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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孟子的重点,就是说官府应该限制吃独食的行为,自由市场管理松散,一旦出现垄断行为,那就得通过征税的措施来加以抑制。
最后赵顼和稀泥,反正时报也没有闹出什么大动静,要不就先这样吧?
有一条我是知道的,以前官府榷茶、酒、盐、铜,结果不但产量不高,品质还不断下降。
当年安石相公命人在蜀中搞茶榷,结果搞出了大篓子,王韶没有足够的茶叶安抚夷人,榷司却堆放着大量低等茶叶卖不出去任其腐烂。
搞了一年,转运司亏了二十万贯,最后只得放弃。
而如今蜀中茶叶发到到了何等地步?辐射了周边的广大地区,听说最远都卖到天竺去了,朝廷收到的茶税,早已经超过了专榷的利益。





苏厨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卧云堂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卧云堂
据苏明润说,税收,其实只是朝廷获利的一小部分,更多的利益,在茶农,商人,繁荣的市场之上。
无数的人因此而衣食有了着落,成为了对国家有用的人,而无数粮食产量很低的山地,也成了茶园,能够提供不亚于良田的产出。
现在蜀中茶农的积极性很高,这是专榷时期无法做到的,具体问题产生在哪里,有什么利弊,一时我也说不清楚,要不等苏明润回来之后,请他来给母后讲讲?
要是只事关娘家,高滔滔绝对会不讲理,可现在被赵顼一说,这事情好像还事关国家大计,高滔滔也不敢乱撒泼了,说道:“苏明润如今也是国家重臣,这点事情怎敢劳烦?改日小妹进宫问候起居的时候,我问问她得了。”
羊毛垄断出在陕西,司马光明显是知道“商业互吹”这个词的,不禁莞尔:“你呀你,算了明润你赶紧去洛阳吧……我说不过你,自有人比你还要深沉老练。”
苏油笑道:“听完学士之训,自当再去领受富公的教诲。”
司马光点头,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明润你的意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一切,还是留在书里吧……”
两队人在偃师分手,苏油又经过了一日,便抵达了洛阳。
富弼如今已然是七十六岁的老人,但是思路还是敏捷,虽然有些老年疾病,但精神还不错,听闻苏油来访,便在卧云堂予以接待。
富弼的园子乃是洛阳第一,因为是大宋的郑国公,因此老百姓将这里叫做郑公园,有两山三台四洞五亭之盛。
这里的竹林,梅林都是极盛,卧云堂在竹林的东边,与园中另一座四景堂对峙并列。
左右两座假山,分别落在溪流池塘之畔。坐在此地,满园胜景,美不胜收。
卧云堂前还有一株凌霄,更是奇绝。
后人陆游在《老学庵笔记》特意记载了这株花:“凌霄花未有不依木而生者,唯西京富郑公园中一株,挺然独立,高四丈,围三尺余,花大如怀,旁无依附。”
不过如今不在花期,看不到凌霄盛开的情形,不过绿竹香梅,堆琼叠翠,却也是陕西难得一见的美景。
见到苏油,富弼第一句话就是:“陛下决意西事了吧?”
