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赵祯在车上不断的询问边上的官员,并且提出自己的意见,而在仁青东看来这几乎就是奇迹,大宋的播种车只用了半个时辰,数十亩土地便耕种完成,这还仅仅一辆而已!
宋缔 第两千三百零五章仁青东“求学”
赵祯在农业上的投入要比在工业以及商业上的投入还要多,这是必然趋势,大宋最先要保障的便是农业基础,只有农业得到满足,工业和商业才会相继跟进发展。
赵祯比谁都知道一个道理,金钱不能变成粮食,同样那些瓷器,丝绸,琉璃都变不成粮食,只有在粮食得到满足的时候,人们吃饱肚子的时候才会去考虑其他东西。
封建时代,土地就是一切,为何有这样的观点?其根本就在于土地的产出满足了封建王朝的一切需求。
土地可以养育子民,可以种出粮食,可以给国家提供税收,劳力,等等一切帝国所需要的东西。
所以封建时代的王朝几乎都会不由自主的向外扩展,也会不由自主的和邻国争抢土地,这是不可避免的驱使,古往今来唯独赵祯改变了这一切。
这也是让他自豪的事情,站在皇庄之中,看着规模已经扩大无数倍的田地,赵祯笑着向仁青东解释大宋的农业与商业的紧密关系。
他并不担心仁青东知道这个秘密,相反在赵祯看来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因为大宋的农业和商业已经形成一个完整的利益链,谁也离不开谁。
没有人能够撼动大宋的农业和商业,因为所有人都是其中的受益者,商贾若是破坏农业,其根本的后果便是连商业都会受到动摇。
别把这个时代的商人想象的那么愚蠢,相反就是因为他们的聪明和才智,才使得这个信息并不发达的时代,商业出现爆炸式的增长。
大宋现如今的粮食耕地面积已经非常大,虽然没有后世那般惊人的高产作物,但这个时代的人口却无法与后世相比。
而农耕面积每年都在增长,这便会出现农作物价格的低廉和稳定,也使得人们的收入可以更多的用来只配在食物以外的地方。
“恩格尔系数”这是后世的一种经济学术语,意思是:家庭消费中食品支出占总支出的比例,但在如今的大宋已经出现,由三司定下,名曰“食货比”。
就是大宋一户人家,食物的支出和购买货物支出的比例,虽然用的还是传统文化的估算比例,但这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
主要是因为大宋的贵族阶级已经从土地中转移到了工厂中,转移到了商贾之道中。
没有了土地兼并,没有了哄抬物价,粮食的价格被稳定在一个合理的价位,成为家家户户都可以买得起的东西。
再加上赵祯免去中原地区的农业税,开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税收革命,中原地区的农人不再担心粮食的问题,多收三五斗和少收三五斗都会由朝廷兜底。
这是一个非常高效的制度,朝廷的财政有专门的扶持,这个时代的官员不比后世的经济学家要愚笨,相反他们用到了后世许多年才明白的一个道理,“经济学杠杆”。
三司以国家财政作为农业的“兜底”保障,而这也是仁青东在向赵祯请教的问题:“官家,若是每年丰产,吃亏的岂不是农人?他们收割的庄稼多了,但卖出的价格便要减少了。”
赵祯看了看仁青东,当年朝堂之上有不少人和他一样提出了这个问题。
“不会,因为有朝廷作为农人的保障,朕的三司可不是吃白饭的,他们不光监管大宋的市场,向商贾税收,同时也会进行补助和扶持,朕的三司不光是为朝廷管理商贾,更是在保障大宋的财货运行。”
“不知大宋的三司是如何保障大宋的繁荣?以仁青东看来,商贾之道和农耕之道完全不同……”
仁青东的脸上写满了求知,自从到达大宋之后,他便发现自己脑袋中的丰富知识已经不够用了。
他并没有别的打算,只是希望获取更多的知识,也让自己更加的了解大宋,了解这个和史书上完全不同的一个汉家王朝。
求知对于仁青东这样的智者来说是一件不能阻挡的事情,而赵祯和大宋的一切满足了他的求知欲,他能从这里获得更多的知识,对于仁青东这样的人来说无比幸福,欲罢不能。
而赵祯对他几乎没有隐瞒,能够告诉他的事情也都会告诉他:“这很简单,若是丰年农人的粮食丰收,价格必然会有所下降,但朝廷不能让农人亏本。
以最低的价格上增加一些进行买入,毕竟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够丰收,若是有地方受灾,则朝廷负担运输所费,把这批粮食赈济灾民,若是没有地方受灾,那便把这些粮食以作储备之用。
别以为这样便结束了,这些粮食到了灾年或是有人刻意提高粮价的时候,便会成为稳定粮价的关键所在,至于朝廷储备的粮食有多少,这是除了朕和三司以及中枢的宰执相公外没人知道的事情。”
