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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面对颜无极的追问,云追月只是用精光闪动的浑浊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字未发。
见状,颜无极心中若有所思,淡然道:“颜某不过随口一问,别无它意。实不相瞒,洛天瑾此人软硬不吃,冥顽不灵,贤王府迟早都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即使云圣主不提,颜某也绝不会坐视他成为我们的绊脚石。此事若放在一年前,颜某或许会思量再三,但时至今日,颜某与洛天瑾早已泾渭分明,水火不容。因此,云圣主的第三个条件,对颜某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如此说来,我的三个条件颜岭主全部答应?”云追月反问道。
颜无极微微一笑,信誓旦旦地点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甚好,颜岭主请!”
说罢,云追月伸手朝供桌一指,但见桌上赫然摆放着两杯早已备好的酒水。
颜无极会意,快步上前,与云追月分别端起一杯,二人相互一敬,同时一饮而尽。
杯酒入腹,意味着颜无极与云追月正式联手,二人的关系也变的更加亲密。
颜无极仰望着灵位山上的诸多牌位,好奇道:“云圣主,敢问这座祠堂内供奉的都是何方神圣?”
“皆是我龙象山已故弟子。”云追月回首凝视着高高的牌位山,缓缓说道,“开山祖师曾定下规矩,龙象山中有三不养,分别是不养闲人、不养庸人、不养混人。与之对应的还有三养,养人、养魂、养孤。因此,每一位龙象山弟子离世后,其牌位都会供奉在祠堂内,昼夜有人上香磕头。”
“哦?”颜无极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敢问这三养、三不养,有何深意?”
“不养闲人,以防滋生惰性。不养庸人,以防朝不保夕。不养混人,以防辱没师门。除此之外,无论善恶黑白,男女老幼,龙象山皆来者不拒。”云追月道,“一旦成为龙象山弟子,虽不敢谈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但足以让其衣食无忧,并且能庇佑子孙后人。是为生时养人、死时养魂、逝后养孤,让每一位龙象山弟子皆能心甘情愿地誓死效忠,并且永无后顾之忧。”
“虽然龙象山已在江湖中屹立多年,但听说贵派上至圣主,下至龙象百使,加在一起也不过区区百余人。”颜无极迟疑道,“可这里为何会有这么多牌位?”
云追月用手轻轻擦拭着一块牌位,凝声道:“圣主一人,护法四人,无常十人,使者百人,不多不少,不增不减,此乃开山祖师立下的规矩。龙象山虽被视为武林异教,但参与的江湖争斗其实并不算多,起码远不如六大门派和四大世家。因此,死于江湖仇杀的弟子,也不多。”
“那这些牌位是……”
“敝派虽人数不多,但因为祖师爷定下的‘三养三不养’的规矩,以至于每年都会有众多外人拜山。这些人大都无门无派、无依无靠,或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来此只为拼死一搏,寻条生路。他们进入龙象山的唯一办法,便是与山中弟子比武,死一人,补一人。”云追月目无表情地解释道,“依照龙象山的规矩,凡遇挑战,山中弟子不得回避,必须应战。”
“嘶!”颜无极满眼骇然,大惊失色,诧异道,“竟有这般奇事?”
“不错!在此规矩之下,这么多年龙象山收留了诸多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大都被武林正派所不耻,甚至在江湖中结满仇家。”云追月颇为随意地笑道,“正因如此,龙象山才会被名门正派视为异教魔头。”
“话虽如此,但日复一日的大浪淘沙,最终能活着留下来的……无疑是真正的高手,并且久经杀场,心狠手辣。”颜无极感慨道,“我终于知道龙象山为何能与玉龙宫、绝情谷、桃花剑岛,并称为武林四大异教,果然有真本事。龙象榜能征服天下英雄,更彰显贵派在江湖中的超然地位。佩服!佩服!”
“颜岭主过誉了,江湖各派皆有一套自己的规矩,否则断不能存活至今。”云追月宠辱不惊,淡淡地回道,“如今,你我两家联手,任何事我都愿与颜岭主开诚布公,以示诚意。”
“这是自然。”颜无极点头笑道,“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日云圣主既已对颜某坦诚以待,那请恕颜某再多问一句。刚刚云圣主说,龙象山能保麾下弟子衣食无忧,甚至庇佑子孙,敢问……贵派背后可有金主在暗中支持?”
