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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尽荣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舒闲
他薄唇浅勾,龙眸深藏戾色,低声阴森道:“闫族长坐不住,要偷逃了。”
“拦下他,罩麻袋绑去后边的废院。”
栗海棠紧张地抓住冰冷大手,忐忑地看向同样起身的贵公子。不好,这家伙也要逃走呢。
诸葛弈拍拍紧抓臂弯的小手,安抚说:“别担心,谁也逃不掉的。今晚,咱们有很多时间和他们玩捉迷藏呢。”
“师父,他们不会被咱们玩死吧?”
栗海棠看到他的神情,突然想为闫族长和贵公子立个长生牌位,希望他们的生命力能顽强些,千万别被恶魔一般的师父给玩死了,否则她不介意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誓死保护师父。





术尽荣华 第513章 妖娆公子无言
“无言兄,你要去哪儿?”
贵公子起身准备走的时候,忽然被翎十八抓住手腕按回椅子上,扭头对栗海棠道:“妹子,你亲自去请闫族长过来。老友相聚,怎能不喝杯酒就走了呢。”
“翎爷的吩咐正合我意,我去请啦。”
栗海棠暗暗高兴,一会儿请闫族长过来,她再暗中让青萝盯着闫夫人,到时候……嘿嘿嘿,过生日就是热闹!越闹越欢喜!
翎十八亲自为贵公子斟酒,说:“今儿是我妹子的生日,你来拜寿怎能中途告辞呢。来来来,今日借我妹子的宝地,咱们大醉一场。改日你若来燕峡镇,我请你喝最好的琼浆,那才是人间最烈的酒呢。”
贵公子气得七窍生烟,又碍于翎十八的权势地位不容他拒绝。忍气吞声地喝完杯中酒,想要沉下心来却如何也做不到。
秦五见翎十八有意灌醉贵公子,他也举壶为其斟满,劝道:“来来来,翎爷的面子大,我秦五的面子也不小吧?来,无言兄弟,咱们也喝一杯。待来日你到访祁山镇,我也请你喝山泉水酿制的烈酒,不敢说比翎爷的私藏美酒好,却也是人间极品呀。”
贵公子无奈,只好应承着饮下满满一杯。他虽有千杯不醉之名,此刻心中焦躁不安,猛灌两杯酒已有上头的昏眩感。
悄悄扶着桌角坐下,听到不远处的楼梯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嗤笑道:“天下之大,能让我焦心之人屈指可数。他?算得什么呢?你们太小瞧我无言了,也太高看他了。”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偏偏有人就听懂了。
被邀请来的闫族长在听到熟悉声音时脚步微顿,他以为那个人已离开,没想到也被拦下来。忐忑,他努力掩饰,表情淡然如常,但他脚步的迟疑已泄露内心的不安。
随之跟来的栗海棠挽着闫夫人的胳膊,笑说:“我呀,想引荐位朋友给闫夫人认识。听说他仰慕闫族长已久,也很想见见闫族长的夫人呢。”
一席鬼话连篇别说闫夫人不相信,连站在楼梯口迟疑不前的闫族长也气得咬牙切齿。这是什么意思?逼着他在自己的妻子面前承认自己和一个男子有情?
