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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滚开!”
可惜,丁丑勇气有余但本事不足,刚要挥手阻拦,便被一名身材彪悍的军士拦腰抱住,反手一个抱摔,狠狠砸落在地,疼的他龇牙咧嘴,哀嚎不止。
“快来人呐!有人擅闯天机阁……”
“去你妈的!”
丁丑喊声未落,另一名军士挥起沙包大的拳头,重重砸在他的脸上,登时将丁丑砸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几乎昏死过去。
“你们在院中候命,我去会会柳寻衣!”
混乱之际,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陡然自人群后响起。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影宛若鬼魅般自军士中一闪而过,眨眼掠至院中,再一眨眼已闪现在柳寻衣的房门外。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人凌空挥出一道剑气,登时将房门震的四分五裂。与此同时,白影倏忽而入,瞬间消失在一团昏暗中。
“铿铿铿!”
“咔嚓……”
“砰!”
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接踵而至,喘息之间,刚刚掠入房中的白影猛然倒飞而出,翻身落地的同时,双脚又向后连退数步方才堪堪稳住身形。
月光映射下,一袭雪白锦袍,上绣桃花千百朵,分外妖艳。脸上浓妆艳抹,胭脂腻滑,看上去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十分古怪。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那柄宝剑,剑锋上刻满桃花瓣的印记,极为惹眼。
此人,正是昔日的桃花剑岛弟子,后被内侍省“右班都知”万仞山收入皇宫,自诩“桃花剑仙”的丁轻鸿。
昔日,丁轻鸿行为妖娆,男女不分。如今其沦为阉人,更是名副其实的不阴不阳。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丁轻鸿飞离房间的同时,柳寻衣以雷霆之势挥剑杀来,于半空中留下一串残影。
“哼!”
丁轻鸿毫不胆怯,挺剑迎上柳寻衣的追袭。
对付丁轻鸿,柳寻衣施展出洛天瑾传授的“相思断魂剑”。
一见钟情、红叶传情、似水柔情、望影揣情……
无极剑在柳寻衣的手中宛若一道迅猛蛟龙,急如狂风暴雨,雷霆万钧。缓如清风拂面,润物无声。在其诡谲而多变的攻势下,短短十余合便将丁轻鸿的剑招彻底打乱。
昔日,丁轻鸿不是柳寻衣的对手。
今日,丁轻鸿虽得到万仞山的提点,功力有所提升,但与受过洛天瑾亲传的柳寻衣相比,仍旧不值一哂。
其实,单从二人在龙象榜上的排名亦能分出高下。
如今,丁轻鸿位列第九位,而柳寻衣却高居第五位,中间足足相差三位,而且是龙羽、唐阿富、悟禅三位名震江湖的一流高手,由此足见二人的差距绝非一星半点。
果不其然,区区三十回合,丁轻鸿败迹已现,桃花剑在无极剑的咄咄相逼下全然没有章法可循,“桃花剑法”固然高明,但在“相思断魂剑”的诡异路数下,全无防备的丁轻鸿只能被迫见招拆招,忽快忽慢,根本施展不出威力。
“铿!”
“嗤……”
伴随着一声巨响,无极剑找准时机,一举冲破桃花剑的防御,剑刃相擦,发出一道刺耳尖鸣,同时迸射出一串刺眼的火星。
丁轻鸿自知大意失荆州,故而心中一紧,仓促弃剑,身形暴退而出。
柳寻衣不依不饶,手腕一翻,将桃花剑高高挑飞,而后剑锋一甩,朝丁轻鸿的眉心笔直刺去。
“柳大人,杀了他!”丁丑见柳寻衣稳占上风,登时大喜,激动地高声呼喊。
“啊……”
“寻衣,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赵元的声音陡然自院外响起,令柳寻衣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放缓杀招,丁轻鸿趁势反攻,右手握拳,一招“黑虎掏心”狠狠砸向柳寻衣的小腹。
柳寻衣下意识地侧身闪避,一步跃出数丈之外。
“侯爷?”柳寻衣一脸茫然地望着匆匆而来的赵元,“这些人是……”
“他们是皇宫的带刀侍卫!”赵元走到近前,伸手朝面露诡笑的丁轻鸿一指,又道,“这位是内侍省右班副都知,丁公公!”