闻言,云追月的眼神微微一动,不喜不恼地反问道:“颜岭主此话何意?”
“呵呵……”颜无极淡淡一笑,拱手道,“云圣主对颜某坦诚相待,颜某自当赤诚待人。实不相瞒,颜某这几日住在山上,偶然见到三更半夜有大批车马悄悄进山。看车辙印迹,似乎车上所载之物颇为沉重,又见那押车之人携刀带剑,小心翼翼,因此推断车上之物定然十分贵重。我料,或许是金银珠宝也未曾可知。更重要的是……”
言至于此,颜无极将古怪的眼神望向云追月,见云追月目光淡然,毫无异样,方才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那些押车之人虽然身着布衣草帽,但从他们的身形体态、眼神动作,以及彼此间的默契等细节,却令我看出一丝端倪。”
“什么端倪?”云追月佯装糊涂,明知故问。
“押车之人皆是训练有素的兵丁!”颜无极直言不讳道,“不知我猜的对否?”
云追月饶有兴致地望着颜无极,讳莫如深地笑道:“不如颜岭主再猜猜,他们是哪里的兵丁?”
“龙象山身为武林异教,却能在大理腹地安安稳稳地生活数十载,除非有大理皇族在暗中支持,否则又岂能如此逍遥快活?”颜无极笑道,“如我所料不错,那些兵丁皆是大理皇族的兵马,而一直在默默供养龙象山的幕后金主,正是段家王朝。”
被颜无极一语道破天机,云追月非但没有半点慌乱之意,相反还颇为赞赏地望着颜无极,开门见山道:“不错,龙象山与大理皇族一直暗存关联。当然,我们也懂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规矩。”
“明白!明白!”颜无极摆手笑道,“一切正如云圣主所言,江湖中每个门派皆有自己的规矩,同样也有自己的生存之法,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合适与否。”
“颜岭主专程提及此事,我想不止是随口一问这么简单。”
“云圣主明察秋毫,颜某佩服。”颜无极含笑道,“颜某已将云圣主当成自己人,因此快人快语,有一说一,如有得罪之处,还望云圣主见谅。”
“请讲!”
“实不相瞒,大理虽自成一国,但多年来一直对宋廷递表称臣,尊宋国皇帝为九州正统。我大蒙古国欲要南吞大宋,势必要铲除宋廷的走狗,而大理……”颜无极言至于此,戛然而止,但他话中的深意已是不言而喻,云追月也听的十分明白。
“若能做中原之主,谁还愿屈居在南陲一隅?”云追月话里有话地反问道,“天山玉龙宫与辽国后裔关系匪浅,在西域呼风唤雨,兴风作浪,但任无涯还是心心念念地入主中原,难道不是这个道理?”
闻言,颜无极稍稍一愣,随之与云追月相视一眼,二人的嘴角先后扬起一抹难以名状的狡黠微笑。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云圣主便是当世俊杰。”颜无极大笑道,“用之则用,无用则弃,没有优柔寡断,没有妇人之仁,明智!痛快!佩服!”
“欲成大事,断不能心慈手软。”云追月眼中寒光闪烁,似是自言自语地呢喃道,“曾经的我便是太过心善,致使一失足成千古恨,让我至今仍日夜遭受万箭穿心之苦……”
“云圣主……”
“对了!”不等颜无极开口询问,云追月突然神情一禀,冷笑道,“我还有一件东西想送给颜岭主,权当今日的见面礼。”
“哦?”颜无极眉头一挑,好奇道,“什么东西?”
“来人,将他带上来!”
云追月一声喝令,片刻之后,黎海棠、徐仁押着一个满身伤痕、五花大绑的狼狈男人,踉跄着步入龙象祠堂。
见男人披头散发,蓬头垢面,颜无极不禁面露迟疑,错愕道:“他是……”
“抬起头来!”
徐仁拽住男人的头发,猛地向上一抬,登时露出一张血迹斑斑的冷峻脸庞。
此人,竟是贤王府黑执扇,狄陌。
“他……”
“他是洛天瑾的心腹,欲要暗中潜入龙象山做奸细。”云追月风轻云淡地解释道,“与他同行的还有十几个人,皆已被我剁成肉酱喂狗,只剩这一个,交由颜岭主处置。”
“这……”颜无极面露踌躇,缓步上前,细细打量着狄陌,问道,“洛天瑾派你来此作甚?”
