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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九月已是邯郸的初秋,太阳未出来前,河流以外的土地覆盖着一层白霜。初秋之时便有如此白霜,今年天气必定寒冷。站在混沌号甲板上的熊荆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后有些庆幸,他庆幸自己来的早,如果晚来半个多月乃至一个月,黄河漳水说不定已经结冰。

    大王,秦人遍开沟壑墙垒,赵人恐难脱重围。混沌号的位置已在漳水,滏水汇入漳水的河汊地带已无其他舟楫。庄无地看到漳水西岸滏水南北的秦军密密麻麻,不免心生担忧。三十万秦军,只要指挥得当,四十多万赵人是出不来的。

    赵人何时出城?熊荆脸上不再有庆幸之色。城内除十万赵军外,最少一半以上是妇孺,这些人不要说作战,突围时不要拖累全军就谢天谢地了。

    赵人何时出城?熊荆的问题变成命令,传递至桅盘上的旗手,旗手挥舞着旗语,询问着邯郸城内的赵军。

    正寝屋脊上上的赵卒再次激动,鼙鼓又响,不过这一次不是大喊大叫,而是细致的记录楚军旗号,然后由驺开带入城内的楚军飞讯官翻译成讯文。

    何时突围?从何处突围?两军如何接应?这是楚军要在事前弄明白的问题。

    滏水全线被秦军阻塞,舟楫最多顺滏水逆行四里,四里后河道忽然收窄,植木转关桥梁满载土石的戎车,这些不大不小的东西塞满了三十多里长的河道。清理是可以的,只是滏水宽不过一两百步,水岸两侧布满投石机荆弩,哪怕是蹶张弩,也能危及船上的甲士,在炮舰没有到来前,滏水无法进行清理。

    现在有了炮舰,但清理如果时间过长,十月说不定大河已经结冰;再便是滏水这个季节水已经很浅,秦军大可以在邯郸城西面滏水上游筑坝拦截水流,到时河道将剩下一片滩涂。赵人只能自己走出来,走到距离炮舰炮门五里左右的位置,才能得到安全。

    炮舰上的旗手提问,半个多时辰后答案才从邯郸城内传出,飞讯官解读城内传来的讯息,揖告道:禀大王项伯,赵人曰,今日便将出城,我军当于漳水之上三十五里

    飞讯官报出一个奇怪的数字,随行的谋士立即对照地图。漳水之上三十五里,那已经不是现在所处的肥乡邑,而是漳水上游的武安邑。漳水出太行山先是往南,到达邯郸正南的邺城(今临漳)北面后,又两百七十度拐向东北,最终在巨鹿南面附近汇入黄河支流。

    因为邺城巨鹿这一段漳水是四十五度流经邯郸,所以邯郸出城走正东并不是最短路线,最短路线是邯郸出城行向东南,这才是最短路线。计算后的数字将是三十二里。邯郸都城郭城边角相对,东南正是秦军围城时空出的地方,这个三角地带有足够的空间列出直径千人的圆阵,秦军的包围线也远在三里之外,算上炮舰火力支援的五里,赵人真正要走的距离不过二十四里。

    禀告大王项伯,赵人请我军拔下列人邑。飞讯官读出最后一条讯息。列人邑就在漳水西岸,现在处于秦军的占领下。

    臣请率师拔下列人。项超在熊荆身边站着。郢师只有一师,项师有三个师,加上阳夏县的一个师,共有四师兵力。列人是小邑,西汉时才设列人县,城池宽不三里,城高不过两丈四尺,这样的城池不值得郢师出动。

    大王,庄无地有别的意见。此城当由郢师拔之。

    然。列人邑在滏水之北,赵人请求楚军拔下列人邑,意思不言自明,庄无地建议由郢师拔下,也是顺着赵人的意思设想。熊荆没有犹豫,只道:传令养虺,拔下列人。

    桅盘顶上的旗手专门负责与邯郸沟通,甲板上的旗手传递军内命令。命令传达下去不久,郢一师的战舟就在河汊处掉头回旋,转向滏水漳水交汇处西北面的列人。知道楚军有巫器的王翦并没有命令秦军在漳水沿岸驻守,他只在列人肥乡这样的临水城邑里留下足够的粮草和士卒,准备据城而战。

    混沌号桅盘与邯郸王城正寝屋脊上的交流没办法逃过秦军的眼睛,但他们对这种编码过的旗语他们只能干瞪眼,根本不知其中包含的讯息。直到郢师在漳水上快速转向,准备登陆漳水西岸,军报才传至旌旗之下。

    荆人登岸欲拔列人?戎车上的王翦此前一直在注视着邯郸,现在转身一百六十度,看向三十多里外的列人。朝阳的照耀下,一艘艘卒翼战舟冲上漳水滏水之畔,战舟上的楚军士卒跳入半人高的河水中,速速登岸。

