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刘兰芝
听完德惠的话语,我的心隐隐作痛,不知所作所为是否正确,但至少补偿了亏欠玄烈昊的。
不能陪他到地老天荒,只有寻找他人替代,我好希望德惠是那最完美的“替代品”……
扶她在妆台前坐好,持了月牙梳,一缕缕地梳发,悄然低语,“那年当他一身尘土,高举着黄栀出现在门口时,我蓦地发现不知不觉早已爱上了他,可是很可惜……世间之事,原本如此,一转身,便是一辈子……爱情有时甘甜如蜜,有时却噬人如鸩,既然选好自己该行得路,就要坚持再坚持……”
凄楚的眼神回望,德惠似懂非懂,“母妃,您的意思是……”
淡然一笑,如云澹泊,“早些休息,午夜时分,我再来看你。”
离了慈庆宫,径直入乾清宫。
按惯例,每日这个时辰,王直都会守在皇上身畔。
听闻我要见他,王直旋即而出,敛衣施礼,无比恭敬。
开门见山,无遮无掩,“王公公,本宫欲求一块金牌。”
他一愣,嫣红的唇畔噙着一丝琢磨不透的笑意,“王爷摄政监国,手中有权有势,王妃只管向他索要,何苦来这儿找寻。”
“有些事……”我顿了顿,说得轻巧,“有些事,不愿让王爷知晓,皇上又病着,只有向公公求援。”
黑瞳流转,王直轻声笑了,笑声之中隐着淡淡的矜傲,“敢问一句,王妃所求是何金牌”
我直言不讳,“西厂厂公的金牌!”
“为何事而需”他再次追问。
“有人要出京,但不愿惊动王爷。”
“该不会是德惠郡主”王直幽幽一叹,“宫里有传言,王爷欲与建州女真联姻。”
他也知晓,看来永琰并不是说说而已,形势急迫,无暇多说,我沉了面色,厉声道,“废话少说,你帮还是不帮”
从精织窄袖里弹出一块金牌,王直躬身拱手,“您的事,便是我的事,在下唯命是从!”
金牌已在手,我微微欠身,“多谢公公相助。”
转头欲走,却被他拦住,“今夜子时,在下愿陪王妃走一遭。”
时间不等人,收拾几件衣物裹成包袱,又预备了些银两,一切妥当之后,已然晚膳时分。
抚平烦乱的心境,坐在桌前,等待永琰。
他缓步而至,指尖穿过我的发丝,轻抚轻捋,语声温暖,“今儿午后,我来找你,怎不见你”
天啊,心头大惊,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当时,正与王直在一起,该如何掩饰
我故作镇静,吩咐侍女传膳,从容地说着善意的谎言,“噢,那时我去看德惠。”
提及德惠,永琰仍旧蹙着眉头,“她开始吃东西了么”
持银箸为他夹菜,我低低答话,“还没有,待会我再去劝劝!”
“你去告诉她,让她趁早死了心,即使是寻死觅活,也要给我死在建州!”
身心俱震,手一抖,哐啷一声,琉璃碗坠地。
永琰关切相望,“怎么了”
我沉默了许久,才凄然而语,“你……能不能放过她……”
永琰不曾开口,铁青的面色便是最好的答案――他不会放过德惠!
我不再言语,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西厂厂公的金牌就掖在袖中,凭此令牌可自由出入九门。
不知为何,用过晚膳,永琰竟早早安歇,而且睡得很香很熟。
难道真是天助我也!
好不容易挨到子夜时分,行色匆匆,去偏殿探视德惠。
一整天都没有挪动位置,她依旧痴傻地坐在妆台前,宛若一尊玉雕,肌肤似雪,青丝如瀑……
镜中的她是那么美,美中不足之处,就是满脸的泪水。
“德惠。”我轻声唤她,“你当真愿意追随烈昊而去”
她回首,凄然而笑,“上天入地,不离不弃。”
将包袱塞入她怀中,推开长窗,迫切道,“好,你现在就跟我走!”
第127章 倦色
没过多久,他面露倦色,昏昏睡去。
殿外廊下,我拦住王直的去路,沉声质问,“皇上到底怎么了”
答得轻飘,“没事,仅是困了。”
“他似乎神志不清!”
