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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如此甚好。”金复羽不动声色地说道,“此子背叛贤王府,残杀洛盟主。天理不容,人神共愤,早该料到会有今天。”
“金坞主所言极是。”
“既然你们已经抓住柳寻衣,何不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以告慰洛盟主的在天之灵?”董宵儿佯装好奇地问道,“清风盟主不去惩治首恶元凶,反而派你送什么‘英雄帖’,究竟意欲何为?”
“其实,柳寻衣不仅是杀害洛盟主的奸贼、贤王府的叛徒,更是中原武林的公敌,是天下汉人的耻辱。”郑松仁将早已烂熟于心的说辞娓娓道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愤懑模样,“掌门的意思是,此等国贼巨奸绝不能让他死的太容易,更不能让他死的太痛快。因此,掌门决意以中原武林盟主的身份广邀天下英雄,五月端午在贤王府召开‘锄奸大会’,共同见证柳寻衣罪有应得。”
言罢,郑松仁蓦然起身上前,小心翼翼地顺怀中掏出一张烫金大帖,毕恭毕敬地递到金复羽面前。
“掌门说金坞主乃中原武林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因此,他亲笔写下此帖,交代我务必亲手交给金坞主,以示诚挚!”
“锄奸大会?”金复羽别有深意地望着义正言辞的郑松仁,伸手接过英雄帖的同时用余光轻轻一扫,沉吟道,“据我所知,柳寻衣虽是武林巨奸,但他在江湖上仍有不少臭味相投的朋友。清风盟主历经千辛万苦,耗时一年有余,而今好不容易擒住他,不忙着斩草除根,反而办什么‘锄奸大会’。难道……他不怕夜长梦多,中途再闹出什么岔子?”
“实不相瞒,掌门早在数日前已亲自驾临贤王府。除此之外,少林方丈玄明大师、崆峒派掌门钟离木、昆仑派掌门殷白眉等多位前辈皆已抵达洛阳城。”郑松仁似乎早就料到金复羽有此一问,故而胸有成竹地回答,“如今,洛阳城内高手如云,更有无数英雄豪杰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赶去。堪称‘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如此阵势,纵使大罗金仙也休想救走柳寻衣。眼下,莫说没有人敢以身试险。纵使有人胆大包天,也必定有去无回,十死无生。”
……





血蓑衣 第九百八十五章:旁观者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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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兴师动众,想来清风盟主不仅要替洛盟主报仇,还要借‘锄奸大会’替自己雪耻。”
“这……”
面对金复羽话里有话的揶揄,郑松仁不禁面露尴尬,从而讪讪一笑,伺机转移话题:“此次‘锄奸大会’,武当共发出上百封英雄帖。其中,只有金坞主与玄明大师的帖子由掌门亲笔所书,其他的一概由武当弟子代劳。由此足见,金坞主在掌门心中的地位何其重要?”
“哦?”金复羽将英雄帖放于案上,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清风盟主厚爱,令金某受宠若惊。”
“掌门常常在我们面前称赞金坞主是凤毛济美,来者居上的天纵奇才。金剑坞创立至今不过二十余载,却能跻身武当、少林、昆仑、峨眉等百年宗门之列,实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欸!”金复羽对郑松仁的恭维一笑置之,“金某在清风盟主面前永远是不成气候的晚辈。金剑坞与武当、少林相比犹如萤火比皓月,更是相去甚远。”
“金坞主过谦了!”郑松仁眼珠一转,小心试探,“此次‘锄奸大会’乃惩恶扬善,匡扶正义的武林盛事,不知……金坞主肯不肯赏光?”
“恕我多嘴,不知清风盟主究竟邀请哪些人参加‘锄奸大会’?”未等金复羽思忖,宋玉已抢先发问。
“中原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部收到掌门的邀请。”
“不对吧?”丁傲眉头一挑,沉吟道,“据老夫所知,湘西腾族、绝情谷和龙象山似乎没有收到你们的邀请。难道他们在中原武林‘没头没脸’,是无名小卒?休要忘记,湘西腾族的族长腾三石,至今仍是中原武林的副盟主。”
“这……”
被丁傲突然发难,郑松仁不禁一怔,脑中飞速盘算,口中含糊其辞:“腾族长是武林副盟主不假,可他也是萧谷主的父亲,因此……”
“什么意思?”冷依依迟疑道,“难道清风盟主不想让萧芷柔参加‘锄奸大会’?”
“为什么?”董宵儿煞有介事地连声附和,“虽然绝情谷曾是江湖异教,可在武林大会时洛盟主已将其归入正统,莫非清风盟主不认?”
