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五支禁军,感义、镇国、定国、囤安、控鹤,满额全员,合计一万五千人。
此外,还有上四军捧日、天武、龙卫、神卫各一部,合计五千人。
因为这些新军全部都是骑军,而且是足骑骑军,两万人的部队,共计有马三万匹,骡两千匹,驴四千五百匹,还有六百头骆驼,因此负责照料这些牲畜的狼渡牧人熟蕃,也有三千人之多。
此外还有负责后勤、仓储、营房、车驾、军需的一应附属部队,又是五千常备行走。
这都还没有算有事临时征调的调阅厢军,乡弓手,蕃勇敢之类。
华阴县,本来只是华山底下的一处小县城,如今成了新军大本营。
五支部队在华阴周边各处建有大寨,如梅花一般拱卫华阴,城郊四面,则是上四军调训部队,城中则是节度幕府。
高遵裕,就是这支大部队的首脑。
这个人的军事才能,其实一直都是中平偏下,不过安抚蕃人薅羊毛倒是一把好手。
赵顼的这道任命,就连高滔滔都不放心,特意将赵顼叫到內宫里边好一通说,意思就是她这个伯父报国忠心,不后于人,但是有一个大毛病,就是气度太小,虚荣心又强,不容别人的功劳高过他。
这种人总是喜欢将功劳归于自己,不许他将所得,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只能做副将,不能当主帅。
而且新军是什么,她出身将门,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建制,以往的经验完全没用。
见到薇儿演示,器械的确是犀利,但是在大战里边效果如何,却没有实际验证过。
因此这项任命,高滔滔是持反对态度的,于是就一直拖着。
等到曹南在南海大展神威,以五百破两万之后,高滔滔才对新军开始放心。
经苏油建议,赵顼先后调用熟悉新军作战方式的曹南做高遵裕的副手,同时将在南海大战里操控新军取得不俗战绩的王中正,在西北一战里用震天雷用得顺手的李宪作为高遵裕的襄助。
还暗示军机处会妥善地给国舅爷擦屁股,手把手教会高国舅新军指挥方式,高滔滔才同意了这道任命。
因此高遵裕对别人气量狭小,在苏油面前,却是服帖得很。
苏油如今是顶级文臣,班位在王安石文彦博等致仕老臣之下,在王珪蔡确司马光等人之上,与曹国舅这种使相在伯仲之间,高遵裕的级别还差得远。
另外苏油的正职乃是提举军机处,军机处是直接替皇帝掌控新军的重要部门,也就是高遵裕的顶头上司。
不说这些,就凭苏油为高家一手安排羊毛产业,从上游金融商务到下游原料收购一条龙培训,等于是将这份产业拱手相送,将高家扶持成了四通集团的重要合作伙伴,高家人对此也是颇为感激的。
最难得的是苏油从来不以此为恩,就连产业扶持,都是通过石家来进行的。
石家高家同属将门,论起辈分来,石家老奶奶比高滔滔都还要高一辈,将羊毛产业定义为将门世家之间相互利益输送,支持奥援,在大宋就不怎么显眼。
要不怎么说人家涪国公会做人呢!
苏厨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县令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县令
更不要说,新军从被服到武装,从后勤到指挥,从将领到士兵,满满的理工背景。
也就是苏油不认,不然真理论起来,都是苏油的徒子徒孙。
不管是左监军王中正,右监军李宪,还是感义军以外的四军首领曹南,王厚,苏烈,田守忠,都和苏油渊源极深。
至于幕府里边的书办,会计,各房参军司马,营中的设备维护,器械维修技术员和工匠,更是大多都来自嵩阳书院,皇家理工,商州胄案,眉山技术学院。
没办法,换成别人来,他也玩不转啊……
因此高遵裕根本不敢在华阴节度幕府里坐等苏油上门,而是放出侦骑仪仗,苏油一出洛阳就接上,然后自己出城十里相迎。
见到苏油的旗牌,高遵裕打马行前,甩鞍下马,唱了一个肥诺:“末将高遵裕,特来迎候国公爷!”
