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宋太祖看过之后,做了补充,诏塑齐相管仲像于堂,然后还是让画魏西河太守吴起于庑下。
当时的秘书郎直史馆梁周翰上言:“凡名将悉皆人雄,苟欲指瑕,谁当无累?!一旦除去神位,吹毛求异代之非,投袂忿古人之恶,似非允当。臣心惑焉。”
不报。
不过吴起的兵法主张,认为必须把政治和军事结合起来,对内修明文德,对外做好战备,两者必须并重,不可偏废。
在政治、军事并重的前提下,还必须重视政治教化,用道、义、礼、仁治理军队和民众,对战争要采取慎重的态度,反对穷兵黩武。
这些战争理论,也是非常符合当今的治理要求的,因此虽然吴起地位降低了,但是其兵法一样是进士必考书目。
吴起为魏将,虽然最后死在楚国,但是后人为他在大梁城修造了一座衣冠墓。
战国时魏国的都城大梁,就是如今的开封,这座墓的旁边,后来又修起了祠堂,再后来变成了今天的吴起庙。
战国名将,在几位老将心目中的地位那是不容置疑,于是大家先去给吴起上了香,这才来到旁边的一座院子里。
院子没有任何标识,然而戒备森严,门口两侧有新军守备,见到几人到来,两侧卫兵猛然一个立正,左手扶着上了刺刀的神机铳,右手行了一个捶胸礼。
苏油还了个军礼,带着几位老将进入院内,转过照壁,就见到院中无数的书办来来去去。
一名文士和一个中官上来施礼:“勾当军机处联络厅蔡京,勾当机宜厅,权掌书记童贯,见过诸位将军。”
折继祖看着两厢房间上挂着门牌,分后勤,教育,联络,杂事四厅,还写着主事等人员名称,不由得点头:“比兵部和枢密院清晰多了。”
苏油笑道:“让他们忙,我们先去内堂叙话。”
穿过第一层院落,进入到第二层办公区域,一边是机宜厅,一边是战略厅,人员明显少了很多,但是气氛明显冷肃了不少。
底部则是正堂,正堂两侧一边是宿卫室,一边是都厅。
进入正堂,没有别的衙门那些象征着威仪的匾额和瑞兽绘画,但是迎面一张大图,让几位老将都心神激荡。
《九州坤舆全图》!
这是如今大宋的绝大机密,苏油带领着理工人才,锲而不舍耗费了整整二十七年时间,又结合了沈括的《天下州县图》,加上了经纬测量,绘制出了这幅精准的地图。
地图比例尺为五十万比一,占据了都厅整整一面墙壁。
地图上包括了大宋内地全境,还有大理,青唐,西夏,辽国,朝鲜,日本,南海诸岛,诸国的部分疆域。
各处州县,山脉,河流,岛屿,关隘在地图上清晰明白。
从高到低还用从暖色到冷色进行了绘制,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地势高下,山间的通道壑口清晰可辩。
就连道路也分了三种,分为蓝白相间的粗实线,中实线和细实线。
左下角还有各种图例解释。
郭逵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奥妙,郑州到开封一百五十里,被分作了五段,道路上的一段,代表三十里的路程,不由得赞到:“此图精妙之极,堪称兵家至宝!”
种诂看着永兴军路到河湟一带山脉,眼睛有些湿润:“数代人浴血沙场,就是为了捍卫西北几处门户,今日从此图上看,也不算徒废心力。”
折继祖看着地图上被辽国西京道和西夏左厢神勇军司包夹着的突出部位,那里是折家世代守护的丰州,府州和麟州,也是唏嘘感慨:“当年李继迁派间谍通辽,诱其犯界,辽将韩德威率大军入侵,祖父御卿公带病出征。”
“后来病势加重,曾祖母派人要把他接回家养病,家祖言:‘世受国恩,边寇未灭,今大敌当前,怎能弃士卒而自便?死于军中,乃军人本分焉,望母亲不要牵挂,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言罢涕泪纵横,第二天死在军中,年仅三十八岁。”
“咸平二年九月,河西叛羌引赵保吉寇麟州万户谷,进至松花寨。”
“伯父惟昌公与叔惟信公,从叔海超公率兵拒战于城会。夏军人多气盛,伯父率部奋力反击。”
“中箭落马被部将救出,海超公和惟信公战死。”
“不到一月,夏军又犯,伯父不顾伤痛哀戚,在埋井峰设伏,将其击败。”
“大中祥符七年,伯父带病护粮,冒风沙而行,途中病故,年仅三十七岁。”
“此后西夏日强,时常寇略,从祖父算起,八十年间,麟府大小不下百战,折家父兄,子弟,埋骨在曲野河,兔毛川的,已经不计其数了。”
说完对一边唏嘘的种诂怒目而视:“小五子骄狂得没边了!看看这地图,夏人岂是易与之辈?!”
