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从营中出来,梁屹多埋问嵬名济:“这事儿,怎么弄?”
嵬名济也很无奈:“回去问问国公吧,我们解决不了,不一定他不行,不然如何是益西威舍呢?”
苏油这个时候,正在观庆寺与吉多坚赞见面。
“大师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苏油端起奶茶:“这是特意从二林带来的酥油,你尝尝用邓赕牛和印度羊角牛杂交出来的奶牛,所产的酥油滋味相比原来的如何?”
吉多坚赞苍老的脸上泛起了笑容,笑容中有几分年长者的慈祥:“佛祖在雪山苦行六年,未能悟道,走出雪山来到平原,放弃苦行而接受牧羊女的奶糜饮食供养。”
“随从他的五个人见他这样做,都以为他放弃了信心和努力,便离开了他,前往波罗奈城的鹿野苑去修苦行。”
“佛祖食毕奶糜,将碗置于尼连禅河中,其碗竟逆流而上。”
“于是佛祖先到尼连禅河洗去了他身上六年的积垢,随后借助牧羊女提供的羊奶,继续恢复体力后,前往菩提树下禅坐,七天七夜后,证成佛果。”
苏油问道:“我对佛法一知半解,这个故事,是不是说有些为了高尚的目的所做出的努力,其实只是一种约束自身的执念?最后会成为心灵的枷锁,如果不放下的话,将不得解脱?”
吉多坚赞笑得杯子里边的奶茶都溢出来了:“学士用儒家的想法来解读佛家,却也是自成一说,不错,不错。”
苏油也笑了,说道:“昨夜入观庆寺者,多亏大师庇护,苏油很感激。”
吉多坚赞摇头:“不是我救了他们,是佛祖救了他们。乱兵几次来到庙前,有梁氏的,有国主的,最终见到守在庙门前的老僧,施礼而退。”
“而进入庙内的,不管是梁氏的人,还是国主的人,抑或两不站队,普通的人,也各自相安。”
“这不是老僧的本事儿,就我这衰朽之躯,能挡得几刀砍?”
“是他们的心中,还有一点佛光能够照及的地方。”
苏油说道:“我想请大师做一场大法事,弥合一下人心的裂痕,如今首恶尽数覆亡,这只能说是天意,不过天下军民无辜,四个月下来,二十六郡减丁五十万,战争给人世带来的创伤,不可谓不深。”
吉多坚赞对苏油的坦然非常奇怪:“这五十万人中,没有一点学士的责任?如何可能心安?”
苏油说道:“我已经尽力让自己的战士保住性命,将我方战争的损失降到了最低了啊,四十万人扫灭五十万人,大宋只阵亡一万多人,交换比一比五十,还要怎样?大师,你不能把梁氏导致的夏人损失算到我的头上吧?”
吉多坚赞叹了口气:“秉常都下诏了,学士果真是好手段……但是学士啊,我希望你不要成为他们,谁都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夏人的生命,也是人的生命。”
苏油合什:“善哉此言。如果这时候连佛法都不能解救他们的心灵,还有什么可以呢?儒家的方法,需要三年,我在这里向大师保证,给我三年,我一定会让夏人都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和李元昊、李秉常时期截然不同的日子。”
“不过这法子,治缓不治急,此刻人心亟待疏导,便只有请大师相助了。”
吉多坚赞也合什:“那就从一场宏大的法事开始吧。”
苏油突然哈哈大笑,狡黠地问吉多坚赞:“佛家的教义,在导人向善,给人希望这方面,我一直认为是有大作用的。但是儒家能让牧羊女生产出更多的羊奶,让佛陀成为佛陀,是不是也算胜在了根子上?”
吉多坚赞同样哈哈大笑:“牧羊女叫苏佳达,生在尼连禅河边,离中土万里,可不知道什么叫儒法。”
苏油再次合什:“行善积德,便是佛法;知仁守义,便是儒家。何言万里之外便无儒了呢?对了……原来牧羊女也是姓苏的啊?”
吉多坚赞:“……”
苏厨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仁多保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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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仁多保忠
就在两人乱打机锋的时候,梁屹多埋进来了:“益西威舍,堂妹要见你。”
苏油问道:“怎么了?”
