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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话音未落,柳寻衣突然扬手抬杯,将掺满碎片的“顾渚紫笋”一饮而尽,尽数灌入口中。
伴随着一阵“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响,柳寻衣的嘴角渐渐溢出一缕殷红的鲜血。
在旁人难以置信的惶恐目光下,柳寻衣双唇紧闭,面目狰狞,强忍着舌牙之痛,硬是将碎片嚼成粉屑,与茶水混在一起,和血而吞,强咽下肚。
片刻之后,疼的满头大汗的柳寻衣,颤颤巍巍地将嘴巴张开,向金复羽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惨状。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夜之事,金某权当没有发生过。”金复羽漫不经心地轻瞥一眼喉舌溢血的柳寻衣,转而朝洛天瑾和殷白眉拱手道别,“金某另有要事,不再打扰洛府主和殷掌门叙旧,告辞!”
“金坞主慢走,恕不远送!”
见金复羽败兴而走,其他门派的弟子亦不便多留,纷纷起身告辞,冒着瓢泼大雨陆续离开浔阳楼。
见状,神情自若但心弦紧绷的洛天瑾陡然暗松一口气,转而将感激的目光投向殷白眉,二人相视一笑,暗叹虚惊一场,庆幸万分。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366章 柳暗花明
深夜,浔阳楼客房内,在洵溱、邓长川紧张而忐忑的目光下,洛天瑾亲自运功,用内力化解柳寻衣腹中的碎屑,幸而未伤及脾胃脏腑。
一炷香的功夫后,洛天瑾收掌而退,和颜悦色道:“寻衣,今夜之事你居功至伟,辛苦你了。现下感觉如何?”
“多谢府主,我已无碍。”由于口中被碎片划伤,因此柳寻衣的声音颇为古怪,甚至有些滑稽。
“长川,吩咐人煮一碗陈醋,稍后让寻衣服下。”
“是。”
待邓长川领命而去,洵溱方才迫不及待地将匿名字条拿出,试探道:“如我所料不错,洛府主便是留下字条的好心人。”
洛天瑾不可置否地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果然!”洵溱感慨道,“即是如此,想必青城、峨眉和四大世家同时遭到神秘高手偷袭,也是由洛府主一手安排?”
“此事应归功于少秦王。”洛天瑾笑道,“若非他派来一群西域高手,我又岂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金复羽的后院放火?”
“等一下!”柳寻衣听的晕头转向,连忙打断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字条?什么西域高手?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寻衣,莫非事到如今你仍是一头雾水?”洛天瑾教道,“洞察之心,破局之策,你应该向洵溱姑娘好好学学。”
洵溱将字条递于柳寻衣,解释道:“其实,在你决定单身赴宴之后,我便与廖氏兄弟商议,打算请绝情谷出手相助。”
柳寻衣恍然大悟道:“原来唐阿富是你叫来的……”话未说完,他的目光已投到字条上,错愕道:“南来之客,截之见喜……这是什么意思?”
“昨夜我一回到客房,便看到有人留下这张字条。”洵溱道,“当时虽不知是何人所留,但直觉告诉我,有人在暗中帮我们度过难关。因此,我连夜派阿保鲁出城,在城南阻截‘南来之客’。果不其然,阿保鲁于今日凌晨擒下一人……”
“江南陆府的许福?”柳寻衣若有所思地接话道,“既然字条是府主所留,那府主一定早就知道江南陆府有难。因此,你才推测出一切皆是府主在暗中策划?”
“不错!”洵溱点头道,“若没有这步棋,绝情谷未必肯出面帮我们。”
“欲溃其势,先攻其心。”洛天瑾笑道,“这一招,只为瓦解四大世家、青城、峨眉二派与金剑坞的结盟,让所谓的‘讨伐大军’分崩离析。当他们得知自家有难,谁还会有闲情逸致留在江州管外人的闲事?”