“右班副都知丁……公公?”柳寻衣望着似曾相识的丁轻鸿,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之意。
“不劳天机侯引荐,我与柳寻衣算是老朋友。”丁轻鸿似笑非笑地望着难以置信的柳寻衣,揶揄道,“只不知,今日见面我该称你为‘柳执扇’?还是柳大人?昔日,在洛阳城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你有问题。如今想来,我的眼光倒是颇为毒辣,至少……比洛天瑾会识人。”
面对丁轻鸿的冷嘲热讽,柳寻衣也不恼怒,反而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他,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也不知道,今日见到阁下应该称你为‘丁公子’?还是‘丁公公’?”
“你……”
“欸!”柳寻衣摆手打断丁轻鸿发怒,又道,“当年在洛阳城,阁下曾好奇我的剑法有无长进。不知刚刚一番交手,能否满足阁下的好奇心?”
“好一个柳寻衣,从贤王府回到天机阁,本事不见长,口舌倒是越来越刁钻!”
“废话少说!你们深夜前来,究竟有何贵干?”
“拿你问罪!”
“问罪?”柳寻衣一怔,转而看向沉默不语的赵元,迟疑道,“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不必为难天机侯,拿你问罪乃当今圣上的旨意。若敢抗命,即是造反,可……先斩后奏!”
言罢,丁轻鸿的笑容渐渐凝固,神情变的愈发阴戾,头也不回地下令道:“来人,将乱贼柳寻衣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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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第七百零六章:飞来横祸(二)
“站住!”
当丁轻鸿押着柳寻衣离开天机阁时,闻讯而来的秦卫率领数十名金刀校尉怒气冲冲地围上前来,将丁轻鸿等人的去路死死拦住。
“哪里来的混账东西,竟敢到天机阁拿人?”
双方迎面相遇,秦卫一声暴喝,数十名金刀校尉纷纷抽出刀剑,一个个横眉竖目,杀气腾腾。
见状,皇宫侍卫们也不甘示弱,即刻亮出兵刃,与秦卫等人形成对峙之势。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混战一触即发。
“住手!”
当秦卫缓缓举起短刀,欲下令攻杀时,赵元低沉的声音陡然自丁轻鸿身后响起。
一见赵元,秦卫不禁一愣:“侯爷,他们想把柳兄带走……”
“我知道!”赵元沉声打断,“把路让开,让丁公公他们走。”
“什么?”秦卫大吃一惊,“可是……”
“让开!”
赵元一声断喝,将不明真相的秦卫和一众金刀校尉吓的身子一颤。秦卫望了一眼面露得意的丁轻鸿,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柳寻衣,眉头紧锁,犹豫再三,终究不敢违背赵元的命令,心有不甘地率人退到一旁。
“还是天机侯深明大义,告辞!”
丁轻鸿留下一句阴阳怪气的恭维,而后率人押着柳寻衣扬长而去。
赵元目送丁轻鸿远去,脸上变颜变色,眼神甚是复杂。
“侯爷,难道由着他们将柳兄带走?只要您一句话,我马上率人半路截杀……”
“你想干什么?”赵元虎目一瞪,愠怒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那些是皇宫的侍卫,为首的是右班副都知丁轻鸿。”
“那又如何?”秦卫不忿道,“区区一个阉货,岂敢堂而皇之地闯进天机阁拿人?这里毕竟是东府的地盘,侯爷是皇亲国戚,他们这么做也……”
“糊涂!”赵元斥道,“一个宦官岂敢登堂入室?他们是奉了皇命。”
“皇命?”秦卫脸色一变,惊诧道,“侯爷的意思是……捉拿柳兄是皇上的旨意?”
“正是!刚刚你若与他们发生争执,便是抗旨不遵。至于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
“嘶!”
一头雾水的秦卫此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转而望向空空荡荡的街道,心有余悸地喃喃低语:“幸亏侯爷提醒及时,属下差点闯下弥天大祸。”
“知道就好,你刚才太莽撞了!”赵元教诲道,“虽然你和柳寻衣情同手足,但也要分清轻重缓急。”
“侯爷,柳兄究竟犯了什么罪?”秦卫困惑道,“馨德公主的事明明已经解决,柳兄好不容易保住一条性命,皇上又为何突然发难?”
“不知道。”赵元面露难色,缓缓摇头,“丁轻鸿手持金牌向我要人,并未解释太多。”
言至于此,赵元眉头一皱,向秦卫反问道:“这几日柳寻衣做过什么?是不是又闯祸了?”
