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老农人拽了下肩膀上的衣服笑道:“你是红宫之中的官人吧?”
角厮罗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
“嘿,已经来了不下三波人这么问,都是最近赶来逻些城中的官人,您是第四波!”
“爸啦,爸啦,阿妈啦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少年人的声音总是清脆悦耳,带着生动和活力,角厮罗抬眼便瞧见一个少年小心的避过所有的青稞,在田垄上穿行,人还未至,声音已经传来。
角厮罗笑道:“你的儿子?”
“是!”
虽然简短的一个字,但声音中却充满骄傲和自豪,这孩子便是他的一切。
瞧见了角厮罗,少年人微微一顿,脸上的太阳红也显得愈发的红润了:“这位贵人需要放牧的童子吗?!”
角厮罗没有想到,看似腼腆的少年却敢这般对自己问话,而他的父亲却在极力阻拦。
看了看四周,角厮罗挥手道:“这么大的一片青稞田你难道不想要?”
少年人回头看了看田地,又看了看父亲期盼的眼神,猛然摇头道:“不要!我要骑马,我要放牧,我要在草原上驰骋,完成我兄弟的愿望!”
角厮罗好奇的蹲下身子:“完成你兄弟的愿望?为何?”
“袄玛去了西天极乐,他虽然比我小,但却比我健壮,我们不喜欢在土地上劳作。爸啦原本是奴人,被放了奴籍,还得了田地,我家的日子也好过了,可我们兄弟二人却最喜欢放牧,袄玛原本就和我一样放牧的,但他却病了,去极乐之前他对我说要骑马放牧,不要种地。”
看着少年人眼睛里的坚持,角厮罗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到:“小子你要骑马,放牧?为何不要做勇士?!我吐蕃的少年郎应该在马背上驰骋,手握长刀强弓保家卫国!赞普的亲军正在招人,何不一试?”
少年看向边上的父亲,角厮罗同样也看了过去,此时这老农的眼中只有恐惧和祈求,少年人犹豫了一下:“袄玛去了极乐,我要留下侍奉爸啦和啊妈啦!”
角厮罗摇了摇头,望向老农道:“你不应该阻止他,少年人是雄鹰,是小兽,困在地里永远也不能出人头地,永远也不能获得骄傲!少年人你叫什么?”
“朗日西饶!”
角厮罗猛然起身大喝:“朗日西饶,你可愿跟随我,成为我的亲军铁骑!纵马驰骋杀敌与外!”
亲军铁骑,这是赞普的亲兵,也是吐蕃高原上最尊贵,最精锐的骑兵。
少年人脸上的太阳红更加猛烈,额头冒出了汗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他也不曾例外:“若您是吐蕃高贵的赞普,朗日西饶愿意永远追随您!”
“哈哈哈!”
角厮罗大笑着望向老农:“瞧见没有,你拴不住雄鹰,拴不住他高飞的梦想!朗日西饶,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角厮罗的亲兵,常伴我左右!萨敦玏给他一匹马!”
少年人虽然不舍,但眼神中的目光却坚定,他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便再也没有了。
老农失去了全部,但角厮罗却获得了力量,这就是吐蕃,这就是一个迫不得已下的交换。
角厮罗在大笑的同时心中也充满无奈和苦楚,若是吐蕃的人再多些,日朗西绕这边的少年郎再多些,今日便不会这般了。
仁钦桑波说的没错,吐蕃的人太少,粮食太少,医者太少,药材太少。
只有人数足够多的时候,才会把这些太少变成富足,变成庞大,吐蕃的力量才会强大起来。
土豆和地瓜必须想办法从大宋获取,无论用什么方法!
宋缔 第两千二百八十章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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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厮罗能够想到的问题赵祯同样能够想到,甚至在角厮罗还没想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但赵祯却知道一点,土豆和地瓜对吐蕃人的诱惑无法抵挡,同时也无法做到杜绝吐蕃人获取的可能。
不论其他,单单是一颗土豆或是地瓜的体积实在是太小了。
只要吐蕃派出足够密谍,大宋几乎就无法防备,边境线的漫长,吐蕃人对高产作物的执着,时间的漫长,总会让吐蕃人获取这两样东西。
但吐蕃甚至不用派出密谍,角厮罗采用了另一种手法,吐蕃的告示几乎贴满了逻些城的大街小巷,同时在整个吐蕃散发。
告示的内容非常简单,若是有人带着土豆和地瓜两种作物抵达逻些城,并且能够种植,那他将受到吐蕃赞普的隆重接待和赏赐。
赏赐的东西明明白白的写在了告示上,“珠玉十斗,牛羊千只,军马千匹,若要官身,赏赐护国大将军!”
