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术尽荣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舒闲
麦苗唤人牵匹马儿来,她进到小帐房把那盘奇特的菜肴装到小食盒里,然后骑马赶向周姨娘乘坐的马车。
“哎!周姨娘等等,这是给你准备的午膳,既然不在这儿吃,带到马车在路上吃吧。”
麦苗在莫家马车即将驶出山谷口时终于骑马赶到,把小食盒交给赶车的小厮。
周姨娘掀开帘子伸手把小食盒提进去,隔着窗帘子啐骂道:“不要脸的贱婢,待我回去定要把你还活着的事告诉各府的夫人们。哼!到时候看你们主仆如何辨白。”
麦苗阴恻恻冷笑一声,调转马头原路返回。到时候你有没有心情去宣扬消息就不知道啦,反正你敢做就等着付出代价吧。
悬挂“莫”字灯笼的马车渐渐驶离寒夜谷,马车里的周姨娘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但她也没忘了自己奔波半日滴水未进,五脏庙早已闹腾起来。
骂虽骂,想到栗海棠吩咐婢女给她准备午膳也算有良心,周姨娘暂且打消明日去奁匣阁闹腾的主意。
打开食盒的盒盖,看到里面唯一的一盘菜肴时,周姨娘只觉得头昏眼花、胃里翻腾着恶心作呕。
“呕——!哇!”
忍不住吐出一股酸苦的胃水来,周姨娘把食盒丢到窗外,边干呕着边大骂:“贱婢!贱婢!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赶车的小厮吓得连忙停住车,错愕地回头看到满口满身污渍的周姨娘从马车里爬出来,一双愤怒的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
“周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回去!快给我回去!我要杀了那个贱婢!我要杀了她!”
周姨娘怒吼着,想到刚刚看到食盒里的那盘菜,胃里翻腾着的恶心感让她五官都皱成一团。
赶车的小厮吓得连忙调转马儿,朝着寒夜谷行去。
忽然,前方五个黑衣人站在路中间,每个人黑布蒙面,双臂环胸竖握长剑,仿佛是地狱使者来索性的。
小厮喝停马儿,战战兢兢地说:“周姨娘,前面的人恐怕来者不善,咱们……咱们回去吧。”
趴在马车上不停干呕的周姨娘哪里肯听小厮劝告,猛得抬头看见前方站在路中央的五个蒙面黑衣人,她咬牙道:“你们是谁派来的?诸葛小子,还是姓栗的贱人?”
站在最前面的蒙面黑衣人没有说话,从背后拿出一个食盒来往马车上一丢。方食盒落在周姨娘面前时,盒盖竟弹开。
食盒中,白瓷盘中间摆着十颗鲜血淋淋的鸡头,摆成团花状。中央是一颗雕有妍字的枯莲蓬,莲子已被挖掉,只有空空的黑洞。
周姨娘看到鲜血淋淋的鸡头便浑身不舒服,她愤怒推开食盒,爬起来站在车上指着前面的蒙面黑衣人,大声道:“回去告诉姓栗的小贱人,我明日便去奁匣阁大闹,若她不肯去劝服闫大公子,我就到衍盛堂去闹、到瓷源堂去闹,一直闹到她愿意出面去劝和。”
“周姨娘。”
麦苗的声音响在蒙面黑衣人们的身后,她昂首阔步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鲜血淋淋的鸡头。
“周姨娘,这盘菜是栗大姑娘赏给你的,亦是提醒你身为妾室,千万别妄想做鸡头,妄想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呵呵,果然是姓栗的小贱人让你准备的这些恶心之物。”
周姨娘跳下马车,一步步走向麦苗。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只鸡头,食指与拇指捏住坚硬的鸡喙。
她不能白来呀,总要做点什么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当初她的女儿明明可以母凭子贵风光嫁入闫氏中zhèng fu做正室夫人,谁知栗海棠竟与闫族长暗中合谋逼得莫族长骑虎难下,为了保住莫氏族的颜面,她的女儿连个名分都没有就被一顶小轿从偏门抬入闫氏中zhèng fu。
之后,非但没有母凭子贵,反被丈夫和婆母欺辱送去闫氏在郊外的田庄凄苦度日。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啊,只因姓栗的小贱人一句话便毁了终生。
千仇万恨积压在心头,周姨娘无法折磨栗海棠,便把一腔怒怨发泄到麦苗身上。在众人警戒下,她突然扬起手朝着麦苗的一只眼睛砸去。
捏在指间的鸡喙成为最锋利的武器,她拼尽全身的力气要啄瞎贱婢的一只眼睛来泄愤,却发现距离那只眼睛仅仅半指的时候,清脆的骨裂声传入耳中。
周姨娘错愕一瞬,来不及细思那清脆声响从何处来,忽然发现捏着鸡喙的手指使不出力气,手腕处传来难以形容的巨痛。
“啊——!”
