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蝴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唯刀百辟
西泽接着将她从这间房门口带到正对栏杆另一间屋门外,告诉她我们今晚睡这里,然后转头去盥洗室。
淮真后知后觉的问他:“哪一个胡佛艾德加胡佛,还是……”
等她念出那位大名鼎鼎的的总统的全名时,淮真终于回过神来。原来他名字中间那个赫伯特,搞不好和这名总统有点什么渊源。她想起花街那位黑人太太说的话。假使他未来从政,旁人很可能称他为小赫伯特;如果继承家产,会是c.h. muhlenburg.
淮真走进少年西泽的房间。
淡蓝色的墙上与衣柜上都贴了柯立芝繁荣时期爵士歌星的海报,衣柜顶上放置着两个破旧橄榄球和一只篮球。小小一张单人床,床边两只长长书柜塞满了书,看起来是学校里很典型那种阳光少年的房间。
淮真将床罩拉起来,用从衣柜找来的床单与枕套套好,将被子搭在上面。又将一只横罐吸尘器抽真空,将地板积的灰吸干净。做完这一切,才坐在书柜前,想看看他都读过什么书。有少部分书本是德文,还有一些兴许是拉丁文,法文或者意大利文。英文书作者从莎士比亚,济慈,拜伦,本杰明贝利到美国作家梅尔维尔和爱伦坡应有尽有;法文书本她只知道福楼拜与梅里美,德文更是只见识过写少年维特的那位歌德的大名。
说来实在惭愧。这两柜子书,她听说过的作者名字不超过一半,听说过名字的书不超过四分之一。她想起西泽讽刺自己是个摆设,假如需要在十三岁时就能读完这么多书才能成为一个摆设,这世上起码百分之九十怀揣伟大梦想的凡人,比如淮真,可能努力一百年才能修炼为十美分商店里购买来的一只端上桌盛饭的陶瓷碗。
西泽进房间的时候,她趴在地上,读一本被他翻得很旧的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一九二二年首版蓝色封皮的厚书,他拿到手那年才刚刚问世,简直如获至宝。西泽静悄悄走过去,在她对面盘腿坐下来,问她看得怎么样
原以为会吓她一跳,哪知淮真过了快一分钟才抬起头来,用一种无比崇拜的语气问他:“这些书你都读过吗!”
他曲腿坐下,背靠着床,声音很轻,却相当自信的说,“give me a page.”
(告诉我页码)
说完这句,连西泽自己都觉得很纳闷。他在长岛的家里有比这里书不知多上多少倍的书房,女客人借故来参观也有不少人问过同样的话。那时他的回答好像是:“不然呢我买来摆在家里当装饰”
淮真很快说了一个页码。
他说:“history is a nightmare from which i am trying to awake…”
不等他说完,淮真瞪大了眼睛,又翻了一页。
他接着说,“love loves to love love.”
淮真接着往下翻页。西泽开始有些紧张,因为从这本书里,他第一次接触到排华。尤里乌斯的那一页写着这样一段:
“‘有一回我瞧见过中国人,’那个勇猛的讲述者说,‘他有一些看上去像是油灰的小药丸。他把药丸往水里一放,就绽开了,个个都不一样,一个变成船,另一个变成房子,还有一朵花儿。给你炖老鼠汤喝,”他馋涎欲滴地补充了一句,‘中国人连这都会。’”
这一页被他折了起来,要翻找出来是非常容易的事。他有些提心吊胆,已经从心底准备出了一些道歉的话,但小姑娘却将书本扣了起来放回书架里,拿出了另一本书。
西泽松了口气。
现在她手里这本是莎翁的十四行诗。
这次她没有说页码,而是随便翻了一页,是第八十一首。
淮真念了个开头,“如果我活到可以书写你的墓志铭——”
他接了下去,“或是你生存到我在地里**,至彼时你音影长存,而我早已被遗忘。你的名字将享有永生,而我却已**,只留下一介坟墓,于是你长存在人们眼中,借我温和的诗句,万人聆听、万声唱颂,凡人终将死亡,你却永生。”
淮真来了精神。眼睛亮亮的坐到床上,又翻了一页。
不等她确定页码,西泽接着念了下去:“我是你的奴隶。除了用以侍奉你的时间,我还剩下什么可做我无所事事,直至你传召前来;我不敢质疑苦涩的离别时刻,也不敢用妒忌的思想,揣测你的去向,或都做过些什么……”
一开始,淮真只感慨于他超凡绝伦的记忆力。念着念着,淮真抬起头来,看他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那双黑色眼睛带着笑,看她看的聚精会神。声音很轻很淡,却有些欲盖弥彰的让人觉得他有备而来,深情款款。