    荆国王卒。王翦注视的是楚军士卒,王敖注意的却是卒翼战舟上飘扬着的三头凤旗。拒情报,只有荆王直接率领的王卒才能悬挂凤旗。荆王是要拔下列人,接应赵人。赵人当北出也。王敖很肯定的道。

    他话音未落,‘轰’的一声雷鸣,落锚于列人邑近处的一艘混沌级炮舰突然开炮。三十二斤舰炮轰鸣低沉,炮声中火焰与烟雾交错,从未见过火炮开火的诸将大吃一惊,有人惊道:巫器!巫器!荆人巫器

    巫器之名在秦军中盛传,即便大楚新闻已经明确告之火炮之名,很多人还是改不了巫器的称呼。火炮继续轰鸣,端着陆离镜的王翦忽然回望,喊巫器的那名郡尉见他怒视而来,不仅止住了自己的声音,还掩住自己的嘴。

    ‘轰轰轰’

    郢一师登陆处离列人邑很近,眼见城头秦军射出荆弩,两艘炮舰立刻靠前开火。炮舰与炮兵不同,为了不损伤龙骨和船体,炮舰齐射是一门炮接着一门炮开火。单侧十二门舰炮打完,舰上的炮手立即装弹再射。

    对齐军,红牼心存仁慈,没有使用霰弹,对列人邑的秦军,从第一炮起装的就是霰弹。




第四十三章 斧钺
    弹如暴雨!

    不慎暴露在女墙之外的秦军瞬间非死即伤,敞露的荆弩也被铁弹打穿折断,再也不能威胁正在登陆的楚军士卒。剩下的秦卒只能缩在女墙之下瑟瑟发抖,祈求暴虐的弹雨早日停歇。但厄运紧接而来,正当他们以为六尺高的女墙可以保护自己时,两艘炮舰第三轮齐射打出了实心弹。

    实心弹霰弹交错发射。实心弹轰碎女墙,霰弹怒扫城头,缩身在女墙下的秦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哭喊哀嚎中,一些人甚至仓惶跳下城头跳入城内。但这还是晚了,空中爆裂的霰弹击穿他们身上薄薄的皮甲,落地时不少人已变成一具鲜血淋淋的尸体。

    城上血流成河,城内靠近城墙的秦军急急越过城墙后方的深壕,藏身于深壕内侧的土墙。城外楚军各师从未见过炮舰开火,即便是郢师中的炮卒,看到炮舰的齐射也是连连摇头。

    炮舰一侧就有十二门三十二斤炮,算上另一侧,这比一个攻城炮营还要多两个连。另外舰炮单侧的十二门炮相距极近,每门炮的间隔大概只有四米,甚至不到四米;而步卒炮兵按照操典,炮与炮的间隔当为十米。

    楚军士卒能清晰目睹舰炮一门接一门开火,炮舰的震动中,他们不知觉喊起了万岁,身在一二十里外的王翦等人因为角度,只能看到炮舰的舰艏,看不到炮舰十二个炮门陆续开火的正面。火焰烟雾不断的从海舟中喷出,然后被北风吹散,列人邑城头女墙被击碎,墙毁屑飞中隐约看到秦军士卒不顾生死跳入城内。

    守城守城,如果城头守不住,那城池自然也守不住。王翦收起自己的陆离镜,传令道:赵人欲于滏水之北而出,速命我军于滏水之北列阵。

    赵人突围非南即北,至于其他方向,幕府谋士不是没有考虑,但都否决。肥乡位于漳水以东,在肥乡对面的漳水西岸,并不仅仅只有滏水汇入漳水,南面还有一道河流在滏水之前十里汇入漳水。邯郸出东南距离漳水距离是短,但必须跨越这条河流才能抵达漳水。河流上的桥梁已被秦军阻塞滏水时拆除,赵人选择武城方向将无桥可渡。

    楚军登岸攻拔列人,秦军判断赵人将从滏水之北突围,大批大批秦军通过架设在滏水之上的转关进至滏水北岸列阵,然而在这时,邯郸正朝仍未确定从那个方向突围——当大将军司马尚公布突围方向时,朝臣一片喧哗。

    行往武城当渡牛首水,然牛首水上已无桥梁!赵葱必须对太后大王负责,此前他只看到列阵的阵图,现在才知道国尉府选定的突围方向。

    牛首水便有桥梁,亦难渡数万车驾。邯郸城内不但有人,还有车马。尤其是郭开这样豪族,家中金银宝器必要以车马运载。

    然也!便有桥,也难渡数万车驾。朝臣家中都有宝器,一些宝器还是先王先君赐予的,这些东西丢了不但是财富的损失,也是家族荣誉的损失。

    若我等尽弃车驾,家中宝器若何?肥沥大声的责问。他是肥义的后人,他的封邑就是漳水东岸的肥乡。南线赵军撤入邯郸他也跟着撤入邯郸,入城时仅仅装钱的马车就有两百多辆,装宝器的则有五十多辆。

    秦军已在滏水上架设转关,行于滏水之南仰或行于滏水之北,并无不同。司马尚道。唯有行向武城,方能出秦人意料。宝器贵重,然性命大王太后之安危更为贵重,若秦人阻我于滏水南北,大王太后不测,当如何?