就算他和妻子是有名无实的,就算妻子私底下探知过他喜好男风的秘密,但未被揭穿时他和妻子始终是“相敬如宾”的伉俪,外人羡慕的夫妻。若揭穿后变成一场闫氏族的浩劫,妻离子散家不成家,他宁愿守着秘密直到埋入黄土堆里。
闫族长祈祷今夜能平安过去,他不仅要守护闫氏族的百年声誉,守护这个不完美的家,守护他喜爱的男子,守护他一生耻辱的秘密,守护他心中的一方静净天地。
栗海棠挽着闫夫人上楼来,单手推推堵在楼梯口的闫族长,顽皮地吐吐粉舌,说:“哎哟,闫族长知道我要请他的老友来此小聚,本想离开的又匆匆忙忙地跑回来呢。闫夫人,来来来,我为你引荐啊。”
闫夫人斜睇一眼昂首挺胸的闫族长,这副强装镇定的表情她已看得腻烦了。她答应来此见一见那个人,正是想亲眼看看自己的丈夫日思夜念的“爱人”到底是什么品性的男子,哪里值得丈夫倾尽毕生来爱。
栗海棠将闫夫人带到贵公子面前,天真无邪的像一朵盛夏清莲,让人无法相信她纯真笑容下藏着一张邪恶小魔鬼的面具。
既来之则安之。
闫夫人心中暗暗提醒自己要淡然、要平和。巧笑嫣然,端庄恭和,拿出闫氏族长夫人的气势,对俊美风流的男子颌首行万福礼。
“妾身闫氏族长之妻,见过无言公子。”
“拜见族长夫人。鄙人乃粗鄙贱民罢了,不敢受族长夫人如此大礼。”
贵公子深鞠揖礼,自谦低如尘埃。给人留下风流公子不虚浮的好印象。但这“粗鄙贱民”的自谦却让闫族长感到心疼。
闫族长急步走来,单手虚扶一把,冷声道:“无言公子乃花间楼主的大掌柜,哪里是粗鄙贱民。你这话实在难听,今后不敢再如此轻贱自己了。”
贵公子淡淡一笑,眉眼间的坦然自若让闫族长感到郁闷。这份疏离到陌生的感觉仿佛回到他们相识最初的那段日子,也是他终生不敢回忆的一段苦闷。
闫夫人敛眸,轻言调侃道:“无言公子乃我家相公魂牵梦萦之人,纵然在别人眼中是粗鄙贱民,在我家相公的心中却是如珠似玉呢。”
“哎!闫夫人别泛酸,无言兄弟在江湖亦赫赫有名,江湖人称妖娆公子。”秦五站出来打和,顺手把旁边看热闹的小姑娘护在身后,像个莽撞汉子似的打趣道:“无言兄弟,你这副谪仙似的皮囊不知迷惑多少人。世上女子对你一见倾心,世上男子对你一见钟情。你且来说说哪个见了你不赞叹俊美如天仙下凡的?”
贵公子笑道:“有啊。我如今便见到五个人,对我如天仙般的美貌视而不见。”
“哦?谁呀?”秦五惊讶,拍拍胸膛说:“我不算啊。当初在青州初见你时,我可是惊得下巴差点脱臼呢。”
贵公子撇撇嘴角,指向翎十八,“翎爷初见我时,差点没一剑杀了我。”
翎十八轻哼,鄙夷道:“谁让你跑到寒馆的十八层地狱去找阿弈的麻烦,你若蒙面定会被我一剑斩杀。你该庆幸自己是花间楼主的大掌柜,否则……哼!我让你死一百次都不嫌多!”
“看吧。”
贵公子无奈,表示翎十八就没被他的美貌迷惑。然后,他指向诸葛弈,说:“当初我闯入寒馆,他也没赞叹我生得美貌。”
诸葛弈温润浅笑,傲娇地说:“想看美貌的脸,我照照镜子就行。”
贵公子抚额,天底下比他还恶心的人,除了诸葛弈再无第二个。他的手指终于移向秦五身后的小姑娘。
栗海棠眨眨曜黑杏眼,看看诸葛弈、再看看贵公子,很诚实地说:“说实话,我也觉得师父比你更俊、更美、更耐看。”
贵公子无语问苍天,他今儿来拜寿到底得罪了哪位神仙?竟然被一连串的打击,最后沾沾自喜的美貌竟敌不过诸葛弈那脸半死不活的腹黑脸?
“闫夫人,你觉得我的容貌如何?”
看来相熟的人都靠不住,还是问问情敌吧?在情敌的眼中,他的谪仙下凡吗?
被问得突然,闫夫人纠结地看向闫族长。仅这一个寻求帮助的眼神足以雷劈了贵公子脆弱又倔强的心。
他咬咬牙,最终看向闫族长。来,你不是对我魂牵梦萦吗?你来说说初见我时,有没有赞叹我的貌美如花?




