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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赵用贤坐直身子。

    一旁堂吏立即道:“部堂大人息怒,息怒啊!”

    赵用贤道:“这天理报是今日发的吗我怎么没看过”

    堂吏道:“回禀部堂大人,正是昨日仪制司所发。”

    赵用贤怒道:“仪制司是嫌我们礼部衙门的麻烦不够多吗眼下官员俸禄,尔等的工食都还在户部,兵部手上扣着,他们居然就敢在天理报上挑户部,兵部仪制上的错处。”

    赵用线见报上写得什么。

    一次是户部官员上朝时班序有误,还有一个是指责兵部官员违制使用朝房,甚至还有一处隐约指刑部近来量刑过苛,有伤天和。

    “此事自有风宪为之,若官员有错,弹劾就是了。哪里有六部相互指责的部体威严何必在还在报上名文所书,不怕捅到外面让各衙门与士林百姓笑话吗”

    下面的几名堂吏也是随着附和道:“是啊,何况此文一出同时得罪了兵部,户部,刑部,正堂大人为了一己私怨让我们礼部同时得罪三个衙门,这怎么是好”

    “听闻正堂这一次之前在九卿廷议上提出海运之策,结果为户部,兵部,刑部反对,故而才有了俸禄工食短欠之事,眼下又如此。”

    赵用贤闻言一掌拍在案上道:“好啊,我就思得为何户部与兵部突然与我礼部交恶,原来如此。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理,大宗伯当初应承我等说钱粮五日之日会到,但今日正是五日期限,钱粮何在”

    “是啊,难道在天理报上呱噪两句,兵部户部就会给钱粮。若是换了一般衙门可能会就范,但王司马,石司农都是见过大风大浪,岂会因天理报上几句话就给吓倒,这一下恐怕连下个月的钱粮也难给了。”

    赵用贤闻言道:“岂有此理,本部堂现在去正堂催要钱粮,你们问一问四司谁愿意去同本官一并上门质问!”

    下面方才还在呱噪的堂吏闻言却都是一声不吭了。

    到了下午之时,赵用贤带着自己堂上数人,以及四司里二三名官吏,寥寥一行来到正堂火房前。

    火房值曹闻是赵用贤立即迎了出来道:“启禀右宗伯,正堂正在见客,此刻不便相见。”

    赵用贤闻言对身后官吏们冷笑道:“好一招闭门见客。”

    说完赵用贤回过头道:“赵某有要事禀告部堂大人,立即去通报。”

    火房值曹露出为难之色道:“右宗伯,正堂正在见客实在是抽不开身啊,请不要为难卑职。”

    赵用贤冷哼一声道:“那也罢,本部堂就在这里候着,直到大宗伯出来见赵某为止。”

    “那卑职给右宗伯搬张椅子。”

    ……

    赵用贤坐在火房前的院子时,过了片刻,但见火房两扇门正要开了。

    但见堂里传来林延潮的声音:“替本部堂送送两位主事。”

    两个声音答道:“谢过大宗伯。”

    随即赵用贤惠看到两名穿着青袍的官员,躬身退出了大堂。

    几名官吏讶道:“这不是户部的刘主事吗还有兵部何主事,他们怎么来了。”

    赵用贤脸上也有讶色。

    这时户部,兵部两位主事走过赵用贤面前,他们见了赵用贤都是行礼。

    赵用贤强笑着道:“这不是刘主事,何主事吗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真可谓是稀客。”

    两位主事对望一眼,然后都是笑着道:“原来是赵宗伯,失礼失礼,我们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何主事笑着道:“之前在钱粮的事上有所误会,大司马派下官来礼部与大宗伯解释清楚。”

    刘主事也是笑着道:“是啊,我们户部也是一样,上个月的官俸到时还请礼部各司官员一并到仓领取,下个月也绝不会再有拖欠之事了。”

    赵用贤闻言脸色微变,然后冷哼一声道:“那就好,下不为例。”

    两名主事走后,赵用贤正进退不是,却听堂上道:“是,赵宗伯在门外吗”

    赵用贤闻言道:“回禀正堂,正是下官。”

    但见林延潮从火房步出,见赵用贤以及几名官吏站在院外是微微一笑:“方才听闻赵宗伯着急要见我,不知有什么要事吗”

    赵用贤梗着脖子道:“回禀正堂,是为了官俸工食之事,但现在见正堂大人已是解决,那赵某就先行告退了。”

    众官员正要走,林延潮摆了摆手道:“你们先走,我与赵宗伯有几句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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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6.第1209章 礼约法约
    第1209章 礼约法约