这是从未有过的赏赐,也是令人眼红的赏赐,角厮罗知道自己一人之力难以做的事情,让整个吐蕃去做,让天下趋利者去做才是最好的。
反正最后受益的人是吐蕃,角厮罗无所顾忌。
至于麻烦便是大宋的事情,接下来大宋要面对的便是无数希望一夜暴富的人,只要在人心中种下一颗种子,在机会到来的时候,心中的疯狂就会无限疯长。
大宋的辖骑已经和各地卫所,戍边禁军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防备了,消息传得很快,宋人也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便知道了来自吐蕃高原的消息。
吐蕃人向来讲诚信,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角厮罗的告示对于许多人来说充满了诱惑力,但这时候也是官府朝堂盯着的时候。
所有这般打算的人心中都开始提心吊胆,一旦被抓住便不是一件小小的走私案,而是背叛大宋的行为,不光自己受到罪罚,家人,宗族全都跑不掉!
土豆和地瓜在大宋的种植面积很广,南北多有种植,但说到底还是北方种植较多,赵祯为了大宋人口的增长,早已开始推广这两样高产的作物。
但因为大宋的土地广阔,尤其是南方拥有农作物极多的土地,使得到大宋每年对粮食的需求的缺口并非多大。
土豆和地瓜便作为一种食物补充,甚至是作为菜蔬,和嚼头。
炸土豆便是神都城中最近流行起来的小吃,而地瓜干更是一种可以长期储备的食物,或是成为军中的军粮,或是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零食…………
这般高产的作物还是大宋的赈灾粮食,一旦某地遇到灾荒,最先抵达的赈灾粮必定是这两样,让人吃饱并且不死人,这在大宋朝堂群臣眼中是最好的。
原本大宋的朝堂上下并没有把土豆和地瓜当作一回事,或者说一开始当作了祥瑞,但时间长了,习惯了,也就当作了习以为常的东西。
除了和铁器一样不能贩卖给吐蕃外,别的也没有什么什么特别的禁令。
只不过当吐蕃人的告示发布天下之后,朝堂上下立刻对土豆和地瓜重视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甚至没人相信,认为这根本就是不靠谱的传言,但很快这个传言便得到了验证,当初吐蕃使者出使大宋的时候曾经向接待使包拯讨要过,但却被包拯回绝。
还有人说吐蕃使者后来入宫向官家讨要,也被官家拒绝,而眼下这么看来,很可能是吐蕃人当初求种不得,眼下被逼无奈的选择。
皇宫之中,后苑之内,三才站在赵祯的身边小声道:“官家,辖骑已经尽出,皇城司,黑手,死骑已经赶往西面的关隘,边军尤其是宣毅军已经加强防备和查验……”
赵祯摆了摆手:“这么做没用,关隘只能阻止大型车马通行,一颗土豆有多大?且此物极易发芽,只要藏于怀中,选择僻静小路,甚至是翻山越岭便可抵达吐蕃,根本就防不住的。”
三才脸上露出不甘:“要不奴婢让他们去各地配合十六卫防备?”
“这也没用,朕甚至怀疑现在已经有土豆和地瓜流入到了吐蕃境内,为时已晚,当然这本来就是在朕的意料之中,当初包拯上疏此事的时候,朕就已经知道会有这般的模样,说到底还是朕推广所致,但也没有什么不好。”
“官家,土豆和地瓜产量惊人,且足人之所需,若是到了吐蕃,吐蕃恐怕再无粮荒可言!”
