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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这情形吸引到了王克臣的注意:“冬月里还要发遣犯官?这大理寺也太不地道了,这是判决之后立命押解不得迁延啊……”
却见到苏油已然躲到了厚厚的窗帘后面,突然醒悟过来:“舒亶他们?”
苏油在窗帘后摊着手耸了耸肩膀:“要是见到我在这里,只怕他们还要认为我是在示威,笑话他们的凄惨来着。”
王克臣横了苏油一眼:“君子虽然坦荡荡,可说到底还是怕小人长戚戚啊。”
苏油满脸通红:“虽然他们已经回不来了,可总没必要让别人误会是吧?”
王克臣伸手指着苏油,呵呵笑道:“你呀你呀,谨慎得都过了头了。”
……
李定的心中,这一刻比漫天飞舞的雪花还要冰凉。
回顾自己的一生,自yòu受教于王安石,后来考中进士,受孙觉推荐,入朝后恰逢恩师作相,前途可以说一片光明。
为了将自己放到御史的位置上,恩师不惜打破选人不得除谏官的常规,为自己争取,结果引来了保守派群臣围攻。
那一次恩师大杀四方,知制诰宋敏求、苏颂、李大临,御史陈荐、林旦、薛昌朝皆罢,而自己到底成了太子中允、监察御史里行。
接着又遭到曾公亮的狙击,恩师迫于压力,将自己改任安石力主之,改为崇政殿说书,紧跟着一路提拔——集贤校理、检正中书吏房、直舍人院同判太常寺、集贤殿修撰。
恩师去后,新党分裂,自己的仕途一度变得渺茫,陛下改年元丰之后,日渐独断,多用旧人,自己在蔡确去后,捞到了那个非常重要的仕途关键位置——拜宝文阁待制、同知谏院,知制诰,为御史中丞。
再进一步,就会和自己的前任蔡确一样,成为参政,进入机衡!
何正臣弹劾大苏的奏章,让他看到了机会。
赵宋祖制,让群臣“异论相搅”,方便制衡和把控,乃是公开的秘密。
恰好这是苏油也要入京,自己主动成为他的政敌,那么在皇帝的眼睛里,很自然的,自己和苏油就应该成为“敌体”,即便是将自己当做制衡苏油的棋子,对自己而言,也是个进身的台阶。
同时还能让自己痛恨切骨的苏轼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苏厨 第一千零九章 琥珀和珊瑚
第一千零九章琥珀和珊瑚
一开始事情进展得颇为顺利,至少“苏家政敌”这个fg,自己立得妥妥的。
李定认为自己还算是君子,至于营造出恐怖事态,让苏轼苏颂震恐,只能算是御史台一些常用的小手段而已。
要是苏轼畏罪自尽,那过错也不再自己这边不是?
而且大有成功的可能,从苏轼的绝命诗可以看出来,自己只差一小步就成功了。
得势就不能饶人,大好情形之下,自己开始考虑扩大战果,将矛头指向了尚远在南海的苏油。
那一步棋错了吗?那一段时间里,王珪的态度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而蔡确在御史台的时候压制自己,明确反对弹劾苏轼,可等到成了参政后,反倒是态度暧昧起来。
而陛下则是一副冷眼旁观,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一切,给了自己莫大的信心,连何正臣的劝诫和反对都听不进去。
可是从苏油星夜入京之后,事情为何就一步步变得不可挽回了呢?
苏油的突然杀到,让己方阵脚大乱,阵营也开始分裂。
最要命的是苏油和陛下之间的联系从未中断,那一封封自己无法见到内容的密折,简直就是一道道勒在自己脖子上的绞索。
那段时间里,牢狱之外的自己,恐怕比牢狱里边的苏油还要紧张惊惧,那是一种难以相抗的jīng神压力和折磨。
苏颂的无罪获释,更是压垮己方jīng神的最后一根稻草,要结束这样的局面,只能是快刀斩乱麻,铤而走险。
结果就是满盘皆输,不可挽回。
直到现在,李定都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中了对方的圈套。
要说是,这一切cào作苏油都是大大方方摆在自己面前,一切反应,都是自己的主动选择。
要说不是,只怕是稍有官场阅历的人,都不会相信。
李定突然惊悟过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苏油早就算计清楚了自己的每一步反应!
