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术尽荣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舒闲





术尽荣华 第496章 难猜透女儿心
“你们回来了。”
翎十八瞟都不瞟牵手走来的少年和小姑娘,细品香茶、欣赏“鞭子抽人”的趣景。
诸葛弈进到亭子里,坐到翎十八的身边。而海棠吓得站在亭子外面,胆怯地偷瞄木架子的少年。
“妹子别害怕,一个小毛贼儿罢了,待我审过后丢去河里喂大鱼。”
翎十八为诸葛弈倒一杯茶,又招呼栗海棠坐来身边。
栗海棠怯怯地问:“翎爷,我瞧着他怪眼生的,该不是你从燕峡镇招惹来的小毛贼儿?”
“哈哈哈,我若在燕峡镇被偷了,那贼儿定是鬼手冷肆或江湖销声匿迹的老贼偷儿。江湖上敢偷我的人,除了此二人再无别的。”
翎十八手里的象牙扇“唰”地展开,笑眯眯道:“不急不急,先让他吃吃苦头才好招出幕后主子呀。”
“翎爷真闲,连我无心院的毛贼儿都不放过。”
诸葛弈认出被鞭打的少年是谁派来的,更不相信翎十八会不知道其中内情。敢在无心院里明目张胆的动鞭子,翎爷是有不把八大氏族放在眼里,狂妄嚣张到无人能阻拦。
栗海棠听诸葛弈的意思是认识的,那她就安心了。乖乖地坐在翎十八和诸葛弈中间的木凳子上,捧着翎十八为她倒的茶小口饮。
翎十八笑问:“我来时看到鬼手冷肆从镇北边赶回来,后面有个影子在盯梢,不知从哪里盯来的。”
“啊!他暴露了?”栗海棠险些从凳子上摔了,担忧地压低声问诸葛弈,“师父,怎么办?”
诸葛弈温润浅笑,倒掉她捧在手上的旧茶又添了新茶,柔声安抚:“翎爷做事从来滴水不漏,敢把无心院里的小毛贼绑在架子上抽鞭子,那跟踪鬼手冷肆的影子也……翎爷,我猜得对吗?”
翎十八敛收象牙扇攥在手里,斜睇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笑着责怪道:“阿弈,咱们见惯了血腥不觉什么,你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也不怕吓坏我的亲妹妹。”
“影子被翎爷的护卫打死啦?”
栗海棠瞠目结舌,小心脏忽然扑腾扑腾狂跳起来。比被诸葛弈温柔的亲亲还……嗯,激动,特别激动。
翎十八和诸葛弈做出一模一样的呆表情,异口同声问。
“你不害怕吗?”
“你想去看看?”
无视翎十八的提问,栗海棠激动地抓住冰冷大手,“去去去,师父带我去看看。”
“恐怕不行。”
诸葛弈无奈苦笑,他深知翎爷对侍“敌人”的手段有多么残忍,玩死一个人就像玩死一只耗子那般容易,且要变着花样儿的折磨而死。
江湖中人人皆知秦五大义,翎十八狡猾,活死人冷血无情。可真正落入翎十八手里的“死人”们才知道,翎爷琢磨出来的酷刑比皇宫天牢里的酷刑更恐怖。
栗海棠以为诸葛弈担忧她害怕才不肯带去的,只好转头央求翎十八。
“翎哥哥,你带我去吧。”
“姑娘家家的看那作甚?多晦气呀。乖,明儿我陪你去逛集市,喜欢什么买什么。”
翎十八大手一挥,藏在袖子里的一叠子宝钞“啪”在小姑娘面前。宠妹子,他是认真的。
诸葛弈莞尔,这等宠爱小姑娘的行径他乐见其成。尤其从翎十八的兜里拿出那么多价金千两的宝钞,实属难得。
栗海棠心心念念着看死掉的影子,想知道是谁暗中豢养了那么厉害的影卫,连鬼手冷肆亦没有发现其跟踪。
“师父,翎爷,我先回奁匣阁换件衣服再回来。”
栗海棠起身行礼,告辞。在二人的注目下大摇大摆走向木架子,在冷水泼醒的少年耳边低语几句。
只见浑身血痕的少年惊恐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干裂双唇颤抖着,呼吸亦急促起来。
“把我的话送到,可以留你一条活路。”
“君子…一言…”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若你依照我的吩咐去做,我保证不翻脸;若你半途反悔或贪生怕死,又或出卖我去讨好那个人。嘿嘿嘿,我翻脸很快的哟。”
尖削如笋的玉指轻轻抠在少年左胸膛的斜伤口上,对旁边的侍童小右说:“小右哥,放了他吧。”
“这……主人……翎爷……”
小右看向亭子里的二人,左右为难。
栗海棠懒得废话,直接动手解开麻绳,说:“你着我走吧。出了镇子再去打听,别给我添乱。”
“是,小人多谢奉先女救命之恩,小人来生定效犬马之劳报答奉先女。”
“今生为敌,何谈来生?”
