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我觉得今日的时报说得对,讥刺朝政,和与民发声,这中间的差异,其实非常微小。”
“百姓需要发声,说明朝政出了差失。若地方上再隐瞒压制,不使上知,最终可能会酿成大祸。”
“以两浙路的富庶,当年水旱一起,也出现了数股盗匪,苏油到后料理完民事,一样得掉头剿匪。”
“徐泗之间,妖贼作乱,是苏轼启用程杲,祸乱方平。”
“要说大宋如今就河清海晏,国泰民安,臣以为,还差那么一点。”
赵顼叹了口气“郓州城梁山泊,听说又有盗匪盘踞了。”
吕公著说道“有盗匪,我们就治,这本来也没有什么。”
“最怕的是地方蒙蔽,朝廷不得而知,直到盗匪占领州郡,劫下粮仓,称王立号后才知晓,再要治,所费就大了。”
“比如《汤村》诗,内官秋日使民开凿盐河,到底有没有苏轼诗里所写的那些事情?”
“使役有没有符合制度?工料钱,役钱,餐食有没有给足?”
“读到这首诗,政府首先想到的,不应该是派人tiáo查,解民疾苦吗?怎么还要打压言事之人?难道御史台就能断定,开凿盐河的役夫里,出不了陈胜,吴广?”
“不过苏轼的诗词,也的确有讥讽朝臣,取笑幸进的内容。对于这些内容,理当训斥,文名,不是给他这样用的。”
“如果真有毁慢君王的文字,治其大不敬之罪,受诛戮之刑,那也是他自找的。”
有理有据,合情合理,赵顼听得极度舒适。
他搞苏轼,其实根本目的是打击蠢蠢欲动的保守派,结果保守派们并没有跳,反倒是其余派别的众臣纷纷上书,要求宽释。
赵顼点头“那苏油呢?此次召回京城,本来是要大用的。”
吕公著心底苦笑,此次二苏事件,也难说没有帝王心术在里边。
先敲打一番,看臣子有无怨怼之心,再轻轻放过,使之感恩戴德,然后大力启用。
这样的手法,也是常见。
不过这种话没人敢在明面上表露出来,吕公著只笑道“苏油啊……太坏了。”
赵顼愣了一下“何意?”
吕公著笑道“苏明润这番姿态,要说占理,自然是处处站在理上。但是很明显,有点得理不饶人的味道了。”
“他真的需要星夜入京吗?晚几天上路,或者先发谢表,其实都是可以的。他之所以要这样做,真没有一点跟御史台斗气的意思?”
“苏明润虽然有干臣之能,宰臣之器,但是到底年轻,还有些盛气,遇到不平,还需要发泄出来。其实在老臣看来,没有这个必要。”
这么一说,赵顼也笑了,苏油有理有据还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然后还表现得如此大公无私,其实也有些“演过了”,在政客们眼中,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所以吕公著说他“得理不饶人”,恰如其分。
见到赵顼也笑了,吕公著心底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些也有点求全责备了,老臣在他那个年纪,气局比他狭小多了。”
“能够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有几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意思在里边,虽然遭遇挫折不公,却还在制度的范围里边行动,没有一丝一毫的小动作,这就已经是非常之量了。”
“刚刚陛下让我看了他的谢表,无一语及己,无一语矜功,只在就一事论一事,我看满朝文武里边,这等恢弘雅望之臣,实在是屈指可数。”
“仁宗皇帝当年评断其‘仁性天生’,识人之明,令老臣叹服。”
赵顼问道“那吕公觉得,苏油就任何值比较恰当?”
吕公著呵呵笑道“这个不劳陛下cào心。”
“哦?为何?”
“刚刚说了,苏明润恢弘雅望,虽然身处乌台,也必不以自己是待罪之臣,因此该守的制度,他肯定会守,该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做。”
“外臣入京,除了谢表候旨,流诠序功,便该是谏议论政了。因此陛下只需要静待,相信很快苏油便会有言事折子送至御前。”
“到时候陛下便可观察其志。”
“若论军事,可预枢密;若论财计,可入三司;若论时政,可列中书;若论阙失,可理台谏。”
“十八年外任锤炼,大器早成,陛下难道还害怕他不能胜任哪方面的职任吗?”
