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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尽荣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舒闲
不知是谁喊一句“来盘烤面馍”打破这寂静,机灵的店小二吆喝“来啦”跑进后厨房。
老掌柜恭送栗海棠和乌银铃走出大门,回来时用手肘撞撞涨红老脸的乌十爷,打趣道:“爷,你以为她只有奉先女一个身份吗?别忘了祁山镇和燕峡镇的两位,他们是八位族长都不敢招惹的人。”
乌十爷畏惧地缩紧脖子,附在老掌柜耳边哀声问:“我得罪了奉先女,今夜不会被灭口吧?”
“自求多福吧。”
老掌柜拍拍乌十爷的肩,笑呵呵地走了。
乌十爷顿时愁眉不展,懊悔又胆惧地默默离开。
五味居发生的这一幕很快传遍瓷裕镇的各个角落,连十里外的村子里也有人知道五味居的新招牌菜是奉先女亲手烤的,价钱比东海运来的海味贵十倍。
当栗海棠知道自己故意刁难人而烤出来的硬面团子竟卖到一盘三十两银子的时候,已经莫名其妙的被鬼手冷肆带去瓷裕镇郊外的秦氏庄子。
秦五和翎十八围桌小酌,闲谈江湖中近来的几个传言,皆关乎青州的花间楼主和九华洲仙境的毒圣之斗。
栗海棠被冷肆带来,进了门便坐到翎十八身边,说:“师父的身体可好些啦?”
翎十八小饮一杯,笑弯弯的眼睛斜瞥不远处的一架落地屏风,意有所指地说:“你自己去问他呀。”
“嗯?我去问?”
栗海棠呆,指指自己的鼻尖,又顺着翎十八刻意的提醒慢慢扭头,看到落地屏风上映着一道瘦削的人影。她心脏怦怦狂跳,顾不得翎十八和秦五在此,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冲跑向落地屏风。
“师父!”
绕过宽大的屏风,熟悉的俊美少年斜倚在凭几上,手中拿着一本古籍在品阅。听到她的唤声,龙眸微掀,幽冷目光没有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
栗海棠发觉他的神情像见到陌生人,平时看她时的温柔和宠溺已不复见,只有疏离和冷漠。
“师父,你认得我吗?”
脚步轻得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她屏住呼吸每走一步心都沉一下。慢慢来到他的身边,她跪下来头微仰着看他。
“师父,你不认得我吗?”
俊美绝世的少年也凝视着她,似乎想在她的脸上寻找到熟悉。
在栗海棠快要绝望的哭泣时,一只有力的臂膊突然圈住她的纤软小腰,削薄的唇几乎贴在她的耳边柔声低语。
“乖徒儿,为师偷偷回来看你,你高兴不?”
栗海棠欲哭无泪,小粉拳捶打他的胸膛,娇嗔:“师父真坏!我快被你吓死啦。还以为你中毒未解,识不得人呢。”
诸葛弈朗声大笑,将她抱到腿上坐好,臂膊紧圈着她的小蛮腰。
“听说五味居的新招牌菜卖得日进斗金,老掌柜生生笑掉两颗大金牙。”
“哈哈,老掌柜笑掉的大金牙该找乌十爷去讨债,可与我的烤硬面团没有干系。”栗海棠推脱责任,把乌十爷在五味居如何嫌弃她的烤面团子,如何嚣张地说出得起高价钱等等。
诸葛弈温柔宠溺地凝睇怀里的小徒儿,想着乌十爷吃瘪后的窘态。看来他不在的这一个月,她过得很不错。
翎十八和秦五进来,各自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烤面馍,说:“五味居老掌柜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尝尝吧。”
栗海棠嘿嘿笑,见诸葛弈要伸手去拿立即阻止,很好心地说:“师父想吃,我亲手做便好。这些东西留给翎爷和秦五爷吃吧。”
“喂,妹子啊,我们才是和你拜天地的亲哥哥。”秦五不高兴地提醒,把烤面馍盘子放到地上。
翎十八摇头啧啧道:“果然女生外向啊。”





术尽荣华 第704章 宫廷御用秘方
翎十八和秦五一唱一喝地打趣诸葛弈和栗海棠,最先海棠会辨白几句,到后来全靠诸葛弈的警告眼神来镇压。
幸好秦庄老管事进来送夜食,把诸葛弈和栗海棠从尴尬的困境中解救出来。
栗海棠殷勤地帮老管事摆桌布菜,诸葛弈温柔目光追随着她。秦五和翎十八端坐在桌旁,眼睛在二人之间看来看去。
诸葛弈清咳声提醒他们适可而止,说:“翎爷,你不是有东西要给她吗?”
