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我吸了口烟,抿嘴没有做声。
“我想跟你说的就是,如果你乐意帮姚军旗解决麻烦,就主动一点,他那样的人,做任何事情心里都跟明镜一样,你帮他,他就指定不会让你白忙活,你头狼现在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一尊包揽万千的大旗,当然你不乐意,就继续装傻充愣,权当我刚刚的话没说,我觉得以他的气魄,不会过分难为你。”
叶小九给我的信息实在太过震撼,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应承,吐了口浊气道:“我得想想。”
“你得抓紧时间想。”叶小九凑到我耳边道:“辉煌公司和贺家绝对都等着呢,对他们而言,如果能够跟姚军旗搭上关系,就肯定不会多搭理林梓一系,可如果没能跟姚军旗玩到一起,那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助林梓,毕竟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做大,而姚军旗就算心里有气,也肯定不会直接对他们两家怎样,很可能拖一段时间,就郁闷的离开了,所以你必须斟酌明白,选择帮姚军旗,就一定拿到成效,否则往后你要面临的对手可就成倍数增加了...”
头狼 3563 住院
这天晚上,我和叶小九聊了很久。
话不说不破,窗户纸不捅不透,很多东西知道和了解是两码事。
就好比今晚上,我只看到叶小九和姚军旗字字如肌的打文字谜,实则上根本不晓得,一通酒过后,他俩其实已经达成了共识,无论我会不会选择帮姚军旗,他跟我之间的矛盾都已经化解。
送叶小九上楼时候,他勾着我的脖颈语重心长的出声:“小朗啊,人这辈子总以为能遇上许许多多的人,而后很久你可能才会明白,所谓机缘,其实也不过那么几次。”
对于我要不要加入姚军旗的阵营帮忙,叶小九一直表现的模棱两可,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
杵在原地愣神很久后,我做下一个重大决定,驱车返回“君越酒店”,就在姚军旗的隔壁又开了一间房。
房开好以后,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那种感觉像极了几年前中考前的那个夜晚,焦躁不安却又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挣扎好一阵子后,我都始终没法入睡,索性爬起来拨通了王莽的号码:“睡了没莽叔?”
老话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尽管王莽并不是我家,但我俩的关系始终保持的非常亲密,在这种时候,我感觉凭他多年的江湖经验,应该能给我一些比较靠谱的建议。
“第二觉刚结束。”王莽笑呵呵的回答,话没说完,他剧烈咳嗽两下。
我笑了笑,寻思着用轻快的方式,打开我俩的话匣:“最近烟挺勤的吧。”
王莽当即笑骂:“少虚头巴脑,没事你不会给我打电话,没有大事儿你不会这个点给我打电话,趁着我这会儿刚睁眼,还比较清醒,抓紧时间昂,不然待会我可不敢保证又睡过去,咳咳咳..”
我不尴不尬的笑了笑:“得,总是曲解晚辈的关怀,那我就直奔主题吧,是这样的..”
听我说完以后,王莽半晌没有做声,要不是听筒里传来他“吧嗒吧嗒”的吸烟声,我都感觉他可能真睡着了。
足足过去五分钟左右,王莽抽了口气道:“这事儿..甭管咋选都难受,帮姚军旗,你肯定得罪林梓,而袖手旁观的话,你等于错失一次腾飞的机会,毕竟锦上添花永远没有火中送炭能让人铭记于心,况且这次是姚军旗选的你。”
“嗯?”我疑问一声,静等他继续往下说。
“你可能一上来就感觉姚军旗是来给你起刺的,但我认为他更像是来择友,那号家庭出身的人,就算是头猪,也早已经被环境熏陶的比猴儿还精,你看哈,甭管是辉煌公司送车,还是贺家示好,他基本照单全收,首先递出去一个他对谁都没意见的信号。”王莽清了清嗓子道:“可你要知道,他给别人的是示好,给你的可是时间呐,今天一天,与其说你陪着他吃喝玩乐,倒不如说他在观察你究竟是个什么品相。”
“那肯定。”我认同的点点脑袋。
“我如果是他,对你没什么兴趣,最后结尾会让人把我接走换下家,可他任由你安排住宿,那就说明还想继续跟你接触。”王莽发出一阵笑声道:“这就是个好苗头,他需要小草,你需要大树,完全属于一拍即合,反正这事儿让我做的话,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投诚,人和人的关系不会一成不变,你有时候就是太刚,老容易把机会往外推,先假装答应给他当马仔,完事再慢慢来呗,反正年轻着什么急。”
我思索一下后,抽声道:“成,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大概有谱了,谢了啊莽叔?”