苏油也赶紧下马,将高遵裕扶起来:“节度你太客气了,这等排场礼节苏油怎么受得起,新军不兴旧礼,以后行军礼即可。”
高遵裕笑道:“这礼行得,朝中小人蛊惑,高家这点破事情,还差点连累到国公,这也算道歉了。”
这件事情,说的是朝中有御史曾经想过鼓动议案,弹劾苏油利用羊毛产业输送利益,交接权势,谄媚后宫。
不过连爆发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各方大佬按得死死的。
御史想要求名,也不是这么个求法。
苏油的夫人乃是太祖的背锅侠小棉袄武烈王的后人,本就是妥妥的勋贵,还是与国同休的那种。
因此苏油和勋贵的联系,本来就是天生的。
不然怎样?借一百个胆子给涪国公和离?分分钟剁成包子馅喂狗信不信?
不信?那我问你蜀国夫人什么出身,除了武术,是不是还有法术和医术,呵呵呵,让涪国公来个白日飞升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再说人家国公和夫人定亲的时候才六岁,只能说石富石亨之当年慧眼独具,鬼知道曾经的乡下熊孩子,会十四岁就中得探花,三十三成长为大宋的少傅,国公?
这和那些中了进士之后,卖身投靠权势之家的无良进士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最多……呃,只能算是历史遗留问题。
文彦博在得知苏油大力支持韩家搞相州模式之后,就不由得感慨,我这个小师弟啊,那是出了名的太后官家也陪得,贩夫走卒也陪得。
天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脾性,温良恭俭让,施恩不望报,做了好事还循循然如做了亏心事一般,能不让人知晓,就不让人知晓。
这就是范文正公说的古仁人之心,天底下受他恩惠的人多了去了,他高遵裕才算老几?!
一句话就给这件事情定了性。
就连王珪和蔡确都私下发出指示,闹什么闹,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别说苏明润圣眷正隆,就说还有几个月的科举……俩儿子都还在可贞堂苦读呢,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他们的考试心情怎么办?
这么能闹腾,要不槟城或者新宋,你们看着挑一个?
苏油笑道:“其实都是误会瞎说,高家的羊毛产业,那是国舅爷为了安抚岷州瞎毡部和周围三十几万蕃户,苦心积虑为国忧劳,才想出来的大计,岂是朝中几个红眼短视的御史所知?”
“就跟太后操持慈善基金也有御史多嘴一样,这些人啊,就会盯着钱财不放,看似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暴露了他们的丑陋自卑心态。圣天子在上,我是一点都不害怕的。”
高遵裕乐得都不行了,靠,要这么说,高家这就是因为赤心报国,才委屈地背上暴发户的名声啊!
这样的理由涪国公都找得出来,要不说人家是黑了心肝的文臣呢?
一时乐得什么架子都忘了:“来来来,国公我扶你上马,替你开道。”
苏油上了马说道:“同行同行,还有好多事情,要请教节度呢。”
“对了……”说完扭头:“田遇过来!”
田遇打马上前,苏油拿马鞭指着他说道:“田泥鳅家里第三子,田遇田不期,你要的神铳手,我这可算是给你找来了啊。”
田遇以手捶胸:“卑职参见节度!”
田守忠一向以狡猾著称,从来不打硬仗只占便宜,在西军里边得了个诨名,叫田里泥鳅。
高遵裕随手回了一礼:“呵?原来是灯下黑啊,守忠有这样的儿子,幕府竟然不知?小子你最好的射击成绩是多少?”
田遇说道:“禀节度,八百米固定靶,击中头部。”
苏油说道:“这小子除了这个,还懂得操控各种铳炮,维修护理也有一手,地图,观瞄等炮兵科目全通。”
“还是田泥鳅老道啊,打皇家军事速成班毕业,便将这小子按在嵩阳兵工厂里当武器实验员,理论加实践,愣是给铳子炮弹喂成了专家。”
“哈?”高遵裕咧嘴一笑:“那就不能给曹南那小子了,国公你再找一个吧,这小子我要了。”
苏油翻着白眼:“这可不是尉氏冬庄的大白菜,说找就能找?对了,曹南他们最近有什么动静?军机处发现,自打童贯过来之后,陕西路送的情报就减少了三分之一,这是正常现象?规矩都不讲了?还是憋着什么大招?”
