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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阡

    “柏军师实在是鞠躬尽瘁,即便命在旦夕,还帮主公赢了第六、第七场秦州会战。”徐辕忍痛再看几封,不由得又为她壮怀激烈,“她病身未愈都能力挽狂澜,我等力足气盛,不能有辱使命。”

    “是。”柳闻因、彭义斌、张汝楫闻言,都以麾下的身份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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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地,稍一接近泰安红袄寨范畴,竟被传染到更多的近乎哀绝的情绪,空气里仿佛流传着若隐若现的挽歌……可是山东群雄和柏轻舟并不相熟,不可能有谁为她披麻戴孝。

    “出什么事了”黎明时候,柳闻因擒了几个身着缟素的散兵游勇问,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撬开他们的口,虽支支吾吾,却都说杨二当家昨天傍晚被暗箭射成重伤、没撑过昨天夜里、去世了……

    “这怎么可能!”彭义斌和张汝楫都瞠目结舌。

    徐辕蹙眉:“确实不可能。然而待确认。”

    说来也可笑,金军主将在谈判席上放完暗箭之后,对于杨鞍到底有没躲过、伤势如何,居然一概不知……

    杨鞍真不愧红袄寨二当家,经历风口浪尖已久,极其善于化解危机和因势利导。当时他就倒地不起急唤“宋贤”相护,逃离两军交界何其隐秘而神速,后来全寨上下更封锁消息不让外界知道实情,时不时还有一两个沮丧着脸的逃兵溜出寨来,也不知是否故意引金军细作掉以轻心的;难怪事发几个时辰后、海上升明月的情报也不完整——

    可是,海上升明月本来就不是对自己人“探求”用的,自己人之间,不是应当“交流”就因为连盟军都对杨鞍的生死“待确认”,本就唯恐杨鞍立场不坚的徐辕难免觉得前景堪忧。

    而杨鞍若是真的意外死去,那更是对山东全局的横生枝节:不仅会使徐辕的到来一场空,也会加速内部宵小们的篡夺和外部敌人们的吞并;如果红袄寨加速动乱,那对盟军、对大局、怎么可能无害!

    然而令徐辕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深知自身重要性的杨鞍,怎么可能会被暗箭所伤甚至射死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自己想不到的细节

    就在那时,斜路忽然一道白影掠过,如何逃得过徐辕利眼,清风送来那少年独有的阳光气息,可不就是自己云雾山的门生之一,玉面小白龙杨宋贤徐辕一笑,疑虑全消:“跟我来。”

    好得很,杨鞍之死只是对外的故布疑阵,而徐辕不是这个“外”,杨鞍知道他会在这几日来,早就派杨宋贤来等他和接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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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代主公先到山东……一来,会对江星衍的变节做出探知和处理,二来,是就吴当家之死澄清主公……三来,希望能助杨二当家看清李全为人……”对刘二祖说过的话,当徐辕坐在杨鞍面前时,说得几乎一字不漏。

    徐辕此番前来身负的三项任务,对江星衍自然是劝和,不能教他越陷越深,但实在不行却只能清理门户;对吴越石磊之死显然是解释,尽可能地让杨鞍和林阡关系修复;对李全的态度当然是强硬,以震慑包括杨鞍在内的所有人切勿乱站队……

    他被杨宋贤引入这泰山箭杆峪据点的最深处时,分辨得出杨鞍的几个死忠见到他都激动喜悦,意料之中都对他并没有恶意,他心想,第二项任务是很容易展开了,就全权交给义斌和汝楫他们吧。

    却可惜当徐辕坐在杨鞍面前时,意外地不是在案前,而是在榻旁——

    杨鞍他,居然真的没有躲过谈判席上的暗箭,虽然未死,却也重伤,奄奄一息……

    或者说,杨鞍躲过了初一黄掴,却没躲得过十五楚风月。




第1462章 风前之灯,川上之月(7)
    听到“楚风月”三字,徐辕立刻就明白了,与杨鞍会师并不意味着成功,虚空中还横着金军更强的一道阻碍

    昨晚黄掴竟是用一个略作乔装的楚风月来暗杀杨鞍!未尝不可,这是最立竿见影的挑拨方法。一直以来楚风月对杨鞍的穷追猛打与江星衍对李全如出一辙,究其根本是两年前杨鞍拆散了她和徐辕。所以这一掌,更像是徐辕打。

    旧情人打伤了杨鞍在先,徐辕还怎么有底气对杨鞍强硬地说,杨二当家万不可再姑息养奸如是,十二元神出其不意,对徐、杨的会谈釜底抽薪。

    风月,风月,你真是我料不到的细节。难怪杨鞍会被暗箭所伤,原想见黄掴的他,见你就如见我,怎会无片刻走神可是,风月……你暂且搁置青潍战场、紧跟着我前往泰安,其实这些有关你行踪方面的消息我都透过海上升明月有所掌握;然而你竟比我更决绝地站到了正式战场的正对面,甚至是出现在了风口浪尖直接陷我于进退维谷,这些有关你任务方面的事却是我到现在才意识到

