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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尽荣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舒闲
东抄手游廊下的族长们已瞪圆眼睛、一副求贤若渴的好奇表情;西抄手游廊下的族长夫人们更是叹为观止。
乌三夫人欲哭无泪,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派来的老婆子竟是个蠢货。不仅出卖了她,还惹怒了栗海棠。
蒙面的黑衣暗卫唯妙唯肖的学出老嫫嫫的言行举止,若再多给些时间他连心态都学得出来。
栗海棠满意地鼓掌赞好,并拿出自己的一块玉佩赏给他。
蒙面的黑衣暗卫跪谢后瞬间跃上屋顶,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无人知晓他藏在什么地方,但他必定如影随形。
莫族长心中忐忑,他如今是谋害栗海棠母亲的帮凶,又被琉女子下了慢毒药。他变得越来越有心无力,而他忌惮的少年和小姑娘却越来越强大。
乌三爷没能逃走,他恼羞成怒地走到乌三夫人面前,扬手便是一巴掌。他知道打得越狠,越能抵消栗海棠和各位族长、族长夫人的愤怒。
厚颜无耻的乌族长也坐不住了,纵然他不想承认也敌不过三弟的一巴掌。这一下不仅是当面训妻,正是招认侮辱奁匣阁和奉先女的老嫫嫫是乌氏西府的。
乌夫人恨得咬牙,她早就看老三家的人不顺眼。可惜她的肚子不争气没能为乌族长生个一儿半女的,只能将老三家的嫡长子过继来精心培养,以继承下一任族长之位。
乌族长亦气得脸红,听到莫族长调侃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时,竟觉得有几分合宜。
“奉先女,这老刁奴乃是玉娘子带入府中的,与妾身无关啊。请奉先女明查!”
乌三夫人以帕遮面,哭得委屈。
“你胡说!我娘的身边根本没有嫫嫫服侍。这老婆子分明是你派来的。”乌银铃愤愤不平,含泪瞪向一语不发的乌三爷,“爹爹,你说句公道呀。”
乌三爷张张嘴,无奈地看向栗海棠。





术尽荣华 第493章 何必假作亲近
正午时分,奁匣阁东花厅里一派“祥和”。以乌族长和乌夫人为首,但凡瓷裕镇里有头有脸的权贵老爷和夫人们都被“强迫”来赴宴。
除了栗氏族和闫氏族两家无人邀请,其余人等皆备大礼而来,大礼无一例外乃奉先女最喜欢的黄金白银。
李嫫嫫眉开眼笑地领着力气大的老婆子们把一箱箱大礼搬去后库房记录在册,然后上锁贴封条。
青萝招呼着小丫鬟们匆忙往来于中院和后院之间,把刘二娘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送入东花厅,摆上各位宾客的宴桌。
栗海棠自斟自饮,不与任何人闲聊,也不理睬上前讨好的老爷、夫人们。
平日剑拨弩张、冷嘲热讽的夫人们安静地坐着,时不时偷瞄主位上的小姑娘,或与亲近的夫人悄悄交递个眼色。
“大姑娘。”
杨嫫嫫进来,行礼后禀告:“乌三夫人已与那位嫫嫫对质,招认她派那位嫫嫫来接银铃姑娘回去,以此要挟玉娘子……”瞟了眼乌族长和乌夫人,以及坐在乌族长身后的乌三爷,她咬咬牙敛眸沉声道:“舍命保女。”
舍命保女。
轻飘飘的四个字震惊四座,连乌三爷亦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乌族长和乌夫人更是阴沉脸色,双双回头瞪了乌三爷。
这四个字听入海棠的耳中像裹了铁似的沉重,让她想起自己的母亲。不知不觉,视线移向惊诧之余的莫族长。当初以她的性命来威胁母亲的时候,应该说过“舍命保女”四个字吧。
“奉先女恕罪!老夫狠毒手段不少,却从不以子女生命作要挟。老夫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暗中使绊子。”莫族长拱手辨白,他并非善类,但也有自己的行事原则。
栗海棠讥讽哼笑,看向乌三爷,说:“听闻乌三爷已两月未归家中,想必对外宅的玉娘子更是漠不关心吧。如今玉娘子在哪儿,乌三爷知道吗?”