“呸!”狄陌啐出一口血痰,恶狠狠地咆哮道,“府主派我来杀了你们两个狗贼……”
“啪!”
话音未落,徐仁反手一掌,瞬间在狄陌的脸上留下五道红印,一缕鲜血随之从他的嘴角溢出。
“颜岭主,何不杀了他?以免他日后胡说八道。”云追月提议道。
“不!”颜无极缓缓摇头,“眼下,知道你我联手的不止洛天瑾,还有唐门。料想,明年的武林大会上,他们定会将以此大做文章,阻碍云圣主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别忘了,重开武林大会的根本目的,正是为了抵御我们蒙古人。”
“无妨。”云追月满不在乎地笑道,“在他们眼中,我早已是杀人不眨眼的武林魔头,再多背负一个恶名,算不了什么。更何况,洛天瑾未必会阻止我参加大会。”
“为何?”
“颜岭主莫要忘了,金复羽可不是省油的灯。”云追月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因此,无论是洛天瑾还是金复羽,都希望我能替他们牵制对方,好让自己坐收渔利。”
“正因如此,我更要放他一马。”颜无极盯着狄陌,头也不回地说道,“在贤王府时,洛天瑾为了不得罪蒙古朝廷,曾放我一马。今日,我放过他的心腹,也算还他一个人情。”
云追月望着颜无极的背影,眼中悄然闪过一丝古怪的精光,阴阳怪气地说道:“颜岭主对洛天瑾果真是有情有义,羡煞旁人。”
“云圣主不要误会,颜某答应你的事,断不会食言。”颜无极眼神一正,猛地出手将狄陌拽至身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且饶你一命,回去替我告诉洛天瑾,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受死!”
“你……”
“噌!”
“咔!”
“啊……”
未等狄陌开口驳斥,颜无极突然出手,瞬间拔出徐仁腰间的短刀,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电光火石之间已将狄陌的左臂齐齐砍断。
霎时间,血溅三尺,断臂横飞。狄陌顿感一股钻心剧痛火速袭入脑海,口中哀嚎一声,随之眼前一黑,脖子一歪,再也没了动静。
“你是洛天瑾的左膀右臂,今日我便斩你一臂,以儆效尤!”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325章 任重道远
十二月二十一,吐蕃。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羌塘内外一片白茫,街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紧闭门窗。
风雪嗖嗖,如刀似剑,片刻之间,皑皑白雪已将客栈大门上的那块破匾,覆盖的严严实实。
大门紧闭,门前白雪堆积过膝,若有外人从此经过,根本看不出它是一家客栈。
此处是“天水客栈”,不仅是羌塘城内唯一的一家客栈,更是方圆百里内唯一的一处落脚之地。
虽是如此难得,但天水客栈依旧生意冷清,门可罗雀。尤其是寒冬时节,更是数月都难开一张。
然而,天水客栈今年的运程似乎不错,数日前刚刚送走一位客人,今日便又有两人上门。
傍晚,外边寒风肆虐,大雪飘扬。天水客栈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砰、砰砰。”
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客栈中原有的沉寂。
“吱!”
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房门应声而开。
此刻,门外站着一个身着藏袍,模样憨厚的伙计,双手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盆牛肉,半桶米饭,两壶青稞酒。
门内之人,同样身着藏袍,不过外边还多套着一件皮裘大袄。即便如此,仍冻的脸色通红,瑟瑟发抖。此人浓眉大目,鼻直口阔,模样十分威武,但身材却与相貌不成比例,甚是瘦弱。
二人没有半句废话,伙计将手中的托盘向前一举,客人从腰间摸出几块碎银子,随手扔在托盘上,继而双手接过酒菜。伙计迅速将碎银拿走,随之转身离去。
目送伙计离开后,客人方才端着酒菜退回房中,并将房门重新关上。
此刻,昏暗的房间内,还有一位身材稍显魁梧的男人坐在桌边,借着微弱烛光,反复把玩着手中的藏刀。