栗海棠嘲讽少年太狡猾,领着他光明正大的走无心院大门离开。
后花园里安静得秋风拂叶亦听出美妙之感,亭子里品茶的二人心思全在小姑娘带走小毛贼儿的疑惑中。
一个受伤的小毛贼儿能有什么用处?她故意不让小右听到,可见诸葛弈也被隐瞒了。翎十八心悦瞬间晴好,看剑眉纠结成团的少年亦“赏心悦目”。
翎十八斜睇沉默的诸葛弈,调侃道:“女儿家大了总有些心思不让别人探知,难猜透女儿心呀。阿弈,你的小姑娘心思太重,娇养要有分寸啊。”
“翎爷是她的亲哥哥,论任重而道远该是翎爷和秦五爷更辛苦。”
诸葛弈才懒得理睬他的调侃,放下茶碗唤来一个贴身影卫,吩咐一声“盯紧毛贼”便不再思虑此事,反而对翎十八忽来瓷裕镇感兴趣。
“翎爷怎会来瓷裕镇?”
“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那群老王八蛋们欺负。”翎十八展开象牙扇,一副闲在地睨着诸葛弈,说:“我记得她是中秋夜出生的,再过六日便是她的生日。”
诸葛弈微怔一瞬,懊恼地拍下额头,“哎呀,我怎把这等大事儿给忘了呢。她确实是中秋节的生日,难怪翎爷会赶来。我代海棠多谢翎爷。”
“哼!我认来的亲妹妹,我不疼她谁疼呀?你一个外人哪里知道我当哥哥的心。”翎十八像赶苍蝇似的挥手赶诸葛弈,“快去门口瞧瞧,秦五也该到了。”
“秦五爷也要来?”
诸葛弈哑然,这二位打着亲哥哥的旗号跑来瓷裕镇必定不是专门来贺寿的。至于瓷裕镇的那群老狐狸们,恐怕要遭殃了。
翎十八本想告诉诸葛弈,但知他定会反对,便与秦五爷商议后决定一直瞒到底,就算被他察觉也坚决否认。
天底下最疼小姑娘的诸葛弈怎会容许她受一丁点儿的伤呢?




术尽荣华 第497章 子系狼养不熟
闫氏族村,闫氏中zhèng fu。
满身鲜血淋淋的少年摔在大门石阶前,他脏兮兮的双手在青石砖阶上留下一连串的血手印。
守门的小厮见状,气得跑出来一脚踢开少年,指着仰躺在地的少年大骂:“哪儿来的乞丐竟敢跑到闫氏中zhèng fu的大门前来闹事儿。滚滚滚!”
“这位小爷儿……我有很重要的……东西给……闫族长……看……请……请小爷儿帮……帮忙传禀……闫族长必有赏!”