王直一笑了之,反而问我,“您究竟站在哪一边”
是敌是友,越发琢磨不透他,“这话什么意思”
乌黑的瞳眸耀着诡异的光亮,王直勾唇轻语,“如若站在王爷一边,一定希望皇上一睡不醒;若是站在王爷的对立面,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句话噎得我无言以对,沉默许久,抛下一句,“别怪没有提前告诫你,弑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多谢王妃提醒。”王直呵呵大笑,说罢就走。
待他走后,我好奇地打开皇上御赐的锦盒,蓦地呆住……
心底总觉得隐着什么事,似乎是不祥的预兆,我顾不上仪态,撩起裙裾匆匆忙忙向慈庆宫奔去,一路引得宫人纷纷侧目……
衣柜箱底翻了个底朝天,霓裳华服扔得满地都是,见我满头大汗,青芮怯怯问道,“主子,可是找东西”
语声急促,蹙眉惊问,“你见过我的琉璃金盒么”
“是摔坏的那只么”
“是啊,上面有彩绘的西洋画。”
青芮拼命回忆,“奴婢记得您放入妆奁……”
不等她说完,猛地抽出小屉,将其中的玉盒宝匣一股脑倒出。
没有,还是没有!
“不是那只!”丫头从矮柜中取出一妆匣,笑道,“是这只紫檀香木的。”
“哗”的一声,将妆匣内的所有物品倾倒在地,一只金光熠熠的玲珑盒子跳入眼底。
“没错,就是它!”抄起盒子并排摆在案上,不禁呆住……
这一定不是真的,心里依旧存在一丝侥幸,厉声喝道,“青芮,掌灯!”
璀璨宫灯下,里里外外,翻来覆去,我仔细端详了许久,颓然瘫坐榻上……
珐琅琉璃,西洋彩绘,两只金盒,竟是一模一样!
刹那之间,我几乎明白所有……
这盒子本是一对儿,皇上有一只,雅芙有一只。
纪淑妃见到盒子时的惊惶失态,小奕子所说那些意味深长的话语,所有一切都指向同一个答案,那个我不忍心揭开的答案……
小奕子便是那人,可惜这真相到来的太晚,太迟……
眼眶湿润了,大颗大颗的泪水倏地滚落,我该早点洞悉一切,或许他们还有机会相见!
见我泪流满面,青芮颤颤低语,“主子,您……”
“没事,准备些糕点,我要去乾西所探望纪淑妃。”
丫头压低声音,附耳轻语,“若现在去,怕是会惊动王爷,不如晚些再去。”
宫里始终为是非之地,若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瞧见,立马会掀起骇然大波呢!
破旧衰败的简陋宫室隐在暗夜之中,提着纱绢宫灯,我与青芮一前一后跨过乾西所的院门。
萍萍相望,屋内并无光亮,心中暗自琢磨,或许纪淑妃已经睡了。
前庭寂静,树影浓密,有幽幽低语传出,“忍耐些,他朝事成之时,定可……”
忽见灯影闪烁,一人惊呼,“嘘,有人!”
一抹黑影随声而起,身手敏捷地越墙而去,惊得墙头飞鸟纷纷扑腾展翅,远走高飞……
“主子!”青芮攥住我的手腕,惊恐道,“夜黑风高,怕是不轨之人,还是先回去,带齐人手再来!”
“不行,我怕纪淑妃有危险!”我甩开她的手,快步上前,急急叩门道,“淑妃娘娘,快开门!”
吱呀之声,门开了……
惨白如鬼的面容出现在眼前,纪雅芙披散着青丝,瞢瞢低语,“苹,是你!”
“您还好么”我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颤声道,“怎么不点灯,我还以为您……”
纪雅芙咬牙啐道,“那些阉狗全都不是好人,私吞了蜡烛,还好本宫早已习惯了摸黑过日子……”
摸黑过日子,一语双关――深宫之中的女子,何人不是摸黑过日子呢
取出灯笼里的蜡烛点上,吩咐青芮先走,亲自端出糕点,送到纪雅芙面前,“早该来看你,最近事多,耽搁了。”
用手抓了糕点,吃相依旧不雅,她边吃边笑,“该恭喜你!”
