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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想到自己要去勾引一个未加冠的男子,灵袂的脸开始发烫,但她并不避讳这种事情。赵女‘设形容,揄长袂,游媚富贵’,这是常态。燕赵胡风盛行,女子与牛羊的差别是前者食粟而后者吃草。女子若不能游媚富贵,平生必和牛马无异,哪怕成为一家之妇日日辛劳,有客至时依然要侍奉待寝,如同家妓。

    赵恒言其三的原因也是希望灵袂到了楚国能够设法得楚王宠幸,以此为赵国谋利。他不是没有建信君那样的担忧,他是认为这种担忧无用,楚国取代秦国成为天下霸主已成必然。

    据说楚王幼年为盗贼所擒时曾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赵国现在就是一块鱼肉,入楚不能复国,那不入楚就能复国?真正的谋国之策还是要讨楚王的欢心,以获得复国的允诺和支持,而不是一味的回避楚国将成天下之霸的现实。

    唉。灵袂轻叹了一声。贱妾已老,据闻那芈女公子沉鱼落雁,贱妾焉能得楚王之幸?

    太后谬矣。赵恒以一种非常严肃的神情说话。此事不仅关乎大王之王位,亦关乎他日赵国之复国。我有舍人名八尺,善御女,其于大梁闻之,楚王爱女子乃爱其股胻,非爱其容貌。太后虽过桃李之年,然我赵女股胻素比楚女欣长,形容之设又岂非未经人事芈女公子可比?太后若能得楚王之幸,王位何忧,复国何愁?

    赵恒以老陈谋国的口吻说男女苟且之事,听起来让人产生一种精神错乱,但弱国的存续必是寄托在女子柔弱的娇躯上,自古如此。这不是羞耻的事情,这是无奈的现实。

    然秦国若何?灵袂极力收回绮念,说起了秦国。秦国欲封大王汧水之地二百里

    太后谬矣!赵恒再次说缪。秦国若何,楚国若何,当观其待他人如何,方知其将待我如何。敢问太后,近几十年来,秦国曾封何人何国土地以不绝其祀?

    赵恒的问题让灵袂沉思,良久后她道:未曾有。

    楚国若何?赵恒再问。

    楚国?灵袂这次答的很快,楚国多矣。项伯弋侯,还有其军中誉士皆封闾。

    然也。赵恒道。秦人不封同宗二百里,何以封我大王二百里?此必假。楚国多封,太后若能得楚王之幸,我赵国复国很难?其视赵国不过一封国耳。




第三十八章 心意
    平原君建信君平阳君,三人的主意听完,灵袂又召长安君庐陵君,甚至是只有空职的司马尚以及大攻尹赵间春申君此前的门客虞卿等人,这些人的建议听完,第二天下午最后召见最信任的太傅郭开。

    郭开也知道这两天灵袂在遍召群臣问计,他自己也在想离开邯郸后郭氏该怎么办。郭氏城外有田亩有铁矿,城内有大宅有金银有宝器,即便舟楫能运走所有人,也运不走城里的宅邸工坊和宝器。只是秦国在韩国的作为已表示即便降秦也保不住这份家业,有很大的可能是全家迁至咸阳,田产家宅矿山工坊被秦人没收,这是郭氏不愿意的。

    上位者个人的得失决定国政的方向,下位者国政的方向决定个人的得失,自古以来皆是如此。正寝独对的灵袂一直想着遣赵嘉至燕代这件事,平阳君说了三条理由,可她还是觉得不妥,郭开坐下后她的第一句话便是:太傅以为,遣赵嘉至燕代,朝廷入楚国,若何?

    遣赵嘉至燕代灵袂将赵嘉放在前面,朝廷放在后面,郭开领悟这个意思,他道:此万万不可。

    为何?灵袂问道。

    赵嘉只可留于太后大王之侧,万不可遣其至燕代,若是他日赵嘉自立为王,大王危矣!废赵嘉立赵迁这件事情,郭开脱不了关系,赵嘉是万万不可纵容的。

    我闻之,赵国存亡皆在楚国。楚国欲立赵嘉,便立赵嘉;楚国欲复赵国,便复赵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遣赵嘉至燕代,尚能保住我赵国之边郡,若遣他人,边郡不保也。灵袂转述着平阳君的话,希望郭开能反驳。

    此言有理,然这与赵嘉何干?既然赵国存亡皆在楚国之手,边郡存与不存何益?楚国欲复我赵国,有边郡复之,无边郡亦复之。郭开道:言此之人乃为赵嘉说太后,绝非为太后大王着想。

    然也。灵袂觉得有理,那太傅以为,当遣何人至燕代?