“和南军司,保泰军司,静塞军司,嘉宁军司,祥佑军司,左厢神勇军司,多占地利,如今大宋自保有余,攻伐不足,何敢出此妄言?”
郭逵皱着眉头审视着地图,举手打断了折继祖:“说正事。如今倚图而观,可谓一目了然。”
苏厨 第一千零五十章 圣旨
第一千零五十章圣旨
“诸位请看,西夏侵扰我大宋,目标不外乎两路。”
“首先为永兴军的鄜延路。只要占有银、夏、绥、宥、静五州,即可攻取延州。”
“延州若下,则关中震荡,进可直逼京兆府,之后沿汴渠攻伐河南府,开封府。”
“次则攻取河东路麟州。只要能攻下,则我河外府、丰二州必失。”
“之后夏军退可隔河而治,进可取我太原。”
“太原若下,京畿再无遮蔽,千里沃野,即成夏人马场。”
“是以夏人欲得利,必寇我鄜延、麟府,而我欲据敌,也必守此两地。”
苏油点头,老将们进入角色如此之快,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由得插嘴道:“如此说来,其实对夏战略,也不复杂,乃是增厚鄜延、麟府防守,然后在军事力量对比发生逆转的时候,找机会适当出击,事情就解决了?”
几个老将你看我我看你,郭逵叹息道:“明润所言自是正道,但是须知战阵乃是以正合,以奇胜,没有人会束手待毙。”
“西夏初起,力量对比自不待言,我大宋占了绝对的优势,人人皆以为必胜,结果呢?”
折可柔说道:“结果就是大宋失于地利,被李继迁牵了羊,最终李继迁伏袭获送往灵州的四十万石粮草,并在辽国的帮助下攻取了灵州,声威大振,改称西平府,建为都城。”
种诂点头:“正是,之后元昊袭破回鹘夜洛隔可汗王,奇取甘州,用两年时间向西攻打吐蕃、回鹘,占据河西全镜,继而攻打兰州诸羌,留兵镇守凡川城,切断大宋与吐蕃通路。将领地扩至十八州,境土扩达两万余里,军队总计五十多万。”
郭逵说道:“其实这也是朝廷在李德明时期迁延绥靖之祸,二十年中人家一直在极速扩张,而我们则懈怠了,坐视西夏壮大。”
“等到元昊亲率大军进攻延州,在三川口大败宋军,俘获刘平;次年在好水川诱宋军入伏,任福丧师之后,局面就彻底逆转了。”
说完叹了一口气:“元昊乘大胜之威,转攻麟、府二州,攻破宁远寨。侍禁王世亶和兵马监押王显战死,宁远寨被放火彻底烧毁。”
折继祖一脸的侥幸之色:“麟州城池完固,在兄长继闵主持下,元昊不能攻取。便将兵锋转向府,丰。并且攻陷丰州,驻兵琉璃堡,纵游骑抄袭麟、府间。”
“麟州乃是依山建城,最为坚固,但城中向来缺水,夏军已围攻三十昼夜,守城将士已经面临被渴死的危险。”
“当时朝中已有人建议放弃麟州。幸而欧阳学士等人力排众议,调张亢为并代都钤辖、管勾麟府军马事。”
所以说大宋是一个神奇的国度,尤其是北宋时期,其中一个神奇的地方就在于,文人比武将打战厉害得多。
张亢是儒臣,但是行事风格却与一般儒生大相径庭,与其兄张奎俱有声名,但是兄长是标准官僚,弟弟却是豪滑任侠,颇有张乖崖,陈季常之风。
当时有句顺口溜,叫做”张奎作事,笑杀张亢;张亢作事,唬杀张奎”。
后人评价:“奎治身有法度,风力精强,所至有治迹,吏不敢欺,第伤苛细。
亢豪放喜功名,不事小谨。
兄弟所为不同如此,然皆知名一时。”
张亢有谋略,敢打仗、会打仗,之前李元昊未起之时,他就一再上书告诫朝廷需要提防,可惜没人听他的。
如今战况危急,终于有人想起了他。