术尽荣华 第514章 最廉价的寿礼
妖娆公子无言的媚眼流波让闫族长脸色黯淡,背在身后的两只手交握成拳,克制着带走俊美男子。
夜半无人时如何恩爱缠绵细语皆算情致,可当着这多的人面前调情,他的老脸真是没地方搁了。
栗海棠看闫族长尴尬得想寻个地洞钻进去,又无人站出来帮忙解围,她心里偷着乐,可今儿是她的生日总不好让闫族长太难堪。
“无言公子逗乐子也该适可而止,没瞧见闫夫人在嘛。快别闹腾啦,大家坐下来喝杯酒。今儿是我的寿辰,我先干为敬谢各位大哥赏脸。”
栗海棠随手抄起一只酒杯,将杯中半满的杏花酿仰尽。噤若寒蝉的闫族长拿起酒壶亲自斟满两杯酒,一杯递到无言的面前。
“请!”
无言轻蔑一瞥,看向默不作声的闫夫人,冷笑道:“真真是臭鱼配烂虾,一池子的脏污。哼~!白送我都不稀罕!”拱手向翎十八和秦五道:“花间楼还有事需我赶回去处置,告辞!”
“后会有期。”
“无言兄弟,后会有期!”
翎十八拱手,秦五抱拳。
无言从宽大的袍袖里取出一个朱漆锦盒送到小姑娘面前,“这是庄楼主亲自派人送来的寿礼。”说完又掏出一块小小的铜牌子,“这是我送的寿礼。礼轻情重,望奉先女不嫌弃。”
他故意咬重“奉先女”三个字,栗海棠哪里听不懂他的威胁。别以为朱漆锦盒是花间楼主亲自派人送来的就认为花间楼主有攀附你的意思。若非看在他与八大氏族有往来,谁会在意一个草窝里飞出来的假凤凰呢?
栗海棠笑盈盈地欣然接受两份寿礼,在无言抬步欲走时,她斜着半个身子拦着,当着他的面前打开朱漆锦盒,里面是一朵嵌百宝的海棠花钿。
海棠花钿以银塑形、以金描绘,雕工精美、独具匠心。花瓣嵌百宝石小如芝麻,勾勒花瓣柔曲流线;花心用大若豆粒的五cǎi bǎo石作蕊,每一粒蕊皆圆润光滑。
“庄楼主的寿礼果然与众不凡,这精致海棠花定是出自宫廷御制。想来京城圈子里也没有谁能拿出这般稀罕的妆饰。”
翎十八见过的好东西不计其数,就算不知这海棠花钿的来例,单看其独一无双的精致及宫廷工艺便知它身价不凡。
无言笑道:“翎爷慧眼独具,一看便知其非凡品。确实,此物乃官家御赐之物,至于楼主为何送来作寿礼,便是我也不敢问的。”
“你不敢问,我敢呀。待日后见到花间楼主,我会亲自拜谢,问问他为何送这般漂亮的花钿给我。”
栗海棠把朱漆锦盒收好,把无言送的小铜牌拿给诸葛弈,问:“师父,这牌子能与花间楼做生意吗?”
诸葛弈摇头,随意地瞟了无言,说:“这铜牌子是花间楼的熟客才配拥有的,要在花间楼花费十万两银子才能换来一块铜牌子。你不去花间楼,作个玩物罢了。”
“哦!”栗海棠恍然大悟,说:“师父,你有铜牌子吗?”