“哦,对。瞧我这烂记性,怎忘了最重要的事儿呢。”翎十八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锦荷包,递向海棠,“你要的东西没拿来,但是秘方抄出来一张。”
“多谢翎爷。”
栗海棠用帕子擦净双手,才接来那张秘方。打开瞧瞧,只认出几种熟悉的药材。陌生的药材名字里有很奇怪的,还有很好听的。
“师父,这几种药材是什么样子的,你能画出来吗?”
“这几种是最常见的,只是名字故意写得晦涩难懂。”诸葛弈看也不看,拿筷子夹一声清炖八宝鸭喂她吃。
栗海棠嚼着软烂不柴的鸭肉,咕哝道:“这秘方是给乌族长生儿子的,要不要改一改?”
“恶事多作,他能生出儿子?”翎十八讥讽,舀一碗虾丸青瓜汤,边美滋滋地喝,边说:“皇帝老儿的御贡秘方有没有用,只有皇帝老儿知晓。至于乌族长能不能如愿以偿,就看他的造化啦。”
“翎爷想告诉我什么?乌族长无法生儿子?”栗海棠好奇,如果乌族长用了秘方也治不好病症,她把秘方私藏下来留着以后不备之需。
诸葛弈看出她心里打着“私吞”的主意,冰冷修长的手指捏捏白皙娇嫩的脸蛋,柔声低喃:“为师能否被请回来,就看你如何运用这张秘方。若你谋划不好,我将永远无法回来。”
栗海棠后怕地睁圆杏眼,不自觉地捏紧秘方,“师父,你要为乌族长医治隐疾?”
诸葛弈莞尔,把秘方折好放回锦荷包里,带子系在她的腰带上,说:“这秘方上的药材只有我识得,乌族长想药到病除必须想方设法地请我回来。三清道人虽识得药材,可乌族长怎会将自己的命交给八大氏族的人?”
栗海棠用小手捂住锦荷包,誓言道:“师父放心,我定会告知乌族长,这秘方只有师父能用。”
“不必了。”翎十八拿着筷子的手摇一摇,说:“我已放出风声,宫廷秘药房的药材生意将由我来承办,药材采办之事交给阿弈统管。”
“如此一来,乌族长宁愿腆着老脸来求诸葛兄,也不会丢人的去找三清道人。”秦五把一整盘鹿肉放到暖锅里烹煮,边涮煮边夹熟的放到海棠的碗里。
栗海棠眨眨眼,顽皮地吐吐粉舌。
诸葛弈偷偷在她腰上轻柔地掐一把,痒得她笑得花枝乱颤,歪倒在他的怀里。
“师父要在庄子住几天?”
“天亮前就走。”
温柔地抚摸着清秀漂亮的小脸,诸葛弈喟叹自己这步棋走得太鲁莽。相隔两地短短一个月已让他饱尝思念之苦。因思念,而相思,日夜担忧她孤力无援,更希望她能赢过那些老狐狸们。
一个时辰后,鬼手冷肆带着栗海棠返回瓷裕镇的奁匣阁。与诸葛弈辞别时,海棠止不住地哭,絮絮叨叨地叮属他要多珍重身体,外出时多注意添衣保暖,夜里读书时多放几个炭火盆,白天忙碌时也要多饮热茶准点用膳,不可废寝忘食。
诸葛弈一一答应着,与翎十八、秦五登上秦氏庄子的雕楼,远眺渐渐没入夜色中的一对人影子。
“不舍得?”