仁青东恍然大悟,这便是汉家的智慧了,大宋的朝廷有钱,只需要之前投入一笔后,接下来每年的投入都不会太大。
丰年粮价下跌的时候朝廷低价买入,一旦遇到有人哄抬物价的时候便卖出,如此便能把大宋的粮价稳定在一个大差不离的数值上。
谁若是敢哄抬物价,必然会被朝廷的储备“打击”的体无完肤,这般的手段使得农人拥有足够的财富积累,也是促进大宋商业进步的一种手段。
但在仁青东看来,这么做不光是在稳定物价,还是给大宋百姓以强大的信心,遇到灾荒也不用怕,朝廷会赈灾放粮,也不需要向别的地方逃荒而去。
这样的大宋已经成为盛世王朝,不,应该比盛世王朝更为强大,这让仁青东想起之前在神都城中外朝的人对大宋的称呼“天国王朝”!
是啊!如此的汉家文明已经到达了巅峰,谓之“天国”也不过。
但有一点仁青东是不知道的,现在的大宋虽然进入盛世,但是却远远没有到达巅峰,汉家的王朝的通病便是在抵达巅峰之后便会盛极而衰,但大宋不同。
在悄然进入工业时代,并开启技术革命之后,大宋的发展就如同刚刚启动的火车,在发展的道路上还有很远的距离要走。
眼下的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这才是大宋最可怕的地方,而世人根本就没有发现,除了在幕后规划这一切的赵祯………………
宋缔 第两千三百零六章三朝老臣
东京城的一切对于仁青东来说都是新奇的,许多东西别说是看过,便是听都没听说过,高高的龙门吊是他第一次见到的东西,不光有龙门吊,还有塔吊。
据说这东西在大宋也是出现不久的,仰着脑袋看了一会,仁青东就被这看似紧密实则有些简单的东西给“迷住”了。
其实就是一个大铁架子,利用齿轮和转轴的法子旋转,再配上绳索绞盘,如此便能伸出长臂吊起泥沙。
只不过仁青东的想法太过“一家之言”,这高高的塔吊并非如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尤其是当他看到工匠在断臂的一端添加石板之后便有些不明所以。
赵祯同样在看这个塔吊,和后世比起来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操作的和动力方式,和后世塔吊上的操作人员不同,这时的人不是在顶端操作,而是站在地面上操作的,有人站在高处喊着不同的号子指挥下面的人用绞盘和绳索操作塔吊,虽然和后世的塔吊相比不太方便,但已经是这个时代最简单省力的法子了。
之所以众人都在看这塔吊,乃是因为南熏门内在修建一座望楼,东京城中有许多望楼,但随着东京城的规模扩大,商贸繁华,原本的望楼已经不够用了。
望楼原本是作为警戒只用的存在,但在东京城中却是做防火之用,城中望楼林立,每个望楼下都配备“潜火铺子”,一旦有警以望楼传讯,最近的潜火铺子就会赶往灭火。
随着砖石技术和水泥逐渐在建筑上运用,东京城的潜火铺子已经闲暇许多,但随着商贾的增加和货物往来的频繁,易燃易爆常有发生。
因为大宋的买卖和货物的出现,东京城的储备快速增加,一些商贾为了省钱,直接把大宗的货物堆积在自家商号的院子里,而不愿花费钱财租赁官府筹建的仓库。
东京城中几乎什么样的货物都有,一旦燃烧起来,火势滔天难以扑灭,而东京城中本就街道狭窄,再加上侵占街道的情况严重。
潜火铺子的差役往往是带着“水龙”“唧筒”等物看着前方着火也过不去,最后火势大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把铺面烧没。
东京城这几年的火灾甚多,损失极大,便是朝廷中枢也大为震动,身为宰执的范仲淹亲自下文开封府,要求开封府对东京增强城中的防火手段,并且把东京城的火灾纳入到开封府所有人员的年终勘磨中去。
这下东京城的火患便不单单是开封府知府事薛奎一个人的事情了,关乎所有官员的勘磨,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薛奎作为开封府知府事,对东京城来说他就是一方大员,开封府知府事换了很多人,但没有一个有薛奎在位时间长的。
而且薛奎在这个职位其间也是赵祯迁都之后,一直是薛奎作为龙图阁制侍,知开封府事,赵祯特意把他头上的“权”字给去掉,以方便他对东京城的管理,除了皇宫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他的事情。
对于赵祯离京南巡薛奎也是刚刚知道的,他得知的方式有些不同,是从城中差役那里收到的消息,居然有人开了宫门,而且是一般不会开启的拱辰门。
这拱辰门是东京城皇宫的北门,紧邻皇宫后苑,从拱辰门进入皇宫,只需百步便是后苑的临华门。
入了后苑便不得了,可以抵达坤宁殿,福宁殿,垂拱殿!