“这……”面对冷依依、董宵儿的咄咄逼问,郑松仁难免心慌意乱,言辞变得愈发吞吐,“个中缘由,我也不太清楚。也许……也许是武林大会上洛盟主与萧谷主的‘特殊’关系……惹人猜忌。掌门担心此事影响洛夫人及其一双儿女,因此才没有邀请萧谷主参加‘锄奸大会’。至于腾族长和云圣主,由于他们与萧谷主相交莫逆,因此也没有被邀请。毕竟,武林大会时洛盟主与萧谷主、云圣主三人……闹得并不愉快。”
“清风盟主不仅仅是叱咤风云的英雄,更是一位舔犊情深的父亲。”沉默良久的金复羽幽幽开口,“他顾念自己的女儿,不希望有人喧宾夺主,也是人之常情。”
“金坞主明鉴!”
“依你所言,此次‘锄奸大会’被邀请的皆是中原武林中人?”
“正是……”
“他撒谎!”
郑松仁话音未落,青天阁外陡然传来一道低沉的驳斥。
紧接着,神色匆匆的姬侯、扶隐快步而来。
“拜见坞主!”
“你们回来了。”
望着叩首而拜的二人,金复羽的眼中闪过一道难以名状的精光。不过,他并未追问姬侯、扶隐刺杀唐阿富的成败,而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为何说郑少侠撒谎?”
“回禀坞主,据我们打探的消息,清风……清风盟主的英雄帖不仅仅发给武林各派,更发给大宋朝廷。”
“是吗?”金复羽朝冷汗直流的郑松仁投去一道耐人寻味的目光,戏谑道,“清风盟主不愧是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果然‘广结善缘’。”
“误会!”郑松仁怛然失色,连忙辩解,“不是掌门邀请朝廷的人参加‘锄奸大会’,而是朝廷主动派人参加。”
“为何?”
“因为柳寻衣与蒙古人暗中勾结,吃里扒外,害得兴元三府粮仓被抢,百姓无粮可食,一个冬天不知活活饿死多少无辜百姓。”郑松仁煞有介事地答道,“因此,他不仅是武林公敌,更是朝廷钦犯。当朝廷得知我们抓住柳寻衣的消息后,立刻派人前往武当,恳求掌门准许他们参加‘锄奸大会’。朝廷此举……是为给兴元三府的百姓一个交代。掌门顾念天下苍生,方才勉为其难地答应此事。不过金坞主可以放心,‘锄奸大会’的主角永远是中原武林。掌门与朝廷有言在先,他们的人前往洛阳城只能从旁观看,不能出手干涉。如若不然,无需天下英雄出面,掌门自会将他们逐离。”
“这……”
“好了!”金复羽摆手打断欲言又止的宋玉,云淡风轻地说道,“既然是清风盟主的安排,我等自当遵奉。劳烦郑少侠回去告诉清风盟主,五月端午,金某一定前往洛阳城与天下英雄共同‘锄奸’。”
“如此甚好!”见金复羽允诺,郑松仁难掩欣喜之情,“掌门知晓此事,定然十分欣慰。在下负命在身,不宜过多打扰,恭祝金坞主早日康复,我们洛阳再会。”
“宓儿,替我送郑少侠下山。”郑松仁辞行,金复羽并不挽留。
“金坞主保重,在下告辞。”
“郑少侠一路保重。”
寒暄作罢,心满意得的郑松仁朝金复羽再三作揖,而后在艾宓的陪同下离开青天阁。
待郑松仁消失在视线中,金复羽又将深邃的目光投向愤愤不平的姬侯、扶隐,直盯得他二人浑身不自在。
“坞主……”
“唐阿富死了?”
面对金复羽的开门见山,姬侯、扶隐脸色微变,心乔意怯的二人默默相视一眼,从而怯生生地回答:“没……没有……”
“意思是……你们的差事又办砸了?”金复羽的语气平淡无奇,非但没有一丝怒气,甚至听不出一丝不满。
然而,在姬侯、扶隐的耳中,金复羽却字字如刀,句句似剑,割肉削骨,剜心刺肺。
“是……”
听到二人断断续续的回答,金复羽端起茶杯的手陡然停滞在半空,静静地凝视着他们。一股无影无形、无声无息的威压不仅令姬侯、扶隐手足无措,心胆俱裂,同时令站在一旁的宋玉、丁傲、冷依依、董宵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想听听你们的解释。”沉默良久,金复羽的声音再度响起,同样不喜不悲,同样温润儒雅。
“这段时间,唐阿富一直和柳寻衣他们在一起。”扶隐苦涩道,“我们……找不到单独下手的机会。”
“凶名赫赫的‘日月双剑’,竟然因为对方人多势众而胆怯?”宋玉忍俊不禁,轻蔑之意毫不遮掩,“是我听错了?还是你们说错了?”