她痛苦地大喊,看到麦苗冷冷地看着她,高举的一只手正握着她的手腕。
“你……你……你……”
“对,是我掰断了你的手腕,你能奈我何?”
麦苗松开手,周姨娘那只骨折无力的手瞬间垂落。
“周姨娘,今日仅是一盘菜给你提个醒儿。若有下次,食盒里的鸡头将是你的,至于送给谁看,你自己慢慢想吧。”
麦苗领着蒙面黑衣人们骑马离开,留下呆若木鸡的周姨娘,和惊恐万状的小厮。





术尽荣华 第544章 翎爷要的东西
等到麦苗骑马赶回寒夜谷复命之时,诸葛弈浅睡半柱香养好精神,与翎十八一起乘马车陪同栗海棠返回瓷裕镇的奁匣阁。
马车驶向衍盛堂前的祭祀场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冲出围观人们的重重包围,一下扑跪到马蹄前尖叫一声。
“哎哟,拦着谁家的马车啦?”
“这不是无心院画师公子的马车吗?敢冲撞画师公子的马儿,这婆娘真是胆大包天。”
“谁家的婆娘呀?怎不出来管管?疯了就送去守安堂,别把咱镇子的清净给扰了,丢人现眼的疯婆娘。”
“哎?这是谁家的疯婆娘呀?”
……
围观百姓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无人发现在祭祀场的面边一棵大槐树下停着一驾没有悬挂任何标识的马车。
马车坐着的中年男人正是人们口中疯婆娘的丈夫,莫二爷。
看到无心院的青壁马车缓缓驶来,大树下马车旁的小厮连忙小跑着混入围观人群中,既想窥视诸葛弈和栗海棠会如何“惩罚”周姨娘,也是奉命在紧要关头出手救下周姨娘。
小厮平日收到周姨娘不少好处,自然会拼全力保护这位金主儿。
青壁马车被迫停下,受惊的马儿嘶鸣着后退数步。扑跪在马蹄下的周姨娘才幸免无伤。
可有人偏偏存心思要讹诈,一不作二不休,就地打个滚儿连续数次扑到马蹄下,惊骇的马儿慌乱了四蹄,不知该踏向哪边。
一道轻佻笑声从马车里传出,马儿惊余未定便有黑衣护卫从天而降,将缰绳拉紧并安抚慌乱中的马儿。
另一黑衣护卫落地之际将再次扑过来的周姨娘踢得半丈高。围观人们惊叹声,皆仰头望向被抛向半空中的疯妇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姨娘骇然尖叫,眼瞧自己悬在半空又瞬间下落,身体重重摔落在地激起一团黄烟。
她全身僵硬地趴在地上已动弹不得、也不觉哪里疼痛,耳边再次响起人们发出的惊叹声,她想破口大骂却发现自己的牙齿已松动,嘴里充斥着浓浓的血锈味儿。
马车帘子掀起,坐在马车里的翎十八冷眼看着龟趴在地的妇人,鄙夷道:“我当她有多大的谋智呢,原来和市井泼妇一般。莫氏南府的妾室亦不过如此,亏得莫二爷顶着宠妾灭妻的骂名把她视作眼珠子般宠爱,真是……哈哈哈!真够蠢的!”
