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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爱怎么干就怎么干!能干就干,不能干就他妈别干。”
伴随着一道阴阳怪气的冷笑,一位身材削瘦的中年男人优哉游哉地推开挡在身前的几名手下,缓缓出现在胡九面前。
看其架势,无疑是这拨人的首领。
“抢我们的茶非但不知害臊,反而理直气壮,真是恬不知耻!”以褚茂为首的天机阁武官一个个横眉冷目,恨得咬牙切齿。
“没有送到你们桌上,凭什么说是你们的茶?”中年男人蔑笑道,“在场上百位客人,难不成人家喝的都是你们的茶?”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岂容尔等胡搅蛮缠?”见对方蛮横无理,褚茂勃然大怒,“刚刚你怎么喝下去的,现在我就让你怎么吐出来!”
“夸夸其谈,尽管放马过来……”
“等等!”
见双方互不相让,胡九不禁眉头一皱,语气不善地向中年男人问道:“看来……是你们故意找茬?”
“是又如何?”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见对方明目张胆地挑事,胡九怒极而笑,“你要是活的不耐烦,趁早找没人的地方一头撞死,不要打搅我们做生意。你要想讹诈钱财,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免得追悔莫及。行了!老子也懒得和你们磨叽,既然是你们无事生非,今天的损失一概由你们赔偿。”
言至于此,胡九伸手朝褚茂指了指,又朝满地狼藉指了指,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一百两,赔给人家当汤药费。三百两,赔给茶楼更换桌椅茶具。再出一百两,给在场每一桌客人添一壶新茶,权当赔罪。总共五百两银子,留下就可以滚了。”
言罢,胡九不顾对方的反应,又向褚茂几人说道:“我们打开门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各位能不能将兵刃收起来,别吓到其他客人?”
“这……”
“东海茶楼归根到底是贤王府的买卖,我料……你们也不想将事情闹大。”胡九一边将翻倒的桌椅扶起来,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现在息事宁人,大家都不麻烦。如果你们执意僵持,万一惊动贤王府……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胡九话音未落,一众喽啰已虎视眈眈地围上前来。
“猪鼻子插大葱,本事不大,派头不小。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手段!”
见胡九煞有介事地威逼利诱,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脚下一挑,一条长凳顺势而起,呼啸着朝“埋头干活”的胡九砸去。
“九爷小心……”
“啊!”
未等喽啰们急声提醒,长凳已迎面飞来。胡九万没料到对方敢偷袭自己,一时猝不及防,口中发出一道惊呼,慌忙用双手护住脑袋,任由长凳狠狠砸在自己身上。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胡九似乎经不住长凳的力道,顿时身子一歪,“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呼!”
与此同时,中年男人飞身而至,势大力沉的右脚毫不留情地踹向胡九的胸口,将其牢牢踩在脚下,任他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脱身。
“人模狗样地大放厥词,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虚有其表,败絮其中的废物。就凭你三脚猫的花架子也敢学人家‘出头’?”中年男人没有料到气焰熏天的胡九竟如此不堪一击,稍稍一怔,似乎有些哭笑不得,“记住,没有真才实学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我脾气好,可以不与你计较。倘若遇到一位脾气不好的……我怕你会被人家活活打死。”
“混账东西!竟敢在贤王府的地盘闹事……你死定了!”
胡九当众出丑,难免有些气急败坏,为挽回一些颜面,嘴里骂骂咧咧不停。
“哼!”褚茂朝外强中干的胡九轻轻一瞥,又朝手足无措的众喽啰扫视一圈,嘴角不禁扬起一丝轻蔑的冷笑,而后向中年男人挑衅道,“欺负一个‘憨货’算什么本事?今天若不向我们赔礼道歉,我保证你的下场比他更狼狈。”
“不是我小觑你,看你的样子也不像主事的。”中年男人一脚将胡九远远踢开,上下打量着咄咄逼人的褚茂,兴趣缺缺地说道,“和你打没意思,将你们主事的叫出来。让他给老子奉茶认错,再磕三个响头,也许我会放你们一马……”
“放肆!”
中年男人的出言不逊,令褚茂怒从心起,恶向胆生。脚下一点,身形冲天而起,眨眼掠至半空。气出丹田,双手握刀,使出一招“力劈华山”,狠狠朝对方的天灵盖劈去,誓要将其从中劈成两半。
“拿枪来!”