翎十八拿出一个暖手的铜炉子塞到诸葛弈的手里,说:“她留下的,怕你嫌弃是女子所用之物不肯收,便请我来代交。若你不要,我……”
“你想干什么?”
诸葛弈不善诘问,把暖和的小铜子揣进袖子里。虽然他已很久没有感受到寒冷,亦很久没有感受到温暖,但手里的小铜子暖了他的心。
“走吧。再过半个时辰,我们也要动身啦。”
“祁山镇传来消息,已找到谋害小旺虎的凶手行踪。我已命人抓来关到秦庄的牢里,可惜没有你所说的女子。”
秦五拿出一张密信,是三天前他在京城时收到的。幸好翎十八和诸葛弈醒来了,他也好交待。
诸葛弈看着信中写的几个人名字,龙眸渐冷,“东北赵的贩卒?该死的!”
翎十八安抚道:“阿弈别怒,先去审问清楚吧。若背后有东北赵的暗示,我们绝不会放过。”
“也好。”
诸葛弈把信收好,向秦五道:“请派几个暗子到乌氏旁支的乌十爷府上。”
秦五感叹:“诸葛兄,你还真是护犊子啊。这等小事不能让给我和翎爷来安派吗?我们也是她的亲人呀。”
“是呢。”翎十八狂点头,轻摇象骨扇阴险笑,说:“听闻乌十爷很喜欢琵琶,我便安派一个琵琶女送给他好啦。”
“乌十爷那劣货值得赔去一个美人?真是暴殄天物。”秦五嗤之以鼻,他听到的传闻更多,对乌氏族旁支的几位老爷们没有丁点儿的好印象。
翎十八哈哈大笑,意味深长地说:“美色误国。美,是有区别的。”
秦五好奇“区别的美”是什么?
诸葛弈仍凝望鬼手冷肆和栗海棠远去的方向,直到翎十八和秦五唤着他一起步下雕楼,他才发现自己有件礼物没有给她。
“放心吧,我亲自去送,好不好?”
翎十八无奈的朝他伸手讨要,自嘲道:“我哪儿是你的东家,明明是你的掌柜。”
诸葛弈把一个小木盒交给翎十八,“你若不愿去送,我另派他人。”
“不不不,我愿意、愿意。哈哈哈。”翎十八把小木盒揣进怀里,对秦五揖手道:“就此拜别。秦五爷一路顺风,也请照顾好阿弈。”
“别啰嗦!”
诸葛弈只留下三个字,转身回去自己居住的小院收拾东西。他要尽快审问出栗仙音的下落,再返回来等着乌族长登门拜访。
秦五知道翎十八请托的意思,再看向诸葛弈的背影,小声问:“美人噬,果真无解?”
翎十八摇头,眼中怅然。




术尽荣华 第705章 带霉味的贺礼
自从与诸葛弈在秦氏庄子见过面之后,栗海棠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几次询问翎十八得到的皆是一问三不知,询问鬼手冷肆亦是三个字:不知道。
日子还算清静,除了重建厨院引来的喧闹,西跨院里安静得连冬雪飘落都能听到声音。
昨夜观雪景睡得晚了,今晨起来得晚些。栗海棠用过简单的早膳,便与乌银铃到西跨院后罩房的一间去。
这间被临时用作银库的罩房由一名护卫居住,杨嫫嫫提着灯笼领海棠和银铃进来的时候,护卫正躺在一堆大木箱上悠哉得哼着曲儿,嘴里还叼着一根枯萎的狗尾巴草。
“你皮痒呢,当心小主子拿鞭子抽你。”
“哈哈,小主子整日忙得脚踢后脑勺,哪有管闲来管我呢。杨姐姐来拿什么只管去拿,有我在此无人敢进来偷东西。”
护卫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动不也动。高高堆起的大箱子几乎顶住房梁,一把长剑横在房梁上,剑柄只需抬手便可长剑出鞘。
栗海棠站在堆叠的大箱子前,调侃道:“吹牛皮不脸红,今夜我请冷大哥过来,看你能不能镇唬住他。”
“哎?小主子果真来啦?”护卫吓得一翻身从高处摔下,张开双臂大喊:“杨姐姐救我!”
