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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阡

    “天骄,就算段亦心莫非都是碰巧都是意外,那你给我说说……那个江星衍,无理取闹,死缠烂打,现在还整了一出变节降金……这其中又有多少是受了他林阡之命那祸首是他带过来的,现如今却死赖在金军阵营,口口声声我红袄寨个个该死,像极了传言中的瞧准火候作乱山东,教我如何能信他林阡还有真心!”杨鞍在妻子的帮助下直起身来,虽有妥协却仍然难掩伤怀。

    不得不说,江星衍愚蠢的降金之举使李全不动声色便站在了舆论的上风,徐辕再怎样不去碰,杨鞍又怎会不记得。不过,令徐辕感到还有希望的是,杨鞍的伤怀多过愤懑,他不是刻意要跟林阡散,他只是怕红袄寨被害。

    “江星衍之事,是因‘矛盾的结果高于起因’,就如同当年的‘月观峰事变’本身不大,却引发了贻害无穷的‘调军岭血洗’一样。”徐辕说时,杨鞍绷紧的脸色渐渐趋缓,他对徐辕当然惭愧,叹了一声:“也只有天骄能说,月观峰事变不大了。”月观峰事变,最大的受害者,从武功到感情,都是徐辕一个人,难得他却对杨鞍不计较私仇。

    “言归正传,杨二当家,江星衍是受宵小迫害、想不开而走错了路,盟军最希望他一时糊涂、那还可以回头是岸,但若他钻牛角尖渐行渐远,盟军也绝不可能有所包庇。”徐辕郑重地说着自己来山东的第一项任务。他心中了解,只要害死姜蓟的真凶伏法,魔怔的江星衍再怎么胡闹也必定被釜底抽薪,恢复神智,乖乖回来,所以他当然更倾向于后两项任务是重急。

    “这么说来,江星衍真的只是自发”杨鞍的半信半疑渐渐倾斜向信任。

    “唉,当年主公要是把江星衍换作百里飘云或袁若留守,或许会更稳妥然而,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杨二当家你说是吗。”徐辕这句一语双关,说就连林阡都会看错人,杨二当家也请放下对眼力的自信。

    杨鞍似乎轻而易举就转圜,宵小们却哪会那么轻易认败,立刻就从另一个角落传来一声阴阳怪气:“徐辕,谁给你的底气,楚风月吗”作为一块敲门砖,怎么可以自身有漏洞,奈何徐辕有个最大的破绽就是楚风月。此人见势不妙直接给他挑明,居心何其歹毒也!

    此情此境,徐辕的最佳答案本该是我已同柳闻因定亲、我和楚风月早就结束了没有再见过,继而便能完全地与她划清界限,省得再在得胜关头横生枝节、对心态脆弱的杨鞍为渊驱鱼;然而一想起自己应当贯彻主公那句“坦诚相待、绝对互信”……徐辕望着杨鞍翘首以盼的神情,终究选择将仰天山的事抓住要点实话实说:“我听说正是那魔女打伤了杨二当家。无独有偶,前几日在仰天山我也见过她,与她打斗一场,还被她砍断了衣袖。”

    “我等怎么不知道……”“不在战场,这算私会”“天骄来山东,第一刻就见楚风月,到底是自己想见,还是那女魔头对他念念不忘……”“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共识没有”意料之中的窃窃私语,旨在降低他徐辕的可信度,直教彭义斌张汝楫等人为徐辕捏一把汗。

    “何故打斗一场却还毫发无伤楚风月那样心狠手辣,竟没有将你置于死地,看来还是郎情妾意,打情骂俏啊。”人群中那人继续阴阳怪气,声音却比适才弱了不少,似乎没有想到徐辕会坦诚说私底下见过楚风月、而且还对杨鞍说得这么详细。

    “天骄,我总算懂了,金军阴狠啊……”杨鞍忽然打破沉默,热切抓住徐辕的手,这真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意料之外,尤其正准备对宵小们水来土掩的徐辕。