“是!”
“呼……”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褚茂愤然出手的一瞬间,中年男人暴喝一声,随行弟子迅速领命,合力将一杆丈二点钢枪抛向半空。
中年男人甩开弓马步,左手向前一探,将倏忽而来的点钢枪挑于手背,紧接着腰马一转,肘臂一抖,双肩一翻,一杆沉甸甸的大枪不偏不倚地滚入右手。
但见其单臂甩枪,一招“枪扫六合”于半空划出一圈黑色涟漪,发出一阵若隐若现的风啸雷鸣。小臂上挑,手腕一翻,右手托着枪尾朝天一举,蓄势待发的点钢枪如出海苍龙,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地迎上褚茂的刀锋。
“铿!”
一声巨响,枪尖点中刀刃,登时将刀刃崩开一道缺口。直令骤不及防的褚茂眼神一变,心生慌乱。蕴藏在枪尖上的恐怖力道令其双臂发麻,虎口震裂,钢刀不受控制地脱手而飞。
“此人其貌不扬,却不料竟是一位枪法出众的高手……”
就在褚茂为自己的轻敌大意而懊悔不已时,点钢枪已冲破他的双手,锋芒毕露的枪尖在他的双瞳急剧放大,直刺其眉心而来。
“嘶……”
周围众人发出阵阵惊呼,更有甚者已忍不住捂住双眼,仿佛不愿目睹血腥残忍的一幕。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暴喝自二楼传来。
紧接着,一道潇洒飘逸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过围栏,于半空留下一串残影,眨眼飞至褚茂身旁。
此人出手如电,先将恍若失神的褚茂一掌推开,而后凌空翻腾一周,接连踢出数脚,但闻“噔噔噔”一阵密如急雨的闷响,他的双脚交叠而出,延绵不绝,顺着枪尖一路踢向枪尾、手腕、胳膊直至中年男人的胸口,并且一脚比一脚迅猛、一脚比一脚凌厉、一脚比一脚沉重。直令对方应接不暇,章法大乱,于电光火石之间被那人逼得节节败退。
“侯……公子!”
来人稳占上风却不穷追猛打,反而急流勇退,趁势收招,飞落于褚茂身旁。
当众人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大都一脸愕然,唯有褚茂几人面露欣喜,纷纷拱手施礼。
来人,正是乔装改扮成“文人公子”模样的天机侯,秦卫。
……





血蓑衣 第九百九十九章:群英荟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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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俊的枪法!丈二点钢枪少说也有五六十斤的重量,但阁下却信手而舞,收放自如,将本应大开大合的罡猛枪法施展的隐秘而诡谲。急中有稳、慢中有快、柔中有刚、破中有立,令人大开眼界,忍不住拍手叫绝。”
中年男人眼神复杂地上下打量着侃侃而谈的秦卫,刚刚的短暂交手令其颇为震惊,似乎在诧异秦卫年纪轻轻竟有这般身手,又仿佛在感慨中原武林果然卧虎藏龙。
“你明明胜我一筹,却将我的枪法夸的天花乱坠。究竟是在炫耀自己见识广博?还是在衬托自己武功高强?”
“我只是有些意外,如阁下这般枪法卓绝的高手,岂会因为区区一壶茶而与人结梁子?至于刚刚那位酒保说什么‘讹诈钱财’,在我看来更是无稽之谈。”面对中年男人的冷嘲热讽,褚茂几人无不怒目而视,唯独秦卫一笑置之,“我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倘若阁下不弃,你们今天的茶钱……算我的。”
“公子……”
“不必多言。”秦卫目不斜视地望着神思凝重的中年男人,头也不回地对褚茂几人说道,“向人家赔礼道歉。”
“什么?”此言一出,不仅令褚茂几人脸色一变,同时令看热闹的众人大吃一惊,甚至连中年男人也忍不住面露愕然。
“因为一壶茶,竟与人当众厮打,成何体统?”秦卫教训道,“几位朋友一时口渴难耐,你们纵使送人家一壶茶又能如何?”
“公子,是他们无礼在先,而且一直挑衅……”
“同一句话,我不想说两遍。”
在秦卫不怒自威的提醒下,褚茂几人吓得心头一颤。犹豫再三,终究硬着头皮朝中年男人拱手赔罪。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态度谦恭的秦卫,中年男人纵使心有不满,此刻也找不到借口发难。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秦卫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知……能否交个朋友?”