杨嫫嫫嫌弃道:“救你这蠢货还不如救头猪、救头牛。摔死活该!”
栗海棠乐了,明知道护卫故意演的苦肉计,仍心软地央求杨嫫嫫:“救他一救吧。这小哥儿本就生得丑,若摔烂变得更丑还怎么娶媳妇呀。”
杨嫫嫫掩嘴偷笑,刚抽出缠在腰上的长鞭子,那摔落的护卫一个鹞子翻身从半空稳稳落在杨嫫嫫身后,随之一伸手抢走长鞭,又敏捷地几个连环后翻逃到角落里。
“这鬼东西竟敢欺到我的头上来,看我见到主人不告你一状的。”杨嫫嫫佯装咬牙切齿,护卫躲在角落里哈哈大笑,长鞭子往自己的腰上缠。
栗海棠挽住杨嫫嫫的胳膊,偷偷递眼神给护卫,劝说:“杨嫫嫫别生气,回头我与师父告状替你教训他。来来来,时辰不早啦,快帮我选个合适的礼物。”
杨嫫嫫佯装发狠地啐了那护卫,与海棠一起走向第二排堆叠成小山的大箱子,说:“大姑娘猜猜这箱子里的东西什么?”
“莫族长送来的?”
“不只莫族长,还有莫二爷、莫三爷和莫四爷,以及各府的夫人。”杨嫫嫫从腰上取下钥匙,打开最上层的一个大箱子,翻开箱盖透出发霉的阴湿气味。
乌银铃皱眉捂鼻,“杨嫫嫫,这箱子里的东西是不是被水泡过了,怎会如此浓重的霉味儿。”
杨嫫嫫从旁边拿出一根木棍子,挑起盖在上面的红绸,唤着角落里的护卫把灯笼提来照亮。
借着灯笼的光能看清箱子里摆放整齐的稚子衣裳,还有各种刺绣荷包和布偶。箱子两边各摆着三个朱漆小盒,上面漆绘稚童秋千图。
杨嫫嫫用帕子裹住手,拿起一个朱漆小盒打开,里面是一串铜铃,亦是逗弄襁褓婴孩的玩意儿。
栗海棠惊讶不语,看杨嫫嫫继续打开第二个和第三个箱子,禀告:“这是莫二爷和莫二夫人送来的。”
两个箱盖打开,仍是令人不喜的发霉味儿,而且比第一个箱子更浓重。
“又是稚童所用的衣裳。”
乌银铃惊诧,隐隐察觉莫氏四府送来几乎同样的礼物,且稚童才用的东西,其心可疑。
连提灯笼的护卫也神情凝重。这个,要不要向主人禀告?