张亢到任之后,很快解除了府州的危困,并派兵支援麟州。
同时折继闵针对夏军围城渴兵的方略,听取了知州苗继宣的建议,用城内污水沟的污泥抹城墙。
元昊看到这种情况,果然上当,认为是中了反间计:“谍谓我不庸战,不三日,汉人当渴死。今尚有余以圬堞,谍绐我也。”
当即杀掉间谍,撤走了围兵。
之后张亢到了,大展神威,终于让一直顺风顺水的李元昊见识到了大宋战术大师的风采。
张亢手下的万胜军皆京师新募市井无赖子弟,战斗力纪律性堪称弱鸡,于是张亢就连敌人带自己人一起坑。
以三千人对三万人,效仿韩信置之死地而后生,获得了琉璃堡大捷;
和骁将张岊互换军旗,让夏人上钩,以为那边好打,主动出击当时最精锐的张岊虎翼军,双方鏖战良久,张亢却突然带着京中流氓子弟出来,攻击夏人后路,取得了兔毛川大捷。
两战连胜之后,张亢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连续修筑了清塞、百胜、中侯、建宁、镇川等十多所城堡,在麟州北面构建起一套完善的防御工事,彻底解除了麟府之危。
而从此后一百年,这套体系一直发挥着作用,三州虽然被夏辽包夹,却再也没有被攻陷过,可见其人眼光之毒辣,构思之精妙。
后人评价:“张亢管勾麟府军马事,破之于柏子,又破之于兔毛川,筑十余栅,河外始固……元昊乃归塞门砦主高延德,因乞和。”
“区区书生,功名如此,何其壮丽哉!”
不得不说,大宋有时候还是挺幸运的,为难关头总有人出来给它续上一波性命。
不过如张亢王韶这种打法,苏油是压根不会的。而且在他心里,也就是李元昊战略上差了些,心里边还是存着打劫而不是灭国的主意,否则庆历年间那一波能不能够扛的过去,还真的两说。
几个人看着地图,不知不觉就复盘到了现在,大家心里都不免有些悻悻然。
要不是李元昊战略意图不够坚定,一个湿泥巴糊墙的计策就彻底打消了其入侵的想法,光那一把大宋就得糊。
之后的岁币,实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郭逵说道:“所以还是明润看得准啊,大宋和西夏,本身就是不对等的两个国家。一个是财主,一个是赌徒,财主老跟着赌徒的思路走,本身就是战略性的大错误。”
苏油说道:“那是,即便是到了今天,大宋抱持着赌徒心态进行战争的声音,依旧不绝,这也是军机处战略司存在的必要性所在。”
“写篇文章,都要采集典故,构思关窍,设置转折,拟列纲要,思量成熟之后,方可下笔。战争,那就更不能轻易了。”
“如今大宋已然获取了对夏战局的优势,加上我大宋经济已然好转,我看从上到下,都已经有些懈怠了。”
“取得优势,只是走完了第一步而已,之所以会出现懈怠,就是因为大宋上下,缺乏一个长久的战略目标,还有一个为实现这个目标而拟定的计划!”
“我就想问,以大宋如今的军制,军力,后勤,赏励,我们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平灭一国,收复十八州的充分准备?”
“如果没有,那就去做!如果没有人做,那就我们来做!”
“国虽大,忘战必危!我要转告诸公的是,陛下他并没有忘,作为大宋的军人,更不能忘!”
“越是在和平之期,我们越要坚韧地朝着目标一步步迈进,不能再犯李德明时期那样的错误!”
说完一招手,童贯捧上来一道黄纸:“众将听旨!”