    “天骄,楚风月的上策,定是想置你于死地的,可惜她没有能力罢了!她之所以砍断你衣袖,是为了履行她的歹毒中策就趁你一时半刻还进不了泰安,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发起谈判,席上则有意无意地让我看见,那魔女用疑似你的衣衫包扎伤口,再然后她见我疑惑失神、给了我出尔反尔的一掌。”杨鞍说时,徐辕既恍然,又气愤原来如此!起先徐辕没想到的细节是“刺杀杨鞍之人竟是楚风月”,现在徐辕才发现细节中还有细节就是,楚风月砍断他的衣袖并不是泄愤而是为了拾起它来利用……

    毋庸置疑,当杨鞍看到楚风月身上的徐辕之物,怎能不多想:徐辕见过你,徐辕为何先见你他和你还余情未了吗,那他能代表胜南吗。如是,加重了杨鞍本性里的多疑、脆弱和优柔,将一座巨大的冰山埋伏到亟待与他关系破冰的徐辕前面。当然了杨鞍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再如何怀疑,他也会当徐辕是友军,不可能将他心中的怀疑扩散到王敏、刘全等人那里,黄掴和楚风月怎会不清楚这一点,只有杨鞍一个人怀疑那也够了!

    “他日杨鞍若对徐辕问罪、必会先旁敲侧击地提起我,而徐辕是为了给林阡和杨鞍握手言和而来,就算是想着不引起变故,也怎么都不可能承认他见过我。而杨鞍只要有心,终会追查到徐辕那件缺了半截袖子的衣袍、发现徐辕根本就是与我密会过。这样一来,徐辕作为使者却撒谎,还教杨鞍怎么相信林阡红袄寨和宋盟的关系,将要因为徐辕这半截衣袖,被我楚风月全盘推翻了。”楚风月履行她的中策前,对纥石烈桓端和束乾坤微笑说,“我会确保只有杨鞍见到我伤口上属于徐辕的青衫,教旁人绝对想不到去提醒徐辕对杨鞍实话实说。”

    “那半截衣袖,险些误事……”得知实情的徐辕暗叹侥幸,也就只有楚风月这样的亲近之人,才知道他对这些东西不拘小节,不可能因为破损就扔弃衣物,更加不会在意它的遗落……不由得冷汗涔涔,适才一念之差,差点真的被楚风月摸透了心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说我和楚风月再无瓜葛,如此,轻易便会被楚风月伏击成功、与杨鞍之间连基本的信任都失去!

    好在徐辕鬼使神差地因为林阡而守住绝对互信,才终于给杨鞍和林阡之间建了一座沟通桥梁。只怕楚风月闻讯后一定会想,徐辕,徐辕,你真是我料不到的细节,你居然和我想的答案完全不一样,你的说辞让我的衣袖从妙计变作画蛇添足适得其反,你在提起我楚风月的时候居然能这般面不改色!

    那阴阳怪气声的主人愿望落空终于不再说话,但正是那个方向却忽然有一股莫名强烈的敌意升起。徐辕与杨鞍谈到这里心里有数,此人不是自己人,和前面几个一样都是被金军买通、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甚至,就是控弦庄里安插在红袄寨的金谍!或许会和李全有勾结!

    一声“二当家,得罪了”对杨鞍说罢,徐辕当即转身将方才没有流露姓名的那几人从人群里接二连三剔出,他们那般侮辱他打击他,他怎会不介意地一笑完事,他们的言行举止早就已经记得清楚,谁教他也当过细作:“这些小人,不是金军细作便是被金军细作迷惑,还请杨二当家细查。”几乎是一边开口一边精准无误地隔空拿人,出手有沛然刀气四面连击,回鞘时,宵小们都被挑起衣带或领口地卷到杨鞍榻前,整个过程中红袄寨众都是瞠目结舌如见天神。

    这时那站得最远的阴阳怪气之人似乎要逃,气息和身形都那么眼熟,令徐辕心念一动、更加是一切雪亮,原来这里不仅是金谍,还有花帽军的主将是吗:“楚风月,就算我对不住你,你也犯不着这般害我!”既是想和她撇清关系故意借题发挥,也是打心底里就是这么气她恼她恨极了她。

