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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于是大鬼变成了天神,小鬼变成了地祗。
圈儿后也不适合出现在牌面上,于是勾圈凯变成了将相王,这就凑齐了。
苏油唰唰唰熟练地洗牌,一边将规矩讲解了,又试玩了两盘实战,然后正式开始。
争上游,拱猪,跑得快,升级……两大两小在车上玩得大呼小叫不亦乐乎。
马车轻便,马儿神骏,加上路况极好,一大早出发,到了傍晚时分,竟然跑完了一百二十里,最后停在了四通商号总部散花楼的门前。
散花楼就在汴河码头州桥的东面,那里如今是一个大广场,周围都是店铺仓储,广场北面就是著名的白塔钟楼。
这里已经戒严了,整整一千龙卫军将整个码头的通道阻隔,三步一人荷枪实弹,神sè紧张。
狄咏一身新式戎装,还是那么英武挺拔,见苏油探出头来,也不说话,只行了一个捶xiōng礼,手一挥,军士们抬开了路障,让马车进入了广场。
一名在人堆里翘首等待的商贾垫着脚朝车里看“什么人的车驾呐这是?瞅着跟乡下太平厢车似的,也不见旗牌锦骑,怎么也轻轻松松放进去了?”
“闭嘴!”边上一名指挥说道“外乡人吧?告诉你汴京城里,越是奢遮的人物越是不显山不露水,说话小心些,指不定就得罪了权贵。”
“是是是……”那商贾吓得脑袋一缩,伸手从兜里摸出五百文的票子偷偷就塞了过去“多谢军爷的提点,咱小商小贩,千里奔波只为一个财,犯不着给自己找麻烦。”
“军爷,有没有门路引咱进去,寻个大棚什么的蹲着都行,就想一会儿拍卖会上抢个好座,你行行好……”
指挥瞅了一眼狄咏那边,悄悄比出一个二的手势。
又是两贯宝钞送过去,商贾被指挥领着,来到了一个原先码头边上的大茶铺里头。






苏厨 第一千零五章 岛礁和泡沫
第一千零五章岛礁和泡沫
商贾悄悄在大棚边上摸上一根条凳做了,这才发现,里边还有一条警戒线,防备更加森严,这里的军士还穿着明晃晃威武的冲压xiōng甲。
两列军士之间是两道细铁轨,龙门吊从一艘眉山型大船上吊下一口口木头箱子,箱子不大,但是似乎很沉,两个军士站在轨道车厢上,将小木头箱子tiáo整到位,码放在车厢里边。
商贾对身边一位明显也是商贾的老人拱了拱手:“老丈,这是在干啥呢?拍卖会啥时候开始?”
那名老商贾瞅了年轻商贾一眼:“后生是新来的吧?外乡人?能混到这里,是走了朝中哪位大人门路?”
这个时候不能露怯,商贾也不好说自己是刚刚买通外线指挥被放进来的:“呵呵,家大人不让提及他名讳。”
“哦,那就是庶子啊……跟老夫一样。”老者似乎有了些同情,语气和缓了一些:“现在是给官家内府卸货呐,箱子里边的东西……”
说完悄悄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的黄金印章戒指:“这个。”
然后又摸了摸腰带上的银扣:“还有这个。”
年轻商贾震惊了,大船里一箱一箱地往外出,眼见没个完的时候,这一箱起码就是百斤,一千六百两!
一箱的价值就是万贯!这里起码上百箱!
老人低声对年轻商贾介绍:“看到那箱子上的铜钱印记没?那是皇宋银行的标记,这些东西进了金库,银行就能让市面上充斥相同面值的宝钞,这个叫保证金。”
“因此我大宋的宝钞才这么的坚挺,如今连盐引都被抵下去了。”
年轻商贾说道:“我还是觉得铜钱稳当。”
老商人笑了:“行商求稳当,那利可就薄了,海外夷人就喜欢真金白银,所以现在我大宋是双币制。国内宝钞,国外舶来钱,但是每年内流的舶来钱也不少,而外售的宝钞也不少。”
“老夫看不透这中间的道道,不过四通银行开通了内外币汇兑业务,这中间有些差价,还有手续费,总觉得是门大生意。”
年轻商贾随口一句:“这不就是拿纸换钱?”