高遵裕嘿嘿笑道:“军帐机宜司、政治司归军机处直管,都是你的人,一会儿你们自家关起门来打屁股就行。”
苏油停下马:“他们胆敢冲撞节度?机宜司直管是地方权限不足决定大事,政治司直管是还有监督将帅之责。但是军队终归是一体,要是有别立山头的事情,节度可不能惯着。”
高遵裕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娃子们好着呢,不过我这里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来用,他们能够独当一面,我高兴还来不及。”
“童贯和王厚前段时间说起,机宜司仅靠国公和王学士留下的老线不行,说什么机宜事也得那啥……新陈代谢,估计几个小子是那头忙昏了吧。”
苏油冷笑道:“节度也不用给他们打马虎眼,要真是知情不报,那就违反了军令,我当然要问责。”
高遵裕说道:“这帮小子也挺能耐的,就是新军初成建制,大家都还在摸索当中,实在是太忙了。”
“一会儿你该骂就骂该训就训,问责太严重了。国公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苏油笑道:“这话一会儿麻烦节度在那帮小子前再说一遍,你是他们的上司,是恩是威,自当节度来权衡。”
高遵裕拱手:“多谢国公,这是给我撑腰长脸呢。”
苏油摆手:“军中首重阶级,以下克上坚决不行。对于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敢蔑视上峰的出头鸟,有一个打一个,没得商量。”
一行人行入华阴,这里的气氛就完全是一个大军营。
本来华阴县里也有上千户的人家,如今在满街的新军战士里边,却几乎都显不出来。
不过老百姓脸上似乎也不畏惧这些身着古怪制服的军爷们,军民鱼水,是皇家军事学院一再强调的规矩,而且政治司还有宪兵巡逻,冷着个脸随时纠察军容不整,骚扰百姓等现象,华阴县因为几支大军的驻扎,变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繁荣起来。
华阴县令是个待选补中的乙榜进士,老头都六十五了,带着县丞县尉等人在城门口战战兢兢地站着,见到苏油过来赶紧上前两步:“下官华阴县令伍定,恭迎大学士。”
大宋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员太多了,苏油下得马来:“有劳伍县令了,没敢劳问,你是哪一年高捷的前辈?”
伍定羞得满脸通红:“岂敢岂敢,下官驽钝,蒙陛下不弃,乃治平二年乙科取中,说起来,大学士才是我的前辈。”
这尼玛……苏油交往的老头哪一个不是牛逼哄哄吊炸天,敬老尊贤那是打小就刻进了骨子里,一时间真忘记了大宋科举不限年纪这回事儿了。
苏厨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各有际遇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各有际遇
也不是完全不限年纪,对于多年不中,年龄又已经大了的老举人,朝廷常常开恩免试获得举人资格,和新科举子们一起参加礼部试,相当于少考一关。
这老头看年纪已经六十四五,十五年前也是五十岁,都不知道是不是通过免考进入的礼部考场,算下来年纪也该差不多。
老头对这个贼看重,见苏油面带思索,赶紧解释:“下官当年没有免举啊,也是实打实一步步考出来的。”
苏油还没怎么样,高遵裕在一边噗嗤一声就笑了:“老伍你可太逗了!没有免举都值得拿出来说嘴?你的当面,可是十四岁中得大宋探花的文曲星!”
这勋贵!苏油赶紧摆手制止高遵裕给自己拉仇恨:“能进礼部试其实大家都差不多,剩下的全是运气。诠选之后,都是为国效力而已。”
“高国舅是勋戚,他不懂我们科场的事儿,伍老你别听他瞎咧咧。”
苏油现在身上还挂着一个保和殿大学士衔,其实这个职衔比少傅,国公低了两品,但是伍县令不称呼苏油两个高阶的品衔,却以大学士相称,这就是心里头对文资看重。
这是风气使然,大宋如伍定这样的人那是车载斗量,上到天子下到平民,都是这个调调,苏油作为既得利益者,也懒得去纠正。
军人的地位要提升,那得实打实拿出战绩来才行,比如如今的南洋水师,在两浙路的地位就不低。
还有苏油手底下锤炼出来的囤安,控鹤,无论在嶲州还是在渭州,都是大姑娘小媳妇们倾慕的对象。
伍定老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展开来,要不说探花郎还是咱们自己人!高国舅,说得好听是勋戚,说得不好听,哼,武夫!
高遵裕心里也舒服,苏油之前句句都是要在军方那帮小子前维护自己的权威,现在在文官前又和自己这样取笑,这就是不跟自己见外。
要不说石家娇婿还是咱们自己人!伍县令,说得好听是科场华选,说得不好听,哼,老腐儒!
