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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砰!”
就在姬侯、扶隐飞身出窗的一瞬间,紧闭的大门猛然被人踹开。紧接着,杀气腾腾的阿保鲁率领十几名西域高手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





血蓑衣 第八百九十九章:天袁客栈(四)
“无情剑客?”
当洵溱忧心忡忡地赶到厨房时,血流不止的唐阿富已被阿保鲁用刀架住脖子。
有趣的是,从始至终唐阿富并未反抗,否则以他的武功断不会轻易被擒。
“你们这是……”
一见血染衣襟的唐阿富,洵溱先是一愣,又看看昏迷不醒的潘雨音,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思忖之意。
“我赶到时她已被贼人打昏。”唐阿富朝潘雨音轻轻一瞥,淡淡地说道,“一番交手,我力有不逮,被他们走脱了。”
“一派胡言!”阿保鲁用刀死死压住唐阿富的脖子,狞声道,“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托词?”
“信不信由你。”唐阿富临危不惧,语气平静如水。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住手!”洵溱喝住阿保鲁,又向唐阿富问道,“你口中的贼人……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否则你岂会落败?”
“可否听过‘日月双剑’?”唐阿富不答反问。
“你说的是桃花剑岛的姬侯、扶隐……不对!他们现在应该是金剑坞的人。”洵溱沉吟道,“打伤你和潘姑娘的人是他们?”
“是。”
“那下毒的人是谁?”阿保鲁咬牙切齿地问道。
“下毒?”唐阿富一怔,“下什么毒?”
“你……”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洵溱再度打断怒不可遏的阿保鲁,别有深意地问道,“莫非……为柳寻衣而来?”
“不是,我只是碰巧路过……”
“放屁!”阿保鲁怒极而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可能碰巧路过?编故事也不动动脑子……”
“阿保鲁!”洵溱脸色一沉,不悦道,“如果你再管不住自己的嘴,现在就给我出去!”
“我只是……”
望着面无表情的洵溱,愤愤不平的阿保鲁欲言又止。怒哼一声,却未再替自己辩解。
沉默片刻,洵溱方才将凝重的目光从阿保鲁身上挪开,投向不卑不亢的唐阿富,继续道:“既然你不是为柳寻衣而来,又为何千里迢迢跑到这里?”
“我要去长白山找桃花婆婆。”唐阿富将早已深思熟虑的说辞娓娓道出,“我家谷主与桃花婆婆有旧,故而派我来长白山探望。若有机会,希望能接桃花婆婆回绝情谷小住一阵。”
“这……”
萧芷柔与桃花婆婆交情匪浅,此事在江湖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洵溱亦有所耳闻。
洵溱之所以对唐阿富的来意穷追不舍,并不是担心他来者不善。恰恰相反,洵溱是担心唐阿富奉萧芷柔之命前来保护柳寻衣。
若真如此,说明萧芷柔已经知道柳寻衣的身世,也许连唐阿富也知道他们的关系。一旦传到柳寻衣耳中,洵溱的“雪中送炭”将功败垂成。
她现在最希望柳寻衣自认已被天下所有人抛弃,唯独自己对他不离不弃,舍命相救。唯有如此,柳寻衣才会对她感恩戴德,她才能将柳寻衣牢牢绑在少秦王的船上。
虽然公开柳寻衣的身世是早晚的事,但“早一步”和“晚一步”的结果却天差地别。此一节,洵溱心如明镜,因此才对唐阿富的突然出现倍感紧张。
“你们为何来这里?”对于洵溱的心思,唐阿富毫不知情。他佯装懵懂地趁势反问,以求化被动为主动,“柳寻衣在哪儿?”
“柳寻衣身负重伤,我们要去长白山找桃花婆婆替他医治。”洵溱凝视着一本正经的唐阿富,心知柳寻衣负伤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天下皆知,故而未再隐瞒。
“如此说来,我们可以同行?”
闻言,阿保鲁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担忧,小声提醒:“唐阿富疑点重重,不能答应他……”
“当然可以。”洵溱对阿保鲁的劝阻充耳不闻,反而对唐阿富的试探欣然允诺。
“洵溱,你怎么……”
“拿药替他止血疗伤。”未等阿保鲁质疑,洵溱已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向众人下令,“将潘姑娘送回客房,让她好好歇息。”
“可……”
“大小姐!”突然,萧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袁孝来了。”
“在哪儿?”