“这就完了?”王莽不满的哼唧:“咋地,大半夜给我喊起来当军师,一句谢谢就没事了呗。”
我舔着嘴皮笑道:“那要不回头我请你吃大餐?”
“别回头啦,就明天。”王莽打断道:“你们这帮小年轻现在一个比一个假,回头就是13月,改天就是32号,下次说的肯定是星期八,就这样吧,明天我和老根儿组团上你那儿溜达溜达。”
我讪笑道:“叔,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
“对,老子说的就是今天。”王莽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挂了,最晚明天中午我们到鹏城,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结束通话以后,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再有一个点,天差不多该亮了。
“睡觉,赶紧睡!”我蒙上被子自欺欺人的嘟囔。
..
感觉没睡多一会儿,我就被手机急促的震动给吵醒,看了眼号码是黄水生的,我哈欠连天的接起:“什么事阿水?”
黄水生沉声道:“大哥,姚少说身体不舒服,我这会儿刚把他送到罗湖区人民医院,你看什么时候过来一趟?”
“人没大事吧?”我打了个激灵,忙不迭爬起来:“你赶紧把具体位置给我发过来。”
半小时后,医院肠胃科的病房里,我见到了手背上扎着点滴的姚军旗。
黄水生和扎喜小使似的恭敬的凑在旁边端水喂药。
“咋回事啊?”我揪了揪鼻头轻问,扎喜愤怒的瞪了我一眼,那架势就仿佛是我把姚军旗给干进医院似的。
“估计是昨晚上凉啤酒喝的有点多。”姚军旗挣扎着爬坐起来,无所谓的摆摆手道:“没什么大碍,老毛病了,我的肠道不好,稍微一受刺激就容易上吐下泻..”
“笃笃笃..”
就在这时候,病房门突兀被人从外面叩响。
紧跟着就看到贺来带着阿飘,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要紧吧姚少,刚说要请您吃饭叙旧,您就倒下了呢。”进屋以后,贺来径直走到病床边,话说到一半,才像是突然看到我一般,努嘴打了声招呼:“王总也在呢。”
我嘬着嘴角回以一笑。
“踏踏..”
又是一阵脚步声泛起,门外再次呼啦挤进来好几个人,不想竟是敖辉,李倬禹、洪震天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
比起贺来的虚伪,敖辉则表现更为赤裸,完全无视所有人,刻意撞开挡在前面的贺来,一把握住姚军旗的一只手掌,声音激动的念叨:“小姚啊,刚听说你住院,怎么样?不碍事吧,你说你怎么也不知道注意点呢,这要是被你父亲知道,还以为是我这个叔叔不负责呢。”
贺来双臂抱在胸前,轻飘飘的冷笑:“敖总这辈子没投身演艺圈,绝对是奥斯卡的损失。”
敖辉仿佛后知后觉一样,很随意的歪头看了看我们,表情很到位的揉搓眼眶:“哎呀,小贺和小朗也来了,你看看我这双老眼,确实有够昏花的,只顾得惦记小姚的身体了,你们两位不会见怪吧?”
我倚靠墙壁,玩味的打量着熙熙攘攘的一屋子人,这帮家伙个顶个影帝级的,看他们表演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不过同时,我心底里也提起了警惕,姚军旗刚刚住院,他们就像苍蝇闻着味似的找过来,这里头的戏码恐怕没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躺在病床上的姚军旗,他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会平白无故把我们三家招到面前。
片刻后,我的疑问被陡然解开。
病房外,一个身板魁梧,剃着小平头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一边往里走,他一边操着浑厚的嗓音埋怨:“大旗,你特么是真不让我省心啊,早跟你说,来我家住,你就是死活不听劝,怎么样,这回又躺下了吧,我看回头你爸凶不凶你。”
而看到那人,耷拉着眼皮的姚军旗眼中迅速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孱弱的倚靠床头,声音干哑的开口:“梓哥,你快别熊我了,我都难受成啥样了。”
“你呀你,就是不忌口,肯定又偷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吧。”被称作梓哥的青年轻推姚军旗脑门一下,很自然的坐到病床边,眨动眼睛扫视屋内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向我:“敖叔和阿来我都认识,这位是..”
头狼 3564 我最大的特质
“您好,我叫王朗!”
