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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既是此事,何须鸣锣?狐婴责怪。锣声惊吓了正在列阵的庶民,让他们变得更加恐慌。

    太后命我等追搜赵嘉,若不拿下,今日当不行。骑士无奈道。小阵里的灵袂听闻赵嘉逃亡,已经要发疯了。

    事关四十多万赵人存亡,岂能今日想行便行,今日不想便不行。司马尚胡子抖动,脸上全是愤慨之色。战争不是儿戏,等到明日再走,秦军的布置将会更加严密。你告知太后,今日必行!

    阵列滏水南北,少府工匠正在滏水上架设尽可能多的桥梁。受令后的骑士奔回王卒之阵,向灵袂报告司马尚的进言。

    彼欲如何?!彼欲如何?!灵袂气得脸皮发青,赵嘉是比秦国更危险的敌人,他居然趁着混乱杀死看守甲士跑了。传大王之命,全军士卒速速入城大搜赵嘉!

    灵袂气急时嗓子尖厉的失声,然而包括王卒之将赵葱黑衣之将韩肃在内,没有哪个郡尉校官受命。他们一个个揖礼低头,好像没听到这道王命。灵袂见状心中更急,她指着身前的将军尉校怒道:你等竟不受大王之命?!你等竟不受

    启禀太后,走出来的是郭开。赵嘉既已亡之,当行往代地,不若至大梁后传命于代地郡守赵幕,命其擒拿赵嘉也可。

    代地郡守赵幕灵袂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怒极反笑:今日彼等不受王命,他日赵幕又岂受王命?好!既然彼等不受王命,我便与大王返回宫寝,你等弃大王入楚可也。

    灵袂说的显然是气话,但愤怒到极点的她当真要让御手策马出阵,鹖冠子急忙拦在马前,道:太后与大王返宫,将卒大夫皆不返宫也,太后以为赵国无王乎?若无大王,彼等于代地迎回郭嘉便是,若郭嘉不至,诸公子中择选一人便是。何去何从,请太后三思。

    鹖冠子说完,身子已让开车驾。跟着他,郭开等人也揖礼呼道:请太后三思。

    母后,迁儿不欲返回宫寝。群臣想劝,赵迁也想劝。他对去国离都没有什么哀伤,他反而期待这次旅程。邯郸,他已经呆腻味了。

    太后,郭开走近几步,低声告道:士卒庶民多以为赵嘉贤,素爱之,赵将军韩将军岂敢受命追搜?若大后真与大王返宫,赵营等人必趁机立郭嘉为王啊。

    然郭嘉至代地,代地公族必以拥立其为大王。灵袂绷紧的俏脸稍微松懈了一下,可她还是对赵嘉前往代地很不安。

    立其为王又如何?郭开反问。燕代之地,秦人必据为己有,便是立为王,亦不过是假王。今之天下,非秦即楚,太后与其忧心赵嘉,还不如忧心楚王。

    楚王?灵袂神色一怔。赵嘉逃亡众将拒命带来的愤怒顿时消解大半。

    然也。郭开道,赵国若想复国,秦国无望,唯有期楚国允诺。若能得楚王之助,郭嘉何忧?臣请太后安坐阵中,以待登舟后谒见楚王。




第四十五章 滏水2
    郭开与鹖冠子一番劝阻,灵袂不得不冷静下来考虑眼前的现实。儿子的王位从即位起就没有稳固过,之前是寄托于春平侯,而后寄托于郭开,即便如此,底层士卒和一些将率依然心向废太子赵嘉。赵嘉是嫡子,儿子是庶子;赵嘉母后是韩国公主,自己却是一介女娼。

    去国入楚于赵国而言是场悲剧,但对自己与儿子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赵国亡国这几年可以在大梁培养嫡系招揽贤才,他日复国儿子的年龄渐长,那时候再也不要担心赵氏公族行废立之事。要废大王,那要先王准允,当初是先王废了赵嘉,再立儿子为太子的。

    都城之阵不过七万多人,晏时就已经列好;郭城之阵三四十万人,早食起便一直哭喊不断,庶民践起的尘土全被北风吹了过来。就在这杂乱与尘土间,遥看着王宫茅门双阙的灵袂终于认清了当下的现实。

    再也不是什么太后,她又变回那个用全身每一寸地方每一丝力气狐媚先王的女娼。唯有靠着男人的宠爱和保护,她才能重新回到这座城池,重新变回万人仰慕的赵国太后。

    笑容重新在灵袂脸上浮现,刚刚因为愤怒,她身上已微微出汗。沐浴是不可能的,她只能命人拉起帷幕燃起火盆,将从粟特商人手里买来的昂贵香物毫不怜惜的投入火中,帷幕中马上充满了异香。后世香水perfue来自拉丁语,意为‘通过烟熏’,可惜的是烟熏时香物消耗极快,仅仅一个多时辰,价值五千金的香物就在火盆里化为灰烬。