“呸!你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族长老爷岂是你能见的?”小厮狠狠啐一口犹觉不够,又补上一脚踹在少年的后腰上,骂道:“滚!再让我瞅见你来闫氏中zhèng fu,我打得你去见阎王。”
“小爷儿行行好吧,让我见见族长老爷,我果真有大事要禀告。”少年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不知挨了多少脚。
“住手!”
闫礼从田庄子回来,满身疲倦地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一身脏污的少年,心情没由来的暴躁。
因莫妍秀忽然失踪害得他半个月未曾好好歇息,一直追查不到莫妍秀的行踪,更查不到与她里应外合的人是谁。担忧自己手中的生意又被父亲趁机抢走,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未入家门,先看到一个狼狈的乞丐挡在门前,真是晦气。他喝令马儿踏着乞丐的身子过去,谁知马儿前蹄扬起时,乞丐大喊一声:“闫族长,有人想杀你!”
“你……你你你,你胡说什么!”
小厮吓得头皮发麻,说话都结巴了。他紧张地仰头看看马背上的闫礼,又愤愤地踢几脚蜷缩的乞丐。向马背上的闫礼双手合十陪笑脸道:“哥儿别他胡说,咱族长老爷在府里忙着族中公事呢,哪个胆大的狗跑来咱闫氏中zhèng fu杀人呢。”
闫礼揉揉眉心,说:“抬去废院的柴房,我要亲自审审。”
“哥儿理他作甚,一个疯乞丐胡说八道呢。”小厮左右为难,这乞丐摆明是来讹诈的,偏偏他家的公子信了。
闫礼不想多费口舌,翻身下马走入府中。他要先去书房拜见父亲,再去后院看看母亲。至于乞丐所说的话,信与不信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利用乞丐来……
见过闫族长,将莫妍秀失踪一事无从追查的事实禀明,闫族长安慰闫礼不必太在意,一个妾室罢了,生下来的儿子不过是庶子,无用之人何必在意。
闫礼恭敬附和着,心被狠狠刺了一刀。庶子无用,那养子呢?
离开书房,闫礼去后院见闫夫人,发现她未在家中便知道她定是偷偷溜去隔壁的闫氏南府与三清道人私会。一个是亲生父亲,一个是养育他的母亲,他很知道书房里的父亲是如何的感受?
闫礼仰望天空,这闫氏中zhèng fu终究是他的天下。赶去田庄之前,他与亲生父亲有过彻夜长谈,知他助自己成为族长之后会避世隐居去修行,从此再不出山赴红尘。
对于亲生父亲,闫礼心中五味杂陈。恨吗?爱吗?他自认无情,但对亲生父亲为自己精心谋划、助他成为族长之心,他是感激的。
他的心腹小厮从柴房回来,凑近他的耳边小声禀告:“公子,乞丐是个偷儿,从奁匣阁来的。”
“走,去看看。”
原本想回自己的院子去沐浴更衣,可听到奁匣阁后便打消念头,急步去了废院柴房。
废院柴房位于闫氏中zhèng fu和闫氏南府之间的小跨院,早时能让两府人自由通过。后来闫氏南府一场大火,闫族长下令封了南府的小门,小跨院成为闫氏中zhèng fu的废院,留作关押犯错的仆人用。
柴房收拾得还算干净,一床一桌一椅。桌上有茶壶、茶碗,一盏油灯。
满身脏污、蓬头垢面的少年靠墙而坐,他闭着双眼大口喘息,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栗海棠教他说的那些话。
破败的木门“吱呀”声打开,风尘仆仆的闫礼率先进屋,站在离少年三步远的地方,说:“是谁要杀闫族长?”
“还能有谁,奁匣阁的奉先女呀。”
少年眯起眼睛打量着闫礼,刚才也听到守门的小厮对他的称呼。慢慢抬起两只拳头,说:“小人一个行走江湖的偷儿,能见到闫大公子乃三生有幸。”
“你的拳头里是什么?”