梁屹多埋给吉多坚赞合什行礼,告了声罪,才在苏油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苏油站起身来:“大师,公务繁忙,我先去了,夏国穷蹙,但是计点积蓄,却是不少的。是到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时候。佛事需要什么准备,尽管遣人来告便是。”
顺州城离兴庆府百里,秉常的诏旨经嵬名济和梁屹多埋二人传达之后,十万大军,十万生丁,五万麻魁,二十五万大军一朝离散。
嵬名济,代表的是王族,梁屹多埋,代表的是后党。
也就是说,在苏油的干预下,夏国的政治力量中,各自代表的利益集团里,理智的那些人,占了上风。
三方已经重新达成了政治妥协,形成了新的政治稳定,打造出了新的统治阶层。
大宋是宗主,秉常的政治交接毫无瑕疵,是其意志的真实体现,合法性这一块,无论在交趾占城还是西夏,苏油永远拿捏的死死的。
兴庆府的内乱,是夏人自己造成的,相反,侵略者反而扮演了混乱终结者和社会秩序重建者的角色,这尼玛披上哈达就是圣人!
而宋军入城之后的表现同样如此,蕃军仆从里边还有作奸犯科的,但是苏油下了严令,只要被新军的宪兵队抓到,全部当街及时处置。
而生丁和麻魁们返回兴庆和三州,不但没有被歧视,苏油还给他们发放了衣物、食品和路费,告诉他们回家照顾好家人,好好休息,安心等待春暖之后官府安排的大生产。
益西威舍的声名在蕃人里边本来就卓著,哪怕是敌国的蕃人。
而四州的汉人,比蕃人简单得多,只要搞定豪强大户就行。
而搞定豪强大户,本身就是苏油最擅长的业务,六岁就能整合眉山江卿的人物,经过二十多年的锤炼,简直已经是炉火纯青。
兴庆府一带的汉人,是农耕的主要力量,平心而论,他们遭受嵬名氏和梁氏的盘剥其实不算太狠,不过因为地位和生产力比宋地低下,因此就凸显了出来。
所以苏油治理宁夏平原的手段很多,甚至比在内地还多了一道神器——提高汉户的政治地位。
可以说苏油对治理好夏国原有的疆土,是很有信心的,在路上与梁屹多埋讲了自己的思路后,梁屹多埋也不禁感慨。
天不生我蜀国公,西夏万古如长夜。
不过现在先要解决小梁后的问题。
嵬名阿吴已经被嵬名济上次过来就带走了,最新的官职是定州太守,十万西夏大军,被打散成了四部,分别驻守定州、摊粮城、省嵬城、克夷门。
那是兴庆府北面的几处大关隘,是右厢朝顺军司的防御范围,主要防范北面白马强镇军司的家梁大军。
据说家梁收到秉常的旨意后,痛哭了一场,然后整顿大军,进兵围了摊粮城,沿贺兰山西北山麓南下,直抵兴庆府西面的长城隘口。
吓得高遵裕连忙调兵遣将,将手底下最厉害的苏烈、曹南、刘世恒调到唐徕渠边严防死守。
摊粮城是谅祚修建的夏国后方粮食储备基地,如果家梁拿下那里,这仗还有得打。
于是兴庆府内不少宋朝的反对者都蠢蠢欲动,结果没有等来家梁攻陷摊粮城的消息,却暴露了自己的政治立场,迎来的是大宋白手套李文钊的清洗。
干完这件事后,高遵裕才移文苏油,说李文钊在清洗兴庆府顽固势力的过程中,有偏滥的迹象。
于是苏油出面申斥,认为富平侯跟兴庆府的旧统治阶层有很深的积怨,不适合在呆在兴庆府,让他带兵回了灵州。
反正李文钊都是要回灵州的,这最后一份投名状,让赵顼倍感舒适。
所以李文钊并没有被加罪,当然,也不可能得到什么赏赐。
然而赵顼紧跟着给了李文钊一道诏书,高度赞扬了李文钊外祖野利仁荣在夏国大兴文教之功,追封为广惠王,并赐下金帛,命李文钊给野利仁荣修整陵墓,寻访直系后人守护。
李文钊当然感恩戴德。
说起玩这些政治花活,哪怕是赵顼这个成色普通的中原帝王,都能吊打一百个西夏君主。
两人骑马并行,一路闲聊着来到顺州。
仁多保忠骑在一匹骏马上,在顺州东门等候。
见到两人的仪仗过来,仁多保忠下得马来,跪倒在地:“仁多保忠见过益西威舍。”
苏油看了梁屹多埋一眼,上前将仁多保忠扶起来:“仁多将军无需多礼,大军离散之际,贵部三千人马坚持守护主母,这份忠勤却是很多人做不到的,辛苦了。”
仁多保忠脸上一红:“部族都闹着要回去,我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苏油问道:“仁多部的牧场在哪里?”