马车帘子放下,听得马车里传出一声:“走!再敢拦着,生死由命!”
“不,不能走!”
周姨娘咬紧牙关爬起来,展开双臂拦在马儿前,“翎爷,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女儿吧。她如今生死未卜,又怀了闫氏族的嫡亲孙儿,她不能有事啊!求求你慈悲,救救我的女儿吧!”
隔着帘子,翎十八冷笑道:“你女儿腹中子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大发慈悲?听闻莫三姑娘连个名分都没有,珠胎暗结后逼迫闫氏公子纳娶为妾。她失踪前又身在郊外闫氏田庄。你该去求求闫氏族长和闫氏公子,来拦着我的马车有何用?我又不是八大氏族中的人。”
“对呀,翎爷乃是燕峡镇的人,咱们八大氏族的事情不与他相干。你快快让开,别再拦着翎爷的马车,丢了咱们瓷裕镇的脸面。”
围观人群中一位花白胡须的老伯不客气地指责周姨娘行为不端,在燕峡镇大商面前丢脸,让全镇子的人都尴尬。
周姨娘死活不让路,几乎与围观的人们互相指责大骂,而青壁马车里的翎十八一连三次下令离开。
两位黑衣护卫终于动了,他们横握剑鞘将聚在周围的人们摚开,其中一名护卫牵着缰绳将马车带离。
周姨娘不知死活地拼命抓住马车后面的一根麻绳,大哭着:“翎爷,救救我的女儿吧。若你能救回我的女儿,我愿将一生的积蓄献给你!翎爷,救救你!”
“停!”
翎十八喝声。
牵着缰绳的护卫停下,并掀起车帘。
翎十八坐在马车里,居高临下看着跪在马儿前气喘吁吁、泪水凄容的周姨娘。他展开象牙扇微微摇动,沉吟片刻,说:“若我答应救回你的女儿,你可愿替我办件事儿?”
周姨娘仿佛看到曙光,脏污的手抹掉脸上的泪水,跪爬到马车旁边仰望车中的风流倜傥的男子。
“只要能救回我的女儿,我愿替翎爷分忧解劳。”
“哦?如此甚好!”
翎十八笑吟吟地从身边的矮柜抽屉里取出一张纸,说:“这是我要的东西,你应该识字的吧?”
“是。妾身年轻时学过一些,略识得几个字。”周姨娘如奉至宝,脏污的双手在袄子上擦擦,恭敬地接过那张纸。仔细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呼吸亦渐渐急促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睁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是翎爷……要……要的东西?”
“正是!”
翎十八笑意盈然,无视围观人们在看到周姨娘捏在手里的纸上内容,一个个脸色骤变,从看热闹的促狭笑脸变成愤愤不平的怒容。
周姨娘将纸紧紧攥在手里,“嘶拉”一声分成两半。她咬紧牙看着风流倜傥的男子放下车帘,看着马车缓缓驶离,看着围观的人们露出“愤恨”凶狠目光瞪着她。
如行走在刀尖上,翎爷所要的东西远远超出她的能力。她以为献出全部身家能换得女儿平安归来,没想到……
“都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
混在人群中的小厮将人们驱散,上前来硬生生掰开周姨娘的双拳,抢走撕成两半的纸。他慢慢走向大槐树下的马车,偷瞥手里的两半张纸。在看到纸上写着索要莫氏南府十间铺子的时候,他吓得脚下发软险些跪了。
“混账东西,那是你能看的吗?”
莫二爷的吼骂声从马车里传出,慌得小厮连忙跑过去将两半张纸从窗子递进去,压低声说:“二老爷,看来掳走咱家三姑娘的人定是翎爷,不然他怎会提出如此无耻的条件呢?”