这一刻李定突然充满了后悔,只要任何一步,自己当时做出了另外的选择,结局都不当如此!
是自己的嫉妒,,贪婪,让对方痛加利用,最后落入彀中!
方知味的大门打开了,码头边大棚的商贾们轰然起身,朝着那扇大门拥去,仿佛那里是他们的圣地一般。
没有一个人留意到这边落拓的一群人,似乎只要挤进那扇门,就能够获得享用不尽的财富一般。
看到四通商号宏伟奢华的散花楼总部,李定打了一个寒噤。
为了苏油的名声,他们一定不会让自己一行人出任何一点意外,一定把让自己和所有的家眷妥善地被“护送”到那片化外之地,一定会让自己在那里“好好地”活着。
越往南,苏油的势力就越大,除非自己现在就跳入汴河,否则在今后的日子里,都只能在他的yīn影下苟活。
看了看巨大的帆船和冬日里平静的汴渠,终究,水还是太凉。
……
从三个犯官出现在码头上那一刻起,jiān诈如老狗的苏油,懒得理会王克臣的嘲讽,借口要给扁罐和王彦弼讲解南海的新奇事物,无耻溜号了。
这个借口很真实,因为扁罐和王彦弼,的确被爹爹带给他们的礼物惊着了。
什么离开南海纤毫不取只带走几十盆兰花,那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实际上苏油的很多东西,都是通过四通商号货品的名义,如今随船来到了汴京城。
对于李舜举来说,只要收足税收,市舶司的人才不管这些东西是京中哪个冤大头的呢,反倒是希望这样的冤大头越多越好,甚至主动参与其中,当起了美美的中间商。
如今汴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将这种在汴京下单,远程代购并负责托运的方式,称之为“海淘”,李舜举对自己这项大大增加市舶司收入的创举,得意地很。
这玩意儿,相当于将东西在蕴州就卖出汴京的价钱不说,一笔还收一笔的运费,然后实际上只需要支付给四通一次打包托运的价钱就可以了。
光是与四通远洋船队零敲碎打的托运费分成,说出数字来都能吓人一个倒仰!
而大宋的勋贵官员们,似乎不如此显示不出自己的bī格,比如王珪,就特别中意三佛齐岛上的一种咖啡,不惜重金从南海市舶司托运。
李舜举常常恶趣味的想,要是王首相知道了这种咖啡是三佛齐岛上的农夫,将咖啡果拿去喂一种香狸,然后从香狸的粪便里边将咖啡豆挑出来淘洗加工而成,不知道他还喝不喝得下去。
跟咱家没关系!要怪只能怪苏少保!只有他才想得出来这种让人反胃的食品加工方式!
……
而现在的苏少保,正打开一盒jīng心收集的琥珀。
拿起其中的一块绿中泛蓝的jīng品,苏油声情并茂地朗诵了起来“这个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约莫算来,总有一万年了。”
“一个夏天,太阳暖暖地照着,海在很远的地方翻腾怒吼,绿叶在树上飒飒地响……”
“……在那块透明的琥珀里,两个小东西仍旧好好地躺着。我们可以看见它们身上的每一根毫毛……从那块琥珀,我们可以推测发生在一万年前的故事的详细情形,并且可以知道,在远古时代,世界上早已有那样的苍蝇和蜘蛛了。”
“还有甲虫!”
“还有古怪的蝎子!”
扁罐和王彦弼一人拿起一块,对着光线欣赏着里边神奇的虫子。
“还有蜥蜴!”平正盛也在一边好奇地把玩着一块,根本不以自己快二十岁的年纪为耻,愉快地加入了小孩子的抢答行列。
“爹爹,要是我们将琥珀敲开,里边的虫子会活过来吗?”
苏油老怀弥慰地摸着扁罐的脑袋“看来你的文科还有救,这个呀……你们可以试试看。”
扁罐都吓着了“还是……不要了吧……琥珀不是很珍贵吗?”
苏油不负责任地说道“爹爹倒是觉得,你们探索和求知的热情更加珍贵。不过你考虑到成本问题也是对的,你们大可以挑一个虫子又小又多,品相不那么好的尝试嘛。”
“即使敲开之后发现虫子活不过来也别失望,大可以想象一番,它要是活过来,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什么样的有趣故事呢?”