赵顼也乐了,这方面倒是自己多虑了。
同时也很欣慰,苏油和他同岁,在内心深处,赵顼也有将苏油当做自己一代人,甚至说,将他当做另一个自己。
如今苏油先后得到了司马光,王安石,富弼,文彦博,吕公著等一干老臣的认可,赵顼觉得,这也标志这自己这一代人,得到朝中元老们的真正认可,让他们可以放心的标志。
相比别的,这一点尤其让赵顼舒适,于是点头道“也是,如此就等着吧,太皇太后近日抱恙,我还得过去起居,刚刚那些话,吕公在外不要宣扬。”
吕公著躬身“臣领会得。”
……
其实赵顼和吕公著都失算了,苏油的确是在写言事折子,但是他想写的内容,军事,财计,时政,阙失,全都包括。
入朝三件事,谢恩,论事,荐人。
苏油一点功夫都没有耽误,他真没当自己有什么罪过,写完谢表,便在准备上言事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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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第九百五十九章 进取之时
第九百五十九章进取之时
以堂堂之阵,给朝中小人一次厉害的反击,让天下人和朝堂看到,事情应该有另外一种做法,这就是苏油要干的事情。
这里边,皇帝的态度是最重要的。
自己在赵顼心里的地位,自己清楚,但是作为一个稳如老狗的干臣,亦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皇帝宠信你是一回事儿,而依仗皇帝的宠信为立身之本,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必然会被朝臣们鄙视唾弃。
真正士林交誉的大人先生,是不可能沾惹上“幸进”,“谄佞”这样的名声的。
但是和朝臣们站在一起,又要得到皇帝的宠信,如何才能做得到?
其实很简单——有用。
只要你对双方都有用,那就行了。
赵顼是水准以上的君王,虽然也时常冲动,盲目,犯错误,耍小心机,但是至少对国家是上心的。
这就是苏油和他的共同点,把握住这一个共同点,苏油和赵顼的关系就牢不可破。
而朝臣那边,人物形形sèsè,如走马灯那样换来换去,苏油也没指望能得到所有人的看重。
他只需要得到为这个国家尽心尽力,舍生忘死的那一帮子支持就可以了。
大宋养士百年,这样的人,其实在这个时代很多,但是因为欠缺了后世的理论工具,科技力量和政治经验,所以虽然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
苏油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东西交到他们的手上,告诉他们该通过什么方式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从小地方实践出一次次符合大宋现实的成功经验,然后在同道中推广,吸引更多有道一同之士参与进来,最后形成巨大的政治力量。
当这股势力进入朝堂之后,会给朝堂带来一股充沛的正能量。
真实历史上,温和改良派也不是没有,但是他们缺乏了来自底层庞大坚实的根基,因此被保守派和改革派lún番打压,连泡泡都没能冒出一个。
苏油通过二十多年的努力,将这个根基打造得坚实无比,必将反应在上层的政治博弈之上。
如今朝堂,虽然还是“改革派”在主事,但是主事人已经变质,人才已经凋零。
后辈继承者,沦为了只知道倾轧固位的小人。
保守派则早就散于四方,以地方包围中央,对中枢的命令阳奉yīn违。
但是全是元老,改革派也摇撼不动,只能狩猎苏轼这样的小辈充饥。
这是一个机会,苏油决定要把握住。
而这个时候,皇帝最需要的是什么?最想做的是什么?