“咳咳!”诸葛弈掩饰尴尬地轻咳声,顶着翎爷、秦五爷及无言的犀利目光,坚决且肯定地否认,“没有。”
栗海棠一脸勉强地点点头,把小铜牌子收好,说:“回头我去问问桓哥哥和泓哥哥,他们常去花间楼喝酒看歌舞,花钱如流水似的,定能有小铜牌子。我瞧瞧他们的铜牌子与我的有何不同。”
“无言手里的铜牌子没几块,你要珍惜呀。”秦五故作认真地提醒,天知道花间楼的铜牌子比臭水沟里的铜板还不值钱呢。
无言面色微窘,想走又被小姑娘用身子拦路,他只好耐着性子等待溜走的好时机。旁边闫族长的纠结目光让他感到如芒在背,连娴静端庄的闫夫人都让他感到惴惴不安。
栗海棠瞧得出无言在闫夫人面前有傲气又有畏缩,所谓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敢偷人家的汉子,他当然心虚啦。
“闫夫人,让青萝陪你回去吧。一会儿小戏台的戏散场了,我便不相送啦。子时过,奉先女不可踏出奁匣阁半步。我再与各位贵客闲话几句,便要回奁匣阁了。”
“是。妾身会代奉先女向各位夫人们致歉的。”闫夫人早已如坐针毡,恨不得脚下生风赶快离开。
栗海棠吩咐青萝陪着闫夫人回抚月楼正楼,再替她向各位夫人致歉。等小戏台的戏罢了,和杨嫫嫫亲自送各位夫人离开。
青萝应声“是”便陪着闫夫人出去了,留下尴尬不知所措的闫族长,和一屋子看完热闹也准备告辞的人。
栗海棠把朱漆锦盒拿出来,交给诸葛弈,一双曜黑眼睛盯着闫族长和无言,故作天真地说:“你们二位想留在奁匣阁吗?我可以把东跨院清理出来,专门留给你们解决私人恩怨。”
“栗、海、棠!”闫族长恼怒地吼出她的名字,背在身后的双拳已垂在身侧,有欲攻击的凶狠气势。
无言则淡淡道:“我与他不熟,花间楼还有事,我先行告辞了。”
“嗯,不熟好。免得被殃及,事后来找我算账。”
栗海棠把小铜牌紧紧攥在手心里,背对着欲走下楼梯的俊美公子,提醒道:“今后花间楼想与八大氏族经商,最好先来奁匣阁传禀一声。我虽奈何不得花间楼,但闫氏族和族长大老爷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八大氏族若有结党营私、为己谋利者,族长退位让贤且永不可掌权、族rén liu放田庄。”
翎十八对八大氏族先祖们订下的诸多规矩倒背如流,原自于他对诸多规矩很感兴趣。是多么愚昧的人定下毫无人性的规矩来残害无辜女孩,给八大氏族的掌权者披上一层至高无尚的金衣。
栗海棠点头,对翎十八熟知八大氏族的《祖规》并不惊讶,毕竟诸葛弈已在八大氏族五年多,很多时间可以盗取《祖规》来研究。
祖规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刀,闫族长吓得脸色苍白,惊恐不安地看向站在楼梯口的俊美公子。他与无言之间始于谋算,时至今日成为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亦与谋算有关。
无言深吸气,回头看向闫族长,声音森冷如仇人般警告:“从今以后,你少来找我。你的闫氏族,我不稀罕!”
蓦然回首,俊美风流的男子已拂袖离去。




术尽荣华 第515章 绝容不下楚氏
庭中的小戏台终于演罢,一曲唢呐鸣声收场。戏班子的角儿们都出来领赏,由杨嫫嫫亲自领了两个小丫鬟们抬来银锞子、玩件等物作赏钱。
班主领着角儿们磕头谢赏,又恭贺奉先女福寿齐天,祈祷八大氏族昌盛兴隆。又是一轮打赏后,班主便领着自家的戏班子角们悄无声地离开。
喧闹一日的东花园终于恢复平静,栗海棠向翎十八、秦五等人拜谢过,由青萝陪着回去奁匣阁。
诸葛弈亲自送翎爷和秦五爷离开,但三人走出奁匣阁东跨院的大门时,看到栗族长涨脸耳赤地叉腰堵在门口,而站在门前石阶下的中年男人昂首而立、不卑不亢,旁边小厮垂首恭敬地扶着一个四方锦盒。
“翎爷?”