伍定眼巴巴地看着苏油:“下官在驿馆置办了一桌,想请大学士赏个脸……”
苏油笑道:“这个例可不能乱开,华阴也不是什么望县,陕西的县里是什么情形我清楚得很,怕是公使钱都不够支使……”
“这样,长者命,不敢辞,苏油也不能拒绝。那就移到晚间吧,待我先去高国舅那里将公务料理一些,晚间散衙之后,再行一聚如何?不过先说好,妓班别用,不然苏油就不敢赴约了。”
伍定笑道:“别处不知这个大规矩,我们陕西人还能不知?当年石娘子带着三千义勇就赶得铁鹞子放羊,可不是威震天下!尽管放心,不给大学士招惹家事。”
算了我懒得跟你们解释,苏油重新上马,和伍定等人拱手告辞,往城中节度府去了。
县丞是个老陕,看着苏油的背影啧啧称道:“看看国公爷这气度,经过华阴的大员,从小范夫子到吕运副,哪一个不是鼻孔朝天?我们这些下僚,伺候得好了是本分,稍有差失那就……”
伍定转身对县丞拱手:“我说韦县丞你就别给我招口舌之祸了,赶紧回去准备,国公惧内看来是真的,妓班那边先给撤了……”
感义军节度幕府门前,数名蕃汉将领内里一身劲装,身着裘袍和苏油当年在渭州发明的裘皮大帽,站在两边荷枪实弹,英武挺拔,身着灰呢军服的新军将士中间,拢着手聊天,一副被党国嫡系抓住带出来放风的土匪头子模样。
其中一个耳朵缺了一块,身材魁梧,语音粗豪,对边上一人喊道:“亲家!这国公爷咋还不来?!”
身边那位身材高健,手臂特别长:“我说武之你这性子真得改改,什么场合用什么称呼先搞明白。”
魁梧汉子正是姚兕,如今身上可谓是功勋卓著。
广锐军叛乱,姚兕招呼亲兵守住西关,让叛乱军士不能入关。
待到军士逃散,姚兕又下关追及,下马与语,这些军士皆感泣罗拜,誓无复为乱,被姚兕保护了起来。
后来夏人大举寇边,诸砦皆受围困。姚兕当时驻守荔原堡,据险张疑兵,伺便辄出。
有悍酋临阵甚武,姚兕纵马上前,一箭射中其目,斩首而还,一军欢呼。
明日,夏人来攻,情势益急,姚兕手射数百人,裂指流血。
又遣子姚雄引壮骑驰掩其后,所向必克。
敌度不可破,乃退攻大顺城。
姚兕又往救大顺,转斗三日,凡斩级数千。
直到苏油突破萧关,姚兕为前部左先锋,遇夏酋集结溃兵企图抵抗,姚兕一矢毙其酋,贼众大溃,大军因乘之,逐斩过万。
神宗闻其名,召入觐,试以骑射,屡中的。乃赐银枪、袍带。迁为路都监,徙鄜延、泾原。
后从王韶攻河州,飞矢贯耳,作战益力。
河州既得,又为青宜结鬼章所围,姚兕对部下说道:“解围之法,当攻其所必救。”
乃往击陇宗,围遂解。
如今已经积功升为皇城使,永兴军路钤辖。儿子姚雄被苏油相召,进入皇家军事学院炮兵系第三班学习。
被姚兕呼做亲家的那位,就是当年苏油在夔州路上捡到的巡检王文郁。
王文郁这些年又是一番际遇。
苏油破萧关,王文郁没有捞着什么大功,不过围困天都山保障后路有功,升了囤安寨知寨。
后来夏人进犯古渭,王文郁败之吐浑河,升渭州刺史。
西夏蕃将香崖,遣使以佩剑为信,欲举众降,王文郁许之。
早上香崖带着部众到来,王文郁与偕行,香崖的部下却突然叛变,王文郁击之,追奔二十里。
叛军据险大战,矢下如雨,文郁徐引部下度河,对他们说道:“前追强敌,后背天险,同样的地形,韩信当年驱市人尚且大破赵军,尔曹皆百战骁勇,今日不能乎?”
