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刘兰芝
太后微微叹息,“传个太医去探视,毕竟她曾经也是本宫的儿媳妇……”
用过晚膳,与永琰携手步行回慈庆宫,几次三番欲问及那疯妇,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他侧眸看我,眸光灼灼,笑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有事么”
不得不承认,知我者,明永琰也。
抬眸凝视他,不觉语声已发颤,怯生生道,“前几日,我在宫里偶遇一个女人,她似乎有些疯癫失常,脸上有道长长的疤痕……”
瞬时,目光黯淡了,幽深的明眸蒙上一层水汽,永琰喟叹道,“那是雅芙姐,一个善良而苦命的女子!”
很难见到他伤感的模样,心中隐隐觉得那疯妇非同寻常。
轻声探问,“如若有空,我能去探视她么”
十指紧紧相扣,永琰攥住我的手,微微叹息,“去,乾西所那边缺衣少吃,让青芮准备些糕点,再带些衣物被褥给她。”
他说完这话,不再言语,两人并肩行了很远。
快到慈庆宫,陡然停驻脚步,他蓦地将我揽入怀中,带着几分惆怅道,“很抱歉将你困在宫中,深宫险恶,人心难测,我怕你会受不了――这一直是我最担心的事!”
难得他处处为我考虑,决不能辜负他的心意,浅浅而笑,柔声宽慰道,“谨小慎微,苹以诚待人,老天爷在天上,相信他定会待我不薄。”
最近几日都是艳阳天,我准备了糕点衣物,由青芮引路,悄悄去往乾西所。
荒废清凄的宫院,草木杂乱凋敝,梁栋门窗疮痍……难以置信的四下张望,想不到巍峨的红墙金瓦之下,还有如此衰败凄凉之处。
“这儿就是乾西所么”
青芮恭敬答道,“这儿正是,其实乾西所就是冷宫。”
“那雅芙是……”
她稍微迟疑片刻,“您是指被废的纪淑妃!”
惊诧一句,“你说她是皇上的淑妃”
不等她回答,破落的木门‘吱呀’一声开启,一袭鬼魅似的白衣出现在门,“大胆奴婢,竟敢提及‘淑妃’二字,不知那是禁忌么!”
我愕然抬眸,只见雅芙身着单衣,倚门而立,满目惊惶之色。
原来,她早已忘却自己就是那宫中的禁忌……
迎上前去,解下大红羽纱的斗篷为她披在肩头,嗔怪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些衣裳。”
“我的事,不用你管!”雅芙依旧倔如蛮牛,用力推开我的手,尖叫道,“这宫里就没有好人,一个个假惺惺,全都心怀鬼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真疯也好,假疯也罢,何必拒人千里”搀扶着她,踉跄进屋,我淡淡而笑,“是真心,还是假意,日子长久了,您便可以知晓。”
她愣了愣,似明白,又似迷惘。
屋内阴暗潮湿,即使是在干燥的冬日,难闻的霉味也会扑面而至。
除了一张木床,几乎不见什么家当,衣裳被褥乱糟糟堆在床角,散发出浓重的怪味。
瞅见食盒中的糕点,她急不可待地用手抓着吃,我取了银箸给她,却置之不理,依旧我行我素,以手抓着糕点,狼吞虎咽……
一面吩咐青芮烧茶,一面宽慰道,“慢些吃,还有很多。”
听了这话,她随手甩了糕点,直勾勾看我,警惕道,“是不是菀柔派你来的,这点心被你下过毒!”
时而清楚,时而糊涂,时而又有些癫狂,不能像对待常人般待她,我勾唇一笑,“随你怎么想,永琰说您爱吃桂花糕,所以我就准备了许多。”
雅芙怔了怔,恍然一笑,黯淡的眸眼中分明有泪光闪烁,“原来是永琰让你来的,一晃过了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他还惦记着本宫,惦记着本宫的喜好。”
并肩坐在床沿,我试着与她聊天闲谈,青芮奉上香茶,她接了茶盏,浅抿小口,莞尔笑道,“好香的茉莉花,清雅宜人。”
解开包裹,我取出一件朱锦绣袍递与她,“天寒地冻,这是苹的一份心意,望您能够接受,穿在身上,暖在心里。”
翻来覆去,她细细查看,咧嘴笑道,“好精致的绣工,人真的不能貌相!”
突然间,她不住剧烈咳嗽,咳着咳着,居然咳出了殷殷鲜血。
陡然想起前几日,徐姑姑的一番话语,慌忙递上帕子,惊问道,“皇太后不是命太医过来诊视,怎么还咳得如此厉害!”
她拭去唇角的血丝,怅然一笑,“除了吃药,还是吃药,多少年的老毛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太医也束手无策。”
从袖中掏出绘有西洋彩绘的琉璃金盒,“我这儿有些陈皮梅子,止咳平喘,您拿着吃!”