    但灵袂全身此时充满了异香。赵国控制着通往西方的商道,一切奢物宝物都要先由赵人选取,挑剩的才卖到中原以及南方楚国,灵袂身上的香气独一无二。这种香气本就是为吸引男子而造,卖香物的粟特商人说过,如果太后烟熏了这种香物,即便是天上的神邸,闻到这种香味也会变得神魂颠倒。

    滏水两岸,一面是浑身异香盛装打扮的灵袂,另一面是吵杂哭喊满脸尘土的邯郸妇孺。她们的身上只有恶臭,脸上只有尘土,唇上没有昂贵的散沫花制成的口红,甚至,在怀中孩子的拉扯和同伴的推挤下,她们头上仅有的银笄也不小心掉落,头发披散了下来,貌似厉鬼。

    三十多万人,从早食出城,两个时辰后的隅中阵列依然未成。太阳一点点升至正中,不仅仅是司马尚和狐婴,连赵葱韩肃等人看着滏水对岸的巨大圆阵也深深忧虑。以圆阵前进,两军对阵时可,以圆阵行军,这是谁也没有做过的事情。

    不说庶民,就是赵军士卒也未必能以圆阵行军。这不光是训练问题,这还有逃亡问题。行军作战时一旦阵列散乱,军官没有及时看住士伍,士伍就要一去不复返了。邯郸城内的妇孺即便是贵人妻妾,也未曾受过队列训练,圆阵走着走着还是要阵崩的。

    这对赵人来说是坏事,但对赵葱所在的王卒之阵却并非是坏事。一旦庶民之阵阵崩,王卒之阵还可以继续前行。秦人斩首计功,三十多万颗人头送上门,总会放回王卒之阵七万多人离去。这才是王卒不与南线赵军一起列阵的原因。

    只是现在庶民之阵连列阵都如此艰难,它真的能度过滏水,行向漳水上方的成安邑?如果列阵不成,那自己何时开拔?失去庶民之阵的吸引,七万多人有多少人能活着走到漳水之畔?

    望着吵杂的滏水北岸,赵葱与身边的尉校谋士快速相谈,这时候大将军司马尚已经不在滏水便桥上,而在庶民圆阵之中。实际上圆阵已经列成,但是学舍士子皂衣官吏无法制止妇孺的哭喊哀叫,阵列正在做出调整——东面的贵人之列调整到西面的庶民之列,贵人庶民相杂,场面才能得到有效控制。

    这时候贵族的影响力立竿见影,平原君赵营平阳君赵豹出现的地方,百步之内一片安静,只有婴儿断断续续的哭声。而肥沥出现的地方,四周吵杂哭闹依旧。

    庶民愚昧,但又不愚昧,他们心中非常清楚,跟着平原君或平阳君,自己的性命一定能得到保全,是以心中安定;跟着肥沥,十有**性命不测,这肥沥本就是从邯郸城外逃进来的。

    依照着贵族平素的威望,三十多万人的圆阵并非不可操控,赵营赵豹等人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立于车驾之上,让庶民看见自己,车驾走庶民也走,车驾停庶民也停。而他们门下的舍人则在人群中奔走呼喊,如此仅仅是平原君赵营,就让近十万人渐渐安静。

    看到这幅场景司马尚狐婴再也无忧,两人索性不再固守国尉府安排的阵列,任由这些贵族彼此商议,按照商议的结果调整圆阵内的阵列。阵内确实混乱了,但这是趋于有序的混乱,而非无序的混乱。一个时辰后,阵列成型,不过预留给王卒之阵的位置被贵族占了,圆阵一千人的直径缩小到八百人,这意味着四十多万赵人将以两个圆阵突围而出。

    启禀大将军,阵势已成,若再变动,恐今日不得行也。穆棱站在司马尚眼前揖告,此前正是他率领学舍学生指挥庶民列阵。

    大将军万万不可。韩仓急道。大王太后不入阵,太后必不悦。若有不测

    庶民之阵必须保护王卒之阵,这是事前的商议,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正午将近,小迁将至,再不走,所有人都走不了。司马尚直接将韩仓的话打断,他揖礼道:请敬告大王太后,司马尚无能,只能列出此阵。出垒之后,定当请罪。

    这边揖礼相告,话说完的司马尚大力挥袖,吩咐狐婴道:摇铃!