见对方来回打量我,我干脆微笑着自我介绍。
姚军旗称呼他为梓哥,很显然这家伙应该就是正跟姚军旗争夺鹿咀码头股份的那个林梓,现在看来姚军旗住院,真正想要吸引过来的重要大咖,十有八九就是他。
林梓很随意的跟我握了下手,沉声道:“哦哦,羊城那几家头狼酒店是你开的吧,我住过二号店,环境还不错,你和大旗认识啊?”
这货问的简直就是废话,不认识我好端端来这地方干嘛,不过一想到叶小九昨晚上说过,他们这个级别的纨绔没有一个是白给的,很多看似平淡无奇的举动,很有可能在他们那里代表着什么重大含义。
瞟了眼眼皮低垂的姚军旗,我皱了皱鼻子点头:“昨晚上旗哥就是跟我喝酒,才喝坏的肚子。”
从“姚少”变成“旗哥”,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为了在旁人面前显示出我俩关系亲密,同时也是在向姚军旗传递“我可上船了”的信号。
果然,听到我的话后,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反观我对面的林梓,眉梢微微一皱,尽管他很快舒展开来,但还是被我成功捕捉到。
伪心理大师刘博生曾经说过,人的表情变换往往可以反映出内心的惊涛骇浪,越是微弱,就说明震撼也越大,而真正的震撼绝对不会像电视剧里演出来的那样,动不动就大喊大叫或者横眉倒竖。
“也不能怪你,主要是我自己贪杯。”姚军旗吹了口气摆手。
林梓满脸心疼的叹气:“你就是不忌口,再不改早晚出事儿。”
病床边,他俩上演着兄友弟恭,而不远处,贺来、敖辉和我则大有深意的相互对视。
感觉病房里的氛围实在太过友爱了,我摸了摸鼻尖,一脸好奇的出声:“诶贺少,前段时间听说你们和辉煌公司撕巴了好几场,没什么大损伤吧?都是一个屋檐下扒拉饭吃的,有啥事好好唠呗,犯不上喊打喊杀,你说对不敖总?”
洪震天立时间呲牙瞪眼的指向我:“王朗,你特么什么意思,没事挑事?”
“你说你算干啥的,这一屋子哪个不比你头大,吵吵把火的冲我吠叫什么玩意儿。”我轻蔑的白楞他一眼,又朝着敖辉微笑:“敖总,真心得给您提点建议,公司发展哪能任人唯亲,人家姚少搁这儿躺着养病,你说你这亲戚上来就嗷嗷一通喊,咋地?欺负姚少脾气好呐。”
没等敖辉吱声,扎喜一个箭步扎出,直接揪住洪震天的衣领,粗暴的将他推出房门。
“喂哥们,有事好商量。”李倬禹抻手想要拉拽扎喜,结果反被一肘子弹开,往后踉跄两步。
看了眼被丢出病房的洪震天,我摇晃脑袋叹息:“我天哥属实有牌面,从羊城到鹏城,所有人都在改变,唯独天哥初心难改,看来口号往后得变变了,搁鹏城,凡是没揍过我天哥的,那就不能叫社会人。”
贺来双手插兜,似笑非笑的开口:“没必要啊王总,咱们有怨归有怨,但不能放在桌面上,你这不是让姚少和林少看笑话嘛,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什么完全可以出门再说。”
“有头有脸搁我们老家叫猪头焖子,不过在装逼这一块,我还是得多向贺少靠拢,前几天还跟我说,早晚给敖辉下药,让他跟李倬禹来一场枪战大片,转念就能像个没事人似的,光是这份涵养,就够我学两年。”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同时朝着黄水生摆摆手:“阿水啊,咱们实在人就干点实在事儿,你看病房都脏成啥样了,还不知道拿笤帚扫扫。”
“好嘞大哥。”黄水生马上激灵的抄起笤帚,故意冲着贺来和敖辉脚底下哗啦,一边扫地一边很呆萌的昂头问我:“哥,人们老说扫把星、扫把星,这扫把星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嘘,看破别说破,这帮人可都是灰社会,小心待会刀枪嘣你。”我嬉皮笑脸的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即朝着姚军旗努嘴:“旗哥,刚刚医生可交代了,您需要静养,尤其是防止一些虫蝇蛇鼠近身,那玩意儿传播病菌的速度可快着呢。”
凑在床边的林梓冷不丁扭头注视我:“怎么?哥们你是在暗示我?”