“我们绝不是因为对方人多而怯战,而是因为唐阿富身边不止柳寻衣一位高手,更有……”
“更有什么?”
“更有‘漠北第一快刀’苏禾。”姬侯坦言作答,“当柳寻衣在潞州客栈被谢玄生擒后,唐阿富和苏禾星夜赶奔洛阳城,那是我们唯一一次出手的机会。”
“不错!”扶隐连连点头,“我们在半路设伏,企图偷袭唐阿富,结果……”
“结果你们失手了。”金复羽的语气已有些许不耐,“我很好奇,凭你二人的武功难道打不过苏禾、唐阿富?”
“说来惭愧,让我们对付唐阿富不难,可再加上一个苏禾就……”
“行了!”金复羽兴趣缺缺地打断道,“我交代的三件差事,只有丁傲和董宵儿办得干净利索,成功查出袁孝与少秦王不可告人的秘密。宋玉和冷依依虽然在湘西碰壁,但在回来的途中却阴差阳错地发现‘上京四府’的秘密,与丁傲他们打探的消息不谋而合,也算将功补过。至于你二人……罢了!一路劳顿,下去歇息吧!”
“坞主!”
金复羽话音未落,姬侯、扶隐已心生惶恐,连忙跪倒在地。
“这是作甚?”金复羽眉头微皱,“我并未责怪你们……”
“坞主不打不骂,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惩罚。”姬侯急声道,“虽然我们没有杀了唐阿富,却在外边打探到一些消息。希望对坞主有用,以求将功折罪。”
“比如清风暗通朝廷?”金复羽不可置否地微微一笑,“确实有些用处。”
“不仅如此!”扶隐忙道,“我们还打探到,就在柳寻衣被押回贤王府的第二天,凌潇潇先后派出三拨人马秘密前往潞州。”
“前往潞州?”宋玉若有所思,“如我所料不错,应该是前往潞州甘家打探柳寻衣被擒的始末。江湖传言,甘家弟子在大名府发现柳寻衣的行踪,于是将消息透露给谢玄。”
“看来凌潇潇信不过谢玄,哪怕他为贤王府立下大功。”丁傲一脸坏笑,“一个是洛天瑾的女人,一个是洛天瑾的兄弟。我以为洛天瑾死后他二人会无媒苟合,却不料……各怀鬼胎。”
“凌潇潇虽然狡猾,但她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金复羽似乎被姬侯的话勾起兴趣,“什么意思?”
“早在柳寻衣被擒当夜,潞州甘家惨遭灭门,整座甘府……被一场大火烧成灰烬。”
“什么?”扶隐此言一出,金复羽等人无不眼神一变。
“那……甘家的人呢?”
“与甘府一样,付之一炬,化为焦土。”姬侯一边回忆,一边咂舌,“火海无情,连一具完整的尸骸都找不到,剩下的只有掺杂在废墟中的一滩滩骨灰。据传,甘家上至耄耋老人,下至襁褓婴孩……无一幸免。”
“谁干的?”
“坊间传闻,是柳寻衣的朋友前去寻仇。甘家四邻当夜依稀听到一些对话,我们推测是……洵溱所为。因为当夜能够出现在潞州,对甘家有怨恨,并且有能力将甘家上下赶尽杀绝的人……只有洵溱。”
“是她!”扶隐话音未落,眼神阴郁的金复羽已沉声断言,“此女诡计多端,心狠手辣,而且……惯用纵火焚烧,毁尸灭迹。休要忘记,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也曾被她一把大火烧的片瓦不存。”
……




血蓑衣 第九百八十六章:旁观者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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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洵溱血洗甘家并不奇怪!”
思忖片刻,宋玉率先打破沉默:“她后面有少秦王撑腰,本就天不怕、地不怕,否则也不敢在大宋皇城救走柳寻衣。近半年来,洵溱……或者说少秦王在柳寻衣身上投入无数心血。又是舍命相救、又是保驾护航、又是出关求医,甚至连少秦王秘密培植的‘上京四府’也贡献出来,让柳寻衣出任‘西律武宗’的副宗主。由此足见,少秦王对柳寻衣何其重视?如今,柳寻衣在潞州落难,无疑会打破少秦王的某些部署。以他们的权势和手段,岂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潞州甘家,栽在他们手里……简直是奇耻大辱。如果我是洵溱,同样不会善罢甘休。”
“大风大浪都能挺过来,却不料阴沟里翻船,确实憋屈。”董宵儿嘲讽道,“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也许柳寻衣命中有此一劫,纵使不栽在甘家手里,也会栽在赵家、王家、李家、孙家的手里。”
“甘家撑死是帮凶,真正擒下柳寻衣的是武当和贤王府。”丁傲愁眉不展,似乎心有怀疑,“就算洵溱对甘家有些怨气,也不至于将他们赶尽杀绝。如此行事……会不会太过狠毒?”