    军阵前行军司马必先摇响铎铃,跽坐的士卒起身后,这才合着鼓声和伍长的镯声前行。狐婴毫不犹豫摇响手上的铎铃,铎铃声起,平息的建鼓再响。但这一次因为戎车稀少的缘故,鼓声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雄浑。

    合着鼓节,圆阵外的士卒开始前进,他们并不完全踏着滏水上的桥梁渡过滏水,一些人直接涉水强渡。鼓声响起时,阵内贵族的车驾也缓缓向前,庶民们跟着,然而这些人一前进便再也没有了行列,他们紧跟着车驾上的贵族,人与人互相挤着,与另一名贵族下的庶民远远分离。

    看到这种结果,国尉府的谋士没有一个不摇头,他们彻日彻夜的心血在阵列前行的一瞬间就灰飞烟灭,三十多万庶民依靠胸中并无多少点墨的贵族才勉强连接在一起。圆阵外的赵军士卒也变得松松垮垮,他们列出的不能称之为阵,只能说是在人群之外担任警戒。

    三十万多人横渡滏水,土垒后方的秦军将卒一时间膛目结舌,他们以赵人将从滏水之北突围,现在他们竟然渡过滏水,欲从滏水之南突围。

    父亲,赵人王翦瞬间黑了脸,投石机荆弩大多迁移到了滏水北岸,没想到赵人的突围方向并不是北岸。

    毋躁!王翦毕竟是沙场老将,他的心虽然沉到了谷底,但没有失去最基本的冷静。他看到滏水之北的圆阵正在强渡滏水,可滏水之南飘扬着旂旗的王卒之阵却没有沿滏水东行,而是弃滏水而去,他们前进的方向不是正东而是东南。

    地图!王翦大喊一声,他必须弄清楚东南方有什么。

    大将军地图很快被送了上来,又细看王卒之阵的王翦手指最终落在了成安邑,赵人欲至此处也!

    郭城圆阵中没有了王卒的位置,赵葱自然要让王卒之阵速走。只有速走才能将庶民之阵丢在后面。秦军追来时必然是阻截人多的庶民而非自己。赵葱的异动让王翦提前警觉,按照国尉府的计划和司马尚的将令,王卒之阵本该向滏水以东佯动,最后一次迷惑秦人。

    看着那面旂旗居然不顾自己越行越远,狐婴再度破口大骂。一切计谋都完蛋了,现在只能祈祷秦军来不及反应,不能在牛首水以东再度筑垒。但狐婴显然低估了秦军的反应速度,庶民渡滏水未毕,秦军土垒后方的万余骑兵就奔向牛首水之东,步卒也奔跑出垒,不经转关浮桥而急渡滏水,奔向三十多里外的牛首水东岸。

    秦军在牛首水以东阻截赵人,他们要先渡过滏水,然后再渡过牛首水。滏水之上有转关浮桥,在列人南面十里汇入漳水的牛首水上并无桥梁,这就是说秦军投石机即便能运过了滏水,也没办法运过牛首水,即便临时架桥恐怕也赶不及。它们最多只能南渡滏水后顺着牛首水西岸南行,与东岸据水以守的步卒两面夹击赵人。

    赵人行动,秦军判定赵人的意图后,紧跟着行动,谁也没有注意到,拔下列人邑的郢师士卒正在有条不紊的登舟,而桅帆高耸的混沌级炮舰正展开所有的风帆,起锚欲行。



第四十六章 阻截
    确实可行?混沌号艉楼甲板,熊荆看着红牼问道。刚才赵人列阵的时候,楚军舟楫驶入没有阻塞的牛首水,并测量了水深。

    禀告大王,水深可也。红牼深深点头,他相信部下的责任心。混沌级吃水不过一丈二尺,而牛首水水深皆过一丈四尺,可航也。

    仅仅两尺的差距,这让熊荆犹豫。一丈四尺必然是中央最深处的水深,一旦产生偏差,炮舰就要搁浅。已是秋季,不能期望老天下一场豪雨涨一次水,然后搁浅的舰船就可以脱困。炮舰进入牛首水,必要做好搁浅的准备。

    大王,若我不入牛首水阻截秦人,以赵人之军阵,尽墨无疑。是红牟带人前往牛首水测量的水深,他也看到了赵人不能称之为阵列的圆阵。秦军骑兵幸好是奔向牛首水以东,如果直接奔向正在横渡滏水的赵人,恐怕军阵已经四散。

    大王,若有搁浅,亦可将炮舰拉出,海舟上皆有纤绳。红牼补充道。

    非是搁浅,火药消耗几何?炮舰齐射威势惊人,但每一声炮响都会让熊荆心脏一颤。

    三十二斤舰炮,每发炮弹要消耗十一点七五公斤火药,一次齐射就是一百四十一公斤,齐射十次,一吨半火药就没了。进入牛首水如果搁浅可以拉出来,这不是大问题,但以炮舰阻截秦军,这又要消耗多少火药?舰队每门火炮只配有两百发炮弹的火药,这些火药一旦用完,舰队就再也没有火药了。

    臣请大王勿忧,此战之后,臣将赴塞琉古伍布莱港,必夺硫磺而返!