乌三爷怔愣一瞬,站起来揖手问道:“前些日子奉先女唤我来接玉娘子回府,我已依着咱们的约定正式纳玉娘子为妾,安排她住在后院的玉芳园。如今她该在玉芳园里住着呢。”
“我给乌三爷备了一匹快马,你可以回府去瞧瞧。”栗海棠淡淡道,一招手便有小丫鬟送来一根马鞭给乌三爷。
乌三爷犹豫着接过马鞭却迟迟不动,他目光寻向立在海棠身边的乌银铃,无言询问:闺女,你娘不在西府吗?
乌银铃故意低着头往后面躲,险些撞倒屏风。
栗海棠抢来她托在手里的酒壶,让青萝陪着她去后厨院帮忙。凌厉目光扫向乌三爷,酒壶往桌重重一放,冷笑道:“乌三爷想教训闺女也该挑挑地方儿。这儿是奁匣阁,不是你的乌氏西府。银铃如今是我身边的人,她有罪有错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不敢不敢!奉先女能收留小女乃天大的恩典,是乌氏族之荣,西府之荣。”
乌三爷讨好附和,也看明白乌银铃在奁匣阁的地位今非昔比。
虽是一个外宅娘子所生的女儿,因顶替乌族长的女儿入奁匣阁作人质才有了庶女的身份,认祖归宗写入族谱。
日子久了,乌氏族没有因她而步步高升,反被奉先女彻底排除在外。身为族长的大哥几次骂他不会教女,养个废物白花银子。他也渐渐起了放弃的念头,凭她在奁匣阁自生自灭吧。
谁承想她竟成为奉先女身边的人,日后少不得通过她来与奉先女攀上交情。五年后奉先女祭祖后,下一任奉先女便出自乌氏族。只要乌银铃永远留在奁匣阁,五年后乌氏族将掌权八大氏族。
乌三爷想得很美好,更坚定寻找外宅娘子玉氏,暗中掌控女儿的如意算盘。
同时,乌族长和乌夫人也想到五年后的事。看向栗海棠的眼神变得柔和,看到乌银铃的眼神也变成亲切。
青萝和乌银铃领着十几个丫鬟一起捧着新蒸制的红豆松糕进来,栗海棠招呼乌银铃到身边来。
乌银铃路过乌夫人身边时,乌夫人忽然隔桌子抓住银铃的胳膊,说:“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大伯母已知晓你母亲那般作恶,回家后定不饶她。你也放心玉姨娘,待我亲自去接她回来,让你父亲善待她。”
“大伯母?母亲?”乌银铃挣开乌夫人的手,嘲讽道:“多谢乌夫人的好意,可我也不知道亲娘藏身之处。至于那位……母亲?呵呵,我尚有自知之明,人微身贱不敢高攀。”
“你这丫头别不识好歹!快向你大伯母赔罪。”
乌三爷气得上前来训女,当着众人面前总要摆摆父亲的姿态,日后也好常来奁匣阁看女儿才不招惹闲话。
乌银铃深吸气,如今面对亲生父亲,她内心更多的是怨、是怒、是失望。
“父亲,当你送女儿来奁匣阁作人质的时候,你已说过女儿的生死听天由命。既然不在乎我的生死,何必又来假作亲近呢?”