“坞主刚刚说过,此女一向心狠手辣。”见丁傲质疑宋玉的分析,冷依依不禁出言辩驳,“更何况,若非甘家弟子发现柳寻衣的行踪,武当和贤王府再有本事也抓不住他。”
“我料……洵溱此举不仅仅是复仇泄愤,更是杀鸡儆猴。”宋玉接话道,“她要让天下人知道,谁敢得罪少秦王,甘家就是他们的下场。”
“如此不留余地的杀鸡儆猴,恐怕不仅令天下人畏惧少秦王,更令天下人痛恨少秦王。”丁傲不敢苟同宋玉和冷依依的看法,又将迟疑的目光投向沉默不语的金复羽,见他神情坦荡,并无不悦,方才断断续续地说道,“江湖规矩,祸不及妻儿。恕老朽直言,少秦王之志……也许不亚于坞主。如此人物,岂能是小肚鸡肠之徒,锱铢必较之辈?既然他志在天下,势必将‘威名’看得比‘凶名’重要。除非洵溱一时冲动而自作主张,否则她血洗甘家非但不能帮少秦王立威,反而逼得天下仁人义士同仇敌忾,将少秦王视作‘冷血魔头’。此举……弊大于利,绝非明智。”
“也许是洵溱自作主张……”
“洵溱年纪轻轻便成为少秦王的心腹,又岂是冲动鲁莽之人?”董宵儿打断冷依依的质疑,替丁傲据理力争,“刚刚坞主也说过,此女诡计多端。”
“你……”
“咣啷!”
见宋玉、冷依依与丁傲、董宵儿唇枪舌战互不相让,并有愈演愈烈之势,金复羽忽然将手中的茶杯扔在桌上。虽然茶杯并未摔碎,却足以令在场之人心神一颤,喋喋不休的争论戛然而止。
“你们为何只会说、不会听?”金复羽淡淡地问道,“难道你们都有一叶知秋、管窥知豹的本事?”
“我等不敢!”宋玉四人一齐拱手赔罪。
“刚刚打听到一些皮毛,就敢信誓旦旦地评头论足。究竟是你们急功近利?还是……不甘人后?”
“坞主息怒,我等知错!”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唐阿富?”金复羽对战战兢兢的宋玉四人置之不理,将平和的目光投向姬侯、扶隐,“你们对柳寻衣一路南下的细节又知道多少?”
“回禀坞主,我们打探到唐阿富的行踪时,他已从漠河离开。我们找到他时,是在河间府一带。”姬侯仔细回忆,小心作答,“也是在河间府,我们才知道唐阿富一直和柳寻衣、洵溱在一起。”
“河间府?”金复羽面露沉吟,“也就是说……你们发现柳寻衣时,他尚未抵达大名府?”
“是。”
“说下去。”金复羽的眼睛微微眯起,眉宇间浮现出一丝斟酌之意,“从你们发现柳寻衣到他在潞州客栈被擒,期间发生的一切,我要事无巨细地全部知道。”
“遵命!”
似乎预见将功补过的机会,姬侯、扶隐心中窃喜,欣然领命。
二人理清思绪,你一言、我一语地向金复羽讲述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当然,他们口中的主角早已不再是唐阿富,而是柳寻衣。
当他们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及沿途打探到的一切和盘托出后,心思缜密的宋玉、丁傲率先发现端倪,冷依依和董宵儿亦感到一丝不对劲儿,纷纷陷入沉思。
“如何?”金复羽似笑非笑地望向宋玉,“你听出什么?”