老商人一下子楞住了,宝钞币值坚挺,同时在海关形成了壁垒,南海商贾们要打入国内市场,出关的时候必须将宝钞兑换成舶来钱。
这中间就涉及到一个汇率的问题,皇宋银行在其中抽头,不显山不露水的就获取了利润。
虽然这个利润的比例很小很小,但是架不住贸易规模很大很大,如果一年的内外交流有一千万贯的话,哪怕是千分之一的手续费,也高达万贯!
要是加上短期拆借,信贷,担保之类的副产品产品,这个利益怕是更高。
这还真是拿纸换钱,或者说得更jīng确一些,是海商们对宝钞的信用,以及便利,心甘情愿付出的使用费。
年轻人随口一句话,竟然说到了事情的本质。
“把钱做成生意,这才是最顶级的大商贾啊……”老人喃喃地说了一句:“今年的压舱,比去年又多了好多。”
年轻人说到:“听说文公在河北上了折子,说是宝钞的流通导致了河北政务更加困难,移民从南海寄回的舶来钱,让河北更加雪上加霜。”
“加上大修两处黄河工程,导致如今河北物价腾贵,斗米已经涨到了百文,贫民的生计更加难过了。要求朝廷停建工程,与民休息,听着也有道理。”
“你是河北来的?”老人扭头看了年轻人一眼:“糊涂!”
年轻人拱着手:“那是怎么回事儿,还请老丈指教。”
老商贾说道:“河北的问题,说到底就是黄河问题,两次改道之后,人民凋敝,市镇丘墟。”
“所以不是朝廷不让人民休息,是黄河不让人民休息,要治河北民生,首先就得治黄河。”
“如今看来,河北已经出现了钞币贬值,这是市面上钱多货少导致的现象。我要是文公,就会组织大规模的商贸活动,哪怕是跟四通商号借贷资金货物,也要让河北货物充实起来,这里边满满的全是商机啊!”
“文公的问题,则是老派政客的老问题,就是只知道在地里刨食,还认为只有农人才是国家的生产者,而其它人,全是消耗者。”
“一味重农,抑工抑商,人为阻断商品流通,这才是导致河北经济衰疲的原因。”
“河北啊,缺少一个真正的干臣,苏少保那样的干臣。只可惜张赵二公已然致仕,设若二人之一按治河北,河北民生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说到这个老人一脸的不忿,从言辞来看,老人的见识也是不凡,看来也是某世家的庶子,为了家族牺牲了科名,从事商贾之业,为族中谋取衣食的那种。
年轻商贾却是被刚刚老人的一句话吸引住了:“刚刚老人家说,河北遍地商机?”
老人拱手道:“老夫京中善丰源掌柜李珪,敢问后生是河北人士?”
年轻商贾也拱手:“刚刚没与丈人吐实,鄙人姓盛,家君涟水县小小一县令,我自己仕途也不通达,只好出来行商。”
“京中其实不熟,但曾听说汴京年底有大机会,便过来瞧瞧。”
老人正sè上下看了年轻商贾一眼:“《后杞菊赋》盛知县?你这个听说,是听苏夫子所说吧?”
年轻商贾这一刻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来只是随口说说,却没想到苏夫子送给家大人的一篇文章,在京中竟然偌大名声,一句话就漏尽了家底。
苏夫子听闻现在还在御史台没有放出来,我,我太难了……
老人似乎知道盛衙内心里怎么想的,笑道:“放心,夫子的名声大家都是景仰的,再说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眉山四通!”
“弹劾夫子的那三个御史,已经判了,呵呵呵,流放新宋,遇赦不还。大宋官场,从此就算是没这三号人物,比郑侠郑介夫还惨。”
“既然有夫子这层关系,今后老夫说不定还要仰仗呢。”
“在下盛林,见过李掌柜,刚刚掌柜一番言论,足见是xiōng有沟壑之人。密州地面上,小子的盛昌号还算有几分薄面,刚刚李掌柜说河北遍地商机,这个……”
“呵呵呵,好说好说,一会儿老夫与你引荐几个汴京城里的行首,对了牲畜贸易,盛老弟你有没有兴趣?”