“闫大公子好眼力,这瓶毒药水恐怕连闫大公子也不认识吧。这是奉先女派小人偷走的闫氏族祖传毒药水,专门用来帮助闫大公子美梦成真的。”少年阴森森的笑,展开掌心的瓶子,恰恰把瓶身上的朱砂字给闫礼看。
闫礼拿来瓶子仔细观察,问:“她要杀父亲助我美梦成真?真是好计谋呀,用闫氏族的毒药水谋害闫氏族长,谁能怀疑到她的头上呢。”
“闫大公子,我先被你带来审问,这消息恐怕已传入闫族长的耳中。这瓶毒药水便交给你吧。”少年扶着背后的墙慢慢站起来,他急促地大喘几口气,说:“奉先女叮嘱过小人若不成事便把瓶子交给闫大公子,闫族长的生死则掌握在你的手里,也算她助你早日如愿啦。”
“她果然是不同的。”闫礼攥紧瓶子,对心腹小厮说:“送他离开,再给他些银子。”
“不必了,等会儿有人来接我。”
少年慢慢蹭到墙角,仰望屋顶的一处破败,说:“我劝闫大公子一句,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能遇到一个助自己赢天下的人何等荣幸,可别过河拆桥反害自己溺死河中。”
“呵呵,不必你来教我如何行事。”
闫礼冷笑,在他准备上前企图灭口时,一道黑影从屋顶破洞闪入,将墙角的少年带出去,恍然间已没了踪影。
闫礼大惊失色,对心腹小厮大喊一声“追!”便往门口闯,谁知被一个强有力的手掐住脖子,而攥在他手里的瓶子也被抢走,瓶塞打开,瓶口毒药水灌入他的喉咙。
“父……父亲……你……咳咳!你要杀……我……父亲?”
“敢勾结奉先女盗走闫氏族祖传的毒药和解药,你们打得算盘不错呀。”闫族长放开闫礼,阴冷地瞟向站在屋顶上的蒙面黑衣人,大声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毒药水灌给不孝子,老夫等着她再派人来。”
蒙面黑衣人站在屋顶,朝着闫族长射来一支飞镖,镖身刺穿一张纸条。
闫族长错身躲过,见飞镖钉在废院的杨树上,那纸条写着五个字:子系山中狼。




术尽荣华 第498章 狼崽子黄石头
被蒙面黑衣人救走的狼狈少年并没有离开瓷裕镇,他被黑衣人带去北民巷子的贼儿窝,早已接到消息的鬼手冷肆和入夜在院子里边下棋边等待。只见黑衣人从半空中丢下一身血衣的少年,眨眼消失在屋脊之后。
冷肆和入夜相视一笑,他们并不急于试探少年,反而背着手围绕少年打量起来。
少年战战兢兢地盯着鬼手冷肆,总觉得似曾相识。
冷肆停在少年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狼崽子,黄石头。”
见二人对他的名号很感兴趣,他紧张地搓搓手,说:“亲娘把我生在狼窝里,她被狼吃了,狼却养大我。记事时我逃出狼窝,跟着山下的乞丐们讨饭。老乞丐给我取名,又给个狼崽子的名号。”
“原来如此。有趣!有趣!”
冷肆后退几步,歪身子坐到石桌上,一脚踩在石凳上继续打量少年。
黄石头胆怯地缩缩脖子,这丑疤男人的目光凌厉实在吓人。可斜在男人脸上的丑疤引起他的注意。
从小混迹于乞丐窝,他跟着一个老乞丐学来偷技。听老乞丐说江湖鼎鼎大名的鬼手冷肆与他曾是结义兄弟,后来他为情所殇流浪街头沦为乞丐,而鬼手冷肆渐渐销声匿迹,偶有他的消息仅仅是江湖传言罢了。
当他询问老乞丐,如何认出鬼手冷肆的时候,老乞丐说鬼手冷肆的脸上有一条丑陋的斜疤像爬行的蜈蚣。
老乞丐感叹十几年未见过结义兄弟,实为想念。直到老乞丐死时,口中念叨的人依旧是鬼手冷肆。
黄石头受不住二人的目光,僵硬地笑问:“敢问这位豪侠是江湖大名鼎鼎的鬼手冷肆吗?”