“你懂个屁!滚,去把周姨娘送回府。传我的话,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否则杖毙!”
“是。”
小厮这次学机灵了,有些话在心里说说就好。他就是个听命行事的奴仆,只要主子不倒,他也能跟着吃饱。
莫二爷看着撕成两半的纸,看着青壁马车渐渐驶入无心院,想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忽遭变故,难道与无心院、奁匣阁和燕峡镇的翎爷有关系?




术尽荣华 第545章 妾高高不过妻
奁匣阁。
从北民巷子的探子窝密道回到无心院,借由衍盛堂祭祀场的热闹,栗海棠走西夹道的隐门和奁匣阁西跨院回到中院。
此时,杨嫫嫫、青萝、乌银铃和李嫫嫫早已等候多时,见栗海棠平安归来都松了口气。忙招呼着准备沐浴更衣、羹汤膳食等等。
乌银铃亲自服侍海棠沐浴,将她假扮奉先女去楚府,并且得到楚家主的热情招待。在楚府用过午膳后,便待在客院的一间小房看书,直到傍晚方从楚府回到奁匣阁。
一切如常,并无引起八大氏族的怀疑。
栗海棠夸赞乌银铃做得好,并且把她从寒夜谷捡来的一块雨花石送给乌银铃。乌银铃很喜欢雨花石,比海棠送她的那些贵重珠宝还喜欢。
沐浴后来到西暖阁,栗海棠舒舒服服地坐在炕上歇着。杨嫫嫫和青萝服侍她用膳,忙得不亦乐乎。
海棠向她们说起见到麦苗一事,二人皆惊喜万分。海棠才知她们也不知麦苗的行踪,当初并没有骗她。
杨嫫嫫出去了,青萝陪在海棠身边询问麦苗在寒夜谷过得如何。海棠高兴之时说下次带着青萝去寒夜谷见见麦苗,亲眼看看她过得如何。青萝很高兴。
主婢二人正聊得开心之时,杨嫫嫫神色凝重地走进来,手里捏着一封拜帖。
“怎么回事?谁要来?”
“是莫氏二爷,马车已停在东跨院的门外。”杨嫫嫫把拜帖奉上,沉着脸抱怨:“老奴已向他禀明大姑娘身体不适,他偏偏不肯离开,非要见一见大姑娘。”
“无妨。”栗海棠把拜帖交还杨嫫嫫,说:“你带莫二爷去东跨院的东厢,我随后就到。”
“是。”
杨嫫嫫极不情愿地领命去了。
青萝细心为海棠打扮得妆容素净,脂粉下略显苍白,眼圈泛青,未施红脂的唇亦有病色。
“大姑娘且小心防备着,莫二爷极宠爱周姨娘和莫三姑娘。恐怕莫二爷登门来刁难,定是因翎爷在祭祀场诱骗周姨娘之事。”
“翎爷拿定的主意,我能怎样?莫二爷白费心思,来与不来皆一样。”
栗海棠起身,由青萝扶着走出西暖阁。在走出屋子时,看到无心院的侍童小左由李嫫嫫引路匆匆而来,手里端着一个木盒子。
“拜见小主子。”
“小左哥哥奉命来送东西吗?是师父送的,还是翎爷送的。”
“是主人命送来的。”小左将木盒子递给青萝,拱手道:“主人叮咛小主子别与莫二爷硬碰硬。莫二爷若咄咄相逼,小主子只管赶他出去,再把这木盒子送给莫族长。”
“当着莫二爷的面儿去送吗?”