三才的分析很有道理,赵祯点了点头:“是啊!这对大宋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虽说高原无法蒸煮食物,但烤,炒制却是可以。但你没想到的是,这些东西一旦在吐蕃普及,吐蕃人必然趋之若鹜,大量人口将会从放牧转向耕种,这对大宋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三才愣在原地不说话,他没有想到这一点,朝堂上的许多官员也都没想到这一点。
赵祯笑了笑便继续摆弄眼前的小水车,这东西是萧仁做出来的,但却只是观赏只用,赵祯打算把这东西改造成为一种动力装置,下午的时候讲解给他听。
人总是会被惯性思维所引到,大宋上下,甚至吐蕃人只看到了土豆和地瓜会给吐蕃带来的好处,却没有看到坏处。
农业文明和游牧文明之间的矛盾就是在产出问题上,同样两种生活方式也是祖先做出的选择。
为何游牧民族能征善战?因为他们从小就要放牧,就要在马背上生活,就要和饥饿打交道并且战胜饥饿,否则他们就死了!没有办法生存,可以说这是自然的选择,地域的逼迫。
当他们能够从土地里获得足够的产出,获得足够的粮食,那放牧对他们来说就是一项副业,这时放牧的人便会越来越少,当他们逐渐转向农耕的时候,也就是衰落的开始。
现在的吐蕃让赵祯觉得很熟悉,因为他在吐蕃的身上看到了辽朝的影子,这个游牧民族建立起来的王朝开始汉化之后,最终的结果不是变得强大而是逐渐走向衰落和灭亡。
不是什么样的文明都可以学习汉家王朝的生活方式或是制度。
宋缔 第两千二百八十一章盯梢客裴七郎
东京城中的一切还是照旧,商贾云集之下,大宋的市面几乎繁荣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
每天都有无数的货物运到这里,也有无数的商贾往来穿梭,漕运的汴河已经开始了第二次拓宽,而西水门和东水门船只往来不绝。
这是大宋的财富中心,无数国内外的货物都会被运到这里贩卖,想要买个好价钱,那就必须到东京城。
只要你有好东西,也必须要去东京城,若是你想要买顶顶好的东西,还是去东京城!
这在大宋已经形成一种共识,大宋的买卖如此,精巧的挑选也是如此,小甜水巷已经成为东京城的标志,南门大街上是各种各样的商铺,而小甜水巷这条街却是商业街中的商业街。
走南闯北的商贾,贵家的千金小姐,富豪之家的衙内,到了东京城都要逛上一逛,甚至有人专程来东京城采买,早上从洛阳出发,晚上抵达东京城汴梁。
这晚上的时间才是一切的开始,东京城的晚上一点也不比神都城要差,也没有因为大宋的政治中心搬迁到了神都而落寞。
相反赵祯曾经特意下旨,允许东京城继续保持这一规格,永不宵禁!
这道旨意一出,大宋的商贾便“山呼万岁”,在大宋不是所有的城池都没有宵禁的,有些地方州府还是存在宵禁制度。
而一旦东京城出现宵禁,那这里的商业便会受到致命打击,赵祯的这道旨意对于商贾们来说无异于一场及时雨。
这个离开了政治生活的都城成为了陪都,而这个陪都第一次迎来了转变,因为交通的便利,汴梁成为大宋的经济活动中心。
从早到晚这里都是热闹的,商人往来不绝,城门永远也不会关闭,所有人都在享受这里的一切。
钱是汴梁城中唯一的主旋律,利益和买卖是围绕在四周的音符,东京城的人常说的一句话便是:“钱财在这里可以买到官家允许的一切东西!”
今日和往常一样,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东京城的开市鼓便敲响了,所谓的开市不是指的城中商铺的开始,而是大宗交易的开始。
无数的商船车队不可能每天十二时辰连轴转,水路漕运,陆路交通,火车运输都需要一个过程以及休息的时间。
不少商人都是晚上谈买卖,谈完之后第二天一早开始运货,于是便有了开市和休市的时间。
三通鼓敲完之后,东西水门以及车站便开始了运输,力夫也如同忙碌的“工蚁”般出现在了车站码头。
各家商号也是在鼓声停止之后开门迎客。
大街上再次出现车水马龙的景象,每个人都在兴奋的等待新的一天开始,等待财富流淌到自己的口袋中。
只不过这一天注定不同寻常…………
小甜水巷中的商业街中,官营买卖和蔡记开门迎客了,只不过所有的伙计都在第一时间从店铺中扛出一个牌匾。
在这条街上“盯梢”的裴七郎立刻仰起头把碗中的汤饼吃个干净,草草的用袖口擦拭了一下嘴巴便起身。
边上和他一样的人不在少数,所谓的“盯梢”便是在小甜水巷中盯着官营买卖和蔡记物价变化的人。
这些人自己没有买卖,也不输与任何一家商号,只是有人花钱雇了他们,一旦小甜水巷中的商号价格有变,立刻把消息传递给雇主,仅此而已。
别看事情简单,但却是要有一等一的好反应,眼睛的尖,记性要好,脚力要快,脑子还要灵活。
一般的情况下是不会有什么变动的,但保不齐就会有一些抬升或是降低。
官营买卖和蔡记与一般的商号不同,他们的价格变动较少,但还是有一些出入的,虽说有时就是几文钱的变化,但却影响甚大。
尤其是大宗的买卖,更是看重这些,多一文钱可能就要亏损不少,少一文钱可能就赚上老些。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价格变动的时候,官营买卖和蔡记的商号几乎同时发出了降价的告示,每种商品几乎都有降价,不光降价,而且批发优惠。
裴七郎手中的汤碗“咣当”一声砸在了脚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许多人都说官营买卖已经亏本,为的是抢夺生意,但现在他们还能降价意味着什么?