“他得知柳寻衣在这儿,非说久仰大名,想亲自探望,现已被我们拦在门外。”
“这个袁孝……明明已过不惑之年,但为人处世却总像小孩子一样,想起一出是一出。”洵溱笑道,“你们将这里收拾一下,我去会会他。”
“遵命!”
吩咐作罢,洵溱深深看了一眼神思莫名的唐阿富,转而朝门外走去。
“你们送潘姑娘回房歇息,再给唐阿富拿两瓶金创药!”
匆匆吩咐一声,阿保鲁火急火燎地离开厨房,紧追洵溱而去。
“无情剑客什么时候听天由命,逆来顺受?”途中,见四下无人,阿保鲁将心中的愤懑一股脑地宣泄而出,“刚才我们冲进去的时候他毫不反抗,任由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分明有问题,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
“休要忘记他是谁的徒弟?”
“我当然知道,他是绝情谷主萧……”言至于此,被愤怒蒙蔽双眼的阿保鲁终于听懂洵溱的弦外之音,登时脸色一变,恍然大悟,“你不让我杀他,是担心得罪萧芷柔?”
“凭萧芷柔和柳寻衣的关系,早晚与我们同坐一条船。如果杀了她的爱徒,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道理!”心有余悸的阿保鲁连连点头,苦涩道,“刚刚是我一时冲动,一心想揪出投毒的狗贼,却忘记他和萧芷柔的关系……”
“投毒的人不是他。”洵溱笃定道。
“怎么?你真信他的鬼话?”
洵溱微微一笑,耐心解释:“唐阿富不是傻子,这种轻而易举就能被人揭穿的谎言,他不会自讨没趣。”
“什么意思?”
“如果投毒的人是他,潘姑娘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阿保鲁似懂非懂,“依你之见,唐阿富真是碰巧路过?”
“当然不是!”洵溱蔑笑道,“虽然他口口声声为桃花婆婆而来,但他撒谎的技巧实在拙劣,说谎的时候眼神一直飘忽不定。其实,他的目的就是柳寻衣,而且……意图不善。”
“这……”洵溱的解释令本就一头雾水的阿保鲁愈发糊涂,“什么意思?他想对柳寻衣不利?”
“此举恰恰说明萧芷柔现在仍对柳寻衣的身世一无所知,否则唐阿富不会心生歹念。”洵溱欣慰道,“对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他……”
“虽然我不知道唐阿富为什么找柳寻衣的麻烦,但我敢肯定……只要我告诉他柳寻衣的真正身份,他即使有天大的理由,也不敢再动柳寻衣一根头发。”洵溱胸有成竹地笑道,“因此,你们要死死盯住唐阿富,别让他单独接近柳寻衣。只要不让他有可乘之机,唐阿富对我们就不是麻烦。相反,我们可以趁机与他多多亲近。无情剑客一身本领,若不能为少秦王披荆斩棘,建功立业,岂不可惜?”
“难怪你答应唐阿富同行,原来早有打算。”阿保鲁朝洵溱投去一道钦佩的目光,从而拱手赔罪,“刚刚是我鲁莽,若有冒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粗人一般见识。”
“知道自己莽撞就该学会收敛,不要不长记性。”洵溱神情一禀,正色道,“一会儿见到袁孝,你不可再胡言乱语。今天事发突然,与他无关。”
“这间天袁客栈毕竟是他的买卖!”阿保鲁不忿道,“如果没有我们多年来在背后不计成本地扶持栽培,姓袁的说不定已经横死街头,岂有今天的家业?说穿了,他袁家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甚至花的每一文钱都是少秦王赐的。只靠他自己赚的那点散碎银子,都不够这间客栈的日常花销……”
“行了!”洵溱沉声打断,“不要以为只有你聪明,如果袁孝一无是处,少秦王岂会相中他?此人重情重义,轻财好施,少秦王只让他在东北聚势,根本没指望他替我们敛财。就算袁孝耗费再多银两,只要他能巩固东北的势力,少秦王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西域为根东为枝,金银做蔓人做势,此乃‘西东遥应,远交近攻’之策,岂容你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我岂敢质疑少秦王的大计,只是有些气不过……”阿保鲁悻悻地吐了吐舌头,心有不甘地小声嘟囔,“这里好歹是自家地盘,却差点被自己养的狗咬死……”
“气不过就忍着!”洵溱骤然驻足,深邃而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茫然无措的阿保鲁,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说笑,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听清楚!以前我可以任你由着性子胡作非为,不予计较。但今时不同往日,柳寻衣近在咫尺,此人心思缜密,聪明过人,如果你说话不经大脑,整日信口胡言,一旦耽误少秦王的大事,休怪我翻脸无情,对你不客气!”