栗海棠觉得有趣,想打开盒盖瞧瞧,却被小左阻拦。
“小主子切莫好奇打开,盒子里乃污秽之物,实在不该让小主子看到的。”小左禀明,也打消了栗海棠的好奇心。
“既然师父不让我瞧见,我便不看啦。”
栗海棠让青萝收好,让小左代她禀告几句才让李嫫嫫送小左离开。她继续让青萝陪着去东跨院见莫二爷。
东跨院的东厢房曾经是莫妍秀来奁匣阁作“人质”的时候居住过的屋子,后来东厢成为各府夫人们来奁匣阁时的暂歇之处,室中摆饰无一增减,仍保持着莫妍秀居住的原样儿。
让莫二爷在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曾居住过的房子里坐坐,正是栗海棠故意安排的。
东厢房打开,栗海棠让青萝留在门外,只身进到屋子里,见到坐在方榻上发呆的莫二爷。
“莫二爷在想莫三姑娘如今身在何处吗?”
栗海棠稳稳坐在一个凳子上,两只小手交叠于膝上,一双曜黑杏眸凝视目光呆滞的男人。
神思归位,见坐在对面凳子上的小姑娘,莫二爷脸色阴沉道:“你知道妍儿在何处?”
“略有耳闻。”
栗海棠不闪不躲,诚实回答莫二爷的质问,也让莫二爷阴沉的脸色有了变化。
莫二爷定定地打量她,说:“我只问你一句实话,掳走妍儿的人是诸葛画师吗?或是翎爷?”
“都不是。”
栗海棠依旧诚实回答,笃定的语气让莫二爷的怒火瞬时熄灭,盯着她的一双眼睛也没了阴寒。
莫二爷放在腿上的双手握紧成拳又松开,数次反复可见他的内心慌慌不安。
“莫二爷肯听我一句劝吗?”
“奉先女,你今年才多大的年纪,也敢在我面前训教?”莫二爷语气变得轻松些,握紧的拳头终于平展成掌放在腿上。
栗海棠苦笑道:“我虽年轻,可我一年的经历是别人一生都难以经历的。莫二爷背负着宠妾灭妻的骂名,可曾想过妾高妻贱后宅不宁、嫡卑庶尊家运衰败。难道莫二爷想让莫氏南府毁在你的手里吗?”
“奉先女这话说得重了,莫氏南府一片祥和,哪有后宅不宁?哪有家运衰败?一派胡言!”
莫二爷死活不认,可他心底亦有个声音在反驳。
的确,他背负着宠妾灭妻的骂名,故意疏远嫡子女而宠爱庶女,他亦有他的良苦用心,只是无法对人言罢了。
栗海棠看着莫二爷由愤慨到沉默再到冷漠。她没有猜透人心的法术,却能猜到莫二爷如此作贱自己定有原由,只是他不愿说出来罢了。
“莫二爷,嫡庶皆为自己的孩子,我不会怪你待妘秀姐姐和晟泓哥哥太无情。可我想为莫二夫人报不平,她是你明媒正娶来的妻子,为你诞下一双儿女,拖着中毒的病身勤勤恳恳打理府中之事。她有功劳亦有苦劳,何故你连半点疼惜不肯赐予她呢?”
“你懂什么?我已极力疏远她还落得中毒病身的下场,若待她亲近不知多少人会置她于死地呢!”莫二爷愤怒之下言多语失,隐瞒多年的心事被小姑娘的三言两语激怒而自己揭穿。他懊悔地抱头蜷成一团,闷声乞求:“你全当没听到,成不成?”
栗海棠眨眨杏眸,一脸无辜地说:“抱歉啊,莫二爷,我……真的听到了!嗯嗯嗯,全听到了。”
为了印证她确实记得很清楚,回头对门外的青萝大声吩咐:“青萝,拿纸笔来,我要把刚才听到的话全部用笔写下来。”
“你……你……混账!”