此人的模样有些奇怪,额头凹陷,颧骨高高隆起,鼻子又大又挺,嘴巴却紧紧的收在下巴里。虽是其貌不扬,但他那双深陷眼窝的黑眸,却不时地散发出一抹与之呆傻模样迥然不同的精明之色。
“门主,咱们已进入吐蕃整整七日,今夜总算能吃上一顿热乎饭。”矮瘦男人笑盈盈地将托盘放在桌上,并主动斟了两杯酒。
“前面是唐古拉山,翻过此山,距逻些城便不远了。”魁梧男人将米饭分成两碗,朝矮瘦男人递去一碗,并换回一杯青稞酒,低声道,“汤聪,如果我没记错,洵溱安排接应我们的地方,正是这间天水客栈。”
此二人,正是从天山玉龙宫远赴吐蕃,盗取佛莲子的柳寻衣和汤聪。
为了掩人耳目,来此之前,洵溱曾特意为他们乔装改扮,易容换貌,这才有了今夜这两位模样古怪的“吐蕃武士”。
“是。”汤聪边吃边应道,“洵溱姑娘真是神通广大,势力竟能延伸至吐蕃境内,嘿嘿……不过我始终不太明白,门主为何要将她和廖川、廖海留在玉龙宫?为何不一起入蕃?多个人也能多个照应。”
“多个人多个累赘才是。”柳寻衣摇头道,“亏你自诩‘神偷’,‘拦路抢劫’靠的是人多势众,可‘偷鸡摸狗’这种事,则是人越少越好。多带一个人,就多一分暴露的凶险,一旦事情败露,甚至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门主教训的是。”汤聪讪讪一笑,不敢反驳。
“除此之外,我将他们留在玉龙宫还有一个原因。”柳寻衣正色道,“监视宋玉和简仲。”
汤聪眼珠一转,好奇道:“此话怎讲?”
“宋玉和简仲虽不肯入蕃盗取佛莲子,但他们也未曾离开天山,俨然贼心不死。”柳寻衣揣测道,“我担心他们会趁我们远赴吐蕃之际,来一招釜底抽薪,抢先和任无涯暗中勾结。如此一来,我们非但前功尽弃,而且还要白白冒着生死之险,替他人做嫁衣。”
“言之有理!”汤聪恍然大悟。
“洵溱明察秋毫,智谋过人,有她在天山坐镇,相信宋玉和简仲的诡计一定不会得逞。”柳寻衣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有一种感觉,金剑坞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宋玉虽然拒绝了任无涯的条件,但他在暗中一定还酝酿着某种阴谋……”
“什么阴谋?”
“不知道……”
“砰、砰砰!”
柳寻衣话音未落,房门再度被人敲响。不等汤聪起身,门外已传来一道苍老的笑声:“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闻言,柳寻衣、汤聪登时脸色一变,二人神情肃穆,对视一眼,汤聪嘘声道:“门主,是洵溱姑娘定下的暗号。”
柳寻衣稍作迟疑,陡然起身,快步行至门前,隔门而答:“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嘿嘿,柳少侠、汤少侠,老朽半两金,奉大小姐之命在此恭候二位,这厢有礼了。”
门分左右,一位身着青布棉袍的白发老者,笑盈盈地站在门外。
“阁下便是半两金?”柳寻衣上下打量着貌不惊人的老者,眼中流露出一抹狐疑之色。
“如假包换。”
半两金嘿嘿一笑,继而伸出右手,掌中托着几块碎银,正是刚才汤聪赏给伙计的酒钱。
其实,这些银子已被洵溱做过特殊记号,以供天水客栈接头之用。
“请!”
柳寻衣将半两金让进房中,未等他开口寒暄,半两金已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柳寻衣面前,解释道:“柳少侠,这是昨日大小姐差人送来的密信。你若早到两日,定然与此信失之交臂。呵呵……”
“密信?”
柳寻衣面露迟疑,同时将信拆开,匆匆观阅一遍。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疑惑,渐渐变成凝重。
“门主,这是……”
“是洵溱的亲笔信。”柳寻衣剑眉紧锁,沉声道,“不久前,府主曾快马传书,告诉她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见柳寻衣欲言又止,汤聪不禁心生焦急。
“蜀中、大理之事,皆以失败告终。府主严令我们,务必将天山玉龙宫的差事办妥。”柳寻衣神情复杂地说道,“信上还说,狄陌率人在哀牢山误中埋伏,被龙象山所擒,随行弟子一十八人……全部惨死。至于黑执扇狄陌,则……”
“则如何?”
“虽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却被人砍掉一只胳膊。”
“嘶!”