仁多保忠说道:“在贺兰山大陷谷,益西威舍知道那个地方吗?”
苏油点头:“刚知道,这几日搜检夏国图书,文册,方知道那里是元昊的北行宫,避暑胜地。还建有规模宏大的寺庙,有高耸入云的双塔,对吧?”
宋军入城,可以说秋毫无犯,不仅如此,还成了诸多夏人心目中的救星。
赏给之类的,将梁氏和叛党的家抄了就已经足够,苏油也犯不着纵兵大掠。
他要新军入城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护图书,典章,户籍,地册,各处衙门,仓储。
还有药房。
仁多保忠喜道:“对就是那里,那里西边是摊粮城,东边是省嵬城,北面还有巨大的草场,南边是汉人的麦地。”
说完有些担忧:“听说家先生围了摊粮城,族人担心图干部和野利部会侵略我们的草场,所以都闹着要回去。”
苏油说道:“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会一一解决。家先生乃国士,我们定会大用,贺兰草场是夏国北面的屏障,那里还是你们的,只要看好门户,守护好北方就行。”
仁多保忠说道:“夏国有家先生和益西威舍,一定会更繁荣的……大陷谷为高山阻挡,冬日里也比较温暖,水草也俱丰美,冬日里妇人孩子在那里都比较好过,当年兀卒……啊不元昊,常携妻小在那里游玩……”
苏油点头:“可惜啊,大宋的外官,尤其是像我这种,通常不能携带家小。其实我家夫人跟你们的性子更接近,最喜欢飞鹰放箭,逐猎奔驰,要是知道有这般好去处,只怕是半年不着家。”
仁多保忠这才想起来国公夫人的名头:“石娘子威震河套,自囤安寨一战之后,夏人传国公乃大威德金刚转世,国夫人就是威德金刚怀中明妃金刚露漩临凡。”
苏油摇头:“哪里这么神异,我家夫人乃天师道嫡传,我自幼学习的也是儒家经典。”
梁屹多埋在一边起哄,一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的样子:“吉多大师布法的时候说过了:大威德金刚,可以变化形象,调伏男女八天,男女阎罗;
能让被调伏者能安顺守己,不再为非作歹,制造障碍,侵袭众生;
能发出‘啪’、‘咤’等威猛咒声,眉有怒纹,极似烈火;
有大悲无别的菩提心;
能用遍布天空的八种威猛暴怒降伏梵天;
能运用各种神通讲授十万经续;
事业宏伟,能协助修道者成就无上事业。”
“还说不是你?”
“呃……”苏油都无语了:“牵强附会,你们蕃人夷人喜欢胡乱给人起小名的脾性,要不得……”
苏厨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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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劝和
大帐之中,唐慎微正在给一个美丽的妇人号脉,见到苏油进来,对他点了点头:“禀国公,的确是喜脉。”
苏油对妇人躬身施礼:“苏油见过梁夫人,还请梁夫人节哀。”
梁追英脸上好像并不哀伤,看着苏油的样子似乎更有一点紧张,一点好奇:“你原来这么年轻。”
苏油微笑道:“三十多了。”
梁追英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这孩子我要生下来,他叫察哥。”
苏油点头:“孩子是无辜的,夫人本来就应当生下来,不过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苏油看了仁多保忠一眼:“原来刚刚聊大陷谷气候温暖适宜,不是为了请我去游玩,是埋着伏笔呢,这孩子是你的?”
仁多保忠噗通跪下:“是,追英本来就是被太后……啊梁氏迫嫁的,她从来没有喜欢过秉常!如果国公要究责,只在保忠一人,跟追英没关系,是,是我逼她的!”