杨嫫嫫已懒得再打开莫三爷和莫四爷送来的礼箱子。当初她和李嫫嫫还在东跨院当粗使老婆子,这些礼物正是栗海棠初来奁匣阁时送来的,没想到时隔一年多竟变得如此令人作呕。
栗海棠让杨嫫嫫把箱盖封上,唤着乌银铃一起到院子里去,又叮咛护卫暂时移居边的屋子,千万别在这几个箱子上睡觉,免得嚑出病来。
护卫答应着,心想待会儿去禀明首领,定要将此事告诉主人。
来到院子里呼吸带着雪花气味的清新空气,仿佛身体都轻松不少。
乌银铃长长舒气,笑说:“大姑娘有没有从茅坑里爬出来之感。估摸着再多待一会儿,我要被嚑死啦。”
“谁说不是呢。我宁愿掉茅坑,也不想再闻那发霉的臭味儿。”
栗海棠用帕子扇扇风,总觉得脸上的胭脂都被嚑臭了。见杨嫫嫫提着两个小包袱出来,说:“你派两个人,一个送去楚府交给翎爷,一个送去秦氏庄子交给秦五爷。师父不在家,我只能请他们来帮忙查查这些东西是否不妥。”
“是。”杨嫫嫫提着两个小包袱返回后院的罩房,最西边的一间柴房是为护卫们的居所做掩护的。西边第二间才是真正的居所,里面能住下十个护卫。
乌银铃担忧地问:“那些东西若查出什么来,大姑娘要与莫氏族斗起来吗?如今栗氏和乌氏如虎狼,实在不能再招惹莫氏族。”
“你放心,我并非与莫氏族翻脸。这些东西怎么来的便怎么回去,只要他们识趣儿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若不识趣儿呢?”
栗海棠笑眯眯,看得乌银铃脚下生寒。明明笑得很美,怎会让人有惧意?
片刻后,杨嫫嫫回来却提回一个小包袱,说:“翎爷在五味居宴请几位老友,其中一位正是医馆的老大夫。老大夫已探查过,这些衣裳在送来之前被植物的毒汁浸泡过,因夏天湿潮又封存在箱子里,故而发霉散发恶臭。”
栗海棠点点头,让杨嫫嫫再去寻几个漂亮的大箱子,最好能把那几个箱子放进去为妙。
杨嫫嫫笑说“容易”便去了隔壁的无心院,找老管家阿伯讨几个废弃药材箱子。
少时,侍童小左回来,后面是打扮小厮模样的护卫们抬着十口大箱子过来。见栗海棠等在院子里,立即行礼齐声道。
“拜见小主子。”
“免礼。”
栗海棠颔首,问小左:“这些箱子千万别是有用的,上面有标记也要清除掉。”
“小主子放心,这些药材箱子是主人弃之不用的,放在无心院柴房里要劈成木柴的。若小主子不够用,柴房还有许多呢。”
“如此便好。”
栗海棠让杨嫫嫫领着护卫去后院罩房封存箱子,又叮嘱他们小心别触碰箱子里的东西以防中毒。
乌银铃忧心忡忡地说:“大姑娘,你这么做会不会激怒他们?”
“不会。”
栗海棠安抚地拉着乌银铃的手,唤来青萝一同去沐浴更衣,准备乘马车赶赴莫氏中zhèng fu参加百日宴。




术尽荣华 第706章 百日宴喜笑颜
莫氏中zhèng fu。
昨夜狂风暴雪、今晨雪覆红梅,本以为是个阴云密布的坏天气,没想到初升的太阳竟穿透层层乌云绽放出七彩光束洒向人间。
奁匣阁的大红妆马车艰难的在冰雪地上缓慢行驶,偶有几个路过的百姓会停下来颌首问安。
隔着厚棉的马车窗帘,栗海棠会向请安的百姓们问好,叮咛他们行路时多加小心。
大红妆马车渐渐驶离瓷裕镇向着东北方向行去,半路遇到一驾青篷马车迎面而来,赶车的小厮是宝豆儿,对自己曾经主子的马车最是熟悉,远远瞧见了立即回头禀告。
“桓哥儿的马车从前面过来了。”
“你只当没看见。”
隔着厚棉门帘子,栗海棠冷声吩咐。
宝豆儿不明白又不敢问原由,只能忍住,继续装作看不到的赶着马车往前走。
原以为那青篷马车会停下,谁知赶车的小厮是个陌生的,马车里的主人也没有吩咐停下。
一驾青篷,一驾红妆,交错而过时没有一丝停留,各自朝着前进的方向缓慢行驶。
同来的乌银铃好奇地撩起窗帘缝儿,看到熟悉的青篷马车在眼前一闪而逝,悸动的心亦瞬间坠落。
“里面的人不是桓哥哥。”
“那为何是莫二哥的马车?”
