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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萧禧也礼佛,和道隆合什见礼之后,这才说道:“哦?大相国寺我也来过多次,真不知道还有这等禅师。”
“哪里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好名声!鱼国公这叫貌似恭扬,心存狡险……”道隆一脸的尴尬,赶紧让众人往寺里进:“走走走,贵客登门,还请先入方丈喝茶叙话……”
苏油摇手:“别别别,此次带使相过来,还想带他参观参观贵寺产业呢。”
道隆苦笑道:“萧使相乃友邦来的贵客,这个……不好吧……”
苏油对萧禧说道:“这大相国寺的产业众多,不过我最喜欢的是三处,除了烧猪院,还有就是闻酥园和萃芳斋。”
萧禧面带难色:“要是文华雅集,萧禧就不去献丑了……”
蔡京笑道:“使相别误会,闻酥园,就是大相国寺专门烘焙蛋糕点心的工坊,萃芳斋嘛……那是售卖各种调味品和酱料酱菜的商铺。”
萧禧顿时哭笑不得,这尼玛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吃货眼里,可不是只有吃!
对几位都拱了拱手,萧禧也有些脸红:“萧禧有个不情之请……想去那啥……钱庄看看……”
大相国寺门口的钱庄,其实业务还很杂。
多数店面有着自己的本业,主要是买卖粮食,兼营汇兑业务,称作“钱米庄”。
金融方面的业务,主要包括以旧换新,折价,公估,兑换,抵押,保管,典当。
规模较大的,还包括发行“庄票”,揽储,借贷,如今甚至还有联号汇划,金银买卖,成色鉴定、贵金属拆息等高端业务。
不过这些业务,必须得到皇宋银行授权,无权经营,就是违法。
既然客人有要求,苏油也点头,道隆就带着众人,来到了大相国寺外最大的一家钱庄。
黑漆大门上悬挂着牌匾,写着三个大字——和蚨祥。
这是豫章郡王赵宗谔的产业。
刘掌柜笑呵呵地迎出门来:“哎哟今日来柜上的时候,一路两只喜鹊跟着车飞舞欢叫,我就说肯定有喜事儿!”
当年苏油刚到汴京,赵宗谔和赵颢作为京中金融大佬,意图利用盐政,联手打压新崛起的四通商号和皇宋银行,结果被苏油在金明池摆了一道,差点没能脱身。
最后乖乖交出了京师金融业的话语权,赵顼才不再追究,吃干抹净之后,同意带着他们一起玩。
表面上看,大佬们还是兄友弟恭叔慈侄子乖,可底下这帮人就难过了。
当年负责出头挑起事端的金明池知事柳纯忠,莫名其妙溺水而亡,那一段时间里,刘掌柜怀里可是随时都揣着毒药。
老柳的路子是对的,舍得一命,至少还能保住家小。
好在赵宗谔乃是赵顼的亲堂叔,还有两个太后的面子在,一番伏低做小的运作之后,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皇宋银行的董事会成员,监事!
这件事情上,就连老主子都不止一次在私下赞叹:人家苏明润,小小年纪,实在会做人。
交给赵顼的那些钱财,名为入股,其实在老主子心里边,当时是算作酎金罚款,压根没想过还能回来。
结果皇宋银行公事公办,这近十万贯的钱财,竟然成了老主子有生以来,最得意的一笔投资!
谁能想得到哇,自己以前根本看不上眼的那些工坊、厂房,在皇宋银行投资数年之后,能带来这么丰厚的回报!
老王爷的财富,那是打着滚的往上翻!