    长王子赵崇即可。郭开的人选和灵袂的人选完全一样,两人都看重怯弱无比的赵崇,很多时候为人草包是最大的优势。太后当于正朝明言此事,以绝他人之望。

    诺。灵袂用心记下。

    臣还以为,我不当降秦亦不当入楚。郭开直抒己见,这不仅关系到赵国的未来,也关乎郭氏的一族的未来。楚王欲借寿郢与我为都,此不妥。我若入楚,当不入寿郢而入大梁。

    大梁?灵袂不解。大梁与寿郢以鸿沟颖水相连,相隔八百五十里。灵袂当然喜欢寿郢,寿郢深入楚地,本就是楚国都城,借与赵国为都,那是再好不过。而大梁虽也是魏国都城,但实际上和边郡无异,秦国一旦攻魏攻楚,作为诸水枢纽的大梁必然首当其冲。

    然也。郭开道。臣闻大梁北城以水泥钜筋所筑,方五十里,高数丈,此坚城也。我入寿郢,万事皆受制于楚国;魏国数月前尽墨十数万大军,国中已无战卒,若我居于大梁,魏王必然大悦。赵魏同心,或不受制于楚。

    他日秦国败亡,复赵与否不在我赵人是否恭顺,而在我赵人是否有可战之卒,若有,当复赵也,若无,便是楚国准允复赵,亦无卒可复。

    平阳君赵恒想得很远,善于勾心斗角的郭开则想得更细。退入楚国最可怕的就是十万赵军被楚人有意无意消耗,唯有与同为三晋的魏国抱在一起,两国日后才有复国的希望。至于士卒数量不逊于邯郸赵军的燕代赵军,为了赵迁王位的稳固,那就只能选择抹杀掉了。

    从驺开进入邯郸开始,楚国遣舟楫运走赵人的消息便在意无意间的传遍全城。时至今日,楚国是赵国的唯一希望,庶民皆言楚国舟楫是菡公主派来救自己的,楚王因菡公主之故素爱赵人,更有甚者竟说既然楚王是菡公主之子,何不让楚王来做我们的大王

    城内舆论纷纷,得知能顺利突围的邯郸再无此前死一样的沉寂,藏于库中的粮食酒肉都取了出来,这些东西带也带不走,不如这几天吃掉。城头苦战数月的赵军士卒也不时露出笑意,迁至楚国虽是背井离乡,但好歹是一条活路。若是赵军也能像楚国那样封誉士得一闾之地,那以后自己就不是庶民而是士了。士是贵族,是贵人。

    问计于诸臣,邯郸民众对此的反应也有人禀告灵袂。听到民众竟然希望楚王来做赵王,她的脸顿时阴沉了好几天。民众是没有气节的,他们也不食朝廷的俸禄,没办法用操守来要求他们。若非不能选择,她实在不愿入楚,看来还是郭开说的对,当不至寿郢而居于大梁。只有居留在大梁,赵国才是自己与儿子的。

    又是一日的视朝,视朝时灵袂直接宣布自己的决定:赵国西去,但不入楚国,不以郢都为都城,而是借大梁北城为都城;燕地之地的没有派平原君赵营去,当然也不会派平阳君建议的废太子赵嘉去,而是派怯弱的长王子赵崇去。

    前者朝臣并不反对,大梁虽然随时会被秦军攻拔,但鸿沟对岸就是魏国,赵魏同出三晋,抱团取暖暗暗提防楚国确是高明之计,但派赵崇前往燕代,显然是要毁了燕代,而毁了燕代的唯一好处恐怕就是为了确保赵迁的王位能够稳固。

    太后灵袂说完自己的决定,不容诸臣反对就宣布退朝,她与赵迁退出闱门后,赵营赵恒等人的目光全都怒视着郭开。只有郭开才能想出都大梁遣赵崇的奸计,建信君那个草包只会劝太后大王降秦。

    赵国若亡,必由你!众目睽睽之下,赵营冲到郭开面前,一口痰直接吐到他脸上。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何错之有?郭开唾面自干,脸上这口痰不是侮辱,反而是他忠于大王的证据。他很得意。

    你!赵营又要拔剑,一旁大攻尹赵间连忙将他按住。

    我如何?郭开迎视着赵营,毫不畏惧。他是太傅,城中又有郭氏一族,郭氏经营铁矿,铁矿位于邯郸西面的武安邑,秦军围城后一万多工匠退入邯郸以为守,势力绝不是建信君那种以色事君的男妓可比。赵营要杀他,势必要冒着大王降罪郭氏复仇的风险。