“会编故事也是一种能力,有时候听故事的人,明明知道故事是假的,却自愿代入到故事中,体会和感悟故事里边人物的喜怒哀乐,这也是一种心神上的愉悦。”
“比如你们的平正盛叔叔,就特别喜欢桃太郎的故事……”
平正盛正在琢磨着手里边的那块琥珀,闻言立刻大声申辩“那故事是真的!就发生在以前的美作国!那里有日本最好的白桃!”
这尼玛,将故事带到这个世界的老子都不知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算了,看在扁罐难得有这么一次浪漫联想的份上,不跟你计较改编费的问题。
两个小孩的礼物很多的,琥珀只是其中的一项,还有各种神奇的海螺,海星,海马,海龙。
还有各种形状和颜sè的珊瑚,贵的贱的都有,主要是让孩子们开阔眼界,价值倒在其次。
珊瑚不是植物,不是矿物,而是动物,为了让扁罐明白这一点,苏油不惜在两浙路过来的海鲜船上,给他带过一株活的。
在小妹的指导下,扁罐使用显微镜,见过活着的珊瑚虫是什么样子,并且在淡水中找到过一种类似的生物体——水螅,并且做过比较,写了一篇文章寄给苏油,苏油给打了高分。
现在将这个知识得意洋洋地搬出来,让平正盛听得一愣一愣的,日本海的红珊瑚也是对宋贸易的名贵商品,可他愣是一点都不知道竟然是无数群居的小虫营造出来的。





苏厨 第一千零一十章 苏油的不靠谱
第一千零一十章苏油的不靠谱
礼物当中还有很多原矿石,南海是富矿区,各种矿石种类非常丰富,有的还具备宝石属性,是昂贵的贡物和商品。
赵宗佑也给孩子们准备了一份画册,是新宋洲的地理简介,今年金滩务地理小分队在新宋洲东面发现了一条穿越山脉阻碍进入内陆的通道,发现了一片风雨tiáo和,气候适宜,土地肥沃平缓的宝地。
那里是发展畜牧业的天然大牧场,面积有多大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已知的面积,已经比西夏还大。
赵宗佑也因此一到汴京,就被赵顼召入宫内,苏油过来都没有见到人。
与船队同行的张散,张麒,也都忙得不见人影。
而钱乙则带着唐慎微去开封府衙拜会钱藻去了,钱家是大族,临到过年事情也多,家主钱和拜托他给钱藻带了一些口信。
四通海鲜船这次还带来了一大船的海鲜,现在全都用大瓷海水缸养着,散花楼边上有一个锅炉循环水处理系统,用来净化海水。
破解了海水含盐量的秘密和过滤加氧体系,海鲜在汴京城也能活得比较久了。
不过冬天比较麻烦,所以冬天的海鲜主要来自北边獐子岛和鹿岛周边,蒜蓉鱼翅扇贝,在散花楼里能卖到三百钱一枚。
汴京城力夫一天所得,吃一枚扇贝都不够。
蚝,鲍就更贵了,一枚活蚝,价值是蚝干的十倍,而且最流行的吃法就是从白瓷缸里捞出来,直接生吃。
不过在苏油这里不存在价钱问题,摸出折刀给扁罐和王彦弼像开罐头一样一人开了一个,让他们尝鲜。
水族区充满了海鱼的腥味,商贾们对冻品和干货的兴趣,明显远远大于生猛海产的兴趣,原因很简单——买不起。
鱼露味道不如蚝油鲜甜,有些许的腥味,但是架不住价钱便宜很多,还有大量的盐在里边,对于小老百姓来说,比买蚝油划算,是中下阶层家庭主妇们的最爱。
香料,贵重的买不起,但是如八角,三萘,香叶,桂皮,草果这些,都是南边盛产,如今交通便利水运通达,加上一个大吃货数十年如一日的卖力推广,销量在冬日的汴京城极大。
聪明人很多,少保十三香的秘密已经被有心人破解,现在宋人小商贩们一个比一个海口夸得大,京中小推车上,都有敢叫卖三十香的了。
腊肉和香肠,成为冬日里主妇们的必做项目,巧手的主妇们连火腿肠和午餐肉都给摸索了出来,比陕西过来的好吃多了,而且自家做出来的和外头买的比起来,肉的比例高很多,味道好很多,而且给自家娃子吃,放心得多。
这些东西,都离不开廉价香料的大量使用,官家仁德,将这些东西统统都从香料专榷里边给剔除了出来,价格一下子降低了好多。
其实这玩意儿还是专榷,而且是真正的专榷,不过汴京城里老百姓不知道而已。
大宋的以前的专榷制度,其实带有半征收性质,比如铜料,其收购价和真实价值差异高达十倍以上,这无疑是对冶工的残酷压榨和剥削,是一种裸的掠夺方式。
自从湿法炼铜工业化生产方法推广开之后,大宋的原铜激增,加上宝钞的广泛使用,政府已经不用再花大力搜刮铜料,吃相变得不再那么难看。
王安石在江宁府tiáo研了铜陵地区的铜矿生产之后,上书赵顼,干了一件大宋祖宗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开驰铜禁!