士皆感奋进击,夏人大溃,降其众二千。积功迁通事舍人,知麟州。
麟州西面的曲野河一带,久被夏人侵占,还侵掠塞上百姓,王文郁追至长城坂,尽夺所掠而还。
待到秋熟,王文郁又率众出击,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尽夺梁氏的黍麦。
这娃在陕西路,永兴军路一带当惯了土匪,到了麟府路还玩这一套,将麟府路转运司吓了个半死,上章弹劾王文郁生事,夺了他的郡印。
奏报上到赵顼那里,赵顼说这人我听说过,是能够左右开弓的强人,叫他和姚兕一同入京,我要看看。
接见两人的时候,赵顼问道:“之前大家对于招纳香崖一事,说法都不太一致,爱卿为朕言之。”
王文郁对曰:“此乃致敌上策,但是只恨微臣无能,那一次香崖带来的部众太多,失了约束。”
“当年在苏少保麾下,他曾经告诉过我们,边境生羌,善于驰突骑射,熟识乡导,如果能抚柔之,此所谓以外夷而攻外夷也。”
赵顼大喜,决意启用招纳生番之策,又命姚兕展示骑射之术,王文郁表演左右开弓。
王文郁九发八中,连同两个儿子韦昭、王晦,皆是不凡。
赵顼大喜,然后又好奇,问你的这俩儿子,怎么一个随你姓,一个却是姓韦?
王文郁回答:“长子韦昭,乃是贱内带进门的,他也是烈士之后,父亲早年死在抵御夏人入侵的战场之上。”
“臣不忍心没见过面的战友无后,虽然待为己出,却要他勿忘生父,因此继续随了父姓,今后还要替战友接续香烟。”
赵顼听了非常的感动,这样的事情,范仲淹的继父朱文翰曾经做过。
听说朱家兄弟当时非常歧视范仲淹,以至于范仲淹发达之后,给范氏族人买了两千亩族田,告诉他们,我要我的族人,从今后都不会遭受寄人篱下之苦。
韦昭和王晦的情形明显不是这样,看得出来哥俩关系非常好,对王文郁也异常敬重。
苏厨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旧部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旧部
再一聊,王文郁给自家亲生儿子,寻的是姚兕家的二闺女,韦昭却是托苏油说项,娶的荆湖南路转运副使刘嗣的女儿,就更加看重了。
按照现在的风气,武将的地位是低于文官的。
刘嗣是文官,范龙山是武将,王文郁这是给自己亲子寻的武将人家,却让继子娶了文官的女儿。
武人当中也有此等贤德,比朱文翰还要高尚。
于是王文郁就被赵顼记在了心里,种诂任皇家军事学院山长之后,赵顼下诏王文郁接替种诂,迁左骐骥副使、知镇戎军,并官其二子。
姚兕咧着嘴笑:“要我说,二姑爷那官没啥做头,等国公爷来赶紧说道说道,将你家俩小子也送军事学院去得了。”
“小钟儿跟他兄弟的学问,在西军小辈儿里头,那是一等一的,不比我家那臭小子强?还是人田泥鳅鸡贼!”
边上一个矮小的夷人就闹起来了:“姚莽牯你怎么说话呢?我家田遇那可是堂堂正正考进去的速成班,毕业分配到宁国军,进嵩阳兵工厂,全是他一人的本事儿,我这当爹的可是一点没帮忙。”
姚兕鄙夷地看着田守忠:“少特娘的装!速成班来招人的时候,老子亲眼看见你提着龙首村的火边子牛肉,还有烧刀子,偷偷摸摸进了招生士官宿舍!”
田守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呵呵笑道:“京里来人,当然要招待好了。我这人就是天生好客怎么着?不信你问乞第。我说乞第你腰上那俩累赘怎么还挂着呢?每次看到都替你累得慌。”
范龙山腰间还挂着苏油当年给他打造的大叶锤和钉斧,不以为意地摆着胡萝卜粗的手指:“这都习惯了,就跟婆姨家的围裙一样,早上起来不挂上,就跟光着腚般的不自在。”
说完对众人道:“要说守忠好客我是真信,当年给国公耗子一样堵在了栈道上,可不就砍下了田承宝的人头,送给国公当礼物?后来还邀请大军到自家山寨做客来着,这我没记错吧?”
这是田守忠的黑历史,众人都是捧腹大笑,气得田守忠直跳脚,你这黑熊跟蛮牛打了亲家,连乡情都不顾了?!
王文郁苦笑摇头:“这事情是俺想得差了,当时不正逢官家给了俩家小子官职吗,我想着他们骑射兵法数算也都还行,去学院学的还不就是这些?白受官家两份俸禄,就是不当人子。现在看来,的确是耽误了孩子的前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