓傻掉了。”
王越低头看了看他,问道:“你在眉寿酒铺做了几年了?”
“十年了!”黄潜善小声道。
“那你收了李韶远多少好处,才把那些酒瓶子放进酒铺?”
“我.....我糊涂啊!”
黄潜善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狠狠打自己的脸,“我一时糊涂,对不起东主,对不起大掌柜栽培,我害了眉寿酒!”
王越摇摇头,起身令道:“把他带走!”
众士兵架起黄潜善,把他带离了客栈........
次日一早,涵碧酒铺东主张简武找到了西市署令张浦,他和署令张浦的关系不错,一般他也不会来找张浦,但昨晚他一夜未睡,越想越不对劲,官府是很关照眉寿酒铺,但昨天县衙对眉寿酒铺的关照有点反常了,居然要对一个请假两天的管事下通缉令,简直闻所未闻,他开始怀疑眉寿酒铺的背景非同小可。
张浦笑了笑道:“你居然想查眉寿酒铺的背景?”
“怎么,不方便?”
“不是不方便,是查不到,有些店铺的资料都被户部收走了,市署这里没有,眉寿酒铺就是其中之一,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前任给我留下一份特殊店铺名单,让我万万不要去招惹,眉寿酒铺就排在第一位,所以我劝你也不要去招惹它。”
张浦见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传闻眉寿酒铺和晋王有关系,但只是传闻,是真是假我也不知。”
张简武失魂落魄从市署出来,虽然张浦没有给他明说,但他已经隐隐猜到了,眉寿酒铺一定和晋王有关,自己真瞎了眼,竟然上了李韶远的贼船。
张简武这时想到了一人,就看他能不能给自己调解矛盾,这时张简武唯一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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