面对严词厉色的洵溱,阿保鲁登时心头一沉,眼神变得惶惶不安,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渐渐僵固。
此刻,九尺高的汉子竟被一位柔弱娇小的女子训斥的噤若寒蝉,不敢言语,颇为滑稽的一幕若被旁人看见,不知会令多少人匪夷所思,又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




血蓑衣 第九百章:上京四府
“天字一号”房外,苏忽、荀布道等西域高手一脸无奈地围着一位身高不足五尺,皮肤黝黑如碳,方面大耳,河目海口的中年汉子。
这位其貌不扬的汉子兴冲冲地趴在门上,全然不顾旁人怪异的目光,一个劲儿地朝门缝内望去。
眯着眼睛,撅着屁股,为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不时摇晃几下身躯,看上去既不体面也不雅观,但他却不以为意,反而“偷窥”的不亦乐乎。
此人,正是这间天袁客栈的东家,沈州袁家的家主,袁孝。
“袁老爷,你在看什么?”
突然,洵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令全神贯注的袁孝不禁一愣,迅速起身,朝大惑不解的洵溱咧嘴一笑,好奇道:“大小姐,里面的人……真是柳寻衣?”
“是又如何?”
“那位将中原搅得天翻地覆的柳寻衣?”袁孝似乎不敢相信洵溱的回答,故而再三追问,“那位将各地官府和各大门派耍的团团转的柳寻衣?”
“袁老爷,你究竟想说什么?”洵溱黛眉微蹙,不答反问。
“柳寻衣大名鼎鼎,袁某对这般人物很是好奇。”
“柳寻衣是哪般人物?”洵溱饶有兴致地问道,“莫非袁老爷认识他?”
“如今的江湖,谁人不知柳寻衣?”袁孝嘿嘿一笑,又道,“只不过我认识他,他却不认识我。大小姐,袁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袁老爷但讲无妨。”
“我能不能……拜会一下柳寻衣?”袁孝憨笑道,“敢和大宋皇帝作对,与武林盟主争锋,如此英雄实乃虎胆龙威,百年难遇,袁某……打心眼里佩服这样的‘猛人’。第一次听到他的传闻便已万分仰慕,只盼有朝一日能亲眼目睹柳寻衣的风采。无奈山长水远,再加上袁某籍籍无名,这般人物对我而言实在是……如星似月,遥不可及。嘿嘿……”
“袁老爷,你火急火燎地赶来,难道只为见一见‘朝思暮想’的柳寻衣?”阿保鲁语气不善地问道,“你可知,半个时辰前我们差点被你的远房亲戚毒死?”
闻言,心心念念一睹柳寻衣风采的袁孝幡然醒悟,匆忙朝洵溱拱手赔罪:“千错万错都是袁某的错,怪袁某家教不严,收留这种卑鄙小人。怪袁某有眼无珠,这么长时间竟没看出此子心术不正……”
“袁老爷家大业大,袁门子弟尚且管教不过来,岂有精力调教伙计?”望着诚惶诚恐的袁孝,洵溱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善解人意道,“再者,受人胁迫,性命堪忧,相信伙计也是逼不得已。只可惜,他江湖经验不足,好处没捞到,反而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
“他活该!”袁孝愤愤不平地骂道,“他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今天却差点砸了我的招牌,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死有余辜。”言至于此,心有余悸的袁孝讪讪一笑,“万幸大小姐慧眼如炬,各位安然无恙,否则袁某真不知该如何向少秦王交代。”
“区区小事,袁老爷不必放在心上。听袁老爷刚刚的意思,你似乎对柳寻衣十分赏识?难道你不认为他是卖主求荣的奸贼?”
“常言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中原那些人看似精明,实则见识短浅,他们只听朝廷的蛊惑,却不愿探寻事情的真相。”袁孝撇嘴道,“袁某远离中原,自然不受那些风言风语的煽动。远的不提,就说兴元三府粮仓被抢,和柳寻衣有什么关系?分明是蒙古人言而无信,用下三滥的手段抢走粮食。我听说,当初在漠北柳寻衣可是豁出性命和蒙古人斡旋,否则今天损失的绝不止兴元三府的粮食,更是三府的地盘。本来是一位救国救民的英雄,现在却被胆小怕事的朝廷肆意抹黑,稀里糊涂变成替罪羊。只怪中原百姓大都愚昧无知,喜好人云亦云,再加上朝廷不断地造谣污蔑,煽风点火,以至柳寻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的冤屈。”
“其实,并非中原百姓愚昧,皆因‘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洵溱感慨道,“袁老爷洞若观火,见识深远,倒也省去我不少麻烦。”
“麻烦?”袁孝似乎听出弦外之音,思忖道,“是不是少秦王有什么吩咐?”