苏油记忆之中,明年会一件历史大事发生——元丰改制。
真实历史上的元丰改制,并没有彻底解决宋朝的痼疾,最后成了赵顼巩固了自己的权力的工具。
虽然让大宋的政治力量朝皇权那边发生了重大偏移,但是对国家的帮助,并不明显。
大宋的皇权,在中国历朝历代可谓是最弱的,赵顼索取更大的权力,其实无可厚非。
苏油只需要在认可这一点的前提下,将改制变得更加jīng细,务实,就能对国家有益,那就能满足最大多数政治势力的需要。
打着皇帝意志的旗号,打着恢复古制的旗号,打着重拾汉唐大朝廷大格局的旗号,往这里边掺入自己的东西,可以将这场官制改革,变得既滋味丰足,又qiáng身健体。
这就是药膳的功效,高明的厨子才搞得出来的东西。
大宋的政治制度架构,其实已经非常合理了,问题在于效率,执行,还有就是责权。
从哪里下手最好?自己所处的地方,就是个最好的靶子。
台谏,天子耳目。
御史纠省百官,谏议扶正天子。
在唐代各司其责,到宋朝渐渐合而为一。
但是从什么时候起,耳朵里边生出了利爪,眼睛里边长出了獠牙?
这明显是一个缺乏制衡监督的部门,那朝中可不可以存在这种缺乏制衡的部门呢?
答案是可以的。
但是这样的部门,就只能充当眼睛,鼻子,耳朵,喉舌,想要毫无制衡的独立存在,就必须放弃其爪牙之权。
也就是说,御史台应当只是检察机关,只对大案和公职人员具备侦查,监督,审诉之权,对法司的判决具备抗诉之权,类似后来的最高检。
而立案,审讯,判刑,则必须交给真正的爪牙部门,大理寺,类似后来的最高法。
而实际采证,侦查,抓捕,则需要各地衙门配合,类似后来的公安。
庶几在司法体系内部,三权分立,各守其职,相互制约,相互监督。
宋代的制度其实已经非常先进,仅就司法机关而言,一方面继承了唐朝的体制,一方面也有了自己的变化。
首先是逐级升级,其次是监督制衡。
在中央,大理寺和刑部相互制约,然后还有个审刑院来监督。
而地方上,由于司法行政合一,故而事权都归知县知州转运使。
但是为了让官员们重视法制,宋法还特意规定,地方官员必须亲自审理案件,否则处以徒二年的刑罚。
为了更好地监督他们,又在路一级设立了提点刑狱司,专门监督各州县的司法事务。
这样的制度应该说很不错了,至少后世直到千年之后,才重新有了这么一个部门——法制工作委员会,而且权力和力度,都还远远不如提刑司。
所以说,因为需要抵消后世已经消失的举报渠道问题,通讯交通问题,tiáo查成本问题,加上无法采用扁平化管理,大宋采取的措施,甚至比后世还要严密。
问题是这一切只存在于制度上,而且由于责权不明,就像御史台这样,眉毛胡子一把抓,还是几只手同时抓,这就导致了人浮于事,拖沓推诿,造成了行政效率的极度低下。
还有就是吏治不清,虽然有宋一朝的官员还算是清正,但是奈何官清似水,吏滑如油,执行力被消减了一半以上。
最根本的就是在于吏员的薪水不足。
人家都不靠你这个行当吃饭,本身就是当地豪qiáng,自己有自己的产业,混个身份,只是为了自己方便而已,你还指望能为你出多少力?