府里的几位小王爷,如今在京中,郑州都开着厂,还在南海入股了一些矿藏,每年拉回来的锡锭铜锭,还有陛下特许的金银,支撑京中几家老铺面绰绰有余。
见到苏油,刘掌柜的老脸上笑得满是褶子:“却原来是有贵人到来。”
说完对诸人拱手:“鱼国公,蔡参政,元长学士,张七兄,这两位倒是眼生,未敢请问……”
眼色尽是有的。
现在的苏油,已经是刘掌柜高攀不上的人物,张麒接话道:“刘掌柜,这位是辽国萧大使,这位是苏家小少爷的武艺教头,程岳程仲巍。”
“今日来大相国寺游赏,萧使相对钱庄业务颇感兴趣,你介绍介绍吧。”
刘掌柜拱手道:“那诸位贵人请随小的上楼,我们到楼上雅设小间慢慢谈。”
来到楼上,说是雅设小间,其实相当不小。
如今的和蚨祥也换了陈设,不再走那种富贵逼人的路子了,改成了低调的奢华。
室内已然焚起了香,淡雅的气息在室内弥散,苏油一闻就知道这是来自南海的名贵老山旃檀。
还有龙涎香,才让淡淡的香料的弥散性如此之强。
萧禧果然心旷神怡:“妙哉,此香是何出处?方便的话,萧禧也想给上皇采购上一些。”
刘掌柜就有些尴尬,看着苏油不敢说话。
苏油说道:“这是南海所进的御贡,是南海路转运使吕惠卿,采真腊王室香方所造。去年一共进了三十二丸。”
“和蚨祥乃是今上亲叔,豫章郡王的产业,此香想必乃是御赐,外间嘛……买不到的。”
“对对对……”刘掌柜这才赶紧堆笑:“鱼国公品鉴极精。这不是贵客临门吗,敝号肯定要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
说完又给众人上茶,大家这才坐下来叙话。
茶具是蜀中三才盖碗,苏油将盖子揭开,泡的是峨眉雪芽。
峨眉雪芽在如今已经不算是特别的精贵,不过刘掌柜明显是知道自己的喜好,在这样的小地方上讨好自己。





苏厨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金融业务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金融业务
品了一口茶,苏油看着室内,竟然挂着的蔡襄草书的一首诗歌。
白玉楼台第一天,琪花风静彩鸾眠。
谁人得似秦台女,吹彻云箫上紫烟。
书法自然是不用说了,难得的是用了萧史乘龙的典故,言辞华美富贵,意头极好,商家是最喜欢这样好口彩的至宝丹的。
苏油就不由得感慨:“蔡君谟这样的文字可是少之又少,他的诗文最后大多转入悲凉,感觉不这样就不是他的风格。贵号连这都弄得到,可实在是太难得了。”
蔡京也在欣赏那幅书法:“此诗乃宗兄梦中所得,寤寐而兴,信手书之。用宗兄自己的话说,乃仙气未散,神韵天成,实为平生第一,其后不知所踪,却不料今日竟然在此得见。”
刘掌柜呵呵笑道:“元长学士此话说过。那主上购得的这幅字,可就得又增身价了。”
“实不相瞒,这幅字乃是在鱼国公可贞堂外文书市上所购,当时花了十二两黄金。”
苏油一听不由得跺脚:“我怎么不知道此事?否则怎能错过?!”
蔡京打趣道:“国公总也不能将好事占尽了,从我手里骗得族兄的洮河石砚,亏心不亏心?”
这是一桩文坛公案。
苏油回京后,又一次叫来蔡京询问,你族兄是不是玩过洮河砚?
蔡京有些讶然,说族兄的确曾经送过他一块别致的砚台,颜色和端砚、洮河砚都有所不同,微微有些发白,上面有些红丝,不知道产自何处。
苏油取来看过之后,说我手里有大苏用过的一块鸜鹆眼端砚,砚上还刻有大苏的亲笔诗文,跟你交换如何?
蔡京心想鸜鹆眼乃是端砚中的上品,何况还有大苏的诗文的加成,这笔交换完全做得,于是就答应了。
洮河砚虽然也是名砚,但是因为产地在岷州,那地方刚刚才被纳入大宋版图,所以新品并不多。
宋人玩的洮河砚,那是指的唐代传下来的古董。
蔡京手里那块,颜色不正不说,还是新砚,其实真不怎么值钱。
结果没多久,可贞堂就展出了一幅书法——蔡襄的《洮河研铭》。
这幅书法最难得的是,蔡襄在里边说明了自己这块洮河石砚的来历,特性,颜色。
还写了这块砚台带给自己的乐趣,虽然没有石眼,但是“不费笔,即退墨,二德难兼。”“隔宿洗之亦不留墨痕。”“肌理细腻莹润,不在端溪中洞石下。”绝对是砚台中的上品。
因为显色发白,隐隐带有红丝,又是朋友从洮河老石坑里淘来相送的。蔡襄据此推断,这块砚台,当是前人曾经论述过的砚中极品——洮河孩儿面,红丝研。
当世书法第一人特意留贴为证,这就不是真的,也必须是真的了。
大书法家的作品,和其创作的对象实物,竟然能够重新遇合,同时展出,这等冥冥之中的机缘,更是万中无一。
一时间京中文士们奔走相呼,纷纷来到可贞堂观摩这一难得的雅况。
最开心的莫过于高节度,靠,岷州,那是老子的治下啊,还有这等好东西?!