而赵顼竟然就胆大包天的准了!
几乎一夜之间,数十万冶户就脱离了贫穷,跨入了温饱行业,开驰铜禁的根本,是铜这种金属除了国家储备之外,剩下的变成了商品!政府收购价和市场价变成了同一水准。
金属贸易一下子就变得兴旺起来,大宋民间已经好几十年没有铜器使用了,之前少量的大理铜和南海铜,日本铜,根本填补不了大宋这个巨大饥渴的市场。
然后赵顼就发现,以前政府疯狂管制,疯狂压榨,每年所得的铜料,竟然不如完全放开市场,从冶户那里合理收购所得更多。
而这几年政府大量囤积铜料,有足够的底气对铜价和市场供给进行tiáo控,这里边所得的收益,竟然又能赶上过去一年产量的收益。
这种手握大量物资,多空两边来回赚,还能捞取名声的sāocào作,让赵顼非常舒适,这就是活水和死水的巨大区别。
王安石在给赵顼的密折里说这是自己这几年在江宁府研究张方平的《金融论》的收获,同时悄悄给苏油打call,陛下,苏明润对此早有论述,而且给出了一个妥帖非常的经济术语——宏观tiáo控。
考虑到自己的名声如今在大宋不咋地,王安石都没敢明着上折子,害怕那些对人不对事的bàng槌,凡是自己赞同的通通反对,反而给苏油在朝堂增加阻力。
因此只敢在密折里边偷偷说,老王为了大宋,也算是cào碎了心了。
受到铜政禁榷之后反得大利的鼓舞,赵顼准备深化改革,正式宣布将已经名存实亡的盐业专榷,茶业专榷,酒类专榷,低档香料专榷,低档丝绸专榷,一概废除!
这几项德政一公布出来,大宋朝野无不高呼圣明。
然而私底下,赵顼其实早已经通过四通商号,已经悄然完成了对这几项产业的把控,甚至还包括了诸多新型战略产业的布局。
还是那句话,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大蛋糕已经握在手,然后将边角废料丢出去激活市场吸引鱼塘里的鱼,这一手,比以前那种把老百姓bī死的手段,明显段位高级了太多了。
功劳归谁,赵顼心里边也清楚,皇室产业和四通这是压根没有将技术储备和经济手段全使出来,否则的话,不知道有多少行业的工坊得倒闭完蛋。
这也非常符合赵顼的心理,扶持各行各业,慢慢将技术释放出来,完全是一副大家长带娃的心态。
赵顼不懂理工,但是他觉得于情于理,这都是一个皇帝该干的正事儿。
好在上天给了皇室一个理工奇才赵宗佑,给了大宋一个苏油,一个苏小妹,还整出了好几个学院,如今宗室里边这方面的人才是除蜀中以外最鼎盛的。
蒸汽船是笑话,赵顼的表演夸张了一点。
但蒸汽机其实不是笑话,郑州嵩山里边一处兵工厂,已经成功地开发出能够投入实际运用的动力机械,据陈昭明奏报,效率和稳定性能已经超过了水运机床,对铳管炮管加工效率,膛线拉制的jīng度有着巨大的意义。
光这一点就足够让赵顼重视起来,也让赵顼对苏油这人在这方面的不靠谱有些忧心忡忡。
苏明润的确非常能耐,但是这位爱卿的问题在于,他经常将一些重要的发明,点到莫名其妙的地方上去。
比如化工提纯,刚开始是为了得到更纯正的盐;比如发酵生物技术,目标直指各种tiáo料;比如球墨铸造和冷锻,一开始是为了得到一口合用的炒锅;比如细目筛,tiáo制十三香粉还真好用。
发明温度计,是为了孵蛋;
发明千分尺,是为了做折刀;
人工授jīng这种神技,首先用来扩大猪场;蒸汽机这么重要的设备,一开始竟然是为了往汴京拉活海鱼!
