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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一名中书道:“首辅求去之心已定,陛下就算再怎么留,但也知道最后都是终须一别。”

    “是啊,陛下英明睿断,自是知道轻重。除了阁老外,无人可以主持大局。”

    就在这时外头阁吏禀告道:“启禀阁老,文书官李文辅持圣谕到阁。”

    “哦。”

    许国点了点头道:“请进来吧。”

    片刻后李文辅向许国奉上圣谕。

    许国看旨后笑着道:“劳驾公公跑这一趟。”

    李文辅道:“岂敢岂敢,这是咱家分内之事,若阁老没什么话,咱家先告退了。”

    “不送。”许国重新坐下,喝着六安香茶。

    李文辅离去后,众中书们都不敢作声,垂着手站在一旁。

    倒是许国一面喝茶,一面道:“你们追随老夫多年,大家公事一番是难得的情谊,若是有机缘,老夫请你们回歙县看一看。”

    “歙县是个小地方,但是徽墨歙砚却是名闻天下,还有读书人也是有风骨的。老夫这么说倒有几分自卖自夸,不过你们到了歙县倒是有一处地方一定要去看一看,你们可知哪里”

    众中书都是闻声道:“我等愚钝,还请阁老明示!”

    “那是一座大石坊,万历十二年时缅寇入侵,老夫运筹帷幄平定了叛乱,天子加恩眷酬赐予老夫一座大石坊树在乡间。这普天下的石坊都是四脚,唯独老夫这牌坊乃是八脚,这天下仅此一座,你们说你们到了歙县要不要去看一看。”

    许国说到这里,既有几分缅怀,又是有几分得意。

    众中书道:“我等当然愿意沾一沾阁老的荣光。”

    许国点了点头,脸上笑容敛去道:“若是君臣相得永如此刻那该多好,可惜啊。可惜啊。老夫昨日那一番肺腑忠心之言,反令天子见疑啊,好了,你们暂且退下吧,老夫想静一静。”

    众中书们闻言还能说什么,只好一一离去。

    所有人走后,许国一个独坐太师椅上出神,而面前的桌案上正放在天子给他谕旨。

    这旨意上写着是什么呢

    ‘卿前误随小人之后,以迟大典,今又激烦,意实何在不得以此挟君托故。’

    这一句话可谓没有给许国任何情面。许国请求天子于明春册立太子,天子反而将太子延误推迟册立的责任都怪在许国身上,言斥他以舆论挟持天子。

    所以到了此刻,许国知道天子对自己多么厌恶,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颜面再留在文渊阁里了,他的次辅的生涯要在此结束了。

    许国想到这里,连连苦笑。

    一直等到天色暗后,他仍不知觉,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值房之中。

    最终一名下人推门入内道:“老爷,天暗了,要不要回府”

    许国回过神来道:“老夫差一些忘了,众人都走了吗”

    “是啊,大家都走了,再迟一些宫门就要闭了。”

    许国点点头道:“老夫知道了。”

    当即许国从值房里离开,他与下人走到文渊阁空荡荡的廊道上,愈发感觉寂寞冷清。

    特别是今日,这文渊阁里不知为何,冷清至只能他与下人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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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4.第1228章 推举
    第1228章 推举

    申府。

    当申时行接到天子入宫的诏令时。

    申用懋,申用嘉,李鸿,朱国祚,徐泰时都在他的身边。

    申时行接此诏令后对这几人道:“尔等替我吩咐夫人收拾行李,以免老夫回乡之时路上匆忙,拉下东西。”

    闻此几人虽早有预感,都是吃了一惊。

    “爹爹,现在许国那老匹夫正好走了,天子召你入宫必是要你主持大局,为何说是要回乡呢”次子申用嘉问道。

    众人之中,唯独申用嘉如此问,其余都是默然。

    听申用嘉如此问,申时行道:“朝堂上的事我也少与你说。你这一次就随我回乡,其余事不要问了。”

    申用嘉道:“孩儿也想与李鸿一样参加明年会试,孩儿准备了十年了,只待明载金榜题名。”

    申用懋欲言又止,申用嘉因乡试冒籍之事被舆论一片谴责。若是申用嘉明年再考会试,迫于舆论没有官员会取他的。这倒不同于李鸿,李鸿毕竟是申时行的女婿,就算上一次顺天乡试被人骂作通关节中举,但只要申时行不在位,那么他被人取中倒不会引起舆论争议。

    但他又不愿直说,熄了他弟弟的功名之心。

    申时行笑着道:“你陪爹回乡,尽孝于膝前,免得我回乡寂寞不好吗我们申家有你兄长一人在朝为官就好了。”