最气的莫过于蔡京,逢人便说苏少保骗了自己的砚台。
但这也是没法说理的事情,这砚台必须交到苏油手里,加上蔡襄的字帖才能增价,而当时交换的时候,蔡京可是占了大便宜的。
说起来,这只能算是苏少保众多雅谑之事里边的一桩而已。
萧禧笑道:“也就是你们宋人有这雅兴,砚台就算不费笔,又能省几支?下墨快,又能省多少时间?再温润,还能润得过和阗白玉去?”
苏油点头:“萧使相说得在理,对于不好此道的人来说,送他都嫌占地方。对了,使相喜欢金银,和蚨祥的金银首饰器皿乃是汴京一绝——刘掌柜,给萧使相看点实在的!”
刘掌柜赶紧招手让伙计去取东西,然后才开始介绍业务:“敝号蒙官家厚爱,特许经营贵金属,包括金,铂,银,铜,锡,各色器皿杂器,首饰钏簪。因此上敝号金融方面的业务,与别家钱米行,质铺是有些区别的。”
“小人负责这个,不是和蚨祥的总号,只能算是老号之一。刚开始操作些小额的借贷业务,那也只是照顾上下游的信誉良好的老客,方便他们周转一下头寸而已。”
“几个小少爷眼光独到,在南海投资了矿藏,在那边加工成半成品,每年六月开始送来,加上铜禁放开,生意一下子就做大了。”
“后来几位有财力的老客见敝号铜料精美,非常抢手,干脆就提前下订,而庄上给他们开出庄票,表示认下了这笔交易,铜料一到,优先发给。”
“殊不料,这庄票也成了货品,敝号的庄票因为信誉卓著,在汴京金行里边,可以当做钱财来结算货款,抵押借贷。”
“渐渐的,敝号这‘庄票’,也就成了一门单独的生意。”
萧禧问道:“刘掌柜,这东西不就是一个提货的票据吗?别人拿这庄票上门,贵号按票出货,这也赚不到多的钱啊,怎么就能成为单独的生意呢?”
刘掌柜笑了:“使相有所不知,这里边学问大了去了。”
“金属的价格,不是一成不变的,一年之中,总会有小幅的波动。”
“比如现在,两浙路的南海纲运已经上路,京中的金价就会提前出现一个小幅的下跌。”
“而等到新年将至,各家商铺忙着结账,银钱使用频繁,加上是百姓过年添置首饰的高峰时节,京中的金价,又会有出现一个明显上扬。”
“但是现在才六月,至于今年年终时节金价到底是什么数,大家其实都是靠猜,这里有个名目,称为‘期沽’。”
“每个月的庄票,都会有一个期沽的价格。每个价格,都有些微的不同。”
“比如使相你要认购我庄上的五十两银子,十二月里提取,那敝号就会给使相你一个估价,再打个小折扣,收讫宝钞,发付庄票。”
“这些预收的钱款,敝号可以拿去生息,这是一笔收益。”
“如果使相临时有急用,想要提前兑换庄票,当然也是可以的,不过就要使相支付一笔提前支取的手续费,这里又是一笔收益。”
“等到了十二月真正兑付银子的时候,如果实际银价高于敝号曾经给出的估价,对于敝号来说,就是亏了。”
“可要是低于敝号的估价,那我们可就赚了。”
“对于敝号来说,因为有官家的特许,长年有物料进来,因此抵御估值倒挂风险的能力,就比散户强了许多。”
“对于我们坐庄的人来说,因为手里边哪个月的银料都有,所以就可以相互调配,冲抵损失,然后将庄票持有者的损失,化作我们的利润。”
“对于庄家来说,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但是前提得是财大气粗,不怕庄票被恶意挤兑。”
刘掌柜端起茶杯来呡了一口:“大宋能够进行金银贸易的商家,都是向皇宋银行缴纳了大笔保证金,才能获取运营资格,保证这生意是特许经营。”
“别人就算知道法子,没有这个实力和背景,那也学不去,因此我也不怕告知使相。”
这个逼装得简直屌炸了天,萧禧在辽国贵为北苑枢密使,南京道节度,已经算是金字塔顶尖上的存在,这一刻,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土光棍。
直娘贼的,苏明润说的钱生钱的生意,原来是这样做的!
