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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刘兰芝
    识时务者为俊杰,风向在变,为官者自然也要‘随风起舞’,‘顺风而行’。

    奉天殿上,我尾随永琰而至,悄悄隐在层叠幕帘之后,萍萍注视着俯身而跪的列位臣工,他们或垂垂老矣,或双鬓斑白,却依旧毕恭毕敬。

    面对此情此景,忽而明白一切――帝王也好,常人也罢,如若不立于云端高处,就必须匍匐在地受人践踏。

    远望自己的夫婿,端坐丹陛之上、龙椅之畔,俯瞰众生,煊赫荣光。

    见此景象,我顿觉心潮澎湃,连连自问――郑苹,前半辈子受人欺凌,后半辈子还会如此么

    不会,绝不会!

    即使不为人上之人,也不会任人宰割,任人践踏……

    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笑意,永琰缓缓开口,“今年春闱的‘三鼎甲’何在”

    吏部尚书宋嘉宜趋前一步,禀道,“三人皆在殿外候着。”

    “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奏折,永琰冷声道,“宣――”

    状元、榜眼、探花,按序依次进殿,为首一人,足步踉跄……

    那人是烈昊,我差点惊呼出声。

    “你可是江宁织造的玄烈昊”永琰冷言冷语,眸光噬人。

    烈昊跛着残腿,颤颤巍巍跪下,恭谦有礼答道,“学生祖籍江宁,后随家母移居海宁。”

    由桌案上抄起一份试题,永琰似笑非笑道,“原来如此,本王看过你的卷子,一手小楷流利洒脱,文章也写得精妙,只是这人嘛,有些不堪入目,还以为是倜傥的少年郎呢!”

    众目睽睽之下,竟出口侮辱烈昊,他怎能如此这般

    心,顿时揪紧,恨不得与永琰当庭理论。

    无论如何,烈昊也是我与兆儿的救命恩人!

    一语说得烈昊匍匐在地,恭声回禀,“学生的腿并无大碍,是为救该救之人而残,极其值得!”

    乍闻此语,永琰阴沉了面色,冷笑道,“救该救之人,如若她不是你的……”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将嘴边的话语硬生生咽下。

    怯怯抬首,烈昊顿时怔住,期期艾艾地合不拢嘴,“你是……”

    “大胆,本王面前,竟敢称‘你’!”永琰怒目相视,厉声喝断,“来人啊,将这胆大妄为的新科状元玄烈昊拿下!”

    森冷的言语在偌大的殿堂里回响,还未等烈昊辩驳,殿前侍卫疾步而入,将其连拖带拽地押了出去。

    好大的下马威!分列两旁的臣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悄无声息,皆不知忠王为何大动肝火。

    睥睨众卿,永琰大手一挥,“全都退下,留中的折子,本王会慢慢审阅。”

    这是在树威信,还是另有所图

    隐在幕帘之后,我暗自揣摩,即便是树威信,也不必拿烈昊开刀祭旗啊!

    待满朝文武退下之后,永琰转眸一瞥,淡然笑了,“出来,藏在幕后不怕闷么”

    掀开帘幕,弱柳扶风而至,我假意怒道,“忠王千岁,好大的架子,说拿人就拿人,不知那人是……”

    “是你的救命恩人,对么”

    轻瞟他一眼,漠然冷语,“知道就好!”

    永琰不动声色,揽我坐在膝头,随手取来一封折子,“先知会你一声,省得你又和我闹。”

    翻开折子,赫然写着玄烈昊的名字,我茫然相望,一字一句顿觉刺目。

    肃州!永琰拟旨,命烈昊谪守肃州卫!

    “你究竟想干什么”合上折子重重拍在桌案上,我寒眸逼视着他,“烈昊是新科状元,又不是军中武将,你为何要派他去蛮荒之境”

    永琰幽幽而笑,答非所问,“肃州指挥使,这官阶不小了,我对他不薄啊!”

    肃州卫地处西北边陲,瓦剌时有进犯,怎能将烈昊派往那艰险之境,这摆明就是将他放逐!

    明永琰,你好深的心思啊!

    抽身而退,拂袖掀落案上的奏章,气恼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不再是当初的郑苹,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妇人!依照惯例,新科状元受封翰林院修撰,留守京中……”

    话未说完,即被他打断,“翰林院修撰才区区六品官,肃州指挥使可是正四品呢!”

    我极力反对,“那也不行!”