一瞬间,她挥掌打掉我手中的金盒,神色若狂,尖声惊叫道,“滚,本宫这儿不欢迎你……”
盒角磕在地上,五色琉璃摔得粉碎,青芮慌忙拾起,小心擦拭,低声咕哝道,“我家主子真心诚意待人,您却如此这般打发,于情于理似乎有些不妥。”
雅芙蹙眉怒目,脸上的疤痕越发狰狞,厉声喝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用你们这么好心,快给本宫滚出去,回去告诉菀柔那贱人,害人终害己,她害了本宫的儿子,自己也生不出儿子!”
见她恢复癫狂之态,满口胡言乱语,连忙拽了拽青芮的衣袖,起身行礼,退了出来。
回宫路上,我一言不发,只是将盒子紧紧攥在掌心,青芮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怯怯低语,“奴婢这就将盒子送往造办处,相信定有能工巧匠能够修复。”
修复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修复!
娇颜玉容坏了,不能修复;善良之心坏了,更是不能修复……
驻足回望,唇角含着一丝笑意,“摔坏了也好,省得心心念念想着,惦记着……”
殿外廊下,巧遇下朝而归的永琰,见我闷闷不乐,他惊声问道,“怎么蹙着眉头,谁又惹着你了”
不去理会,独自转身进殿,他转而问向青芮,“究竟怎么了”
青芮抬眼望向我,颤声回禀道,“主子去乾西所探视,起先是好好的,后来那人又发了狂,摔坏了主子的琉璃金盒。”
“原来仅是摔坏了物件,我还当出了什么大事!”永琰听完,讪讪而笑,夺过我手中紧握的盒子,“让我看看是什么稀罕物,让你如此失魂落魄。”
“别!”话音未落,盒子从掌心滑出,琉璃碎片重重划过指尖,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
他一僵,不知所措地凝望,下一刻,疯了似的将我抱住,“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取了丝帕将伤口捂住,泰然一笑,“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早已习以为常。”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你是我的人,我有义务将你照顾好!”说着他唤来青芮,“快去请太医院的院判王学仁。”
“真的没事,一点小伤,何须劳师动众。”踮起足尖,攀上脖颈,附在他的耳畔,轻轻柔语,“我想听你讲故事,关于纪淑妃的故事……”
牵过我的手,永琰的眸光有些飘忽,淡淡而笑,“纪淑妃有好些年没听人提起这称谓了!”
语声轻缓,如微风拂过湖面,无波无澜,“她不记得自己,却依旧记着你……”
并肩在锦榻上坐下,极其小心将我揽入怀中,柔柔的声音很低很轻,几乎听不清,“雅芙姐原为宫中女史,后被皇兄纳为妃嫔……记得儿时,日子很苦,父皇母后远在塞外,我时常会挨人欺负,是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猛然抬眸,愕然相望,“你是皇子,怎会落到如斯地步”
勾唇一笑,永琰戏谑道,“你年纪尚轻,资历尚浅,不知往事如风如梦,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
我有些不服气,笑叹道,“我只比你小十来岁而已,不要装出一副老人家的模样!”
自嘲地笑笑,永琰沉声言语,“有些人,有些事,史书上不会记载――比如,父皇母后被掳一事;再比如,叔父诚王称帝一事……”
听他这么一说,我似乎想起什么――民间也有传闻,瓦剌南侵,曾俘虏先皇英宗以及皇亲宗室,兵部尚书虞潜拥立英宗之弟诚王为帝,没过多久先皇再次复辟,囚禁诚
第118章 酸楚
强行掩住心头的酸楚,颤声说道,“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托付你交予她父汗……今夜,皇上宣她侍寝,你不去救她么”
他轻言一句,“救,如何救”
情形急迫,我不曾多想,厉声道,“就说你喜欢她,要娶她……”
他低头,淡然一笑,“你当我是什么,她不是你,我也不是那种人!”
轻笑出声,我语声漫漫,“她是圣女,应守住童贞,你不是一直很关心她,在乎她么,如此紧要关头,怎能见死不救!”
攥着金盒,永琰说得极为轻巧,仿佛无关痛痒,“那是她的命,那是她自己选好的路,早在漠北她就决心断送生命与一生的幸福!”
“这话是什么意思”
注视着我的眼睛,他轻描淡写一句,“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她真是什么圣女,具有呼风唤雨、招魂通灵的本领重要的不是她的身子,而是这只盒子……”
他越解释,我越糊涂,难道这金盒之中掩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一双冷眸直视着我,永琰沉声说道,“有些事情,不以你我的意志为转移,最好都不要管……明日若得空闲,陪你去北海一游,如何”
微微颔首,勉强牵起一抹笑意,佯装欣喜,“好,求之不得!”