苏油微微点头:“陛下从来都决意西事,自登基之时就一直在准备。”
这话也是有出处的,熙宁元年,富弼调判汝州,赵顼诏令在内东门的小殿觐见,特许患病的富弼坐轿到殿门。
赵顼当时向富弼询问治国之道,富弼说:“人主的喜好和厌恶,不能让人窥测到;能窥测,奸人就会逢迎。应当像天监视人一样,善恶都由自取,然后进行惩罚奖赏,这样功劳和罪恶都各得其实情。”
赵顼又询问边疆之事,富弼说:“陛下即位不久,应当广布恩德施行恩惠,希望二十年不提用兵之事。”
到现在,却已经十二年了,大宋先后用兵渭州、河湟、荆湖、交趾、南海,竟然是没有停止过。
富弼是大宋最顶级的政治家,有贤相之称。
性格温和,为政清廉,好善嫉恶,进退裕如。
与人言必尽敬,虽微官及布衣谒见,皆与之有礼。
而且心思周密,小人想要害他却不容易。
当年富弼在辽宋间往来,负责岁币谈判,宰相吕夷简曾经想要陷害他,交给富弼的国书,和口述不同。
富弼领受国书出了京城之后,对手下说道:“要是国书内容与口授不符,国家大事就败了。”
于是发书审视,果然,口述和国书的内容不一致,于是富弼立刻返回京城,面见仁宗,要求将国书改正,让吕夷简的谋算落了空。
这是一个有原则但是懂机变,有底线但是够圆滑的人物,天生的政治家。
后人王夫之曾评价说:“夫富公固非有异志者,而观其生平,每多周防免咎之意。”
而苏油身上,富弼似乎看到了年轻时候自己的影子,非常看好他。
当年苏油赴任回京,富弼离京前特意去找了他,要他和王安石通力合作,先保住已有的政治地盘,留待有用之身,为朝廷效力。
害怕苏油执拗,要和王安石顶牛,破坏朝堂政局,为此甚至不惜说出你自管委屈求全,我会在笔记中为你“平反”的话来。
但是苏油很好,虽然年轻,但是手段之圆熟老道,甚至青出于蓝。
政治上,苏油并没有完全听从富弼的劝告,而是对王安石的施政瑕疵提出了明确的意见,并且附上自己的改良建议。
而且绝不光是说说而已,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放手大干,既不违反王安石的大政方针,又用自己的精微操作将王安石的新法当做一个壳子,装上了自己改良之后的瓤子。
此举给大宋带来的利益难以言喻,让新法派无言以对,也让保守派大感振奋。
而苏油的政治实力和政治盟友,也在一次次交锋中越来越厚,越来越多。
大宋需要改革,这是所有政治家都明白的事情,而保守派和变法派的意见分歧,其实是集中在如何改上。
说白了,就是财富的重新分配。
两派都认为,天下的财富是有定数的。
保守派的观点认为,财富不当损失百姓而集中于国家,哪怕国事衰疲,也不能饮鸩止渴。
这样造成的坏处远大于好处,国家虽然一时强大,但最后必将自食苦果。
而变法派则认为,以大宋的国力,先将财富集中到国家手上,才能够在国际竞争中占据决定性的优势。
老百姓虽然暂时受一些苦,承担一些代价,但是相比万世基业,这样的阵痛是可以承受的。
但是苏油却甩出来另一套完全独立于两派的方法——你们,都错了!
大宋国家的财力,还大有潜力可挖,只要让有限的财富流动起来,就足以产生加权效应。
一文钱,完全可以变做两文钱三文钱来花!
只要这些钱用到了恰当的地方,就能够形成良性的经济循环,大宋在不增加百姓负担的情况下,同样能够一边抵御外辱,整顿军备;一边开发良田,改良工坊,增长人口,改善百姓生活。
民不加赋而国用足,其实是可以做到的,只要让国家经济循环流动起来!
而且仅凭物质救不了大宋,还要改造精神!
这种说法在二十年前提出来的时候,相信的人没有几个,哪怕张方平以三司副使的身份亲自撰稿,相信《金融论》的人都寥寥无几。
而发精神改造初声的《士德论》,除了获得一份喝彩,真正体行不悖的,其实也不多。
不过如今信的人却越来越多了,没有别的原因,因为苏油不但提出了理论,还付诸实践。
相信苏油的人,都获得了长足的回报,苏油在大宋凭空做出了许多蛋糕,还邀请那些相信他的大佬们,加入了瓜分这些蛋糕的行列。
无论物质的,还是精神的。
影响力越来越大,受邀者的身份越来越贵重,等到赵顼成为最大的受益人之后,苏油的理论终于水到渠成。
这个过程苏油走得慢条斯理,优哉游哉地走了二十几年,走得别人都替他着急。
走到从乌台出来,开封府,枢密院,三司,大佬们就纷纷向他抛出橄榄枝。
真正精明的大佬都知道,大宋国势扭转的背后,站着一个年轻的身影。
不是赵顼,而是苏油。
但是让富弼最感到宽心的,是大宋这些年发生的战争。
相比以往,大宋似乎发生了一种战略思维上的变化。
战争这种自古以来就是纯消耗的事情,竟然被苏明润打出了丰厚的利润。
其实战争只要是战胜,那必然是有红利的。
但是苏油主导的战争,哪怕是在本土进行的防守反击,也一样获得了红利,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了。




苏厨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论政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论政
在富弼的眼里,青唐,荆湖,南海,最初实在是无利可图。
唯一的作用,就是苏油曾经提出过的“门锁论”。
门锁只会让主人花钱,不会给主人赚钱。
但是它能够保证主人房子里财富的安全,因此也是必要的存在。
苏油就是用这样的理论,骗到了转运陕西的差遣,当时朝中的大佬们包括自己,认为苏油只要守住陕西不被夏人继续肆虐,就能够给他打个满分的时候,这娃不但做到了守土抗敌,还将门锁变成了聚宝盆。
从政治才能来讲,苏油当时虽然还不满二十,却已经超越了所有镇守过陕西的前辈。
不但在战场上纵横捭阖大获全胜,而且让陕西大治,解盐和羊毛,甚至能够反哺京师!