“起来吧。”苏油就跟没事儿一样,又转头看向梁追英:“夏国女子敢爱敢恨,这一点我大宋女子远远不如你,汴京城如你这样的,也就……一个吧。”
凉追英有些好奇:“谁?我知道吗?”
苏油有些尴尬:“算了不说她了,免得破坏两国来之不易的友好氛围。”
梁屹多埋给苏油搬过椅子,让苏油坐下。
苏油坐了下来:“刚刚说了有个问题,就是你怀孕之时,尚在秉常下诏之前,理论上讲,这个孩子,是秉常的。”
“这个孩子你能生下来,不过理论上他还是宗室,姓李,是夏国郡王位的第二继承人。”
仁多保忠和梁追英面面相觑,显然他们都没有考虑过这些政治问题。
苏油继续说道:“因此这孩子生下来之后,要让他平安成长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留在兴庆,托付给值得托付的人。”
梁追英立刻说道:“那益西威舍……”
苏油笑了:“我肯定不行,不过等孩子大了,需要进学的时候,倒是可以入我门下,现在嘛,我认为梁兄就是最佳的选择。”
梁追英和仁多保忠都大松了一口气,梁屹多埋是孩子的舅舅,交给他,两人都放心。
就听苏油说道:“还有一个问题。”
梁追英感激地说道:“益西威舍只要能让这孩子生下来,我什么都答应。”
“跟我没关系,是你。你虽然曾经贵为皇后,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因此完全可以改嫁,喜欢自己喜欢的人,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梁追英与仁多保忠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紧跟着是莫名的惊喜。
苏油耐心地解释道:“其实这是有先例的,当年辽国太后不是曾经下嫁大臣韩德让?何况现在秉常已死,而你的身份已经是庶人。”
“夏国以后的政治体制,肯定是纳入宋土,而夏国原王室继续保留嫡子爵位,与钱塘钱氏,交趾李氏同例。”
“到了今天,大宋已经是一个温和仁慈的国度。”
“钱家是钱塘的一等世家,出了好几位进士,出了很多大宋的大名流,大名医,大商贾,现在还有个小子,几乎能算是名将。”
“而交趾郡王李乾德,陛下找了最顶级的老师对他培养,将来也肯定会成为朝廷重臣。”
“所以乾顺和……察哥的未来,二位不用担心。”
“不过这事情好歹有些惊世骇俗,最好的办法,是梁夫人暂时出家为尼,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还俗嫁人,经过这样一道手续,就可以将影响力降到最小。”
“但是我不去观庆寺!我不喜欢那喜欢教训人的红衣大和尚!”
“嗯……”苏油想了一下,看向仁多保忠:“那么要不,就大陷谷双塔寺?”
这一刻仁多保忠对苏油的忠诚度顿时满点:“那我明日就护送追英回去!”
苏油对梁屹多埋说道:“度牒之类,交给梁兄去操持,红衣大和尚那里,还是得去说一声,因为这方面的事务,我现在是托他代管。”
等到几人从营帐出来,便听见帐内仁多保忠惊喜的声音:“追英!益西威舍如此仁慈!我……我好欢喜!”
苏油摇了摇头,跨鞍上马,对梁屹多埋说道:“有些事情你们认为是大事,在我心里其实是小事儿,反过来,有些你们认为的小事儿,在我这里,却是大事儿。”
梁屹多埋也上了马,大家一起朝兴庆府驰去,梁屹多埋好奇:“什么小事儿,国公认为是大事儿?”
苏油说道:“兴庆府堪称塞上江南,但是农事有一个严重的灾害,那就是倒春寒,一旦气候不宜,便容易造成收成减产。”
“还有兴庆府外,夏人以畜牧为主,眼看开春就要出羔,但是今年冬育明显没有做好,出羔肯定会大受影响,牧人们开春后日子也会很难过。”
“走吧,去会会家梁,解决了他,西夏才算是完全和平。”
梁屹多埋吞吞吐吐地道:“国公,屹多埋有一事相求。”
苏油笑了:“梁兄,你我之间,何事不可大大方方说出来?”