神机铳转lún铳,一开始是为了讨好自家好武的老婆的!




苏厨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太皇太后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太皇太后
这一点上苏油和苏轼非常像,苏轼很多注定要流传千古的诗词文章,是为歌姬,孩童,毫无名气的隐士,仕途暗淡的小官写的。
想写,他随手就写了。写得有一两个字落韵,甚至连改都懒得改。
而苏油的那些奇巧发明,常常也是出于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生活之便。
想弄,他随手就弄了。至于别人或偷师,或求教,然后拿去赚大钱,只要不是敌国仇寇,甚至管都懒得管。
两叔侄在一理一文两方面,担着天下最大的这份奢侈,那些如珠玑般珍贵的巧思与文思,在他们那儿,常常是随手而为全无所谓。
其实苏轼是真的无意,苏油却是刻意为之,目的是在士大夫里边塑造出“自己人,就是稍微有些贪吃贪玩”的形象。
但是这样搞得赵顼都有些害怕,生怕漏掉了什么能发财的好项目,经常在给苏油的密折里厚颜询问“爱卿最近又有什么奇思妙想没有啊?”
海产区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海洋生物博物馆,扁罐和王彦弼看得兴高采烈,压根不愿意离开。
散花楼内不时传出一阵惊呼,大得连蒸汽机都压不住,那是富商们为了争夺标的物,又开出了让所有人咋舌的高价。
一斗金六千两,如今价值六万贯,所以日进斗金这个形容词,真的不适合今天的散花楼。
苏油听见也只是微微一笑,不管多的少的,在他看来,都是送财童子。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一人,正是童贯,由狄咏陪同着亲自过来,四处看了一下找到了苏油,便大步走来“陛下口谕,让少保即刻入宫。”
是让而不是请,些许的语气差别,让苏油大惊失sè。
让狄咏去通知程文应看着两孩子,苏油立即陪童贯朝散花楼前走去。
那里听着一架马车,两人钻进车里,马车便骨碌碌朝着内城行去。
这让苏油更加感觉不妙,要是寻常时节,应该是骑马而不是坐车,而且这车非常普通,可能是皇城司的布置在城中的暗桩。
加上石薇自打入宫后没有任何消息,让苏油非常担心。
如今城中最大的变故,就是太皇太后的病情。
车厢拉着窗帘,苏油在车里坐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可是……慈寿宫?”
童贯身子一僵,然后又缓缓放松。
苏油已经明白了,叹息了一声“不用说了……”
然后突然想到两个人“两浙路名医钱乙,蜀中名医唐慎微,恰好刚到汴京城……”
童贯咬了咬牙“在哪里?”
苏油赶紧说道“开封府钱藻是钱乙族亲……”
童贯撩起车窗“先去开封府!”
将车窗重新放下,童贯叹了口气“聊尽人事吧……他们能不能进宫,还两说呢。”
车到开封府,苏油下车就朝正堂大步奔去,钱藻和钱乙,唐慎微正在厅上叙话,苏油进来一拱手“钱公,有急事找钱兄和唐审元。”
钱藻也是一惊“何事此等匆忙?”
苏油拱了拱手“一刻耽误不得。后来再报,钱公恕罪!”
拉着两人出了府衙上了马车,钱乙一见还有一位中官,顿时就面容苦涩。
不用说,宫里贵人的事情,天下医家最不愿意沾手的医案。
其实苏油也不怎么抱希望了,别说皇宫那么多医官,就说石薇如果已经诊视过,加上现在的突然召见,可能真的已经无力回天。
现在的问题是,要替太皇太后处理后事,也用不着这样遮掩进宫,而且论理也lún不到自己啊……
斟酌了一下用词“叫上你们,只是为保万一,一切看太医局的意思,也不一定就会召见。”
“审元你无需紧张,一会如果叫到你们,就好好诊治,除了病情药方,别的不用多说,就当寻常出诊,明白了吗?”
唐慎微乃是一名乡医,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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