“袁老爷快人快语,我也不再兜圈子。”洵溱不可置否,“我们来此,主要是请桃花婆婆替柳寻衣治伤。除此之外,我想将柳寻衣和‘上京四府’相互引荐一下,大家交个朋友,日后能彼此照应。”
上京四府,分别是沈洲袁府、济州严府、泰州洪府、庆州雷府。
这里曾是金国的地盘,后来被蒙古人占领,连年战乱,百业俱废,以至盘踞在此的武林门派难以维系,日渐凋零,反而滋生出许多绿林匪帮。
这些绿林强匪多是占山为王的地痞无赖,三五十人一伙,既无真才实学,亦无雄心壮志,只知拦路抢劫,谋财害命,故而大都是乌合之众,难成气候。
二十多年前,金国覆灭不久,少秦王选中这片狼羊同饲,玉石杂糅的“无主之地”为自己积蓄实力,于是投入大量金银,暗中扶植袁孝、严顺、洪寺、雷震四位初出茅庐而不失胆色与野心的绿林好汉,帮他们创下基业,并渐渐衍变为“上京四府”。
通过不断地扩张地盘、吞并其他帮派,上京四府逐渐成为辽阳乃至东北一带最具实力的民间势力。
不少人戏言,上京四府是中原武林四大世家的雏影,甚至说他们西颦东效,照猫画虎。
其实不然,因为双方根本没有可比性。
首先,论底蕴根基、江湖地位,上京四府与四大世家有天壤之别,云泥之差。至少,在上京四府中找不出一位名震江湖的高手,甚至连四位家主的武功放在中原武林也只能算二流。
其次,上京四府在少秦王的庇佑下,多年来淡泊明志,清心寡欲。不争名、不逐利,对中原武林的打打杀杀更是唯恐避之不及。更有甚者,武林正统根本不承认上京四府是中原武林的分支,而他们也不愿意依附在中原武林之下。
安于现状,自得其乐,在辽阳做自己的“土皇帝”,只和东北的绿林山匪斗智斗勇,从不和其他门派争权夺势。
有趣的是,上京四府嫌中原杀戮太重,血雨腥风,一直不肯入关。中原各派则嫌此地远离繁华,蛮荒待垦,多年来不肯出关。
如此一来,无人竞争的上京四府反倒顺风顺水,一跃成为势力遍布方圆数百里的鳌头霸主。
此事,不仅是上京四府之福,更是少秦王之幸。毕竟,上京四府是他光复大辽的一颗重要棋子。
“相互引荐?”袁孝似懂非懂地问道,“恕我愚钝,大小姐可否开门见山?究竟是将柳寻衣引荐给上京四府?还是……将上京四府引荐给柳寻衣?”
望着郑重其事的袁孝,洵溱的嘴角扬起一丝讳莫如深的微笑,沉吟片刻,方才缓缓点头:“袁老爷不愧是上京四府之首,果然一针见血。实不相瞒,我想将你们……引荐给柳寻衣。”
“嘶!”
只此一言,令袁孝大惊失色,萦绕在眉宇间的戏谑于电光火石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袁孝大智若愚,当然明白两句话的不同。绝不是简单的谁“照应”谁,而是由谁“坐庄”。
如果将柳寻衣引荐给上京四府,日后诸事概由上京四府为主,柳寻衣为辅。反之,则由柳寻衣为主,上京四府为辅。
寥寥数字的不同,却代表截然不同的两种命运。
上京四府身为少秦王“圈养”在东北的四只猛虎,多年来一直平稳壮大,徐图进取,少秦王每年投在这里的金银数以千万,却从未要求他们替自己办过任何差事。
其实,当初少秦王与洛天瑾密谋造反时,曾打算战端一开,便令上京四府南下奇袭,与西边的少秦王、中间的洛天瑾形成东、中、西三路大军,齐头并进,打宋、金、蒙的残兵败将一个措手不及。以摧枯拉朽,犁庭扫穴之势结束混战,占领中原。
今日,洵溱不请自来,又说出刚刚的一番话,无疑昭示袁孝乃至上京四府的悠闲日子即将结束。他们苦心经营多年,在东北根深蒂固,如今藏龙出洞,首要任务八成与天字一号房内重伤难愈,卧床不起的柳寻衣有关。
虽然袁孝对柳寻衣十分仰慕,但他骨子里毕竟是少秦王的拥趸。今日,洵溱在只言片语间便要动用少秦王隐藏多年的一张底牌,又岂能不令其惊骇?