裴七郎在东京城中不少年,见惯了这种互相打压之类的事情,之前那些神都城的商号以大笔钱财买下官营买卖和蔡记的货物,等的便是他们的崩溃,之后再得渔利。
这不得不说是一项好计策,而且是他们的最后一搏,裴七郎还得到一些特殊的消息,比如这些商号几乎都是神都城中的权贵开设。
双方之间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而且据说这些商号都是在神都城的钱庄中贷了巨款前来收购官营买卖和蔡记的货物,眼下的再次降价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裴七郎打了个冷颤,转瞬之间他便清楚自己的雇主完蛋了,电光火石之间便想清楚其中的问题,裴七郎迅速扫视了四周的牌匾,记下价格之后便飞奔而去。
小甜水巷只不过是南门大街上的一条小巷,东城豪门的商号就在南门大街上,相隔的距离也不过是数百步而已,这样的距离若是乘坐马车还没有脚走的快,骑马根本别想,整个东京城除去加急奏报以及军令之外,其余人一律不允许纵马。
裴七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义鑫升”,这家商号的丁掌柜雇的自己,自己就要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他,如此才算是不弱了自己的名头。
到了商号铺面,商号里的伙计便叫道:“裴家老七来了!这便是好消息要到了!掌柜的都盼了好些天!”
裴七郎摇了摇头道:“待会你莫要怪我才好!”
瞧见丁掌柜出现在楼梯上,裴七郎对伙计说完便大声吆喝:“丁掌柜,小甜水巷中的官营买卖和蔡记今日让利!”
只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却使得义鑫升中所有人惊呆,脸色大变的丁掌柜一个踉跄便从楼梯上摔下,后背和楼梯结结实实的磕在了一起。
四周人立刻上前搀扶起丁掌柜,但他却忍着剧痛的抬手道:“都降了多少,快说,快说!”
宋缔 第两千二百八十二章空手套白狼
裴七郎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是拿了人家的钱财,他作为盯梢的人终究是要一字不差的告诉人家。
“官营买卖中,广润的硝石每斤降价三文,珠圆玻璃降价五文,北府毛料降价十文…………此之外量多还有优惠!”
一串串的数字如同一柄柄的尖刀扎在丁掌柜胸口,裴七郎知道他为何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小声道:“这事情已经如此,还是早做打算吧!”
丁掌柜看着裴七郎,小声道:“这是家主的意思?”
裴七郎摇了摇头:“怎可能如此之快?我这边才刚刚得了消息,家主今夜才能知晓,从此之后你我也要各安天命了,这时候不给自己想想后路?什么时候想?”
丁掌柜狐疑的看向裴七郎,愣了一下后缓缓起身:“都散了吧!没有什么大事,眼瞧着这些官营买卖和蔡记的商号撑不住了,这般降价也不过是为了吓退胆小的人,不用担心!”