乌三爷窘得老脸红,焦急着解释:“闺女呀,我哪儿知道你能得奉先女青睐。在咱乌氏族的女儿中,你是这份儿。”
竖起大拇指,表情夸张地赞赏自己的女儿。乌三爷虚伪的行为引来众人嗤哼冷笑,连乌族长都看不下去了,把不要脸的三弟踹到一边儿去。
“滚滚滚,你算是个当爹的吗?自己闺女心里有气,你没瞧见呀?”乌族长训斥三弟,腆着一张老脸假装亲近叮咛:“侄女啊,你且在奁匣阁里陪着奉先女,待五年后族长大伯定会为你选一门好亲事,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多谢乌族长啦,银铃姑娘的亲事由我作主。你和乌三爷省省心吧,先管好自家的事儿要紧,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奁匣阁来闯。”
栗海棠柔声警告,唤来乌银铃站到身边,环视在座的众人,说:“今儿给你们乌氏族些脸面,饶了乌三夫人和那位老嫫嫫。若有下次,不论哪个氏族派来的人,皆依着奁匣阁的规矩,杖毙!”
“奉先女放心,我等定严管家中仆婢。”
众老爷和夫人们起身齐声承诺,愈发感觉到栗海棠正渐渐蚕食他们的权力和地位,渐渐将他们掌控于手中。
当傀儡变得强大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候,他们连反抗之力都显得弱小。可他们坚定认为小姑娘的强大并非于她,而是她背后积聚的越来越多的强大靠山。那些站在云巅之上的大人物才是他们最惧怕、最担忧的存在。
斩草除根?或者……毒傻了?
在座的六位族长偷偷交递个眼神,一个不谋而合的决定悄然生出。




术尽荣华 第494章 奁匣阁有密道
子夜时分,奁匣阁里静悄悄的,乌银铃在李嫫嫫的陪伴下回到东跨院去歇息。她今日正式与父亲、与乌氏族断绝亲情,今后除了奁匣阁再无归处,除了栗海棠之外无人能护着她和亲娘。
乌银铃做出这般决绝的决定让诸葛弈很满意,也派了两个影卫暗中保护她。但凡对小姑娘好的,他皆愿护于羽翼之下。
栗海棠知道乌银铃之所以如此,一是为保护母亲玉娘子,二是向她表忠心。惹怒乌族长和乌三爷并非明智之举,但乌银铃打定主意不受夹板气也免得日后烦恼多。
后院库房的一面墙堆满金锭银锭的大箱子,各府老爷们出手阔绰让栗海棠叹为观止。想他们搜刮了多少同族百姓的血汗钱,能眼睛不眨地搬来一箱箱大礼。
杨嫫嫫捧来账簿,说:“执事老嫫嫫说她头疼,懒得理睬咱们院子里的芝麻事儿。让我没大事别去叨扰她,还命老婆子赶我出来呢。”
栗海棠翻阅账簿笑道:“执事老嫫嫫身体健朗,何时听她犯头疼的?呵呵,她也是个老狐狸呀,看得太清、想得太明白。”
“大姑娘是啥意思?老奴听不懂。”杨嫫嫫接来账簿,不解地问:“奁匣阁的执事老嫫嫫脾气古怪,连各氏族的族长和族长夫人们都不给脸面,怎会偏心大姑娘呢?”
“日后有机会再与你说吧。你先去瞧瞧后院里还有人吗,一会儿派护卫过来搬箱子,别惊动了里里外外的人。”
“大姑娘放心,我让他们走地道。”
“地道?奁匣阁何时有地道的?”
栗海棠欣喜若狂,若能通往北民巷子,她以后不必绕路借走无心院后花园的假山了。
杨嫫嫫指指库房后窗外,趴在海棠耳边说:“那堵墙下面有一个填上的枯井口子,我前些日子悄悄让人挖开,谁知那枯井根本是通的。”
“通向无心院?”
栗海棠错愕,还有这种奇事?