    太傅绝燕地之地,入楚若是,赵国亡矣。身为大攻尹的赵间素来与郭氏相熟,有些话他不好说的太过,但言语间的惋惜埋怨那是免不了的。

    若非退让收买,先王之时我赵国焉能休养生息?赵国弱矣,既已弱,便不可意气用事而当以智相谋。此次离都去国,非我郭开能存赵何人能存赵?郭开看着暴躁的赵营,沉默不语的赵恒,浑浑噩噩的其他朝臣,目光里全是不屑。他了解眼前每一个人,正是因为了解,他才如此不屑,知道他们都不能存续赵国。

    尚若赵间还是不死心,赵恒的两全之计深得人心。

    尚若我不能存赵,亡赵乃是天意。郭开把一切都推给了天。说完话的他往外度步,围在一起的朝臣连忙让路,目送他离去。

    当如何?郭开走后,赵营看向赵恒,遣赵嘉至燕代是赵恒的主意,没想到被郭开破坏了。

    太后心意已决,我等又能奈何?赵恒眼中的光芒一闪即逝,亦度步离开正朝。他一走,群臣又看向赵营,赵营对此也没主意,他唉了一声重重跺脚,随之离去。

    邯郸灵袂宣布决定的时候,熊荆人已在大梁。救赵是一件大事,处置的好,楚国能得到十万能战之卒,处置的不好,十万赵军不是尽墨就会变成秦军士卒而伐楚,这是楚国不愿看到的。诸国抗秦,也就只有赵军能与楚军一样数败秦军,这支能战的军队必然不能落入秦人之手。

    禀大王,赵人不欲都寿郢而欲都大梁北城。站在熊荆身边的还是庄无地和淖信,郢师四个师只有一师和近卫卒在熊荆左右,其余都在方城设防李信。

    淖信禀告赵人的要求后,庄无地当即道:赵人不信我,此欲与魏国相合。

    恩。都寿郢与都大梁是两种概念,前者赵军必然隶属于楚军的作战序列,后者则不然,即便归于楚军作战序列,也仅固守大梁一地而不听大司马府的调遣。当如何?

    平阳君谏言遣赵嘉至燕代,赵太后不允。淖信再道。臣以为当使赵嘉至燕代,赵人不听我,便立赵嘉为赵王。

    何须我使?庄无地不以为然:出邯郸时,赵嘉必被赵氏宗人趁乱救出,以遣至燕代,我坐观其成便可。至于都大梁,大梁坚城,南城又有魏军相守,北城留三万士卒足以,余下七万人当以司马尚为将,与我共拒秦人。



第三十九章 外合
    楚国一共救赵四次。第一次是楚悼王二十年,齐魏助卫攻赵,吴起领军伐魏,战于州西(今河南沁阳东),出梁门一直攻到大河;第二次是楚宣王(楚悼王之孙,楚威王之父)十六年,景舍率军救赵,取魏国雎濊间地;第三次则众所周知信陵君窃符救赵,楚魏联军大败秦军;第四次是项燕率军与王翦战于安阳。

    前面两次是远交近攻,牵制魏国;后面两次则是同舟共济,阻击秦国。天下将倾,战略上的牵制已经无用,运赵人入楚国唯一的价值就是增加军队的数量,这才是正朝朝臣同意这次行动的直接原因。

    赵国欲都大梁北城不是不可以,但赵军必须接受大司马府的指挥,包括魏军也是如此。从最西面的陈仓道,到最东面的大野泽,两千余里的防线三十多万军队根本就不够。大梁是设备的重点,大梁南北两城却是水泥钜筋所筑,这里并不是防守的重点,整条战线比较薄弱的地带在于汉中盆地武关道方城上蔡郡以及大宋郡。

    十万赵军聚于大梁是不可能的,其必要协防大梁东西的大宋郡和上蔡郡。另外赵军还要学会划桨,以后赵军也要用战舟机动而非车步机动。大司马府的计划是赵军入楚后,花一到两年的时间全面整训,这样才能和楚军协同作战。

    秦国的连年的攻伐下,赵国已成弱国,离都去国的赵国连国都不存,就更需服从楚国的安排,在最需要的位置为抗秦出力。正因如此,熊荆突然奇妙的产生错觉,他竟然觉得时空前越了两千多年,自己站在了另一个人的位置上。

    是借秦人之手将诸侯消灭殆尽,打光编制后就不再复编,以此消灭异己,还是以诚相待,对魏军赵军一视同仁,不故意将他们消耗?