柳寻衣此言,犹如当头一棒,令汤聪的大好胃口瞬间消散,整个人变的手足无措,呆若木鸡。
“竟……竟……竟然有这种事?”汤聪舌头打结,吞吞吐吐道,“黑执扇武功高强,竟会被人砍断一条胳膊,真是难以置信……”
“江湖险恶,莫说一条胳膊,就算是性命,也是说丢就丢。”柳寻衣收敛心思,正色道,“府主的三件差事,眼下已铩羽其二,我们若不能功成而归,贤王府必会深陷泥沼,难以脱身。因此,我们必须将佛莲子取回,并成功拉拢玉龙宫。”
“门主,人算不如天算,眼下邓八爷和黑执扇都……都办砸了差事,你说我们此去布达拉宫,会不会也……”
“不会!”不等汤聪气馁,柳寻衣已斩钉截铁地否决道,“我们此行,必成必胜!”
面对柳寻衣、汤聪的忐忑焦虑,半两金好似局外人一般,笑盈盈地站在一旁,默默聆听,一言不发。
见状,汤聪不禁眼神一动,试探道:“洵溱姑娘让你等候我们,料想尊驾必有过人的本事,不知……你可否帮我们偷出佛莲子?”
“汤少侠高看老朽了。”半两金摇头笑道,“大小姐早有预料,二位将佛莲子盗走后,吐蕃全境势必大肆戒严,到时恐怕就连只苍蝇都休想活着飞出高原。至于老朽能做的,只是在二位平安回到天水客栈后,安排你们顺利离开。”
“阁下有这般本事?”
“岂敢?老朽孤家寡人,谈何本事?这一切都是大小姐的安排。”半两金谦逊道,“老朽只是依照大小姐的吩咐,按部就班地做事罢了。”
“你们的大小姐……”柳寻衣犹豫不决地试探道,“究竟是何方神圣?她与少秦王又是什么关系?”
“无论是我,还是大小姐,归根到底都是为少秦王效命。”半两金含糊其辞道,“大辽虽亡,但皇族血脉犹在,更不乏辽国子弟、忠勇之士,我等世受国恩,自当为少秦王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二位放心,只要你们能活着回到天水客栈,老朽敢以项上人头作保,定将你们平安送出吐蕃。”
“洵溱果然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柳寻衣感慨道,“我们尚未动手,她已替我们安排好退路。”
半两金提醒道:“大小姐虽能免除二位的后顾之忧,但少秦王的势力也只能渗透至唐古拉山以北,至于唐古拉山以南的密宗腹地,则要靠你们自己的本事。”
“有劳。”柳寻衣苦涩一笑,随之拱手寒暄。
“其实,老朽早已收到大小姐的消息,知道你们二人不日即到。”半两金笑道,“数日前,客栈曾来过一位器宇不凡的年轻客人,同样年纪轻轻,龙凤之姿,老朽险些将他误认作柳少侠。嘿嘿……”
“打开门做生意,自是南来北往,形形色色。”汤聪接话道,“无甚奇怪。”
闻言,半两金只是含笑点头,并未过多谈资。
“阁下深入吐蕃多年,深知此地的风土人情,不知能否提点一二?”柳寻衣话锋一转,恳请道,“也好让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吐蕃,少走些弯路。”
“好说!好说!”对于柳寻衣的恭维,半两金似乎颇为受用,咧嘴笑道,“今日已是腊月二十一,二位若想顺利办差,恐怕脚程要再快一些才行。”
“为何?”
“据我所知,每年的正月初一,布达拉宫都会举行‘朝圣’仪式,吐蕃各地的虔诚信徒,皆会在当日前往逻些城敬香朝圣,参拜活佛。布达拉宫全年戒备森严,只有那天对外开放。你们若想混进布达拉宫,正月初一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326章 逻些古城
翌日清晨,柳寻衣、汤聪与半两金辞行,离开天水客栈,冒着冽冽风霜,一头钻进一望无垠的唐古拉山。
翻山越岭,穿流过溪,二人在千峰百嶂,崇山峻岭之中,两次遭遇雪崩,数次迷失方向,险些冻死荒野。
在茫茫雪山中,二人兜兜转转整整三天三夜,逐渐精疲力竭,水粮耗尽,正值奄奄一息之际,幸而遇到一支前往逻些城朝圣的僧侣队伍搭救,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由于言语不通,柳寻衣二人故意装成哑巴,混在这支队伍中,跟随他们走出地势复杂的唐古拉山。
这些僧侣虔诚之极,刚刚走出山口,踏入平地,他们便开始三步一磕头地徐徐前行,而且是毕恭毕敬地磕长头,需要五体投地,极为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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