羊毛的利益,让朝中现在无人再以为横山青唐可有可无,如徐禧种谔之辈,甚至叫嚣西夏必须消灭,漠南必须纳入国土。
高遵裕在华阴厉兵秣马,目标不问可知。
但是大宋,真的准备好了吗?
富弼的日子过得很潇洒,几个绝色小萝莉在一边弹琴吹箫唱曲,唱的是大苏的新词。
给苏油作了个手势,富弼示意他品茶:“明润平日里都作何消遣?”
苏油苦笑:“哪里还有什么消遣,家中两个魔王,晚上辅导作业就够呛了。”
这老头是有前科的,就是喜欢培养小明星然后送人。
苏油对他防范心很重:“大苏来信,说黄州知州徐君猷病重,临死前将家中仆妾尽数发遣,仆妾们欢天喜地一哄而散,没有一个以徐太守的病情为忧,愿意守到他去世的。”
心思昭然若揭,老头给了苏油一个白眼:“你放心,我送妾侍也是要看人的。就你夫人那般性子,送你妾侍就是害了人家。”
说完又补了一句:“更是害了你。”
嘿——苏油表示不服:“我家薇儿性子很好的,你们怎么就是不相信,不纳姬妾是我崇高的道德品质和精神修养,非得归咎于我惧内不敢呢?”
富弼微微一笑:“因为知好色而慕少艾,才是人之常情。或者等你坚持到介甫,君实一样的年岁,大家就信了吧。”
苏油根本就不跳富弼在言语中巧设的陷阱:“我没有坚持啊,我是觉得现在这样本来很好。”
“要看美女,去教坊司梨园大戏院欣赏戏剧就可以了,周南的《青冢怨》,得了昭君九分神髓。”
富弼又笑了:“明润你谨言慎行,颇有老夫当年风范。也是,跳过少艾之慕,直接到有妻子则慕妻子,仕则慕君的阶段,也挺好。元丰四年是改制元年,明年的大朝会,就是明润努力的结果,不错。”
苏油摆手:“跟我没关系,到时候我能不能赶回去都不一定。”
富弼早就看穿了这一切:“搭好戏台,编好戏曲,然后看别人登台,拿着自己的本子唱戏,自己却躲在旮旯里安静旁观,明润好本事。”
“富公这话说得。”苏油苦笑摇头:“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不是小觑天下英杰?”
富弼不再提这茬:“平夏战局,以你的预计,什么时候开始?”