我诧异万分,“喜从何来”
纪雅芙温柔而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贵不可言,果然如是――离永琰登基之日不远了!”
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断言谁输谁赢,我莞尔一笑,不敢正面回答。
不知何处侵入的风,熄灭了烛焰,陋室再次沉入漆黑的夜里。
夜静得可怕,风中似乎有鬼影在飘浮,心上萦绕着莫名的恐惧……
今夜,不会平静!
浓云遮蔽了天幕,五月暖风夹杂着几许湿意,是要下雨了么
“我去看看!”纪雅芙蹑手蹑脚地靠近窗棂,偷偷向外窥探,旋即大声叫嚷,“来者不善,苹小心!”
话音未落,只听“嗖嗖嗖”的三声,燃火的白翎利箭破空呼啸而至,穿透单薄的窗户纸径直向我而来,雅芙飞身一跃,顺势将我扑倒在地,火箭齐齐落在被褥棉絮上,燃起火焰,屋内顿时浓烟滚滚。
“娘娘,快走!”我从地上爬起,拽住纪雅芙向外奔去。
刚踏出门,寒光一亮,森森利剑架在胸口!
眼前四人,皆黑衣蒙面,手持刀剑相向,墨黑的眸子格外冷冽。
“你们……”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为首一人,冷声冷语,“奉上令除掉废妃纪氏,还请王妃见谅!”
“不!”将雅芙挡在身后,声嘶力竭道,“她只是疯妇,什么都不知道,放过她……”
不等说完,一名黑衣人扣住我的双肩,将我禁锢,其他三人一同挥剑刺向她。
“噗――”血色四溅,纪雅芙瞬时扑倒在地。
“淑妃娘娘!”我悚然尖叫,不住踢打,“放开我,你们这帮畜生!”
似乎还不解恨,为首者高举屠刀,欲斩下其头颅……
“不,不要啊!”惊叫之声刺破长空,在漆黑夜里飘荡。
利刀当空划下,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耀眼金光飞驰而至。
“锵”的一声,长刀被那道金光挡开,直直飞出,颤颤钉在门框上。
雨点般的温热飙溅上脸颊,用手去抹,一股血腥直冲鼻腔,“是血!”
骨碌碌的,有东西滚落在地,回眸一瞥,挟持我的黑衣人轰然倒地,尸首早已分离……
“天啊!”浑身颤抖,我惶恐不已,晃晃悠悠瘫软在地。
四名黑衣人当场毙命,轻的,头首分离;重的,四分五裂……
是谁,是谁下手这么狠
不远处,一袭黑影缓缓靠近……
鲜血飞溅满脸,睁不开眼,只觉得一双大手将我托起,“苹,你还好么”
他是谁,我看不清,只觉得那炽热的怀抱很熟悉。
惊雷炸响,骤雨急至,雨水落地汇聚成小溪,汇集了乌黑的泥水,殷红的血水,蜿蜒流淌不息……
瓢泼急雨而下,冲淡满脸血迹,隔着冰冷的衣衫,我仍能感觉他炽热的温度。
微微眯眼,愕然相望,诡异的白银面具映出凄迷的月色,冷漠的黑瞳射出骇人的寒光……
竟是他,大太监王直!
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连滚带爬向纪雅芙扑去。
如瀑青丝铺散,白若莹雪的长衣染尽血红,我将她揽入怀中,不住摇晃,“淑妃娘娘……”
湿透的衣衫凉凉贴着脊背,森森寒意一直渗进骨髓,锥入心底。
她失去了儿子,失去了容貌,失去了地位,失去了一切的一切,居然还不肯放过……
他们还是人么!
缓步来到身后,王直低低言语,“她知道的太多,所以……”
“要杀人灭口对么”我痴痴呓语,呵呵大笑,“她儿子死了,已无依无靠,无权无势,也活不了多久,为什么还要斩尽杀绝!”
眸色骤变,王直咬牙吐出,“她儿子,你怎知她儿子的事”
从怀中摸出两只带有体温的金盒,疯了似地摔入红黑的泥水里,怅然泣道,“我本不该来,我本不该向她求证,都是我害了她啊!”
“别哭!”他俯下身子,为我拭泪,随手探了探雅芙的鼻息,“还不算太糟,总会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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