这……这个……萧禧如今就有扭头狂奔回辽国的冲动——凭老子在辽国的地位,这样一个特许权,陛下一定会给我老萧面子的!
苏油笑道:“这其实只是和蚨祥最特殊的一项金融业务而已,其余的业务还有很多,不过那些只要提一个名目,使相就应该知晓了,也不劳刘掌柜多介绍。”
这时候伙计推着一个小车过来了,中间最醒目的,乃是一口黄金外壳的精美座钟。
铂金的指针上镶嵌着红宝石,而每一个时刻,都是一枚长方形的碧玺镶嵌而成。
碧玺的颜色丰富,一圈的碧玺,排成了彩虹般渐变过度的色彩,在玻璃钟面下熠熠生辉。
这口座钟的价钱,萧禧问都不敢问。
皇宋紫宸殿里的大座钟一年一换,越来越精美,价格听说都是五十万贯。
而那些座钟,远不如现在这口精致华贵,没得说,一年的岁币都打不住。




苏厨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惠明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惠明
这口座钟,也是和蚨祥用来展示自己财力的工具,老王爷下了血本,请出四通商号总设计师石公亲自设计监工完成。
如今四通的产品,对大宋形成了极大的冲击。
比如钟表,朝廷对于这玩意儿的礼制等级,还没有颁布。
你在家中用个清凉伞,收藏铠甲,劲弩,那就是大罪。
但是摆一个精美的座钟,玩玩猎铳,朝廷竟然没有什么相关规定来限制!
制度跟不上变化。
类似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瓷砖,瓷器,玻璃器皿,镜子,轻便四轮马车装饰,各色新式珠宝如南红,翡翠,碧玺……
还有香料。
于是大宋的奢侈品加工业一下子兴盛了起来,商贾们恨不得给自己是个手指上全套上宝石戒指,恨不得在自己的幞头翅膀上都挂上珠宝,每天将自己熏得香喷喷的。
锦缎虽然不能穿,但是一样可以从很多地方,展示自己是多么的有钱。
三月京中有个商贾,给自己家的大门用了南海来的红木,再打上了一层清漆!
这还得了,于是被眼热的同行告发了。
告发的理由,乃是出于《周官》、《礼记》、和大宋法典的条文。
九命之锡里边,有一项就是朱户,普通人家用了,就是严重的逾制。
官司打到开封府,商贾却不认罪,还大喊冤枉。
吕公著翻阅典籍之后,发现从古到今,“朱户”的意思都是“朱丹其门”。
也就是说,用朱砂调制的漆料涂抹门户,才是九锡当中“朱户”的准确定义。
而这个商贾利用的乃是木料的原色,并没有涂抹朱砂漆,那两道门的颜色,和朱砂的正红色也有区别。
所以这只能算是钻了朝廷制度的空子,但是并没有违背法律。
不过吕公著就算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擅断,最后只能将意见附加在案情综述之后,请示赵顼决断。
大宋是个温和的王朝,赵顼竟然“一笑了之”。
因此现在这小车上的很多东西,萧禧觉得放在辽国,那绝对得是皇亲国戚才能用的,而听刘掌柜介绍,这些东西只要你有钱,大宋普通人家也能买。
比如巨嘴鸟壳磨片装饰的鳄鱼皮腰带,这物件的华贵程度根本不亚于通天犀,然而朝廷没有规定不能带,所以……
比如鲸须支架的幞头,帽翅的弹性比官帽用的白藤还好得多,两个帽翅可以自由地别在帽后,需要的时候又能打开平展,再镶嵌上精美的猫眼宝石卡扣,形成独特的时尚,然而朝廷没有规定不能戴,所以……
又比如象骨的筷子,蜜蜡的山子……
法无明禁,即为许可。
四通代工,和蚨祥销售的奢侈工艺品生意,就这样在汴京城里做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当然和蚨祥能在京中奢侈品市场独树一帜,还是它特种经营的金银器。
其工艺乃大宋之冠,集诸多金属加工工艺之大成。
累丝、刻画、炸珠、錾花、镂雕……
萧禧拿起一个手镯欣赏,刘掌柜便在一边介绍:“这个叫虾须镯,所用的工艺叫累丝。”
“就是将金丝拉到极细,然后在象牙镯子的外边,用细密的金丝编织包裹而成。”