梁屹多埋说道:“家先生与我亦师亦友,我对他的推崇,与国公是一样的。这个……我想向国公求请,饶过家先生一马,毕竟……他是难得的人才。”
苏油勒住马缰:“你想说的,是早年巢谷的事情吧?”
梁屹多埋冷汗都下来了,但是还是鼓起勇气:“是……就是那事情……”
苏油看向梁屹多埋,表情从严肃渐渐变成滑稽,紧跟着变成大笑:“呃……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梁屹多埋更害怕了:“国……国公?”
苏油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然后重新转为严肃:“巢谷已经死了,在眉山墓木早拱,还是我亲手从夏国接回遗体,送去安葬的。”
“家先生是夏国重臣,如果这次和谈顺利,他愿意投宋的话,朝廷必将大用。”
“我和他虽然做过敌人,但是我与梁兄,不是同样做过敌人?”
“几十年过去,往事早就云淡风轻,人品方面,我对他绝对信任。”
“如今大家都是方面重臣,我只担心他效田横、姜维,担心他为旧主效忠自尽,不肯为我所用……这么说,梁兄你放心了吗?”
梁屹多埋这才松了一口气:“当年家梁投夏,定是与国公有大误会。国公的人品,天下人尽所知闻,断不会如家先生说的那般。”
“那也不一定。”苏油终于变得真正的严肃了:“这件事说明,有能力者一个无意间的举动,便也有可能会对无能力者造成无辜的伤害。”
“人都是在不断成长,不断完善自我的。现在的我,不能说明那个幼时的我,就是个百分之百的好人;同样的,现在的家先生,也比十八年前的那个孤愤积郁的他,更加完美。”
“这些事情,早在我们在宁夏城谈判的时候就已经说开了,大家早都是掌握方面的大员,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会因私怨而误国事。”
说完狡黠地一笑:“不过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实情,却也不会告诉你!”
一摧胯下骏马:“走吧,去见见他!”
苏厨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新年前的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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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新年前的奏报
兴庆府外,一位面色刚毅中年男子,骑着高骏的白马,身披重孝,在两队新军的夹持下,朝着巍峨的城阙行来。
来到城门口,苏油带领着已经投宋的夏国群臣在此迎候。
单人独骑,在全副武装的新军之中,却走出了统帅千军的气势,让苏油也不得不感慨,居养气移养体,巢大哥豪气干云,特么押送队伍都搞得跟他的侍卫队似的。
王厚李庸钱谷等一干小辈,在他面前都弱了气势。
来到城门前,家梁甩蹬下马,冷冷地扫视了苏油身后的群臣,沉声道:“国主新丧,你们都不戴孝的吗?”
一句话,便说得苏油身后群臣全都满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苏油赶紧上前,躬身施礼:“家先生,久违了,这件事是苏油疏忽,也是要待先生过来商议大事,然后施行,举孝之事,当依先生所议。”
家梁冷着脸:“幼主呢?”
“在呢在呢……”苏油一脸的讨好:“文殊奴,文殊奴快带乾顺出来给家先生看看。”
文殊奴从暖车中出来,怀中抱着小乾顺。
有大宋的肥儿粉,加上苏油找的几个奶妈,还有用水果罐头制作的果泥等辅食,小乾顺长得比梁太后亲自带还健壮。
家梁看着文殊奴怀里健康的小孩,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麻衣上撕下一片,轻轻卡在乾顺的虎头帽子上,表示给秉常挂孝。
之后才后退两步,对苏油大礼参拜:“多谢国公,为先王向朝廷求肯,保住了他的王号,又将幼主照应得如此妥帖……家梁,今日降矣!”
“哄——”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家梁以一人之力,在气势上压过了所有人,凭着的就是对旧主一份忠义之心。
同样也是这份忠义之心,让他在确定了夏国继承者安全健康之后,选择了顺从秉常的遗诏。
至少,所有人都是这样解读的,除了两位影帝。
苏油大喜,上前亲自将家梁扶起来:“太好了,我亲自牵马,便请家先生入城,我给先生安排了接风宴席……”
然而家梁冷冰冰地打断:“先去先王梓宫吧。”
“啊?这个……”
“不去看看他,我于心不安。”
“好好好,那我们就去梓宫。”
秉常的灵位,就在武英殿侧,至少苏油一点没有轻慢,完全是按照国王的规格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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