“少了这层顾虑,绝情谷才敢派出弟子,冒雨围困浔阳楼。”洵溱接话道,“内忧外患之下,各派弟子斗志全无,只凭金剑坞一家自然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最重要的是,令昆仑派看清现实,彻底断绝与金复羽狼狈为奸的心思。”
“府主这一招着实高明。”柳寻衣钦佩道,“既能化解绝情谷的危机,亦将昆仑派重新拽回自己的阵营。”
“洛府主表面上不闻不问,实则暗中早已部署好一切。”洵溱称赞道,“尤其是这招‘围魏救赵’,令我大看眼界。金复羽机关算尽,但却百密一疏,他把江州之局布的天衣无缝,却万没料到洛府主竟在江州之外,提早拆了他的台。”
“金复羽聪明绝顶,这件事瞒不了多久,相信他很快便能猜破一切。”洛天瑾宠辱不惊,淡淡地说道,“因此,这种‘出其不意’的招式,对他只能用一次,下次断然无效。”
“一次就够了!”柳寻衣道,“经此一次,相信金复羽日后再也不敢打昆仑派的主意。”
“还有一事,希望洛府主指点迷津。”洵溱美目一转,迟疑道,“纵然洛府主这招‘围魏救赵’十分高明,可今夜的局势却不尽如人意。即便我费尽唇舌,百般蛊惑,金复羽却临危不乱,处变不惊,非但在三言两语之间稳定局面,并且趁机笼络人心。依当时情形,金复羽的优势远胜于我们,最后若非殷掌门临阵倒戈,只怕……今夜我们谁也不能全身而退。”
“殷掌门为何临阵倒戈?”洛天瑾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其实,他的反戈一击并非偶然,而是必然。”
“必然?”柳寻衣闻言一愣,难以置信地望着风轻云淡的洛天瑾,诧异道,“难道殷掌门早已被府主说服?”
“不错。”洛天瑾正色道,“就在金复羽去望水客栈与你见面时,我亦在浔阳楼内与殷掌门单独一叙。”
洵溱将信将疑道:“换言之,今夜无论有没有绝情谷的人助阵?无论有没有许福和那些噩耗动摇人心?殷掌门都不会和金复羽沆瀣一气。因为他早已有了决定,不再与绝情谷兵戎相见。”
“是。”
“这……”
柳寻衣和洵溱满心错愕地相视一眼,脸上皆是一抹费解之色。
“既然如此,殷掌门为何要故意刁难柳门主?甚至还装出一副横眉竖目,羞愤难当的冷漠嘴脸?”
“因为我想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少本事?”洛天瑾笑道,“绝境之中,只给你们留下一张字条,看看你们能否顺藤摸瓜,摆脱困境。顺便,我也想看看寻衣的胆量和气魄。因此,我事先嘱托殷掌门,故意对你们百般刁难,看看你们在一波三折之中,究竟如何应变?”
“难怪金复羽如此动怒!府主对今夜的结局早已胸有成竹,却故意让殷掌门配合金复羽演戏,目的就是考验我们的胆识……”柳寻衣苦涩道,“不过我很好奇,为何邓五爷苦口婆心,费尽唇舌,殷掌门始终不为所动,摇摆不定。然而府主刚一露面,他却立刻妥协。邓五爷是代府主行事,难道两者之间还有什么不同?”
“并无不同。”洛天瑾摇头道,“其实,真正说服殷掌门的并不是我,而是真相。若无真相,无论是我还是长川,都无法令其放弃对绝情谷的仇视。”
“府主的意思是……”
“我昨夜已将萧谷主是叶桐弟子的真相,如实告知殷掌门。”言至于此,洛天瑾突然目光一转,别有深意地盯着柳寻衣,话里有话地说道,“多亏汤聪提前向我回禀此事,否则我断不能轻易化解这场危机。”
洛天瑾此言一出,柳寻衣登时心中一颤,一股难以名状的忐忑之意迅速攀上心头。
当日,萧芷柔向梅紫川亲口承认自己与叶桐的关系,柳寻衣和汤聪都将个中缘由听的一清二楚。只不过,二人回到贤王府后,柳寻衣在洛天瑾面前对此事只字未提,而汤聪忠心直言,将一切对洛天瑾和盘托出。
看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实则却暗藏着亲疏远近之别。起码在洛天瑾的心里,柳寻衣远不如汤聪那般坦诚。
虽然洛天瑾并未言明,亦无怪罪之意,但正是这种默不作声的怀疑和猜忌,才令柳寻衣愈发感到惶恐不安。
洵溱察言观色,似乎嗅到空气中的紧张之气,故而转移话题道:“既然如此,想必今夜唐阿富与殷掌门的密谈,定能和平收场。”
洛天瑾淡然一笑,道:“殷掌门昨夜已经允诺,为保全叶前辈和昆仑派的清誉,这场闹剧将以‘误会’而收场。不日之后,昆仑派会将结论公告天下。至于真相,彼此心照不宣即可,日后定会三缄其口,避而不谈。”
“如此甚好……”
“寻衣,昨夜金复羽找你作甚?”洛天瑾突然问道,“可与简仲有关?”