义鑫升是石家的商号,也是东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商号,在城外拥有自己的工厂和作坊,货物也都是自给自足的模式。
官营买卖和蔡记商号的降价不得不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裴七郎明白的事情,丁掌柜自然也明白,事实上他此时已经凉了半截,但话还是要说出来的,毕竟稳定人心还很重要。
铺子里没有商客,不会裴七郎刚刚的话不会产生多大影响,但伙计们若是听闻这个消息,必然会心中动摇,一旦传播出去也是不好。
丁掌柜知道事情瞒不住,但能瞒住一时是一时。
他是个聪明人,现在争取时间不是给神都城中的东家,而是给自己,当然他的话也是在说给裴七郎听的。
从裴七郎的话语中他便听到了不对劲,显然这小子不是一个简单的盯梢,定然是还有别的身份。
待伙计们都离开,自己忙活的时候,丁掌柜看着在店中瞎转悠的裴七郎心中有了计较。
“裴小哥随我详谈!”
进了柜台后面的小房,丁掌柜脸色突然一变:“你到底是何人?都说你是东京城中最好的盯梢,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
裴七郎笑了笑:“我是什么人重要吗?眼下是你东城豪门的所有商号都要赔光家底!听说你们在神都城中的大掌柜用东家的地契和东京城商号工厂的地契房契做了抵押,向钱庄借了好大一笔钱财,当初就是为了在官营买卖和蔡记降价之后买入商品迫使他们早日歇业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人家的商号可好着呢!不光能撑下去,还能让利!”
丁掌柜脸色难看,再次盯着裴七郎的眼睛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某便是这东京城中的无名小卒罢了,既是如此也要为自己的将来谋划,总不能当一辈子的盯梢客吧?”
“哦?不知裴小哥的志向是什么?”
“当然是吃上官家的饭食,如此才能无忧。”
“官家的饭食有那么好吃上?你便是想要去往官营买卖便也不是易事,蔡记便更不可能了!”
裴七郎笑了笑:“某家有人在官营买卖之中,便是在蔡记都有说得上话的管事,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需要一个机会罢了!”
丁掌柜微微一惊:“什么机会?”
裴七郎指了指丁掌柜的胸口道:“自然是丁掌柜您啊!此次我裴七郎愿做一个引荐,引荐您弃暗投明前往蔡记如何!”
丁掌柜大惊,望向裴七郎上下大量:“你居然真的认识蔡记的人?!”
裴七郎哈哈大笑:“这有何难?之前便与你说了,这般不信只能让我小试身手,必然给你在蔡记之中某一个好差事,从此你我二人皆在蔡记,岂不比在这里提心吊胆要好得多?”
丁掌柜稍稍一想便知道,裴七郎是在拉拢自己,眼下算是双方得利的一个机会,自己去了蔡记自然不会是空手去的,给蔡记带来的好处也绝对不会小。
至于裴七郎,这小子一下便从个小小的盯梢客一跃成为蔡记的功臣,最少也能在蔡记得个差遣。
上下大量一下这小子,丁掌柜不由得赞叹:“你倒是脑袋灵活,若是能和蔡记搭上线,老夫便是给你提携一番又如何?眼下要紧的是不能走漏消息……”
裴七郎摆了摆手道:“这是万万不可能的,盯梢客可不止我一人,何况小甜水巷距离南门大街不过是抬脚便道的事情,消息很快就会在这里传开,而南门大街上传开的消息还能保守得住?”
丁掌柜皱眉点头道:“此言有理,某这便去整理一下东西,你也好早早去搭线才是,莫要迟了!”
裴七郎笑着拍了拍腿:“丁掌柜,这脚力您还不放心,我这便去往蔡记说项,您也好早做准备才是!”
裴七郎说完便离开,并且丁掌柜也进入后院的厢房开始准备。
虽然是天衣无缝,但事实上裴七郎却撒了谎,他并不认识什么蔡记的管事,也和官营买卖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是一个聪明的骗子,利用一个时间差做了一个完美的骗局,当然这个骗局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裴七郎离开义鑫升之后,便立刻赶往蔡记的商号,在那里再次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寻了管事声称自己能让义鑫升的掌柜的前来“投诚”。
蔡记的管事当然是乐见其成的,显然这些东城豪门的商号已经知道了消息,眼看顶不住了掌柜便打算先走一步。
蔡记的管事当然爽快的答应了裴七郎的条件,并且也给了他时限,过期不候是必须的,万一这是义鑫升的掌柜在给自己留后路那可不行。
于是乎丁掌柜便在裴七郎的引荐下悄悄到了蔡记,并且把一些该说的不该说的事情全部如实交代和坦白。
丁掌柜的这般行为自然算是“变节投诚”,虽然不耻但却没有违法,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没人知道他悄悄向蔡记泄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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