“你认得我?”
冷肆双手环胸,斜睨皮笑肉不笑的少年。脑海里略过无数张面孔,唯独没有这张脏兮兮的脸。
黄石头摸入衣内,拿出一块鸽子蛋大小的澄黄石头,说:“教我偷技的老乞丐临终前吩咐我若见到他的结义兄弟鬼手冷肆,定将此物交给冷大侠。这块石头也是我名字的由来。”
“嗤!大侠?”
冷肆接来澄黄石头定睛一看,眉头越拧越紧,最后他激动地抓住少年的衣领,急问:“他是怎么死的?他的坟在哪里?”
“瘟疫。没坟。”
黄石头苦笑,当年他带着老乞丐的嘱托逃出村子,藏在附近的山里整整三个月。直到官差们把整座村子都烧干净了,他才敢下山去寻找老乞丐的尸首。谁知村子里的死人们一同被烧了,就埋在村子的废墟之下。
整座烧毁的村子成为他们的巨大坟墓,没有名字、没有墓志铭,连逃走的亲人都不知道他们“睡”在哪片废墟下。
黄石头说着说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是老乞丐养大的狼崽子,自从学会偷技之后流浪江湖再没有回去看过他。谁知唯一的一次想回去看他的时候,便是他撒手人寰的时候。
鬼手冷肆攥紧澄黄石头,大手按在抱头痛哭的少年的后脑勺,望天怅叹:“老哥哥,咱们兄弟今生未见,来生定要大醉一场!”
黄石头抹掉大鼻涕,端端正正跪好,磕三个响头。
“冷大侠,我是老乞丐养大的狼崽子,无家无亲的漂泊江湖。我不想再过有今没明的日子,我愿追逐冷大侠,赴汤蹈火、拼死效忠!”
“你效忠的人不是我,而是救你性命的大恩人。”冷肆扶起少年,说:“你是偷儿,又是老哥哥养大的。就算狼崽子又如何,我可以给你一个明证忠心的机会。能不能效忠于她,且看你的造化了。”
黄石头惊讶,问:“冷大侠,我的大恩人是谁?难道冷大侠也被那人招揽麾下?”
“不,我与你不同。”
冷肆拍下少年的头,说:“今日若无她保你,此时这颗脑袋早已搬家。难道你不该当面去谢谢大恩人吗?”
“冷大侠说的是……奉先女?”
“正是。”
冷肆唤来一个探子,指着狼狈的少年,“带他去洗澡换身衣服,逃跑就一剑解决掉。”
“是。”
年轻的探子露出一个奸笑,摸摸腰间佩带的短刀,“狼崽子,跟我走吧。”
黄石头胆怯地看向冷肆,可冷肆理都不理他,径直走向院门。
“小兄弟,我劝你早些打退堂鼓吧。咱们的小主子是个脾气暴的,万一你做错事……嘿嘿嘿,有你好受的。”
年轻的探子把胆怯的黄石头推入一个小屋子,指着墙下一排大水缸,说:“自己洗吧,那边有桶。”
“这位大哥能否告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兄弟,我劝你收起好奇心,赶快洗个干净,再请咱们首领念着往日老兄弟的情送你些盘缠,早早离开瓷裕镇吧。”
年轻的探子言尽于此,便关门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随时准备抓“逃犯”再咔嚓了。
屋子里,黄石头呆怔一会儿,拿起水桶从大缸里舀往头上浇,秋凉水冷,浇在身上的伤口时疼得他倒抽一口气。但他知道自己此时最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瓷裕镇外“偶遇”燕峡镇翎爷的马车,他一路偷偷跟进无心院。本想偷件小东西引起翎爷的注意,顺势投靠。没想到翎爷竟是面慈心恶的人,将他毒打一顿还想杀他。
幸好有奉先女为他想个脱身之法,他也愿去闫氏中zhèng fu冒险送信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虽然她派人来救他离开闫氏中zhèng fu,但他也不欠她的恩情。
思及此,黄石头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恐怖疮疤。有以前的,有今日的;有小时候被狼咬伤的,有浪迹江湖时与人斗狠留下的。
他盯着自己的双手发呆,已是十四岁的人了至今无依无靠,疲惫时连个投靠的地方都没有。想想老乞丐死时有他陪在身边,等到他临死的时候又有谁在身边守候呢?