    “楚风月……她那晚与你,就是郎情妾意、打情骂俏的啊……”那时,楚风月虽乔装打扮混迹于人群,回眸时却带了七分真情和三分迷离,教谁都分不清她到底是在述说真心还是继续离间分化。她被徐辕连续数刀追得帽脱发落很快就露出真实身份引得这一路的红袄寨兵将齐呼“女魔头来了”,然而令徐辕感到意外的是,她非但没有加速逃离,而是一边人群中左冲右突,一边却回头时不时地往徐辕望,眼神里楚楚可怜语气也带着哀求,那一句,再轻声也能传到他心底,“徐辕,紫玉钗,什么时候还我”是真是假半真半假




第1643章 治世之才,乱世之貌(1)
    流光电逝,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色彩变成黑白,他明明追杀着她却错觉追到了平行的另一个时空,好像只是想追着她解释紫玉钗是被他不慎掉出来……

    可他知道那只是错觉而已,接下来的事毕竟都已发生过了,印象太深,刻骨铭心,那晚他虽然动过立即追回她的念头,却因为柳五津被她打伤而贻误,他气急败坏脱口而出一句后悔了两年的“让她走”,把她生生逼进了那个只要吵架就必会躲的小树林里,再后来,他因为被叛徒出卖没有追得到她,幻梦之中,越隔越远,直到今天,旧景重现……

    谁出卖的,杨鞍。可是杨鞍有苦衷,且改过自新了;主公和杨鞍从来是过命的交情;红袄寨的稳固需要杨鞍和他的拥趸们回来。只能他徐辕割舍私情,遍体鳞伤地黯然离场……没想到,才两年,山东群雄就故态复萌。虽说楚风月是个不可或缺的外力,但需要频繁稳固的关系算什么稳固这一刻徐辕不经意间侧过头来,猝然一瞥,竟看到杨鞍又一次略显犹疑的神态——

    杨鞍他虽是主公的亦师亦友,却其实和主公并不是同一路人不是吗!所以两年前我伤害了风月真的对吗,这一刻我竟要拿刀指着她更是错吧。

    徐辕只是稍一迟疑,冯虚刀竟没砍中楚风月,左右赫然两道强光刺眼,原是花帽十一剑手里的两剑忠心护主“将军先走!”

    “仲元,阿邻!”楚风月堪堪从徐辕刀下逃脱,气喘吁吁地回过头来,看见这两个不怕死的年轻人为她奋力拖住了徐辕脚步。换往常他们两个要拦天骄根本痴心妄想,但此番一方以命相博碰上另一方犹豫不决,当然是如愿以偿地用他俩的留换来了她的走……

    “好个楚风月,想到这儿来浑水摸鱼,想得美,中我鞍哥的埋伏了吧!”蓦然一剑从天而降,轻飘飘落到楚风月眼前,内气出刃却重若千钧,剑主一袭白袍眉清目秀,正是九分天下之一杨宋贤,“休走!”话音未落,又追袭一剑,挑偏了楚风月奋力格挡的战刀。

    剑剑相缠、丝丝入扣,似听潺潺溪水,中有铮铮清鸣,十余回合,观者尚在品评,胜局已然锁定——楚风月的刀法从一开始便被压制,渐渐步履变得凌乱,后来身体施展不开,竟像被结在一层虚空的茧中,非得调运大半的力气去将之涤荡。这么一来哪还有多少心思去拆剑招,惊叹他进步之余她越打越囫囵……

    宋贤本来还因为徐辕的关系对楚风月留两分情面,却因为徐辕适才那句借题发挥的大骂而误以为他俩绝交,心想“这下好办得多了”所以不遗余力。却只有杨鞍那样的胸有城府,才看得到徐辕只是口硬心软,否则,哪需要杨宋贤来拦楚风月!