    林延潮认真将邹元标的信读下去。

    但见邹元标在信中又道,当今天下各地灾情惨重,游民弃地者甚多,致留者输去者之粮,生者承死者之役。

    然而宫中用度极多,今日取光禄,明日用太仆,信中邹元标劝林延潮为人臣就一定要极力规劝天子。

    他还言天生民不能自治,立君治之,君不能独治,为相佐之。相者也一人之身而社稷朝纲所赖者,必置身于纲常天道之中而后朝廷服万民怀。

    在信中邹元标还言,为宰相大臣要听从百姓意见,舆论清议,如此自然就可以达到善治了。

    林延潮读了邹元标的信,觉得邹元标作为政治家确实有他远见卓识的地方。

    同时林延潮从信里隐隐看出委婉劝进的意思,邹元标是让自己听从清议舆论来施政,同时尽到规劝天子的责任,如此我们朝野之士就会支持你,将来入阁拜宰也不成问题。

    林延潮不知道为何邹元标会突然如此抬举自己,竟然认为自己是宰佐之才。可是因申时行的关系(邹元标弹劾过徐学谟),林延潮注定不可能与邹元标走得太近。

    但他这一番来信,林延潮必须认真答之,这涉及他将来如何处理与东林党的关系。

    林延潮于是写信答邹元标。

    对于邹元标之信的明治,善治,林延潮答道,自古以来施政,必先明治而后方有善治,从未听闻过君王不修政治,而使得百姓得以善治的。

    怼了几句,林延潮又道,宰者,古礼司宰割之事,乃诸侯掌祭祀之官,而相乃辅佐君王之意。故而先生所言宰相者,乃佐君王以明正天下之礼而治理天下,此言实为正理。

    然礼治非一道,自古以来上对下者约法,下对上者约礼。太守牧民,以礼约之不听,则当约法。天子令百官,以礼约之不听,则当约法。

    故而要持清议,必先约之以法,品覆公卿却不可诽谤,裁量执政却不能出位。

    林延潮给邹元标回信之后,不料邹元标再度给他寄信,信中继续与林延潮辩论。

    之后二人一直有书信往来,邹元标经林延潮同意后,将二人书信示于东林书院的学生。

    而林延潮也将邹元标的书信,给京中同僚与学生过目。

    二人也没有想到,他们之见的政见在京师,东林两地倒是掀起一场的争论激辩。

    二三月之交,京里下了一场大雨。

    京里的一处酒家里,店家收了酒幡,看来是要歇客停业的样子。

    不过酒家里,却有两位客人拒着小桌正在对饮。

    这二人分别是罗大紘,乐新炉,他们都是邹元标的老乡。

    一盘盐腌过了水煮笋,一盘米粉蒸肉,还有一盘糟鱼就是他们全部下酒菜,他们一面聊天,一面对饮,桌上的菜也是扫了大半。

    二人正说话间,一名头戴斗笠披蓑衣的男子走入了酒家,看见二人即坐了过来。

    这人脱掉斗笠,可见满脸风霜之色,可知此人近来一定过了不少苦日子,这人并非别人正是汤显祖。

    当年因燕京时报的事,汤显祖避至他乡多年,虽说林延潮任官后,风声已过,但他却已无心求科举。这几年来靠着林延潮当年相赠的盘缠,以及同窗好友的接济,汤显祖走遍天南地北饱览世间,而今又回到京师。

    见了汤显祖来,罗大紘当即笑着道:“义乃到了,小二,再切只鸡来,另外上盘羊肉,再烫一壶好酒。”

    汤显祖坐下后问道:“为何挑了这偏僻之地”

    乐新炉道:“还不是为了躲避东厂那些鹰犬。”

    最后三个字乐新炉压低了声音,这时候小二端来了酒菜,三人闭口不谈。

    “来,喝酒!”

    罗大紘招呼。

    汤显祖一杯酒下肚,顿时身子暖了许多继续问道:“近来东厂怎么查到了你身上”

    乐新炉笑了笑。罗大紘冷声道:“还不是乐兄激浊扬清之言,令有些人听起来不那么顺耳。”

    汤显祖肃然道:“乐兄为民请命,不顾个人之安危,汤某心底佩服。”

    乐新炉笑道:“义乃兄言重了,我就是这张嘴停不住,其实人生除死无大事。”

    说完几人都是大笑。

    几人吃吃聊聊,鸡与羊肉瞬间就扫了一大半,吃得极是过瘾。

    乐新炉道:“汤兄听闻你这一次从苏州经过,听说了什么吗”

    汤显祖道:“确实,这一次我从苏州来京,得知苏州民怨沸腾,原因正在于申吴县的家人亲戚在家里明目张胆抢夺民财,霸占产业,因为此事闹得民怨沸腾。吴县知县周应鳌偏袒申家,结果此案被上控至府衙,幸得苏州推官袁礼卿受理,并得苏州知府石汝重仗义执法,将申时行之舅吴之桢,其家人申炳一并押入大牢。”

    “好,大快人心!”