中年男人见到最先出来的翎十八时,惊讶得变了脸色,连退两步躬身恭敬道:“楚氏家主拜见翎爷。”
“楚家主来拜寿就大大方方的进去,何苦看别人的脸色矮了咱们燕峡镇的气势。”
翎十八开口便是责怪,可听懂的人皆知道他这话在嘲讽栗族长失了瓷裕镇的风度,更丢了八大氏族的脸面。尤其身为栗氏族长如此小人作为,实在难说“雅量”二字。
栗族长愤愤不平,指着楚二爷的鼻尖大骂:“你这无耻小人别来惺惺作态,你骗得了别人骗不得我。你那狗肚子里藏着几斤几两的阴谋,我看得清楚。今日你想登门讨好我栗氏族的奉先女,门儿都没有!”
楚二爷鄙夷轻哼,将小厮捧的锦盒交给诸葛弈,说:“诸葛贤侄,老夫今日本可硬闯进去的,又想着是奉先女的寿辰不可引起风波坏了满堂和气。我是外族人,也不便入奁匣阁。此乃拙荆精心准备地寿礼,请诸葛贤侄代为转交。老夫感激不尽。”
诸葛弈捧来锦盒,温润笑言:“楚家主言重了。今日被拦在门外,实乃我们思虑不周,望楚家主海涵。待日后奉先女到燕峡镇省亲,定会登门拜谢。”
“不敢不敢!若奉先女和贤侄来燕峡镇,定要到府来喝杯清酒。”楚二爷恭敬有加、言语有礼,没露出半点火暴脾气的样子。
翎十八望望夜空中的月,说:“今夜月美,正巧我好久没有赶过夜路了。楚家主,你若不想留在瓷裕镇,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呀。”
“翎爷邀请,老夫哪敢不从。”楚二爷揖礼,遂唤小厮去赶马车来,他要与翎爷一起回燕峡镇。
秦五也辞别诸葛弈,叮嘱他万事小心。与翎爷攀谈几句,便骑马一路风尘仆仆赶去祁山镇了。
大门口,诸葛弈唤来杨嫫嫫把楚家的寿礼送去给海棠,他邀栗族长在夜月下漫步。有些事总要有人站出来做个公道,才能让两方休战。
二人漫步到衍盛堂前的祭祀场,那高耸入云的祭祀台在百年之间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少女。
站在祭祀台下仰望漆黑夜穹下的铁笼子,斑驳锈渍乃是无辜少女们的鲜血干涸,再经过风霜雨雪的侵蚀化作一块块永不消弥的印迹。
这些斑驳印迹中就有一块或许多块是他的姐姐诸葛樱的鲜血留下的。还有颜色浅淡的那两处,或许是不久前莫心兰的鲜血留下的。五年后,他无法想象栗海棠的鲜血染红了铁笼子的栅栏,再经历多年的风雨变得陈旧黯淡。
一直沉默的栗族长终于暴发了,他抓起少年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质问:“诸葛弈,你和贱丫头到底在谋算什么?你们想联手害死我吗?想引狼入室颠覆栗氏族吗?”
被抓衣领亦无惧色的诸葛弈莞尔一笑,轻松拂开栗族长的手,淡定地后退三步,正色道:“栗族长害怕楚家主吗?还是害怕他们查到栗楚夫人的死因,而后借此帮助君珅duo quán呢?”
“哼!你和贱丫头极力拉拢珅儿和楚家,不正是如此谋算的吗?”栗族长气愤地大喘粗气,一屁股坐到地上,像个颓丧的落败者。
诸葛弈取出一块方帕铺在地上,缓缓坐下,似乎要与栗族长来个促膝长谈。
栗族长从怀里拿出两个银质酒壶,掌巴大小很精致,上面有西域风情的雕纹极具观赏和把玩。他不吝送一个给诸葛弈,说:“这东西是我二弟平生第一次去西域走马时带回来的。他一共带回来四个,我们兄弟每人一个。”
诸葛弈挑眉,看看掌心里的这个银质小酒壶,繁复精美花纹嵌着一匹琉璃骆驼。而栗族长手里的小酒壶,中央雕着一位身穿沙丽的蒙面美女,亦是琉璃质地。
“三弟喜欢雄鹰,四弟喜欢南竹。”栗族长仰首喝一口烈酒,向后倒躺在地上,遥望头顶的夜空,说:“我二弟死得冤啊,他是被我逼死的。”
“那栗楚夫人呢?也是你逼死的?”