所以政治问题,其实还是可以从经济问题,社会问题上找到根的。
苏油拟出了大纲,提笔写下数行小字——官制,政治,财用,军事,水利,交通,民生,教育,风气,国格。
任何一项制度,决定性因素在人,因此首先就要从制度的执行者——官员开始论述。
国朝之弊,在四冗,官,政,军,贫。
太祖宏烈,削qiáng藩,平割据,都陈留而策宇内,列郡县而清九垓。南北重复通嵌,天下几于混一。以武止戈,致世太平,英伟之主也。
又惩唐季之乱,乃收天下jīng兵、财赋、治权于中朝。上下相安,内外宴然,武功既盛,文治亦美。
绝武夫藩镇跋扈之患,开文学德化昌兴繁盛之风。声明文物之治,道德仁义之风,譬于汉、唐,盖无让焉。
夸饰一番之后,来了个转折——沿序百年,始见沉衰。
接下来就开始讲述大宋遇到的问题,祖宗没有收复幽云,导致北方没有屏藩,只能以jīng兵环于都下,而四境亦布重兵。
利敌不利我,即便如此,敌人携半月之粮,就敢入境三月,如蝗虫一般扫荡民众,谓之“打草谷”。
几次战败之后,国家背上了岁币的负担,财政越来越困难。
陛下即位之初,国家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然锐意奋发,敢于进取,去旧布新,气象焕然。
经过十年励jīng图治,到如今,彻底扭转了被动局面。
宋朝,到了进取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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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第九百六十章 改制
第九百六十章改制
但是百年以来,制度繁复,机构重叠,很多不适合的旧政没有取消,而新制度又不断地出现,新法推行之后,此等现象更加突出。
祖宗解除了藩镇的势力,却允许开国功臣的子孙以“恩荫”世代做官,导致国家机构,既无定员、也无专职。
许多徒有其名而无所事事的冗闲机构和官员,充斥在政体当中,如同黄金当中杂进了土石,让官制失去了应有的价值。
其二则是莅其官而不任其职,官职在名实之间悖离、混乱。
大宋官制,源于割据时期,带有浓烈的小朝廷sè彩。
那时候的知州多带军职,授进的时候或文或武,其实还是属于藩镇的格局。
官、职、差遣,俱用官名,再加上勋号,荣赏,内殿横行封官,使官制更加混乱。
而之后国家一直沿用,没有腾出手来梳理。等到空有其名的三省制度加入之后,官制不但没有厘清,反而更加混乱。
王相公主政期间,主张只要各个机构能恢复职能和作用,就算达到了改革的目的。
如司农寺、都水监等,已对革新发挥了重要作用,收到“董正官制之实”。
但是其实,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以自己为例,在南海时的官职,全称应该是——崇仁保顺佐运宣德功臣,上柱国,苍梧郡开国公,保和殿大学士,特进,太子少保,知交州军州事,权南海四路转运使。
这么大一堆的称呼里边,其实只有最后两个才是正经的官职。
而且在大宋,这样的情况是普遍现象。
比如苏元贞的本官是殿中侍御史,差遣是郑州知州,结果他拿着自己定工资级别的本官,把人家真正负责弹劾工作的御史蔡确弹劾了一次,这就是职务不明造成的混乱。
因为殿中侍御史这个官职除了可以做本官,还能做差遣,朝中另有真正干这个差遣的人存在。
比如当年赵公大展雄风,弹劾陈执中去职,就是在这个差遣上。
而赵抃当时的本官,却又是翰林学士。
这就大宋冗官现象的存在现实,大量职务虚实间杂,给了很多人偷懒的空间,造成官员在其位不谋其政,互相推诿、扯皮的情况非常普遍。
而且官职不但名不副实,且官职之间的进阶,还达到惊人的三十七阶之多。
所有这些,导致一个下级部门,同时有几个上级管理部门存在,下头常常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管理者。
甚至真正能有效管理的,一个都没有,有些下属工作多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上级是谁!