杨嫫嫫点点头,谨慎地瞅了一眼窗外,趴在海棠耳边小声说:“老奴听刘厨娘说,那枯井里的地道是先莫大姑娘挖的,奁匣阁里只有她知道。”
“小兰姐姐亲手挖地道去无心院,不是有狗洞吗?”栗海棠觉得不可思议,不明白莫心兰放着容易钻的狗洞不用,为啥费劲地挖枯井。
杨嫫嫫说:“刘厨娘说先莫大姑娘不知有狗洞,那是后来无心院的主人告诉她,那枯井才填回去的。”
“原来如此。”
栗海棠恍然大悟,忽然有了兴致,拿起火折子,说:“走,咱们去枯井地道里过去无心院。”
“让青萝陪着大姑娘过去吧,老奴盯着这些东西。”杨嫫嫫出去唤来青萝,青萝已换好一身轻便的粗布短袄短裙。
栗海棠吹燃火折子,说:“我们晚些回来,若有人来访直接关在门外。”
“大姑娘放心,今晚无人敢来。”
杨嫫嫫笃定的说。
栗海棠扫向快堆到屋梁的大箱子,想来各府的老爷和夫人们正心疼地抱头痛哭,白白浪费几千两银子替乌氏族“买人命”。
库房后窗下的枯井密道挖得很隐蔽,若非杨嫫嫫故意选了这个地方挖密道口,也不会发现隐藏墙下杂草中的枯井口。
青萝率先下去,再扶海棠慢慢跳下。主仆二人拿着火折子躬腰往前走,幸好她们的个子不高,若换作男人就要跪着走了。
海棠有点担心护卫们运送银子时会不会太辛苦,这密道需要重新挖宽挖高,至少男子能躬腰行走才好。
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走,等到领路的青萝跳出密道另一头儿的枯井口时,栗海棠仍在思考如何不惊动任何人来重挖密道。
“上来。”
一只修长大手伸下来停在她的眼前。
栗海棠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确认那只手很眼熟,才大胆的小手放在微凉大手中,乖巧地唤一声“师父”。
“嗯。”
诸葛弈原本心情不愉,但听到这娇软的声音后顿时怒火全消。他动作轻柔地拉起小姑娘,另一手顺势揽入怀里,柔声问:“走那么窄的地道,腰不疼吗?”
“不疼。”
栗海棠憨憨笑,亲昵地抱住他的脖子,“吧唧”一下亲在俊脸上,眨眨曜黑杏眸天真地问:“师父在生气吗?因为我没爬狗洞过来?”
“胡说,我几时喜欢你爬狗洞的?你是小狗吗?”
诸葛弈莞尔浅笑,抱着她走向后花园的假山。
栗海棠吐吐粉舌,傻呼呼地“汪汪”两声,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可爱的小狗呀,师父是可怕的大狗。呜——汪汪!”
“胆大包天的傻丫头竟敢骂为师是可怕的大狗?看来为师又要打你的屁股以示惩戒。”
“汪汪!师父饶命啊,打屁股很丢脸的,传扬出去会笑掉人家的大牙。”
“嗯,他们的大牙掉了,与为师何干。”
诸葛弈傲娇地说,抱着小姑娘进入假山腹地。
栗海棠仰头长啸,佯装大哭着求饶:“汪汪!不要啊,师父!人家不想丢脸嘛。汪汪汪!”
“哈哈哈哈,顽皮。”
轻拍托在掌心的俏臀,诸葛弈把小徒弟抱得紧,生怕她淘气跳下去摔着了。
其实他的担心很多余,栗海棠乖乖地趴在他的肩上半眯睡眼,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师父,你喜欢小兰姐姐多一点儿,还是喜欢我多一点儿呢。小兰姐姐为了来找你,一个人挖密道呢,我都没有挖密道。”
“嗯。”
诸葛弈轻声回应,步子渐渐慢了。他想听到她满腹酸味的抱怨,珍惜她依偎的娇憨模样。可惜天不从人愿,前方有火光闪烁,一个人大步走来,能听到步子极重极快,似乎很兴奋的。
“诸葛,你来了。”
鬼手冷肆迎面走来,他实在等不及了才下密道来看看。没想到诸葛弈抱着酣睡的小姑娘在密道里悠闲散步,让他们一群人在外面闹心?