“呵呵,这要问莫大公子呀,放着自己的马车不乘,偏要霸占桓哥哥的马车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栗海棠说破不点破,让乌银铃自己去猜去想。
外面赶车的小厮宝豆儿骂道:“大公子欺人太甚,每次出去为非作恶都打着桓哥儿的旗号。一年里不知泼了多少脏水在桓哥儿的头上,给桓哥儿招来多少仇家。哼!”
即使隔着厚棉帘子仍感觉到宝豆儿替莫晟桓打抱不平的愤怒,这忠诚护主的样子让栗海棠和乌银铃替莫晟桓感到高兴。
“待我离开后,你也练得行事持重老道,继续跟回桓哥哥吧。”
栗海棠替小厮做下决定,希望她离开人间时这些真心待她好的人能平平安安、各有各自的好归处。
小厮宝豆儿眼圈泛红,勉强着自己笑说:“奴才生是奉先女的侍从,死也愿意追随。自古忠仆不二主,桓哥儿将奴才送给奉先女,奴才断然不能回去的。”
“哎哟哟,听得我好想哭呢。”
栗海棠故意阴阳怪调的,逗笑了乌银铃,连赶车的宝豆儿也破涕而笑。
“奉先女,前面是莫氏中zhèng fu,各家马车堵在门外,实在没法儿挤进去。”
“停车等着。”
栗海棠下令,宝豆儿立即将马车停在大路中央。两旁驶过的马车见是奁匣阁的大红妆马车,立即往路两旁行驶。
前方堵在莫氏中zhèng fu门外的马车原本互不相让,待车里的老爷夫人们听说奉先女的马车就停在后面的大路中央,吓得他们连斗气的心思也没有了,纷纷下马车站在两侧,喝令赶车小厮们尽快赶离。
拥堵的大路空了,大红妆马车才缓缓行至莫氏中zhèng fu的大门前,闻讯而来的莫族长率领几个兄弟及莫氏旁支的堂兄弟们前来迎驾。
那些前来赴宴的八大氏族的老爷们也整整齐齐的站在两旁,清清喉咙准备好一会儿请安时比谁的嗓门大、谁的诚意深。
小厮宝豆儿率先跳下,向莫族长请安。
莫族长两步上前站在马车旁,揖礼:“莫氏族长率族人拜见奉先女。”
厚棉帘掀起,乌银铃小心翼翼下车,先向莫族长等人行万福,才轻声唤着栗海棠出来。
“莫族长家的小公子真是福泽天下,夜里天寒地冻、狂风暴雪的,谁知白天竟如此暖和。”
栗海棠笑语欢颜,由乌银铃扶下马车。与莫族长行过万福礼后,又受了众人的跪拜礼,方在莫族长的引领下进入莫氏中zhèng fu。
莫族长与栗海棠走在最前,后面跟着乌银铃和莫二爷,再之后莫三爷和莫四爷,再之后是莫氏旁支的老爷们,以及各府的宾客。
“莫族长喜得义子乃天赐福泽,那孩子能得莫族长的垂怜亦三生积德行善,今生才能得以在富庶之家养育。”
“奉先女笑谈了。请到中堂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待拙荆抱出孩子与奉先女相见。”
莫族长吩咐老管家去后宅禀告莫夫人,请栗海棠随之一同进入前院正屋的中堂。此时八大氏族的族长们以及栗二老太爷和栗君武皆在座,不知他们谈到什么有趣儿的事情引得满堂畅怀大笑。
见莫族长和栗海棠进门,众人站起来揖礼。
“拜见奉先女。”
“各位族长,栗二老太爷,免礼。”
栗海棠行万福礼,与莫族长一同坐到主位的两把太师椅里,环视在座的几位族长独缺了司族长,而代替司族长来赴宴的依然是长子司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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