苏油说道:“富公离京前,曾经劝陛下二十年莫言军事,相信富公的意思,指的乃是国战。”
“军机处的意见,平夏战略,重在消灭西夏有生力量,形成实质性占领和有效控制。应当先分割西夏临宋各大军司,然后以逸待劳,各个击破。”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现在无法预估。不过我个人觉得,大宋要做到万全,也就是在物质和心理上都准备充分,到了不得不出击的时候,差不多还要八年。”
“正好符合富公二十年不言兵的节点。”
富弼摆手:“不用虚饰,老夫当时说出这话,也是没料到大宋国力增长如此迅猛,二十年说得是长了一点。”
苏油点头:“是,即便如此,也最好再准备几年的时间,等到电报网完全构建起来,铜壳弹替换纸壳弹完毕,新军第三次扩编完成,大宋后勤有了彻底保障之后,才是完美的进取之时。”
富弼笑道:“那除非夏人和辽人都是土人石偶。”
苏油也笑了:“是啊,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也根本没指望他们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
“夏人的铁鹞子如今不断取得战果,这也刺激了梁氏的跋扈之心。”
“加上西夏国内国主与外戚争权,百姓困苦,矛盾尖锐。梁氏必然会依靠外战来转移国内的不满之情。”
“现在其境内暂时扫平,但是其矛盾并没有消失,而是被强压了下去。梁氏要稳固权势,接下来必然会对宋用兵,这也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富弼问道:“据我所知,李文钊野心勃勃,禹藏花麻首鼠两端。如果可能,能否挑起夏国内乱?我朝便又可多几年时日从容措手?”
苏油说道:“那两人都是老狐狸,割裂一方称霸称王则可,为宋人前驱,火中取栗的事情,多半不会干。”
“在大宋取得决定性优势之前,他们必然心存观望。而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他们。”
“早生明润,何至于让夏人坐大至此?!”
看着满园美景,富弼感慨道:“当年大宋正在穷于对付西夏,辽人偏偏落井下石,要求增加岁币。老夫临危受命,担任赴辽使,女儿夭折,儿子诞生都不顾,委屈求全,方才达成和议。”
“回国之后,朝廷以枢密副使待之,我上书朝廷,曰增岁币非臣本志,特以方讨元昊,未暇与角,故不敢以死争,其敢受乎!”
“朝中众臣,却以为富弼安定结好有功,国事从此无虞,于庆历三年七月,陛下再授我以枢密副使。”
“我再次上书,言契丹既结好,议者便谓无事,万一败盟,臣死且有罪。愿陛下思其轻侮之耻,坐薪尝胆,不忘修政。”
“到如今,却已然整整三十七年。”
“最可笑的,是朝中竟然以太平无事粉饰,文恬武嬉,忘了我奏章里思其轻侮之耻,勿忘坐薪尝胆之言。白白浪费了我们用岁币争取到的时机!”
“至真宗龙宾,国势其实已然颓弱至极点。若当时契丹知我国情,乘我国丧,兴兵南寇,大宋早已覆亡。”
“想要第二次澶渊之盟,又从何可得?!”
“寄望于敌国不加侵扰的太平,却又是什么太平?!”
“故而王介甫万言书一上,有识之士无不竞相奔走,以为大宋从此就有救了。”
“却不料介甫如此操切,再加上本就操切的君上,置天下汹然沸议于不顾,其新法的实质,不过与桑弘羊如出一辙。”
“用明润你的话说,就是新法并没有创造出多余的财富,仅仅是改变了财富的分配方式。让百姓负担更加沉重,让国库得其搜刮之六成,豪强得其助纣为虐之四成!”
“民不加赋而国用足!光一个市易法,就导致京中数万人家负债累累,导致陛下浮亏数十万贯!他王介甫怎么就说得出口?!”
说道激动处,富弼忍不住咳嗽起来。
苏油赶紧捧起茶杯递过去,又跑到老头背后给他捶背。




苏厨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高家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高家
过了好一阵,富弼才缓过劲来,苦笑道:“七十年第一次失态,明润出府之后,可得嘴下留情。”
苏油笑道:“富公放心,就算我说,也没人信啊。”
富弼笑道:“第一次知道明润有安邦定国之能,你猜是何事?”
苏油说道:“莫非是驱逐谅祚?”
富弼摇头。
苏油又问道:“那是开发两浙?”
富弼还是摇头。
苏油想了想:“这都还不够,那是交趾归降,占城纳土?”
富弼笑道:“都不是,远在这些之前。”
苏油有些讶异:“之前?之前我位卑力薄,在夔州几乎不免。再之前,那更是胡闹居多了。”
“虽然浑水摸鱼屡获升赏,但那些手段花样,入不了富公法眼吧?”