    永琰俯身,缓缓拾起散落在地的奏表,悄然低语,“终究还是舍不得!”

    怒目圆瞪,我厉声反驳,“这不是舍得不舍得,而是关乎他的终身命运,如若瓦剌南下,他一介文弱书生能做些什么,还不是白白送死……”

    “够了!”永琰有些不悦,目光森然相视,“他去戍边就是送死,那数十载以来,本王四处征战又算作什么!”

    怒得失去常态,夺过他手中的折子就撕,“我不管,反正你得让他留在京中!”

    拽过我的纤手,他的身子绷得僵硬,“关乎性命之事就由他亲自做主,你愿与我一同前去问清楚么”

    “问就问!”反手握住他的大手,逐字逐句顿道,“总之,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枉死!”

    急不可耐地出了奉天殿,方才他命人将烈昊拿下,现在一定关押在大内监牢之中。

    想都不曾多想,欲出中右门,却被永琰拦住,他笑着睨我,“关人,不一定独关监牢,你跟我来。”

    一时愕然,被他牵了手,不由分说带回慈庆宫……

    驻足立在殿门口,我怔怔相望,前尘往事重现心头。

    寒玉雕琢的俊颜就那样闯入眼底,眉宇间的愁,眼神中的柔……仿佛又见当年的他,那记忆深处的翩翩少年。

    四目相交的一瞬,我颤颤后退小步,只听烈昊低声唤道,“苹!”

    该称他什么,是‘烈昊’,还是‘二少爷’,




第126章 长处
    搬弄是非,乱嚼舌根似乎是宫内女子的长处,清者自清,我坦言不讳,“那人是我的同乡,认识近十载了,王爷命他远去肃州,过几日就走。”

    “过几日就走”绝美的容颜刹那红透,德惠喃喃自语,“还有机会认识他么!”

    前思后量了许久,渐渐明白永琰的别有用心,我不是不理解他的用心良苦,只觉得他的用意过于残忍,为了断绝我的念头,就必须让烈昊孤苦伶仃,湮没在西北的漫漫黄沙之中……

    这不公平,太不公平,至少要有人陪他!

    眸光茫然,死死盯住德惠――眼前的如花女子不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么

    一时心绪翻涌,笑意深浓,“你想认识他”

    “嗯!”声音含羞带笑,低得听不清,“想……”

    “好!带上你的岭南荔枝,跟我一起去探他!”

    郁郁修竹,袅袅沉香,逸风阁原为永琰的书斋,幽静淡雅。

    长风掠过,卷起青纱垂帘漫天飞舞,满案书卷哗哗乱响,薄薄的纸片从卷册中飞散而出,打着旋儿落地,德惠俯身拾起,送到我面前,“母妃,快看,这儿有张画!”

    微微泛黄的纸张,点点墨迹晕染,我猜想那一定是他滴落的泪水……

    画中女子的容貌已然模糊,一行小字勉强可辨――生生世世不相离,吾念阿遥……

    似水流年,一去不复返,他还在前世,我已在今生。

    此种东西存于世上,必为祸端,将纸片攥于掌心,快步来到明烛前,亲手让其化为灰烬,一了百了,此生再无牵挂……

    “你为何要烧我的画”玄烈昊出现在门口,怔怔相望,一袭青衣显得孤寂寥落。

    不去理会,我牵起德惠的广袖,将她推到他面前,妩媚而笑,“状元郎,这位是德惠郡主。”

    烈昊一愣,旋即躬身行礼,“昨夜不知您的身份,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德惠羞赧地低了头,用眼角瞟我,似乎示意着什么,“没,没事的……”

    这丫头,鬼主意倒是很多,我会意道,“你不是带来一瓮荔枝要与状元郎分享么”

    “是啊。”德惠将青花瓮置于案上,揭开淡黄的封笺,盛满玉碗,献媚似地笑道,“这是太后娘娘赏下的,谢谢你陪我度过难忘的一夜。”

    “今夕何夕。”面露怅然之笑,烈昊无奈摇头,“不必谢我,仅是将你当成一位故人……”

    德惠似乎没有理解他的言外之意,痴痴笑道,“故人好,故人可以坦诚相待。”

    没有必要再待在这儿,我抬步就走,默默低语――烈昊,我已了却心愿,望你珍重!