“是。”柳寻衣心神不宁,不敢再有所欺瞒,赶忙如实作答,“金复羽问我,简仲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我猜他是想试探我,知不知道他与简仲不可告人的秘密。”
洛天瑾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追问道:“你口中‘不可告人’的秘密,指的是什么?”
“不知道。”柳寻衣摇头苦笑,“简仲死前只字未提,他与金复羽之间藏有秘密,只是我和洵溱的猜测而已。”
洛天瑾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柳寻衣,沉寂片刻,突然叹息道:“可惜,差一点就能抓住金复羽的把柄。”
“怎么?难道府主也认为他们之间藏有秘密?”
洛天瑾沉吟道:“非但如此,而且我猜这个秘密或许与青城、峨眉改弦易辙有关。”
“嘶!”
此话一出,柳寻衣和洵溱无不暗吃一惊。须臾间,房间内陷入一片沉默,三人各怀心思,皆是一言不发。
“砰、砰砰!”
突然,一阵敲门声将三人从沉思中惊醒。紧接着,门外传来邓长川的声音:“府主,殷掌门与唐阿富谈完了。”
闻言,面色凝重的洛天瑾骤然眼神一变,迅速起身,开门问道:“唐阿富在哪儿?”
“刚刚和殷掌门告辞,现在已带人离开……”
“呼!”
话音未落,洛天瑾突然身形一晃,登时化作一道残影,渐渐消失在邓长川面前。
端着一碗热醋的邓长川不明所以,呆若木鸡。稍作迟疑,他蓦然转身,呼喊道:“府主去哪儿?”
“私人恩怨,不必多问,亦不必跟来!”
……




血蓑衣 第367章 情难自已
天将拂晓,大雨初歇,天地间一片清凉。
唐阿富率人离开浔阳楼,浩浩荡荡地朝江边而去。行至半路,忽见一人伫立街中,身姿如枪,雄伟挺拔,似是有意挡住众人的去路。
“大师兄……”
风无信尚未开口,唐阿富猛然挥手,止住众弟子的脚步。他的双眼微微眯起,似是仔细端详夜幕下的不速之客。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已悄无声息地摸向剑柄。
“唐阿富!”
不速之客陡然开口,惊的唐阿富眼神一凝,随之心神一动,诧异道:“洛天瑾?”
“正是。”
伴随着一道似笑非笑的应答,洛天瑾缓步向唐阿富走来,直至与他相距一丈之地,方才慢慢停下脚步。
见状,常无悔等人无不大惊失色,纷纷抽出刀剑,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洛天瑾。看他们那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架势,仿佛站在对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嗜血如命的野兽。
“这是何意?”唐阿富目不斜视地望着洛天瑾,狐疑道,“昆仑派之事已了,你……”
“我要见你们谷主。”洛天瑾打断道,“带我去见她。”
闻言,唐阿富不禁一愣,随之缓缓摇头道:“谷主不会见你。”
“她会不会见我,是她的事,与我无关。我想不想见她,是我的事,与她无关。”洛天瑾幽幽地说道,“无论如何,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只需带路。”
见洛天瑾言辞郑重,似是心意已决,唐阿富不禁眉头一皱。思量片刻,转而对常无悔低声耳语几句。
“先放他们走,我留下与你慢慢商谈。”唐阿富对洛天瑾说道,“否则,你即便杀光我们所有人,也休想见到谷主。”
洛天瑾稍作犹豫,转而退到一旁,将街道让开。
“阿富……”
“不必担心,去江边等我。”不等常无悔劝阻,唐阿富毅然催促道,“快走!休要变成我的累赘。”
常无悔执拗不过,只好将心一横,心有不甘地率众朝远处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在黑暗尽头。
“你想与我商谈什么?”
洛天瑾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一动不动的唐阿富,眉宇间萦绕着一抹狐疑之色。
“谷主她……”此刻,唐阿富的声音较之刚刚柔和许多,甚至稍显几分苦涩,“她曾对天立誓,此生不再见你。因此,我希望洛府主不要强人所难,更不要为难谷主。”
“柔儿她……”话一出口,洛天瑾的声音戛然而止,匆忙改口道,“绝情谷主为何不肯见我?”