    楚军至矣!楚军当接应我等楚军一到,赵军士气大振。

    然楚军亦不过五师。司马尚未答话,狐婴抢先开口。他故意不提越人四个不满编师。以楚军军制,此不过三万人。秦军三十万,我军十万,楚军三万,何以胜?

    简单的兵力对比打破了群臣依赖楚军的幻想,狐婴接着道:金银铁钱宝器鸣琴,此皆身外之物。我赵国日后复国,要的是丁口甲士,而非彼等奢物。

    老叟敢问太后,接着狐婴,须发皆白的鹖冠子开口问道。他是楚王太傅,又于邯郸城外创办学舍,名望不说在赵国,即便天下也是如雷贯耳。他说敢问,灵袂忙道:请言。

    敢问太后赐司马将军斧钺时,一言之命为何?鹖冠子问起了一言之命。手持斧钺的将军行的只是授斧钺时那一言之命,不可更改。

    妾身命司马大将军护我赵人,出秦军垒。灵袂道。

    闻言后的鹖冠子连连点头,他转向司马尚:既受斧钺,自此上至天者下至渊者,皆有将军制之。太后一言之命乃要将军护我赵人,突出秦垒,将军何须在此多言?

    斧钺的实际用处就是斩首,授斧钺就是将君王的武断权力授予领军的将领,由他们暂代君王杀人。被鹖冠子一言点醒的司马尚浑身一震,当即传令道:请斧钺!

    大将军有命,请斧钺!从鹖冠子那句‘何须再次多言’开始,群臣便开始惴惴,金光闪闪的斧钺被请入王廷,气壮如赵葱,此时也闭口不言。

    臣敬告大王太后,亦告诸大夫:我军早食出城,晏时列阵,隅中阵成,正午开拔。牛首水已无桥梁,便有桥梁,亦要用于王廷车驾。故本将令:渡牛首水时若因车驾渡水而坏阵,定斩不饶!当着大王太后的面,司马尚如此命令。无人敢忤逆手持斧钺的将军,即便是大王太后在侧,斧钺要杀人也没有谁能救得了。

    沉默良久,王廷中方有人应道:臣等敬受命。此言既出,带着万分的不情愿,王廷上的朝臣嘴上全都应道:臣等敬受命。

    击鼓!出城。司马尚吐出一口气。时间已晚,正午开拔,正午小迁餔时大迁高春。高春天就会黑,己方必须在四个时辰内走三十二里。对赵军这不难,可对妇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第四十四章 滏水
    邯郸城全是鼓声。起先细微,而后沉闷,渐渐变得激昂而雄浑,到最后,又隐隐带有几丝豪迈和悲呛。悲呛的鼓声中,这座邯山尽头始于殷商时期的城池,饱受秦军无数个日夜的攻伐后,终于敞开了城门。

    朝阳下,成列成列赵军甲士从郭城南城的三道城门六处缺口涌出,他们列阵于都城之东与郭城之南的三角地带。滏水在这里往南弯曲,而后回转,从郭城东面流向东方。越过滏水,秦军的营垒就在三里开外,彼处田野里的粟苗早已零落,但残剩的粟穗仍在秋风中初现金黄。

    邯郸郭城南门打开时,王翦拿陆离镜的手莫名抖了一下。视界中他看见出城的甲士越来越多,在许久未雨的泥地踩踏出漫天的尘土,然后被北风吹散。郭城南门大开,都城则是东门大开,钜甲之卒涌出都城东门,在滏水南岸也列出一个圆阵。

    钜甲之卒出尽,接着是黑压压的黑衣宫卫,宫卫之上飘着一面上下交龙的旂旗,那是赵王的王旗。看到旂旗的瞬间,王翦身边的将率谋士一阵耸动,一些人不自禁的念出了赵王。赵人终于出来了,他们在滏水南北列出两个圆阵,妄图从三十万秦军的阻截下突围。

    恭贺大将军擒获赵王。王敖看见那面旂旗脸上忽然一笑,微微向王翦揖礼。

    你我皆为大王而战,此当恭贺大王,赵国亡矣!王翦回笑,余光还扫及不动声色的护军赵栀。赵栀不是赵梓,赵梓是熟人,这个赵栀不是熟人。

    若大将军能擒获击杀赵王,必当封侯。王敖没有察觉王翦的余光,他只是在激励王翦拼命。如同后世流亡政府一样,赵王如果跑了,对大秦统治赵地极为不利。

    王敖嘴里说着封侯,王翦脸上笑意更甚心中却无半点相信。他能做的,就是全力阻截赵人突围,然后降爵保命。抱着这个目的,他并不希望已方获胜,反希望赵人突围,这样他就能合理合法的削爵了。

    报——!军报声凄厉,荆人正登城!