    看着申时行眼中殷切之意,申用嘉闻言当即道:“孩儿愿意回乡侍奉爹爹。”

    申时行对朱国祚道:“我已是吩咐林延潮,让他放你为应天乡试的主考官,以后在朝堂上你有什么事可以不向他请教,若有的为难事,可以找他帮忙。”

    朱国祚与林延潮一直走得不近,因为三元光环,人们提及状元,第一个想到都是万历八年的林延潮,倒是他这个万历十一年的状元却无人记得。

    尽管如此朱国祚仕途上倒很顺利,现在已是从五品詹事府司经局洗马,这一次外放应天府为主考官更是美差,金陵是繁华之地,作为乡试的主考官他既能收得不少门生,也有一笔钱财收入。

    但朱国祚仍是因为仕途上不如林延潮得意耿耿于怀。

    但朱国祚也是聪明人,他知申时行知道自己不服林延潮,所以他让自己平日可以不攀附林延潮,但遇事要找他帮忙时倒是可以把申时行的情面用上。

    倒是徐泰时申时行没有吩咐,因为徐泰时与林延潮是同年二人一直走得很近,当初林延潮修宅子,还是托徐泰时帮得忙。

    而申用懋更不用多说了。

    申时行等于将自己儿子女婿亲信都托付给林延潮了。

    这时李鸿道:“老泰山,我听说苏州推官袁可立在苏州官场民间大力奔走,为那石昆玉翻案,逼得应天巡抚李涞不得不自劾辞官。”

    申时行听后面色一沉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鸿道:“就在前两日,但老泰山一直对大宗伯信任有加,所以当时小婿不敢明言。”

    申时行闻言抚须不语,面色有些凝重。

    申用懋当即道:“爹,宗海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吗此事他必然不知道。”

    申时行笑着道:“这是哪里话,我就要退了,计较这些作什么。”

    这时候申九上门来道:“老爷,车轿已是备好可以进宫了。”

    申时行点点头当即更衣,换上了他一品朝服,但见他头戴七梁金冠,腰用玉带,腰系玉佩具,黄、绿、赤、紫织成云凤四色花锦绶,身着大红色的朝服,望去自有的一品大员的凝重气度。

    申时行出走屋子时,下人以及前来迎接的中官无不行礼参见。

    申时行坐上大轿,申九高喝一声起轿。

    大轿在八人齐抬下望紫禁城而去,沿途之上自有羽骑开道,宰相仪仗簇拥。

    申时行在轿里眯了一会,当即敲了敲轿窗向申九问道:“袁可立在苏州参倒李涞的事,你听说了吗”

    申九知道这一次申时行入宫,等于是最后一次面圣,陛辞天子。但在这时候不知为何却问这样的事。

    申九知道申时行这么问必有深意,但他可是受了林延潮不少好处,在淮北窝本的事还求林延潮帮忙呢,他当即道:“回禀老爷,小人听说了一些。苏州的事小人已是派人去处置了。不过一个小小七品推官掀不起什么浪来。”

    “为何不来报老夫”

    申九道:“老爷,为了李涞,实不足坏了老爷的师生之情啊。”

    申时行道:“话不可这么说。”

    申时行口中虽道话不可这么说,但已是闭上眼睛。

    而申九称是一句,也不再多言。

    不久申时行的轿子到了紫禁城,然后又换乘步撵一直到了乾清宫。

    到了宫门前,申时行方才下轿。

    申时行看了乾清宫一眼,瞬间百感交集,张诚,陈矩,田义等司礼监太监此刻都在宫门前候着。

    “申老先生,皇上在宫里等着呢。”

    申时行点点头道:“天子恩重如山,老臣临别前能赐见一面,老臣实感激涕零。”

    说完张诚亲自搀扶申时行入宫。

    于乾清宫暖阁里,申时行拜见天子后双目泪流地道:“老臣之前久病旷官,耽误国事,连上十余疏恳请陛下恩放老臣回归乡里,以了余生之事。蒙陛下荷留连下谕旨,如此君臣恩遇从未见典章所载,老臣即便是捐躯糜骨,也不足以报答。老臣叩谢陛下!”

    见申时行如此,天子想



1245.第1229章 阁权
    第1229章 阁权

    申时行推荐的两个大臣的名字,令天子一愕,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但见侍奉在旁的张诚上前几步,向天子耳旁说了几句,似解释二人来历。

    天子这才想了起来,掩饰笑着道:“朕对二人有印象,只是朕的屏风之上没有书他们的名字,故而一时不能确认。但是朕听闻赵志皋年纪已是十分老迈了,是否有精力辅政,至于张位朕已是许久不曾在奏章里见过他的名字。”

    申时行道:“张位之前称疾回江西老家了,现在家修养。”

    天子点点头道:“这二人必定是辅政之才。否则先生也不会举荐。”

    申时行道:“赵志皋虽老,但行事稳重,张位资历虽浅,但却敢于任事。当年张太岳在位时,二人因不阿附他都被远贬,后来张太岳病逝后,朝廷这才启用。”

    天子笑着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先生举荐的是忠直之臣,可是论及名望他们似乎不显啊!”