……
很多商机,就是这样接洽出来的,这几年海贸的兴盛,交通改善,让商业变得蓬勃兴旺,似乎一夜之间,人人都成了经济大cháo里边的弄cháo儿。
有的bào富,有的破产,一幕幕人世间的悲剧喜剧,就如同海面上的浪花泡沫,永远都存在。
然而,你眼里一直能够看到的那些泡沫,或者已经不再是上一秒看到的那一些了。
虽然看上去一模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而大海上真正稳如磐石的岛礁,如今不在四面透风的大棚子里面,而是在方知味雅室jīng舍里边,丝竹醇酒,声sè犬马,穿着最好的丝绸,端着最醇的美酒,搂着最美的妞,瓜分着最大的蛋糕。
程文应带着石富,端着水晶玻璃的酒杯,里边是南方醇美的果酒:“哎哟王老弟,呵呵呵一年不见越发清健啊,来来来给你介绍,哦应该都不用介绍,高石两家,本就都是国朝勋贵,你们应当比我还相熟才对。”




苏厨 第一千零六章 刨笔刀
第一千零六章刨笔刀
“呵呵呵,亨之你应该认识吧?这位是高家岷州商号的王临周王大档,四通每年采购的羊毛,羊绒,就是王老爷子供给大宗,是我们四通的战略级合作伙伴。”
“大档那边对茶,酒的需求量很大,亨之记得以后要首先保证。夷人地区嘛,这可是关系到边境稳定的大事情,大档这不光是于家有助,可还是于国有功呢!”
王临周被捧得舒适异常,端起酒杯和两人轻碰了一下“不敢当程公赞誉,小老儿就是给主上守财的仓奴而已。程公功成身退,今后四通石公主事,两家累世通好,小老儿还要多多仰仗才是。”
几人客气了一番,程文应才带着石富向下一处大佬盘踞的小圈子走去。
程文应对石富小声说道“高家垄断了岷州的羊毛产业,如今已然开始向青唐伸手。河湟交界处的蕃人,与这王临周主持的商号颇多往来,不少部落心向大宋。”
“呵呵呵这事最后要是能成,王老儿一个横班使臣的官职跑不掉。”
石富问道“青唐那里就任由我大宋如此施为?”
程文应微微一笑“王韶在青唐留了他儿子王处道,现在是高遵裕的得力干将,青唐那边,董毡病重,吴氏专权,亲子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养子qiáng势,旧臣如青宜结鬼章等,惶惶不安,那边的政局,留给了大宋很多措手的机会。”
说完笑得更加意味深长“或者反过来说,正是大宋chā手了,那边才变成了如此局面,王厚这小子在那里边纵横捭阖,心险不亚之父!”
“高家人陛下是要大用的,不过那是在边陲。”
“至于腹心,高公纪高公绘兄弟如今在编练京周义勇,忙的是将厢军往建设兵团那边转业的差事,新军碰都碰不到,其中意味,亨之你也要明白。”
石富微微摇头“程公交给我这烫手山药,不好接啊。”
程文应哈哈一笑“就别谦虚了,从二十几年前慧眼识人,到今天石家重返顶级勋贵之列,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你?”
石富微微一笑,却不接这话,轻轻一碰程文应,对着一人将杯子举起来“王公!你如何在此?今冬怎么没见你尉氏露面?怎么的老寒腿好了?这铜臭之地,怎好让学士亲降,熏着了可怎么得了?”
对面一个紫袍官员也端着杯子走了过来“你给的法子还真不错,今年好过多了。”
跟程文应点头打了招呼,有对石富说道“朝中多事,不得闲啊,陛下命我前来监督交割,却不料今后这里就是老世兄主事了,这里先恭喜啊。”
老头乃是王克臣,也是出自老牌勋贵之家,秦王王审琦之后,自己考中进士,现在是朝廷龙图阁学士,明明勋贵出生,却靠科名累居高位,算是老一代勋戚里边,出挑得厉害的人物。
老头有个儿子叫王师约,当年面见英宗,即席一首《大人继明诗》,被英宗看中,选为长女陈国公主的驸马。还特意下旨,从此王姬下降,免升行之礼,于舅姑当行盥馈,与普通人家女儿侍奉公婆无异。
出嫁的时候,还命当时还是王爷的赵顼,以及赵颢亲自送姐姐到王家府邸,也堪称一时之荣遇。
老头是保守派,因为郑侠案被吕惠卿搞了一道,夺了一官。
但是风水lún流转,一转眼不过数年,吕惠卿已经被丢到了万里之外的南海,而老头却昂头成了龙图阁学士,如今还被赵顼派下了勾当封桩库务所的重要差遣,摆明了是想要给姐姐这老丈人补偿。
程文应心底下暗暗摇头,流水的大臣,铁打的勋贵,老头两样都占了,只要他不失心疯了牵连到谋反之中,这就基本上是政坛不倒翁的存在。
其实油娃也类似,不过油娃通过薇儿才与勋贵接上了关系,到底是隔了一层。
待到苏油带着俩娃上得楼来的时候,就见三位老头言笑晏晏,一副多年老交情的样子。
见到扁罐石富立刻将王克臣抛下了“扁罐过来,哈哈哈又长高了不少!”