心念及此,袁孝神情一禀,吞吞吐吐道:“敢问大小姐,这是……少秦王的意思?”
“怎么?”洵溱柳眉轻挑,似笑非笑地反问,“难道你在质疑我‘假传圣旨’?”
“万万不敢!”袁孝脸色微变,踌躇道,“袁某只是……有些意外。”
袁孝意外的不是洵溱代表少秦王发号施令,而是少秦王竟对无亲无故的柳寻衣如此关照。
只不过袁孝是聪明人,有些疑惑洵溱不主动解答,他宁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贸然询问。
“大小姐的意思就是少秦王的意思!”阿保鲁沉声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袁孝,你可别像自己的远房亲戚一样,关键时刻……不堪重用。”
“袁某以身家性命担保,绝对不会。”袁孝摒弃杂念,收敛心思,从而眼神一正,凝声问道,“敢问大小姐,我们……该如何‘照应’柳寻衣?”
“别急,你们先认识再说。”见袁孝颇识时务,洵溱面露欣慰,“你好歹对柳寻衣有所耳闻,但他对你却一无所知。”
言罢,洵溱挥手散开挡在门前的众人,而后引着既期待又紧张的袁孝缓缓步入天字一号房。
……




血蓑衣 第九百零一章:渐成傀儡
“我来为你引荐,这位是袁老爷。”
见洵溱推门而入,昏昏沉沉的柳寻衣挣扎起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艰难地倚靠在床头。
纵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起身,却已令他上气不接下气,额头溢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伤势之重,身体之虚,足可窥见一斑。
“袁老爷,他就是柳寻衣。”
闻言,忐忑不安的袁孝神情一禀,迅速整理衣衫,快步上前,一边朝满脸困惑的柳寻衣拱手施礼,一边用好奇不已的目光来来回回地细细打量,寒暄道:“在下袁孝,久仰柳大侠威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这……”
面对突如其来的恭维,柳寻衣不禁一愣,下意识地朝袁孝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承蒙阁下抬举,在下……只是浪得虚名……”
言罢,柳寻衣将费解的目光投向笑而不语的洵溱,迟疑道:“这位袁老爷是……”
“袁老爷是我的朋友,也是一位江湖豪杰,在辽阳乃至东北一带颇负盛名。”洵溱道,“这间客栈就是他的买卖。”
“哦?”在辽阳竟遇到洵溱的朋友,而且还是一位在当地颇有权势的朋友,柳寻衣暗暗心惊,再度将目光投向其貌不扬的袁孝,虚弱道,“原来是武林同道,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被柳寻衣称为“同道”,袁孝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虽然脸上已经笑开花,但嘴里却不忘谦虚,“全仗少秦王和大小姐厚爱,让袁某在乱世找到立足之地。嘿嘿……与柳大侠相比,袁某的‘名气’不值一提。”
“少秦王?”柳寻衣眉头一皱,话里有话地问道,“原来袁老爷是少秦王的朋友?”
“这……”
袁孝不知道柳寻衣对少秦王的态度,也不知道洵溱的计划。此刻被柳寻衣抓住话柄,不禁面露尴尬,担心自己错口失言,破坏少秦王与洵溱的大事。一时间吞吞吐吐,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袁老爷不止是少秦王的朋友,现在他也是你的朋友。”洵溱将一杯清水递到柳寻衣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你想平平安安地抵达长白山,疗伤的时候不想被人打扰,事后不希望有人找桃花婆婆和‘双宿谪仙’的麻烦,就必须依仗袁老爷和他的朋友。”
“双宿谪仙”,指的正是隐居在虎穴龙潭的黄阳明、梅紫川。
“此言何意?”
“意思是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晓,很快就会传的沸沸扬扬,天下皆知。”洵溱并没有解释今天清晨发生的事,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出他们的紧迫处境,“这里不是大宋的地盘,料想大宋官府不敢轻易僭越,但清风和武林各派不会顾忌,他们一定会闻风而至,纵使不敢杀上虎穴龙潭,也会将上山下山的道路要塞堵的水泄不通。到时,不仅我们插翅难飞,就连桃花婆婆和‘双宿谪仙’也会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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