诸葛弈剑眉微蹙,不悦地问:“出事了?”
“没有。”冷肆哪知自己破坏人家的“美”,憨憨地说:“大家都等着二位主子呢,你们也该动作麻利点儿。”
“幸好你是她的属下,否则……呵呵。”
诸葛弈阴恻恻笑两声,看也不看呆头呆脑的冷肆,抱着酣睡的小姑娘飞步往出口的枯井走去。
冷肆挠挠头一脸蒙,自言自语:“早知道活死人不是东西,没想到……真不是东西呀。”




术尽荣华 第495章 盗遍八大氏族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八位族长的不谋而合终究要落空,他们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他们私藏在手的祖传毒药水和解药丸怎么不翼而飞了?
栗海棠被一群故意压低的惊呼声吵醒,揉揉困倦干涩的眼睛,看到摆在面前的两排瓶瓶罐罐,顿时有点蒙。
“师父呀,这是八大氏族祖传的毒药水和解药?”
“是。掌握在各氏族的族长手里,连族长夫人也没看过的神秘之物。”诸葛弈拿起莫氏族的两瓶毒药水,一个瓶身用朱砂写了“亡”字,一个瓶身用水银写了“痴”字。
栗海棠拿起栗氏族的两瓶毒药水,在耳边摇晃下听到细微水声,瓶身写的字和莫氏族的一模一样,一个朱砂字一个水银字。
冷肆则拿起闫氏族的毒药瓶,说:“闫氏族只有一个,朱砂字,亡。”半转瓶身,给众人看瓶身上的字。
余下的几瓶毒药水是乌氏族,两瓶;程氏族,一瓶;司氏族,两瓶;典氏族,一瓶;燕氏族,一瓶。
入夜说:“八位族长手zhong gong有十二瓶毒药水,二十罐解毒丸。摆在前排的是毒药水,后面的解毒丸并没有相对应的,尤其闫氏族的解毒丸有五罐之多。我偷时亦分辨不出它们是对应哪种毒药水的解药。”
“闫氏族有三清道人,闫族长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会不多存些解毒丸以防不备之需呢。别忘了闫族长身边有一个窥视族长之位的白眼狼,谁能预料白眼狼在哪日哪时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谋害呢。”
栗海棠摆弄完前一面排的瓶子,又拿来栗氏族的两个罐子,说:“不知哪个罐子里的解药丸能救栗楚夫人的命呢。”
“莫虚有的事情别胡乱说出来,容易引人遐想。”冷肆放下闫氏族的毒药瓶子,搬个凳子坐得远远的,也招呼围观的属下去睡觉。
入夜也学样子搬凳子坐在门口,离桌子远远的。他最厌恶méng hàn yào、下毒、bǎng jià等等卑劣手段。他是贼偷儿,却从不害人性命,也遵守父亲所说的“盗亦有道,为智、为圣、为勇、为义、为仁乃修成大盗,大盗者不可作蝇营狗苟的鼠辈行径”。
今日栗海棠让他去盗八位族长私藏的毒药水和解毒丸,于他而言不违背父亲所说的盗亦有道之真理。所以他尽心尽力地完成使命,也想看看她会如何处置这些东西。如果她谋害无辜的百姓,他会亲手毁了那些瓶瓶罐罐,甚至会用到她的身上。
栗海棠摆弄一阵觉得无趣,便让冷肆去奁匣阁找杨嫫嫫寻个素面木盒子来装瓶瓶罐罐。
诸葛弈猜想她会留着,或者……
“师父,这些毒药水和解药丸全部放在你那儿,若你闲时便验验它们是什么毒,用什么药来解。”
栗海棠等待冷肆拿来木盒子时,一个个瓶子罐子依照氏族排序摆放好,说:“终有一日会用到它们的。咱们不去害人,却要防备着他们。尤其闫族长的底细尚未查明,更该多防备他。”
诸葛弈认同道:“确实要防着他了。近来他常常出入花间楼,我又无法派人潜入去打探,实在无可奈何呀。”
“不如我去吧。”
入夜毛遂自荐,诸葛弈略犹豫便摇头驳回。
“不行。你的身份太特殊,万一被识破会牵连秦氏庄子。”
入夜笑叹道:“诸葛公子,你也许不知我在瓷裕镇的名头。我是秦氏庄子老管事的儿子,也是瓷裕镇与纨绔公子厮混们的小花爷,曾有三次进入花间楼吃酒赏歌舞。既不算熟客,又不算脸生,行事最方便。”
“正因如此才不能派你去打探消息。”诸葛弈放下闫氏族的瓶子,细思片刻见冷肆抱着一个素面木盒子进门,说:“冷肆,我请你一同去花间楼吃酒赏歌舞,如何?”