“这……”
“啧啧啧!读书人就是读书人,果然宠辱不惊,能屈能伸,远非我们这些俗人可比。常人受此侮辱,就算不打一架也得骂几句。这位公子非但不打不骂,反而以德报怨,甚至想和羞辱他的人交朋友。佩服!真是佩服!”
未等中年男人踌躇不决,一道戏谑的笑声陡然自人群中传来。紧接着,一位憨态可掬的大胖子在一群彪形大汉的簇拥下,摇摇晃晃地朝秦卫走来。
此人一出现,四周众人无不眼神一变,下意识地交头接耳,安静的大堂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那人……好像是河西秦氏的家主。”
“是他!跟在后面的是‘秦氏三杰’,鄙人有幸见过一次。”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麻衣刀客‘鬼见愁’秦苦?”
“你说的是‘老黄历’,昔日的秦苦浪迹天涯,穷困潦倒,因此只能穿麻衣。如今他坐拥荣华富贵,穿不完的绫罗绸缎,早已不是‘麻衣刀客’,而是‘锦衣刀客’。”
“没想到他也会来,听说他和柳寻衣……交情匪浅。”
“同床共枕的夫妻尚且‘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朋友?我听说柳寻衣去蒙古送亲的时候,秦苦串通武当在半路设伏截杀,为此……搅黄了江南陆府的好事。”
“此事我也听说过。当时,陆庭湘亲自出手,眼看就要将柳寻衣擒下,结果被秦苦半路搅局。传闻,当时秦苦和陆庭湘大战一场,打的惊天动地,难舍难分。”
“龙象榜上陆公子排在第三位,秦府主排在第四位,他二人的武功不相伯仲,打起来肯定难舍难分。”
……
伴随着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秦卫看向秦苦的眼神变得愈发谨慎、凝重。
其实,他对秦苦的大名早有耳闻,也知道他与柳寻衣相交莫逆。正因如此,当秦苦站出来替中年男人“解围”时,秦卫的心里隐约升起一丝不祥之感。
似乎……今日这场“误会”的根源,并不是一壶茶这么简单。
“严老爷,既然人家问你‘高姓大名’,你尽管回答便是。又不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姑娘,自报家门不必扭扭捏捏。嘿嘿……”
秦苦一番调侃,立即引来一片哄笑。
中年男人对秦苦的出现非但不感到意外,反而如释重负般暗松一口气。一瞬间,他脸上的冷傲与敌意收敛殆尽,颇有礼数地朝秦卫拱手一拜:“在下,济州严顺。”
“济州严顺?”秦卫先是一愣,从而幡然醒悟,“阁下是‘上京四府’之一济州严家的家主?难怪枪法如此精湛,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济州小罗成’。”
“这位公子果然见多识广,竟连在下的诨号都知道。”严顺似笑非笑地答道,“我敢打赌,今日在场之人听过在下名字的……最多不过两三成。阁下一句‘大名鼎鼎’,着实令在下汗颜。”
“严老爷过谦了。”
此刻,近在咫尺的秦苦犹如一根布满荆棘的毒刺,又似一柄寒光四射的青锋,对自己虎视眈眈,蠢蠢欲动。令秦卫心神不宁,故而无暇与严顺寒暄。
“想必这位就是河西秦氏的秦府主,久仰大名!”秦卫故作镇定地朝秦苦拱手施礼,“久闻秦府主鸿鶱凤立,年轻有为,乃当世豪杰。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欸!小弟只是侥幸继承祖业,承蒙江湖朋友错爱,让我能无忧无虑,饱食终日,安安稳稳地混吃等死。嘿嘿,论真才实学恐不及阁下万分之一,实在不值一哂。”秦苦大手一挥,将一张七零八乱的桌子囫囵干净,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不顾体面地翘起二郎腿,嬉皮笑脸地望着彬彬有礼的秦卫,煞有介事地向身边的严顺、秦大等人连连感叹,“看看人家,再看看我。同是男人,又年纪相仿,人家生的剑眉星目,一表人才,而我……”言至于此,秦苦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故作委屈模样,“我就像十月怀胎的妇人,而且怀的还是双胞胎。”
“哈哈……”
秦苦一番自嘲,再度引来哄堂大笑。
“唉!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秦苦一脸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看阁下仪表堂堂,器宇不凡,身边几位壮士亦是人高马大,龙精虎猛,料想一定不是等闲之辈。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
秦卫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打眼望去尽是陌生面孔。稍作迟疑,从而神情一禀,拱手道:“在下……秦商,扬州人士,江湖一无名小卒而。”
“秦商?原来与我是本家,真是有缘。”秦苦眼前一亮,笑容愈发灿烂,“你也姓秦、我也姓秦,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秦某出身低贱,岂敢高攀?”秦卫揣摩不透秦苦的真正意图,故而不敢胡乱接茬,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似乎想尽快结束这场不知所谓的谈话。
“算起来,咱们姓秦的也是人才辈出。”不知是不是故意?秦苦对秦卫的不耐视若无睹,依旧兴致勃勃地掰着手指头和他攀交情,“河西秦氏不过是一群莽夫,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整天只会舞刀弄枪,徒有虚名,不提也罢。你不一样,温文尔雅,谈吐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对了!咱们‘秦氏’还有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可是文武兼备,智勇双全,你知不知道?”