挤兑贺来、敖辉只是我在尝试,假如姚军旗不发声,就意味着他默许,而我真正的目标是直指林梓,反正队都已经站了,再搞得两头纠缠不清,反而影响我和姚军旗之间的关系建立。
“哎呀我去!”我双手一摊,满脸无辜的解释:“冤枉啊林少,我这哪是暗示啊,说的还不够明白嘛,就差直接点名啦,也就是您反应速度快,这要是搁刚刚被丢出病房的那一头,可能还寻思我夸他呢。”
姚军旗立即板脸训斥一句:“小朗,说话注意点,这可是我哥,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长。”
“呃,不好意思哈林少,我把你跟他们混为一谈啦,我屯子里来的,说话直,您可千万别见怪。”我马上接茬,貌似恭维,实则轻蔑的缩了缩脖颈。
林梓被我噎的顿了十几秒,深呼吸一口,指向我开腔:“你很好。”
“谢谢林少的祝福,扎西德勒,旗哥,你们那头是这么表达感谢的呗。”我双手抱拳弓腰。
姚军旗挣扎着坐直身子,重重握住林梓的手腕解释:“梓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认识时间长了,他说话就这样,总是没大没小,实际上人是个好人,上次我带他一块到草原玩,他差点把小岳那帮人给惹火,得亏我拦着,我当时就说,小朗是我兄弟,谁敢打他主意,就跟扇我脸一样。”
姚军旗这席话纯属虚构,里头的场景和人物跟我八竿子都打不着边,但他却态度很强硬的表达出一个主题,谁敢拿捏我,那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呼..”林梓吐了口浊气,脸上表情瞬间变成笑容:“好啦,咱们认识多少年了,这点小问题还需要解释吗。”
“那对呗,小问题解释它干嘛。”姚军旗话里带话的点点脑袋;“梓哥,等我痊愈以后,一定好好请你吃顿全羊宴,就像咱小时候,你吃羊头,我啃羊尾。”
“哈哈哈,你现在这牙口越来越不好了,还能啃得动羊尾么?”林梓歪着脖颈笑问。
姚军旗顺话接了一嘴:“啃不动羊尾就跟你一块嚼羊头呗,咱俩那么好的关系,我想吃,你不会舍不得给吧?”
顷刻间,林梓脸上的笑容凝结,而姚军旗仍旧保持姿势,仰头注视他。
沉默不到五秒钟,林梓很友善的拍了拍姚军旗的肩膀头道:“谁啃羊头的事情晚点再说,你赶紧养好伤,别让你爸担心,我还有点其他事情要和敖叔叔谈,等你出院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啊。”
姚军旗也没做任何挽留,很直接的开口:“行,小朗替我送送梓哥。”
“阿水你去吧,我刚刚说话那么冲,怕他们组团揍我。”我打了个响指,似笑非笑的朝黄水生摆摆手。
不多一会儿,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姚军旗俩人。
他看看我,我看看他,对望几眼后,他吹了口气摇头:“你太容易绷不住了,表现那么明白,谁都知道你下一步的想法。”
我抽了抽鼻子,一眼不眨的盯着他道:“旗哥,你缺的是办事兄弟,不是待命小弟,你如果希望我帮忙,就不要东拉西扯的出谋划策,我做事有我做事的方式,您要是觉得必须得往我脖子上套个项圈,那抱歉,鹏城我不呆了,马上打道回羊城,您要是啃着不放,我只能冲林梓投降,反正我也认清他长啥样了,我不信他不稀罕我这种生冷不忌、张嘴就咬的选手。”
姚军旗本能的呆滞了一下,接着咧嘴笑了:“你这人..”
“不要脸是我最大的特质。”我提了提裤子,大大方方的坐到床边:“还是那句话旗哥,您如果需要对酒当歌的兄弟,我当!可您要是只找几条咬人的狗,恕难从命...”
头狼 3565 我看行
面对我掷地有声的表态。
姚军旗只是略微沉默几秒钟,就马上咧嘴笑了。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笑容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沉默片刻后往后退了两步,随时打算转身离开。
“你离我们那么远干嘛?我又不打过你。”姚军旗眨巴两下眼睛轻问。
我毫不遮掩的回答:“只要你摇头,我马上走。”
“给你点建议,只是建议,你可以选择改变,也可以充耳不闻。”姚军旗坐直腰杆,沉声道:“拒绝和表态要有方式,宁折不屈只能算其中一种,但绝对不是最有效的一种,人与人不同,医用术语叫对症下药,说的直白一些是投其所好。”
我怔了一怔,还算诚恳的点点脑袋:“我会仔细琢磨的。”
“琢磨是以后的事儿,现在能不能过来搭把手,我想上厕所。”姚军旗“噗”的一下咧嘴笑了,抬起手臂轻哼:“昨天我带我去吃的那家大排档一定不卫生,给我拉的现在呼吸都费劲..”