原来他不是在念诗,是在表白。
念完之后,薄薄的唇紧紧闭起来,嘴角挂起这张淡漠脸孔上唯一一点笑,仿佛将他整个苦涩灵魂述说完毕之后,内心终于获得最初最原始的宁静,可以任人宰割,任人践踏。
陷入钟情的爱恋,就像被卷入黑洞,明知无路可逃,却无心逃脱,自甘堕落。那一瞬间,淮真觉得自己好像也懂得了。
她说:“you just told me about you.”(你在把自己讲给我听吗)
西泽笑着不置可否。
盯着他的笑容,淮真突然想知道,她的爱人十二岁那年在做什么呢
于是她问他说,“我想听在这里发生的故事。”
西泽仔细思索片刻,终于控制不住的笑起来。
两个人都想起了今早列车上淮真说的,只有古早的亚洲妇女会这类问题。
她微微支起身体,看他笑得不能自抑,有点郁闷。“我没有揣测,我只是很好奇……你可以只讲你愿意讲的部分。”
他轻声说,“please come to my arms.”(来我怀里)
她很乖的钻进他怀里,两人一起躺倒在床上。小小的床却并不像它看起来那么拥挤。
天花板上用
99.温尼马卡8
西泽话音一落,小姑娘从他怀里支起身子来, 垂下头将他看着, 眼睛亮亮的, 透着股跃跃欲试的情绪。
他想的果然没错。下一秒,淮真蛮狠的欺身上来,将他压进枕头里,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堵了个结结实实。温温软软的唇触上来,轻轻描摹着他的。
其实一开始感觉还是不错的, 假如她没有做出尝试撬开他齿关的动作。身体与心里刚升起来的热并没有持续升温。因为接下去, 西泽遭了秧。
遭殃的全过程, 他觉得自己大概算得上是个青涩少女,在他最为动情缠绵的时分,躁动不安的情人尝试破开他身体的柔软却宣告失败,于是当机立断的采取了暴力举措。
怀里的小姑娘几乎动用了一切本领, 用啃咬的方式和他唇齿摩挲,竭尽所能想要学习如何将舌头伸进来……最后当然以失败告终。到最后,她甚至用手来捏他的下巴, 并用有点凶的语气说,“你为什么不肯张嘴!”
这和西泽想要小小捉弄她也有一点关系, 但后来他实在有点痛, 于是扶着她的肩膀, 让两人都微微坐起来一些。
两人相视一眼。
西泽有点无奈。
在看见他的鲁莽的小姑娘急的脸颊通红, 满头大汗, 零星一点黑色碎发贴在光洁额头与鬓角上, 更显得皮肤白皙。澄澈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带着点委屈或者生气。
淮真是真的有点生气,并打从心里觉得自己是得不到夸奖了。他嘴唇湿漉漉的,殷红透顶,搞不好哪里被她弄破皮了,她又有点过意不去。
她认真为自己辩驳:“不张嘴怎么叫french kiss”
西泽说,“除非双方自愿张嘴,否则叫作rape kiss.”
她有点赌气的说,“你在不情愿什么”
西泽如实说,“你太粗|暴了,搞得我很紧张。”
淮真又笑出了声。
她最近没有剪头发,头发长到肩膀长度,稍稍一低头便垂下来挡住脸。西泽将一簇碎发替她挂在耳后,很认真看着她。
他并有移开手指,就着这个姿势,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在这个过程中,淮真一直盯着他的动作。她想起从前,在公共场合与女性好友做出这样互相整理头发的举动,常常令白人朋友以为她们是不是一对恋人。她很少会觉得这是个万分痴缠的动作,至少在这一刻前她都没有意识到。
他压低声音说,“我们再试一次。”
说完,倾身捉住她的唇。
淮真轻轻呜咽一声。
浅尝辄止,然后很快松开了她,贴着她的额头说,“sucking kiss, remember”(吸吮式,记住了吗)
她懵懵懂懂点点头。
不及她回神,在她毫无防备时,西泽趁机亲了亲她的嘴唇,然后进行下一步动作。淮真紧贴靠在他怀里,身体已经完全放松;或者被开发出了某种自然而然的迎合。
她觉得有点痒,从被他舔舐的齿龈一路痒到心里。
西泽松开她时,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折磨得有点缺氧。
他仔细盯着她的表情,问,“you like it”
(喜欢吗)
淮真平复着呼吸,一瞬间有点灵魂出窍,配合两颊的红晕,表情看起来颇有点无助。
他微微笑了,很笃定的说,“you like it.”