薛奎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但很快他便明白一个道理,这些人能够从拱辰门进入皇宫,且禁军没有阻拦,那这些人的来历便不同寻常。
整个东京城除了皇宫之外,别的地方几乎都是开封府的管辖范围,唯独皇宫属于东京皇城司管辖,东京城的皇城司和神都城的皇城司其实就是一个衙门。
想到这里薛奎便不急不缓,很有可能是神都城来人,派人去拱辰门询问禁军之后,得到的答案却是“瞧见了三才大官”!
原本平静下来的薛奎猛然一惊,三才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这是跟随在官家身边多年的内侍,是入内内侍省的都都知。
既然三才出现在了东京城的皇宫,唯一的解释便是官家来了!
薛奎不敢怠慢,立刻带人去了左掖门恭候,若是官家到了东京城必定不会走宣德门出宫,宣德门是东京城皇宫的正门,自从迁都之后宣德门便落下了千斤闸。
官家又是个低调内敛的性子,既然从神都到了东京都不想让人知晓,那必然不会从宣德门出来。
左右掖门是偏门,但以左位尊,官家出宫必定会走左掖门出宫。
最重要的是,在左掖门设有待漏院,自己身为知开封府事,又是龙图阁制侍可进待漏院通报。
如同薛奎料想的一样,拿着腰牌的他顺利进入待漏院,而接待的老内侍前往宫中通报,瞧见老内侍通报,他便知道官家已经到了东京城。
东京城皇宫中都是老内侍,因为迁都的关系,东京城的皇宫没有多少要做的事情,内侍在这里只需要做好洒扫即可,所以但凡是宫中年纪大的内侍都会被调遣到东京城的皇宫执役。
其实就是赵祯在给内侍养老,东京城皇宫的内侍和神都城皇宫的内侍享受一样的待遇,衣料,饭食,俸禄没有任何差别。
若是在宫外有家事的,可以一次领取赏钱出宫享福,若是没有家眷的,可在东京城的皇宫中颐养天年,由天家养老,算是有始有终。
大宋宫中的内侍数量越来越少,宫女数量稍有增加,毕竟现在大宋的日子好过了,谁家也不愿把孩子送到宫中做宦官。
且赵祯下旨,不允许自阉的人进入皇宫,如此便断绝了一些人想要通过内侍这条路升官发财的“美梦”。
“官家,开封府知府事薛奎求见。”
“薛奎来了?正好,待会朕出宫让他陪同,说说开封府的近况,让尚食局煮一碗羊汤送去待漏院。”
三才点头离开,官家赏赐待漏院羊汤,这原本是东京城早朝的规矩,也是对老臣的尊重。
薛奎已经六十多岁,是三朝老臣,官家赏赐他羊汤也是应该。
宋缔 第两千三百零七章“著名老丈人”
赵祯优待薛奎不是因为他是三朝老臣,而是因为他的身份有些特殊,这薛奎不是一般人,而是一位“著名老丈人”…………
宋仁宗天圣八年,那次科举非同一般,给了赵祯以“文坛领袖”欧阳修,但由于他当时恃才傲物,锋芒毕露,以晏殊为首的考官欲挫其锐气,以便促其成才,便把状元头衔给了年仅十九岁的考生王拱辰。
但又因为欧阳修的名字早早就出现在赵祯的那扇屏风上,所以欧阳修的名声反而愈发响亮,在大宋成为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而大宋科举后最流行的不是跨马游街,也不是琼林宴,而是“榜下捉壻”!