“我听出……三个疑点。”渐渐意识到自己以偏概全的宋玉,脸色有些泛红,喉头微微蠕动,吞吞吐吐地回答,“其一,姬侯、扶隐并未在大名府发现可疑之人,因此我怀疑甘家弟子是不是真的去过大名府?其二,在客栈的酒菜中投入蒙汗药……如此拙劣的伎俩岂能骗过天性狡猾的柳寻衣和洵溱?其三,苏禾、唐阿富非但没有中毒,反而半路杀出来替他们解围。我怀疑此事不是碰巧,而是……有意为之。”
“如果不是甘家弟子发现柳寻衣的下落,又是谁暴露柳寻衣的行踪?如果蒙汗药不能凑效,柳寻衣又为何被擒?如果苏禾、唐阿富是故意躲出去,再半路杀回来,则说明他们早就知道当晚会有麻烦。换言之……他们早就知道酒菜中有蒙汗药?既然如此,柳寻衣和洵溱又为何要吃?”冷依依心乱如麻,思绪万千,“此事听上去像是……像是……”
“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金复羽不急不缓地接话,“其实,我更好奇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一切?目的又是什么?”
“这……”金复羽一语道破玄机,宋玉等人无不大惊失色,哑口无言。
“总之,我不相信天下有这么巧的事。你们不妨大胆设想,此事……究竟有多少可能?”
“老朽斗胆猜测,会不会……潞州甘家根本没有发现柳寻衣的踪迹,一切都是‘幕后黑手’的巧妙安排。”丁傲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道出心中揣测,“非但如此,他们在潞州客栈误中蒙汗药,苏禾与唐阿富神出鬼没,甚至连柳寻衣被擒……都有可能在计划之中。”
“嘶!”
丁傲此言一出,在场除金复羽外,其他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感到汗毛倒立,后脊发寒。
“不可能吧?”冷依依纠结道,“依你之见,这位‘幕后黑手’究竟是谁?难道是一位隐藏在暗处……柳寻衣的死敌?”
“不对!”宋玉突然打断冷依依的疑惑,“如果‘幕后黑手’是柳寻衣的死敌,他不可能让苏禾、唐阿富置身事外,而应一网打尽。再者,怎样的‘死敌’能令谨小慎微的柳寻衣、洵溱暴露行踪?而且令他们心甘情愿地服下掺有蒙汗药的酒菜?”
“这……”
“依我之见,这位‘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是他们自己人。甚至……”言至于此,宋玉神情一禀,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柳寻衣自己!”
“不错!”丁傲十分赞同宋玉的想法,故而连声附和,“若真如此,洵溱血洗甘家就不是复仇泄愤,更不是杀鸡儆猴,而是……杀人灭口。毕竟,是甘家弟子在大名府发现柳寻衣的行踪,甘家对此也一直不予否认。”
“你的意思是……柳寻衣故意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给甘家?”姬侯一脸惊诧,“故意引贤王府和武当追杀自己,又故意被他们擒下?”
“不无可能。”宋玉和丁傲异口同声地回答。
董宵儿似懂非懂地追问:“柳寻衣为何如此?难道他活腻了?”
“你们记得吗?”宋玉提醒道,“数日前探子来报,虽然清风并未向湘西腾族、绝情谷和龙象山派发英雄帖,但腾三石、萧芷柔和云追月在得到柳寻衣被擒的消息后,竟主动率人赶赴洛阳城。难道……你们不认为此事有些蹊跷?”
“不仅如此!”丁傲顺势补充,“昔日的上京四府,今日的西律武宗。袁、严、洪、雷四家于年前相继进入中原,眼下隐匿在武当、秦氏、腾族和贤王府身边。表面上只有柳寻衣一人,背后却是一个盘根错节的庞大势力。如果一切不是巧合,而是一场精心谋划的杀局。上至武林盟主,下至绿林豪杰……将统统沦为这场杀局中的一颗颗棋子。”
“坞主果然有先见之明!”宋玉满眼钦佩地望向金复羽,口中发出由衷的感慨,“坞主曾说‘一动不如一静’。如果我们过早地将‘西律武宗’的秘密泄露出去,势必引起他们的警觉,也就不会有今天这场好戏。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因坞主隐而不发,作壁上观,方才令我们洞若观火,辨清这盘扑朔迷离的大棋,不至于沦为任人摆布的棋子。”
“这是一场生死局。”终于,金复羽面露欣慰,幽幽开口,“柳寻衣用自己做饵钓清风父女上钩。他用自己的身家性命赌清风父女的身家性命。所谓‘锄奸大会’,看似是清风一统江湖的大好时机,其实是他万劫不复,甚至死无葬身之地的巨大陷阱。如我所料不错,清风好大喜功,贪慕虚荣,欲借‘锄奸大会’之机替自己立威,此举恰恰在柳寻衣和洵溱的周密算计中,而且……正中他们下怀。眼下,清风自己给自己掘墓非但浑然不知,反而沾沾自喜。如此蠢材,焉能担当中原武林盟主的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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