富弼说道:“我记得那一次是在陛下书案之上,看到了一个古怪的图形,以为是巫蛊之术,大吃一惊。”
“不料陛下告知那东西是一门学问,叫函数曲线,是将数理之法用几何线条表现出来。”
“陛下还告诉我,那是一条反抛物线。代表的是国运和时间的关系。”
“陛下指出图纸上的一个点,说那是当时的国势,可以看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条线还要继续向下运行一段时间。”
“但是如果导致国势向下的因素,被导致国势向上的因素所抵消,并且尚有一些向上的剩余力量的时候,国势加速向下趋势就会变成逐渐的减速向下,趋势逐渐趋于停止,最后在最低点停下来。”
“紧跟着,国势就会进入上升期。”
“一开始会非常的缓慢,几乎难以察觉。但是趋势已经悄然逆转,之后就会越升越快,到最后形成狂飙一样的增长。”
“这个过程中,保证向上的余力始终持续性地存在,乃是关键,强大与否,却并不重要。”
“只要其存在,哪怕非常的微弱,也是良性,最终总会让这条线从下行,平滑地过渡到上扬。”
“当时我就知道,这个人,必定是经天纬地之才,他已经掌握了力量与趋势关系的奥妙!”
“范文正公说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就是在忧患降临之前,众人逸乐之时,先一步察觉到危机的触发,趋势的转变。”
“而在众人盲目无措,号丧心死之际,又能先一步预见到转机的来临,还是提前察觉趋势的转变。”
“不,不仅仅是觉察,甚至能未雨绸缪,提前布置,主动推动趋势的改变!”
“我还以为此人必定是仙风道骨,洞阅世情,非鬼谷、箕侯一般的人物莫属,结果一问陛下,这图原来是明润所制!”
“那年你多大来着?好像是大破萧关后回来的时候吧?十八还是十九?”
苏油赧笑道:“其实我也不记得了。”
富弼笑了,在小萝莉婉转的歌喉里,在冬日里难得的暖烘烘的阳光下,笑得皱纹更加的深刻:“不记得好啊,不记得,说明是发乎内心的自然而然,更是坚持认定的理所当然。”
“叫你过来,其实也没啥好说的。明润相计规划,每在十年之前,神鬼所莫能测,而从无侈功矜能之态。这份老成,历代宰执也没几个可比。”
“老夫只有一言相告。”
苏油躬身:“敢聆富公教训。”
富弼说道:“陛下身边,如今正臣无多,却依旧优隆我等旧臣,明润可知何意?”
苏油顿时心中一震,脸上也不自然地带了出来。
富弼笑道:“明润果然是聪明人,看来是明白的,甚好,去吧。”
苏油再次躬身:“富公高义,苏油没齿难忘。”
富弼不再回答,闭上了眼睛,安心欣赏起曲子来。
从卧云堂到出了郑公园,一路上苏油都在思索。
富弼是在提醒自己,不要一味猛冲猛打,要提前给自己规划好后路。
赵宋祖制异论相搅,其实是一种政治本能,皇帝一边用着顺手的臣子,一边却将老臣搁在几处重要地区,给予崇高的地位,就是在当政者头上摆放上一柄柄利剑。
比如赵顼压制不住吕惠卿和曾布的时候,一道诏书将王安石召回,两人立即偃旗息鼓,风流云散。
比如苏油的老师哥文彦博,已经两任宰相,四换节钺,那更是核弹级的元老,除了皇帝能指使他,就连御史弹劾都几乎无效。
文彦博在枢密使任上对王安石的新政一贯骂骂咧咧,赵顼都只能加司空,送他判河南府。
浚川耙效力之争,熊本等人考察回来说文彦博的坚持是对的,那玩意儿毫无用处,被蔡确范子渊弹劾,说熊本等人猜测王安石即将去相,文彦博有入朝的可能而讨好他。
熊本等人都受了处罚,老头不但不被涉及,不久赵顼还加官司徒,给老臣安慰。
富弼的意思很清楚,也是诚心为苏油谋划。
苏油以后最好的出路,就是和他们一样,成为帝王用来威胁别人的利剑。
苏油不禁苦笑,富郑公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也可能是太喜欢自己了。
这宰执都还没当过呢,就开始提醒自己考虑宰执之后的后路了。
能够执掌天下中枢的大佬们,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想到接下来还要和高国舅打交道,苏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
华山之阴,十里连营。
这里集结了大宋如今最强悍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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