“这个问题,洛府主不应该问我,而应该问你自己。”唐阿富冷漠道,“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究竟有何恩怨,但我能从谷主对你的‘恨意’中感觉到,酿成仇恨的罪魁祸首不是她,而是你。”
唐阿富此言,犹如利剑穿心,令洛天瑾神情一暗,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洛天瑾,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究竟对我家谷主做过什么?”唐阿富心生愠怒,冷冷地盯着洛天瑾,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何她最恨的人是你,但念念不忘的人亦是你?”
“柔儿……”
面对唐阿富的咄咄逼问,洛天瑾心痛如绞,肝肠寸断,胸中的憋闷之意仿佛快要令其窒息,难过的无以复加,苦不堪言。
“是我对不起她……”洛天瑾的眼神游离不定,神思恍惚,喃喃自语,“是我辜负了她……”
“既然如此,今日你又为何要见她?”
唐阿富自幼跟随萧芷柔长大,无论是性命还是武功,皆来自萧芷柔。故而在他心中,早已将萧芷柔视为自己的娘亲。今夜见到萧芷柔不共戴天的仇人,自是怒由心起,恶向胆生。
今日的洛天瑾,在唐阿富眼中无疑是个道貌岸然,惺惺作态的伪君子。对于这种人,唐阿富自幼便恨之入骨,深恶痛绝。
“当年,我因一时糊涂做出自私之举,实乃罪无可恕。但我并非执迷不悟,不久后我曾派人去找过她,可是……”洛天瑾的脸上变颜变色,似是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可是当我决心向她忏悔时,柔儿她……她已不在人世……”
“诸多借口,胡说八道!”唐阿富轻蔑道,“洛天瑾,从你辜负谷主的那一天起,便没资格再见她!”
“不,我今天一定要见她!”洛天瑾蓦然抬头,脸上的萎靡之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阴戾之意,沉声道,“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现在必须带我去绝情谷。”
闻言,唐阿富的眼神陡然一狠,面无惧色地呛声道:“我若不肯呢?”
“当年的我势单力薄,怯懦无能,万不得已之下才和柔儿分开。”洛天瑾冷声道,“时至今日,我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我。今天,没人能阻止我与她重逢。莫说是你,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洛天瑾也照样不放在眼里!”
“谷主说的不错,你十足是个卑鄙无耻的自私小人。”
唐阿富“仓啷”一声拔剑出鞘,剑锋直指洛天瑾的面门,冷哼道:“既然你冥顽不灵,我便替谷主杀了你,了却她多年心愿!”
“就凭你?”
话音未落,洛天瑾的身形陡然一晃,不等唐阿富辨清方位,浑厚的掌势已然扑面而来,掌风呼啸,直将唐阿富的面门吹的生疼。
“嘶!”
唐阿富万没料到洛天瑾的速度竟会如此之快,登时心中大惊,同时不假思索地向后暴退。
洛天瑾的右掌迅如闪电,势若奔雷,几乎紧贴着唐阿富的鼻尖直追而来。
唐阿富疯狂催动内力,无情剑自掌心一翻,顿时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取洛天瑾的肩头,欲将其右臂一剑斩落。
只可惜,洛天瑾的武功远非唐阿富可比。无情剑尚未碰到洛天瑾的胳膊,他的手臂陡然向外一挥,顺着无情剑挥落的方向凌空画圈,灵巧地躲过锋芒,随之曲掌成拳,重重地轰向唐阿富的口鼻。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唐阿富顿觉眼前一黑,同时鼻子一酸。霎时间,无数金星自一团漆黑中迸发而出,酸甜苦辣一股脑地涌入口鼻,令其匆忙吐出几口参杂着浓痰的鲜血,一解喉头之痒。
“砰、砰、砰!”
正在唐阿富神志未清,猝不及防之时,洛天瑾凌空连踢三脚,狠狠踹在唐阿富的胸口,令他一连向后退出十余步,踉跄几下,力道难泄,最终扑倒在地。
“年轻人,自诩练过几天拳脚,换来几个虚名,便夜郎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天下没人能收拾你吗?”洛天瑾负手而立,面色红润,气息平和,“你的剑法算是上乘,反应速度也勉强可以,但心高气傲,急功近利,进攻浮躁,防守凌乱。若你只有这点本事,当日不可能与尹鹤风战成平局。今夜的你如此不堪一击,原因只有一个,便是你的心不静。心不静而神不定,神不定而意不随,意不随而力不出。练武之人,最忌心浮气躁,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有时只需一个意念,便能让你从一流高手沦为三流武夫。念你是柔儿最得意的弟子,今日我只是小惩大诫,不忍伤你性命。至于这些道理,算我替柔儿教你的。”
“洛天瑾,你……”
“你已败于我手,现在该带我去绝情谷见她。”洛天瑾对唐阿富的愤愤不平置之不理,催促道,“我没兴趣和你探讨武学,更没工夫陪你东拉西扯。快站起来,带我去绝情谷。”
“哼!”唐阿富面色狰狞地望着洛天瑾,冷声道,“你想见谷主,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若非杀你会令柔儿伤心,我岂会在乎你的狗命?”洛天瑾不屑道,“你年纪尚浅,日后前途无量,大有可为。今夜不要不识时务,自寻死路。”
“我唐阿富贱命一条,为谷主而死,我心甘情愿,死而无憾!”唐阿富挣扎起身,努力克制着胸中的痛楚,挺剑直指洛天瑾,憎恶道,“废话少说,出手吧!”