诸葛弈未饮银壶中的酒。他想把这壶酒留给一个人,相信那个人会有更多的感慨。
栗族长躺着猛灌一口烈酒,大声叹气,说:“楚氏不行。瓷裕镇是八大氏族的天下,元家、俞家、楚家……休想回来!”
诸葛弈龙眸瞬间冷戾,盯着微微醉意的栗族长沉声问:“俞家?你知道俞家?”
栗族长眯起醉蒙的眼睛,双臂支撑着慢慢坐起来,颤抖着指向镇子的西南角,问诸葛弈:“你看到那边没有?一座鬼宅。”
“鬼宅?”
诸葛弈顺着指向眺望夜幕中的前方,只见朦胧月光下重重叠叠的民宅屋顶。
颤抖的手指又移向镇子东南方向,栗族长醉薰薰地说:“楚家,当年为了搬来瓷裕镇,不惜嫁个短命的女儿来坑害我。”
“呵呵呵,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我亲爹,先栗氏族长早已看穿他们的阴谋。早在我与楚家女成亲前,已定下乌家的亲事。可惜,我心中所属,对乌瑶华仅仅是天下男子都会犯的错。”
诸葛弈并不细问关于俞家之事,却觉得栗族长很愤恨楚家,楚家的女儿栗楚夫人。
“君珅的母亲是天生的病秧子吗?”
“不然呢?楚家为何不肯把小女儿嫁过来,偏要嫁来整日以药为食的大女儿?”
栗族长斜睇一眼诸葛弈,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指着夜空中一颗闪烁的星子,似笑又似哭的叨念:“楚缘儿,你个短命鬼,被亲爷爷、亲爹和亲哥哥卖了,你还感恩戴德的呢。你死了也活该,谁让你是个没人疼的可怜虫呢。呵呵!呵呵!”
诸葛弈冷冷地看着哭哭笑笑的栗族长,忽然发现栗族长活得也挺……可怜。




术尽荣华 第516章 皆被亲情所伤
酒醉的栗族长被带回无心院的客院去歇息,诸葛弈还派人去栗氏中zhèng fu传禀一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议论。
仲秋夜已过,东方微露一抹鱼白。站在前院东侧的假山木亭远眺衍盛堂祭祀场的祭祀台,修长手指摩挲着琉璃雕骆驼的银质小酒壶。
悠然长叹声,引来高墙之隔的西夹道一声阴森嗤笑。诸葛弈纵身跃下,稳稳落在一身粗袍的鬼面具男人的身后。
诸葛弈把银质小酒壶悄悄藏到袖子里,故作轻松道:“又来装神弄鬼吓唬谁?来抓奁匣阁里的,或是……我?”
鬼面具男人低声笑道:“哈哈,抓你?你功夫高深,我重投胎或许能与你拼上一拼。我呀老了,哪有气力与年轻一辈争强好胜的。我今夜来寻你,为正事而来。”
诸葛弈有些惊讶,独来独往的栗二爷何时行事前会与人商量。他四处打量,低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且与我来。”
“好。”
鬼面具男人跟随诸葛弈悄悄离开西夹道,二人没有走得太远,而是抄近路来到衍盛堂的西偏殿后罩房。这里曾是老执事的居所,那老执事死后便空置着。
到了安全地方,摘下面具露出真容,栗二爷拿帕子擦掉额上的汗,说:“真是老了。赶了半夜的山路,体力大不如前。”
诸葛弈主动为他诊脉,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个油纸包,“栗二爷乃中毒所致,元气耗损极大。服下这药丸,每日辰时吐出毒血后饮一碗温清水。半月后,体内之毒便可排出。”
“多谢。”
栗二爷感激揖礼。他这毒已有十年积累,能够用半月时间清毒已是极好的,于他的大计划犹如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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