莫二爷捂着心口气得脸色青黑,颤抖的手指指着她的脸。




术尽荣华 第546章 宁为鸡首作威
莫二不愿说出自己心中的苦,又不肯低头服软。与栗海棠僵持之时,忽听青萝在外面禀告周姨娘上门来找。
栗海棠立即唤青萝把侍童小左送来的木盒子交给莫二爷,吩咐青萝去把周姨娘带来院子里。
青萝应声便去东跨院外领周姨娘进来。
莫二爷呆呆地看着似曾相识的木盒子,惊讶得语无伦次,“这木盒怎会在你的手里?不对……你从哪里得来的木盒?不不不……你对当年之事知道多少?”
栗海棠回给莫二爷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起身出去了。
院子里秋日暖暖的笼罩在身上,栗海棠搬过檐廊下老婆子常坐的矮板凳,等着青萝领周姨娘进来。
虽未看到木盒子里的东西,却从莫二爷的反应可觉察到木盒子及内藏的东西与“当年之事”有着密切关系。也许诸葛弈让她把木盒子交给莫二爷,正是借物逼迫莫二爷讲出当年之事的真相。
“大姑娘,莫氏南府的妾周氏来了。”
青萝领着梳洗后的周姨娘走进来院来,她站到海棠身侧暗中戒备,若周姨娘突然发狂攻击海棠便迅速出手。
周姨娘跪拜磕头,恭敬道:“妾身拜见奉先女,奉先女安康顺遂。”
“莫三姑娘失踪后,我的身体确实安康不少。至于顺遂……呵呵,你那心狠手辣的女儿不在,偏你又来闹腾我。有你们母女俩活着,我便一日不得安宁,哪儿能顺遂了?”
“妾身知罪,求奉先女饶命!”
周姨娘额头磕在青石砖上的咚咚响,让栗海棠没法子继续刁难,只好吩咐青萝扶起周姨娘,并赐了一个小板凳。
周姨娘千恩万谢地坐了,拘谨得两只手互揣在袖子里绞成一团,几次偷偷掀眼睑窥视小姑娘的神情,张张嘴巴又阖上。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然你白闹腾一场,还落得疯婆子的恶名。”
栗海棠欣赏着手指上新涂的蔻丹,故意铺个台阶引周姨娘开口。
周姨娘咬咬牙,扯着唇角露出僵硬笑容,讨好道:“听闻奉先女的智谋果敢与第一代奉先姑姑那般,妾身的女儿糊涂呀,被人诱惑才做下错事,险些害了奉先女的性命。妾身愿替女赎罪,即便以命相赔也甘心的。”
她跪下来双手合十哀求:“奉先女慈悲为怀,帮帮妾身的女儿吧。妾身的女儿已怀有八个月的身孕,再过月余就临盆了,是她为闫氏族诞下的嫡长子啊。”
栗海棠冷瞟跪在面前的周姨娘,边揉搓小手边说:“周姨娘,你知道莫妍秀是被谁抓走的吗?”
“这……”周姨娘迟疑,眼珠微瞟斜上方,摇头道:“妾身不知。”
“哦?不知?”栗海棠嫣然浅笑,伸出莹白小手捏住周姨娘的下巴,阴恻恻冷笑道:“周姨娘,莫妍秀被谁掳走你心知肚明。她腹中孩子到底是谁的,你更加清楚。如今你跑来闹我,无非想为莫妍秀洗脱罪孽,以证她腹中子是闫氏族的嫡亲血脉。周姨娘,你好计谋啊!”
“我……我不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姨娘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挥开捏在下巴的小手,在地上打两个滚儿,惶惶不安地看着淡然的小姑娘。
“我的女儿是被歹人掳走的,闫族长和闫大公子派出许多人去寻尚未有结果。我……我猜着你和诸葛画师认得江湖中人,定能寻到我的女儿……我……我只求妍儿和她的儿子平安归来。”
“妄想!”
栗海棠让青萝去东厢房倒杯茶来,实则不准让莫二爷出现。
院子里只有栗海棠和周姨娘,说话也方便许多。
栗海棠站起来,慢慢逼近周姨娘,俯视周姨娘苍白无色的脸,嗤笑道:“你怕了?”
1...166167168169170...29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