这个二伯是扁罐超级喜欢的人,有着一双神奇的手,扁罐和漏勺从小就拥有无数同时代孩子不可能拥有的机械玩具,全部出自这个二伯和大石头哥哥亲手制作。
除了金属的,还有木头的,甚至还有一只木鸟,身子很瘦,用一根弹力地丁胶连接着机关,上紧机关后松手,木鸟就会短促地一下下扇动翅膀,在空中盘旋很久。
在宋人眼里,这已经是不输公输班的神技,然而被扁罐打小就玩坏过不少,现在漏勺也大有接替哥哥,发扬光大的趋势。
如今漏勺玩着的那个叮叮当当的金属球,就是石富给制作的,堪称全天下最顶级的工艺品,今日早上苏油发现,已经被漏勺踢得在石头上撞瘪了一块。
还不能说,上次石薇抱怨扁罐不珍惜玩具,弄坏了二伯给他的黄铜青蛙,然后很快石富就又给扁罐寄了三个过来。
一个黄铜镶银的,一个铜胎烧翠绿珐琅彩的,一个铜皮敲出很多光滑小突起,模拟蟾蜍的。
这上哪儿说理去?搞得石薇哭笑不得,苏油垂涎三尺。
扁罐跑过去将石富一把抱住“二伯!”
“诶——”石富开心极了,打铁的老胳膊单手就把扁罐抱了起来,还颠得扁罐咯咯直笑,搂着二伯的脖子“二伯,爹爹回来了!”
“嗯,爹爹打你pì股没有啊?”
“没有,爹爹可好了,给我们做了nǎi香米球!来给你吃一个。”
“嗯好吃!”石富乐呵呵地嚼着扁罐塞到他嘴里的米球,顺手从袋子里摸出一件物事来“答应了等你进学,二伯就送你一柄削铅笔用的家伙,拿去!”
扁罐接过,却是一个黄铜制作的水车磨坊的样子,嵌了极细的银丝作为装饰,是仿造的一个小木屋,边上还有个水车模样的小铜lún。
“二伯这是什么呀?”
“带铅笔了吗?”
“带了!”
扁罐从书包里取出文具盒,打开拿出一支铅笔。
石富将磨坊的小窗打开,里边是一个锥形孔,将铅笔塞进去然后摇动水车lún子,沙沙几声之后,再将铅笔取出来,铅笔就已经刨好了。
再将小门打开,里边竟然还别有洞天,乃是一个水力炼铁工坊的模型,刨子就是冶炉。
将刨花抖掉,里边还有一个小铁砧,两个小人,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徒弟,正在锻造一件铁器。
墙边有一个大扫帚,取下来就是清扫刨笔刀的刷子。
这哪里是什么小孩用的玩意儿,这简直就是应当摆在书房里边的顶级文玩。
苏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贪念,将刨笔刀接过来“扁罐这个就放在爹爹书房好不好?以后削铅笔的任务,爹爹保证帮你圆满完成!”
扁罐憨憨的就要答应,却被石富将刨笔刀一把夺过来,塞回扁罐的手里“不知道是谁说的,铜器不上六十年不得进他的书房!还是我们扁罐乖,一定不会嫌弃二伯手艺的哈?就放在扁罐的书房里最好了!”
苏油都快哭了“石公,小时候的话你居然记仇到现在,有意思吗?”