“不可能!”秦卫笃定道,“自从与馨德公主见面后,柳兄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比未出阁的小姑娘还老实,又能惹什么事?更何况,丞相下令不许柳兄踏出天机阁半步,此事侯爷是知道的。”
“是啊!”赵元同样百思不解,沉吟道,“馨德公主的事已然告一段落,寻衣又不曾离开过天机阁半步,究竟是什么事惹得龙颜不悦?”
“会不会是内侍省那群阉人……从中使坏?”秦卫眼珠一转,低声提醒,“这群腌臜小人,一向喜欢见风使舵,无事生非。昔日东府得势时,他们整日围在皇上身边替丞相美言,到处说枢密院的坏话。如今西府得势,他们会不会为了巴结枢密使,从而在皇上面前挑拨离间,陷害柳兄?殊知,丞相和侯爷不久前才在皇上面前力保柳兄的性命,如果柳兄现在出事,则意味着……”
“不无道理!”在秦卫的提醒下,赵元似乎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故而神情一禀,挥手打断道,“此事过于蹊跷,我们不得不防。”
“侯爷的意思是……”
“秦卫,你马上带些银票前往天牢,上下打点一番,务求保住寻衣的性命。”赵元思忖道,“千万不能让他们在牢中暗施诡计,如果寻衣不明不白地死在牢里,他们势必冠以‘畏罪自杀’的名头。到时死无对证,东府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明白!”秦卫连连点头,“我马上去天牢打点,不知侯爷又有何打算?”
“本侯连夜去拜会丞相,看看丞相是否知晓此事?”赵元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你在天牢盯着,本侯见过丞相即刻赶赴天牢与你会合,至于其他事……到时再做商议。”
“遵命!”
事不宜迟,赵元与秦卫商议作罢,匆匆离开天机阁,分别朝天牢和丞相府赶去。
……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果不其然,秦卫的几百两银票令柳寻衣免遭一顿皮肉之苦。
刚刚,柳寻衣被押入天牢,丁轻鸿率人回宫复命,他们前脚一走,狱卒们马上将柳寻衣吊绑起来,并准备铁链、皮鞭、烙铁等物,欲依照天牢的“规矩”,对新来的犯人大刑伺候。
幸亏秦卫及时赶到,买通狱卒首领,柳寻衣才能毫发无伤地回到牢房。
迫于天牢的规矩,秦卫不能擅自与柳寻衣见面,因此只能在天牢外静候赵元的到来。
夜半子时,阴风刺骨。星月无光,天地萧瑟。
秦卫独自一人守在天牢外,心急如焚的他不时朝黑暗尽头张望一番,但迟迟不见赵元的身影,只能来回踱步以缓解内心的忐忑。
这一等,足足两个时辰。
天近拂晓,赵元的马车方才由远及近,姗姗而来。
秦卫火急火燎地迎上前去,未等马车停稳,他已迫不及待地撩开车帘,恭迎赵元下车。
“侯爷,总算把您盼来了!”秦卫一边搀扶赵元下车,一边追问,“如何?丞相怎么说?柳兄什么时候能出来?”
然而,面对秦卫的炮语连珠,赵元却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径自朝天牢走去。
渐渐意识到赵元的反常,秦卫狐疑更甚,又道:“侯爷……”
“进去再说!”
未等秦卫开口,赵元已用一句冷冰冰的回答堵住他的嘴。
秦卫一愣,虽大惑不解,却不敢冒然多言,只能拱手领命,而后埋头跟在赵元身后。
“站住!天牢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滚开!”
见赵元气势汹汹地闯入天牢,两名狱卒赶忙上前阻拦,却不料话未说完,赵元突然一声厉喝,将二人吓的身子一哆嗦,声音戛然而止。
反观赵元,根本无视狱卒诧异的目光,脚步不停,大步流星地走向天牢深处。
“等等!你们……”
“住口!”
两名狱卒刚要追上去阻拦,狱卒首领突然横身挡住他们,训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天机侯也敢拦?”
“天……天机侯?”
“不错!大宋律法尚且不被他放在眼里,更何况小小天牢?我们的规矩管得了别人,却管不了皇亲国戚。”
“柳寻衣关在哪儿?来人带路!”
突然,天牢内传出赵元不容置疑的喝令。
“小人为天机侯领路!”