    施行前者,一天下自然而然,当最后一支魏军赵军齐军消耗完,天下就是楚国的了;而后者,假设楚军消耗巨大,其余诸国残存兵力较多,不要说一天下,连楚国也处于危险中。

    多了两千多年的见识让熊荆聪慧,可两千多年的沉淀也让他常常禁不住诱惑,企图诡诈残忍的厚黑一次。脑子里不知觉的跳出这个念头后,他便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直到深夜里无意间看见墙上的地图,他才突然间醒悟此时的局势与两千年后全然不同。秦国如果赢了,绝不会让任何一国独存,消耗与不消耗没有任何意义;而如果楚国赢了,

    问题是楚国真的能赢吗?赵国撤离邯郸,除了燕地与代地,秦国已尽占河北,天下有其三;齐国的立场飘忽不定,郦且的意思是绝齐以诱使秦国进攻齐国,然后再救齐,以此让齐国彻底站在楚国这边,可要是秦国不按照这个思路来怎么办?

    从安康盆地进攻汉中盆地,派出去的使臣虽然说服了廪君之巴,却没有说服阆中之巴,使臣还被砍了脑袋送了回来。楚国如果深陷汉中战场而秦国从魏国上蔡大宋两郡攻楚,结果将是灾难性的。步卒火炮只配有一百大几两百发弹药,如果胡耽娑支没有在后年将硫磺运抵,这些火药一旦消耗殆尽,一百多门大炮就会变成烧火棍。

    这样的现实甚至让熊荆想着是不是应该逐渐一支燧发枪部队?毕竟燧发枪发射一颗子弹,四倍装药也不过消耗四十多克火药。组建一支专门用于破阵的燧发枪部队,并不需要消耗多少火药。假设胡耽娑支没有运来硫磺,其他地方也没获得硫磺,剩下的火药也应该够用。

    只是燧发机构造府一直没有完成简化。造的太轻,发火率不能保证;发火率要保证,燧发机构又很沉重。熊荆对燧发枪枪机没有任何记忆,他觉得那就是一个钜铁制的弹簧片,夹着燧石(实际上正是因为他的错误印象使得造府一直没有完成枪机的简化。他以为敞露在枪机之外夹着燧石的击发锤火帘片就是板簧。实际不是。燧发枪板簧置于枪机之内,在药锅底下,从底部控制着击发锤和火帘片,两者相撞打出火星;

    另外击发锤与火帘片的巧妙设计也大大简化了枪机的复杂性,但这显然不是造府工匠短短数年内能够设计出来的)。难道要用火绳枪?英国人曾为火绳枪是否取代长弓展开过一场辩论,楚军既然有足够的弓手,又何必要用效率低下的火绳枪?

    熊荆一夜未眠,早上洗漱的时候能从模糊的铜镜上清看到眼睛下方浓重的眼圈。而这一夜他什么也没想出来,只是对造府下达了制造样枪的命令。不管装备不装备燧发枪或者火绳枪,总要先造出来,试验过后才能判断。不过他相信正规的师旅不会接受这种武器,缓慢的射速只会让他们选择弓箭。

    启禀大王,王舟已备。熊荆不仅仅在大梁等候,他还打算前往邯郸。倒不是完全为了赵人,他赶赴邯郸的另一个原因是要目睹混沌级炮舰齐射。

    恩。熊荆不以为意,他正在囫囵吞枣的解决早膳。

    大王,魏王今日欲在宫中设宴长姜禀告道。既然娶了赵女越女苗女羌女巴女,加上一个魏女也不奇怪,魏王这是设宴回礼的。

    使人告知魏王,不佞欲至邯郸亲迎赵王,无暇前往。熊荆终于将案上的食物吃完。

    唯。长姜清楚熊荆不可能等到下午再走,熊荆是标准的楚人,行事火急火燎,最不喜欢的就是在一地长久等待。而项师与郢一师昨日就接到开拔的命令,早食后已陆续登舟。舟楫运输赵人,楚军保护舟楫,不然秦军堵住码头,几十万赵人难以上舟。

    大梁北城,一百多艘卒翼战舟陆续起锚,邯郸城东面三十多里的肥乡邑,大将军王翦正盯着滔滔北去的河水发愣。楚军抢了齐国的渔舟前来邯郸,大梁也舟楫汇集,这些舟楫前几天尽数出鸿沟顺河而下,这些消息传来,傻瓜也知道楚军要干什么。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阻止又是另一回事。时入九月,大河之水不如此前盈满,可诸水汇集,邯郸以东的黄河支流水面宽度仍然超过十里,且河中水深数丈不止,再大的船沉下去也要被冲走。从昨天晚上开始,六艘挂着高耸风帆的巨大海舟突然出现在河面上,海舟以外又有越人战舟,使得秦军任何舟楫都不能靠近这段水域。

    陆地是秦军的,邯郸是赵军的,水面是楚军的。几个月以来三方一直遵守着这样的默契,现在忽然想拦截大河阻截楚军舟楫,这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但咸阳严令自己务必须拦住赵军突围(不完成就削爵治罪),王翦只能硬着头皮来看这段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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