    红牼再一次强调自己能夺得硫磺。熊荆却没有他这么自信。虽说战争并没有绝对的公平,但以火炮肆虐秦军,他总是觉得不太公平,这也不符合君王行事的原则。可除了使用火药,他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依仗。

    如果这世上真有神灵的话,也许神灵会阻止楚人获得硫磺。这是他的预感,他的预感基本正确:数年内,红牼远赴波斯湾伍布莱港一无所获;楚地遍寻黄铁矿也是一无所获;

    前往瀛洲与夷州寻找硫磺的舟楫,瀛洲没有找到火山带,夷州虽然找到了硫磺,但因为某人的私心隐而不报,照就一无所获;费了三千万德拉克马银币购买的一百二十吨硫磺,在粟特人的鼎力相助下突破重重阻碍运出了索格底亚那,然而赶到燕地的时候,燕地已被秦军占领,讯息不通即便知道硫磺就在东胡之地,楚军也无法获得。

    战争越来越庞大,厮杀越来越残酷,越来越多的趋势表明,秦楚两军日后进行的可能是一场没有火药的冷兵器之战。熊荆虽然看不到这个未来,但他有这种感觉。

    二十发!他冷冷吐出一个数字,这是内心挣扎的结果。每炮不可超过二十发炮弹。

    唯,臣定不超二十发炮弹。红牼郑重揖道。见熊荆再无交代,他命令道:舰队航入牛首水!

    将军有令,舰队航入牛首水。甲板上的值日官迅速传令。猛烈的北风下,头顶的风帆吹得啪啪作响,风帆一旦转桁,五百多吨的混沌号便轻盈的航向十里外的牛首水入漳处。跟着旗舰,其余五艘炮舰一艘接着一艘,起锚北行。

    楚军正在行动。最开始秦军全力调动士卒阻截赵人未曾察觉,但等大翼战舟接二连三驶向漳水之南进入牛首水,秦军的注意力渐渐放在了东面。

    地利何在,牛首水水深几何?王翦问向身边的谋士。

    将有七十二股肱羽翼,这是将军幕府的标准配置。地利有三人,负责三军行止形势,利害消息,远近险易,水涸山阻。王翦相问,为首的地利谋士立刻出现在他身前。禀大将军,牛首水水深一丈有余,行战舟可也,行海舟或不可也。

    可有确实之数?王翦不满意的再问。牛首水何处不能行舟?

    河流水位不是固定的,而是时时变化的。牛首水远在战场之外,这段时间地利根本就没有派人测量水深,所知的只能是估计数字,王翦如此相问三人顿时回答不上来。至于何处不能行舟,战舟吃水正常不及六尺,牛首水这一段都能行舟。

    地利结舌无语,不是他职责不到位,而是王翦问的问题远超出他的职责范围。好在王翦并没有责罚治罪,他对身边的人一向宽容。

    荆人海舟欲入牛首水接应赵人,若之何?挥退地利后,王翦的目光看向幕府谋士,谋士共有五人,不过这五人以及腹心刘池,全都看向王敖。王敖是国尉卫缭之徒,如果他都想不出什么计策,那他们也没有别的更好的计策。

    禀大将军,巫器莫挡,我军当避开牛首水,于滏水与牛首水间阻截赵人。王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炮舰的威力有目共睹,派秦军去水边送死,这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然赵人先行,我军后至也。王翦摇头,秦军已经在调动,要取消之前的命令接受新的命令,这需要很长的反应时间。

    军队处于行军状态最为薄弱,滏水与牛首水之间,那就是赵军与楚军之间。如果进入牛首水的楚军登岸与赵军夹击自己,后果将难以想象。正确的做法是任由赵人先行,然后从身后追击,这样才能摆脱身后的楚军。

    这王敖能领会王翦的顾虑。楚军战舟正快速进入牛首水,按照以往的速度,他们登陆非常迅速,一旦登陆就能立即作战。己方军阵如果没有足够深足够长的阵线,很难抵挡他们的进攻。从身后追击赵人是稳妥的办法,可这样的结果就是赵王安然逃脱,因为他已经跑在庶民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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