    我为什么事先没料到、没能及时通知杨鞍提防你的出现我来的路上明明告诫自己你是敌人……因为,仰天山上你刚刚才问过我“月时常有,几时会圆”,我以为经过此战以后,你必然和我一样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远,你会回避着一切与我相关的情伤,不愿再与我在战场上正面冲突,因此你尽管奉命来了泰安、至多也只扫外围而已……可是你,却打头阵

    原来……仰天山上你的柔情、痴情和深情,都不过是用来迷惑我的障眼法事实上,你根本从头就绝情,你的妙计从仰天山一路铺到泰山,就是为了以一叶障目的方式,勾起我对你的旧念、拆除我对你的防备、影响我代盟军对你职责的判断……还有,略作乔装,是为了避免远处的海上升明月发现你的存在继而被我扼杀计划,“略作”而已,是为了让与你照面的杨鞍能够看出刺客是你。

    总而言之,楚风月为了激化山东之乱,千方百计骗他防他算他!一想起那晚仰天山无数个犹如梦幻泡影的温馨片段,徐辕只觉得脚底有两股寒气冒起,对杨鞍蓄积已久的说辞全都堵在了喉咙。

    好在徐辕的备战从西线便早已有之,今日也依照计划行事、一进寨子就和闻因手挽手,真可谓有备无患。那丫头冰雪聪明,一听到楚风月三字就领悟,在徐辕最需要解围的尴尬时刻笑盈盈地抱住他臂弯,装撒娇:“徐辕哥哥,我有些乏了,先去找妙真叙旧,可以吗”一下就帮他打破了原本僵硬的局面。

    私情终究还是和公义息息相关,美色永远能迷惑人的双眼,既是年轻貌美如柳闻因的夫君,徐辕倏然就将串谋楚风月的嫌疑撇开了不少。

    “哈哈,天骄向闻因求亲成功了吗,还挺般配!徐夫人!”杨宋贤笑呵呵地送羞红了脸的闻因走,回来时还拍拍彭义斌的肩,“彭倔子,别失落,天涯何处无芳草。”“莫笑我,让玉泽嫂子在临安帮忙留意看看,有没有合适我的姑娘啊,这方面我一点都不倔的。”他们都是单纯明快之人。有时候,真恨不得全天下都是这样的人。

    不像现在这样,徐辕能感觉得到大帐里几丈内涌起不和谐的气氛,有怀疑,有愤恨,有气恼,有忐忑……但他们唯一没有的,就是适才差点生出的理直气壮。

    该撕破的还是要撕破,第二和第三件任务箭在弦上,徐辕当然寸土不让:“杨二当家,无原则宽容,只会助长歹人作恶。”紧承着停顿前的话,打压李全,势在必行。

    “敢问天骄,可有实质证据指向李兄弟吗……”刘全代杨鞍先问,却是以一副和事佬的语气试探。

    “没有。无论真凶是不是他,到主公关注山东的时候,证据都已销毁得差不多了。”徐辕坦然摇头。实则姜蓟战死的那一场,林阡在分析战报后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其实已有疑虑,可两年来都是苦于没有证据才只能教吴越对李全采取暗中管控;而举国大战期间,李全若是真凶,便有更加充裕的时间一边持续害人一边不断灭口;这几个月来江星衍过于急躁,错过了唯一一个能指认李全害人的人证……这一切,俨然构成了今日徐辕的要求无理和谈判无底。

    “害死兄弟,罪名实在太大,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不能……”身为杨鞍的舅舅,刘全是真正的老好人,如他而言,害死兄弟的罪名不轻,不能随意扣在任何人的头上若然在和平时期,处理命案用这样的方法当然公平公正。

    “大事化小,就会有更多吴当家出现。”徐辕代林阡否决,这倒是和江星衍观点一致,不再眷恋兄弟情正是因为多事之秋不想害死更多兄弟,“当疑则疑,越拖越累,范遇便是前车之鉴。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既然李当家有涟水之战的前科那就从他入手。”

    那涟水之战1虽然没发生哪个兄弟的死,却因为暴露过李全的不安分,故而击败了其余事件,被徐辕拿来作为最强的可疑例证。在这里,徐辕之所以不强调姜蓟之死,一方面不想提起江星衍激起公愤,一方面也是为了降低对面戒心、暗中继续寻找证据,他认为,那应是李全的初次犯罪,很可能会有痕迹留存。