一个多小时后,医院附近的一家炸串店,我、姚军旗、扎喜和一个长的圆头圆脸、非常敦实的青年围坐一桌。
这姚军旗绝对是个纯纯的吃货,点滴刚打完,就嚷嚷着饿了,本来想让我带他去吃烧鹅,要不是扎喜说啥不同意,可能我们这会儿革命小酒就再次灌进嘴里。
姚军旗对扎喜表面看似不当回事,但实则还是挺照顾他情绪的,只得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家炸串店,即便如此,他还是很不忌口的违背医嘱,点了一大通荤辣食物。
几人分别坐下以后,圆脸青年朝我客气的伸出手掌,自我介绍:“王先生你好,我叫姚华,是鹿咀港口贸易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也是军旗的堂叔。”
“堂叔?”我诧异的瞄了眼他,又看了看大快朵颐的姚军旗,两人的岁数相差无几,感觉顶多也就隔了四五岁。
“咳,小叔..说多少次了,出门在外,你就说是我哥。”姚军旗翘起油乎乎的手指头,很没吃相的嘬了几下,随即冲我撇嘴:“别用那种眼神瞅我,不是我爷爷繁殖能力强大,只能说那个年代都这样。”
“没..”我讪笑一下,握住姚华宽厚的手掌,要不是姚军旗的刻意解释,我都没发现他俩鼻子往下的部分长得还确实有七分相像。
简单熟络后,我抽搐鼻子微笑道:“华叔既然是总经理,就说明上面肯定还有位董事长喽?我猜华叔在这个位置呆的时间可能不短了,所以一定很想往上蹿一蹿。”
“哈哈,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省力气。”姚华从兜里掏出一支电子烟,裹了两口后点头:“我上面那位董事长之前就是个傀儡,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无巧不巧的是他前段时间恰巧生病,更恰巧的是股东之一的林梓上月来查账,一句公司不能群龙无首,就暂代了起来。”
“哦?”我搓了搓腮帮子道:“如果林梓发生什么意外,那么是不是得换成华叔您暂代?”
“哎呀,吃饱了,有点渴。”
这时候,姚军旗突然站起来,冲我们摆摆手:“你们聊,我对公司什么的没兴趣,找点喝点去,好好沟通哈,都不是外人,千万别吵吵起来。”
说罢话,他径直朝不远处的收银台走了过来,很快便像个没事人似的跟银台的小妹子唠起了骚嗑。
姚华扭头打量几眼,笑盈盈道:“军旗岁数小,玩心重,公司的事情他从来不参与,所以咱们不用理他,您刚刚说如果林梓发生意外,董事长的位置会不会由我暂代是么?理论上是没什么问题的,可实际操作很难,公司和社会一样,是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而实力最直观的体现就是股份持有,林梓一系手握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们只有百分之四十九。”
一边仔细听姚华解释,我一边转动眼珠子来回瞟视姚军旗和姚华。
姚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其实就是在暗示我,不论我们接下来达成何等协议,整个事件都很姚军旗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个路人,也就是说一旦接下来任务,那么甭管闯出来多大的祸,都不能姚军旗牵扯进去,至少表面不可以。
“只差两点?”我也点上一支烟道。
“对,但这两点差不多就是半亿。”姚华深呼吸一口道:“最关键的是有价无市,强买强卖肯定不行,投机倒把也行不通,想拿到手里,除非林梓点头签字,可林梓绝对不会轻易就范..”
“叮铃铃..”
话说到一半,姚华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号码,随即微皱眉头,朝我歉意的出声:“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说吧,他拿起手机就站了起来。
不远处,一条胳膊垫在银台前面的姚军旗若有所指的开腔:“小叔,王朗不是外人。”
姚华这才停驻,当着我面按下接听键。
“姚总,我和贸易部的老邢、行政部的小谢刚刚都被董事会以管理不到位停职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声:“董事会那边的意思是,我们几个被人举报管理不当,倾吞公司财产,很有可能还会被提出诉讼。”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