    “叮”一声响经久不衰,正面相撞刀不敌剑,楚风月虎口发麻被震退数步,仍是冷笑一声傲然:“楚风月既有胆量来,又怎会没准备后路。”一边继续持刀以攻代守,一边又以物换星移掌与碎骨爪连环反击,可惜杨宋贤实力远远在她之上,使她即便这般双手齐出了还算负隅顽抗。

    好一把“潺丝”,名不虚传的寓冷峻于温婉,含峭拔于秀润。不过,楚风月的这一番竭尽全力并未白费,眼看着和又一拨自己人已经越来越近。

    “魔女,指望什么‘后路’送你‘断崖’何如”便那时,又有一支奇兵从角落杀出,出其不意地将花帽军正要前来接应她的高手们首尾掐断。

    碍于历史遗留问题,箭杆峪这地方原是泰安红袄寨防守较为薄弱之处,若非杨鞍伤得极重,不可能所有当家都就近退到此地,这给了花帽军众人深入虎穴的胆量,当然也给了他们“过于轻易”的警惕。而杨鞍他,果然是凭假死来对外界这些金军张网设伏的;为了保证此计不会因为金军防备充足而搬石砸脚,他一边集结所有当家吊唁或会谈、虚虚实实地对金军诱敌深入,一边却将一路不起眼的精锐、以女眷的形式安插在了外围攻守兼备……

    若不是再见这一杆雨散梨花、轻灵神妙之枪,徐辕差点忘了山东还藏着这一号高手——杨妙真!见只见她“动如雷”“梨花杀”“翻湖海”连续数十招搬杀扫追,原还慢慢由暗转明的花帽军高手们全都被急急打回了木雕石刻。换往常,徐辕或许会赞叹,山东的人才辈出岂输西线,只要内部团结,红袄势不可挡。

    可不知为何,本来身边都是战友,原该热血沸腾的这一刻,他却忽然感觉有种全天下的敌人都来了的滋味……苦撑着一丝理智,再如何心似狂潮,都只能无动于衷地望着楚风月从受伤到被俘的全过程……

    而她,几乎能看他的时间也都用来看他,幽怨地看得他完全移不开眼,直到他手掌一暖好像又被谁攥住了才惊回现实——楚风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是看你徐辕的,还是来监视会谈,或者是探查杨鞍生死虚实的很明显后两点吧,半刻前宋贤刚说过:中我鞍哥的埋伏;楚风月,你没有浑水摸鱼的心你会中伏!

    “稍一接近泰安红袄寨范畴,竟被传染到更多的近乎哀绝的情绪,空气里仿佛流传着若隐若现的挽歌……”“偶尔有一两个逃兵身着缟素”“杨鞍若是真的意外死去,那更是对山东全局的横生枝节……若红袄寨加速动乱,那对盟军、对大局、怎么可能无害”——多亏了杨鞍造就出来的效果八成是真,令黄掴和楚风月等人自觉计划升华、胃口大开,所以才会派遣高手私闯进来探看究竟……刚好,杨鞍和徐辕的会谈日期应该快到了,杨鞍若未死,潜入之人顺带着也能就近监视。

    “杨鞍是否故布疑阵”对金军是五成可能,徐辕见到宋贤后其实对答案已经心照不宣,却没想到,被请到瓮中的是楚风月本人!她,为了激化山东之乱,竟又一次打头阵,有意无意地害他。她既无情他为何要有意

    是的,凭她个性怎么可能求谁相救、幽怨看他!如果不是闻因提醒,这一局他险些输个精光!徐辕,楚风月与你,更加不是一路人!

    

    徐辕的心在这一瞬之间变得冷如铁,凝视着楚风月的目光亦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坚硬,但在楚风月看来,那恰恰是另一个女人的到来引起……那时她已被杨妙真封了周身的重要穴道押送到帐边兵将中间、更遭到宋匪们一脚踢在腿弯里强迫跪下,却与那些担忧她不堪受辱刚烈自尽的麾下们想得完全不一样,她压根没在意周围发生的一切,猛然就奋力起身朝前扑来,怒极冲着柳闻因大吼:“死丫头,你松手!”