“哦?”面对莫名其妙指东道西,驴唇不对马嘴的秦苦,秦卫心中起疑,表面上却佯装懵懂,“不知秦府主说的是何方神圣?”
“他年纪轻轻就在朝廷里做了大官,去年被皇帝敕封为‘天机侯’,在官场混的风生水起,如日中天。”秦苦摇头晃脑,振振有词,“此人名叫秦卫,当初柳寻衣设局刺杀北贤王的时候,他也在杀手之列。据说,秦卫以前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自从他参与刺杀北贤王后才慢慢发迹。”
伴随着秦苦滔滔不绝的讲述,秦卫、褚茂等人的脸上无不变颜变色,看向秦苦的眼神愈发不善,握在手中的刀剑亦情不自禁地攥紧几分。
“我还听说……秦卫与柳寻衣自幼相识,本是一对患难与共的好兄弟。但他为求上位,竟对时运不济的柳寻衣落井下石,不仅踩着自己的好兄弟往上爬,而且诡计频施,巧取豪夺,将原本属于柳寻衣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统统占为己有,真他妈不要脸!”言至于此,秦苦似乎已不能用言语表达内心的愤懑与鄙夷,重重一拳“砰”的一声砸在桌上,直将厚实的桌面生生砸穿一个窟窿,又道,“照此下去,秦卫很快就会变成咱们‘秦氏’第二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虽然有权有势,但……与此等厚颜无耻之辈,狼心狗肺之徒同为一姓,老子总感觉有些……丢人现眼。”
言罢,秦苦眼皮一抬,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面沉似水的秦卫,别有深意地问道:“秦公子,与秦卫一姓,你是不是也觉得丢人?”
“这……”
“秦府主,你说的‘上一个大人物’是谁?”未等秦卫作答,人群中已有好事者忍不住大声追问。
“还能有谁?秦桧呗!”秦苦大嘴一撇,一脸嫌弃。
“哈哈……”
此刻,周围的笑声传入秦卫的耳中一如漫天箭雨穿心而过。
秦苦于大庭广众将他比作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秦桧,令其心情愈发沉重,面色愈发阴戾,看向秦苦的眼神更是难以掩饰地透出一抹刺骨杀机。
“实不相瞒。”见秦卫的表情越来越不自然,秦苦的笑容变得越来越诡异,“我第一眼看到你,以为你就是那位利欲熏心,背信弃义的秦卫。因为你的年纪、气场、武功与那王八蛋颇有相似。毕竟,如阁下这般‘青出于蓝’的年轻俊才,在江湖中竟然籍籍无名,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呵呵……”
秦苦此言听似玩笑,实则暗藏玄机。
至少,经他一番“提醒”,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心念一动,看向秦卫的眼神不再像刚刚那般单纯好奇,平添几分耐人寻味的审视与将信将疑的猜忌。
“秦府主,秦公子涉世未深,今日不过是来凑个热闹,你又何必张冠李戴,危言耸听?难道不怕天下英雄笑你恃强凌弱,以大欺小?再者,柳寻衣乃武林公敌,人人得而诛之,你却口口声声替他鸣不平,难道不怕天下英雄骂你蒙面丧心,是非不分?”