与永琰对坐案前,正用晚膳,徐姑姑突然到访传话――皇太后要见我。
忙搁下碗筷,回到内室更换宫装,只听永琰急切问道,“母后传召苹所谓何事”
见永琰不放心,徐姑姑恭敬道,“请王爷宽心,老奴定会将王妃照顾妥当。”
跟随徐姑姑前往仁寿宫,老远便听见悦耳婉转的丝竹声……
进了正殿,只见高朋满座,宝珠翠玉环绕。
引至主座跟前,我忙跪伏行礼,“苹拜见娘娘。”
皇太后微微抬手,徐姑姑将我扶起,示意在她身畔坐下,“很久没这么热闹了,特地邀你过来陪本宫听歌赏舞。”
只是听歌赏舞那么简单么,我略微抬眼,瞥见一道冷冽的眸光……
那是她,菀贵妃!
她也在场,一切就不那么简单了――皇太后故意让菀贵妃作陪,怕是为了成全皇上宠幸塞丽娜塔!
金步摇,玉搔头,云鬓乌发高绾,菀贵妃一身彩衣华服,宛若五光十色的凤蝶。
她笑着睨我,“难得在母后这儿遇见妹妹,上次西域进贡的香料如何”
不怒不惧,脸上依旧挂着甜美的微笑,“多谢贵妃娘娘厚爱,苹很喜欢那香料的芬芳,只是不知其中的红花与麝香对腹中胎儿……”
一听这话,皇太后陡然沉了脸,惊问道,“什么,红花与麝香菀柔,你又想干什么,害人么”
面色铁青,皇太后一掌重重拍向桌案,将腕上的金钏玉镯磕得叮当作响,满殿侍者骇然,丝竹乐曲骤然停止。
菀贵妃倏地跪下,卑躬屈膝道,“母后,您误会了,那香料的的确确是皇上御赐的贡品,菀柔原封未动就转送给苹妹妹了,怎会在其中添加不该有的禁物。”
怒眉紧锁,审度着菀贵妃的神情,皇太后厉色道,“你的所作所为,本宫不是不知,不管是吴、王两位皇后也好,纪淑妃也罢,一切看在琛儿的份上,本宫都替你担待了,望你适可而止……苹是亥儿最钟情的女子,本宫绝不允许你肆意妄为!”
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听完皇太后的话语,心头一暖,终于知晓――除了永琰之外,这阴暗凄冷的宫中还有人关心我,向着我……
垂眸敛眉,粉白的脸上一阵青红,菀贵妃恭顺点头,“母后所言极是,菀柔定当遵规守矩。”
她能听进去多少,我深感怀疑,不过既然皇太后发话,她应当有所收敛,不会再那么明目张胆。
又听了几曲,皇太后似乎有些倦怠,倚着靠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徐姑姑见状,忙挥袖示意歌姬舞伎退下,恭声道,“娘娘,时辰不早,该歇息了。”
知趣地起身行礼,欲告退,却被她唤住,“苹,你留下,本宫还有话要说。”
菀贵妃冷眼瞥向我,满脸不屑,一言不发地行礼,速速离去。
皇太后挽住我的胳膊,缓步入内室,黯然笑道,“你刚入宫,原本不该让你知晓宫中的险恶,但有些人,有些事,不得不防……听闻你去探视过雅芙,本宫看人绝不会看错,你真是极纯极净极为善良的好孩子。”
低垂了头,我温言而笑,“娘娘言重了,苹福薄命贱,深知纪淑妃的疾苦,所做一切不为得到您的夸奖,只为当年她善待过永琰!”
“亥儿果然没有选错人,知恩图报,你比菀柔要强许多!”
扶着桌沿,俯身跪下,“娘娘,苹有一事相求,望您能够恩许。”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皇太后伸手拦住,柔声道,“你怀着孩子,今后不必行此大礼。”
望着她和蔼温煦的目光,我艰难开口,“永琰倾情于西蒙瓦剌圣女塞丽娜塔,望娘娘能够成全……”
“这是亥儿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笑意见凉,皇太后直直望向我,细细审视。
“这……”望着那灼灼逼人的目光,我颤巍巍低首,直言不讳道,“是苹的意思。”
“菀柔太善妒,你又太大度!”勾唇笑了,无奈摇头,“做母亲的,最为了解自己的孩子,亥儿不是那种得陇望蜀,朝三暮四之人!滚滚红尘,深深宫闱,像他这般痴情的男子少之又少,你不该辜负他,更不该为他找寻别的女人!”
“可是……”不知该怎么说。
永琰真的痴情么
似乎不是,芳华苑中,美人佳丽如云……
她仿佛看透我的心思,呵呵笑了,“你想说芳华苑,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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