“不去!”
冷肆放下木盒子,坐到自己的凳子上,大喘几口粗气,说:“花间楼是谁的地盘你不是不知道,那地方岂是我能去的?万一被认出来,消息传到花间楼主的耳朵里,他能放过我吗?”
诸葛弈笑而不语,悄悄递眼色给小徒弟。来,帮师父搞定这头倔驴子,师父给你买好吃的糕饼。
栗海棠认认真真的往木盒子里摆放瓶瓶罐罐,没注意到诸葛弈“坑徒弟”的眼神,却不放过冷肆,好奇问道:“冷大哥得罪过花间楼主吗?我常听师父说花间楼主很强,比秦五爷和翎爷更富有。”
冷肆点头,说:“天下坐拥财富之巅的人有五个,第一个乃富甲天下的活死人,第二个是大隐于市的花间楼主,第三个才是京城的皇帝老儿,最后两个是与你认亲的秦五和翎十八。此五人掌天下权势、财富、命数、劫运。呵呵呵,瓷裕镇的这八个老王八蛋在他们五人面前,给他们提鞋倒恭桶都不配。”
栗海棠瞠目结舌,盯着木盒子里的瓶瓶罐罐不知想什么,忽然抬头瞪圆大眼睛盯着诸葛弈,她的心里泛酸。这个坐拥天下权势、财富、命数、劫运的少年却背负着血海深仇,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有钱何用?
权势何用?
命不是自己的,劫是别人造的,他连活下去的希望都寄托于别人的身上。
栗海棠丢开瓶瓶罐罐,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地动山摇,哭得房倒屋塌,哭碎了诸葛弈的心。
冷肆和入夜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一脸的蒙。
“诸葛,她哭什么?”
“小主子,你……谁惹了你,我替你出气去。”
入夜挥挥拳头,他的功夫没有偷技高,但揍个普通百姓还是可以的。
冷肆挠挠头,看向诸葛弈,“我刚才说错话了?”
诸葛弈苦笑道:“没有。是我招惹她哭的,我先带她回去了。这木盒子也一并带走了,你们休息几日。”
栗海棠哭得伤心,却没忘记抱住木盒子。她被诸葛弈抱在怀里,转身往外走时故作不经意地亲吻她的额际,低声哄她:“回家再哭,好吗?”
“好。”
栗海棠忍住悲伤,一手紧紧抱住木盒子,一手圈住他的脖子,任由他重回枯井密道,顺利回到无心院后花园的假山腹地。
此时,无心院后花园的亭子里坐着一个“闲人”。闲到一边喝茶一边欣赏“鞭子抽人”,看到精彩时还忍不住拍掌叫好。
诸葛弈走出假山洞,绕出转角便听到熟悉的叫好声,剑眉微蹙、脚步迟疑。
“师父,是翎爷的声音。”
栗海棠侧耳倾听,再次确认是翎十八的声音。
“是。”
诸葛弈抱着她走出假山,十丈外座落于花圃之中的亭子里坐着一位潇洒俊美的男子,而亭子对面临时搭建的木架子上绑着一个全身血痕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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