    申时行道:“陛下圣明,老臣也是如此认为的,若论身孚众望,他们反而不见得是阁臣之选。正因为无人推介,臣倒以为其不党不私,正是可以为陛下信之用之的肱股良臣啊!”

    天子闻言目光一亮,瞬间明白申时行的用意。

    一旁的张诚也是十分佩服。

    没错,赵志皋,张位都不是百官心底意属的阁臣之选。

    二人里,赵志皋显得太老了,担任阁臣不知能撑几年,至于张位万历十四年以后即家里蹲,也没有推举他回朝当官。这满朝官员恐怕早就忘记了这个人了。

    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显得纯粹啊,换句话说这样的官员若至内阁,肯定是听皇帝的话,而不是听从清议的左右。

    因此申时行才推举出这两名大臣,这完全是为天子考虑。如此能替天子考虑,为君分忧的宰相,天子还真的有些不舍得申时行走。

    张诚看着申时行心底佩服,申时行的老辣卓识,今日召对时他本以为申时行会推举自己的党羽。若是申时行第一个推举自己的党羽,那么无论是张诚还是天子都知道申时行这是有私心在其中。

    那么就是此人入阁,天子恐怕也不会信任。而且张诚也会阻扰,他与许国早有默契,这一次许国失位,都是申时行,林延潮之故,但张诚也知申时行深得天子信任,又是马上要致仕的人,就不打算与他计较,但对于他荐举上来的阁臣,他必定想法设法在天子面前阻扰,但是没料到申时行却推举赵志皋,张位,这二人都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先生真不愧是三朝元老,又是朕的老师,所荐之人实是妥帖。”天子想起申时行的话,句句有深意啊。赵志皋老成稳重,言下之意就是年纪大了,在政事上不会自作主张,张位敢于任事,言下之意就是很有魄力,随时可以替天子背黑锅。这二人实在太符合他心目中的阁臣人选了。

    张诚奏道:“陛下,让这二人入阁朝野会不会引起议论”

    天子道:“许次辅当年也是由张四维引荐入阁,那时也未听到朝野有何议论。”

    “朕意已决,钦简吏部左侍郎赵志皋,前礼部右侍郎张位二人入阁办事。”

    申时行,张诚二人都是称是。

    申时行又道:“老臣年少时嗜好读出师表,老臣所举的赵志皋,张位二人,乃郭攸之,费炜之才都是先帝时即受重用,以遗陛下的重臣,还望陛下信之用之。”

    “此外前礼部尚书朱赓,前吏部左侍郎沈一贯,也都是先帝所赏识之才,老臣还请陛下储之,至于当今礼部尚书林延潮乃蒙陛下一手简拔,臣以为为能臣,以众议廷推拜礼部尚书。陛下若要用其佐政三年五载后观其后效,此人必不会令陛下失望。这三人都是臣为陛下举荐储用,若他日老臣有失察之处,陛下可治老臣之罪!”

    张诚听到这里不由感叹,果真姜还是老的辣。

    天子听了也是深以为然道:“先生的话,朕一定牢记在心。”

    申时行闻言欣然道:“既是如此,老臣已是没什么好说了。老臣在此辞别陛下!”

    说完申时行从椅上起身,对天子又叩了三个头。

    天子见此一幕,当即亲自将申时行搀扶起身,然后将他送出了宫殿之外。

    对于申时行而言,天子如此恩典,也是古今君臣之中十分罕见了。

    天子亲自将申时行送出宫后,申时行坐上步撵回望紫禁城的一砖一瓦,忽而吟道:“早岁入皇州。尊酒相逢尽胜流。三十年来真一梦,堪愁。客路萧萧两鬓秋。蓬峤偶重游。不待人嘲我自羞。看镜倚楼俱已矣,扁舟。月笛烟蓑万事休。”

    一旁的申九听着申时行这首诗,亦懂的三十年来真一梦,恰似他老爷申时行这三十年来的宦海浮沉。

    却说此刻吏部左堂中。

    吏部左侍郎赵志皋正枯坐在堂上。赵志皋已是坐了一上午,来来回回地将桌案上的公文反过来倒过去的看,却也不嫌得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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