在下属面前不苟言笑的狱卒首领突然态度大转,一路小跑着追上赵元,跟在身边点头哈腰,谄笑不断。
在阴暗潮湿,狭窄坑洼,到处充满腐霉气息的天牢内,狱卒首领引着赵元和秦卫七扭八拐,几经迂回,终于在一间昏暗脏乱的铁牢内见到柳寻衣。
“你先退下,任何人不许进来打扰!”
赵元对拱手施礼的柳寻衣视而不见,径自向狱卒首领吩咐一声。
闻言,秦卫又掏出一张银票塞进狱卒首领的怀中。狱卒首领眼冒精光,连连作揖道谢,而后快步退出牢房,同时将牢门紧紧关上。
眨眼间,牢房内只剩柳寻衣、赵元、秦卫三人。
见赵元神情冷漠,迟迟不语,柳寻衣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率先打破沉默:“侯爷,他们为何无缘无故地将我关入天牢?属下何罪之有?”
秦卫附和道:“侯爷,是不是内侍省那些阉人使坏?丞相知晓此事后是不是大发雷霆?我们如何救柳兄出去?”
然而,面对柳寻衣和秦卫的一唱一和,赵元仍一言不发,只是目光不善地死死盯着柳寻衣,直将其盯的浑身不自在。
“侯爷……”
“啪!”
柳寻衣欲开口再问,却不料赵元竟面色一狠,猛然挥手扇了他一记耳光,登时将其打的头晕目眩,脑袋嗡嗡作响。
这一幕,不仅令柳寻衣难以置信,同样令秦卫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
柳寻衣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拂袖抹去嘴角的血迹,而后一脸错愕地望着怒不可遏的赵元,委屈道:“侯爷为何打我?”
“你做过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
赵元越说越气,抬脚狠狠踹向他的胸口,登时将猝不及防的柳寻衣踹翻在地。而后不顾秦卫的劝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劈头盖脸地一通拳打脚踢,似是心里有火,要一股脑地宣泄在柳寻衣身上。
柳寻衣不敢反抗,抱头蜷缩在地,任由赵元连打带骂。
“侯爷!”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秦卫方寸大乱,赶忙将赵元拦腰抱住,苦苦劝道,“柳兄有什么错不妨说清楚,说清楚再打也不迟!是不是内侍省那群阉人……”
“滚开!”赵元大手一挥,将秦卫推出一个踉跄,怒骂道,“你少在这里冤枉别人,分明是他柳寻衣咎由自取,自甘堕落!本侯真是有眼无珠,怎会养了你们这群不识好歹,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
“侯爷,我……”
“住口!”赵元指着鼻青脸肿的柳寻衣,怒叱道,“东府的大人们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方才保住你的小命,想不到一转眼的功夫,你便将大人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自己寻死不说,竟还搭上整个东府的颜面!与其等皇上发落,不如让本侯活活打死你,替东府清理门户,省的你丢人现眼,连累无辜!”
言罢,气的浑身颤抖的赵元左右环顾一圈,而后抄起挂在墙上的鞭子,不顾柳寻衣的辩解和秦卫的哀求,毫不留情地朝柳寻衣身上狠狠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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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第七百零七章:飞来横祸(三)
“啪!啪!啪!”
怒火中烧的赵元奋力挥舞着鞭子,如狂风暴雨般一下下抽打在柳寻衣身上,转眼将其打的遍体鳞伤,血流如注。
柳寻衣抱头侧躺在地,任由赵元发疯似的挥鞭抽打,他却咬牙坚持着一声不吭。
“侯爷,别再打了!”
秦卫心急如焚地冲上前去,欲夺下赵元手中的鞭子。
“滚开!”
“啪!”
然而,面对秦卫的苦苦相劝,赵元没有丝毫犹豫,反手扬鞭,登时在秦卫的脖颈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混账东西,让你冥顽不灵!让你见色忘义!让你阳奉阴违!让你自私自利!今夜,我非要活活打死你不成!”
赵元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狠狠抽打着满心委屈的柳寻衣。直至此刻,柳寻衣尚不知道赵元为何如此动怒,更不明白他口中的“冥顽不灵”、“见色忘义”究竟是指什么?