几人顿时心神一凛:“臣等恭聆圣喻。”
“制曰:宏虑远略,可媲长城之固;动用安静,不求一日之功。诸臣勋名既恢,功业早就,进退有裕,望实兼隆。”
“然国朝四境未绥,三边战久,逆蕃跳踉,远部逡巡。”
“殊属劳羸之秋,盖非升平之世。”
“用人得序,知庙胜之必成;计国垂思,考良臣之特出。”
“今乃设军机处,以少保,保和殿大学士,鱼国公苏油总摄。”
“左武卫大将军、提举崇福宫,武功县男郭逵,掌军机处战略厅事;”
“左金吾上将军,解州防御使折继祖,掌军机处教育厅事;”
“上柱国,持节忠州诸军事、金城县开国候,忠州刺史折克柔,掌军机处后勤厅事;”
“知制诰蔡京,进龙图阁待制,掌军机处联络厅事。”
“西头供奉官,东八作副使童贯,掌军机处机宜厅事。”
“礼部员外郎晁补之,掌军机处杂厅,兼掌书记文字。”
“永兴军路钤辖,知环州种诂,进景福殿使,掌皇家军事学院。”
“诸臣当并侪文武,判运策筹,算画精微,作提纲领。”
“扶戈整楯,铣锐王师,亟备资用,以待有时。”
“特敕!”
众人一起躬身:“臣等必效命忠勤,鞠躬尽瘁!”
苏厨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挨训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挨训
苏油也不会狂妄地认为自己有那样的能力,能够在一代人的时间里改变大宋的社会结构和比例,扶持起来一个广泛的阶级,并且启迪他们觉醒,让他们能够自发自觉地去争取自己的应有的政治权力,最后形成巨大的政治力量,推许出自己的代言人,最后埋葬一个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
科技发展的过程的确可以很快,但是社会和政治的发展历程,呵呵呵,光把鲫鱼变成金鱼,都花了上千年,何况人类社会……
那应该怎么办?那就只能是乖乖认怂,乖乖呆着镣铐跳舞,乖乖承受该受的委屈,乖乖统合现阶段能够统合的力量。
能提高一个阶层的地位,都已经快累死了,阶级,还是算了吧……
至于后人怎么看,这么写,怎么夸奖怎么骂……我一个扶贫干部管得了那么多?
看着前方行来的船上,石薇怀中的漏勺对自己挥舞起小手,苏油开心的笑着挥起手来。
同行而来的还有很多人,很多家具书籍试验器材。
宜秋门内张知白相公旧宅,再次热闹了起来。
张麒成了外院的管家,绿箬成了内院管事。
当年红极一时的汴京名妓,如今是大宋第一等的音乐家,是勋贵宗室家庭的钢琴教师。
宅子里边响起了钢琴的声音,那是绿箬在调试。
扁罐和王彦弼溜出去了,两人骑着自行车,闹着要去石府看外祖母,其实苏油明白得很,他们就是馋石府大校场骑自行车骑得开。
二十七娘和小妹过来指挥搬家安置,苏油和石薇当甩手掌柜当得心安理得,干脆就趁这乱劲,带着漏勺和木客,跟扁罐和王彦弼去石府拜访老太君。
两口子轻装简从,苏油在自己的鞍前还设计了一个儿童座椅,带安全带那种,现在漏勺在开心地和爹爹一起骑马马。
至于扁罐和王彦弼,嫌弃苏油跟弟弟太慢,早就骑得没影了。
两口子衣着平凡,但是路上人人见了都远远让道。
因为两匹马实在是太好了,下骐骥院如今最好的五尺马一等而已。
开封府很热闹,苏油美滋滋地看着两边的坊市,对石薇说道:“吕公治汴,连辽国使臣都忍不住称赞,陛下废了市易司放贷功能,改成工商管理之后,汴京城是更加繁华了。”
石薇想起一件事情:“扁罐闹着要去找道隆大和尚看左旋大法螺,我记得你在南海的时候,不是说了不给他的吗?”
苏油也很无语:“我的确没给他啊,我是献给了陛下,然后陛下献给了太后,太后转手就将之送到大相国寺供奉起来,这我能有什么办法……”
的确没办法,石薇不禁莞尔:“大相国寺如今名声好多了,太后那也是奖励他们多年施药敛葬的功德。”
苏油冷笑:“那还不是开封府百姓供奉的钱财?”
石薇不乐意了:“能够将百姓的善款聚集起来用于慈善,这本身也是功德啊。”
忘了媳妇出身天师道了,祖师爷玩五斗米入教的时候,佛教还多少人知道呢。
立场立马转变,嘿嘿赧笑道:“是为夫想差了,其实官府不就是这样?起码大相国寺还没给道隆大和尚发俸禄。”
石薇低头偷偷笑了,小油哥哥就是这样曲意回护自己,其实自己真没有想那么多的……
一波狗粮尚未撒完,坐在苏油前边的漏勺小手朝前一指:“大帽帽爷爷大帽帽爷爷!”