    “当饮一杯!”

    乐新炉,罗大紘都是大笑。

    片刻后汤显祖又道:“但是我却得知申时行改令心腹李涞为应天巡抚治吴,似要不利于石知府啊!不少苏州父老都是替石知府担心啊。”

    罗大紘道:“元辅如此私心家人,实令清议咋舌。若是邹先生在朝必然直疏抨击,看看那申吴县还有何面目继续执政。”

    乐新炉道:“此事不能隐之,必须伸张,让天下百姓知道申吴县的丑事。”

    汤显祖道:“乐兄不可,你现在已被东厂盯上……”

    乐新炉道:“这有何妨,只要能让申吴县去位,那么朝堂上必是一新。”



1227.第1210章 谈判交换
    第1210章 谈判交换

    万历十九年三月。

    申时行第二度上疏请求致仕,天子照旧不允。

    然后申时行又第三度请求致仕,天子温旨挽留。

    明朝官员辞官,基本上一疏两疏都是作个样子的。

    身为二三品大员,你不辞官个几回,天子不挽留你个几疏,说出去都不好意思见人,外面的舆论也会以为你这人是官迷,没有不为三斗米折腰的铮铮傲骨。

    所以一般大臣官员辞官,天子挽留到前第三疏,而第三疏开始就是认真的。而申时行上到第三疏,也是已经表明了他坚决的辞官之愿了。

    这一刻不说是林延潮等几个心腹,而朝野上下皆知申时行是真的要退了。

    这边申时行铁了心的辞官,那边天子却是不肯。

    三月正好是申时行一品九年考满,也就是申时行身为一品大员在朝满九年。

    天子特加申时行为太傅兼官照旧,不仅给与申时行应得的诰命(追赠三代,夫人诰命)。

    甚至还给申时行支伯爵俸禄的待遇,并令礼部荫申时行一子为尚宝司丞。

    得知天子如此厚遇后,申时行照例推辞,天子也是照例不允。

    无论如何说,这一刻都是申时行身为人臣的巅峰,天子给申时行待遇也是不错,申时行在位十年平稳地从张居正,张四维手里过渡,完成了相位的交接,尽管朝野对他屡有批评,说他是守位宰相,但至少没有大过。

    而到了申时行正式决心辞官的一刻,天子给予申时行这等礼遇,可以知道天子对申时行的忌惮已经放下,怀念起申时行为宰相的这段日子觉得还是相对满意的,二人之间可以称得上君臣相得的一段佳话,于是天子又有些舍不得他走。

    不过申时行仍是辞去了太傅的官职,而且不是他一个人,而是连同许国,王锡爵,王家屏几位阁老一起坚辞。

    虽说这‘生晋太傅,死谥文正’是文官最高的殊荣,但张居正这位大明朝唯一一位生封太傅,死后抄家的宰相,令人印象太过深刻,所以申时行还是坚决的辞掉了太傅。

    不过随着申时行正式辞相,朝局就变得微妙起来。

    明朝可没什么退二线,申时行表明了决心要辞相,但天子温旨挽留后,申时行仍是在阁办事。

    以后申时行仍会过个一段时日就上疏请辞,但直到天子没有批准前,申时行仍要主持朝廷各方面事务。唯一的悬念就是,申时行会上至多少疏,天子才肯放人。

    但在申时行正式辞官前一刻,接替人手还未物色好前,他还是帝国的宰相,只要做得不好,言官还是可以批评的。

    而在这时候,京里开始流传着飞语,言申时行次子申用嘉在浙江乡试冒籍中式,不少人言此中是有弊情的。

    这件事对于申时行而言,无疑是迎面来的一巴掌。

    他才辞相没几天,京中就开始流传这样的流言。真是知道他要走了,以往的政敌就急不可待的开始要置之死地。

    申用嘉不是去年,也不是今年中的举人,而是万历十年八月中的举人。

    这都快十年了,你前年不提,去年不提,但就在今年申时行要辞相了,大家把事情给翻出来说。

    这显然是有人故意与申时行过不去。

    京中舆论主要集中在,申用嘉是苏州吴县人,你居然在浙江考试,要么你是冒籍,要么就是你入赘了。申时行是堂堂宰相,让自己儿子入赘的事,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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