“也罢!是死是活,终究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安度余生。”
黄石头下定决心效忠救他一命的小姑娘。听说奉先女只有五年的活命,等五年后她死了,他就跟着鬼手冷肆也能讨口饭吃。
“狼崽子出来吧,我带你去吃饭。”
“来了!”
黄石头回应一声,把水桶放回原位,赤着丑疤血痕的半身走出屋外。




术尽荣华 第499章 利益摆在那里
子系山中狼,一朝赴黄梁。
若是亲生父子看到这句挑拨离间的话,付之一笑罢了,任谁都不会放在心里。可闫礼并非闫族长亲生儿子,闫族长疑心重、闫礼野心日涨。
又因三清道人突然回家让本就脆弱的亲情仿若建起一堵心墙,父子之间总缺少点“亲近”的意思。
栗海棠让蒙面护卫送来的这一张镖信无异于在闫族长和闫礼的心湖抛下一颗huo yào弹,深藏湖底的隐秘昭然若揭,父子俩各自暗打小算盘,想趁对方不备之时先下手为强。
闫氏中zhèng fu里暗流涌动,闫族长回到书房闭门不出,闫礼把自己锁在卧房里细细谋算。
奁匣阁的后厨院里阵阵饭香飘到后街上,走过的人们都忍不住咽口水,顺着饭香味飘来的方向看一眼奁匣阁的后院门。
后厨院的厨房,栗海棠、乌银铃和虎大姐一起忙活着。虎大姐近来寸步不离地跟着乌银铃,好似害怕乌家来抢人回去,连夜里乌银铃上茅房都要一起去。
虎大姐择好菜,又清洗三次,仔细菜叶上没有小白虫和泥土才放心送到乌银铃手里,憨憨地说:“很、干、净!”
“嗯。虎大姐洗菜最干净啦,炒出来也特别美味。”
乌银铃用帕子裹了几颗葡萄给虎大姐,打发她去了外面。
虎大姐盯着帕子里的葡萄似乎在纠结着,眉心拧得紧紧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好半会儿,她只捏起一颗葡萄放进嘴巴里,余下的重新裹好揣进怀里,还不放心地摸摸。见海棠和银铃在看着呢,她憨憨地笑说:“弟弟爱吃。给弟弟。”
乌银铃心脏瞬间停跳几下,担忧地看海棠,安慰道:“虎大姐说的……呃,应该是亲弟弟。”
“银铃别担心,我都快忘了他了。”
栗海棠默默地做着炸面鱼儿,想到小旺虎最爱吃的东西就是这个。她以前常和母亲学着做,可惜做过几次都不如母亲做得好吃。如今母亲已不在了,她却做出了母亲的味道。
“好香!”
翎十八站在窗外就闻到阵阵面香,曾在漠北吃过诸葛小姑姑做的炸面鱼儿。后来他回燕峡镇,开了一间专做面食的食肆。不知请来多少大掌厨,皆无人能做出记忆中的味道。久而久之,他归究于做炸面鱼儿的佳人已去,世间再无他真爱的女子,记忆中的味道自然也随她逝去。
1...152153154155156...29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