果真是个大帽帽爷爷,从宜秋门去石府要路过开封府,开封府前的大路中间,现在站着一个老头子。
大热天里还穿戴得齐整,朝服朝靴,玉带银鱼,长翅幞头一样不拉,竟然是权知开封府吕公著。
就听吕公著怒气冲冲地大喝一声:“明润你站住!”
苏油吓得赶紧甩鞍下马,恭恭敬敬地来到吕公著身前:“吕公有何指教?这大热天的……”
吕公著深深一躬:“权知开封府吕公著,拜见皇宋少保,鱼国公!”
用得着这么大声吼出来吗?苏油赶紧还礼不迭:“使不得使不得,吕公你千万别跟我这么客气……”
“谁跟你客气?!”吕公著一点不给苏油的面子,梗着脖子,长长的幞头两翅摆明了是当做路障在使用:“当年安石相公在皇城根下还被侍卫打伤了马匹随人,万一被行人冲撞国公,陛下怪责起来,算国公你的还是算我开封府的?”
“这个……”苏油有些无语了:“有薇儿护得我周全……”
吕公著更加愤怒了:“蜀国夫人扶治后宫宗女,功德盛大不亚其夫,身份尊隆,是给国公当侍卫打手用的?”
说起来石薇真是大宋一个另类,这回依旧不是妻凭夫贵。
宋朝封宰相,使相、三师、三公,王,侍中,中书令之妻为国夫人,属外命妇。
赵顼因石薇在国丧期间救护高滔滔和三个长公主的功劳,利用这次苏油封国公的机会,也给石薇封了国夫人。
理由是蜀国和鱼国从地理位置上并肩,两个封号给苏油伉俪,是太后的意思。
而实际上,宋郡国号里边,鱼国都未入等级,而蜀国,是大国中最后一个。
也就是说,和其他权贵家庭不同,苏家媳妇石薇的封号,比家主苏油的等级还要高。
这是光荣,不过老头这话说得太难听了,什么叫不亚其夫,简直就是当众打脸外加挑拨夫妻感情。
苏油还不敢闹,赧笑道:“下次,下次一定注意……”
“没有什么下次!我还不知道你?!”吕公著大手一挥:“鱼国公三朝重臣,此番出行没有行班仪仗怎么能行,老夫虽然品秩不如,却也只能先将开封府的衙班暂借与你。”
“鱼国公要去何处?下官自命人护送开道。”
苏油傻眼了:“就是出来随便逛逛,准备去石府看望一下老太君,真的不用什么排场……”
吕公著白了他一眼:“这不是什么排场,这是制度,少给我开封府增添麻烦!”
说完一甩袖子,自顾自进府衙去了。
苏油僵在了当场,环顾了一下,却发现周围老百姓已经围成了一圈,一个个笑眯眯的,完全是看热闹不怕事情大的样子。
还在相互递小话,这就是酥鱼苏国公吗……是啊竟然一副陪媳妇回娘家的穷酸举子模样……哎呀,这就是天下知名的大宋当朝一品少保?今天算是活久见了……我都见二回了,当年探花郎走马夸街可是连胡子都没有……
开封府推官沈忱是苏油的老部下了,笑吟吟地带着仪仗班子走了过来:“张罗起来张罗起来,前后都给我排好了……”
来到苏油身前深深一躬:“下官见过鱼公,一别经年,鱼公载誉归朝,还是这般矍铄,令下官实在是不胜之喜……”
靠!鱼公就算了,矍铄这词也是用在我身上的?
抬起脚就想朝老沈踢过去,想想这是在街面上,又把腿放了下来。
难怪老沈你混了这么久还是个推官!
算了,苏油对老沈拱了拱手:“那就走吧,去石府。”
老沈笑得脸上开花:“我来扶国公上马……”
“你滚蛋!”
有了仪仗,路两边围观的人群反而更多,甚至有不少好事之徒跑在了仪仗队伍的前边,一边跑还一边喊:“少保出行了——机会难得大家快出来看啊——”
街道两侧的二楼花窗也打开了,不少大家闺秀甚至不顾惜礼仪,探出头来争相一睹中年探花的风采。
没办法了,苏油只好一边让仪仗引导前行,一边对着四周拱手微笑,嘴里边跟石薇低声嘀咕:“幸好扁罐和彦弼跑前头去了……”
苏厨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石府的变化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石府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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