就在秦卫无法忍受秦苦的刁钻刻薄,欲反唇相讥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陡然自二楼响起。
紧接着,满面春风的孤月在几名武当弟子的陪同下自雅间缓步而出,一边朝四面八方的江湖朋友拱手寒暄,一边闲庭信步般拾级而下,直奔秦苦而来。
……




血蓑衣 第一千章:群英荟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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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月的出现无疑令东海茶楼的局势变得愈发扑朔迷离,众人原以为只是两拨小人物的寻常摩擦,却不料接连引出河西秦氏与武当两大势力。
直至此刻,一些聪明人已隐约猜出一丝端倪。今日这场热闹绝不像表面看上去这般巧合,更不会这般简单。
“我道何人多管闲事,原来是孤月道长。”望着姗姗而来的孤月,秦苦的态度依旧放荡不羁,丝毫没有因为孤月的身份而有所改观,“你们认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孤月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岔开话题,“这场‘锄奸大会’由掌门发起,凡参会者皆是武当贵客。如今你们闹出误会,老夫既然碰巧遇到,岂能坐视不理?”
“误会?”秦苦一脸茫然地反问,“什么误会?我与秦公子一见如故,又是本家,于是忍不住多聊几句。反倒是你,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又笑我以大欺小,又骂我是非不分,着实令秦某惶恐不已。不知……前辈此举算不算以大欺小,是非不分?”
“秦苦,你休要装疯卖傻,逞口舌之快!”
武当弟子对“傲慢无礼”的秦苦一向心存芥蒂,此刻见他对孤月出言不逊,难免有性情冲动之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横眉怒目地疾口驳斥。
“你又算什么东西?岂敢对我家府主无礼?”秦大虎目一瞪,厉声反击。
“你……”
“住口!”孤月对出言无忌的武当弟子训斥道,“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恰恰因为你一言、我一语地呛来呛去,反而将小事闹大。非但破坏武当与秦氏的和睦,更可能酿成血光之祸。”
“前辈不愧是前辈,果然明白事理。”秦苦从桌上抓起一把瓜子投向气愤填膺的秦大,劈头盖脸一通教训,“一把年纪,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人家年轻不懂规矩也就罢了,难道你也不懂规矩?大庭广众吵吵嚷嚷,一点也不矜持。”
“我……”
“欸!既然是一场误会,此事休要再提,我们也不要僵在这里耽搁人家做生意。”孤月明知秦苦指桑骂槐,却隐忍不发,朝秦卫抱拳拱手,话里有话地劝道,“秦府主天性率真,喜好调侃,但绝无恶意。刚刚他只是与你说笑而已,希望秦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言罢,孤月又向秦苦热情相邀:“秦府主贵为秦氏家主,于大庭广众之下放浪嬉笑,难免有失身份。老夫刚刚在楼上沏好一壶极品香茗,常言道‘相请不如偶遇’。倘若秦府主赏光,我们不妨上楼一叙?”
此刻,说孤月息事宁人也好,说他含羞忍辱也罢。总之,他一门心思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令一切回归平常。
毕竟,秦卫站在风口浪尖的时间越长,越引人注目,同时引起的非议越多、猜疑越多,他暴露身份的危险也越大。
尤其是在清风内忧外患的关键时刻,孤月绝不希望秦卫遇到麻烦。换言之,他不希望“拔出萝卜带出泥”,因为秦卫令武当陷入更大的麻烦。
然而,局势的发展往往不尽人意,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更是一语成谶。
当忧心如焚的孤月忙着左右逢源,一边好言劝慰秦苦高抬贵手,一边暗中催促秦卫尽快抽身之际,一群气势汹汹的“不速之客”突然闯入东海茶楼。
他们的出现,令孤月的苦心斡旋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来的是贤王府弟子,为首之人是“雪衣银蛟”慕容白。
“什么人敢在洛阳城闹事?不知道这里……”
在慕容白的眼神示意下,林方大率先冲到近前。然而,当怒气冲冲的他欲一问究竟时,目光却在无意间瞥见似曾相识的秦卫,眼神登时一变,声音戛然而止,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惊骇之意。
“七爷、林门主,你们来的正好……”
“闭嘴!”
林方大一声暴喝,将满眼兴奋的胡九吓得脸色一变,说出一半的话又被他生生咽回腹中。
从始至终,林方大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面无表情的秦卫,似乎在仔细辨认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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