薛奎那时候已经是堂堂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使公事,地位仅次于三司使的包拯,最关键的是他膝下无子,却有五个女儿!
榜下捉壻没捉到欧阳修,便把王拱辰给“捉走了”,后来欧阳修的原配胥夫人不幸早逝,薛奎得知后赶紧主动上门求亲,并如愿将四女儿下嫁欧阳修当了续弦。
但巧不巧,薛奎的三女儿也不幸去世,于是他又让自己的五女儿接替姐姐做了填房,以求与王拱辰继续着翁婿关系。
在世人看来,王拱辰为了给薛奎当女婿,三小姐死了娶五小姐,有悖伦常,毫无底线,于是乎清名受损,赵祯便免去他御史大夫的职衔。
但王拱辰并非势利小人,赵祯知道他这么做也是因为老丈人薛奎担心他续弦后外孙被后母欺辱,所以让薛五小姐代替姐姐照顾孩子,也算是人之常情,这在大宋也并非是没有的事情。
最后赵祯下旨让他以学士承旨兼侍读,算是配太子读书,也是为赵旭留下一个可用的人才。
而有一些事情深埋在赵祯心中,薛奎和王拱辰之间的翁婿关系导致了另一件事的发生,薛奎把俩个女儿嫁给了王拱辰,而王拱辰有个孙女嫁给了李格非,二人所生的女儿,取名李清照…………
当然这一切还没有发生,赵祯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薛奎也就成为赵祯“无比感叹”的存在。
在后世,赵祯就对李清照的词欣赏有嘉,这个千古第一才女有着太多太多的凄美和温婉,也有太过胜过须眉的佳作。
当然坐在待漏院中喝着御赐羊汤的薛奎并不知道这些,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个疑问,官家为何悄无声息的抵达东京城?
作为臣子,磋磨上意是一件极难做到又必须要做的事情,以往若是在朝中他还能有所猜测,但在东京城这几年他只是做好分内之事,剩下的便是等待致仕而已。
赵祯很快就到了左掖门的待漏院,而薛奎的羊汤早就喝完了,此时的他惴惴不安,皇帝离京不是一件小事,还是瞒着所有人离京,其中的问题就大了。
“官家离京非同小可,薛奎并未收到中枢行文,还请官家明示!”
作为臣子,直言上谏再寻常不过,况且在赵祯的有意鼓动下,大宋的言路畅通,几乎所有官员都能上疏各陈己见。
薛奎也是尽了自己的责任,他虽然是开封府知府事,但却依旧顶着龙图阁制侍的名头,如此发问赵祯也是在情理之中。
赵祯自不会责难,他之所以召见薛奎最主要的原因是需要他,否则为了保密,赵祯不可能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抵达东京城。
“朕记得原本三司空缺之时,召你为权三司使公事暂代三司使一职,期间政绩优而上,但朕没有提拔你为六部的尚书,也没有让你成为参知政事一般的副相,而是让你重回开封府做知府,你可知其中用意?”
薛奎有些吃惊,他还真的没有想到其中的用意,当初自家调任知开封府知府事时,按照规格算是平调,但官家很快便迁都北平府。
原本薛奎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官家给自己一个清贵的差遣养老,但到任之后却发现并非如此。
现在的开封府比原本大宋国都时的开封府琐事更多,大量的财货抵达东京城,城外的工厂每日便量产无数,再加上外面运来的货物,把整个东京城塞得满满当当。
而自己这几年来不断的劳心劳力,亲自在神都城的外城建立规模庞大的仓库也得到了朝堂上下的赞赏。
只不过在官家口中却从未提及自己,薛奎当然失落过,并且心中怀疑官家是不是把自己忘记了,毕竟是三朝老臣,也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
但赵祯现在的一席话让他有些吃惊,试探的问到:“莫非官家另有深意?”
赵祯点了点头:“你曾经是相当于三司使一般的权三司使公事,除了包拯就算你对财货调度最为精通,蔡伯俙能成为朕的后勤官,但却不能成为朕的调度官。朕需要从东京城支取足够大军三年用度的物资,其中包括粮食,军械,被褥等等军中所需!”