因此减少冗官冗政的弊端,提高朝廷的办事效率,这一场官制改革,必须进行。
怎么进行呢?其实也不难,将政令归还给相应的部门,恢复唐代三省制度,基本便可以将官制理顺。
大宋如今已经存在门下省,中书省和尚书省,但是都是寄托虚衔,安养元戎的地方,称谓“寄禄官”。
而真正的中枢政务,却另设了一个名目,称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代替三省行使职权。
这依旧是小朝廷混乱的格局,已经不符合大宋如今的勃勃气象。
因此臣请改革官制,校勘《唐六典》,将之与如今大宋机构的职能进行参照划分,还政三省,恢复大朝廷的制度规模。
以尚书左、右仆射为宰相。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行侍中之职;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行中书令之职;借以发挥中书揆议、门下审复、尚书承行的职能,实际上权归于上;
同时,参知政事改称中书侍郎、门下侍郎和尚书左、右丞;
凡省、台、寺、监领空名者,一切罢去,使各机构有定编、定员和固定的职责;
许多机构或省或并,如三司,可以解构,归户部和工部;
审官院,可并于吏部;
审刑院,可划归刑部。
过去的“官”,仅用以定禄秩、序位著,与差遣发生很大的混淆。
此次改革,“还政于官”的同时,还可以“以阶易官”,将散官正名为本官,而原来的本官自开府仪同三司至将仕郎三十七级,整理合并成工资等级名称,作为“寄禄”之用。
两者互换之后,至少在名义上,大宋朝廷便恢复了汉唐之制。
这些大概就是历史上赵顼元丰改制的全部内容,换汤不换药,导致行政效率没有提高,比过去还显得拖沓。
所得的好处,仅仅是节省了两万缗的行政开支而已,但却是以行政效率更加底下为代价,因为其本质没有得到改变。
为了避免这些问题,苏油在奏表中写明,其一,唐朝至今已然数百年,即便是最qiáng盛的开元时期,人口,经济规模,生活方式,社会结构,今日与之相比,都发生了巨大而深刻的变化。
改制的根本目的并不是为恢复旧制而恢复旧制,而是要更好地为新朝服务。
因此在校勘《唐六典》的同时,还需要将大宋如今的官制进行同步梳理,厘清两者间的关系,能平移的最好办,直接平移,其余的必须或增或减,保证满足一个前提的需要,那就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人做。
第二就是事有大小经权,不能搞一刀切,比如中书的部门职能需要制衡监督,但是到了基层还这么搞,除了降低效率提高行政成本以外,一点好处都没有。
另外就是手续流程,比如五十万贯的河工经费,重大杀人案件,造反谋逆的罪行,与一两贯的差旅费报销,偷jī摸狗的社会治安事件,其手续流程当然是不一样的,这就还需要具体职务具体分析。
不能小瞧这一点,历史上元丰改制的巨大失败,就是小事流转审批花费了大量的时间,造成政务停滞,最终名存实亡,到徽宗朝又基本换汤不换药的改了回去。
制度问题梳理清晰之后,还有人员问题。
人员问题主要有两个,一是人员的退出机制,一是吏员和底层公务员薪酬机制。
历史上官员一旦退出政府,收入就彻底没有了,宋代做了一些改革,但是成效不明显,对于退休的大臣,多加以宫观之职,作为养老之用,导致冗官更盛。
公务员没有了职业保障,就不能指望他有职业素养。如今财政好转,每年南海收入多了数千万贯,纳入国家赋税收入的,也有千万贯之多,加上京师冗军问题的解决,又节省出数百万贯,这部分财政盈余每年高达两千万贯,已经可以使用其中的一部分,来着手解决公务员的养老以及吏员的收入发放问题。
就跟做生意一个道理,要得回报,首先就得先有付出。
官吏的养老金,得在官吏退休之后开始发放,如果官吏因贪腐,犯罪等原因被提前剔除出了官僚体系,那他一文钱都得不到。
同样的,中下层小吏的薪水提升,也要克扣一部分下来,视一年绩效在年终发放。
这样就能保证他们能够积极做事,还能让一大部分出身寒微的人,有兴趣投身到基层政府的运转当中来,而地方官员,将不再是只有当地豪qiáng可以依靠。
这会是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有了这个,封建社会才有可能实现政权下乡,被乡老,族长,豪绅们一直以来把持的社会基层政权,会被这项制度撕开一条缝,而普通民众,也能得到更大的喘息机会。
这部分人的薪水捏在政府的手里,知县知州的手里,这样即便是流官,哪怕新到一地,也将天然获得与乡老豪绅们对抗的力量,站在政府一边的力量。
所以苏油规划里的元丰改制,已经不再仅仅是停留在表面,而是深入到官制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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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第九百六十三章 朱婕妤
第九百六十三章朱婕妤
苏轼也被何正臣审讯完毕,回来之后有些失魂落魄。
从床下一枚青砖下起出了一个小药瓶,里边是一种丹药,叫夺命大青金丹。
其配药包括天竺黄,墨铤,麝香,朱砂,水银,锡。
这本是一味治疗小儿诸惊的常药,不过对剂量有严格的控制。
大苏每日里索要青金丹服用,而偷偷将剩下的药都藏了起来,一旦事有不济,他便可以仰药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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