    炮声已经停了,东面列人邑城头涌上了密密麻麻的楚军甲士,这些人登城后又立即涌入城中,很快邑内就燃起了大火。这是城内守军点燃了深壕内的柴草,列人邑就要陷落了。

    救无可救王翦摇头。沿水两岸全是楚军巫器的火力范围,再多人也是送死。王翦摇头,王敖赵栀也摇头。幸好邑内只有两千秦军,以两千秦军的牺牲使得己方提前获知赵人的突围方向,也算是一笔划得来的买卖。赵人数十万之众,一旦击破其阵势,斩首恐不下三十万。为了三十万颗人头,便是牺牲一倍的秦军也是值了。

    列人邑内的大火越烧越大,滏水南岸的秦军投石机荆弩不断迁移至北岸土垒,垒后的秦军士卒正在擦拭戈戟。野战当然比攻拔邯郸城省事,这等于是赵人送上门来被自己斩首,要是这样都还砍不下一颗头颅,那就真的只配给别人当仆从了。

    秦军杀气腾腾,渴望着头颅和鲜血,邯郸城南的赵人则不徐不疾的列阵。郭城赵军甲士正在列一个偌大的圆阵,都城的王卒隔着滏水,出城后也列了一个四百人宽的小圆阵,王卒甲士之后是赵王赵迁和太后灵袂的车架,还有太社太庙内的五色之土与先祖先君的神主。

    这些行过,才是王宫内储存的金银锦缎皮毛宝器。因为车驾要尽量的少,除了赵迁和灵袂,还有上了年纪的老臣与嫔妃,其余人,包括可以坐车的鹖冠子,都是步行。

    赵孝成王的嫔妃赵悼襄王的嫔妃,这些深宫中养尊处优的女子一出都城大门,缤纷的衣着和袭人的香气便让人忘记自己身处战场。她们巧笑以倩美目四盼,挑拨得圆阵中的甲士脸皮发烫,也让一些年长的老臣连连摇头。她们哪里是逃亡,这明明是出宫采补。

    灵袂对嫔妃们的打扮和举止并不责怪,因为这本就是她暗中示意的。先王已薨,那些有点姿色的嫔妃与其让她们独守冷宫,就不如让她们去勾引楚人——要是所有楚军将率都有一个赵女妻妾,又何愁复国不成?

    滏水南北,北面是郭城大阵,南面的都城小阵。花枝招展的嫔妃进入小圆阵时,郭城内的庶民终于出城。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多数已经入伍,家中剩下的全是妇孺。这些人也排列成队,在学舍学子的协同下缓缓步入郭城圆阵。每里每酂每鄙,行至何处圆阵内皆有标识,数万人出城显得丝毫不乱。

    阵列是不乱,但哭喊声鼎沸,一些妇人想到此次出城不知何时才能返乡,顿时悲从心中来。哭声最伤士气,站在滏水便桥上的司马尚就要传下羽檄严惩哭者,狐婴赶忙将他拦下。

    大将军当知代马望北,狐死首丘。庶民离城去国,哀自心生,为何阻之?

    我知也。然哭声大伤士气,如此何以为战?司马尚长叹,他心中也是悲哀的,但他极力的克制,尽量做出胸有成竹的模样好让麾下士卒信赖。

    大将军谬亦。我闻之: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则哀者胜矣。狐婴道。今我赵人哀也,哭之不伤士气,反生死志。若不被秦人夺心,此战胜也。

    狐婴判断如此,李牧死后他少有这样含笑心平气和的说话。他与赵军其他将卒一样,恨王廷恨太后恨郭开。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毁了整个赵国。

    狐婴正说话,滏水南面都城内突然响起了锣声。锣声是约定的示警之声,听闻锣声将卒全都大惊,本就吵杂的妇孺哭声愈加激烈,这时几匹快马奔至司马尚所在的便桥前,揖礼后大声道:禀大将军,废太子赵嘉杀甲士以亡!

    赵嘉?!司马尚的惊骇逐渐转为惊讶,被太后重重看守的赵嘉终究是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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