(你喜欢。)
淮真回过神来,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很认真的问,“what is this called”
(这个叫什么)
西泽偏过头,亲亲她的脸蛋,说,“it called a soul kiss.”
(你可以叫它)
淮真说,“你发明的名字吗”
西泽笑起来,“那我可真厉害。”
她很迫切的问,“还有吗”
他说yes.
握着她腰的手有力地收紧。
身体猛地贴上他宽阔结实胸膛。
淮真短促地惊叫一声,被挟在他怀里,尝到了薄荷味柔软的舌,从咽喉深处一路痒到心里。她有点热,并不像是第一次尝试亲他时那种无从下手的焦躁,而是有点心痒难耐的热,像有只灵活小小羽毛在她心间挠动,她找不到根源,也没有办法捉挠。
她努力忍着,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西泽松开她,两人都轻轻喘息起来。
过了好一阵,淮真仍觉得口腔深处被他轻轻触碰着。
她问他,“how did you make it”
(怎么做到的)
西泽说,“also you can do it well.”
(你也可以)
小姑娘有点兴奋,眼睛亮亮的,又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他看出她的意图,松开她,在床上坐直一些,问她,“want a try”
(试试吗)
淮真说,“try what”
(试什么)
她本意是想问他:from which。(从哪里开始)
哪知他带着笑容说,“try me.”
那一瞬间淮真都懵了,内心吐槽道:我男朋友怎么会是这样的
她有点不可置信骂道:“you little slut.”
但是心里那个小小恶魔却大声反驳道:但是你喜欢!
不等他进行下一步引|诱,淮真身体力行的证实了这一点。
她坐在他身体中段,能觉察到衣服下面的躯体结实而有力,承受她全部重量根本不成问题,甚至可以毫不费力将她整个托起。
就着这个姿势,淮真沉下腰,摸了摸他的嘴唇说,“act one scene one.” (第一场第一镜)
淮真尝试了一次。
第一次亲吻过后,她仍感觉不太对劲,于是伸手替他和自己都擦了擦嘴,
100.大盐湖
在西泽洗完澡前淮真就睡着了。她本想等他回来再睡, 但实在耐不住困,没过几秒就睡得四肢都蜷缩起来, 姿势像足胎中的婴儿。因为四肢修长,站着时舒展了手脚, 看起来不算矮, 甚至也许比她实际身高高许多。没想到蜷起来只有小小一团,占据单人床一角, 留足的地方搞不好还能睡下两人。
西泽握着她腿弯轻轻扳动,想让她睡得舒服些, 又怕吵醒她, 不敢太用力。试了两次没成功,干脆躺床上面对着她将自己也弯起来,方便把她跟被子一块兜进怀里。
她立刻在怀里动了一下,转过来贴着他脖子。
西泽轻声问她, “醒了”
她小声嘀咕,“你怎么去这么久……”
然后在被子里手脚并用, 努力将被子一角扯出来想给他盖上,尝试好几次都没成功。她迷迷糊糊地, 手脚极不协调,还想给他盖被子。西泽隔着被子将她手捉住,果然立刻就安分下来, 没一阵就呼出均匀的小小的鼻息。暖暖的鼻息蹭到裸|露肌肤上, 软软的头发抵着下颌, 很痒。
幸好睡着了……
西泽突然间睡意全无, 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只觉得处境非常糟糕。
直到外头天蒙蒙亮了一些,天花板上的发光涂料在视觉里一点点黯淡下去,也不知道究竟睡着多久。闹钟定在早晨五点一刻钟,响的第一秒就被他伸手暴|力镇|压了,然后接着睡。
淮真先起来了。起床洗漱过后,下楼去厨房,开窗将昨晚冰镇在室外窗台上的吐司和圆肉片拿进温暖屋子里,在等待解冻的时间里上楼洗漱。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