“唉!”洛天瑾惋惜道,“铮铮铁骨,生死无惧,倒也不失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换做平日,我或许不会杀你。但今天我想见她,谁也休想阻拦。你若执意求死,我便成全你……”
“阿弥陀佛!”
就在洛天瑾欲对唐阿富痛下杀手之际,一道洪亮的声音陡然自黑暗中传来。紧接着,一位身长八尺,膀大腰圆的和尚,拎着一杆清水禅杖,满脸堆笑地朝二人走来。
“司无道?”
洛天瑾一眼认出和尚的身份,正是龙象山四大护法之一的“无道神僧”司无道。
此刻,与司无道一起出现的,还有龙象山四大护法之一的“鬼手罗刹”唐轩,及其弟子黎海棠。
洛天瑾面沉似水,上下打量着司无道三人,狐疑道:“龙象山的高手何时来了江州?”
“回洛府主的话,比你略早几天。”司无道憨笑作答,言谈举止倒是颇有礼数。
洛天瑾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唐轩,揶揄道:“蜀中唐门正派人四处找你,你竟然还敢出现在中原?”
“眼下,贤王府与唐门已彻底对立,料想洛府主应该不会多管闲事。”唐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阴戾。
“废话!”洛天瑾语气不善地反问道,“你们来此作甚?”
“救人。”
“救谁?”
“与上次在贤王府时一样,救他!”
说罢,唐轩伸手一指满眼困惑的唐阿富,同时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狞笑。
……




血蓑衣 第368章 若即若离
“我?”唐阿富一愣,狐疑道,“我们素不相识,你们为何救我?”
“哼!”
突然,洛天瑾冷哼一声,质问道:“龙象山与绝情谷究竟有何渊源?上次,你们不惜冒着性命之忧夜袭贤王府,而今天……”
言至于此,洛天瑾的眼中悄然闪过一抹精明之色,轻蔑道:“上次只救几名绝情谷弟子,龙象山姑且兴师动众。而今,武林各派兵临江州,共讨异教,我想龙象山应该不会只派你们三个前来。其他人何在?是否藏在暗处伺机偷袭洛某?”
对于洛天瑾的揣测,司无道并不辩驳,只是似笑非笑地回道:“洛府主名震天下,我等岂敢在你面前造次?今夜来此,我们断无与洛府主为敌的意思,只希望洛府主能念在绝情谷主的情面上,放唐阿富一马。毕竟,洛府主与绝情谷主交情匪浅,相信这点面子……您还是会给的。”
此话一出,洛天瑾的脸色登时一变,当即反问道:“你怎知我与绝情谷主交情匪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司无道回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洛府主是名满天下的大英雄,即便杀了无情剑客,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定还会落个以大欺小的侮名。”
洛天瑾眉头微皱,目光不善地审视着司无道和唐轩,不屑道:“就凭你几句废话,也想改变我决定的事?司无道、唐轩,你二人在别人眼中或许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但在我眼里,却和两只臭虫没什么区别。对我而言,让你们永远消失简直易如反掌。”
“姓洛的,你……”
唐轩话未出口,司无道已先一步将其拦下,转而满不在乎地朝洛天瑾点头笑道:“洛府主所言极是,你捏死我们,就像捏死两只臭虫。我们有自知之明,不敢在洛府主面前托大。”
“那还不滚开?”
“洛府主可以捏死臭虫,但不怕弄脏自己的手吗?”司无道脸上的笑容依旧憨实,但语气却渐渐变的有些尖酸,“更何况,洛府主再厉害也只有两只手,不知能同时捏死几只臭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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