    “新屿之死确实我军内部铁板钉钉有叛徒,可邓唐之战怀疑谁不好,去怀疑一个不在当地的李全,天骄您似乎有失偏颇”王敏作为杨鞍的谋主之一,因昔年和十三翼之一的袁若生死与共,而对盟军略带亲近,据理力争时亦无过多敌意。

    帅帐并不算大,却潜龙也藏蛇,徐辕还未回答,就又有人紧跟着说:“呵呵,说句不好听的,天骄这是没有证据也乱咬了”

    徐辕听着这带有侮辱性的不敬之语,只不过是不介意地循声一笑:“又何尝有证据显示凶手是我主公”云淡风轻,风度从容。

    听得这话,众人一并鸦雀无声,王敏一怔,是啊,林阡也不在当地,然而舆论什么时候放过过林阡没有真凭实据,却是愈演愈烈。

    “既有两个疑犯‘非此即彼’,理应关押其中一个,如此,方能确定或排除。”徐辕立即乘胜追击。

    “原以为天骄公允,其实大家看走眼了!发生这样的事,只知道先取一个舍另一个,未想到另一个可能是无辜的代罪羔羊么!”李全自己没开口,自有人给他说公道话。

    “徐辕并不公允,林陌便是实证。但再发生多少事,徐辕还是只取林阡。若要问为什么,林阡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徐辕严词厉色,“当然,徐辕不想重蹈覆辙为渊驱鱼。若有失误,必将弥补,前提是李当家当真无辜。”

    义正言辞,说得一干人等,有私心的,只争理的,全都噤声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罢了,天骄,我还是赋闲的好……接受您的管制……”李全终于说话,徐辕的气场在这里,竟教在军中关系盘根错节的他也只能认栽。

    “慢着!”杨鞍榻旁,另一个谋士却将李全一把拦住。

    “凶案真相一时半刻还很难说,可凶案的背后道理,我展徽却是看得透彻。天骄您说得好,林阡是什么人南宋全国都依赖着他,大金版图,如今四分之一在他脚下,若再加上红袄寨,只怕要三分之一,甚至算上曹王,算上虚空,我讲得还小了!陇陕和河东快要吃完,下一步当然山东,果然您就来了……”展徽还未说完,彭义斌便忍不住了:“是来解决大乱的,好心被狗吃了!”

    “大乱谁挑的乱世人都说‘吴当家不死,红袄寨不散’,那么去年邓唐之战,林阡指使部下杀人有最大动机也最方便行事!近几个月,林阡又尽全力打压鞍哥的副手李全,却把李君前那种短时间内就一统两淮的野心家、杜华那样见风使舵的河南女婿、还有江星衍那样蛮不讲理的万恶之首,全都引到了我们面前跳来跳去,很难说他在下一盘怎样大的棋!天骄我便多问您一句,若林阡到最后真是十恶不赦的魔,您担得起此时此刻非常手段所引起的责任吗!彭义斌你别给我吠,你两年前去助战鱼张二,也是他的人!”展徽如此激动,显然是因为杨鞍受伤甚重而关心则乱,但他身为杨鞍更重要的谋主,这般态度已经表明了杨鞍目前的立场:虽然还当徐辕是友军,但是却并不完全信任。

    除此之外,展徽敬徐辕却不敬林阡,很明显是对林阡有私仇,徐辕记得,当初林阡就是为了在杨鞍帐中救出自己,才不得已把这个展徽砍成了重伤。

    “放你娘的臭狗屁你这个腌……”张汝楫还没说完就被徐辕拉到后面去:“担得起。展军师,主公他每次被迫成魔,都是我给他担着的。我能确保盟军万无一失,等他回来重振旗鼓,他也从未教我失望过。红袄寨这一战,亦然。”笑对红袄群雄,徐辕自有底气扶危定倾,数十年武林天骄岂是虚名。

    徐辕话锋一转,反问杨鞍:“这一幕,杨二当家熟悉吗昔年你也曾指责我主公在意权位、害你兄弟,还说什么兄弟情你只给胜南而不给林阡。当时的你也是因为双目失明受伤养病内心脆弱,才使得歹人的谗言得以有机可乘。得知真相后,你是如何追悔莫及,徐辕在此就不一一赘述。”徐辕引导着双目通红一直沉默其实在听的杨鞍回忆,“是哪个歹人,引导你把怨恨全对准我主公发泄是哪个歹人,极其善于舆论战、栽赃嫁祸、离间分化是哪个歹人,妄想着将你和红袄寨带到同一条沟里翻船”那个歹人,说的当然是黄掴阿鲁答,此人穿针引线的本领堪称当世一绝。徐辕想过,就算李全有那个不是真凶的万一,黄掴也绝对是真凶背后的最强推手。