    随后几日,将自己埋在衣料堆里,不是查点库房,就是领着侍女赶制夏衣。

    或许忙一点,会让烦乱的心平静。

    这日,永琰从内廷回来,见满地的锦缎纱罗,笑问,“难道我进错了门”

    诧异相望,不解道,“你说什么”

    他煞有介事地吩咐青芮,“命人将慈庆宫的门匾摘下,换上‘锦绣坊’三字!”

    面面相觑,迟疑片刻,我笑得直不起腰,扶着桌角,挪到他面前,与他闹作一团,“你这冷笑话之王,竟敢揶揄我,看我如何收拾你!”

    圈臂将我抱住,他宠溺地我,笑道,“你呀,天生劳碌命,有福不会享,需要华服彩衣直接吩咐尚衣监即可,何必亲力亲为”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库里那么些衣料,越放越陈,白白浪费了。”

    听闻此语,永琰皱眉摇头,“若人人如你一般节俭,早就国运昌隆了。”

    “怎么了”我倚在他胸前,小声询问,“朝上遇到烦心事”

    “服用过仙药,皇上觉得好了许多,拨下三十万两修造仙宫仙居以及炼药丹炉。”

    看来真是如此,做了皇帝想成仙。

    “你打算如何规劝”

    永琰冷面而笑,“规劝,他是纳谏之人么一切由他去!对了,这几日怎么不见德惠”

    我一惊,不知该如何回答……

    安插在德惠郡主身边的侍女早已回禀――德惠与烈昊整日黏在一起,不是游园观景,就是抚琴吹箫……比名正言顺的夫妇还要情深意浓。

    微微抬手,永琰示意青芮,“让人去将德惠传来。”

    “别!”我仓惶地打着圆场,“她很忙……”

    追问一句,“忙什么”

    “别问,别管,女孩的心事,你别猜!”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早已知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烈昊终归会北去。

    那一日,我没去送行,不是因为狠心,而是害怕自己会哭泣……

    德惠去了,结果哭着回来。

    永琰满脸怒意,一进殿就拍桌子、摔茶盏,我一怔,柔声问安,“为何事闹心”

    他不曾回答,厉声吩咐,“从今日起,德惠郡主禁足,命人严加看守!”

    木毅颔首,领命而去。

    心中明白七八分,我小心翼翼劝慰,“德惠只是孩子,何必难为她!”

    “孩子,你还当她是孩子”永琰咬牙恨道,“今日当着文武臣工的面,她拦在马前,死心塌地要嫁给玄烈昊!想嫁人想疯了,本王立马成全她,改日就宣女真部的脱罗入京,本王要将她嫁到建州去!”

    冷漠的话语,说得我心惊肉跳――这就是男人,仅将女人当做笼络人心的棋子。

    咬紧下唇,一语脱口而出,“烈昊哪点不好,难道连蛮夷都不如么,你究竟有没有将德惠当成女儿”

    四目相望,尽是冰凉,“如若她将我当成父王,就不该有异心,就不该想嫁人!”

    一连几日,德惠不吃不喝,如枯槁般倚在床上,木然望着狭小天窗外飘过的流云。

    屋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撒落的饭菜点心,满地都是破碎的碗盘杯碟。

    亲自端着食物,推门进来,立在床边,柔声劝慰道,“德惠,你最乖,好歹吃一点。”

    她似乎没听清,笑吟吟地低唱――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快吃一点!”盛了些莲子羹,将玉碗递到她手中。

    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笑了,她将玉碗狠狠砸在地上,碗中的汤羹溅撒了一地。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若真要将我嫁去建州,我宁愿一死!”说着颤颤巍巍举起第二只玉碗,欲当空掷下。

    “够了,别闹!”我陡然发力,拽住她的胳膊,将其拖下床榻,推到琉璃镜前,“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你是德惠郡主,你是忠王的女儿!”

    “女儿他何时何地将我看成女儿!”揪住墨黑的青丝,德惠拼命摇头,哑然失声,“明永琰杀了我父亲!他收养我,只不过是寻求心灵的慰藉罢了,我恨他,永远恨他……”

    愕然失神,原来她早已洞悉一切,“你不能这般误会王爷,他是好人,一直都是!”

    “母妃!”德惠匍匐在我面前,凄然惨笑,“您相信一见钟情么,玄公子待我很好,真的很好……他是那样温柔,如山涧清澈的溪流,如湖上温润的春风……我爱他,为他献出了一切……无论天涯海角,我要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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