买不起,放下,萧禧又拿起一个镶嵌着宝石的辟邪摆件。
刘掌柜介绍道:“这是炸珠辟邪。”
“炸珠工艺,是把黄金熔化成液,通过滤网,将金液滴入冷水之中,形成的小小的金珠。再将这些小米大小的珠子密集焊接在器物表面,形成联珠纹、鱼子纹等多种图案。”
“这个金辟邪的皮肤部分采用了最显眼的炸珠工艺,其余地方还运用了掐丝、錾花、镶嵌等工艺……”
算了,听着都吓人,再次放下。
看了看盘子上,好像就一只牡丹掐丝蝴蝶的用料最少。
嗯,这个纯金的,没有珠宝加成,应该买得起。
掐丝蝴蝶是停在一朵金片摞成的牡丹上面,金片的厚度几乎和真牡丹花瓣的厚度一样,而金蝴蝶也和真的蝴蝶一样,只靠六只细足与花蕊连接。
叶子底下是簪齿,这个可不是妇人用的,而是一朵大宋士大夫常玩的金花。
萧禧将金牡丹拿起,花上蝴蝶的翅膀,竟然因为移动而突然扇动了起来,就跟活物一般,惊得萧禧“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刘掌柜抚手赞叹:“使相当真好眼力,这只蝴蝶簪花,乃是这里除座钟之外最贵重的物件,主要贵在其工艺,要仿到如真牡丹真蝴蝶一般,里边的技巧可多了去了。”
“别看蝴蝶身子小巧,里边有数根铂金丝,才能支撑翅膀上下舞动。翅膀和身子连接处的关节,也小到需用放大镜才能看清。”
萧禧拿着金花的手有些颤抖,蝴蝶翅膀扇动得更厉害了。
“不过实在是抱歉。”刘掌柜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这簪花可不能卖与使相,这是陛下为明年的状元郎特意定制的。”
哎嘛幸好!萧禧提到喉咙眼的心终于落了下去,要是当真选了这个东西却掏不出钱来,那可是在宋人面前丢了那啥……国格!
再不敢胡乱挑选了,萧禧将牡丹簪花小心翼翼地摆放了回去:“呵呵呵……我是粗人,贵号这些东西可太精致了……嗯,不太适合我们辽国人的脾性。有没有……比如金币银币啥的,我挑几枚回去送人也好。”
“有的有的……”刘掌柜似乎没有看到萧禧的尴尬,命伙计送来一个盘子:“这个,十二生肖玩钱,底子是光面,钱文和动物是磨砂,图案是我大宋著名画家,驸马都尉张敦礼的绘稿底本,五十比一缩小精制。”
说完从深蓝色的细绒盒子上抠取出一枚,又拿出一个放大镜,将金币的侧面展示在放大镜下,给萧禧观瞧:“这里有编号,这套金币合重六两,一共三十六套。太后收藏了第一套,陛下和皇后也收藏了第二和第三套,这是第四套。”
萧禧凑过去一看,果然,钱币薄薄的侧面,竟然印着小小阴刻的“零肆”两字。
取走放大镜,再看那两个字,竟然比小米粒大不了多少。
排列在侧边上的一圈小米粒一样的花纹里边,不是刘展柜特意展示,根本注意不到。
这工艺,简直绝了!
萧禧决定拿下这套钱币,大宋太后,皇帝,皇后之下,嗯,怎么都该是我大辽皇帝陛下。
十二只小动物是浅浮雕的,非常可爱,就连蛇看着都喜人,和平日里看到的那些画儿都有些不同,耶律洪基肯定会喜欢。
对了……还得捎带上那个放大镜。
金币不贵,工艺和金价相当,合计两百四十贯文,因为苏油是和蚨祥的重点客户,因此还有大折扣,加上是外国友人收藏,刘掌柜直接将零头抹了,只收两百贯,还附送一个放大镜。
萧禧都高兴坏了,这东西拿去送辽皇,那真是叫做惠而不费。
时间差不多了,刘掌柜给萧禧的金币包上了精美的刺绣包装,这才恭恭敬敬地将一干大佬送出门。
等到一行人走远了,刘掌柜才直起身来,看着萧禧远去的背影,偷偷啐了一口。
“呸!辽狗到底还是土炊饼!”
……
土炊饼被苏油领着,熟门熟路地来到了烧猪院,一个胖大僧人行上前来:“老客来了,快请入座,这就摆席。”
和尚很耿直,除了穿着僧衣,剃了光头,从里到外的透露的,都是一股油厨子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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