    “上次是黄掴,今次也是吗,天骄对黄掴未免有偏见,不能就事论事。”这时人群深处又有异议。

    徐辕的脸一下子变得冷厉:“我还不能对黄掴有偏见”回头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入其中:“且不说昔年黄掴辱我徐辕太甚,往公理上说,一个金军主将,也容你们红袄寨为他辩护大乱,谁挑的乱,用当时樊井的话讲,久病不愈,何故不怪病症,竟怨怼起大夫来了。”掷地有声,那边全都屏息凝神,说话的人不知缩去了何处。

    “天骄,您也会说,昔年,当时……”这时史泼立的声音响起,作为红袄寨四当家,战场上不一定他在哪,哪儿热闹哪儿一定有他,“如今的胜南他……哎,毕竟有曹王府驸马和亲手杀生母两个黑点,也难怪黄掴会逮着他,苍蝇不叮无缝蛋啊……就算成神,会再变魔吗。”

    1详见1173和1174之间的那一章;本章其余内容可链接到第987、1056、1062、1147章。



第1642章 风前之灯,川上之月(8)
    “四当家,当今天下,谁有能力激他林阡入魔,你可列得出一个”徐辕一笑,逐一反驳,“说到他的妻子凤箫吟,那是守千城护万民的抗金第一人,不久前正是她率众将曹王府高手堂擒在了短刀谷,哪来的‘金国公主’再说玉紫烟前辈,她是为了阻止主公兄弟相残不幸被误杀,当晚我主公便已受到天诛地灭的酷刑,后来更经受了数十日从身到心的非人折磨,完全是因为他知罪悔过想要改错,又怎是‘十恶不赦’。”话锋再转,铿锵有力,“在我徐辕看来,主公平生只有一个黑点,那就是为了澄清杨二当家而不惜将自己的威信捆(谐)绑两年前的那一战,他为了救红袄寨不惜自毁声名、终于给世人胆敢疑他开了头。”

    杨鞍的眼神表示他真的有所感触,既是因为知道林阡和吟儿未变而动容,也本就纠结着昔年林阡保护他时的奋不顾身。事实上,亲眼看着林阡从小长到大的杨鞍,又怎会愿意相信邓唐之战林阡直接害死吴越然而……

    不容喘息,又有人在暗处向徐辕发问,那正是这段时间一直环绕在杨鞍耳畔的言论:“豫王府第五高手段亦心,还有变了节的‘惊鲵’莫非,碰巧出现邓唐,事后又被力保,他二人当如何论”虽说指证林阡和指证李全一样没证据,可就是段、莫二人的存在,使林阡的嫌疑比李全大不少。

    “邓唐之战发生以前,段亦心就因为被卷入金军内斗而提早出局,她是被原先的自己人害而被吴当家救命;正是因为这样的尴尬处境,使她在襄阳保护老弱以此对吴当家报恩之后,毅然决然地加入了大理天衍门、成为除魔卫道的世外高人、自此再也不问国界之分。像她这样的人,数之不清,譬如我们过去的劲敌轩辕九烨,现在不也一样不管金宋之战且不说她根本没有出卖我军的立场,军医亦可证明她在吴当家遇害前都无甚神智,怎可能在睡梦中与金军勾结还恩将仇报。”徐辕的身上透着排山倒海的正义气势,强调正是吴越的救命之恩改变了段亦心、她的故事只是金宋之战的一条平行线、她从头到尾都无辜,“此外,她是到后来才知战狼为父,所谓和主公的关系更是子虚乌有。”

    “至于莫非,刚好我今日就在这里为他洗冤、还他清白。经过多番调查可知,莫非在当晚确实传递情报不力、渎职有罪,但他只需对邓州之败、海上升明月的崩溃、以及洛轻衣的失踪负责,而害不到、也不可能害唐州的吴当家夫妇。一来,害不到,莫非的渎职发生在吴当家遇害以后,换而言之他就算不失误也只能减缓后续伤亡,根本不可能影响那场灾难的发生,当初最先将两件战败说在一起的是吴曦的人,这些宵小贼喊捉贼带偏了舆论使世人都先入为主,莫非于是便背了长久的黑锅有家而不得归;

    二来,不可能害,后来的柏树林一战,谁都看到了莫非是个重视亲情、不适合当细作的多情之人,而吴当家却是他困窘时相认、相互扶持、血浓于水的亲生哥哥。换句话说,他比在场任何人都爱戴吴当家。什么杀死吴当家为吴当家去死还来不及。”宵小们素来都是用柏树林一战来构陷林阡的,可是谁又能像徐辕这般了解,其实那一战里有对莫非对林阡有利的证据是的,红袄寨不是没有老人参与过抗金联盟的奠基之役,太多人都亲眼过目睹吴越和莫非的兄弟情深。

    徐辕没有再说下去,沉默却始终逼视着杨鞍,杨二当家,到底你是信情谊,还是信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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