只不过,盛怒下的赵元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柳寻衣纵使长着一千张嘴也没机会开口,只能默默忍受,待赵元怒气消减才有机会问清缘由。
“亏本侯担心你,连夜跑到丞相府替你寻求脱身之法。殊不知,丞相早已被你害的陷入两难之境,本侯不去则罢,这一去……一张老脸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丞相对我连番质问,本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虐打足足持续一炷香的功夫,当赵元气喘吁吁地扔掉手中的鞭子时,柳寻衣已是衣衫褴褛,一道道鞭痕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令人不忍直视。
“柳兄,你怎么样?”
秦卫捂着脖子上的鞭痕,谨慎而焦急地轻声关切。
“咳咳……”
沉寂半晌,一动不动的柳寻衣口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在赵元和秦卫迥然不同的目光下,柳寻衣布满鞭痕的双臂颤颤巍巍地撑住地面,硬是将自己狼狈不堪的残躯缓缓支撑起来。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牵动着无数伤口,剧痛从他身上每一寸袭来,令柳寻衣呼吸颤抖,汗如雨下。
挣扎稍许,柳寻衣终于坐起身来。他半倚着墙壁,眼神苦涩地望着面色铁青的赵元,淌着血的嘴角微微上翘,强挤出一丝苦笑,断断续续道:“侯爷,究竟……出了什么事?您老为何……生这么大气?”
闻言,赵元的眼神微微一变,眉宇间闪过一抹羞恼之意,冷声道:“事到如今,难道你仍想在本侯面前故技重施?”
“我不明白侯爷的意思……不过听侯爷的语气,此事似乎与我有莫大关联……属下愚笨,敢请侯爷明示。”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赵元怒道,“十天前,本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促成你与赵馨相见。为此,上至皇上朝廷、下至大宋子民无不背负着巨大风险,丞相和东府的各位大人更是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替你作保,是也不是?”
“是……”柳寻衣缓缓点头,“此事……我一直记着各位大人的恩情……”
“恩情?是恩将仇报吧?”
“这从何说起?”柳寻衣满心惊诧。
“当夜,你和赵馨说过什么?”赵元咄咄逼问,“你见她的目的,真的是想与她诀别吗?”
“我……”柳寻衣欲言又止,心中反复思量,辩驳道,“当夜我和公主说过什么,侯爷和小王爷、钱大人、贾大人应该听的一清二楚。毕竟,我们只有一屏之隔……”
“你少在本侯面前耍小聪明!”赵元打断道,“你二人相识多年,自然十分默契,若想通传什么秘密,定有鲜为人知的法子。本侯不想追究你们如何暗通,我只想知道你柳寻衣究竟是人是鬼?是忠是奸?”
“属下忠心,天地可鉴……”
“好一个天地可鉴!”赵元怒极而笑,连连点头,“既然如此,那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与赵馨见面究竟是为诀别?还是为私奔?”
“嘶!”
只此一言,登时令柳寻衣心头一紧,同时令不明真相的秦卫暗吃一惊。
“我……”
一瞬间,柳寻衣的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他猜想自己和赵馨以水为墨,在桌上互道衷肠的秘密或已被人识破,甚至传到皇上耳中才会掀起轩然大波。
“我……”由于摸不准赵元的心思,因而柳寻衣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
“不想说,就是承认喽?”赵元冷笑道,“丞相说的不错,大伪似真,大奸似忠!你柳寻衣看似赤胆忠心,实则却是满腹鳞甲。正因为我们太相信你,才会被你当成猴子一样戏耍。”
“不!”柳寻衣连忙辩解,“我……我确有带馨儿远走高飞的心思,但结果未能如愿。馨儿顾全大局,甘心为大宋牺牲自己,反倒是我一时糊涂,险些铸成大错……”
“什么?”秦卫难以置信道,“柳兄,丞相和侯爷如此相信你,冒险劝说皇上让你和公主见面诀别,你岂能做出这种事?你这样做……岂不是陷丞相和侯爷于不仁不义,陷整个大宋于水深火热?”
见柳寻衣亲口承认,赵元恨的握拳透爪,嚼齿穿龈,厉声道:“柳寻衣,你终于肯说实话了吗?”
“公主深明大义,令我彻底断绝与她远走高飞的念头,也被迫认清现实,屈服于命运的安排。”柳寻衣悲恸道,“如今,我与公主再无半点瓜葛……”
“若真如此,皇上岂会下令拿你?丞相又岂会雷霆大怒?”赵元鄙夷道,“昔日的你从来不会撒谎,为何在洛天瑾身边潜伏两年,变的如此狡猾?你现在说的话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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