赵祯的话让薛奎愣住,随后整张脸陷入吃惊之中,他从未想到官家让自己留守东京城居然会有如此安排。
“官家,兹事体大当朝中共议!”
赵祯摇了摇头:“你没看到便是朕都也悄然离京吗?”
薛奎呐呐道:“臣以为官家是为了避开东城的那些人…………”
这句话算是“正中要害”边上的三才轻轻咳嗽了一声,赵祯无奈的叹息到:“也算是顺带着躲开那些人,这几年虽然你在东京城,但对神都之事不会不知道,东城的买卖可都是在东京城转运的。最大的分号也是在东京城。”
薛奎苦笑道:“臣知晓,此次东京城也算是龙争虎斗,小甜水巷的货物价格一日三变,老臣执掌过三司,自然知晓这是官家的手笔,只不过如此一来却是对东京城颇有冲击。”
果然是明白人,赵祯笑道:“你能使得东京城安然无恙已经极好,此次朕微服而至,唯有你和东京城留守大将军王圭知晓此事,不得泄露出去,你们也要相互配合,调度物资,朕已与包拯密谈,三司会从国帑中平账调动,以填补钱财所需,你只需调度货物,由商队运往四川路和青海路即可,到了那里有青海路转运使蔡伯俙和四川路转运使田况接手。”
薛奎没想到自己这么大的岁数还能被官家委以重任,一时有些哽咽:“老臣必效死命!若有外泄愿服军法!”
宋缔 第两千三百零八章是谁在“巧取豪夺”?
有人会为赵祯效死命,有人却在寻找赵祯讨要说法,或者说是讨要一个出路,自从找不到赵祯之后,东城豪门的勋贵们便急疯了。
在他们看来,每耽搁一日,他们便要亏损一日,这里的亏损还不算每月要向钱庄支付的利息。
他们当中已经有不少人发现,东京城中的买卖几乎已经决定了他们的失败,几乎所有的商号都在亏损,没有一家是赚钱的。
库房中堆积着大量从官营买卖或是蔡记中买来的货物,除非低价销售,否则根本就没有变现的可能,而他们现在最缺的便是钱财。
他们已经错过了止损的最佳时期,所有东城商贾都认为官营买卖和蔡记在亏本,在拖延时间,想要拖垮他们,但两个月后他们始终没有看到对方崩溃的迹象。
反倒是他们自己崩溃了,要知道堆积如山的货物和不断延长的时间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磨盘不断的碾压着他们,一点点的挤压着他们最后一搏的疯狂。
当疯狂随着时间消失,恐惧和惊慌便开始出现,资本是无情的,他们之前一直在收割着别人,现在轮到自己的是否才知道什么叫绝望。
大宋没有破产一说,这个时代也没有,只有商号关张,而关账意味着无限责任。
无论是什么情况产生的债务都要由东家负责,只要是和商号有关的亏损也都需要东家负责,东城豪门也是大宋的商号,商号就要有商号的规矩和道德。
这个时代的商业道德要比后世严苛的多,即便是人在这个社会上都是信用的体现,何况是商号?
一个商号不光是有掌柜伙计那么简单,相反一个商号拥有大量雇佣的人,尤其是东城豪门这种庞大的商号,不光店铺众多,还有大量的工厂在背后作为支撑。
工厂便要有工人,这些人是和商号捆绑在一起的,同样商号还有掌柜的伙计,以及许多帮工甚至是佣人。
这些人的钱财是要照付的,而且还有大量的额外支出,每月的开支高的吓人,即便每月的钱财赚的少了,也会出现亏损的情况,何况是数月不开张?
东城豪门原本打算等待官营买卖和蔡记最先撑不住,哪知道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们自己便撑不住了。
向钱庄归还的利润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一年后将要归还的钱款也是一座堵在他们胸口的大山。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现在东城豪门所面对的压力,他们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不是拆借钱款,他们比谁都清楚拆借钱款的代价,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求皇帝的帮助。
但就在这个时候皇帝紧闭宫门谁也不见,东城豪门都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最少当家之人都知道,而这场商贾之战是如何爆发的他们同样也知道。
其实就是勋贵组成的商贾和官家之间的商贾之战,官营买卖和蔡记便是官家手中的士卒,他们和现实中的大宋禁军一样,“能征善战”。
既然战事不利,那就要求和,这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也是一种妥协,现在东城豪门就是要向大宋的官家妥协,向大宋的帝国资本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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