苏厨 第一千零八章 经济
第一千零八章经济
扁罐他们被石富领下去看稀奇去了,苏油站在散花楼三楼的大玻璃窗前,看着州桥码头下边繁忙的卸货场景。
他对商号如今的运作并不是太上心了,因为比他更上心,比他更权重,比他更有威势的人,有一支经过新式财会制度专业培训过的队伍,在进行监督监控。
王克臣士大夫习气严重,对这种裸分配利益的行为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来到窗前也看着汴京码头:“下雪了。”
苏油说道:“那翻年的麦子应该长得好,要是黄河老实一年,河北百姓应该能缓上一口气。”
王克臣叹了口气:“花团锦簇,刚刚看到南海纲船的账目,老夫这心里头都砰砰乱跳,明润,陛下甚为看重你,你要让他多看到忧患,不要被这些黄白之物遮挡了眼睛,这东西,不当饱。”
苏油点头:“王公所见得是,经济,其实可以用大宋的交通网来打比方。”
“大宋往年陷入钱荒,就好像各地之间道路断绝,无法沟通交流,米贱的地方粮食运不出去,盐贵的地方盼也盼不来。”
“明明有些地方急需买米,有的地方急需卖盐。但是因为路上的运输车辆太少,道路没有成型,只能守着各自多余的商品受穷。”
“有了银行,有了充足的货币,我们就好比在各地之间修好了道路,还在道路上安排了大车。”
“经济流通开始了,大到各州各府,小到各家各户,都能够用剩余产品参与交换,获取自己所需的物资,百姓的生活好了,朝廷的收入也多了。”
“需要注意到的是,这些只是过去百年,长期货币紧缺,物流不畅所积累起来的经济红利,就好像束紧了口子的粮袋猛然被解开,大量的粮食肯定会哗哗地倾泻出来。”
“但是一定要意识到,如果我们只注意粮袋口子的大小,而忽略粮袋里边的存粮数量这个根本的话,很快我们又会陷入尴尬的局面。”
“因此我们要趁现在粮食还在哗哗往外流的时候,拿一部分去种到地里,让它可以生根发芽,收获归仓,然后再次分出一些种下。”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粮仓越来越充实,粮袋越来越多,以后才能有源源不断的粮食继续倒出来。”
“这个过程,我称之为良性经济循环。”
“所以保证货币充足,只是经济整体当中的一环,它当然很重要,不过不是最重要。”
“比它更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如果将经济划分为生产、流通、分配、消费四个环节的话,保证货币充足,保证物资流通,仅仅解决了四分之一的问题。”
“更重要的,它还应当包括大宋各类物资总产量的增加,还应当包括质量的提升,包括技术的提升,包括制度的完善,包括意识的转换。”
“还要包括农,工,商各行业结构和比重的优化;包括赋,税,用,度的整体平衡和平稳增长;包括投入与产出效益的提高。最关键的,包括百姓生活质量的改善,人口素质的改善,以及整个社会福利水准,消费水准,教育水准,保障水准的改善。”
说完回头看着大厅里边热闹分蛋糕的权贵们:“所以,决定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不是他们,不是任何一个人,而应是我刚刚说的那些。”
王克臣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来苏油说了这么多,以往知道苏明润经济之能,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已经能到了这种程度。
这已经不是懵懂的经济意识,而是经济理论,难怪这娃十几年来每到一地,那一地就立刻兴旺发达,焕发出无穷活力,现在看来,和他这套理论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通过现象看到本质,进而抽取出理论,然后以理论指导实践。这样的能臣,已经不是薛向,张方平这些在经济上卓有声望的大臣可望其项背!
如今看来,南海四郡的巨大利益,压根就不是苏油遇到事情临时发挥,也不是运气逆天捡了个大漏,只怕是有计划,有预谋,有步骤,有目的地一步步悄然布子,最后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大业。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相比这个能力,刚刚那本账册的令自己胆战心惊的数字,pì都不是!
这个容止彬彬的年轻重臣,xiōng中竟然有着包罗天地的经纬!
王克臣立刻拱手:“明润这番理论,当立即向陛下奏明,这个理论相比王相公那一套,高下不啻天壤!我也会入宫向陛下推荐,你应当是我大宋下一任三司使的人选!”
苏油不禁苦笑,那是你没有见着我的其它条陈!
嘴上却谦虚道:“条陈我自然是会上的,多谢王公看重了,不过我想陛下那里自有主张。”
这时候码头上来了一群人,男女老少哭哭啼啼,似乎非常的悲苦,有些老人还在责骂。
押送他们的衙役似乎也非常生气,也难怪,大冬月里还要随他们出京跑长差,这个年注定是没法在汴京过了,态度自然好不到那里去。
三个家主也垂头丧气,无论家人衙役如何责骂,也如同斗败的鹌鹑那般,不还嘴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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