    柳闻因一愣,还未回神,楚风月这似有似无的真情流露,便已被四面红袄军的杀声掩盖:“杀了这女魔头!”循声望,史泼立后面竟真的有一群人,纷纷扬扬抄着家伙朝楚风月一拥而上,抢人头。

    “慢着……”于公,徐辕要控制局面,于私,万万不希望她被红袄寨泄愤,他怎能接受她死!所以史泼立等人起杀机的一刹,他当即携冯虚刀转身拦在了他们和楚风月之间——孰料就是这个时候楚风月居然这么狠、竟冲破了穴道不顾一切地往自己身后冲撞,难道是要……伤害闻因!

    不好,来不及了!徐辕想彻已晚,一颗心差点悬到嗓子眼……



第1643章 治世之才,乱世之貌(2)
    须臾,徐辕才发现自己刻舟求剑、杞人忧天,柳闻因早不是没武功的幼女,危难来袭难道不会自救英姿飒爽如她,手转枪来,端的和杨妙真是不相上下的女中枪神!寒星枪一个大劈,力道沉猛,势如掀万里尘沙,纵使状若疯虎的楚风月也不得不侧身闪避,不过,回敬柳闻因的下一招俨然已在她掌中聚起。

    徐辕一颗心大起大落,一边费力地拦挡史泼立等人、这群家伙可比绝顶高手们难打多了……一边正待吩咐闻因对受过伤的风月手下留情,却看闻因好像被另一个人的枪截走了,谁,此刻会拦闻因,是敌还是友徐辕正自诧异,还未分辨清楚,擦身而过一道紫色身影夺目,正是不再有对手拦路的楚风月,她刚才明明冲柳闻因吼死丫头,怎么柳闻因只是离开了徐辕的近身、专心去运枪了、她就不想杀了吗还是说她看到了徐辕现在在保护她而高兴忘形……

    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下一刻她气势汹汹冲到徐辕的身前来、蓄积好了的招式全都释放出掌、对嚷嚷着要杀了她的史泼立之流猛扇耳光,不知何时敌意竟已完全转移到了他们身上:“不要脸的贱人,我也是你能杀得!”

    “女魔头,做,做,做什么!”纵然楚风月被缴了械,战力快到强弩之末,史泼立脸上也瞬然数道红杠,连退数步舌头打结气焰骤降。

    “昔年为救你这贱人,我楚风月狠心砍残了自己麾下,谁想今日竟被你恩将仇报,卑鄙无耻,远不如江星衍知恩图报!”她终究是强行冲破的穴道,没说几句就气喘吁吁摇摇欲倒。

    “休提江星衍那败类!!”史泼立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好像还想伺机反击,却又不敢,只是想想而已。

    这情形,像极了两年前的月观峰上,只是少了一个柳大哥……不得不教徐辕神游。

    原还在押解其余俘虏的杨宋贤见势不妙,匆忙追上前来将楚风月穴道全封:“楚风月奸诈歹毒,光靠封穴道不够。天骄,她算计您,您来给她绑缚。”宋贤再怎样心机不深,也终于看出楚风月的言行举止或有心或无意地对徐辕和杨鞍不利,所以他当然帮徐辕一把……心中嗟叹,天骄跟我一样,跟凡人一样,常常栽在情之一字。

    徐辕听到“江星衍”猛然回魂,方知自己失常失态,省悟之际不禁一身冷汗:徐辕,你怎能忘了公事,明知道她算计你你还中招!总算没再失神,狠下心来亲手捆紧楚风月,整个过程中都不再看她。

    杨宋贤本已将楚风月交给徐辕、放心转身、心道这般生擒总算两全其美,忽然一拍脑袋:哑穴还没封!蓦地又转回来,再点!不料出手略重,直接令本就脱力的她昏死过去。

    杨徐二人面面相觑,只用眼神交流了一句:“天骄对不住。”“没关系她死不了。”

    

    搞定楚风月,徐辕杨宋贤一起回身,惊异地发现柳闻因已同另一个男子斗了十回合开外,两个人你追我打、拦钩扎挑、紧咬不放,但红袄寨寨众虽视线尽被吸引,却无一人拆架或插手,反而时不时地为他俩叫一声好。那是因为,势均力敌的他俩给他们呈现出一场精彩的战友切磋——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蜀道之难对齐鲁青山,然而,那人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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